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弃智道长-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第060章 遇贼(六)
冯虎坐得离陶惜年近了些,断断续续与他说了不少话,从这些话中,陶惜年总算得知他为何待在这荒凉的大西北了。
原来冯虎离开师门之后,一路北上来到魏国闯荡,不慎得罪了洛阳几个道家门派,一路被追着躲到此处,还好有法宝傍身才得以自保。后来遇见了鹿尔,两人便在此安营扎寨,当起了山贼。
冯虎果然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而且对过往之事很是留恋,频频与他问起师父的情况。陶惜年一一与他说了,冯虎听了时而陷入沉思,似乎是在悔恨。
师父没跟他仔细说过他与冯虎的事,他只知道他们两人大约因某事发生了争执,冯虎便偷拿了师父的法宝,连夜逃走了。师父每每提起此事便一脸怨念,他老人家法术不高,走的是灵巧多变的路子,法宝是很重要的,没了那几件师祖传给他的法宝,许多道术无法施展,很是郁闷。
陶惜年也明白师父的心情,若他徒儿偷走了这么重要的法宝,他非气死不可。
其实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想法的,若冯虎没偷法宝,至少如今他二人该是一人分得一半。照妖八卦镜和敕召万神令旗,他该拿其中一样才对。还有别的一些宝贝,冯虎没用过,他也没能瞧见,实在是太可惜了。
师父尸解后能传给他的,只是些普通的法宝,一般道人都有,没什么好说的。至于他手里那面令旗,只能召唤出土地,没什么实质性用处,只能问问话罢了。
陶惜年中途离席小解,寨子里还有不少山贼正凑热闹庆祝,喝得东倒西歪。他突然想起鹿尔对他说的话,心想这寨子里会不会抢了无辜少年人当了压寨的?便留了个心眼,没有即刻返回,而是在寨子里慢慢地走了一圈。
“惜年,怎么了?”陶惜年转头,元遥从黑暗中走出,大概是看他许久不曾回去,出来找人的。
“没什么,我是想看看这寨子里是否有被捉来的男孩。”他小声道。
“他……没对你怎样?”元遥犹豫问道。
“我能让他怎样?放心吧,我很厉害的。”陶惜年冲元遥笑了笑。
元遥放了心,拉过他的衣袖,道:“往这边吧。”
黑暗中,陶惜年反捉住元遥的手,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跟在他身后。他们在山寨中穿行,寨子里有不少喝醉了的山贼,踉踉跄跄满山寨乱走。
他们往寨子外围走,四处静悄悄的,只有些许虫鸣之声。陶惜年抬头望去,今日天气晴朗,头顶上是浩瀚星河,实在是美极了。
他们走到一处隐蔽院落,此处有五六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院中晾晒衣裳。他们二人停下,陶惜年张望一阵,觉得他们并非山贼,很可能是被抢来的,于是问道:“这几位小兄弟,请问你们是这寨子里的人么?”
其中一个少年问道:“你们是何人?是外面来的?”
陶惜年点头,说:“今日来的。”
那少年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道:“年纪大一些的鹿大王也喜欢?”
陶惜年面上一窘,心想既然他们的确是被抢来的,也不遮遮掩掩了,道:“你们是被抢来的吧?我们能将你们送出去,想家么?”
几位少年都看向他,为首那位摇头道:“不回去,这儿好吃好喝,家里什么都没有,为何回去?”
陶惜年心里默默叹了一声,心想那鹿尔说的竟没错,这些男孩都不想回去。或许是这西北太过荒凉,附近村子都穷苦,这些少年在此处比家里过得好,自然就不想回去。
“你们当真没有想回家去的?”陶惜年再问。
另一个少年道:“喂,你们两人鬼鬼祟祟,想带我们出去?我们不想走,你们别多费口舌了!”
陶惜年与元遥对视一眼,元遥道:“他们好像真的不想走,那便算了吧。”
“好吧,几位小兄弟,今日打扰了,我们这便回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陶惜年喃喃道:“莫非是附近村子都太穷了,这些孩子竟不愿回家……”
“这附近土地不够肥沃,种不出好庄稼,地方也偏僻,百姓都苦。”
他们这一路上也瞧见了,附近的村落的确很穷,前日里借宿的那两户人家,孩子甚至连像样的衣裳都没有。元遥给他们留了点钱,他们欢天喜跟过年似的。
“大魏的西北还是有如此多贫苦之人,此次返程后,我去找崔叔,让他帮着想些法子,帮帮这附近的村民。”
夜深了,他们回到会客厅,鹿尔早就喝得瘫倒在地,几个狐狸精变的少年正围着他窃窃私语。冯虎也有些醉了,见他进来,问:“师弟啊,你去哪儿了?”
