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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狐狸-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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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宇文猛对于骨墨的要挟脸色却是变都不变,淡淡道:“我不拿红瓷瓶,你也不能拿。”
  骨墨看着宇文猛这样软硬不吃,已经有些不耐了,瞠目喝道:“凭什么?!”
  “就凭你拿了,我会去抢。”宇文猛扫了骨墨一眼,邃黑的双目古井无波,语气却是桀骜无比,“你要不要猜猜,我抢不抢得到。”
  骨墨咬牙道:“抢不到。”
  但是宇文猛一定能毁了这红瓷瓶,毁了的红瓷瓶对骨墨根本没什么用。
  骨墨来回踱了几圈步子,怎么也想不明白宇文猛为什么非得和他杠上,指着宇文猛地脸骂道:“你有病吗!”
  然而骨墨现在也就只能动动嘴皮子骂人了,宇文猛看着他气得跳脚的模样勾唇道:“再说我也不打算插手。”他继续直对着骨墨的双目,不再压制周身磅礴的威压,缓缓道,“红瓷瓶到了你手里,就不是人间界的事了。”
  是的,这就是骨墨为何一直迟迟不肯动手拿走红瓷瓶的缘故——他不确定宇文猛是否和他一样,也盯着这个红瓷瓶。
  红瓷瓶在凶相男子手里,那就是人间界的东西,可是一旦到了他手里,那就和魔界扯上关系了,云采夜和宇文猛是同一品阶的真仙,宇文猛成仙时间又比云采夜早,他的实力和云采夜相比只强不弱,骨墨能和云采夜打成平手,但他不确定能不能和宇文猛打平。
  更何况宇文猛能够分神化身,另外一个化身和他功力几乎不相上下,一旦打起来,他对上的是两个宇文猛,而不是一个。
  两个宇文猛,他打个屁啊!
  于是骨墨又想如法炮制,再次威胁道:“真的打起来,你就不怕我杀了这里——”
  “你以为我会在乎?”宇文猛的声音比他更冷淡,“我说了,我和云采夜不一样。”
  云采夜是真的心系天下苍生,宇文猛可是半点感情都没有,云采夜虽然是剑神,可其实宇文猛才是天界真正的剑,他只听天帝号令,如果哪日天帝疯了,让他去杀人杀仙,宇文猛照样可以眼睛都不眨地遵令动手——剑杀人时是不该有感情的。
  而这样的事,宇文猛又不是没有干过。
  今日骨墨就算在这大开杀戒他也不会有任何感受,甚至还给了宇文猛一个上天界带兵下来群殴骨墨的好借口。
  骨墨闻言瞳孔微缩,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宇文猛,我就想要这么个红瓷瓶!咱们仙魔两界井水不犯河水,你到底为什么要来干这一趟浑水?”
  宇文猛不答,他走到红瓷瓶面前,不像骨墨那样畏手畏脚地不敢碰红瓷瓶,反而伸指重重地弹了下瓷瓶瓶身,红瓷瓶早在宇文猛从树上跃下落地时就安静如鸡了,毕竟它如果学着漠尘那样从瓶口里冒出个人头见到宇文猛还不知道是谁吓谁呢,所以现在被敲了也没敢吱声。
  见状,宇文猛缓缓勾起唇角,也不再看骨墨和红瓷瓶,抱着漠尘转身就走,轻飘飘地丢下一句:“因为你说我的小宝贝丑。”
  那日骨墨把漠尘差点说哭的事,宇文猛一日都没有忘记过。
  虽然他也觉得小狐狸这个样子丑的不能再丑了,那那也是他的小宝贝,骨墨一个魔界的臭鱼鳖有什么资格置喙?
  而骨墨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宇文猛嘴里那个小宝贝是什么。
  是他怀中一直抱着的那只又秃又肥丑狐狸。
  骨墨简直不敢置信,他不能相信不管是云采夜还是宇文猛,天界这样佼佼真仙居然眼睛都瞎了喜欢这些丑东西,还一模一样地护短!他当初就是说了云采夜那丑徒弟几句,后来就被云采夜砸了店;现在他骂那只肥狐狸丑,宇文猛就让他只能看着自己垂涎欲滴的宝贝,却不能碰也拿不到。
  喜欢丑东西的更是王八蛋,天界的人都是王八蛋。骨墨如是想到。
  宇文猛抱着漠尘往翩跹台赶回去的路上,两人的都没有说话。
  而宇文猛刚刚为漠尘出了一口恶气,他也没像平日那样拎着小狐狸说两句玩笑话,要把小狐狸逗得满脸通红,眼眶泛水才肯罢休。
  因为他感觉到小狐狸在他怀里轻轻打着颤。
  大概是因为怕他吧——怕他方才在和骨墨的对峙中所表现出的无情和冷漠。
  宇文猛心里思绪翻涌,面上却一点也不显,抱着漠尘又进了八珍楼顶的大厅,不过这次他们没见着宴宁,倒是虞荣和几个护卫神色各异地在大厅里面面相觑。
  大厅此时也和他们离开时的样子完全不同了,到处是刀剑的砍痕和翻飞的果肉杯盘,似乎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虞荣在看到他们后也马上迎了上来,告诉宇文猛:“刚刚这里来了一波刺客。”
  于是宇文猛开了口,声音低沉道:“你们王爷受伤了?”
