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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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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皓奇怪道:“故意撞人,这可以让他进局子了。怎么不管。”
我左右瞧了瞧,见大家注意力都在躺着哎哟哟的孙家明那里,凑过去把孙家明自找的苦轻声说了遍,道:“这可是他自找的。你知道他平时做些什么。偷鸡摸狗,横行霸道。都该让你给抓去审审了。”
“两码事。他讹人在先,车主撞人就不对。”方皓拿笔记着案发经过,“就是这些人没意识,不会看车牌号,隐隐约约只有两个数字。这地也没监控。”
我也是无语。得吧,方皓说的倒也错。不过大约是对孙家明本身没什么好感,此刻见他在那捧着被撞到的腿□□,我倒挺无动于衷的。可能我还是不太客观。
老黄叫着:“让开些。老黎师父不在,我把小黎师父叫来。让他给孙小子看看。”
我莫名其妙被推到前面:“看什么?”
老黄理所当然:“看病啊。你爷爷不是赤脚医生嘛。”
我又好气又好笑:“伤了就送医院,赤脚医生能给你看片子啊,指不定撞着脑袋,变脑震荡了呢!走走走,打救护车电话去!”
我把在那围观的一众人遣散了,他们推着小推车,小推车上躺着孙家明,一行人往他家走了。我和方皓站在后面看,我说:“你看着吧,等会儿孙家还得再演上一遍。”
方皓说:“这里的派出所不知道在哪。”
我说你想干什么?他说如果知道在哪就能上门请他们查下这个车牌号,毕竟出事地归当地的机关负责么。我说你可别吧,当时他们要是报警了,就算了。现在人都跑没了,他们一没拍照留证,二没及时报警,口说无凭谁信呢。就你,这个市里来的在休假期的警察,手这么长,都伸到平乐来了。何况这车牌号,总共他们也就说了一个数字。
我苦口婆心说:“方同志,你也得问问当事人,想不想报警。”
方皓说:“难道他不想?”
我搭上他肩说:“这还真不见得。走,先回去吧,天好,陪我把柜子里被子拿出来晒晒。刚我妈打电话给我交待的。”
中午我俩在屋子里随便把饭给解决了。番茄炒鸡蛋,糖醋排骨,丝瓜汤。番茄和丝瓜是自家的,排骨是冰箱里冻着的。这顿饭方警官亲自下厨。我觉得,可以啊。这又吃到他做的早饭,又吃到他的午饭。我啃着排骨说:“再来顿晚饭,就三餐齐了。”
“你可拉倒吧。”方皓夹了块鸡蛋说,“我做的菜可贵了。寻常人吃不起。”
“哟,这是要我付钱呢。”
“没错。”
我头也没抬:“没钱。”
“霸王餐要不得。”方皓这小子立马就夹住了我的筷头,把我好好一块排骨给顺到自己碗里去了,还小气地把整盘排骨都挪到了自己面前。
我一看,嘿,你这人,有意思没意思啊。“怎么着,你住我家两晚你付房费了么。你还跟我算钱。床给你睡了,锅碗瓢盆给你用了,关键人还给你坑了。”
“哎前面我同意啊,这坑人我得举手持反对意见。”方皓举着筷子,义正言辞,“我什么时候坑过你。我是那种人吗!你可不能冤枉我。”
我瞪起眼睛:“你和老姜那不叫坑?”
“这事啊。那当然不叫坑。”方皓放松下来,又往自己嘴里丢了块排骨,冲我眨了眨眼睛,“那叫骗。正大光明的骗。”
我还没说什么。方警官便又道貌岸然地将那排骨移到我面前,给我饭上夹了点鸡蛋。特别讨好地说:“我吃饱了先去洗碗,黎老板慢慢吃,慢慢吃。”
我拿着筷子,盯着那碗排骨。
“……你他妈给老子回来!”
大的都挑没了剩下些小的叫我啃骨头啊!
