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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又把他家天劫带坏了-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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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欲睡。
  云棠适时地伸手过来,帮他合上眼睛:“妖怪的身体契合性真好,倒省了我许多麻烦。行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你睡一会儿吧。”
  陆漾摇摇头,还想睁开眼再说上几句,哪怕再听云棠说上几句。但他现在并不能十分顺畅地掌握自己的身体,便是满脑子念叨着“不能睡、不能睡”,也还是转眼就昏迷一样地睡了过去。
  所以他没听能到云棠尚未说完的最后一个理由。
  ……
  恍惚间,陆漾又回到了万亩棠林。
  他几乎只是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座孤零零的青色坟冢。相传终年不败的海棠花正在凋谢,远处有人碧发青裙,踏着满地落英徐徐起舞。
  空气中来回飘荡着一首没有词的歌,如泣如诉,不绝如缕。
  “是你逼死了师尊。”冷漠到几近死寂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与此同时,一把断剑刺进了他的肩胛骨,入骨三寸,微一犹豫之后,复又拔出,“他让我们不要怪你,我们便不怪你。只是……”
  师姐在他身边红了眼圈,惨笑道:“……老死不相往来吧。”
  “嗯。”
  陆漾听到自己回了这么一声,语调波澜不惊。
  风吹过,扬起花瓣万千。陆漾踏步而行,海棠花在他身边坠落如雨,染红了他白而苍苍的衣袍。
  “师尊。”他跪倒在孤坟面前,微笑着抬头远眺夕阳,却被绛色的群山刺得皱起了眉头。不过,他很快又重新绽放出笑容,伏在坟前,用温柔至极的口吻道,“某何德何能,敢承师尊如此厚爱。”
  “唯覆蓬莱、倾天下、灭自身,陪君葬耳。”
  ……
  千秀峰的夕阳和陆家的夕阳不一样,和别的任何地方都不一样。
  陆漾抱着腿蜷坐在窗户边,静静地看着一轮红日缓缓落于山间。万里云海被晕染成美艳的暖红色,一点孤鸿划破长空,壮阔寂寥,如画如诗。
  花精偷偷瞅着陆漾,见他神色清峻,蹙眉抿唇,摆出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高样子,便没有出言打扰他。
  直到夕阳完完全全地消失在了地平线之后,东方,月亮的浅白色残弧已经若隐若现,陆漾才哼了一声:“……晚饭呢?”
  “辟谷。”花精把云棠托付给她的典籍拿出来,指着一页修行口诀,言简意赅地道,“练。”
  “所以就没有晚饭吃了是吧。”陆漾跳下窗台,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对坐了这么久还没麻而感到相当满意,“师尊去哪儿了?”
  花精摆出一个长按腰间宝剑的手势,昂着下巴,冷冷淡淡道:“楚师兄……那儿。”
  陆漾给她鼓掌:“嗯,学二师叔学得很像嘛。”他摸了摸下巴,抬脚就往屋外走,“可师尊去二师叔那儿做什么?他才失了许多灵气,现在不应该闭关打坐什么的吗?难道是因为——武缜?他不为我解说修行之道,不指点我运用灵气,甚至都不关系我的饮食起居,反而跑下山去教别的孩子?!”
  他越想越是忿忿不平,恶狠狠地爆了几句陆家大兵最喜欢的粗口。
  花精不满地捅了一下他的后腰。
  这招相当阴狠,陆老魔瞬间失声,哆嗦着回身,冲她怒目而视。
  花精嗖的逃了老远,直到陆漾无可奈何、不情不愿地举手说自己绝无伤人之念,这才慢吞吞地飞回来,一抖手里的修行典籍,翻到扉页那儿让陆漾看。
  陆漾捂着腰低头看去,念道:“吾漾天资聪颖,必不负为师所期。”
  吾漾?
  陆老魔只觉面皮一阵一阵地发烫。他抬头,瞪向花精笑得弯弯的眼睛,飞快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花精故弄玄虚地竖起一根指头,又竖起一根指头,再竖起一根指头,用哼唱一般的语气缓缓道:“云师兄说……那人愚钝……要先指点其一二……漾儿有秘籍和妾身……便足矣……”
  陆漾的怒火刹那淹没了所有的欣喜和害羞:“果然是武缜那厮!!!”