“我去茅厕了,看见今日星星很多,便在寨子里走了一转。”
“哦……鹿尔都喝醉了,后面还有几间空房,你跟你朋友随便睡吧。”说罢便随意倒在矮桌上睡了。
陶惜年看向苏还和云笙还有阿柏。云笙先前便喝了不少酒,有些醉意朦胧。阿柏则是一脸疲倦地靠在桌子上等他回来。至于苏还么,陶惜年真是不想说了。他应该喝了不少酒,脸红红的,正趴在桌上睡觉,还打着鼾。不知道少喝点么?
“我们先去看下房间。”
阿柏见他们回来,揉了揉眼睛,跟了上来。
“道长,我们睡哪儿啊,我要困死啦!”
“我们去后面看看房间,你跟着吧。”
话音刚落,云笙也撑起身,说要同去。他们穿过醉酒的人群,来到会客厅后方。里面果然有几间空房,然而竟只有三间,都没有铺被褥。陶惜年在箱子里找到被褥,几人合力将被子铺了。陶惜年心想,是不是不用管苏还了?这样他们正好一人睡一张床,不过实在是不厚道。
云笙眼里涌动着莫名的情绪,还没等他说话,元遥道:“我去将苏兄扛过来,我们还同先前一样睡。”
云笙道:“每回都委屈你两人一起挤,我心里当真过意不去,要不……”
元遥看向云笙,道:“莫非你乐意与苏还同睡?”
云笙一脸当我没说的表情,阿柏乐了,道:“谁愿意跟牛鼻子睡觉啊,他睡觉可吵了!”
“云笙,你就放心自己睡吧,我的睡相也不好的,怕扰了你,大概只有元遥能忍了,哈哈。”
陶惜年的话彻底将云笙给堵了回去,云笙只好道:“那便照旧吧”。
陶惜年收拾好了东西,便在床上躺了下来,等元遥过来睡觉。其实他常常在想,自己睡觉这么不老实,元遥能受得了他么?而且他们两人偶尔会莫名起反应,只不过他们一起睡的次数多,尴尬着尴尬着好像就习惯了。嗯,习惯了,仿佛天经地义,谁也不曾多说什么,就怕说穿了对方并不是那个意思。唉,有点怪怪的呢。
☆、第061章 意外
清晨,陶惜年还身在梦中,抱着元遥的胳膊睡得正香。只听得“嘭”的一声,门被撞开,元遥很快醒了,坐起身。陶惜年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一头巨大的野鹿站在门前,红着一双眼,鼻子不断喷气。
“鹿……鹿尔?”陶惜年疑惑道,“你怎么突然变回鹿了?”
元遥蹙眉,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鹿尔不答话,赤红的双眼盯着他二人,嚎了一声,竟是向他们冲来。元遥将陶惜年抱起来,就要抽出匕首,陶惜年迷糊中摸出锦袋,从里面拿了一张定身符,赶在鹿尔冲过来之前猛地贴住他的脑门。鹿尔不动了,但依旧双目赤红,仿佛是失了控。
这回陶惜年终于清醒了。
“怎么回事?”他跳下床,随意穿上衣裳,就往会客厅走去。
元遥跟在他后面,说:“去问冯虎吧。”
会客厅里还有好几个山贼,都喝醉了,正四仰八叉地睡着觉,身上盖了被子,想来是那些狐狸少年们盖的。
陶惜年找到冯虎,他还在睡觉,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睡得正香。陶惜年摇了摇冯虎,道:“师兄!师兄你醒醒!”
冯虎迷迷糊糊睁开眼,问:“怎……怎么了?”
“大当家的不太对劲儿!他突然显了原型,还冲进我房内。”
冯虎嗤笑一声,道:“他常常莫名就跑进别人房内了,赶走就是,不用管他。”说罢还要继续睡,又忽地弹起来,睁大了眼睛,精神了些,“他显原型了?他最讨厌显原型了!”
陶惜年点头道:“是啊,他的样子不太对,红着一双眼,也不听人说话。”
冯虎皱了皱眉,掀开被褥起身,道:“那我去看看。他没伤着你吧?”