挨到下午两点钟左右,我和方皓把被子收了,一条条在柜子里放好。又把行卷了。行,是专门晒被子用的,竹子编制的一种东西。方警官冲它很有兴趣地看了半天,我就知道,这货肯定不是本地人。普通话标准有什么用啊,听不出口音有什么用啊。你这好奇的举止,就足以证明你不认识这东西。
我在屋里抹桌子,突然听到方皓喊我。他走过来说:“你是不是晚上想出去。”
我诧异道:“是啊。”
“我估计着你今天可能走不了。”方皓下巴指了指下面,“孙家人来找了。”
我擦擦手,出去一看,嘿,还真是孙老五,不禁狐疑地看方皓:“你又没去孙家,你怎么知道那个是孙老五。”
“他儿子挺像他的。”方皓走过来,与我并肩看着黄路上眼光包括走路方向确定是我家无疑的孙老五,“你要相信我的职业素养。”
我冷笑了一下:“包括你抢我排骨吃的素养。”
正说着,孙老五快步间已经走了过来。我迎出去:“孙叔,找我?”
第32章 天玉觅龙(四)
孙老五开口之前,我大约猜到他找我是为他儿子的事。不然平素里两家没有来往,过年也从不登门,这会功夫他找我这个小辈做什么。果然他拒绝了我要给他倒茶的好意,只说:“小泽长大了,叔叔差点没认出来。这家你也回得少,以后,还是要多走走啊。”
我笑了笑。
孙老五又看了眼方皓说:“这是你朋友啊。”
我说是。
他就夸了一通一表人才之类,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总之,我俩身上贴满了各种你能想象到的和你不能想象到的溢美之词。他要想和我寒暄,我便客气地与他周旋,横竖不是我求他,我不着急。我不急,当然是孙老五急。他儿子还哎哟哟在床上躺着叫唤。
孙老五果然藏不住话,便起身说:“小黎,早上村里路上闹这么大动静,想必你也是知道些的。家明让人给撞了,肇事者还跑了。”
我点点头说:“听到一些,他还好么,用不用去医院。”
“医院是肯定要去的。不过这车主还没找到。总得让他负责啊。”孙老五愤愤地骂了一通肇事者,直指人禽兽不如。我心想,这人确实不地道,你儿子心也不比他红。听他这说半天的意思,关键还是在一个钱字上。去医院拍片,不得要钱么。凭什么让他们受害人出。
我听了一阵子,抬手止住孙老五滔滔不绝的怒骂,说:“孙叔,你想找车主,那得先报警。要是想给家明看腿,也得去医院。我最多能帮您打个电话。”
听到报警两个字,方同志撑着下巴扫了我一眼。
孙老五道:“小泽,论关系,你叫我一声叔叔,家明也算得上是你半个哥哥。这事,还得你帮忙。家明这孩子缺心眼,不记得把车主留下来。人海茫茫,我上哪儿找去。别讲报警了,我拿什么证据去报警啊。”
“孙叔的意思是?”
孙老五走到我身边,笑了一下,搓着手道:“你爷爷呢,现在不在,我也不能去请他老人家专程跑一趟。梁婶说你在城里给人看卦,还有名气,连你爷爷都专程为你走了一趟。”
他话到这边,我也不能装着明白当糊涂。只能和他明说了:“孙叔。这事不是我不帮你。一来,老爷子不收徒弟不教人,你也是知道的。我这孙子从没得过他半点真传。他要是准,那我就是江湖骗子。我不能骗你是吧。二来,我没在现场,家明什么也没有记住,让我拿什么去找人呢。空口无凭还不说能瞎话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我觉得我这话说的已经够明白了。孙老五却抓着我袖子道:“别糊弄你叔,你爷爷向来是空手起卦。你就帮叔这一回,叔一定谢你!重谢!”
不是我不帮,我真拿不出本事来帮。我看看方皓,他冲我眨眨眼,做了个口型,说试试。我瞪眼道,试个屁试。你这么想管事你怎么不试。方皓挑了下眉,试就试。
哎?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方皓起了身,朝孙老五道:“行吧孙叔。这事儿我们尽力。要是办不成,您可也别怪我们。小黎他年轻,学艺不精,也是常有的事。”
孙老五也不管这屋谁当家的,转身就朝方皓道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在那聊起天来,居然把我这个他们口中的正主完全给撂在了一边。
方皓道,这事也急不来,等我们把这屋里收拾完了,就过来。孙老五说行行行,正好来叔家吃晚饭,没加别的菜,就家里的,随便吃吃。
我等孙老五走了,才一巴掌拍上方皓:“方大同志,你知道越俎代庖吗?”