  虞荣眉头深深皱着,面上神色几轮变换,然后摇头:“没有。刺客全被我们制服了,已经派人去审讯了。”
  刺杀王爷不是什么小事,那些刺客没死的话恐怕要遭受好大一番折磨。
  宇文猛微微颔首,没有再说话。
  虞荣看见他出去时还带着漠尘,结果回来后就变成了自己一个人,便地问了一句:“……漠公子?”
  蜷在宇文猛怀里的漠尘听见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动了两下,于是虞荣这下看清宇文猛怀里还揣着一只雪狐,黑琉璃似的眼眸望着人时灵动又可爱,瞧着似乎就是宇文猛和他们初见那日怀里的雪狐。
  回忆起那位漠尘公子和卞玉蘅如出一辙的稠丽面容,虞荣心里登时有了个猜测。
  要放在之前,他可能不会想这么多,可是偏偏他们已经先遇上了卞玉蘅,又有那诡谲的戏声,以及今晚刺客失败的行刺。
  而宇文猛一直没有再出声,沉默了一会虞荣自己忍不住道:“我看到那些刺客好几次已经砍到王爷了,但是王爷他……没有受一点伤。”


第44章 
  那些刺客是在宇文猛和漠尘离开约莫一刻钟之后来的。
  彼时宴宁还趴在桌上自言自语; 过了会后又说肚子饿,想要吃点东西,虞荣遍让人去准备了些食物端过来,那些刺客就伪装成端菜婢女,待接近宴宁后便猛地拔出短匕朝他刺去。
  刺客的动作太快; 即使虞荣和宴宁挨得很近也来不及救他; 更重要的是; 那匕首锋刃上折射着诡谲发暗的寒光——匕首淬了毒。
  虞荣只能眼睁睁地刺客将匕首刺向虞荣的胸膛。
  然尔出乎他意料的是; 那匕首只划开了宴宁的外衫; 刃尖触及看似柔软的赭红内衫后就像是碰上了铁网,再也无法前进。
  而宴宁垂眸看着顶在自己胸前的匕首也愣住了; 刺客更是错愕万分,等回过神来后又马上朝宴宁的脖颈挥砍去,可是他已经错过了杀死宴宁的最好时机。于是那匕首的锋刃还未碰上宴宁,刺客便被虞荣一脚踢飞至大堂中央。
  其余刺客见到伪装成端菜婢女的刺客已然失败,便从窗户和回廊跃进大厅; 亮出武器杀向宴宁。
  八珍楼毕竟不是王府,这里守卫薄弱; 王府几个侍卫又寡不敌众负了些伤,纰漏百出; 没有完全护住宴宁; 以至于宴宁后面又被刺客砍了几刀。
  虞荣是离宴宁最近的人; 他能清楚地看见那些刀剑的确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宴宁身上; 力道很大; 宴宁也痛呼了几声,他原先穿出来的那件黑色外衫被砍成了褴褛破布,但里面的赭红衣裳确是完好无损,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回忆着那时的情景,虞荣眉头拧着:“等我们将刺客悉数制服后,王爷就去了厢房,不让任何人近身伺候。”
  宇文猛听完他的话略微一顿,继而问道:“那身红衣,是你们王爷一直穿的衣衫吗?”
