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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是反派啊-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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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慕江陵好奇道,“你问的什么?”
  “我问师尊,既无法免去生死之苦,那要修仙何用?”
  “诶哟!青崖兄,我也曾问过我师父这个!哇,真的,太惨了……”慕江陵啧啧道,一脸不堪回首,“就跟踩了雷、呸,就跟踩了他命根子一样!罚了不说,还连着几天没有好脸色!”
  这下李青崖简直像是找到了知音,痛哭流涕:“我师父才更过分!他用灵力抽我!合道之境的灵力,抽一个八岁幼童!还抽一下问一句,‘修仙何用?你说!修仙何用?’我被打得几乎去了半条命,从此再也不敢想这个问题了。”
  两人抱头痛哭一阵,慕江陵才想到正题:“那这事与我师父何干?”
  “后来在我养伤的时候,我师父给我讲了个他早年在外游历时遇到的人。就是你的师父平修羽。”
  “逝空尽好兴致啊,还不远千里去过南州。”
  “不是南州,说起来,就在这附近,好像是万安那个地方。冒昧问一句,令师可是……废灵根?”
  慕江陵颔首:“是。”
  “这就对了,我师父告诉我,这个人乃他平生所见对大道最有体悟之人,只可惜天生废灵根,无法修炼。而后大概心中郁郁,妄图另辟蹊径,便走上了一条歪路。他想知晓自己为何是废灵根,废灵根之躯究竟有何处为大道所不容,以及如何让自己变得能够修炼。然而他在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上钻了牛角尖——人为何修仙。”
  “就为了这个,他几乎钻研到疯魔,日思夜想废寝忘食,形容憔悴,宛如枯槁,最后一把火将自己的住处和所有搜集摘抄来的典籍全部烧光,人也不知去向。我师父在那个屋子的废墟前站了许久,捡到了几张幸存下来的手稿。他在看完后,枯坐了一整日,将这些手稿悉数毁去,只连连叹息——天地不仁。”
  慕江陵听的目瞪口呆,喃喃道:“这、这真的是我师父么?偏执、狂热……”和他心中所熟识的温雅淡泊的师父完全是两个人。
  李青崖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因为那场痛揍太过——我毕生难忘,也就记住了师父给我讲的这个人。而且,自从收了我之后,师父再未随意出过山门,这个‘早年’大约真的很早。”
  慕江陵:“多谢了。”
  “不必客气。”李青崖将他送到门口,笑眯眯道,“好梦。”
  慕江陵好一会才回过味来,这个“好梦”以及意味深长的笑容——应辰就在隔壁等着自己。
  又不是没有同房睡过。一个被窝也睡过。大惊小怪。
  他摇摇头,推门。
  应辰:“回来了?”
  慕江陵:“嗯。今天晚上我想修炼,你睡吧。”
  “修炼?”应辰抬眼看他,“你要修炼?”
  …………
  为什么听起来好像很委屈的样子???难道、竟然、莫非,他想——噫!!!
  慕江陵恨不得扭头就逃到李青崖房间里去:“不是,有点……太快了吧?”
  “什么?”应辰不解,“以前你不也和我一块睡过?”
  嗯???只是单纯的想一块睡觉吗???自己思想太过邪恶了吗???慕江陵反省,深刻反省,向自己的德育老师五体投地反省……
  应辰:“你要修炼?那……”
  “啊、不,不修炼了。”慕江陵迅速甩了鞋子上床,拍拍身旁的空地儿,“来,睡觉。”
  应辰慢悠悠的钻进被窝,吹了灯,把人搂进怀里。
  “你抖什么?”
  “我……紧张、唔……呜呜……别亲……”
  “还紧张吗?”
  “不、不了……”


第56章 吞噬境界
  话说君山问天祭在遭应辰大闹一场后,祭坛损毁严重,最后不了了之,仿佛笑话一场。十一位仙主颇觉面上无光,对慕江陵一番口诛笔伐之后,便各自携随行弟子归去了。
  青云台上,暗波汹涌。
  众弟子皆议论纷纷,只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
  赵无妄倒是怡然自得,撩起衣摆往檀木案几边一坐,端着个矜贵的姿态,道:“你可看得清楚?”
