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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又把他家天劫带坏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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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于理再正确不过。因为陆家的这位大少爷虽然体格出众,又是长子,却至今未曾谋得陆家军中的一官半职,还给剥夺了继承权,也就是所谓的“少主”称号。故而硬算起来的话,他的确算是平民身份,比宁十九这几个月混出来的二等兵都要低一级,比陆漾那国主册封的“清安将军”更是不知道低到哪儿去了。说他以下犯上,倒也无甚错误。
  但是这种太过有道理的话在现实中并不能让人买账,而搁在陆家兄弟这儿,就更是一团浆糊,混沌不清了。
  这时候的陆济先是被自己让一个兵喷着唾沫骂这种事情惊得呆了一下,接着迅速回过神来,一把将陆漾掼在地上,回头斜觑着宁十九,上下逡巡着他的脸部构造,似乎在思忖该从何处扇上一巴掌,嘴里冷笑道:“好个尖牙利齿、胆大包天的兔崽子!知道我是谁么?”
  “整个陆家军营,除了女眷孩童,唯一无军阶军功的人还能是谁?废物大少爷之名,便是宁某初来乍到,地位卑微,却也如雷贯耳,岂能不知!”
  宁十九毫不客气地怒呛回去,呛得陆漾连连咳嗽,也呛得陆济面上一片铁青,想要大声吼回去,可嘴皮子气得上下左右胡乱打颤,一时竟说不出话。
  宁十九不依不饶,乘胜追击:“大少爷在军阶上地位低无可低,奈何是大帅的亲身儿子,走到外面别人好歹会赏你几分薄面,叫你一声少爷。但少爷终究是和少主不同的!你敢在这里扇你弟弟耳光,当个威风八面的大哥,那是我家将军让着你,不信,我现在就把这事喊出去,看你这个大少爷会不会被小少爷的兵给揍成狗!什么纯种野种,这地位搁在那儿,明眼人一眼就知道谁是正宗,谁又是没用的垃圾!”
  吼完这一大段话,宁十九心下一片舒坦,觉得自己这几天的憋闷感觉一扫而空,天地都变得开阔清新起来。
  然而等他回过神,再去看陆漾,指望着那位给他一个感激涕零的眼神时,他却看到了老魔头有些灰白的脸色,似是比他刚进门时更难看了几分。
  陆济这时也不管宁十九了,回头盯着陆漾,又像冷笑,又像逼问一般地说:“这就是你心里的真正想法?”
  陆漾连忙道:“当然不是——”
  “表面上装出听我话、害怕我、讨我欢心的模样,其实心里就觉得我是个废物垃圾,是不是?”
  “怎么可能——”
  “你是少主,我是少爷,这里的兵都听你的,你就那么得意地看着我落魄,是不是?”
  “绝对没有——”
  “别忘了你的身份!”陆济歇斯底里地咆哮道,“老头子瞎了眼蒙了心,我可没有!我可清楚地知道你呢!野种!”
  陆漾再说不出话来,只跪在地上垂着头,轻轻一声叹息。
  屋子的门在一个时辰之内被第二次摔得咣当作响。陆济踢翻了椅子,掀了床,摔门而去,在外头一路踢碎花瓶镜子等杂物若干,引得人频频探头斥责,见是他之后,又都偃旗息鼓,闷闷避开。有些机灵的见事不对,悄悄地奔到隔壁的大军营里向陆彻汇报去了。
  宁十九瞅瞅陆漾脸色,明白自己似是说错了话,却不明自己错在了何处,更没有道歉哄人的习惯,只得沉下脸来,闷不吭声地把椅子扶正,一屁股坐上去,等着陆漾开口。
  陆漾慢吞吞直起身子,摸摸自己脸上的掌痕,叹了一声:“毕竟是我大哥。”
  宁十九把这句话咀嚼了一会儿,问道:“你这可是愧疚?”
  陆漾扶起了床,一件一件把枕头等杂物扔上去,也不回头,说:“我做什么要愧疚?”
  “很多。比如抢了他的地位啦,让爹爹不重视他啦,混得比他好啦,长得比他漂亮啦……”宁十九胡扯了几句,见陆漾不动声色,便咬咬牙,抛出了可能性最大的猜测,“又或者是,那时他死了,而你却活了下来……”
  陆漾一怔,扭头看了看宁十九,失笑道:“你这语气是怎么回事?”