“不知道。”方皓干脆地甩锅后,肩一缩就脱离了我的桎梏,“小心我算你袭警啊。”
他见我仍然气势汹汹盯着他,这才道:“好吧,我答应他是有原因的。”
方皓道,你想,孙老五家里是不是有钱。我说老子又不图他们的钱。方皓说你傻啊,钱不一定代表钱啊,代表人脉啊。他在这村里,是不是算说的上话的。你要查天玉觅龙经,能不能找他帮忙。我一听,哎?方皓见我开窍,又进一步说,他既然有闲心来找你,说明他儿子没什么大碍。一场事故,总有些蛛丝马迹会留下来,就算你真的找不出那人,你也给足了孙老五面子,两家人交个好,又在同一个村,见面还能打声招呼。你有什么亏的。
我:“……”琢磨琢磨好像很有道理。
方皓趁热打铁道:“是吧。所以你快去把桌子擦完。我们正好去吃晚饭。”
嗯?我琢磨过来:“所以你小子,又能查了案,又能不做晚饭,这家务还我来做了是吧。”
“没有啊。”方警官靠在沙发上,翻着手机冲我笑了下,“我都是为你好。”
俗话说有便宜不赚王八蛋。有饭蹭,还是要蹭的。
孙家下午一直很热闹,东三条的都跑过来,明着嘘寒问暖,实际看热闹。不过看看日头西下,一个个要赶回家做饭,这热闹就不如地里回来的汉子重要。等我和方皓到时,村里人散的差不多,就孙老五夫妻两个,孙家明还在屋里休息。孙家还有两位老人,不与他们一起生活,住在旁边的破旧房里。
孙老五说是没什么菜,让我俩别介意。可我看这三大荤两小荤,上好的老白酒开着,一副就是特地准备的模样,倒也没拆穿他。
酒壮人胆,三巡过后,我和孙老五说:“孙叔,方皓也说过了,这事啊,我尽力,但成与不成,叔你可不能怪我。”
孙老五说那是一定的一定的。方皓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起身道:“这样吧,二位先留在这,我单独和家明哥聊聊。”
孙老五原先有些犹豫,被他媳妇儿一拉给拉住了,我装作看不见孙家婶子拼命使的那个眼色,只当是他夫妻二人情趣,施施然带着方皓进了孙家明的屋子。床上躺了一人,嘴里悉悉索索□□着。我过去,拍拍他被子,轻声道:“家明哥。睡了吗?”
孙家明转过身来,赫然一张惨白人脸。我骇了一大跳,猛地往后退了两步。方皓一把扶住我,自己上前看去。就见孙家明脸色苍白,额上豆大汗珠,双目无神,嘴里念念有词。我急忙把孙老五喊进来:“叔,不是说他没事吗?这样儿哪成啊,赶紧送医院啊。”
孙老子和他媳妇匆匆进来,也吓了一跳:“这这,下午好好的啊。这孩子说他没……”
我说:“眼下就这样了,赶紧叫救护车吧。”
好么。一场折腾人送到医院七七八八检查下来,医生说没什么问题。我说这人早上被车撞了,麻烦再仔细看看。医生说行,不放心就留院观察一段时间。留了孙家婶子在医院看护着,我和方皓就要回去。快到门口却孙老五喊着我的名字,匆匆追出来。
“好阿侄。你这,人还没帮我找呢。”
我和方皓对视了一眼。儿子才这样,他不担心,倒还惦记着找人。我说:“行吧。家明这样子,看来也开不了口。既然是孙叔你要找人,便从你算起吧。那边说话。”
我带着人到了僻静的角落,免的在大门口被来来往往的人围观。
我想了想,还是老办法,测字好了。按字起卦最为简易。
孙老五琢磨了老半天,才说:“家明说那人脖间的沉香木最为惹眼。就沉香木三个字吧。”
天清地浊,沉为上卦,香木为下卦,艮巽山风蛊卦。我沉吟了一下,蛊卦,孙家明,怕是遇上了棘手的人,被诅缠身了。□□变爻,如不尽快给孙家明医治,怕是不大好。便是用脚想想,也能知道孙家明这个模样一定与早上他遇到的车主有关。看来此人不找还不行了。
我没有和孙老五多说,只是让他在医院好好看照儿子,有消息会及时通知他。随后便与方皓一同返回。这个时间,乡下睡的早,别说车了,连自行车都没一辆。出来时孙老五骑的三轮。我没法,只能回去和孙老五借。
于是我俩只能吭哧吭哧骑着三轮回去。我能让人警官同志蹬三轮吗?
