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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纲-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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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良矜持地点点头,连话都懒得说,只看了助手一眼。
他的助手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对投资人不悦道:“赵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请我们过来,还请了别人?难道是信不过陈师傅吗?”
投资人不敢得罪,忙道:“抱歉抱歉,我昨天联系老孙的时候,他说陈大师未必有空,当时还不能给我个准信儿,您看我这边又挺急的,所以……”
这话一出,罗南芳和张崡又不高兴了。
敢情他们还是替补备胎啊?
投资人不愿得罪这几位高人,忙陪笑道:“瞧我说的,其实这事儿真是挺急,连男一号都进医院去了,剧组这边实在没法子……”
陈国良摆摆手,总算开了金口:“算了,先看看房子吧。”
投资人如获大赦:“我带几位过去!”
刘清波啧了一声,动静不大,其他人在前面看房子,没留意,他旁边的冬至却听见了。
“怎么了?”
刘清波道:“这人之前我听说过,别人想要请他问事看风水,起码都得提前一个月预约的,每次外出看事的价格,都在五十万以上,而且很难请到,这个剧组有钱啊,把他请过来,估计花了不少人脉和钱吧!”
冬至笑道:“那还用说,都能请到韩祺跟苏凡当男女一号,能没钱吗?我听说光是包下这房子,每天都要不少租金,要是能把事情顺利解决,这五十万也算花得值了。”
投资人陪着陈国良走在最前面,罗南芳和张崡带着助手次之,惠夷光则陪同冬至他们走在最后,又拉开一段距离。
针对这次陈国良他们的到来,惠夷光又向冬至和刘清波表达了一回歉意。
冬至道:“不知者不罪,惠小姐不用再三道歉。”
惠夷光歉然道:“大概的情况,我已经在电话里描述过了。不知道两位还有什么疑问?”
冬至摇摇头:“暂时没有,我们先在剧组看看,再去酒店。不过我心里倒是一直有个疑问,与这件事无关,与惠小姐你有关。”
惠夷光反应很快:“这世上不是所有疑问,都能得到答案的。”
冬至:“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惠夷光面色平静:“无论我说什么,都无法让您释疑,那您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她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我夜深人静醒过来,常常也有种身份混淆的错觉,不知道我究竟是惠夷光,还是汪绮,又好像是,我们两个人合为一体。我甚至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却说我没有任何问题。后来又过了很久,我才接受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对我来说,一切都过去了,我就是惠夷光,惠夷光就是我。您觉得,我身上有被邪物附身的痕迹吗?”
没有。
现在的惠夷光,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普通人。
冬至无言以对。
惠夷光:“我现在从每一个项目里赚来的钱,都会捐出一部分给灾区和贫困山区,我不想说有多少人因此受益,但起码,现在这个惠夷光,是对周围,对社会都有贡献的,您执着于过去的一个答案,有意义吗?无论答案是什么,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了。我记得您说过,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现在的结果,不正是顺应天理吗?否则,上次在天雷活下来的,也不会是现在的我了。”
冬至看着她,良久才道:“但愿你记得自己这番话,如果有半点行差踏错,我一定会出手。”
惠夷光一笑:“我会的。”
刘清波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因为上次的事情他也参与了,但他没有参与对话,反而一直低着头在按手机,也不知道忙着跟谁在沟通。
别墅一共三层,其实也不需要多长时间,很快就能走个遍。
逛完房子,投资人赵老板问他们有什么发现。
罗南芳就说这房子有点阴,但纯粹是外边树木太多,阳光不够充足,没什么大碍,这里本来就不是住人的,是旅游景点,每天游客这么来来去去,阳气不足也都足了。
张崡没发表什么长篇大论,但大概意思,也是说这房子没啥问题。
冬至跟刘清波对视一眼,觉得这两人的确有些真本事。
他们不是专攻风水堪舆的,也没开天眼,但以修行者的敏锐,大抵还是能够感觉出这栋房子阴阳流通平衡,生机源源不绝,虽然光线暗了一点,但就像罗南芳跟张崡说的那样,这房子很正常。
“我们也赞同罗师傅跟张师傅的意见。”冬至道。
拾人牙慧,估计是怕暴露底细吧。张崡瞟了他们一眼,已经将冬至他们归入打着风水的旗号招摇撞骗的行列。
罗南芳也暗暗摇头,正是因为有骗子混杂其中,这一行才会良莠不齐。
赵老板其实最看重的是姗姗来迟的陈国良,见对方一直没有说话,他就客气道:“陈师傅,不知您有什么高见?”
