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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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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见钱眼开的性格,我可真是无语。起码这胆儿小还不是没救,钱还能治一下病。方皓意味深长地将之前那句话又说了一遍:“你这朋友,是挺有趣的。”
我寒毛一竖,举手发誓:“但我们都是良民。”
唔。方警官似笑非笑。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我侧目瞟他一眼,方警官望着前方,他头发做了微卷,有些蓬松地搭在耳边,此刻凝神注视着前方,表情带着些漫不经心。青山远黛向来形容女子,但有时我望着方警官,尤其是他为了任务刻意装扮过后,总觉得这个词他也是担得起的。
我到底没忍住,碰了碰他:“我说。”
“干嘛?”
我咳了一声:“你是不是还对巫衍那件事耿耿于怀啊。”
就是那件我把护灵锁给了他,然后自己被袭击了的事。从他刚才在楼上,不让我伸手去碰那个镜子的那个动作,我就能看出来他一瞬间的紧张。
不提还好,一提方警官就拉长了脸。他冷哼一声:“何止。心有余悸呢还。”
哦。我站着没动。
方警官看了我一眼:“很开心?”
“没有没有。”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想了想道,“其实你看,如果我不把护灵锁先给你,你就危险了。我是个卦师,我知道怎样做,可以防患于未然。”
方警官沉默许久,才道:“下次提前和我说。”
他还有未尽的话语没说出口。但我足够明白他的意思。几番来回,他认真交我这个朋友,我也当他是兄弟。为彼此互置险境这种事,放在他身上,我也接受不了。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我用手摩娑着裤子,不知道为啥,手心出了汗。
远处赵泯按着喇叭探出头来:“你俩干啥,当树呢,杵在那儿。还走不走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连应道就来。尴尬虽没了,但不知为啥,心中还略有些失望。
钱老板一事,我把镜子和头发用帕子包好后交给赵泯,让他去和钱老板解释前因后果,顺便问他要不要报警。按理说呢虽然某个警官也知道这事儿了还在现场呆过,但总得询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钱老板沉吟片刻,说:“我自己处理吧。”
这生意场上的手段,或许比被欺负了找警察叔叔来得有效,尤其是对他们这个层面的人。
后来我听说钱老板离婚了,因为漂亮老婆和外人勾结偷他公司消息。
赵泯说:“房间这么隐私的地方,肯定只有主人进啊。钱忠达不动声色调查了那段时间进他家的几个朋友。很快从中找出一个人,和他老婆来往甚密。”他啧啧有声道,“想不到,没了个兄弟,丢了个老婆。跑了单生意,卖了套房子。”
我道:“那房他不要啦?”
说到这个赵泯就来劲,笑嘻嘻搭上我肩膀说:“还没和你说呢吧。自己老婆和朋友在房里要害自己。这房他可膈应了。原本还想留着,现下是看也不要看。我还问他呢,说你什么时候去做个术法把房子整整干净。他说算了。”
“算了?”我说,“他不管他运气好不好啦。”
“听说最近还挺好的。他实在不想回那屋。所以。”赵泯一脸快求我我告诉你的表情。
我调着手中的奶茶,哧笑一声,不理会,全当没看到。
果然他就憋不住了:“所以他这房就打折给我了。”
“为啥要打折呀?”我诧异道。
“他不愿意回去处理。我说我帮你弄,然后又夸了你胡师父一通,顺便委婉表达了一下胡师父住的地方又小又挤的事实。”赵泯得意道,“钱老板就做了个顺水人情。说当付咨询费了。不过前提是我去帮他处理好房子的事。”
我相当无语:“你能不能不拉我当借口。”
赵泯回得干脆:“不能。”
然后道:“哥,什么时候咱能去打扫一下。你不说要茅草么。”
我也回得干脆:“不能。”
结果这房因为我不要,赵泯不想住。正好他手上有人想要那个地段的房子,赵泯这小子就按市价出手了。这中间一笔够他喝一壶的。他还得意的和我说望悦楼那顿饭他没白吃。我心想,人家钱老板要是知道你转手当了中间商,说不定要找你麻烦。赵泯说:“哥,你这就不懂了。人钱老板是什么身份,多精明,他都肯让利给我,说付咨询费了。还能在乎我怎么处置这房子。不至于,不至于。”
“是不至于。人要到时候问你老胡的事你怎么说?”