能。
方皓边蹬边道:“你是不是该减肥了。”
我坐在后边儿说你别瞎扯:“连个大活人你都带不了,你这体能也是白练的。”
“为什么我们要在这年代蹬三轮车,还月黑风高的。”方皓怎么想怎么有些哭笑不得,“哎,你这车是白买的吧。你买了你开过几次啊。”
“等下回的。”我转过去拍拍他背,“等方警官啥时候叫我一声黎哥,我就开。”
“那你这辈子也等不到了。”
虽然是月黑风高夜,不过夏天的风吹起来带着田里的清香,耳边还有蛙跳入水的声音。许久不在田野中生活,难得体验一把也是不错的。
方皓道:“你说孙家明的病来势蹊跷?”
我说是啊,十有八九,可惜我不擅长这个,光是猜测也没有用,不知道怎么解,只能让他呆在医院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医生也好做急救。
“要真是如此,那这人可涉嫌谋杀了。”方警官脚下忽然生风,我差点没一头磕到自己的膝盖,就听他说,“回去再问问围观人群,总有人记得的。”
我道:“你还不如问孙家明。”
作者有话要说:
通常是周四、周五、周六、周日、周二更。
有时可能少两更,上次出门一周,一下子去掉一周存稿。
手头紧【握着存稿舍不得松
希望能和存稿箱坚持的相依相偎【你
第33章 天玉觅龙(五)
当然孙家明要是能说话,早就说了。他一直处在昏沉之中,开不了口。我让方皓打电话给张道长,问他了解这种病症吗?张道长说,这得分很多种情况,有直接用咒术的,有用蛊虫的,他人不在现场还真摸不准。我在那发愁,说谁擅长这蛊术啊,西边儿的东西。张道长说哎慢着,倒是有这么一家擅长的,白家。
我一听傻了。古家的事还没完,又冒出来一个白家。
方皓大约也和我一样,道:“张道长,还有什么家的,一并说了吧。”
张道长便一一道来。
医蛊两家内外白,操纵人心作古影,倒转乾坤寻方术,茅卦两相配张黎。西边有个白家,分为内家和外家,内家主医,外家主蛊。操纵人心说的就是古家,张家道术自成一家,剩下一家卦术,说的就是姓黎的了。我一听,怎么,这黎姓还是老早就挂钩在这卦术上的了,不是老爷子一手江湖打下来的么。
方皓道:“照张道长所说,这手笔是白家人干的么?”
张子青在电话那头道:“不好说。不至于吧。白家人跑这来干什么。”
我不知道白家人跑这来干什么,但是倒确实知道一个姓白的人。我看了方皓,对张道长道:“眼下是否只有找到施术人,才能救人性命。”
张子青说是。“他若心存歹意,恐怕那孙家小子早已没命。怕是给个教训。”
等挂了电话,我心里寻思着,这孙家明把煞星当怂包,这记亏可吃大了。我看了下自己的双手,哎,并不能像张道长一样咻咻咻使几个术法。方皓提醒道:“要不要去现场看看。”
我一听跳了起来,是啊,说不定还能找到点什么。
“你怎么不早说!”
“你倒是看看外面天色再和我说这话。”
哦,是哦。外面月上柳梢头了。
我这心里像无头苍蝇,现如今一下有了方向,便有些洋兮兮:“那咱们人约黄昏后吧。”
“……毛病。”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方皓仍旧骑着那小三轮,蹭蹭跟着赶早市的人,去了昨日孙家明被撞的地方。马路边沿有住户,我与他们询问昨日情况,方皓趴在地上摸索。昨天的刹车痕迹还是挺明显的。孙家明后来那一记磕到了头,地上还残留着点血迹,得亏昨天没下雨。
河边上的人家说:“那后生挺清秀的,开始态度好,我们还以为是个好人。想不到这么辣手的,说翻脸就翻脸。你要说他凶,他也没凶,只是很平静地就突然撞人了。但凡凶一下,我们也早知道了。亏得孙小子反应快,不然这条小命哦,啧啧。”
我说:“他车牌号记得吗?”