  “那红衣是卞公子留下来的。”虞荣苦笑着说,“王爷和卞公子去安河的前一夜,送了王爷这一身衣衫,而卞公子离开后,王爷每次出门都要穿着这身衣衫,若不是因为要换洗,恐怕公子连晚上睡觉都要抱着那红衣睡。”
  宇文猛点点头道:“我知道了,等明日宴宁王爷醒后,我再来见他。”
  说完,宇文猛也抱着漠尘离开了大厅。
  八珍楼是宴宁出资修建的小楼,整座小楼都只供他一人使用,里面休憩的厢房很多,随便拎出一间就能入住。而宇文猛路过他今日和漠尘欢爱的厢房时脚步微停,但最后还是推门进了隔壁的厢房。
  进屋后,宇文猛将漠尘放到床榻上,问他:“想洗澡吗?”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用法诀直接清除身上的污垢,不一定非得通过沐浴才行,但沐浴更像是一种习惯,有空且闲的时候,当然还是沐浴比较好。
  从离开宅院后便一直沉默的漠尘听了这话也没出声,只是摇了摇头。
  宇文猛也沉默着,随后转身走向八宝圆桌——他想给自己倒杯茶。宇文猛思考事情的时候,往往会拿着茶杯,一边茗茶,一边想事。
  不过这会儿宇文猛刚转过身,他身后就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一个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双臂环着他的腰身从背后抱住了他。
  宇文猛身体微僵,垂在身侧的手指攥成拳。下一刻,他就听到了漠尘带闷闷不乐的声音:“将军……”
  “怎么了?”宇文猛抬手盖住漠尘箍在他腰上的手指,听出了漠尘声音里的害怕与难过。
  果然,小狐狸还是会怕他的。
  漠尘又带着些难过的语气开口,说:“将军,我们帮王爷找到人后,就回去吧。”
  “嗯。”宇文猛淡淡道。
  漠尘听着宇文猛这漫不经意的回答,觉得男人肯定是没懂自己的意思,便绕到他面前,蹙着眉认真道:“将军呀,我的意思是,以后我们也不出来做好事了。”
  这句话就让宇文猛有些愕然了,他也微微皱眉,问漠尘:“为什么?你不想成仙了吗?”
  “我想啊……我想和将军一直在一起的。”漠尘语气怏怏,愁眉不展的,小脸上满是担心,还有宇文猛一直不想看见的恐惧和害怕,“可是将军你是神仙啊,神仙是不能干预人间界的事的,那个骨墨说的对,你会遭天谴的。”
  这些日子,漠尘每天都和宇文猛待在一起,他觉得这是他从记事以来最幸福的日子,但就因为太乐不思蜀了,漠尘差点都忘了宇文猛和他是不一样的。
  就拿今夜来说,宇文猛灭了那红瓷收藏屋里的火,如果那火按着原本的途径是烧不死的人,那宇文猛灭了就灭了;可如果那火今夜一定会带走几个人,宇文猛岂不是救下了他们?
  假如宇文猛因此欠下业债,之后天界追责,他要该怎么办?
  漠尘很怕宇文猛被天界的人抓走,逼迫他们两人分开,或是天道降下天劫谴责宇文猛,他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越想越害怕,现在便抱着宇文猛的腰可怜巴巴地央求他:“将军,我们回博物洲去吧,我会每日去洲上找花树浇水的。或者回小竹楼,我们就一直待在那吧?再或者……或者我们去镇魔塔?我看云枝上仙那有好多书,我帮他理书,也算是做好事吧?”
  其实若不是因为他们已经答应了宴宁小王爷一定要帮他找到那位卞公子,漠尘现在就想拉着宇文猛跑了。
  而宇文猛听着他的话怔忡着,有些不太敢相信原来这就是小狐狸一直在害怕的事,但是他心里的确是在欣喜,欣喜小狐狸害怕的并不是他。
  他喉结滚了两下,再次开口时声音有些艰涩喑哑:“那样功德树的叶子,会长的很慢,也许一百年都不一定能长得齐。”
  “没关系的。”漠尘只怕宇文猛不肯答应他,绞尽脑汁地想着理由,还站直了保证道,“功德树的叶子总会长齐的,我会努力修炼,努力不靠功德树渡劫的,将军你要相信我。”
  宇文猛扯了扯唇角,低声道:“好,我相信你。”
  漠尘得了他的保证后,脸上的担忧的神色才褪去,绽了笑颜说:“那我们一帮宴宁小王爷找到人后,就回去?”
  宇文猛还是笑着,说:“好。”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漠尘眼里,宇文将军近几日是特别俊的,更别说他们今日还偷偷在厢房里“私定终身”了,此时被男人这样温柔地凝视着,他的脸就有些红,低着脑袋说:“那将军……我现在想沐浴可以吗?”
  方才漠尘心里藏着事当然没空去想其他事,现在事情解决了,他却反悔说想沐浴,漠尘自己都觉得他是有些过分的。
  但是男人却愿意包容他所有的任性,不管他提怎样的要求,都是宠溺地说:“好。”
  于是漠尘又肥了点胆儿,仰起小脸说:“我一会还想梳毛毛,可我梳不到脑袋上的毛毛,将军你可以帮我梳吗?”