赵泯噎了一下,一挥手:“到时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隔了个月月底的时候,我的卡上无端进了两笔账。一笔大额,一笔小额。大额我揣测了一下,我没有别的至交好友,会给我卡上打这么一大笔钱的,除了赵泯,我想不到别人。我本来想直接打电话问他,他倒先发了短信。大概意思是钱老板那套房卖了后,他中间赚取的差价,还是与我对半分了。这小子,这方面倒真是大方的不得了。拿人手短,赵泯打了一手好算盘。日后钱老板问起来,我也被拴在绳上脱不了身。收就收了吧,人无钱财怎么防身。
不过这小几千的钱,是哪来的。我实在想不出来。最近进货时没和人有延迟□□易。搁那想不通,我也就不想了。银行打错了款,自然会问我要回去。多收钱还不开心。
晚上我诧异地接到了老爹的电话。一拍脑袋想起来,这要有三个多月没和家里联系过一丝一毫了。实在是接二连三的忙,又是方皓手上的伤,又去了趟巫衍,回来还得处理钱老板的事。加上自己店里许久未操心,要重新打理起来。
我连忙接了后喊爸。老黎同志嗯了一声,还没等我开口,就说:“你妈说你不想家,她都没心情做饭了。你看着办吧。”说着就直接把电话塞给我娘。
那头换了个人:“小泽啊。你这么久没音信,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呀。”
我哭笑不得:“怎么就女朋友。我是忙忘记了,这不是开了店,生意挺好么。”
“哦哟……可惜了。”那边儿居然还惋惜了一下。
“怎么了妈,有什么事吗?家里挺好吧。”
“家里什么都好。你那还行吗?自己注点身体。”
“哎,知道了。您和爸吃好喝好玩好就成。”
太后满意地嗯了一声,话题一转:“前不久,你姑姑说她手上有个小姑娘……”
我赶紧打住:“妈。我现在没空和小姑娘聊,等过年我回来再说好吧。”
“哎哟你这孩子,钱要赚,事业要拼。家庭也是要的呀。”
我连连应是。我妈她就又絮叨着讲了好半晌,什么出去玩阿姨都要打听她儿子成家了没啊,谁家的孙子抱起来特别软啊,家庭聚会人家老是介绍小姑娘啊。我说我抱起来也特别软,回家给您试试,手感不比小朋友差。她就笑了,说我没正经。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妈,爷爷以前做什么的啊?”
电话那边啊一声,大概她转头去问了我爸,之后又回说:“就务农的吧。我嫁过去那会儿,到现在你都这么大了,不都和以前一样吗?怎么了这是。”
“没啥。”
我想,张子青说黎天启这个人,年纪轻轻就归隐市野,遍寻不见。那时肯定还没有成家。如此,就算我叔伯他们都出生了,他们又怎么会知道爷爷之前的事呢。问,也真是纯粹顺便问一声罢了。我想到爷爷说要给我打电话,却到现在全无音信,又问:“之前我打他手机,没打通。是不是他那老年手机不行了。”
我妈说道:“没啊。前天我和你爸还问过他。挺好的。他们战友聚会,他找故交玩儿去了。你奶奶在我们家住着呢。”
战友?我一愣。我爷爷参军那会儿,得五十多年了吧。这么久了还能寻个战友聚会呢。虽说老爷子身体健朗,毕竟也七十多的人了,一个人出门能行吗?还好我妈说,是外边有人来接的,一车人,都很熟。他们还看了身份证,确认无误,才放老爷子出的门。他既然身体健康,出去走走,总是比闷在家里好的。
就这么唠了半天家常,我才挂了电话。
第21章 鬼影黑虫(八)
自巫衍回来两个多月,方警官除了那次和我一起去过钱老板家中后,就没了音讯。打他电话吧,关机。又不好去工作的地方去找。我心里揣度着这人该不会用完就断交这么绝情的吧。除了晚上少了一个人的电话唠嗑,别的一如以往,虽然太平,但却有些寡淡。
又过了十多日,我关了店门回家时,看到我家门口站了一个黑影。我心里一惊,可是我人已经出了电梯,他也看到了我,朝我走过来。等走到灯光下,我才叫道:“爷爷?”