那人想了想:“什么六,不记得。”
我又问是什么车,他也说不知道,只知道是黑色的。
依昨日的卦象显示,寻人去东南方。可这东南方范围这么广,这人显然不是本地人,谁知道他从哪来,要到哪去。唯一知道的是他脖间戴了一块价值不菲的沉香木。我走过去问方皓:“趴地上半天,找到些什么没。”
他给我一张纸巾,上面是刮下来的一些沥青。我说什么意思,他说这上面有血样。我说,孙家明的血样要来干什么。方皓道,要是蛊术,显然是当时见了面就下的。你以为施术都能凭空生效,那不都成神仙了。这血迹必然是沾染了那个车主的讯息。你拿这血迹,去问你的乾隆通宝,看看有没有线索。
他说的头头是道,我听的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停顿了半天,才说:“方警官你……你很专业啊。”除了专业,我也找不到别的词去形容了。
方同志微笑了一下:“这叫,职业素养。”
我取了沥青回家,方皓自包中掏了半天,给我拿了一柄桃木小剑,正是张道长之前给我们每人做的那一把。他说你沾着,桃木辟邪。我份外无语,我说你出门休假还带着这个。方皓义正言辞道,我这是休假么,就你这自己不惹麻烦麻烦要来惹你的样子,这叫防患于未然!
“你坐还是躺。”
“坐吧。”
“需要找孙家明牵手吗?”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了大兄弟。”
方警官这才消停。
我一手握着乾隆通宝,一手握着沾了沥青的桃木剑,心中默念,一朝乾坤,借我心神,随物起卦,单手经纶。我想知道,撞了孙家明的那个人,在哪儿。
掌心微微发烫,我先前还觉得自己睡不着,此刻却像是进入了梦境。虚无缥缈的云雾散开后,我竟然回到了碧琅市,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坐在路边休闲的年轻男女比比皆是。乾隆通宝带我来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我正要离开,却忽然注意到咖啡厅靠窗坐的那个男人有些眼熟。这不是赵泯吗?身随心动,下一秒我就贴到了窗边。
赵泯对面坐着个姑娘,秀发如瀑肤如雪,巧笑嫣然,身上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她十指上涂了红色的指甲油,在太阳下艳丽丽的闪着光泽。赵泯眼里的春水都快溢了出来。我叹了口气,我是追查个男人,并不是女人,更不要看赵泯和她谈恋爱啊。
这时那姑娘拨了下头发,我眼尖地注意到她脖间带出一根红绳。我心中一动。
赵泯那小子,不知是否能听到我的心声,大约是也注意到了,就问了她几声。果然见她取出一块沉香木出来。我没见过孙家明说的那一块是否与这是同一块,但这显然不是白给我看的。我正欲走进咖啡厅凑近看看,忽然听到雷声。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刹那间雷云滚滚,电光忽闪间,一条金色的龙尾一闪而过。
豆大的雨点像是浇下来一样,瞬间把我淋了个湿透。妈的这梦里还能有被雨淋的感觉,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我眼睛都睁不开,一张嘴吐出一口水。雨水冰冰冷,唯有手心有着暖意。眼见这雨让人寸不难行,令人呼吸不畅。我憋着气猛地睁开眼,湿漉漉的水抹我一手。
拿着水杯的方皓:“……”
被泼了一脸水的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上次你打我一巴掌,这次你泼我一脸水。”
说着,我抹了把脸,尽量平静和蔼:“说吧,方警官,你是不是恨我。”
方皓闭上了嘴,拿了毛巾给我擦:“咳,因为你好像又被梦魇住了。打人脸很疼的,我想了想,就试了下水。或者你下次可能还是希望打脸?”见我愤怒的火焰都要从眼睛里冒出来,他才忍住笑道,“好吧,我错了。”
桃木剑倒是没有用到。我将乾隆通宝重新塞回领子里放好。与方皓分析梦境显示的卦意。
方皓肯定道:“赵泯对面的,恐怕就是白小姐。”
我说:“照你这么说,撞了孙家明的,恐怕也是位白先生了。”
方皓点头:“而且应该关系还不浅。不然不会给你沉香木的提示。”
我唔一声,不过还有一个疑问,两次卦梦中,都有一条金龙尾巴在云层中翻滚而过。估计我当它是两点红吧,上次两点红就在身边,这回可不是。
方皓拍了下腿说:“可你不是把它交付给赵泯了么。”
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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