陈国良看了他们一眼,语出惊人:“房子有问题,不止房子有问题,人也有问题,是人影响了房子。”
赵老板一愣:“这房子已经没有住人了,现在是旅游景点……”
陈国良道:“不是房子原来的主人,是剧组现在的人。你们的人都在这里了?”
赵老板忙道:“都在了,除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补充道:“有几个人受伤住院了,包括男主演。还有女主演韩小姐,跟男二号也还没来!”
陈国良手一挥,很有说一不二的气派:“那就先去医院看看!”
罗南芳和张崡也看出赵老板虽然请他们过来,但三人之中,最相信陈国良,听见陈国良一说,立马就让人备车去医院,不过赵老板也没冷落了罗南芳等人,客气询问他们能不能一起过去看看。
张崡跟罗南芳都没有意见。
老实说,他们之前听赵老板说得十万火急,说是剧组里接二连三出事,一波接一波,根本没消停过,不由得让人往奇怪的方向想,但他们来了之后,却发现这里一切正常,房子没有问题,人也没有问题,当然剧组里大家都有点神经紧张,这也正说明赵老板之前没有夸张。
虽然跟陈国良的路数不大合得来,边上还有两个“骗子”,但罗南芳和张崡也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冬至却道:“我们先去演员住的酒店看看,医院我们就不去了。”
这是因为之前惠夷光就说过,她怀疑问题可能出在韩祺身上,所以他们现在准备去找韩祺。
张崡调侃道:“两位小朋友急什么,先去医院,再去酒店,难不成两位有急事想先走一步?”
刘清波反将他一军:“你先跟我们去酒店看看,我们再跟你去医院不行吗?”
赵老板虽然也觉得冬至和刘清波这两个人没什么本事,但面上并没有流露出来,还笑着打圆场:“这样吧,先去医院,再去酒店,如何?正好几位今天肯定赶不回去了,我在酒店给各位订了房间。”
冬至:“我们就住在本城,不需要去住酒店。我听惠小姐说,昨天韩小姐亲眼看着男主角从楼梯上摔下来,差点被砸到,随后她自己的助理也出了事,说不定韩小姐有什么发现,所以我认为,不如先去酒店问问韩小姐。”
赵老板一听也有道理,就看向陈国良。
陈国良背着手,不悦道:“这里到底谁说了算?老赵,你把我请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听两个来历不明的人胡说八道的?你到底请的是我,还是他们?要是他们,就恕我不奉陪了。”
他抬脚欲走,赵老板连忙拦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陈师傅,是我考虑不周,您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刘清波冷笑道:“就怕在场胡说八道的,另有其人!陈国良陈大师,敢问你师承哪个门派,敢说我们来历不明?”
张崡跟罗南芳一乐,他们看陈国良也好,看冬至刘清波也好,都不怎么顺眼,结果他们还没怎么着,这两边倒是先闹起来了,就也袖手等着看戏。
陈国良哼了一声,根本不屑与他说话,旁边助手沉了脸色斥道:“你敢这样跟大师说话,大师没有揭穿你们,让你们继续留在这里,已经算是给你们面子了,你们还敢捣乱?!”
这位大师架子很大,来的时候还带着保镖,这会儿助手招来保镖,就要把两人带走。
两个保镖人高马大,穿西装戴墨镜,乍看很像那么回事,但他们还没把手搭上刘清波的肩膀,众人眼前一花,还不知道刘清波做了什么,两名保镖就已经躺在地上,捂着手臂嗷嗷叫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保镖太弱了,陈国良很清楚,这些保镖平时都是以一敌二的好手,现在对上两个身长体瘦的年轻人,居然一招就被放倒了,不是他们太弱,而是对方太强。
他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自己在外面行走多年,察言观色练到家的功夫也会看走眼,这两个家伙分明是在扮猪吃老虎。
陈国良定了定神:“年轻人火气怎么那么大,有话不妨好好说。”
刘清波摇摇手机:“陈大师,我上网查了你的资料,上面说你早年师从海外堪舆名家郭玉山,真不巧,郭先生跟我们家是世交,我又通过我父亲问了郭老先生,他说他并没有收过一个叫陈国良的弟子。你说说,是网上公开的资料写错了呢,还是郭老先生年纪大,连徒弟都不记得了?”
