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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说巡山是美差-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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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正闭目养神,整个车内有些雾蒙蒙的暗,荀三在这样的昏暗光线下昏昏欲睡。
待一觉醒来,他又闻到油团子的味道,烛九阴递到他面前,“吃吗?”
昨日还觉得好吃极了的东西,现在荀三只觉得油腻反胃,他皱着眉摇头,“你什么时候买的?”
马车也没有停下来过,他睡得也不算熟,还真不知道这油团子怎么来的。
烛九阴指了指外面,“有人挑着担子卖,马车也不算快,我就买下了,”说完,他又觉得奇怪,“昨日我看你还挺喜欢,这才买的,怎么不想吃了?”
“腻,”荀三倒在软垫上,“我肚子好难受,也不是肚子,就是这里不舒服……”
他指了指自己的胃,又觉得不精确,摊开手,从喉咙滑到小腹,“都不舒服……”
烛九阴:“……”
油团子最后还是塞给了车夫。
荀三倒在烛九阴的腿上,整个人半闭着眼,要吐不吐的,蔫儿得很。
“这位小哥怕是不习惯坐马车吧,”半途,他们停车休息,车夫一边啃着干馍馍,一边看烛九阴给荀三喂水喝,“也是这样的,没出过远门的,肯定要受点罪。”
车夫很健谈,即便烛九阴一直都没怎么开口,也能兀自说下去,“你们到芜州干啥啊?那边气候湿重得很,我们乡里有个老表去那边待了几年回来,惹了病,一下雨骨头就痛得很,在地上打滚!”
荀三休息了会儿,逐渐来了精神,仰着头听车夫说他这些年跑了天南地北哪些地方。
“……那个镇现在都没人敢进去!白天看上去也鬼气森森的,”车夫有了聚精会神的听众,更是讲得起劲,“而且还一直雾气蒙蒙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荀三瞪大了眼睛,车夫眼珠子一转,吓唬道:“其实这次我们去芜州都要经过那里……”
“真的?!”荀三早就坐了起来,惊呼了一声,又道:“我们,不能换条路?”
“哎哟,那可就绕远了,小兄弟!”车夫拍胸保证,“没事的啊!我们只是走镇子前面那条大路过,这要去镇子还隔着十多里的小路哩!”
听到这样说,荀三松了口气,“那就好。”
等上了车,一直没有说话的烛九阴问荀三,“你怕这些?”
他倒是一直听车夫吹牛,却没有开口,看傻兔子一惊一乍变化丰富的表情也是十分有趣。
荀三捧着听从车夫建议,从路边买的酸梅汁,小口小口的喝着,“嗯?”
烛九阴说道:“有我在这里,你怕什么?”
荀三说道:“我不怕啊。”
“?”明明刚刚吓得一动不动……
荀三弯了弯眼,“马大哥说了,我们不走那儿。”
“……”
“我还从来没有到过这么远的地方。”
行至一长河岸边,马车沿河而行,荀三被对岸秀丽的风景所吸引,钻到了马车外,跟车夫并坐在一起,一面听车夫玄吹,一面欣赏风景。
“小兄弟,我可跟你说,这沱水可不一般!”车夫又开始随地取材,总有大小传说可以道来。
“怎么个不一般?”遇上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兔子又的确是十分捧场。
车夫讲得唾沫横飞,大有说书先生自学成才之势。
“这就要从沱水还不叫沱水说起了……”
沱水,原名洛河。
河中有洛君长居。
洛君是洛河的水妖,那时天上好像在争什么,凡间山水神职全灭,各类妖精鬼怪便占山为王,守水为据。
洛君原本不是洛河土生土长的妖怪,而是不知哪一天打哪儿来的,就突然在一群乱糟糟争地盘的妖怪里面打出了名头。
洛君却也不贪心,法术高强,明明可以一统为王,却只占了洛河中段,优哉游哉,设了十分厉害的禁制,不让任何妖怪前来打扰他。
虽说这倒显得洛君有些孤僻了,但是也更增加了他的神秘感,加之他所庇佑的洛河中段年年风调雨顺,灾洪不犯,四方里无论凡人还是妖怪都对他感激得很。
这洛君和神一样,却又不需要祭祀祝礼,自然更是深得人心。
“但是有一天,妖怪们突然发现,洛君的禁制被破开了,”车夫神秘兮兮地说道,“不是打开的,是被强制性地破开了!”
