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仙门道侣-第3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雨停了……地面炸开的坑里积满了水,水清澈如月光,殿外宫灯陆续点亮,烛火荧荧一闪,却闪出无数七色星芒璀璨,如天际灿然的虹彩,映着那一坑水漾出纤细轻盈的夏竹。
夜风穿过竹林拂着沙沙声,顷刻的静默,无奈,悔恨,都被一声充满激动的呼喊冲散了。
“恩公!!你来了吗?”幽夜面浮泪光,大喊道:“恩公……”四处环顾。
云不来动着脚步,原地转了一圈,一贯尊贵的声音含着半分敬畏,道:“尊架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此时,竹林中一条红色人影飞纵而出,正要跳上殿顶之际,一道无形的法术向云不来击去。云不来反应极快,侧身腾空翻转,调整好姿态,飞落在一盏宫灯上。
见状!五长老镇定自若地站到秦药师身后,秦药师深感这灵压不可轻视,便避到殿内,关门上锁,大长老直接一个鲤鱼打挺,满血复活地逃跑,二长老什么废话都没了,抱着老宫主的灵位藏到灵堂后面。
吴企图那身黑色斗篷上绣的红色竹叶纹,及那只艳红的竹叶簪,和他身后的一整片竹林融为一体,似一副天然的竹墨画。
他此刻封了自己的声音,却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云不来,在空中写了两字:“优秀。”
云不来淡道:“同秀。”
吴企图面纱下的嘴微微上扬,这紫毛比在瑶琴居有意思多了,又写道:“放人。”
“不可以。”云不来将装着幽夜的象棋收进了乾坤袋:“他们入侵我无忧宫造成大范围破坏,我损伤惨重,必须扣下他们赔偿。”
说这话时,云不来气沉丹田,做好了苦战的准备,这样的高人,他也不愿招惹,但有些事,放不下的,只能奋力一搏,什么后果……做了才知道。
吴企图轻然挑眉,举手写道:“交换。”
“交换?”云不来有点意外:“换什么?”
一袭红影闪去,落在咫尺之间,吴企图伸出拳打开,手掌里是一串雪白的封印着蓝色符箓的珠子。
那一刻,纱笠下云不来的表情是惊讶的,奇异的跳跃着闪烁的星光,连带着语气也激动不少:“雪沉香……”他确认地问:“真的给我?”
吴企图写道:“物归原主。”并把雪沉香递到他手中。
双手接过东西,云不来点点头:“谢过。”
他把乾坤袋里的三颗象棋拿出来,抛在空中,双指在眉间运气施法,象棋膨胀扩大,像一个个肥皂泡泡,迎风破开,将三妖释放了出来。
“谢恩公搭救!!”三妖一起跪拜谢恩。
吴企图对他们三道:“跟我走。”
“藏海古道。”离开前,云不来问道:“梅傲霜在你手上是吗?那些事是否属实?”
吴企图顿了顿,不予回应,携着三妖消失在苍穹下的夜幕里。
看着手中的雪沉香,云不来心中涌动着些许漫长的感慨,周围沙沙摇动的竹林从叶尖开始滴落余下的雨露,合着微风协成一支悠远的曲调,半山的火光全部熄灭,天上静静显出一轮满弧的月。
自作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
曲终过尽松陵路,回首烟波十四桥。
。
雪泽妖域居在群山环抱中,背后一座巍峨的大雪山,终年雪盖,在如墨的夜色里像一个极淡的偌大的白影,四周冷寒幽幽,却还散着那场血腥后的惨淡。
望着那片扑朔雪山,吴企图微微抬眼,漆黑的眸子里含了徐徐刺痛,85年前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不曾知,却是导致他来到这个世上的孽因。
“恩公,请随我进殿。”雪泽离热切招待:“如不嫌弃,您就住在我们雪泽的碧落寒秋。”他白如玉脂的手指了指那雪山半腰上的一座雪白宫殿。
凭肉眼也可见那座宫殿发着隐隐灵光,绝不是凡物所筑,一旁的雪泽时雨睁了睁眼,欲言又止后,最终也未反对,只是抬头深看了眼……那是曾经的妖皇居所,王族世代传承的宫殿,如今,王族已不在……让这个多次出手相救的葬海古道为雪泽之主,也未尝不可,虽然他是个人类。
吴企图举手点开了自己的哑穴,道:“你们雪泽王族还活有一人。”
泪光泛泛的幽夜一下子怔住,雪泽时雨,雪泽离的表情都如惊雪席卷,一时间三人都无法自已。
“你……你说什么?”抓住吴企图的斗篷,雪泽离忍着一种泣腔,好像风雪吹进喉咙,却不敢把它含化。
“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吴企图大吸一口气道:“你们妖皇的儿子没有死,他就是梅傲霜!”