  “什么语气?”宁十九哼了一声,只做不知。
  “像是怕我把你揍一顿的语气。”陆漾把最后一条毯子连同自己一起扔到床上,四仰八叉地躺着,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你以为说到兵变的事会让我不高兴?”
  “难道你会高兴吗?”宁十九又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屑,“何况,就算你不高兴,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陆漾坐起身,盯着宁十九看了一会儿,忽的促狭笑道:“我也不知有什么关系,只是刚才某人看到我被欺负,就像条忠实的狼狗一般疯狂咬人,由不得我胡乱瞎想……”
  “骂谁是狗呢!找打!”宁十九皱眉咆哮了一句,身子却一动不动,显然内心并未十分生气。
  陆漾笑道:“以下犯上,要造反啊你。”
  宁十九翻了个白眼,哼道:“就算我不是天道,也是天上下来的,明明是我上你下,休想用凡间军阶来压我。”
  陆漾莫名其妙地就被戳到了笑点,倒在床上狂笑不已。宁十九又一次震惊于前真界第一人的抽风状态,但听他那笑声有些浑浊喑哑,时不时还咳嗽几声,便知道在自己进门之前,他定然不只是受了一巴掌那么简单。
  他有心想自己去检查,又怕两个人挨得太近会大打出手——这事儿以前不是没发生过——只得悻悻作罢。
  不过,宁十九好歹自诩为陆漾的引路者和监护人,对他的身体向来关切得很,生怕他一不顺心就堕了魔道。既然俩人相性不合,那就找个相性合的来照顾他吧。
  他前脚出门去找丫鬟和大夫,陆漾后脚就窜出了门,一溜烟向相反方向奔得没了影子。
  一刻钟之后,闻讯赶过来的陆彻大元帅踢门而入,却只看到一屋子狼藉。
  两个儿子素来不合,而且小的那个总是吃亏,他心中一清二楚。不过既然陆漾还有能耐四处乱跑,看来这次伤得不重。
  他放下心来,一扭头,对着后头跟过来的众将军大兵们吼道:“热闹看完了没有?看完了就回去给我跑负重三十里!”
  顿时哀鸣一片,陆彻豪气干云地一挥手:“再加十公里!不跑完不许吃饭!”
  他带着一群兵浩浩荡荡又回到练武场,没有刻意去令人把陆漾揪过来出操。
  被大哥欺负了,今天就放他一马吧……
  陆漾也没有老老实实去出操的打算。此时此刻,他正蹲在后花园的水池边发呆。
  说他发呆也不尽正确,因为他有很明确地在想事情——想五千年前这儿曾发生过的事情。
  在这里,他第一次遇到了自己的启蒙恩师,开始学习法术,并且凭依那粗浅的法术在兵变之夜侥幸逃脱大难,从人入魔,一步步走上杀伐逆天之路。
  可以说,这儿就是故事的发源地,是他后来被尊为“真界第一人”的起始点,也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相信命运的地方。
  他盯着水池中的太阳倒影估算时间,又呆了足足半个钟头,才听到他思念至极的声音从天上传来:
  “哎呀小心!底下那孩子,小心——”
  他强忍着笑,装出愕然的样子慌里慌张抬头,只见一团旋转的青色云朵呼啸着从他身边飞过。劲风扑面,束发玉环发出啪的清脆一声响,发髻崩了。
  长发随风翻卷,陆漾猝然起身,笨拙地甩动双臂,试图维持住自身的平衡。奈何蹲了太长时间,那青云过去时带起的风又格外猛烈,他在摇摇晃晃五六下之后,终于立足不稳,扑通斜栽进了面前的水池里。
  清冷的水波立刻就淹没了他。
  落在池子边的青衣人踉踉跄跄着地,气都没有顾得喘上一口,便迅速扑过来,拼命伸长手臂喝道:“喂!抓住我!”
  水池足有五六丈深浅,莫说陆漾斜着倒进去,就是直挺挺地站在里头,也够不着那看似近在咫尺的水面。他也不挣扎,只是遥遥向岸上那人伸出手,无声地从嘴巴里吐出一连串的泡泡。
  “……”
  岸上青衣人微微一怔,接着甩掉外衣,踢掉靴子,以一个绝对称不上优雅的姿势纵身入水,飞快地向陆漾游过来。
  喂喂,亲爱的师尊,你是会法术的好么?居然还亲自跳下来救我……
  陆漾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看着那人愈来愈近,近到一定距离之后,他故意深深吸气,呛了一大口水,成功地在青衣人抓住他之前昏迷了过去。
  醒来时,太阳已有些偏西。
  陆漾眯着眼估算了一下,他比上辈子多昏迷了将近一个时辰,看来这回的身体要比上次的虚弱许多。
  喉咙里隐隐发疼,陆漾咳嗽着呛出几口池水,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
  “可算是醒了……”那人探身过来摸摸他的额头,如释重负般笑道,“若你一睡不醒,说不得我这条老命便得交给陆彻那凶人,后果堪忧啊!”