“怎么回事?”荀三十分捧场。
很简单,日月如梭嘛,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慢慢解决了,那些没事儿干的神仙们又开始将目光投转到下界,发现凡间虽无沧海桑田之巨变,但也仍有些地方,情况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和掌控。
这首当其冲的便是洛河中段。
于是他们派出了一个神仙,在众人都不知情的时候,洛君已经又将此神打回了天上。
第二个,亦是如此。
事不过三,天上掌权者总算是对此事引起了重视。
要知道,妖毕竟是妖,法力无论有多高强,仍是凡物,而神乃大化所得,基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而凡间一妖怪,竟连将二神直接打了回来,这不得不说,此妖必异。
为了保险起见,又不丢仙家颜面,天帝私遣当时的战神荆得神君独身一将,下凡来讨异妖洛君。
禁制就是被他破的。
谁也没看到当时一妖一神打起来的场面。
据说是洛君担心打起来会伤及无辜,提出到南海长荒之地去打。
荆得神君同意了。
“后来,洛君就再也没有回来了。”车夫也不卖关子。
“啊?”荀三只是听了个故事,便就舍不得这洛君了,心中只道这洛君怕是折于那荆得神君长戟之下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车夫话锋一转,又说道,“这荆得神君倒是回来了,而且好像是遭上天贬斥,做了洛河河神,一辈子不得返天呢!”
“为什么?”
车夫这倒是摇头了,“神仙的事情谁知道?不过没有人再见过荆得神君,这洛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改成沱水了。”
“不过你现在要是去问洛河中段的那些说书先生,他们铁定是要跟你说,因为洛君家乡原本就在沱水,只是后来没了,荆得神君将洛河改为沱水,就是想让洛君魂归故里!”
“那洛君回来了吗?”
“连荆得神君都消失了,哪里还有洛君呢?”车夫眼里闪过一丝惋惜,“这沱水都又成了各路妖怪争夺之地,时不时就要祸害一下四方百姓呢!”
“这沱水之上,行舟甚少,想来也是这个原因了。”久不出声的烛九阴突然说道。
车夫有些怕这个看起来有些阴郁的高大男人,连忙接了口,“是啊是啊,只有一家渡船,说是荆得神君庇佑,讨了口饭吃,也不敢收高价,差不多就是勉强糊口罢了。”
“那洛君可有什么特征?”烛九阴顿了顿,“传说里……”
车夫总结了一下自己这些年来的道听途说,然后摇头道:“洛君可神秘,没什么人说得出来,”然后他笑道,“而且这位大爷,您也说这是传说了,哪里能信得的?”
荀三连忙道:“我就信的!”
他强调道:“洛君就像我家大王一样——唔!”
烛九阴迅速捂住傻兔子的嘴,将他直接拖进了车里。
车夫感到一丝怪异,却也没多想,甩了一鞭,继续赶路。
他这一趟,费用是一般价钱的三倍,车夫心里倒也明白,该说和不该说的,该伺候的和不该伺候的。
那有着一双兔儿眼的后生看上去倒是好相处,但那个面相不善的男人将他管得严,想来是对兄弟要出远门,只是行事有些怪异罢了。
车夫将其归为小地方来的人就是杂毛鸡皮的事儿多!
但很快,他就会发现自己的想法简直是大错特错。
因为他们幸运至极,沱水突然爆发性地涨水,前面靠河而建的沱水镇一夜之间淹没大半。
“现在不是才过立春,怎么就……”荀三问道。
车夫撇嘴,似乎习以为常,“沱水嘛,就是这样,怪地方怪事也多。你放心,两天之后,水又下去了,啥事儿没有!”
烛九阴却让他停车,下了车,走到岸边,脚已经浅浅没在了水中,他却浑然不觉的样子。
约摸站了一刻,荀三终于按捺不住,走上前问道:“怎么了?”
