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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有位白月光-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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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安静下来,只剩东宫钺独自品茶,落涯风觉得有些无趣,正想眯一会儿,却闻对方厉声道:“藏头缩尾的宵小,滚出来挨打!”
  “……”落涯风暗道冤枉,又不是他想躲在这。
  随着铃铛轻响,密室外那阵法随即被破,铃声再响,巨大石门轰然倒塌。
  东宫钺尚未踏足密室,红线金铃却如金甲赤蛇,带着凌厉杀气闪电般袭来,落涯风下意识取刀,惊觉双刀只剩其一,尚未反应过来,红线金铃已索命而来,穿透他的心脏,鲜血喷涌间,落涯风抽出单刀挡开第二击,对方根基深厚,几招下来,他已有些力不从心,正要夺路逃生,却闻东宫钺闷哼一声,随即是其身体倒地的声音,失去主人操纵的红线金铃顿失杀机。
  原来东宫钺跟自己都已经被阴谋者安排得明明白白,猜到接下来将发生的事,落涯风大步走出密室,果然见到东宫钺正面朝下倒地,已然断气,身下流了一大滩血,可见凶手出手十分地快准狠,后心插着把刀,刀柄上的孔雀羽在穿堂风中凄凉飘荡。
  他不慌不忙走到那尸体旁边,将属于自己这另一把刀取了下来,心中默念一二三,果然那屋外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喊,刺客!抓刺客啊!
  落涯风垂眸看眼没有愈合的伤口,掂了两下刀,微微一笑,看来得杀出重围了。


第62章 雪衣蛊
  然而冲进来的都是群菜鸡,他砍瓜切菜般杀了个干净,杀完最后一个人才明白这大概也是被安排在内的戏码,外面又有脚步声传来,来的不下于三四十人,应该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了。
  这方院落被围得水泄不通,院墙之上弓箭手皆已到位,只等令下。
  落涯风啧了声,取出一方雪白丝帕,低头漫不经心将刀刃上的血迹轻轻拭去。
  他现在跟另外一位侍神者巫寺月,都是泥土混合骨灰烧铸成的躯体,无须进食,没有痛觉,也无法感知寒冷温暖,就连死的权利,也不在自己手上。
  每一次战斗中的求生,都不过是为了最终的死亡,他渴望解脱,不要再死了几百年还不得安宁,被掘坟弄出来为那光荣而艰巨的复国大计效命。
  “阿爹!”有个女子的哭喊响起,接着是挣扎的声音,有人拦着不让进。
  “芙儿当心,刺客在里面,危险得很。”副门主东宫神瑛蹙眉道。
  “爹!爹你回答我!说话啊!你没事对不对,阿爹!”一声声呼唤未得回应,终是希望破碎的绝望。
  “小芙……”东宫神月面带忧伤,眼睛也已红了一圈,劝解却被一把推开。
  背着药篓的东宫芙从大开的院门闯进院子,撞得落涯风一趔趄,急急往那屋内冲去。
  女子仓惶哀戚,眼里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因跑得急,篓子里冒尖的穗月草落了一路。
  “爹……”东宫芙跪倒在父亲身旁,抓了一大把穗月草,颤手取出芙蓉针,终是徒劳,伏倒抱着气绝身亡之人,嚎啕大哭。
  落涯风回头看了眼想说点什么,终是没开口,对着东宫神月笑道:“小十一,你离开得真是及时!”
  “大胆狂徒!竟敢如此轻佻称呼十一爷!”
  “啊?轻佻吗?你们家主也是这样唤他的,轻佻吗?”