  陆漾挥开那只相当温暖的手掌,撑起身子,打量了一下四周——果然和记忆中的一样,那人又把自己藏到了祠堂后面。旁边一株粗大的海棠艳红如云,树下有人身披青衫,正小心翼翼地蹙眉打量着自己。
☆、第6章 魔头年少:师尊(下)
  是云棠。
  云棠,蓬莱仙境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已达炼神还虚的巅峰境界,在整个真界都享有威名。此人修行四百年便悟道于月食之夜,凝道心曰“众星无月”,是一等一的天才人物。
  现在这家伙从大东边的蓬莱一直跑到了内陆,似乎是因为陆彻挖到了什么宝贝,要和他这昔日好友共同参详——也就是做笔交易。
  陆漾知道那宝贝是洗心石,也知道交易的最终结果是自家老爹奉上石头,云棠大仙人则收了自己做徒弟。自己当年心不甘情不愿地随云棠去蓬莱十日游,屡屡闯荡险地,被云棠救了不下十五次,而且次次都是伤筋动骨的救命之恩……
  所以说,这世间除了陆家一家人和一营兵之外,对陆漾最好的就是他的这位便宜师父了。后来陆漾入了魔道,天下群起而攻之,唯有云棠一口一个“漾儿”的喊他,坚决拒绝和他动手。
  而这位天才修者的最后结局则略微有些悲壮。他在徒儿和天下正道之间徘徊摇摆,劳心劳力,两方还都不讨好——那时的陆漾完全不领他的情,这让云棠身心俱疲,坚持了两千多年之后,他终是不堪重负,选择了自杀殉道。
  直到云棠的死讯传来,陆漾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他失去了最后一位真心爱他的人。
  他在云棠的墓前跪了七天七夜,不住地诉说自己的道歉和悔恨,却终是换不回逝去的生命,甚至换不来天下人对他的哪怕一点点好感。
  自己逼死了师父,还在那儿假惺惺地大放厥词!真的痛心悔悟的话,怎么连哭都哭不出来?!
  那时陆漾在墓前以头抢地,嘶声悲鸣着直至喉咙嘶哑,话不成句,痛苦得想满地打滚,却也没能流出来一滴眼泪。
  后来,他脱掉了自己的白色衣袍,换上了云棠最喜欢的青衣,余生只穿青衣。
  而现在——
  他看着活生生的师父大人,明明是想笑的,却眼角发烫,鼻头发酸,恐怕笑的同时就要捎带下来几滴英雄泪;而若想不哭的话,他便只能僵着肌肉板着面孔,自也笑不出来了。
  云棠却误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又探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温柔地放缓了声音:“能看见么?能听见我说话么?哪里痛?还是恶心?”
  陆漾再忍耐不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云棠“哟”了一声,讶道:“怎么啦?”
  “你——”明明有一肚子煽情的话想倾诉,陆漾张开嘴巴,说出口的却是一句指责,“——把我撞到了池子里。”
  云棠张口结舌,俊秀的脸有些发红:“呃,来得快了,一时没掌控好力度……”
  “我不会水,差点儿就死了。”
  “哎呀,怎么会呢?有我堂堂掌道高手在此……”
  “你怎么赔我?”
  “诶?”
  陆漾拽着他上辈子逼死的师父的袖子,恶狠狠道:“你怎么赔我?!”
  云棠看他气色不对,刚苏醒就要闹脾气,搞不好会再去半条命,而且还会惊动陆家人——准确地说,是惊动陆家的陆彻大元帅,让他不好收拾,便赶紧小声哄道:“行行行,我赔我赔。你要什么?”
  “你有什么?”
  云棠面露难色:“我刚刚长途跋涉而来,小杂物倒是一个也没了,剑是认了主的,又不能送给你……”
  “长途跋涉?”陆漾明知故问,“我看到你从天上飞下来,飞得特别快——你是仙人吧?还是很厉害的那种,对不对?”