烛九阴回过头,“洛河的洛君,许是堕魔了。”
第19章 第十九章
丁酉年正月二十 阴
烛九阴,我的意思是这一族类,而非我边上的这一位,他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我想也想不明白。
——巡山日志
“你认识他吗?你就这么断定了!”荀三咬着一根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草茎,含糊问道。
沱水镇被水淹没,他们过不去,又只好退回了来时路过的竹湾村。
花了银钱,借了宿,暂住一晚。
车夫说,那水一两天就能下去,这附近的人都习惯了。
荀三将烛九阴拉到一边,对昨日烛九阴的话想再次进行证实,烛九阴只给出了猜测,又不给出原因。
荀三抱着手,摇摇头,“你们这些神仙脑子里弯弯绕绕,话说一半又不讲全,我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去长燚岛干嘛呢!”荀三翻起旧账来,变脸比翻书快。
烛九阴皱眉,“我没说过?长燚是祝融的岛,我到那里去对我恢复有帮助。”
荀三眨眨眼,声音小了下去,“也能救书生了?”
烛九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
荀三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算了,你当时安慰我,我倒也不是听不出来,那个叫长兀的混蛋说的实话,我也不是听不出来。”
“其实,你现在也可以取回你的东西,”荀三摸了摸小腹,“没了什么劳什子禁制,你大可不必顾忌。”
“兔子,不……”
荀三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知道你要是拿回了你的东西,肯定比现在厉害得多,我只求你一件事,行不?”
烛九阴胸口发疼,不想答应。
荀三也没管他答不答应,兀自说道:“那长兀实在浑得很,他害死书生,还抢了他的身体,帮我把书生抢回来好不好?”
“……不,不好。”烛九阴拒绝了。
荀三似乎也知道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点点头,“那好吧,祸害遗千年,我这一遭走完了,来世我要好好修炼,想来那长兀也都还活着,我再来找他报仇!”
真是打算得清楚!
烛九阴无奈,“你又不是非死不可,当初是我吓唬你的。”
荀三看向他,烛九阴只好解释,“我被压了那么久,才出来,戾气有些重,你要理解……”
荀三给了他一拳,转身就走。
火精在荀三体内待了那么久,对于荀三不可能一点用处也没有,至少除了开智化人以外,对其修炼也大有裨益,只是火精乃神器,自然修炼方式也有所不同,只是荀三这种小妖怪一直窝在钟山,眼界小,也就必然不会知道属于自己的修炼方式。
“带你去长燚,便是这点考量,”烛九阴追过去,解释道,“长燚乃祝融之岛,岛上有一处泉眼,乃混沌初开时的阳气所化,便是金乌也是从那儿出生的。”
说起来很神奇的样子,这还是荀三第一次听烛九阴这么详细的提及这个神秘的长燚岛。
他眯了眯眼,“烛九阴,你被压了多久?”
这个话题是烛九阴的痛处,但他还是答道:“数十万年……”
“哼!”荀三指出,“准确的是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年!”
“还差一年,你都可以九九归一了,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烛九阴紧抿着嘴,“长兀说的?”
荀三看了他一眼,“是啊,他说起这个就骄傲得很,又恨不得你一辈子都别出来,出来了他也烦。”
见烛九阴眉头又皱起来了,荀三又拍拍他,“我没有说你被他打压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你被压在钟山下面这么久,长燚岛真的还在吗?”