  “你……这不一样!”那修士被噎了,气得冒烟。
  “若非我去清点贺礼,又怎会让你这恶徒得逞!”东宫神月悲愤难耐,金扇一展,携风而来,落涯风双刀相接,才发现自己竟是小瞧了这位,东宫神月招式看似柔弱轻慢,却是阴柔中带有毒辣,金扇与双刀相击,金属冰冷的颤声此起彼伏,两条人影亦缠斗得难舍难分,外人难以插手。
  东宫神月缜密的防守激起了落涯风的好胜心,终于被他盯了个空隙,右手的刀压下金扇,左手快刀已斩向对方头颅。
  “落涯风!”带着哭腔的斥声与银色羽箭破风而来,穿透他的心脏部位呼啸而出,面前金扇横切,落涯风迅速侧身,颈项上多了道鲜红血痕。
  好险,他可不想捧着自己脑袋回鬼市。
  东宫神月还要再战,却是力有不支倒退两步,呕出大口血来,再无力挥扇。
  “十一弟痼疾又犯了,春秋丹,快拿春秋丹!”东宫神瑛大声道。
  “保护……小姐。”东宫神月捂着心口喘息道,额头有大滴冷汗滑落。
  东宫芙手执芙蓉弓,立在玉阶之上,形容恍惚,死死盯着身着孔雀翠羽衣的男子,庭中枯叶回旋,飒飒西风如同无尽悲哭。
  有数位修士一边竖着刀警觉对着落涯风一边倒退着赶到东宫芙身边,将女子护在中间。
  “你爹不是我杀的。”落涯风微微侧身道了句。
  “放箭。”东宫神瑛手向下切,果断发出指令。
  银箭如骤雨劈头盖脸而来,落涯风双刀挽出耀眼银光,扫落一波又一波箭镞,回身闪避之际,却见东宫芙身后那位修士,正手执长剑朝女子后心刺去,其他几位也都警觉地观察着周围动静。这几位看似护卫,原是为杀而去!
  想也没想,一把弯刀就此脱手呼啸而去,人也毫不迟疑地往东宫芙身边奔去。
  那行凶修士的手已被斩断,悲伤失神的东宫芙尚未回过神来,周围几个凶相毕露修士的手也全都被削了。
  “小芙……当心……”被扶着的东宫神月有气无力道,握紧手中金扇,却无法相助,满脸气恼自责。
  东宫芙望着掠至自己身边的翠衣男子,行动快于思考,温热的血湿了手,才发现握在手中的发簪已刺入对方心口。
  “大小姐,我是在救你诶。”
  本还想提醒她家现在可能是个狼窝,却见女子一语不发盯着他,美丽的眼睛神色空茫,眼泪如断线珠子滚了又滚,人也如同被抽去灵魂的木偶,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现在对方应该是听不见他说话了。
  因东宫芙在他旁边,弓箭手们投鼠忌器,不敢再发一箭,立在原地,空气仿佛静止一般,被女子盯得内心发毛准备抽身离开,东宫芙却向后倒去,落涯风下意识伸手扶住,却闻东宫神瑛大喝一声:“杀人凶手你对芙儿做了什么!”
  明明就是悲伤过度致人晕厥,这人扣锅倒是张口即来。
  “杀了这恶徒,莫伤着小芙。”东宫神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苦恼道。
  落涯风还是带着那昏迷的女子从东宫家杀出来了,一路少不了重重围追堵截,不只有要抓捕他的,还有要取东宫芙性命的,行至这片密林中,才甩开仙门追兵,稍得喘息。
  放下东宫芙之后,那枚绿宝石耳坠自女子袖中掉落,他便拿回与黄泉君联络,简要叙明始末,隐去自己伤口无法愈合的事笑呵呵道:“泉哥,没能端掉他们老窝,这次我算任务失败,但我救了你老同学,能稍稍弥补下吧?”
  “带她来鬼市,其它回来再说。”黄泉君的语气异常平静。
  “好,主公你等我。”落涯风语气轻快,“那我挂机了。”
  “嗯。”
  耳坠萤萤的光消失,那堆枯枝败叶烧得很是旺盛,噼啪作响散发着松香味,火焰愈发明亮,也愈发温暖,不知何时醒来的东宫芙,正隔着火堆,望着落涯风。
  “你醒了啊?”落涯风起身走到女子身边,取出簪子递给她,“喏,你的东西还给你。”
  “为什么?”东宫芙没有接那簪子,颤声问道。
  “哈?”