  云七生单膝跪地,垂着头,道:“看得清楚。慕江陵当时重伤垂死,却被一个半途杀出的黑衣人救走了。那黑衣人一手控水之术出神入化,我听不思阁仙主巫马悠亲口承认,那人的术法在她之上。”
  “这不是重点。”赵无妄敲敲案几,略微探出身,“重点是,孟庭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护下了慕江陵?”
  “是。大师兄还打伤了几个散修。虽然都是小伤,但在有人指认慕江陵、证据凿凿的情况下,他还敢这样做,也难怪仙主不悦。”
  “做得好啊!”赵无妄笑得细长的眉眼都抖起来了,抚掌道,“这个慕江陵,还真是天煞孤星!和他搭上关系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了霉,你倒是想得明白,及时脱身。放心,只要你听命于我,到时候定然给你一个复仇的机会!”
  “是。”
  “孟庭深他还没从思过崖出来?看来仙主这回是动了真怒。只可惜这点小事情还是动摇不了他的地位,若是他能再死脑筋些就好了。”赵无妄沉吟,须臾又故作大度道,“罢了,留着他也无妨。只要仙主渐渐冷落了他,将各种权利都交与我手,一个空名头又有何用?”
  “思过崖看守弟子说,仙主昨日已经来过一趟了,今日可能也会来。”
  “仙主竟还对他抱有期望?行,我知道了。你退下去吧。”
  云七生恭敬的退了下去,走到无人处,悄悄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思过崖。
  孟庭深跪在石壁前,面容憔悴,落在地上的白色衣摆有些发灰。
  身后传来缓慢的脚步声。
  他袖子下的手微微一动,没有回头,只唤道:“师尊。”
  轩浥尘扫了眼搁置在一旁没怎么动的食盒,愠怒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尊?让你思过,没让你绝食!怎么,这是在摆脸色给本尊看?”
  “徒儿不敢。”
  “我看你胆子大得很,竟然强行破去本尊设下的屏障,闯到祭坛去了!”轩浥尘重重一拂袖,恨铁不成钢道,“枉你跟在本尊身边这么多年,竟还不如一个赵无妄懂本尊的心思!既然你如此向着外人,不如下了这青云台,永远别再回来了!”
  “徒儿不敢。”
  轰的一声,浑厚的灵力在石壁上砸了个大洞,簌簌灰尘落了孟庭深一身。
  “本尊真是被你气糊涂了!”轩浥尘随手拂开落石,负手踱了几步,摇头道,“也罢,你几时想明白了,便几时出这思过崖。”
  他抬脚正要走,身后响起一声喑哑的“师尊”,似寒蝉悲切。
  轩浥尘回头,孟庭深也在看他,一双眸子里盛满了迷茫哀伤。他道:“师尊,徒儿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
  “几年前,慕江陵他们只不过是想讨回一个公道。只要那时师尊严惩赵无妄,或是将其逐出青云台,便不会有后来的诸多事端。可师尊却放任赵无妄所作所为,甚至予他生杀权利,任由他栽赃陷害,闹得沸沸扬扬不得安宁。究竟是为何?再者杀害不思阁百名弟子,一个刚从无归渊逃出来的人,还带着重伤同伴,师尊觉得他是如何做到的?”
  “徒儿不敢质疑师尊,只是认为师尊对于慕江陵,有失公道。这天下有多少无名散修,因仙门失察而蒙受冤屈。天行道自成立起,行得正坐得端,他们每次出手,必然事出有因。天行道做事极有分寸,救人之后会向青云台送出书信一封。曾有不少书信到过徒儿手中,信中所言皆证据确凿,可惜更多的被赵无妄半途拦截了。徒儿无能,不能替师尊分忧,彻底肃清这些借着寻仙问道之名败坏青云台名誉的小人。但他们私底下替青云台清理蛀虫,还不伤及颜面,这些,师尊又为何视而不见?赵无妄所做的漏洞百出啼笑皆非的栽赃,师尊却又是为何深信不疑?”
  “徒儿愚钝,还望师尊解惑。”
  轩浥尘目光深深的看着他,听他一字不落的讲完,似乎在思量着要不要一巴掌把这个逆徒拍死。孟庭深许久没有一口气说过那么多话,气息微乱,低头咳了几声。
  轩浥尘皱眉:“你上次强行破去屏障的伤,还没好?”
  “不劳师尊……费心……咳咳……”
  “瞎倔!”轩浥尘喝道,“起来,别跪着了!你既然觉着自己没错,要听缘由,便站着听!”