  敢抢老子的师父,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可他怒归怒,不好好去修炼,今天搞不好就没有晚饭吃了。
  当然,他可以跑下去求助几位师兄师姐,也可以搜罗一下云棠剩下的丹药,甚至可以去捕猎千秀峰上的小型灵兽……陆漾瞥瞥花精,知道云棠走前必然把自己托付给了她,而以精族的善良,自己其实并不用担心会真的饿着。
  可他偏不。
  他不知道武缜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云棠居然抛下他,跑到了楚二那里。想来那事情自然不简单。
  愚钝……
  武缜会愚钝?
  那被他欺骗了千余年的陆老魔,岂不连愚钝都算不上,压根儿就是白痴一个了?
  那人所谋匪浅——陆漾只能如此判断。
  在药子卓不在山上、陆漾未曾入魔的情况下,武缜故意装疯卖傻,而且还装得卖得十分成功,这不能不让陆漾心生警惕。
  那厮想要骗谁?意欲何为?
  这些问题他得不到答案,那么当务之急就不是混吃混喝混日子,而是要跑去云棠身边,死死盯住那个行动诡异的所谓“师弟”,保护好自己的师尊。
  他不能要求云棠带他过去,也不能借助师兄师姐的力量,这些有违云棠对他的叮嘱。堂而皇之地视师尊嘱咐为无物,便是云棠这么好脾气的人,怕也是要生气的。
  ——吾漾,必不负为师所期。
  我当然不会负你。
  陆漾平静了一下情绪,弯腰捡起地上厚厚的书本,问道:“师尊何时回来?”
  花精晃了晃她的三根手指:“三个月后。”
  “看来问题相当棘手啊,一个刚入门的弟子,有什么事情要劳烦师长足足三月?”陆漾冷冷地翻开书,翻过扉页,注视着首页的十个大字:
  【炼精化气百日筑基通则】
  百日,三个月,看来云棠计算得刚刚好。
  陆漾哼了一声,又翻了翻后面的书目,看到最后一项法门时,眼睛便是一亮,却不动声色道:“说起来——原来看看书便能修行的么?”
  花精眨眨眼睛,给他抖落了一床的彩色光影,笑道:“不,有玉简的。”
  “久闻其名了。”陆漾直接按着目录翻到了“九度登天入门剑经”那页,然后扑到床上翻出对应的玉简,信誓旦旦道,“最多一个月,我就要学会御剑之术,飞过去吓一吓师尊。”
  他忽然记起梦中的歌与舞者,瞥了一眼对他含笑而立的花精,临时补充了一句:“对了前辈,师尊的歌很难听,你以后莫要唱了。”
☆、第28章 和平年代:修行
  《九度登天入门剑经》。
  陆漾睡觉之前就把这套讲御剑飞行的法门背了下来,并且仔仔细细地把所有有关的玉简都观看了一遍。
  这套法门对他这个看过无数深奥秘藏的老魔头来说; 内容粗浅、语句直白或无大碍; 可其中到处都是逻辑不通、效率低下、关键地方误人子弟的灵气运转方法描述; 这就让他忍无可忍了。
  他上一世启灵之后; 整整三年没有攒下来一滴灵气; 也就浪费了那三年,少学了很多基础的东西。可辟谷、吐纳、养神、结丹之类的法术是一切的开端,他不能跳过不学; 便在三年后挑着学了一些; 而且还亲自对其进行了改良。所以云棠给他的入门级功法书几乎无用; 他倒着都能背出来。
  对他来说; 唯一新鲜的东西就是最后的那篇御剑术。
  陆漾上一世纵横真界五千年; 用过的通灵神器高达十数把,可惜却从来不会用剑。飞行时他也只会用御气术; 而不会御剑术。
  因为不是必学不可的法术,所以他一开始就跳过了那个《九度登天入门剑经》; 挤出时间去猛攻其他落下又极其重要的法术。而等他有闲暇再来学《入门剑经》的时候; 他已经有了别的趁手的武器,也会了别的飞天的法术; 便把剑经一而再、再而三地搁置了下来; 直到今天。
  晚上; 陆老魔兴致勃勃地翻开书本,背诵完法诀,观看完玉简; 支颌沉思了片刻,然后勃然大怒——
  这是给人看的吗?!