幽夜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笑道:“别开玩笑了,恩公……”
“我何苦拿这件事愚弄你们?”
雪泽离满目泪光看着吴企图,身体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那种神情涣散又迷失,痛又不敢恨,恨却不能怨,喜而无法悦:“怎么……不……他明明是个人。”
“不是!!!”雪泽时雨绝不接受:“他不是,他不是……墨海不是那样的,墨海最爱他母后,终日黏着……连一串糖葫芦都要留着一起吃,那样的孩子怎么会对他母亲举剑而伐??……他不是!!”他一掌劈下,殿前道路两旁的宫灯粉身碎骨,化作满地可怕的尘埃。
“我不会认的,雪泽不会认的。”时雨大声咆哮,态度坚决:“他欠我雪泽多少条命债……一个手刃自己生母的畜生,我不会认!那就是个畜生、畜生……”
看他那般疯魔的模样,吴企图上前,重重举起手,一巴掌扇过去,所有的恨与痛都撕裂到静止。
“那个畜生被洗去记忆,在仙岳□□控了十年,他替仇人当了十年刽子手,还对那个仇人敬爱有佳,叫了他十年师父,而今……又被这个师父背叛且下令通缉,那个畜生从一个他自以为的堂堂正正的人,变成被他杀戮无数的妖,这个畜生……未免当得太惨了点。”
“他杀了涂山夏苍……他杀了我师娘……”亲眼目睹的雪泽时雨无法放弃那种恨,他多少次梦见那把剑插在师娘胸口的情景,穿透了所有的回忆和希望,一切的东西都膨胀为影影绰绰的怪物,化作心底的幽灵鬼影,再也无法挽回。
“我也没办法……看到那张脸。”幽夜闭上眼睛,泪从那长长的睫毛下汨汨滑落。
“既然你们不要,就暂时寄存在我这里,等你们想要了,来找我。”说完,吴企图转身御气而起准备离开。
“恩公……”雪泽离追上大喊:“你为何要管我雪泽之事?我们有何渊源?”
“因为……我也是个畜生。”
那身影消失得孤寞,那句话冷绝如冰。
剩下的三人的脸木讷垂败,接受这件事实就如踏着刀刃的吊桥越过万丈深渊那样艰险,泪水盈眶的目光;辛酸的叹息;撕心裂肺的咆哮;痛苦的呻|吟;吞泣饮泪的怨恨……最后,变成一场更加沉重的浑噩的仇。
☆、第 67 章
人类心灵能够包容的痛苦是有一定限度的;海绵浸满了水;海水尽可以从上面流过;但无法再渗进一滴水……
梅傲霜的事,意料之外,也只能用这淡薄的四个字来阐释,现在吴企图心里,一切都是混杂的、支离破碎的、飘忽不定的、乱七八糟扩散开来的。起初,他只是想远远地看着,带着些许希冀,一点一点的窥探剥开,就成了这副局面,仅存的一点希冀都变成了罪恶。
有些记忆本来已经快要沉寂了,曾经的藏海古道由于过度痛苦而几乎泯灭,如今看见这般事情。这些记忆顿时又复活了,就好像用隐写墨水写在白纸上的无形字迹,被火一烘便一清二楚显现出来了。仿佛觉得,心头上一切创伤又裂开了,鲜血直淌。
天亮之际,吴企图来到三百里外的藏海深渊,绵延无际的戈壁置在这看起来蓝得恐惧的海边,海中的绝地城堡已然萧影残破,那群凶神恶煞的海妖又另择强主了,刑皇死后龙族再袭,留下一地的变黑腐烂的骨骇。
看着半醒半睡的城堡上空飘荡的奄奄一息的几缕雾气,被海风吹着左右摇摆;在那死水似的海面上游荡;此时;旭日东升;海水的尽头霞光万道;藏海深渊的一切景观;诸如城墙,生死台,练兵场都沐浴在光的洪流中;好象全一齐燃烧起来,在火光中,那惨绝人寰的恐怖一瞬间,炸燃而现。
吴企图脸色铁青;瞪大的瞳孔里,看见生死台上的自己猝然地迸发出一声魔鬼般的狞笑;这只有当人已非人时方能发出这种笑声,手里的血海剑不住地滴血,那是它的泪,地上已然冰冷的尸体正是它的主人——藏海刑皇,他躺在血泊中,静得安详,面浮着浅淡如春日旭阳的微笑……
“我会治好你的梦疾……”
刑皇的声音带着些许空灵,黑发让他的棱角更分明,脸上留下了一点岁月的痕迹,但是不多,喜欢假笑,每次笑都伴随必死的一掌打来,藏海古道就在这样的‘危机’下学成的本事。