  “为什么,杀了我爹和东宫门人,却不杀我?”
  “你爹真不是我杀的,”落涯风诚恳道,“杀那些修士,杀人人杀,很简单的道理。”
  避开东宫芙的目光继续道:“不杀你的理由你应该听到了,是为我自己后路着想。我老板是你老同学,我可不敢对你怎样。”
  “黄泉君……也在紫霄学宫修习过吗?”东宫芙的语气有些虚弱。
  “是啊!”落涯风又将簪子递了过去。
  东宫芙吃力地抬起手,刚碰到簪子,又无力垂下。
  “你的情况不太妙啊,忧伤过度竟会如此?”
  “我可能中了雪衣蛊。”东宫芙平静道。
  “没听过,不会伤及性命吧?”落涯风随口问道。
  “会,十天之内无解蛊药,我会死。”
  “不是我。”落涯风这才想起自己可是嫌疑人,小小声道。
  “我了解,世间仅剩的雪衣蛊,被封在我东宫氏笑月台,只有……我爹能去的地方。”
  “所以你也被算计了?啧,从我被抓就是个局,凶手有可能就是你家的人。”
  “你闭嘴!”东宫芙红着眼眶,说完又有大滴眼泪滚出,心口剧烈起伏着。
  落涯风也不再多言,这姑娘中了会危及性命的蛊还能平静如常,却因可能的真相而惊慌,是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他将簪子拾起,轻轻放在东宫芙手心:“主公要见你,到时候应该会让大力花为你解蛊。”
  对方没有理会,落涯风耸耸肩,走到火堆前摊开手静静烤火,凭着记忆寻求温暖是各种感受,有只肥胖的竹鼠不知从哪蹿出来,趴在火堆边不走了。
  “竟然不怕人的吗?亏得我不用进食,那位大小姐肯定也没胃口,不然就把你烤来吃了。”落涯风捡了根树枝,戳了下竹鼠肥滚滚的肚子,吓唬道。
  真的是吓唬而已,即便他讨厌自己侍神者的身份,但生为羽衣族人,是不可能吃动物的。
  竹鼠吱吱叫了两声,挪动小短腿离他远了些,继续趴着,小眼睛时而看看他,时而看看那边昏迷的女子。
  “小胖子你来蹭我的火就算了,怎么还跟盯梢似的?”落涯风倒也不介意,随手又给火堆填了把柴。
  雷声轰鸣,继而暴雨骤降,篝火瞬间被浇灭,穿林打叶的雨声伴随着狂风拂林的飒飒声,入夜的森林愈发显得阴森恐怖起来。
  或因中蛊的原因,东宫芙又陷入昏迷,雨水瓢泼而下,落涯风犹豫了下,起身走过去,竹鼠哧溜一下如同闪电般蹿至东宫芙面前,身形之矫健动作之迅速,落涯风惊讶之余,用树枝轻轻一拨,
  竹鼠娇小又肥胖的身躯飞了,画出一个半月弧,落在一堆枯叶里,小东西就地滚了两滚,浑身炸毛龇牙咧嘴对翠衣男子吱吱吱叫着。
  “真不知道你那小脑瓜在想什么。”落涯风翻了个白眼,张开一只手挡在东宫芙头顶,手臂随即化作一只翠羽鸟翼,为沉睡之人遮住了霖铃风雨。
  那毛茸茸的胖竹鼠似乎怔了怔,这才安静下来,
  夜尽天明,雨才堪堪停下,落涯风收回翅膀,揉了揉发酸的手臂,起身准备带东宫芙离开,然而有脚步声往他们这边而来,他警觉地按上刀柄,看清朦胧晨雾中穿林拂叶而来的两人是谁后,又放开了武器,笑嘻嘻道:“原来是鬼首跟你美丽的道侣,怎么,二位是特意来寻我?”