  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
  他气得翻身起床,大半夜的也不睡觉了,捏着鹅毛笔大刀阔斧地给《九度登天入门剑经》做修改。而那几枚相当于剑经注疏和实战观摩的玉简,早就被他丢到废纸篓里去了。
  “‘运气于脚’,没错,是得运气于脚,可太过重视底盘,小心一头倒栽下去……‘初行百丈,换气稍歇,细水长流’?嘁,如此谨小慎微,还飞什么飞,回家骑驴去吧!”陆漾皱着眉头,一笔划掉五百字,沉吟道,“嗯,不如改为‘气运全身,神游天地,引风于足下,观宇宙万物,意求逍遥……’”
  他在那儿大放厥词,夸夸其谈,完全忘了这不过是个“入门”的功法,而其所适用的是那些刚刚启灵、对体内灵气尚未能很好掌控的新晋修者——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有着几千年操纵灵气的经验,可以高屋建瓴的。
  改完了这个《九度登天入门剑经》,陆漾犹不满足,稍微往前翻了翻,看到了讲怎么辟谷的《上真无食初解》,还有关于吸纳天地之灵气为己用的《抱朴追月七星离合妙法》,登时长眉倒竖,提起笔来,刷刷刷又是几下,划去了大段大段的文字,嘴里还叱道:“迂腐!古旧!不知变通!害人不浅!”
  ……
  连续三天,陆漾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红着眼睛给自己改动和完善修行法门。他在和天道正面交锋、而且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之后,便对自己曾经的许多见解又有了新的想法。于是他添了删,删了添,理论上得出结论,立刻就亲身试验证明一番,寻找瑕疵缺漏之处,逐步使其臻于完美。
  三天之后,他终于翻到了这本典籍的最开始部分。那儿没有记载任何运用灵气的法术,而是一段云棠亲笔写下的关于真界、关于修者的最直观见解。陆漾点点头,道:“难得他还没忘了为我启蒙。”
  正常人从前往后看,自然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这总起全文的概述。偏生陆老魔是从后往前修改的,而且改着改着,他就忘记了自己的阅读顺序。迟迟没看到印象中的启蒙性开头,他已经对云棠的“马虎粗心”积攒了相当多的怨气。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噢,我好像看错了方向?”
  不过这些事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犯不着为此害羞或者自责——而陆漾本人也根本没有丝毫害羞亦或自责的意思。
  他轻声念出了云棠留下的第一句话:“真界有三境,大道无始终。’唔,是和原来一样的开头……”
  记忆和现实交叠在一起,陆漾叹息一声,抚摸着云棠留下来的墨痕,慢慢严肃了表情。
  书上,云棠很耐心地向他讲解了一番真界的格局。
  现在的真界分为三境:红尘,绿林,幽冥。而在上古时期,红尘和绿林又被统称为生之境,幽冥则号称死之境——这也没错。
  红尘是人类修者聚集的地方,绿林则是妖怪们的家园,而人类和妖怪死了之后,魂魄就会变作鬼之一族,坠入往生河,去往漆黑永寂的幽冥之境。
  相传,每年的七月是往生河回溯逆流的季节。那时候,终年黑雾笼罩的幽冥境上空会出现一个浮空岛,想要逃离幽冥的鬼族齐聚上头,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下跳。运气好的那些鬼们能横渡往生河,逃回到生之境中;而绝大部分会被冰冷彻骨的河水淹没,灵智彻底灭绝,魂飞魄散。
  幽冥与生之境有往生河阻断,而就在生之境内部,红尘和绿林之间也并非一片坦途。这两境以天壑相隔,唯有炼神还虚阶及以上的修者和妖怪可以凭肉身飞跃那狂暴无比的天壑,而且还得等到每月的月圆时分,天壑稍稍平静下来的时候。
  所以云棠就告诫陆漾,在他恢复妖怪的记忆之前,最好老老实实呆在红尘境别动。如果他突然萌生了思乡之情,脑袋一热想跑回老家,小心被天壑连皮带骨给吞噬掉。
  “不用担心,我直到死了都没能恢复记忆呐。”陆漾很无奈地拍拍书本,然后咧开嘴笑道,“不过,我也不想去绿林,那里似乎对本人很不友好的样子。”
  上一世他以天君之姿横渡天壑,跑到绿林做寻亲三日游的时候,先后被七十多种妖怪盯上,甚至还引来了四大妖王中的两个。一群妖怪们莫名其妙地就开始了混战,陆漾遭遇客场劣势,完全招架不住,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所以他现在一点儿都没有什么“思乡”之情。其实,绿林除了是他有可能的出生地之外,其他没有任何能被称之为“故乡”的地方。而让他感受到父母之爱、同门之谊、成长之艰辛、死亡之恐惧的真正意义上的“家”,应当是红尘境。