陈国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网上的资料错了。”
刘清波冷哼:“那请问陈先生到底师从哪位名家呢,能否说出来让我也跟着长长见识?”
打从刚才,他跟冬至,在看见陈国良出现之后,就觉得这人有点奇怪,说白了,更像是个事业有成的老板,而不像是深藏不露的高人。相比之下,罗南芳跟张崡两个,还更有点真材实料。
没想到他们不去招惹对方,对方居然还来招惹他们。
赵老板觉得很头疼,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忘记同行相忌这一点,一口气请来三位,也不免暗暗埋怨惠夷光,怎么找来这么两个人,陈国良在香江人脉很广,他这些年因为算命风水游走于各大豪门之间,串起一个完整的香江人脉网络,赵老板跟陈国良搭上线,不仅是为了请他解决眼下的难题,也是为了以后方便做生意。
结果现在这么一弄,对方肯定会迁怒于他的。
想及此,赵老板不由瞪了惠夷光一眼。
但惠夷光神色自若,似乎并不因为自己请来的人得罪了陈国良而惶惶不安。
赵老板不愧是头脑灵活的生意人,见她这样,反而心中一动,觉得惠夷光有所倚仗,想着等会找个机会问清楚,这么一想,火气就没有刚才那么大了。
于是他赶紧赶在局面无法收拾之前道:“这样吧,几位演员都还在酒店,我记得陈师傅也很喜欢看韩小姐的戏,不如我们先去酒店,正好跟韩小姐聊聊,如何?”
陈国良的脸色不大好看,但还是顺着台阶下去:“也好。”
刘清波倒是还想再说,却被冬至按住。
“先把正事办了,这人又不会跑。”冬至低声道。
刘清波这回还挺听话,主要是他觉得这两个保镖太弱了,那陈国良估计也是个靠嘴皮子走江湖的,一招半式都没有,他连剑也不用出就能把他们放倒,太没挑战性。
一行人分几拨上了车,陈国良自己有车,赵老板特地喊上惠夷光跟自己同坐,冬至他们就跟罗南芳张崡一道,三辆车子驶向不远处的酒店方向。
趁着同车的机会,赵老板就问惠夷光:“你请的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惠夷光笑了一下:“您别问了,没有他们的同意,我也不能随便乱说,不过要说来头,那的确是挺大的,我只能说,那位陈师傅也好,罗师傅也好,他们来了鹭城,就都得归冬先生管。”
她跟赵老板这些人的区别的是,她跟特管局打过交道,跟迟半夏也是朋友,对特管局有些了解,知道这些人有着修行者与执法者两重身份,虽然普通人未必知道,但实际权力很大,别说赵老板了,就算比赵老板还有钱的人,也未必能请到这些人出马。
这句话能想象的空间就大多了,赵老板是个心思活络的,当即就展开了丰富的想象力,惠夷光也不再多说,由得他在那里猜。
等到了目的地下车的时候,赵老板对惠夷光的态度明显又亲近了许多,一口一个小惠,像对自家晚辈一般。
他心里也有些后悔刚才对冬至和刘清波不大热情,一边带着众人往酒店里走,一边就琢磨着怎么弥补好。
作者有话要说:
龙虎山的道统之争是真的,现在一支在江西,一支在台湾,历史遗留因素,其它内容是虚构的。这里不方便写太多,有兴趣的旁友自己上网搜一下~~
第87章
韩祺也是有身份地位的大明星,这么一大拨人,肯定不能贸然闯上去,赵老板就让剧务先打电话询问一声。
谁知剧务给韩祺的电话打不通,上去敲门半天也没人应,再问经纪人,经纪人也说自从昨晚之后,就再没联系上她了。
韩祺的助理刚受伤住院,新助理还没拨过来,经纪人打不通韩祺的电话,就等于找不到人。
再问韩祺的司机,对方说今天还没收到通知,也就是说韩祺可能还在酒店里。
赵老板无法,只好道:“那我直接带各位上去吧?”