沧海桑田,人间巨变。
这么些时日下来,烛九阴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一直都处于激荡状态。
这不是属于他的世界了。
甚至在这个时代,仍然完好拥有上古神力的大神也只他一个了。
长兀且不提,便是他的师父,也变了。
曾经那样强大的一位神祗,不知经历何种巨变,记忆全失,甚至自降神格,浑浑噩噩,不知其所以。
“我不知道,”烛九阴说出了实话,“我只知在南海,实则在数十万年前,长燚也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祝融是初开创世的众神之一。
长燚不过是他曾经闲暇时翻阅书籍所得,此刻却成了渺渺茫茫的虚无稻草。
荀三看了他许久,久到烛九阴暗暗撰紧了拳头,心想,便是兔子就说这样打道回府也无妨,无非他就守着他一辈子罢了。
“我很喜欢听故事,好的故事里的人物我觉得都是真的,”荀三说道,兔儿眼里满是认真的神色,“不好的故事里我害怕那是真的。”
“我相信故事里书生永远不会讨厌心悦于他的狐妖,我相信洛河的洛君已经魂归故里,没有堕魔,我相信长燚岛上的泉眼至今还停留着金乌,”荀三看向他,“烛九阴,我都已经离开钟山这么远了,看不见回时的路了。”
“……傻兔子。”
烛九阴忍不住将杂毛兔子拥入怀中,微叹,“我可是钟山之神,只要你开口,无论在哪儿,我都会带你回家。”
毕竟,那也是我的家。
怀中有轻轻的抽泣声,他听见荀三极低又含糊的声音哽咽道:“我想回去看看那个亭子……”
曾经想要留住的人,转眼间,就已经走了这么远。
……
翌日,村里有人来报,沱水镇的水退下去了。
烛九阴让车夫继续赶路,不要在这里多作停留。
荀三蔫蔫儿的,烛九阴不解,揉了揉他的脑袋,便也随他瘫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荀三昨天心情有些受影响,情绪不高,晚上也睡得早,迷迷糊糊听见烛九阴也上床睡了。
他俩一床,农家实在是床位有限,烛九阴又不好盘成蛇状,怕吓到别人。
这也没什么,一夜平稳无事,荀三满心以为自己会梦到书生,确实连梦都没一个,一觉舒舒爽爽地睡到睁眼。
这一睁眼,差点吓得荀三三魂升天。
他死死抱住烛九阴,嘴唇正对着上古大神的胸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很猥琐地含住了上古大神胸膛的左边一点。
更奇怪的是,他明明将那里吮得通红,都快咬出牙印了,烛九阴也睡得十分沉,都没动弹过!
荀三终于觉得这有些不对劲了。
但是还没等他想明白,马车便又停下了。
车轱辘声一停,荀三才发觉四周似乎一片死寂。
他和烛九阴对望一眼,刚掀开车帘,便见到车夫摔下马车,目眦欲裂,好似受了极大惊吓,他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尖叫着跑远了。
连他的马车也不要了。
烛九阴让荀三待在马车上,自己下车转了圈。
其实并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几具已经被河水泡涨了的尸体横陈在马车面前。
但是看样子,似乎是突然从哪里掉下来的,不然也不会将车夫吓成那样。
烛九阴往前走了几步,他们尚且还在镇外,这里已经可以听到沱水镇里人声鼎沸。
烛九阴抿抿嘴,要不自己赶车算了?
他走回去,想告诉荀三自己的决定,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下来看情况,兔子怎么可能乖乖地待在车上,再不济,也会撩开帘子跟他一起看。
一颗心猛然沉下来。
他直接击碎了车帘,瞬间瞳孔紧缩。
荀三脆弱的脖颈间顶着一柄利刃,靠在一个铁面人的怀里,看向烛九阴时,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想要拿住荀三,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
荀三唯一会的只是变成兔子罢了,还不如孔武有力的凡人有用。
烛九阴认栽,“阁下何事?”
铁面人声音嘶哑,好似被烟熏火燎过一般难听,“主人请您作客。”
烛九阴点头。
锋利的尖刃便稍稍离开了半寸。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昨天的,没来得及放上来,电脑死掉了……
第20章 第二十章
丁酉年正月廿二 约摸是晴
我是钟山的野兔子,陆地上撒欢儿跑的那种。
一辈子除了变成人形时泡泡澡以外,离水远远的是我的本能。
巡山都很少走沿河的那条路。
而现在,我却已经在水底待了两天了。
甚至还可能继续待下去。
——巡山日志
“我以为水底下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原来这么亮。”荀三说道。
烛九阴想了想说道:“我曾经去过戊启仙人的清宫,在海底,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偏生清宫周围亮堂得很。”
“漂亮吗?”
“海底什么也没有,不过是一些盲眼鱼罢了,”烛九阴说道,“戊启仙人擅养一些海兽,住在深海,也是为了方便照顾。”
“那得是多大的海兽啊?”荀三眨眨眼,“海怪吧!”
烛九阴点点头,“你不怕?”