但那时的藏海古道不会笑,一出生便不会这种情绪,终日带着仇恨又恐惧的表情,连藏海深渊最恶狠的妖见着这种表情都会不舒服,于是他们每天都要抽他几遍,每次古道都以奇特的生命力活了下来,其实他想死,死了,那个梦就不再了,解脱了……摆脱那个叫翠琴的女人的狰狞的哭叫,衣服裂开的声音,皮肉撕开的声音,骨头碎裂的声音,眼睛里奔流的血液……大片的粘腻的血在空无的黑暗里爬动,染红那件唯一完整的绣竹叶纹的斗篷,浸透那头发里插着的一只翡翠竹叶簪……
曾经的藏海古道从来不把自己当作活的人,把每一天都当作与恶魔抢食的地狱,日复一日,时光无至尽地轮回。生命在里面飘零。
“你治不好我。”
那年古道25岁,他决定去杀一个人。
“我不准。”刑皇拦住他,将他的行礼丢回去:“你天生十全灵根,定能修仙成道,放不下仇恨,心根不净便前功尽弃,我费这么大劲让你学仙门法术,你当我是棒槌啊!想干嘛干嘛。”
古道冷漠道:“让开。”
刑皇坚决地挡住去路:“你可以杀很多人,但那一个,你杀了……必入魔道。”
“你也不过是一只妖,讲什么天道伦理。”古道的眼神像地狱里野兽,毫无情感:“我变成什么东西,不需要你来管。”
“好吧,走也可以。”刑皇那双浅淡的蓝色眸子悠长地望向远处高耸的生死台,笑道:“我从你娘肚子里把你刨出来,供你吃供你用,养你25年,说白了,你这条命就是我的,这笔账算完了随便你走。”顿了顿,他指向斜上空,宣战道:“生死台,敢不敢?”
生死台,藏海深渊的决斗阵台,入阵必有生死,绝无平局双生的结果。那玄武岩高高堆砌的天柱上悬浮一块巨大的青灰色天台,台石栏杆上沾染着晚霞般的绯色斑块,便是常年飞溅其上的血的痕迹。
古道在这生死台上杀过上万场,无一败局,他没有一丝迟疑,飞身跃进生死台,在台上俯视台下衣诀翩飞的刑皇,阳光强烈地穿照过来,映得两张面孔一暗一明,一黑一白,一生一死。
两人手中剑似流芒,全没了往日对招的点到即止,来往皆是刁钻路数。一模一样的剑法,如两道雷云相撞,天昏地暗,一招一式全看谁更快,谁更狠,海面的浪起跌落间,已完成三次面对面的短兵相接。
一剑之间,火光闪耀整片天空,亮得烈日也失去了锋芒,一柄剑带着一串飞洒的血珠定在空中折断碎裂,看着地上血淋淋的一只手臂地在地上滚了几滚,古道眼中的恨有一瞬的停滞,狰狞的表情僵在脸上,手握他抢夺过来的血海宝剑。
刑皇的身子前行一步,进一步缩短了两人的距离,轻柔垂下头,唇几乎是贴着古道的耳畔:“这次,我输了,在你临走前……我有东西送你。”
他用剩下的左手把一张金黄的玉笺拿出来,玉笺上印着灵光莹莹的四个字——无尘境界。
“这是招收玉笺,你……被招收了,但是……”一口血漫出嘴角,刑皇依然在浅笑:“无尘境界……接纳人族……妖族,绝不接受……魔族!魔……在天道之外。”
“对不起……我不能治好你……”
那空灵的声音在古道耳边消散停止,温热的身体从他肩膀滚落下去,喀嚓一声……落地。
那把碎裂在地的剑,在阳光下闪着刺痛的光芒,直击古道的心肠,同样的招式,他们互夺了对方的剑,刑皇握着那把剑明明可以杀死他,却是一脸温柔地将剑凌空折断,瞬息之间,古道做不到收放自如,剑已经快到无法捕捉,刺中刑皇的心脏,剑身再转向那只还想要触摸他的手……
那天,从未笑过的古道笑得狰狞而死寂,从未流过泪的眼睛流尽了悲苦,他在生死台坐了一天一夜,最后焚了尸体,藏海深渊的妖物震惊不已,俯首称臣的,寻仇搏命的,他都未理会,带着那把血海剑,去了无尘境界。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座坟墓,用来埋葬最痛的回忆。
“义父……我的梦疾,好了一半……我想治好另一半,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所以……我还是去了那个地方,这次……没有人来阻拦我,我却不敢动手……”
望着那残破得只剩一根石柱的生死台,吴企图孑然苦笑,拔下头上的红色竹叶簪,法术闪烁,化作一把血红明亮的剑插进眼前的沙里。
“血海,你想他吗?”