老人家点点头。我看他一身风尘仆仆,连忙打开门让他进去坐。
“您咋来了。”
我要接过他手里包裹,被他拒绝了。然后抽了张椅子让他坐,自己去给他倒水。余光瞟到他环顾一周死死皱的眉,心里暗叫苦。完了,家里乱成一团糟,衣服丢的倒处都是,又要被他说了。想来老爷子也是见过单身男人的狗窝的,还是被他忍住了。
等让他喝完水,我才说:“妈之前说你去和老战友聚会去了。”
老爷子说:“是啊。”
我又瞟了瞟他:“所以您这是从老家出来?”
“我顺路,来看看你。还得走。”
“还走?”
老爷子点头:“老头子几个好久不见,包了个旅游团。说趁年轻还走得动道,出去慢慢溜达溜达,要走好几个城市呢。不着急回去。我是顺路经过你这儿。”
……这可真顺路。
他仔细端详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我被他这一气叹得心头发慌:“咋了。”
他摇摇头,只说了句,都是命中注定。然后才道:“之前你打电话问我,认不认识身边有虫子的人。我确实不认识。但我去打听了一下,西南地段,是有一个家族……”
我接了句:“擅使操纵术。”
老爷子讶异道:“你知道?”
我就把张子青道长的话全数告诉了他。顺便把巫衍的事也和他说了。我说:“爷爷,认识你的人,好像不止一两个。你是不是他们嘴里那个有名的黎天启啊。”
爷爷胡子一翘一翘,盯着我的目光恨不得掐我一顿:“我让你少管闲事,你在碧琅管就算了。你还管到巫衍,你管到巫衍就算了。你还和玩道术的人混到一起。你!”
他说着,左右瞅瞅,没找到趁心的东西,一拖鞋底板就要揍我。我抱着脑袋躲,我猜他绝对是儿子大了揍不着就揍孙子。
“我没和他们混。我正好碰见的。”
我眼尖地发现他顾忌着手上的包裹,动作幅度不敢太多。连忙双手接过硬是半拉半拽把东西拿了过来替他抱着。动手间,感觉里面似乎是个水瓶,水声哗哗响。
老爷子哼一声,又是长叹一口气,沉默好久,这才道:“罢了罢了。张子青,是叫这名字吧。这小儿说的不错。听你描述善于使虫的,确实很像是古家人。只是古家人,从来不会踏出西南半步。应该不会到这碧琅市来。我这次和老战友们出去,也是顺道打听消息去。”
我抱着包裹,惊道:“啊?算了吧爷爷,多危险啊。您别管了。”
那人可是杀人不眨眼啊。
老爷子哧笑道:“打听下消息能怎么地。你当我不中用。”
“不是。”
我是真担心。我顺便问下就好了。如果爷爷因我有什么闪失,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老爷子道:“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天命。活的肯定比你久。”
我:“……”
这时他电话也响了,原来是他的战友问他啥时候好,他们车要开走了。我下班时,确实注意到马路边停着辆大巴,万万没想到那是我爷爷坐的车。老爷子连连说着来了来了,欢天喜地要走了。我送他到了大巴上,见着那些全是爷爷辈的人,个个精神矍铄,也放心些。看他们聊那么高兴,我不禁相信了爷爷的说辞。
……他可能真是来玩的。
送完一帮老人。上楼一看,哎呀这老爷子的包裹还在这呢。我连忙打他电话,不料他说:“傻小子。这本来就是送给你的。你好好给我养着。”
养?我边接电话,边把那袋子解开一看。我靠,好大一条金鱼!我说那包裹为什么拿上去硬邦邦水声哐哐的,原来那就是一口鱼缸,怕磕着碰着旁边拿软海绵垫了。那鱼有我半条手臂那么长,还没算上尾巴,浑身金灿灿的。大概是我动静大了些,它腾地甩我一嘴巴水。
“爷爷!”我叫起来,“您没事给我条鱼干什么!我怎么养啊!”