  漠尘听人说过多梳梳头发,头发就能长得快,他老是被那个骨墨说丑,漠尘便想也给自己梳毛,希望这样能让毛毛长得快些。
  可他也没忘记上次宇文猛给自己梳毛梳得是有多丑,所以他说完这句话后顿了顿,又小声地求着宇文猛说:“将军……你帮我梳好看一点嘛。”
  “好,我把镜子放在你面前,给你看着梳好不好?”宇文猛勾着唇,替漠尘理了理耳旁的散发。
  “好啊好啊。”漠尘眼睛蓦地亮起,点头如捣蒜应道。
  宇文猛见他这样便差人送来了一盆热水,让漠尘变回小狐狸的模样给他洗澡,毕竟如果漠尘是人形的话,他不能保证自己能坐怀不乱。
  而漠尘泡在热乎乎的水里,由宇文猛伺候着洗澡,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哪怕狐狸小脸上满是白毛,也能看出他现在十分高兴。
  宇文猛掬水往他身上浇着,皂豆的香气随着腾腾的白雾热气在屋里散开,被宇文猛嗅到时叫他又怔忪了一会,继而垂眸望着在他面前毫无防备摊着白肚皮的小狐狸,缓缓道:“……漠尘。”
  “嗯?”漠尘听见男人唤自己,便睁开眼睛答应。他黑漉漉的眼珠像是琉璃似的,灵动又漂亮,里头倒映着烛光和宇文猛的身影,他微微歪着脑袋,狐吻两旁的胡须沾着些水珠,随着他说话时一起颤动:“什么事呀,将军?”
  “你不问我……”宇文猛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小狐狸听了他和骨墨的那些话,就真的一点儿也不觉得他冷漠无情吗?


第45章 
  其实和骨墨对峙说着那些话的时候感觉威风又霸气,可是说完宇文猛心里并不是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情。
  他当然也会在乎那些人。
  即使他们对他来说不过是人间界的凡人; 是芸芸众生里一个无足轻重的生命; 但宇文猛并不会就因此而轻视他们。
  他是仙; 为仙者,自当是该心系终生的。
  然而他始终不能像云采夜、歩医、酒嶷或是仙界任何一个人那样,对凡人有太多的怜悯之情。
  宇文猛向来都是个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人; 漠尘从没见过他这样犹豫再三话说了头便没了尾巴的模样,不禁有些茫然地盯着他看,片刻后又问道:“问你什么呀,将军?”
  小狐狸原先是摊着白肚皮的,六只粉嫩嫩的乃乃都露在外面; 刚才宇文猛给他擦皂豆时还摸到了好几次,每次一蹭过小狐狸的身子就会跟着软软地颤一下,偶尔被弄得难受了还会哼哼两下。这会儿他见宇文猛和平时似乎有些不同; 便把身体翻了过来,扒拉着四肢在小木盆里晃晃地游到宇文猛面前,用下巴亲昵地蹭了蹭男人的手背; 随后把头搭在上面,就等着宇文猛和他说话。
  宇文猛见漠尘还是如往日那样与他亲近,动作习惯自然毫无芥蒂,显然是真的一点也没把他和骨墨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 他不由地嘲笑自己什么时候也有了那种近乡情怯的复杂感情。
  他沉默片刻; 便垂下眼睛望着漠尘; 拎着他的前肢将小狐狸从水里捞起; 裹在一旁早就备好的毯子里给他擦着身体,顺道开口说:“我和骨墨说的那些话,你听了后会不会觉得我很无情?”
  漠尘蹲坐在床榻上,两只前肢杵在身前,模样乖巧又温驯,偶尔会被宇文猛揩拭的动作弄得往一旁偏偏身子,闻言仔细回忆了下宇文猛和骨墨到底说了哪些话,而后有些疑惑地反问宇文猛:“可是将军你不该就是这样的吗?”
  宇文猛手上的动作微顿,目光对上漠尘的。
  漠尘又继续说:“我在话本子里看到过,说是杀一人为罪,杀十人为凶,杀百人为恶,杀千人为将,杀万人为雄,古往的将军英雄,手上都沾有鲜血,可也他们承受旁人所不能受之痛,至于他们所作究竟是对是错,是没有人可以评判的。”
  杀人从来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有谁会喜欢杀人呢?这当然不是说杀得人越多,那个人便不再是罪人了,只是要看是在什么情况下杀人。
  战场上的士兵杀敌卫国,你能说他有罪吗?他也不想双手沾满鲜血,但是他不杀,敌国就要来杀他的亲人,他的同胞。
  之所以杀千人为将,杀万人为雄,那是因为这些人背负的鲜血太重,他们必须有着和常人不一样的坚毅意志,才能不被那些愧疚所压垮。
  战场上,只有无情的人才能活下去。
  如果能够选择,又有谁会愿意让双手沾上同类炽热的鲜血?