众人都没有意见,自从刚才的插曲之后,陈国良也低调了许多,不敢再强出头。
总统套房在酒店顶层三十二楼,可以俯瞰海景,将大半个鹭城都尽收眼底,价格自然不菲,不过圈中大牌明星大抵都是这样的待遇,若是配置低了,她也许不介意,别人却要诸多猜测,所以有些明星哪怕打肿脸充胖子,也都要在置装出行上尽量达到最好。
赵老板与酒店方面沟通了一下,由一位大堂经理带着众人上三十二楼。
一出电梯,罗南芳就咦了一声,停住脚步。
不单是他,冬至,刘清波,张崡三人,也都不约而同,微微皱眉。
“怎么?”
赵老板一见他们站住,也忙跟着站住。
罗南芳看着手上的罗盘没说话。
张崡道:“阴气很重。”
他从布袋里抽出自己的铜钱剑,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赵老板和大堂经理面面相觑,他们根本没感觉到什么阴气。
“韩小姐的房间在哪里?”冬至问道。
“请跟我来。”大堂经理礼貌道,在前面带路,偶有客人路过,看见他们这么一大帮人的阵仗,不由投来好奇的目光。
罗南芳的脚步越来越慢,已经从前面落到了后面,而他手上的罗盘指针也在疯狂转动,这让他脸上渐渐多了几丝凝重。
他忍不住拉住张崡的衣角,把罗盘递给他看,悄声道:“邪得很呐,恐怕不好对付!”
两人其实也不是很熟,这才头一回见面,在路上聊了两句,但比起陈国良跟冬至他们,罗南芳还更愿意跟张崡一起。
张崡却没有罗南芳那么害怕,主要是他仗着一身本事,不把寻常妖魔鬼怪放在眼里,反倒淡定得很,听见罗南芳这么说,就笑道:“放心吧,有我在。”
一行人来到韩祺的房间门口,罗南芳看着手上的罗盘,心越发往下沉。
他平时给人看风水卜凶吉,也算见过世面的,可从没遇到过如此莫测的情况,一个女明星的房间哪来这么大的邪气,还直冲到电梯门口,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房间里面只会有更凶险的情况。
罗南芳有点后悔自己答应了赵老板的请求,也对自己的好奇心感到懊恼,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来都来了,总不能掉头就走,把自己的招牌给砸了。
在场几个人,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很清楚,看看风水还行,什么驱邪捉妖,那完全是外行;陈国良也就是个花架子,比他还不如;另外两个年轻人可能有点拳脚功夫,但要是真有邪物,拳脚功夫再好也不管用。数来数去,所有人里面最强的,可能要数张崡了。
想及此,他不由往张崡那里又靠近了一点。
大堂经理正在敲门。
在此之前,酒店拨打韩祺的房间座机,都一直没人接。
“韩小姐?您在里面吗,麻烦您开一下门好吗?”
敲了半天,里头都没有响应,除非韩祺吃了安眠药,否则绝不可能没听见。
换而言之,里面肯定有什么情况发生了。
大堂经理无法,只得拿出门卡开门,又叮嘱众人:“等会如果有什么情况,不要进去破坏现场,我们会直接报警。”
滴的一声,手按住门把往下拧。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大堂经理吓得松手,差点又让门关上。
张崡推开他,上前一步,把门推开。
红色。
满眼的红色。
地毯,墙壁,天花板,血迹斑斑。
所有人都惊呆了。
赵老板吓得后退两步,不小心踩上陈国良的脚,后者竟然没有大发雷霆,因为对方也一时说不出话了。
血在灰色的地摊上晕开一块一块,墙壁上五指血痕深深划过,可见当时韩祺挣扎有多激烈。
一个人体内会有多少血?
韩祺是不是已经死了?