“怎么养。活水养啊!”老祖宗道,“好好侍候好了,这可是我从别人那抢来的。”
然后不由分说就挂了电话。
我……
祖宗诶,您没事抢人鱼干啥啊。我拿着手机,看它欢快地在缸里游来游去,但那容器太小,它 实在游转不过来,头连尾在那缸里呆得不舒服,又腾地一尾巴甩我一脸水。
大金鱼吃什么,多久换次水,在线等,急!我想了想,又敲了句话,要找伴儿吗?
我从网上搜了搜养鱼的攻略,买了点粮和一个大鱼缸。他们说的养鱼的方法还挺复杂的啊。还有人问我这鱼品种是什么,求照片。这我可不敢放,老爷子不说了这鱼是他抢来了,如此来路不正,怎么公布于众!我看了眼阳台上许久不管已经枯掉的仙人掌,仙人掌都能给我养死。这鱼放我这能行吗?
我在那瞅着鱼缸里的两点红,是的,我给它取了名叫“两点红”,因为它脑门上两个对称的小红点。如果它脑门上就一个点,那我肯定是叫它“中原一点红”,然而它有两个。两点红很漂亮,通体金色,尤其一条长尾薄如蝉翼。它似乎十分不满意,又想撩我一脸水,被我机智地躲了开来。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我看了眼乌漆抹黑的外面,这都十点多了,谁啊这是。
结果门一开,方警官一头栽了进来。我一惊,把人扶住。
他抓住我肩膀,气若游丝道:“给我倒杯水。”
说罢推开我,精准无比摸到我床边,一头倒了上去不动了。吓地我跟进去喊了他半晌。扶上他手臂,手上湿漉漉的,居然是红色。我靠,这他妈这个人是受伤了啊!我把他翻过来,外套扒了检查了一遍,还好口子就开了胳膊上,没开在肚子上。
“方警官?方皓?”我拍拍他脸,“你他妈醒醒!我要报警了!”
“我就是警察你报什么警。”我那几下狠拍还是有用的,方警官脸都被我拍红了。他迷糊着睁开眼,还不忘补充,“别说他妈的,不文明。”
然后长叹口气:“我他妈的困死了就想睡个觉……死人都给你折腾醒了。”
“……”
老子他妈的!
我噎了半天,把他推起来,道:“你怎么回事!跟我上医院!”
“没事。”方皓自己坐起来,搓了把脸,看了下手臂,说,“刚才在路上碰到个抢包的。他拿了个小刀子。不小心给他扎了一下。个小兔崽子,亏老子还留了手。老子忙了大半个月,最近全他妈是这种抢东西偷盗的,局里留了不少人,每份都要写报告。我都几天没好好合眼了,想跑出来放松一下,又碰到一个。真他娘欠揍。”
“……”
这个一口一个老子他娘的男人一定不是我认识的方皓。说好的不文明呢?
他骂了好一会,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哪,眼神逐渐清醒,见我沉默地看着他,想了想:“你把我刚才说的话全忘掉吧。”
敢情你是困懵了。我心里吐槽着:“你真不上医院。”
方皓起身去洗手间,我跟过去,见他几下脱了衣服,把手臂往水笼头下一伸,冲了个干净,看得我直皱眉。嘶,不会痛的吗?然后他伸出手臂道:“诺,挺小一口子吧。”
并不小,挺深的。我皱着眉去翻我的医药箱。刚搬这里时,我家老娘不放心,七收理八拾掇,给我把日常药品备了个齐。虽说我一向身体好没碰过,这些药该过期了。但里头的绷带应该还是能用一下的。
方警官看着我给他包扎,问:“不用涂什么碘酒吗?”
我停下了要往他胳膊上绕的手:“……去医院?”
他立马改了口:“不用扎也行。”
“不行。”我说,“弄脏我被子。”
方皓默默望着我:“……你真无情。”
“彼此彼此。”
我给他包扎好,想,要不是看他那口子划拉的还行,怎么说我也要把他拎到医院里去。
等收拾完毕,我和他一站一坐,空气突然变寂静了。呃,稍微有点尴尬。我都没问他困的要死干嘛往我这里跑。方警官大约也是过了困劲,一时无从解释起。天花板上灯一闪,我俩都是一惊,他长腿一伸,自觉把自己裹进了被子:“我困了,先睡了。”
“那我呢?”
“你自便吧。”
说着他脑袋一歪,居然真的睡着了!