  孟庭深扶着石壁,想站起来,不料身子一歪,竟不受控制的向一旁倒去。
  “庭深?!”轩浥尘惊觉不对,身形一晃过去,及时接住了他,才看见前摆膝盖上的深褐色痕迹,心下暗叹一声。别的弟子来跪这思过崖,也不是罚几日就老老实实跪上几日,偏偏自己这徒儿生的实心眼,这怕是压根就没从石壁面前起来过。
  “师尊?徒儿只是跪得有些久,腿麻了,不碍事。”
  “你……让为师说什么好。”轩浥尘抱起他,朝思过崖外走去,“这次是为师罚重了,让你带伤跪了这么久。”
  “师尊,徒儿自己能走……”
  “安静些!”
  轩浥尘带他去了静心洞。这静心洞,本是清修之地,只不过实在是太清苦,后来也作为惩罚弟子的地方了。
  “你不必去思过崖了,姑且在这静心洞呆着吧。”轩浥尘将人放在竹榻上,“你师祖唯一的遗愿便是让青云台常存于世,你如此这般,为师又怎能放心将青云台交到你手上?”
  “你的品性,能做好青云台的大弟子,却难以在继位后让青云台在十二仙门中脱颖而出。这也是当年问天祭,为师为何想收慕江陵做第二个真传弟子的缘由。你始终不明白,慕江陵究竟是不是受了冤屈,根本无关紧要。你太过执着于真相了。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物,你也根本不可能将他们完完全全从青云台剔除去。”
  “放赵无妄去闹腾,是因为他懂得本尊的心思。不论他做了什么事,到头来,莫不是天行道名声受损,而我青云台得益。天行道弄得人心惶惶,镇乱司才能够遍布九州,才能掌握其余仙门的动向,使得青云台先天立于不败之地。本尊从未在意过慕江陵做了何事,即便他真的做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能够撼动我青云台分毫么?若是能撼动,本尊自会亲手将他除去。这样说,你可懂了?”
  孟庭深道:“师尊!做人怎可如此……”
  “做人不可如此,但你是青云台下一任仙主!须得事事以青云台为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你却优柔寡断,拘泥于形。让你来做仙主,青云台迟早毁在你手上!”
  这一声当头棒喝,听得孟庭深浑身一震。
  轩浥尘见他神色动摇,长叹一声,继续道:“一代仙主逝去,而真传弟子却不足合道之境,便会有动荡,每次动荡都会让仙门自伤元气。这是仙主更迭难以避免的。你可知为师如何能在数年以前,在你师祖仙去之时便达到合道?”
  孟庭深摇摇头。
  “你可听闻过吞噬境界的禁术?”
  “听过。”孟庭深顿了顿,突然面色大变,“师尊,莫非……”
  “不错,”轩浥尘颇为感概道,“本尊吞噬了你师祖的境界,毕生都被困在合道之境,不得寸进。”
  孟庭深几乎要从竹榻上跌下来,声音细细的颤着道:“师尊,你怎能、怎能?”
  “我怎能?怎能下手?怎么忍心?我当年也就同你一般大!可师尊却因为意外命不久矣——说来竟还不如你,我那时离合道差了整整两个境界,若是等我潜心修到合道之境,青云台恐怕早已分崩离析!”
  “我师尊一生怕是没跪过什么人,可他却跪在了自己的徒弟面前!”轩浥尘色厉声疾,却是眼眶通红,“他求我用吞噬境界的禁术,夺得一身合道修为,继承仙主之位,换得青云台稳固!你可知当时我是何种心情?!青云台既然是师尊毕生心血所在,别说不分黑白,本尊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愤然的声音回荡,每一个字都宛如敲在心头上。
  洞外,一枝深碧的青竹不知何故,啪嗒裂了。
  静默半晌,孟庭深抬手掩面,低声道:“师尊,你让我想想,再想想吧……”
  又过了半月。
  看守弟子正偷懒,忽然见一袭白衣飘过,顿时惊道:“大师兄!”
  孟庭深目光直视着前方,没有像往常一样对他们点头微笑,漠然擦肩过去了。
  等人走远了,俩弟子悄悄议论:
  “你说大师兄……是不是哪里变了?”
  “变了吧,是不是仙主罚得太狠了?”
  “八成是。哎,别偷懒了,精神点!你也想被罚吗?”