所有人的脑海闪过疑问,然后就听见里面响起一声低低的咆哮。
像是某种兽类发起攻击前的最后警告。
音波震荡耳膜,让人头晕恶心。
会客厅里早已狼藉一片,家具残缺不全,卧房里的床单也被扯到这里来,大半染了鲜血。
比起房门口,这里的血腥味更是萦绕在周围,如同化为实质悬浮在空中的浓稠鲜血,裹住鼻子眼睛,五脏六腑,让人喘不过气,张口欲呕。
总统套房隔音极好,一层楼也未必住得满,所以酒店方面从昨晚到现在,竟然一直没接到过投诉。
“呕!”陈国良的助手和保镖已经扶着墙壁弯腰呕出声了。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众人进来之后才发现,动静是从主卧室里传出来的。
赵老板手软脚软,脸色苍白,只是碍于墙壁上也有血迹,他没敢扶上去。
强忍着当场趴下的冲动,他跟大堂经理两个人不约而同转身就要逃出去,但就在他们念头刚起,砰的一下,房门突然自己关上,将所有人都关在房间里
大堂经理伸手去拧门把,却发现怎么也开不了,顿时脸色发白。
再拿出对讲机想要联系外面,也全是杂音,完全没有信号。
卧室内同样到处都是血。
一团直径一米左右的灰黑色雾气,正在大床上空缓缓盘旋。
盘旋速度并不快,但却有股莫名的力量,黑洞似的要将周围的东西都吸进去,冬至与刘清波走到主卧门口时,受到这股强大的力量吸引,竟不由自主想要往里走,冬至旧伤未愈,胸口更是血气翻腾,他感到鼻子有点湿湿的,下意识伸手一抹,揩了一手的血。
旁边陈国良一边往里走,一边惊恐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刘清波抽出背后长剑插入地板,一手拽住他的后领往后用力一扯,将他扯离危险的境地。
陈国良往后踉跄几步,坐倒在地上。
“韩祺!”惠夷光失声叫起来。
众人这才看见主卧靠近洗手间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
韩祺双目微睁,一身浴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依稀可以看见腹部与下身流了许多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息。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老板哆哆嗦嗦。
没有人回答他。
灰黑色雾气越来越浓,但仔细一看,灰色与黑色其实是两股力量,正相持不下,黑色占了上风,灰色正一点点被吞噬,但它的挣扎也越发剧烈,气流以这团东西为旋涡往外扩散,挟着血腥的气息席卷整个房间,朝众人呼啸而去。
狂风与吸力将房间里所有东西都扫荡在地,又卷起来飞向半空,所有人不得不抓紧墙壁稳固身形,赵老板被砸了一身的台灯碎片,惨叫出声。
张崡咬咬牙,握紧铜钱剑,当前冲上去,踩上床铺,一手持符,一手持剑,刺向那团灰气。
“四大开明,天地为常,水火相灭,金水相伐,妖魔见者,上下摧裂,急急如律令,破!”
“不要!”刘清波话音刚落,一声轰然巨响,像气团被刺破,气流骤然往外扩散,所有人都往后摔倒在地,张崡更是重重撞上墙壁。
黑气与灰气骤然分开,灰气受到符文与铜钱剑的双重伤害,颜色一下子浅淡了不少,与此相反的却是黑色气团体积一下子暴涨数倍,飞向摔得头晕脑胀还没回过神来的张崡!
张崡勉力抬起铜钱剑想要抵抗,但在黑色气团的威压下,他辛辛苦苦收集来的五帝钱剑,竟然红绳绷断,铜钱四溅飞开,散落一地。
五帝钱有大小之分,小五帝钱就是指清朝顺康雍乾嘉五个皇帝时期的钱币,因为这个时候的五帝钱是黄铜所铸,而且当时社会相对太平,铜钱经过千万人之手,阳气充足,流传下来就有了驱邪的能力。大五帝钱则非常难找,指的是秦半两,汉五铢,唐朝太宗或高宗或玄宗时的铜钱,宋代通报,以及明代永乐通宝。很多人实在难以集齐,会全部用汉代的五铢钱代替,也称为五铢钱剑。
但张崡这把铜钱剑,跟市面上的小五帝钱,或五铢钱剑不一样,这是名副其实的大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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