“没,我的符箓都在床边放着,刚好拿到定身符,将他定住了。”
“师父教的定身符还是挺管用的,不过撑不久。”冯虎往前走,走到房内。鹿尔维持着方才的姿势,红着一双眼,仿佛要吃人。
“大当家的,你怎么突然这么凶?”冯虎犹豫一阵,看向陶惜年,“要不……先将符揭了,我问问话?”
“揭吧。”说罢,陶惜年握紧了放符箓的锦囊,以备不时之需。
冯虎揭了符箓,鹿尔突然得了自由,长鸣一声,掉转鹿头,向他们冲来。房内太窄,他们连忙退出门去,经过厅堂,到了外边。
“大当家的!你醒醒!”冯虎喊道。此时他也发现了鹿尔的不对劲,他根本就听不进人话!
奔逃中,元遥与陶惜年微微分散,陶惜年忽然注意到,那鹿尔竟是冲着元遥去的,并没有冲向他。元遥也发现了,故意将鹿尔往边上引,那鹿尔竟是跟着元遥一路狂奔,眼都不带眨的。
冯虎突然回过神来,大声问:“是不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东西?陶惜年想了想,忽地一惊。元遥身上随身带的,不就是那块佛顶骨舍利么?这可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恐会生出事端。
“师兄,先想办法把大当家制住吧,我给他念清神咒试试看。”
冯虎跳上房顶,追着了鹿尔,贴上定身符,鹿尔鹿角颤了两下,终于不动了。冯虎松了一口气,道:“我给他念清神咒,你跟你朋友先去换身衣裳,天都亮了。”
寨里人听了异动纷纷醒了,慢慢围过来。元遥回到陶惜年身边,神色有些严肃。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与陶惜年细说,只道:“我们先回房。”
两人都是个衣衫不整的模样,外加一脸的心事重重。回到房间,将门关上。
“我们早些走吧。”元遥道,“我怕此处不好待。”
陶惜年点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快走最好,我担心鹿尔那边会察觉到什么。”
“他应该不会知道我身上带了什么,只是直觉有东西在吸引他。”
“你确定那玩意儿已经被封掉八成力?”
元遥将那佛顶骨舍利拿出来,一路以来不曾有动静的舍利子竟微微发着金光,他摇头道:“不知,是胡太后告诉我的。或许……因了某种缘由,这封印已经解了?”
陶惜年蹙眉道:“等我们出了寨子,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躲开苏还云笙他们,我试试。”
“道长,什么事儿那么吵呀,大清早的!”阿柏揉了揉眼睛从云笙房里出来,敲了敲他们的门,他昨晚上是在云笙那儿睡的。
陶惜年给他开了门,云笙也站在外面,已经梳洗好了,只是神情略有些疲惫。
“大当家的不知怎的突然发了狂,冲进我们房间,还好我用定身符将他定住了。这会儿冯虎在给他念清神咒,不知道能不能让他清醒过来。”
“啊?那头臭鹿居然大清早强行闯进你们房间?太不知廉耻了吧!”阿柏小声惊呼。
“大当家的应该是哪里出了岔子,突然发狂了,不是有意的。”
就在此时,冯虎打着呵欠过来,揉了揉他头顶上的乱发,道:“师弟啊,大当家的缓过来了,你不用担心。他脑袋断片了,什么也记不起来,还以为在喝酒呢,可能是昨晚上喝多了吧,让他别喝那么多酒,把脑子都喝坏了……”
“无事便好,那我们便放心了。对了师兄,我们的马车呢?”
“哦,这个啊,等我去问问老六。你们急着上路?”
“我们赶着去敦煌,怕耽误了日子要下雪,下雪就不好走了。”
“敦煌,我还没去过呢,听说不好走啊。”冯虎感叹了一句,“你们去敦煌只是去游玩?”
“也不尽然是玩,还是有事儿要办的,因此比较着急。若非有事,便留在此处多陪师兄几日了。”
冯虎道:“寨子里也没什么好玩的,也不用顾着我了,该走便走,吃了饭再走。去了敦煌,回来的时候路过此处,再来看我吧。”
陶惜年笑道:“这是自然。”
☆、第062章 薄骨律镇(一)
告别鹿尔与冯虎,他们拿回了自己的行李。苏还喝多了酒,晕乎乎地赶马,陶惜年在车里,头枕在元遥腿上,正在补眠。元遥坐着,也在发困。
云笙倒出乎意料地清醒,坐在他们对面,手里拿着一卷书正看着。阿柏蜷成一团在睡觉。
此处距高平还有一日多的路程,得明日才到。这一路荒郊野岭,很可能要露宿荒郊野外。不过还好只有一日便能到城镇,心里很有盼头,倒也不觉得苦了。
马车突然慢了下来,陶惜年迷迷糊糊起身,苏还的声音传来,“元将军,我要歇息,困死了!”