  粗略介绍完偌大一个真界,云棠便开始给他讲解师门的历史背景和注意事项,其中格外强调了几位不可招惹的人物,外加几处万万不能去的禁地绝地——陆漾只当没看见。
  之后叙述的就是云棠这一脉。
  云棠师从现任蓬莱掌门华阴女仙,而华阴的师父则是蓬莱的上任掌门嗣郦天君。
  云棠先是介绍了一番自己师父的才貌和性格,接着话锋一转,很悲痛地告诉陆漾,他们的嫡系老祖宗已经不在了。
  当年龙月横空出世,扫荡完绿林之后,便渡过天壑来到红尘境,剑锋直指蓬莱。为了保护蓬莱岛,嗣郦作为当时的掌门,义无反顾地冲到了战斗的第一线。然后——不敌魔主赫赫凶威,战败陨落,痛哉惜哉。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龙月算是陆漾这一脉的生死大敌——老祖宗死在他手里,四代弟子又有一个因为他心魔缠身,据说他手里还有二代和三代的几条人命……要不是他死得早,估计现在上至华阴,下至陆漾,都得天天嘀咕着找他拼命了。
  “唉,魔主啊……”
  陆漾神色复杂地感叹了一句。
  他还记得,龙月刚跑来闹蓬莱的时候才不过六千余岁,却轻易击杀了蓬莱的数个万年老怪物。到了“长生湾”一战后,蓬莱的顶端战力全军覆没,整座岛屿都在魔主大人的利剑下瑟瑟发抖,无人再敢出言相抗。而等到新生代的御朱拼死拼活成就天君之位时,魔主大人早已宣布退隐了……
  然后时光一转,就到了三百年前。龙月复出,天下动荡,人类与妖怪第一次联手,生生用人命拖着魔主坠入了往生河。
  就是那一战,狄飞落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云棠很明显不愿多提此事,简单几笔带过,接着便开始长篇累牍地讲授有关修行的种种问题。比如修行四阶是哪四阶,怎样从一阶迈入下一阶,如何斩去心魔,还有以后要怎么抵抗天劫,等等等等。
  陆漾吃吃地笑起来,心道:“这个我可比你清楚。”
  修行四阶,他当年也和其他人一样反复背诵过——炼精化气,练气凝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
  解决了肉身对灵气的渴求之后,他的进度曾一日千里,嗖的从初阶的修者,跳成了高阶的真人,最后跳成了最高阶的天君,中间才不过用了短短的三千余年。
  若说这样便算是天纵之才,那龙月那种六千年就可以压着天君打的人物自然就是天才中的天才,所谓古往今来第一人是也——都是“第一人”,可魔主大人的“第一”横跨了空间和时间,比陆漾的“第一”显得含金量高多了。
☆、第29章 和平年代:御剑
  就在陆漾纠结着自己与魔主大人高低优劣的时候,宁十九正站在往生河河岸上; 看脚底黑浪汹涌; 雾气翻滚; 因周遭那凄厉的哀嚎声而皱起了眉头。
  “肃静。”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于是脚底的波涛有了刹那的静止; 哀嚎的声音也一下子消失了。
  “天道大人好生威风哪。”有人踏着轻快的步伐向他走来; 在这铺天盖地的深沉黑色荒原上,那人一袭明黄的袍子显得格外扎眼,“真人阶就能运用天君们的言出法随; 真是可喜可贺。”
  宁十九盯着来人; 慢慢道:“十八?”
  “唔; 是我。干嘛这么吃惊?”十八来到他面前; 也跟着一起低头凝望下方的黑色河流; 笑道,“莫非你认为; 就你可以塑成人形,其他兄弟只能永远呆在天上?”
  宁十九木着一张脸孔; 闷闷不语——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我来地上; 是因为此处有渡我劫之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他认真斟酌着语句; 开口道; “这是我的责任; 只要他一日不死……”
  “他死不死还不是你说了算。”十八毫不顾忌地打断了他的话,抬头望着他,道; “那人不是莫名其妙发羊癫疯,给了你一颗逆天级的丹药么?灵气涨了一截,修为更胜往昔,十九,你现在应该能够杀死他了。”
  “我——”宁十九面色一僵。回想那日陆漾为他转化丹药、让渡灵气的场景,他连连默念了好几个静心咒,这才平静下来,冷冷道,“不行,同归于尽的可能性太大了。”
  “同归于尽就同归于尽呗。”来人满不在乎地大叫起来,“老弟,你可是道、是劫啊,那人死了就死了,但你又不会真的和他一起死!万年之后,第十九劫自会应运而再生,一块肉都短不了你的!”