  卷发金眸,腰佩弯刀的男子身姿挺拔,常服红衣外罩了件鹤羽大氅,更显雍容华贵之态。
  银莲冠束发的年轻道者衣白如雪,气质出尘,执镜行步间衣上银线刺绣的莲花纹如水中芙蕖,随波荡漾,整个人亦如洛水之神般仙气飘飘。


第63章 东宫祠
  浮梦生身边也跟了只瘦竹鼠,小胖鼠闪电般蹿到白衣道者身边去,亲昵地蹦蹦他的衣摆,又跳起来求抱抱,奈何身材矮小,只能跳到对方膝盖那么高。
  浮梦生俯身,捞了那一把,揉了揉竹鼠胖乎乎毛绒绒的脑袋,小家伙开心地吱儿吱吱叫。
  “如镜花影,纠正下你的措辞。”姬无羡提醒,倒也没生气。
  “啊哈,对不起鬼首,我口误,本想说道侣,哦不,道友来者。”落涯风笑嘻嘻道,“道长至今安然无恙,肯定少不了鬼首相助吧?”
  “是。”浮梦生点点头,放下那毛球,转向姬无羡温和道,“这一路,好友都很辛苦。”
  对上那双湛若秋水的眸子,姬无羡心中一暖,摇摇头:“没有很辛苦,开心倒是真的。”
  “二位不愧是知己好友,如兄如弟。”落涯风笑得意味深长。
  姬无羡没理会,大踏步走到东宫芙身边,迟疑地唤了声:“东宫。”
  对方毫无反应,落涯风抄着手开口道:“她中蛊了,好像叫什么雪衣蛊来着。”
  浮梦生上前,广袖一扬,有银线自袖中飞出,绕上东宫芙手腕,把脉之际清俊的脸上浮现一丝忧色。
  姬无羡面色一沉,盯着翠衣男子,寒风吹得林叶簌簌作响:“我需要一个解释。”
  “东宫钺不是我杀的,东宫小姐身上的蛊也不是我下的,其它应该就是你们听说的那样了。”落涯风轻松道。
  “你也并非挟持人质,对吗?”浮梦生收回线,轻声道。
  “浮梦生道长您真是我的知心人啊!”落涯风笑容愈发灿烂,被姬无羡淡淡扫了一眼,摊了下手转移话题,“这只竹鼠是道长养的?”
  “野生的。上回有只鹰伤了它,道子给它治过伤。”
  “小胖子找到我不是巧合吧?”
  胖竹鼠的同伴似乎不喜欢这个称呼,蹿到落涯风脚边人立而起,左爪挥了挥右爪,对着他小腿打了套组合拳。
  “阁下身上残存有道子的药粉,它是循着气息而来。”浮梦生微笑道。
  “药粉?啊,是上次阆华宴上……”
  浮梦生的笑容温和,点点头:“是的。”
  “它是这片山中竹鼠的首领,知道你藏进这山里,浮梦生就请它帮忙寻人了。”姬无羡代为回答。
  “……”落涯风脑海里顿时浮现一群竹鼠漫山遍野找人的画面,又看了眼还在狂殴他的那只瘦竹鼠,“我看它们骨骼清奇,离成精不远了。”
  “或许呢。”姬无羡转向浮梦生,“好友,东宫的蛊毒,很难解吗?”