血海剑在土黄的沙里泛起璀璨的红光,仿佛想要照亮整片海域,直到看见那个温润又强大的身影。
抬起头,天空明媚灿烂,太阳拨开云雾,已升至当空。
已经出来一天半了,吴企图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得回去跟梅傲霜商量下,打算帮他毁了那对共生宝珠,让他获得自由之身,至于他要做人还是妖随他自己选择吧,于此,自己便回无尘境界。
“掌门师兄,我回……”推开门吴企图看不到梅傲霜,心中立刻紧张起来,想到上一次的事,便是有些愧疚,毕竟这个人没了功法,连街上的小瘪三都不好应付。
四处找了找,吴企图更是心是心慌了,床边整整齐齐摆着那套锦缎衣服,而柜子里那套仙岳修士的道衫不见了,发冠也是。
……不会是回仙岳去自投罗网了吧?
回想之前梅傲霜问他刑皇的事,吴企图眉头紧皱,他难道要去杀梅岳峰??
“我的天……”吴企图来回踱步,又气又怒,嘴角一串的咒骂之词:“脑子秀逗了吗?多等一会儿不行吗,妈的,猪吗,弱智吗……亏我还想给你毁了共生宝珠,你大爷的……”最后,他把那套衣服狠狠一摔:“死去吧,小爷不管了,爱谁谁,你以为就你会不辞而别,我也会,靠。”
骂完,吴企图回房收拾了包袱,到楼下付了房钱,便是怒气冲天地走了。
。
山泉瀑布,古木绕山,松树成林,仙鹤架云,十年来,这座山没有变幻过任何面貌。只是……那山顶之上,好像有团怎么也无力驱散的恶臭、堕落、呆滞的灵魂上日益灰暗的云雾。
梅傲霜穿着这身穿了十年的道服,头顶发冠上那颗血灵石发着空洞的光芒,站在山门牌楼前,抬头仰望这座山,满眼的绿看不到尽头,曾经,无数次从这道门飞过,看了千百次的同样的场景,这样的仙岳,却是第一次见。
“掌门师……不,梅傲霜!!!”
“魔……魔道之徒……梅……梅傲霜。”
“快禀报掌门!!!”
守山的修士看见梅傲霜一阵惊慌失措,又马上拿起了一副审视叛贼的架势,有的拔剑,有的马不停蹄地发信号,还有凶神恶煞要替天行道的,躲在远处念起符咒布阵。
一群慌乱的修士中,不知是谁的法术触发了,在空中飞转几圈,那弱得没有光芒的法术竟然击中了目标,落到了梅傲霜身上,那双如画的眉,微微抽动,梅傲霜垂下目光,看着手臂上的衣服裂开了口子,青色泛白的布料慢慢浸染一层血色。
众人不可思议回头寻找是哪位高人的功劳,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弟子,激动得颤抖:“我……我居然打中了梅傲霜了,哈哈……我打中他了。”
一个稍年长的修士察觉不对劲,他站出去,取出一张符箓,在眉间施法开阵,一指推山术打出去,直击梅傲霜胸口,重重一击,打得那个如仙化羽的人口喷热血。
“他没有灵力了!”修士宣布道,惩恶除奸的气势更加高涨了。
“捉拿魔徒!!!”
“为星耀真人报仇!……”
一时间,山脚一片沸腾,争先恐后地冲出去争抢头功。
眼中昏暗不明,也听不清四处嘈杂的喊骂声,割裂的痛感传遍全身,原来……做凡人是这样无奈,而更加无奈的是,一心求死的绝望,只是,在死前,他想看着那个人,堂堂正正地要求“请你亲手了解我这十年的‘束缚’”
因为他清楚……他无法亲手杀了那个人,纵使拥有比藏海古道还高的道法,也做不到。而逃避……却只会在夜夜无声中从噩梦里惊起,梦见他亲手一剑刺穿的那个女人,梦见那只狐妖死前悲哭的眼泪……逃得越远,噩梦便会越清晰,还有越来越多的幽灵不知从哪个梦境站出来,满目幽恨地问他“为何我要因你而死?”