元遥见已经过了正午,他们从寨子里出来已经两个时辰了,道:“你先歇息,我们一个时辰后再走。”
陶惜年揉揉眼睛,与元遥对视一眼,然后拍醒了阿柏,说:“阿柏,去做个饭。”又对云笙道,“我与阿遥下车走走。”说罢,便拉着元遥走远了。
云笙看着他们走远,直到苏还爬上马车睡觉,阿柏下车做饭,才渐渐收回眼神。苏还看了他一眼,道:“想什么呢?据我观察,陶道长可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
云笙冷冷道:“你要睡便快睡,过会儿还要赶车。”
陶惜年与元遥走出很远,确定他们几人都看不见了,才停下。元遥从怀中拿出佛顶骨舍利,交到陶惜年手中。陶惜年试着灌入自己的力,催动舍利,瞬间金光四溢,在他身上形成一道光幕。
他迅速将力收了,道:“不对劲,这舍利子绝没有被封掉八成,至多只封了一到二成,或许根本就没封。”
元遥疑惑道:“莫非洛阳道人并未将舍利封上,还是说……这封印在路上自行解开了?”
“二者皆有可能,不管怎样,眼下我们很危险。路上的精怪可能会被舍利子散发出来的力吸引,过来找我们麻烦。西边人烟稀少精怪却甚多,鹿尔那样的只是一般的妖罢了,还能对付。若是出了个比黑蛇精还厉害的妖,我们就危险了。”
“你能封住吗?”
陶惜年摇摇头,道:“我没学过封印,但姑且试试吧。”
陶惜年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箓,念了一阵咒,那符箓飘在舍利子上方,变成一块黑色的琉璃,将舍利子紧紧裹住。从外表看来,这就是一块黑色琉璃,舍利子的光也不再外泄了。
他将舍利子交还给元遥,道:“姑且先这样吧,我回去翻翻师父留给我的书,看看有没有说封印的。或者我待会儿旁敲侧击问问苏还,他或许知道。”
元遥将舍利子收了,道:“我们回去吧,阿柏的饭该做好了。”
荒凉的黄土坡头,他两人慢慢往回走。翻过一个小山头,云笙坐在一棵老树下,用手撑着下巴,正在沉思。阿柏在一旁煮粥,香味四溢,火上烤的鸡肉也熟了。
“你们回来了,正好能吃饭。你们两人真是的,走那么远,有多少话要讲啊!”
陶惜年伸了个懒腰,道:“在马车里坐久了,四处走走。要不要把苏还叫起来?”
“算了,给他留一份,等他睡醒了再吃。”说罢,又低下头去,搅动香喷喷的粥菜。
在高平完成补给后,他们休息两日,便赶往薄骨律镇。快到薄骨律镇之时,已是九月中旬。九月中旬在南梁不过是深秋,但在此处,却如入冬般寒冷。陶惜年换上了薄袄,也很少骑马了,在马车里比在外边暖和。
西北原就荒凉,如今天气变凉,草木零落,一眼望去全然是萧瑟之景,不能不令人生出悲凉之意。
马车缓缓向前,车里的阿柏砸砸嘴,说:“渴了,要喝水。”
陶惜年将水壶递给阿柏,阿柏咕咚咕咚喝起来。
陶惜年搓了搓手,这西北真是够干的,他的手都快裂了。幸而元遥在洛阳大市里买了几盒面脂,他能拿来涂涂脸和手,要不然真能干到裂。他掀开车窗帘子,元遥骑在马上,用围脖将半张脸给围起来了,挡风沙。陶惜年道:“阿遥,要不要进来坐?你在外面一上午了,外面冷。”
苏还回头看了他一眼,哆哆嗦嗦道:“陶道长啊,你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啊?我也冷!”
阿柏大声道:“还没说你呢,你今天赶车赶得可慢了!这样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薄骨律镇啊?”
苏还哆嗦了几下,道:“你过来赶马试试!冻死你!”