  “嗯,解蛊的药材鬼哭草现今已难寻踪迹。”
  “鬼市有。”落涯风确定道,“我可以带她去鬼市解蛊。”
  他见过鬼哭草,寄心奴所居住的一览芳菲就种有这种花,因长相奇异犹如人掌白骨,他就随口问了下名字。
  继而补充了句:“二位快去蜀山查明东宫钺的死因,时间拖得越久证据就被抹灭的越彻底呢。”
  “你倒是对此很上心。”姬无羡看了落涯风一眼。
  “当然,事关我清白好不?”落涯风笑嘻嘻道。
  瘦竹鼠终于累瘫了,躺在地下直喘气,造成的伤害为零,最后被小胖鼠拖着与浮梦生道了别,便往林深处去了。
  “我们自己会处理,离开吧。”姬无羡淡淡道,“下次鬼市见面,再战。”
  东宫钺被暗杀的消息引发了不小的恐慌,修界对鬼市的畏惧情绪与日俱增,金鹤游戏观尘镜碎片争端也愈发激烈,动荡正在以不可控的方式扩散开去
  见到落涯风本人,才发现传言中将东宫钺一刀毙命的一级危险人物伤得不轻,传言本身也是漏洞百出。
  东宫芙无外伤,可想而知落涯风逃亡过程中,并未将东宫芙当作挡箭牌,也能在言行之间看出其对东宫芙无恶意。
  鉴于自己的亲身经历,姬无羡便未第一时间动手。
  “还是现在就战吧,带东宫小姐回鬼市是我的新任务。”落涯风无奈道。
  黄泉君下了令要带东宫芙回去的,他还要交差呢。
  “你有伤未愈,不公平。”
  “怎么,破观尘镜损耗鬼首功体,现在连我这种小喽啰也让你不敢动手了么?”
  这种似曾相识的挑衅态度,姬无羡眯起眼睛,笑道:“那就来吧。”
  然而有个虚弱的声音响起:“兰二……是你吗?”继而确定道:“真的是你,太……太好了。”
  东宫芙已醒来,想要站起来,却依旧无力。
  姬无羡将刀按回,快步走上前去,扶着东宫芙起身:“是我,东宫。”
  “父亲死了,凶手,可能是我的亲人。”东宫芙说着,眼泪又无声滚落。
  “节哀。”姬无羡的眼神也黯淡几分,“你不能有事,我们先离开此处。”
  “不,让他带我去鬼市。”东宫芙虚弱无比,说两句话就会微微喘气。
  姬无羡愣了愣:“为何?”
  “我想亲自确认一件事情。”东宫芙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姬无羡沉默半晌,终究点了头:“好。”又转向落涯风,“你的伤怎样?”
  “没什么大碍,回去用陶土补补就是,多谢鬼首关心啦!”
  落涯风带走了东宫芙,姬无羡目送二人离开,与浮梦生往目的地而去。
  正值满城芙蓉盛放的时节,芙蓉拒霜,即便在十一月近冬的季节,也来得热闹繁盛,粉白浅红深红的重瓣花朵密密匝匝挤在绿叶之间,娇艳美丽,花盛满城,蜀中锦官蓉城正是由此得名,蜀山东宫所在的烟雨浮生居,大气恢弘,墙内墙外遍植的木芙蓉如同典雅蜀绣上的华丽绣纹,为之增添一笔温柔缱绻。
  然而刚办完丧事的东宫府如今略显凄凉,早前为祝寿布置的喜庆装饰早已撤走,丧礼装扮还未撤下,门前一双白纸灯笼,门楣上缠了白绸绢花,内中庭院皆是一片缟素雪白。
  姬无羡在东宫府外的大路上站了许久,旁边的浮梦生安静陪在他身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间,恍如隔世。
  铡月之征中都未曾倒下的东宫钺,如今竟会死于暗杀。
  “好友,我们先去东宫祠吧。”姬无羡看了那紧闭的大门一眼,低声道。
  “嗯。”浮梦生点点头。
  东宫祠位于锦官巷,坐北朝南,松柏森森,五进楼阁,沿着一条中轴线经过大门、二门、云光楼、昭烈碑林到达青羊观,观中便是供奉着东宫家历代家主的牌位。
  现在已入夜,有位盲眼的老守墓人在观中烧纸钱。
  浮梦生与姬无羡进到观中,那老人指了指香烛篮的所在,埋头道:“二位也是来祭拜家主吗?香烛在那边。”
  火盆里的纸钱被明亮火焰瞬间舔舐,如同赤色的火焰蝴蝶飞散开去,散入茫茫夜空,提及家主时,老人浑浊的眼眶有泪滚落,声音也跟着颤抖了下。
  “老伯,保重身体。”浮梦生上前两步,轻声道。
  “东宫宗主那么好的人,为我蜀中操碎了心,修桥补路,斩妖除魔,怎么说没了就没了。”老人抬起枯瘦的手,摸了把泪:“老天爷不长眼啊,好人终究没好报,恶贼能跳八丈高。”
  说完,将手中纸钱尽数烧了,起身对姬无羡道:“不打扰二位祭拜,老家伙我去墓园巡视。”
  寒风从门外汹涌灌进来,老人打了个寒颤,去提了灯笼准备出门,走到门口又是冷得一哆嗦,咳嗽起来。
  “老伯,等一下。”姬无羡上前解下鹤羽大氅,轻轻披在对方身上:“这样应该会暖和些。。”
  “咳咳,好心的年青人,你一定会有福报的。”老人感激道。
  “谢谢。”姬无羡愣了愣,继而笑道。
  福报?他这样的人,会有福报么?