  “最先说偷懒的不是你???哼……”


第57章 道观遇袭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
  李青崖捂着耳朵,十分痛苦:“你别再说了,我耳朵都快听出茧了。”
  “我这不是无聊嘛……”慕江陵和他勾肩搭背挨着,唉声叹气道,“谁让咱们少了个人呢。”
  应辰走了。说是回宫殿。
  那天晚上,应辰毫无征兆的,说他要回去一趟,而且时间还不短。慕江陵啃兔子肉的动作停滞了,难以置信的“啊”了声,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忽然就一阵空落落的。惊讶归惊讶,又不能扒着裤腿不让他走。再说,也拉不下这个脸啊。
  慕江陵很惆怅。
  这人怎么这样!之前跟牛皮糖一样甩不掉,现在比驴打滚还不黏手。他没法再对应辰胡作非为,便转了对象,李青崖就倒了霉。虽然和别的仙门大师兄比起来,李青崖算是很接地气了,偶尔也会和慕江陵做做梁上君子,溜进别人家地窖偷几株白菜什么的,但毕竟人家曾经做过大弟子,不曾有人敢对他放肆,故而对‘没个正经’见识得也少。
  慕江陵何许人也?敢教孟庭深吃喝嫖赌,敢带神仙偷鸡摸狗,面对李青崖这个区区过气大弟子,有什么不敢皮的?
  慕江陵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应辰一走,就觉得没人说话了,冷清了,明明一直在絮絮叨叨的人是他自己来着。但是碍于和李青崖的关系还是半生不熟,不好乱吹,他思来想去,选择了讲故事这个稳妥的法子。
  故事的内容得看他心情,心情好了挑个正儿八经的讲讲,心情不好就给李青崖念一些没完没了的绕口令。
  李青崖:“我想听上回那个……”
  慕江陵:“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李青崖:“……我突然不想听了。”
  慕江陵:“哦好。”
  李青崖有苦说不出。有什么比故事讲到一半吊人胃口更过分的吗?!他受不了了,于是向慕江陵提议:“我们绕道去万安吧。”
  “你怎么会想到去万安?”慕江陵一拍手,激动道,“其实我也很想去,真巧,你居然和我想一块去了!”
  李青崖悄悄翻了个白眼。他早就看出慕江陵想去万安了。希望那个二三十年前就被烧成灰的房子里还留着点什么东西,好引开慕江陵的注意力,别没事逮着自己就绕口令。
  两个返虚修士,想绕点路还不容易。慕江陵的红尘丢了,他只能搭李青崖的剑。慕江陵抓着李青崖的肩,头发被吹得狂飞乱舞,张口就呼呼往里灌风,饶是如此他依旧顽强的喋喋道:“哇——很稳嘛——御剑诀学的——不错啊——”
  李青崖:“你就不能——闭嘴吗——”
  慕江陵:“好的——那我——再说一句——就不说了——”
  李青崖:“有话快说!”
  慕江陵:“你——飞——过——头——啦——!”
  李青崖一惊,捏着的手诀飞快变换,剑身猛地停住,慕江陵猝不及防一个跟头从剑上栽了下去,惊恐道:“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我还不想死——”
  李青崖伸手一捞,及时捞住了他,带着惊魂未定的慕江陵缓缓落地。
  慕江陵喘了口气,嚷嚷道:“你怎么学的御剑诀?!”
  李青崖怒了:“还不是你在我耳朵边瞎吵吵!你不吵吵我怎会看错路,也不会……”
  慕江陵:“啊,对不起。”
  李青崖:“……”
  他生不起气了,甚至还有几分想笑。慕江陵这人,平日里小打小闹,若是把人惹恼了就会非常诚恳的道歉。然后换个方式继续闹腾。屡教不改。真不让他闹吧,他会特别特别安静,安静到让人反思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让他继续闹吧,被闹的的人哭笑不得,左右不是。李青崖道:“你以前在天行道,也是这样吗?”
  “天行道?小院子那么多人,光坐在一起就很热闹了!我更喜欢听他们闲聊。”慕江陵眼中流露出些许怀念,又偏头看了看他,“你不喜欢热闹?”
  “倒也不是。”李青崖四处辨别了一下方位,回头道,“只是我曾经受过的教诲,让我不太习惯这般与人胡言乱语。”
  “这样。是我太放肆了。”
  “你是不是把本来讲给应辰的,也一并说与我听了?”