荀三很坦然,“我连海都没见过。”
“……”
那铁面人将他们喂给他们一颗珠子后,将他们带下了水,关进这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里,不管不问。
烛九阴本想直接带着荀三离开,但是在出去的一瞬间,荀三捂住了耳朵,“这什么声音?!”
荀三听力极其敏锐,烛九阴愣了一下才去辨听,闻之色变。
“龙吟?”
荀三捂着耳朵,没听清,“什么?”
烛九阴将荀三往回带,进了屋子关上门,声音就消失了,荀三放下手,“你刚说什么?”
“龙吟,”烛九阴说道,“你方才听到的是龙吟。”
但是龙吟清啸,绝非是扰人头痛之声,而刚才听到的龙吟声的确令人心生烦躁,若是离得近了,荀三这种小妖怪只怕瞬间心智全失。
荀三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妖怪,自然不知道龙吟是怎样的,还以为天底下龙的叫声都这般恐怖,连忙说道:“原来龙王爷这么可怕,怪不得脾气暴躁,家家户户都要拜他!”
“……这不是龙王,”烛九阴说道,“一条魔龙罢了。”
荀三心思回转,“是那个传说里的洛君吗?”
“不知道。”
荀三气馁,“那到底是谁把我们关在这儿干什么?如果那声音一直不停下来,我们要一直呆在这里不成?”
烛九阴摸摸他的脑袋。
荀三眼神放空,“我以前活动的地方就只有钟山,上面还有大王,我以为我这样就可以了,现在出来了,我觉得我走到哪儿都是累赘。”
他捂着脸,一脸苦相,“我要怎么样才不会成为累赘呢?”
“你只是没掌握修炼的方法罢了,此番去了长燚,你定会大有长进的。”
“长燚在哪儿呢?”
烛九阴忍不住敲了他一下,“傻兔子,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荀三撇嘴,“怕的东西太多了。”
“以后不用怕了,我断不会让你再受伤的,”烛九阴揽过他,很大气的样子,“你只要别乱跑就是。”
铁面人再次出现的时候,荀三正在看石壁上嵌好的夜明珠,并问烛九阴“这个可不可以取下来,应该可以换钱?”
“主人有请。”
嘶哑难听的声音吓了荀三一跳,见烛九阴站起来,连忙窜到他身后去。
跟着铁面人在水底走了许久才停下,一路上荀三都好奇得紧,东张西望,发现自己虽然行走在水底,衣服却一点没湿,还拧了拧,的确是干燥的,心底里大呼神奇。
走进一间书房,荀三才停止了一路的小动作,乖乖站好。
屏风后却传来一声轻笑,“荀三小兄弟也是机灵好动,十分可爱。”
铁面人站到门口,将门一关,真真是个铁将军把门。
荀三怂了,躲到烛九阴身后。
“想来这位便是前阵子声动六界的烛九阴奚故大人,”屏风后的声音温和,好似无害,“久仰。”
“洛君,盘龙青螭,有大公德,可登西天龙座,”烛九阴顿了顿,“何以堕魔?”
“上神一向如此多事?”
洛君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袭青衫,眉目淡远,好似水墨画中的人般,荀三都看痴了。
“洛君有请,岂能推却盛意?”烛九阴加重了语气,顺手还揪了一下荀三的耳朵。
洛君一笑,“是我的不是,但亦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上神见谅。”
烛九阴沉下脸来,“说。”
洛君扬手一挥,两张椅子腾空而来,烛九阴倒也不推辞,牵了荀三的手便也就大方坐下。
洛君见他二人落座,这才自己坐下,半靠在扶手上,半垂着眼。
荀三曾经一直认为他家大王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妖怪,即便他那么喜欢书生,也不得不承认书生在相貌上还是要差凤兮那么一点点。
胡老幺曾说他此话已然十分偏颇了,柳彦怀充其量只能算个眉清目秀,凤兮的容貌那是可以冠绝六界,天底下无出其右的绝色!
现下,荀三却觉眼前便又有一个绝色了。
洛君的眉目自然不似凤兮那般一眼惊艳,二眼绝世般耀眼,只是初看时,好似在欣赏一幅意境淡远的水墨画,待看久了,又觉画意流动,眉眼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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