  “好友?”浮梦生温和唤了声,眼里满是关切。
  那老人已经提着灯笼巡夜去了。
  “我没事,浮梦生,一起为东宫宗主上香吧。”姬无羡摇摇头,走到香篮取了把香,分给浮梦生一半。
  浮梦生点点头,接过香,在旁边的长明灯上点燃,与姬无羡一起对着东宫钺的牌位虔诚拜了三拜,再将香插进香炉。
  姬无羡本就是鬼修,神鬼于他来说,不过浮云,然而在这祠堂中,他的态度还是恭敬,
  上完香之后,才取出腰间长箫,掂了下道:“现在可以开始了。”
  “访灵?”浮梦生轻声道。
  “嗯,我先试试,不一定能成功。”姬无羡看了眼手中那支临时削成的默情替代品,
  死于非命者在一定条件下,会化作怨鬼凶煞,东宫钺生前是个豪杰,正气凌然,不大可能化作恶灵,至少他现在感觉不到任何怨气,这祠堂除了他与浮梦生,没有任何人或鬼煞。
  东宫钺已经入土为安,世家大族又有完备的超渡体系,完整魂魄徘徊于世的可能性非常小。
  但要查明真相,访灵是最快的方式。
  “可需要道子画阵护持?”浮梦生已将祠堂大门掩上,将呼号寒风与露气挡在外面,走到姬无羡身边,温和询问对方意见。
  “不用,你好好休息,坐下看我就好。”姬无羡拉了个蒲团过来,对浮梦生笑道。
  “好。”浮梦生从容坐下。
  姬无羡闭目,将竹箫抵唇,手指灵巧地在箫孔间跳跃,并无乐音响起,然而他所演奏的正是引魂曲,只有魂体能听到,空气中有微澜涌动,睁开眼,只见一点银白的光自东宫钺的牌位散逸出来,渐渐形成一个透明人影,正是身着寿衣的东宫钺,这位前辈面无表情,无悲无喜无怒。
  果然,东宫钺现存于世的,只剩一缕地魂。
  姬无羡凝神,指尖行云流水滑过竹箫,无音无声,询问东宫钺遇刺当天之事。
  东宫钺茫然地看了红衣青年一眼,似是不解。
  姬无羡耐心地重复了那一小节箫曲。
  对方表情依旧茫然,缺少另外三魂七魄的地魂,反应极慢。
  姬无羡没有不耐烦,再奏一次。
  那一魂终于听懂,抬手指了指张开的嘴,对姬无羡摇摇头。
  东宫钺的舌头被割掉了。
  也就是说,他无法再亲口述说自己的遭遇。
  凶手早就做好准备,防止有人通过访灵之术寻求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你好吗?我很好。”
  ——《情书》
  啾啾读者小可爱们~~


第64章 木芙蓉
  姬无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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