  “死即终结,再生非余。”
  宁十九脱口而出,接着愣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十八也一脸愕然地看着他,呆了半晌,忽然狂笑道:“你不是最烦人拽文字了么?短短几月,竟被人间侵蚀至此,糟糕,糟糕!”
  宁十九郁郁不乐地表示赞同,同时也表示他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杀陆漾,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我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当然,一开始我没想到你会化出人形过来。”他重新低下头去看往生河,说道,“咱俩神识交流,万里无碍,你做什么非得专门从天上跑到这儿?”
  十八得意洋洋地回答道:“闲得没事干。”
  “……”宁十九正在被支使得天南海北四处转悠,累得狂瘦了十斤,所以对同僚的话表示异常嫉妒,不情不愿说道,“十八,帮我找个人。”
  “姓名性别种族年龄等级。”十八掰着手指斜睨着他,哼道,“其他我就不问你了,既然你都求到了我的头上,想来那些现居住地啊成名大招啊什么的你也不知道。可姓名之类的你总该有些眉目吧?”
  宁十九咬牙切齿道:“贪狼,男,其余不知。”
  十八目瞪口呆,好久才干巴巴笑了一声,道:“真界之中,有整整三千六百八十八人名叫贪狼——这还是修者里头的;若再算上凡人,这个数字怕得乘以十,或者乘以一百了……”
  宁十九怒道:“没错,这些天我满世界乱跑,最终就只发现了这一点——贪狼这名字实在是太烂俗了!太烂俗了!!”
  十八怜悯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心问道:“别的信息呢?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吗?或者说说,你为什么找他?你又是从哪儿听来这个名字的?”
  宁十九见他也不知道画昙幻境里的事,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口吻就变得有些怪异起来:“嗯,其实……我还真知道一点儿别的信息。”
  “早说啊。”十八不耐烦道,“别磨磨唧唧的了,一口气都说出来,我好帮你进行筛选。”
  宁十九便一字一句道:“来自底下……”
  “底下,嗯。”
  “还有——”
  “还有。”
  陆漾对贪狼进行外貌描述时的诚恳模样清晰浮现眼前。宁十九脑门上忽然就蹦出了一根青筋:“据说那人长得很像我爹……”
  “……”
  很久之后,十八用颤抖的手指指了指脚底的往生河,忍笑道:“妙极,便是这一句,就筛掉了三千六百八十八人中的三千六百八十七人……答案只剩一个了。”
  ……
  千秀峰。
  距离云棠下山已经过了二十多天。山顶小院子里的大坑被填好后,师兄师姐们便再也不曾来过。反正陆漾一直闭门不出,他们来也是无用。
  这一天,几朵沉重的乌云飘到了千秀峰上头,带来了一场罕见的大雨。雨水噼里啪啦打着芭蕉,砸着窗户,惊醒了伏在桌边沉睡的陆漾。
  “唔……著书立说原来是这等麻烦之事。”陆漾疲倦地抬起脑袋,看了看桌子上一沓一沓的宣纸。那上面写满了各式各样的字符,记录着他上辈子积攒下来的全部经验,足够一个修者从初入门爬到最顶阶。堂皇大道有之,取巧方法亦有之,涉及法术修行、温养法宝、炼制丹药、描绘阵符、斩杀心魔、悟道掌道、强渡天劫等二十余方面,可谓事无巨细,涵盖万全。
  他数了数页码:“一千多页,一页两百字,也该有十数万字了吧。”
  如果这部著作传出去,定然会因为它的宽度、广度、实用性而被奉为至宝,陆漾的名字也会跟着传遍天下。
  想龙月何等叱咤风云之人,却一死皆休,什么都没有留下来。而有了这本书,陆漾就在这个方面稳稳压过他一头了。
  “万年之后,人们会因这本书而传颂我的名字,而不是你的。”陆漾微笑着站起身,轻轻打了个响指,指尖便窜起了一团小火苗。他悠悠然把火苗甩到桌子上,看自己二十天来的心血被付之一炬,略一失神之后,畅然大笑起来。
  “当与你相争的时候,我便输了吧。而我不争的时候——你个死人还能赢我不成?”
  他大踏步过去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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