他觉得自己像个华丽的木偶;演了十年的尊师重道; 可是背上还是有无数闪亮的银色丝线;操纵他的哪怕一举手一投足,每一个梦。
☆、第 68 章
“抓住他!!”
“魔徒梅傲霜……”
陆陆续续山腰和山顶的人也开始如洪水般涌来。
越来越多的法弹打来,一招一招如洪水猛兽袭去,此刻的梅傲霜,发冠散乱,那颗代表他掌门弟子身份的血灵石也跟着发冠滚落在泥土中,一头青丝披散在肩后,使得那张玉雕般俊美的面孔不再英姿焕发,道袍也沾满了血污,多处伤口滴着血,几乎连站着的力量都没有。
万人讨伐的浪潮中,一道身影有如飞燕般轻捷,在松林之中穿梭自如,剑芒坠落,有如一道银白色的疾光。
低沉的天空传来一声闷重的雷响,众人心底一凛,只见无数道电光迅速汇集,一眨眼便聚成一道闪烁的光,轰然来袭。“啊!……”只闻半声惊呼,一个弟子到底吐血,巨响霹雳,瞬间,千雷万霆,灰土漫天,一时俱下,众人胆战心惊,扑倒在地,惊恐万状,良久,烟尘缓缓地散去。
“哟!各位师弟在干什么呢?”丘无涯面带笑意,眼睛弯成弦月的幅度,手中的无相剑发出呲呲的白色电光。
众修士吓得冷汗淋漓,都清楚这位二师兄不好惹,却也没见他发如此大的火,那位小师弟被他一剑砍了个半死,带头的人恭敬回应道:“回禀无涯师兄,我们……我们正在抓捕魔徒梅傲霜!”
“梅傲霜是谁啊?”丘无涯大声质问,他睨着鄙夷的目光看着跪满一地的人,像在看一地驱虫,又问:“你们平日里不都口口声声叫着掌门师兄吗?那不是你们曾经唯唯诺诺叫过的掌门师兄吗?我再问一遍,你们现在叫的梅傲霜是什么人?嗯?”
带头的修士打颤道:“是是……”
“是什么?”丘无涯走上前问。
那人回答:“是魔徒……”
啪,白色剑芒刺穿了那人的左肩,顿时血洒半空,其他人不明所以,吓得缩成一团,便是再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丘无涯缓步走过去将梅傲霜抚起,察觉他灵力全无,便将他背在背上,将他最舍不得御的无相剑御在脚下,御行离开。
梅傲霜看着方向不对,虚弱道:“带我……去哪?”
“哪来的滚回哪。”丘无涯凶道:“他救你一命,你这条烂命就不是你的,要死,也得他点头。”他将背上的人狠狠地摇了一下,问:“你从哪来的?”
梅傲霜那双虚弱微开的眼睛,闪现了撼动的光泽,竟没想到,这个与他斗了十年的丘无涯,却不在他身上踩一脚,反而在这种千骂万指的时候,对他伸了从未伸过的手,这个人……和吴企图一样,从不把门规当回事,从不礼敬师长,从不对师兄弟友好,又怪又崛又不通情理……可是,为什么……他现在看起来这样有温度,好像一只滚烫的铁炉,烧得心底的寒冰也融化了!
“站住!!!”
一道雷霆之声大喊而来,随之,方圆数里中,急速传来人剑杂沓之声,震动了山林,仙鹤嘶鸣、人声呼喝,间或剑法齐鸣,瞬间逼近两人。那道玄衣身影有如飞燕般轻捷,携着宏大的灵力,突破众人,直袭丘无涯!
剑气轰至!丘无涯携着梅傲霜翻身跃起,闪过这记重击,借着这一翻之势,稳稳站定一颗针叶松之上,他昂然抬起头来,然而,那双崛强眼睛还是目空一切,不驯的眉宇不服输地高高挑起。
“丘无涯!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梅岳峰那双锐利的眼睛,光芒内敛,好像能看穿人的骨骼,训斥道:“难不成你也遭了道,要走这离经叛道之路?”
“呵呵……”丘无涯不屑一笑:“掌门,何必这么大惊小怪,我不过是想带掌门师兄去叙叙旧,下山去喝两杯!”
梅岳峰身后的七师尊惊了惊,这丘无涯竟然把吴企图那套胡编乱造学会了,那两人以前不是一直不和吗?而且他这般做法是为什么?这人虽说平日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