“谁让你不多穿点的!”阿柏不甘示弱。
见他两人又要没完没了地争执下去,陶惜年道:“好了好了,每个人少说两句!”
元遥道:“我不冷,苏还进去歇会儿,我来赶马。”
苏还听了,连忙停下动作,让马停下,兔子一般钻进车里,在云笙身边的空位一屁股坐下。元遥下马,将奔月套在马车上,便开始继续赶车。
阿柏瞪了苏还一眼,道:“你真没用,大和尚怎么就不怕冷呢?就你矫情!”
苏还将手塞进袖子里,感慨道:“他是鲜卑人啊,鲜卑人从北边来的,天生就比汉人抗冻!”
阿柏懒得理他,低下头去玩竹蜻蜓,那是陶惜年在高平给他买的,旅途漫漫,好生无聊啊。
陶惜年看了会儿书,又放下,马车一直晃,看书眼睛疼。除了看书,也就剩聊聊天弹弹琴了。他看向云笙,云笙也无聊着,天气凉了,他也不大将琴拿出来弹,手冷。
“云笙,你怎么了?这两日兴致都不大高。”
云笙笑了笑,说:“这西北荒凉,看着这满眼的萧瑟,不禁心中也颇感悲凉。”
“唉,这倒也是。”陶惜年在箱子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支竹笛,“我吹吹曲吧,实在是无聊得紧。”
他将竹笛放在唇边,缓缓吹了一曲《梅花落》,笛声悠扬,远远地传开来,荒凉的大地,仿佛多了一丝生机。
元遥赶着马车,北风呼啸向他袭来,他将围脖裹紧了些,想起年初时南梁的那场大雪,青龙道观门前的白梅,还有那人身上若有若无的梅花香气。这满目荒凉似乎也变得美好起来。
马蹄声传来,元遥慢下动作,仔细听了声响,是从前方传来的,不是几匹马,而是一群马。他稍稍犹豫一瞬,大约想明白了来者的身份,便继续赶马向前。
过了一阵,陶惜年将竹笛放下,掀开帘子。他听见了马蹄,从不远处传来。他道:“阿遥,听见了吗?马蹄声。”
“听见了,应该是薄骨律镇的驻军,不用担心,马贼没这么大阵仗。”
话音刚落,大批人马骑着马出现在他们眼前,有一百来人。他们都没有穿军服,只穿便装,但看得出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年纪也都差不多大,并非马贼山匪。
其中一人向他们冲来,元遥叫停了马,那人在他们马车旁停下,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道:“各位,再往前是薄骨律镇,全是驻军。有通行证吗?”
元遥解了腰牌给他看,那人连忙下马行礼,道:“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见谅!”
“快些起来吧,不必多礼。穆将军可在军中?”
“在,大人随我前去,还有一个时辰便到薄骨律镇了。”
陶惜年暗暗将阿柏变成了人形,心道这薄骨律镇终于到了,得多休息一两日。从薄骨律去敦煌的路是很长的,也不知要走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面脂这东西么,道长他们那个时代就已经有了哟,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里有记载,“合面脂法,牛馈(牛髓少者用牛脂和之,若无髓,用脂可也)温酒,浸丁香、着香二种,煎法一同合泽。亦着青篙以发色。绵滤着瓷漆盏中,令凝。”
薄骨律镇是当时的军镇,如今在宁夏。
☆、第063章 薄骨律镇(二)
便服骑兵将他们拥着进了军镇。他们在军营前停下马,陶惜年跳下车,稍稍伸了个懒腰,就被北风吹得一阵哆嗦。他连忙上车,从箱子里翻出一条厚围脖,也学元遥将大半张脸和脖子都裹起来,顿时暖和不少。
“修远!怎么到我这荒凉地界来了?”三十岁左右的高大男人走上前,鲜卑长相,高鼻深目,眸色浅,与元遥不一样的是,他肤色偏黑,兴许是晒多了太阳。他带着笑意,伸手揽住元遥的肩,“真是好几年没见了,你跟之前差不多,我可就老了啊。”
“穆大哥,你可一点也没老。太后命我去高昌走一趟,经过此处,还需穆大哥帮个忙。”
陶惜年站在一旁,听元遥的语气,他与这穆将军很熟。
“哎,这么客气做什么?有什么需要尽管拿去!”他将目光转向陶惜年等人,”哟,还带了几个人,这几位怎么称呼?”
元遥向他一一介绍了,穆朗便将他们请进他的住所。因为有骑兵报信,他已备好酒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