  “……别说出来啊。你这人就是什么都看得太明白。我跟你说,慧极必伤,太聪明的都活不了太久,做人该装傻的时候就得装傻。”
  “那你装傻了?”
  “咳,我们……该往哪走?”
  李青崖噗哧笑出来,指道:“那边吧。”
  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一番打听,从一个老妪口中得知四十多年前确实有过一场大火,只不过那里已经建起了道观。
  “道观?”
  “四十多年前的那场火哟,真是骇人!刮风下雨天打雷劈的,大火就是不熄。后来那地方实在太邪了,大伙儿就筹钱捐了座道观,请了几位道士来镇一镇。”
  “后来呢?还闹邪吗?”
  “邪!哪能不邪!那里晚上住不得人,住在里面第二天早上全疯了。只有一位云游道人,在里头住了整整七日,然后失踪了!现在那道观里是空的,可咱这儿不止一个人看见过,半夜里啊,那门口有人站着!诶哟哟,真是太邪门了!”
  慕江陵干笑两声,传音道:“我师父真不得了。”
  李青崖传音回去:“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慕江陵:“不知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
  老妪所言不假,那道观确实破败,门口都结起了蛛丝网,荒草遍地,根本不像有人住着的样子。
  李青崖站在门口,伸手拦住了想往里走的慕江陵,道:“有东西。”
  他不说有人,却说有东西。说明里头的是非人之物。
  慕江陵道:“是什么?妖魔鬼怪中的哪一类?”
  李青崖闭眼感知了会,不确定道:“厉鬼怨魂之类吧?大概躲在房子里。”
  慕江陵:“可我觉得它已经现身了。”
  李青崖:“在哪?”
  慕江陵:“我们身后。你别轻举妄动,不止一个,起码有两个。一个在里面等着我们,一个在外面断我们退路。”
  李青崖倒吸了口气,低声道:“你不早说!”
  慕江陵咽了咽唾沫,皱紧了眉头:“我也是才发现的。我不太擅长分辨它们是什么东西,你别问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各凭本事,生死由天。我喊三二一,我们分头跑!”
  “三、二、一、跑!”
  两人身形一错,闪电般朝两个方向掠了出去。刹那间一内一外的隐蔽处也同时射出了两缕灰色线迹,速度恐怖到令人咂舌,齐头并进朝一个方向追去。
  慕江陵惨叫一声:“怎么都来追我!李青崖,你看清是什么了吗?!”
  “是……妖兽!凶化的妖兽!”
  “妖兽?妖兽没事啊,我怕鬼,只要不是鬼就好办!”慕江陵一听大喜,顿时就不逃窜了,站住放出灵力把周身护得严严实实,颇有气势的喝道,“来吧!”
  妖魔鬼怪中,妖兽可以说是最好欺负的一类了。境界高者完全可以凭借雄厚的灵力,硬碰硬杀死它们。当然凡事皆有例外,也有妖兽凭多如牛毛的数量取胜。可眼下仅仅两只而已,不足为惧。
  李青崖刚把悬起的心放回肚子里,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那两缕灰色线迹,在慕江陵脚下显出形来,蹦蹦跳跳,人畜无害,甩着毛茸茸的尾巴,就差抱作一团打滚了。
  是两只灰松鼠。
  李青崖:“……”
  慕江陵:“???”
  方才分明还煞气十足,这会缠着慕江陵的脚踝不放,小声吱吱叫。
  李青崖怀疑道:“你养的?”
  慕江陵懵了:“不、不是,我又没来过这里,怎么会有我养的松鼠?还是妖兽???”
  “它们收了煞气,在冲你示好,你还说不是你养的?”李青崖靠过来,蹲下摸了摸灰松鼠的尾巴,“挺乖巧的。”
  慕江陵也跟着蹲下来摸摸松鼠的小脑袋:“真的诶,毛茸茸的……我记得我师父曾经养过两只!”
  “你师父养的?他究竟是什么人,竟会驯养妖兽?”这可不得了,若能收服妖兽,怕是十二仙门抢破了头也要把这法子据为己有。
  “怎么可能,我师父养的就俩松鼠而已,也不是灰色的。”
  “但都是松鼠。”李青崖指出来。
  慕江陵将一只松鼠捧在了掌心上,捏了捏尾巴,松鼠吱吱了几声。还没想通此松鼠和彼松鼠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他突然瞪大了眼睛。
  李青崖背后浮现出一团诡异的黑雾。
  因为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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