这他妈是谁家啊!
我被堵的不行。床边站了会,一把掀了他被子,把他往那头推了推:“过去点。”
靠了靠了,不管了。先睡,有话明天再说。
第22章 鬼影黑虫(九)
我以为这个晚上我一定是睡不着的,毕竟二十七年的生涯中,身边儿就从没躺过人。我想以后我怎么着也是和个大胸的,身体香香软软的妹子抱着睡觉。万没想到是个硬邦邦的大男人。然而也就迷糊了一歇,竟然是一夜好睡。
第二天一早起,我还在回味着梦里妹子软软的怀抱温暖的体温,就被一阵香味给勾醒。厨房里的锅碗声响顿时令我想起这屋里多了什么人。伸手往旁边一探,已经空了。
我走到厨房,就见方大警官哼着小调在做早饭。
“……什么啊。”
我探过去一看。煎蛋。
方警官把蛋放到桌上,示意我吃,扭着脖子感叹道:“你这床真小。”
“您觉得一直睡办公室的人有资格说床小不小吗?”
我着重强调了床这个字。这当口,门又被人敲了。赵泯欢天喜地站在门口,两手各一个早餐袋子,骄傲地伸到我面前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是不是很感动!”
然后他就看到了衣衫不整站在厨房门口端着碗的方大警官。
赵泯倒抽了一口冷气,白白的肚皮就又露了出来。
他看了眼我,又看了眼方皓。早餐袋子还拎在手里。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我把人带进来,关好门,免得大清早上班的人看我门口笑话。
“早上好。要吃蛋吗?”
不在困懵状态的方警官还是很文明的。昨晚那个一口一个老子娘的大概喝了假酒。
赵泯眼睛眨了眨:“哥。你俩昨晚上,睡啦。”
他今天还是穿了件花衬衫。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他衣服颜色都黯淡了。然而皮带上的水钻,依然闪瞎人眼。我点点头:“睡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居然就承认了,瞪大了圆圆的眼睛,控诉道:“你还承认了!你都没告诉我你俩是这样的关系!”
我一巴掌糊上他脑袋:“老子他妈的没和你睡过一张床吗!你颜料厂出来的吧!”
还是假冒伪劣那种。
方皓咳了一声:“不要说他妈……”
“昨天一口一个老子娘的人闭嘴!”
方大警官闭上了嘴。
我一把夺过赵泯手里的袋子,把里面的早点一样样拿出来,还不忘数落他:“谁教你的大早上看到俩男的就和看到裸了的姑娘一样,你这么多年就学了这个!”
“小王说……”
“小王一个姑娘你和她比啊!有没有出息啊!”
赵泯委屈巴巴。盯着我手上的动作,小声道:“鸡腿堡那个是我的。”他咬着鸡腿,咕哝道,“还好不是。不然我还得想想该叫谁大嫂。”
“……你下回的房子没戏了我告诉你。”
赵泯机智地转移了话题,几下把他那份早饭呼噜完,抹了抹嘴说:“你猜我这么早干什么来了?”
我喝着粥,瞟了他一眼:“拉皮条。”
“怎么能说拉皮条这么难听呢!不对,不是拉皮条。之前你不是让我去打听有什么事儿比较奇怪的嘛。这几天我认识了一个朋友,他正好……”他说着忽然看了眼方皓,方皓自觉主动到房里穿衣服去了。
我道:“你看他干嘛。有什么他不能知道的。”
赵泯哦一声,继续说:“他正好也要找我。”
“他找你不是很正常么。每天找你的电话多了去了。”
“他找我,其实是想找胡师父。”
我喝粥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他怎么知道胡师父。”
“那钱老板不是你给解决的么。他肯定觉得胡师父有本事……”赵泯辩解的话在我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拿了个袋子遮住脸道,“好吧我就是有回吹牛逼不小心说漏了。”
我看了眼手中的粥,尚未解决的豆浆油条。怪不得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这小子巴巴跑来送早饭,这么多年头一回。原来在这等着我呢。但我居然内心毫无波澜。我又低下头去喝粥,赵泯看我脸色,在那碎碎念:“不过我说漏嘴后,就没再接。也没答应他。”
“他说找我什么事了么。”
赵泯说:“这倒还没。因为我也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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