  漠尘很认真地说:“如果有天我做错事了,将军你要……替天行道,我也绝不会恨你的。”
  “还替天行道。”宇文猛嗤笑一声,扯扯唇角,握着漠尘软软的肉垫捏了捏,“你这小爪子能做什么?”
  不是宇文猛看不起漠尘,他是真的觉得这小狐狸连杀只鸡都不敢,勾唇道:“刚想夸你看的那些话本子不全是些废书,现在又说些傻话了。”
  漠尘闻言双颊又有些发烫,他承认刚刚是他自己又想多了,毕竟话本子里这类老套故事多不胜数,他自己又不太聪明,万一以后被人利用了做了些什么错事,他不愿意让宇文猛徇私为难。
  现在被宇文猛一说,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傻气,羞赧着把头埋在毯子里,小声说:“我想梳毛毛了。”
  宇文猛任由他埋着头,掏出把檀木梳一边给小狐狸梳理着身上新长出的软狐毛,一边讲故事似的说:“我成仙的方式和别的仙人不太一样。”
  漠尘听了这话便好奇起来,在毯子里动了动,冒出狐吻问道:“……那将军你是怎么成仙的呀?”
  宇文猛说:“你问我,我也回答不上来,因为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连我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关于成仙之前事,宇文猛唯一记得就是自己站在万人的尸骸之中,浑身上下沾满了不知是谁的血,有他的,也有别人的。
  但是他知道那一定是场非常惨烈的战事,而他是战场上唯一活下来的人。
  在一开始,其实宇文猛也不知道天道为何要给予自己这样一个双手满是鲜血的人仙格,过了几千年后,他才明白一些——大概是因为那时六界动荡不稳,仙界需要一个像他这样的杀神。
  仙界众仙心怀悲悯,有时往往狠不下心,倘若魔界的人揪到这个弱点,以人间界的凡人为挟,那仙界迟早会沦陷。所以需要他,需要一个有情有心,却能够狠得下心的人来做仙界以杀止杀的剑。
  “成仙了其实一点也不好。”宇文猛抬手,将小狐狸身上微微打卷的白毛梳开,“你以前奇怪我为什么要总要睡觉,其实我只是睡着了就会觉得清净一些。”
  而在刚成仙那会,他根本是睡不着的。
  倘若是人还好,累及了便会自己睡去,可成仙后的他已经不会累了,日夜枯坐着脑海里回转闪现的全是战场上血肉模糊的尸骸,那些东西百年千年日夜折磨着他。
  宇文猛没告诉漠尘的是,他以前一直觉得,成仙才是天道对他最大的惩罚。
  因为他无法睡去的那些时候,他想要清净一些,可他想不到一点美好的画面,或许是因为没有经历过,也或许这是天道故意让他忘记以此来作为他的惩罚。
  甚至因为他没有经历过劫数就成仙了,天道甚至还在后来给他加了一道劫难——与那仙人三灾有异曲同工之处,他所有记忆全无,到人间重新经历一遍成仙之前的事。
  如果顺利渡劫,他便可继续为仙;如果失败了,他便会身消道陨重入六界轮回。
  宇文猛轻轻抚过漠尘脊背,手掌底下小狐狸的身体柔软又温热,宇文猛抚着抚着心底也跟着蓦地一软,轻声道:“还好……”
  还好遇上了你,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会让你成仙。
  最后几个字说的有些轻,小狐狸不知是不是没听见,白肚皮有规律地起伏着就是不出声,宇文猛再仔细一看,原来软软地趴在他膝头,小脸一侧的毛都被压塌了,吐息均匀绵长,已经睡着了。
  宇文猛望着他熟睡的模样,勾勾唇角正要抬手摸摸小狐狸的脑袋,可是在他抚上去之前,就有另外一只手掌盖上的小狐狸的脑袋。
  倘若漠尘还醒着,见到这只手掌指不定又要被吓哭。
  因为这手掌上满是鲜血,再顺着手掌往上望去,就能看到一个身着玄色戎装的男人,他脸上有道自眉间斜至下颌的疤痕,还有些干涸的血迹,一双黑眸漆不见底,邃深如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情绪的起伏,只有在看见小狐狸的身影时才会柔和几分,微微抿起勾着的唇角倒是和坐在床上的宇文猛一模一样。
  这个男人就是他的分神化身。
  宇文猛的确顺利熬过了成仙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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