  云棠的确是很厉害的那种,但是他面皮薄,不好意思自我吹嘘,只红了脸道:“气运不错罢了……”
  “收我为徒。”
  “什么?”
  “我要你收我为徒!”陆漾瞪着眼睛威胁他的师父,“否则我就告诉我爹,你把我撞进了池子里头!”
  “……”云棠哑口无言,有心想拒绝,但素知陆彻对小儿子溺爱得厉害,这位小少爷一告状,接下来的交易九成得黄了,而且自己绝对会被那凶人挤兑得不行……
  其实陆彻邀他前来的那封信里就已经白纸黑字地点名了“收徒”这件事,为了表明自己的坚定和认真,陆彻还在写字时用了超级大的力道,把信纸都给戳了七八个洞。
  所以云棠大仙人对收陆漾做弟子这事儿早就有了准备,也并不怎么排斥,只是他没想到这事儿会由陆小少爷提出来……
  莫不是在玩我吧?
  云棠自然不信陆漾是真的要拜师,便故意说道:“收徒这种事情规矩很多……”
  “哦?”陆漾盯着海棠的花瓣使劲儿瞧,脑海里浮现出了五千年前自己拜师时的场景,“比如呢?”
  比如九叩九拜,那时自己颇为不情愿,几乎恨透了让他折了男儿腰的云棠。
  而现在么……
  果然,云棠认真地数给他听:“比如,要经过你父母的同意,还得我师门那边的同意;这些其实没什么,只是你还得给我行拜师大礼,烧香沐浴,九叩九拜……”
  陆漾立刻翻身跪倒,目光炯炯地盯着云棠:“你以为我做不到?”
  “呃……”云棠有些尴尬。他的确认为陆家少爷桀骜不驯,只是口头胡说八道,实际上并不想、也不甘做他的弟子,更不会愿意向他这个把他“撞”到水里的人跪下磕头。所以陆漾向他一跪,他立刻就慌乱起来,“你再考虑考虑?”
  “无需多说。”陆漾已一拜到底,埋着头道,“徒儿刚刚在水里清洗过一番,就当是烧香沐浴过了吧!”
  云棠瞠目:“你……”
  陆漾起身,又一次深深拜倒:“师尊在上!”
  云棠呆了呆,本有心硬拽着他起来,却莫名地动不了手,只小小地抽了一口气。
  陆漾第三次用额头叩响了坚硬的石板:“弟子陆漾,拜过师尊!”
  云棠已是放弃了挣扎,把吸进去的气慢慢吐了出来,这回已是真的信了。
  陆漾抬头,对他笑了笑:“师尊可是同意了?”
  云棠气苦,笑骂道:“你爹是个凶人,我见你也不遑多让,连拜个师也搞得如此霸道!也罢,也罢,就让我先占你老爹一点儿便宜吧,只要你不后悔跟了我就行。”
  陆漾抿着嘴又是一拜,清清楚楚道:“死不后悔!”
  云棠居然被小小地感动了一把,红了眼眶低声道:“我叫云棠,是蓬莱缥缈宗的三代弟子。我曾收过四个徒儿,你若硬要拜我为师,就是老五了,这样你也愿意?”
  陆漾心里转过四个师姐师兄的模样,又是苦涩,又是怀念,笑道:“只要能侍奉师尊膝下,徒儿肝脑涂地,纵死不辞,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这一轮九拜九叩跪下来,陆漾用夸张的肢体语言和深情的誓词彻底打败了云棠。这位天才蓬莱弟子颤抖着把陆漾扶起,撩开他散落的头发,看他前额尽是鲜血混着泥土,不禁有些心疼,叹道:“你这是何必呢?”
  陆漾一手扶着海棠树,一手支着云棠,忽道:“师尊,你信缘么?”
  云棠一怔。陆漾又续道:“徒儿见师尊自天上而来,刹那之间,怦然心动,觉得这便是我一辈子最大的缘了。为了能入师尊门下,刚才徒儿口出妄言,如有冒犯之处,徒儿甘愿受罚。”
  云棠失笑道:“你这小子……所谓的缘就是你这般随口咬定的?还‘怦然心动’呢,你当这是追女儿家?要是让昆仑的人听了这话,少不得穿了你的琵琶骨,锁去痛斥一番……”
  “此缘非彼缘也……”
  陆漾还待再饶舌几句,云棠已打横把他抱起,凌虚踏步而去:“莫说话了,赶紧找个地方让你好好调养调养才是正经。漾儿,我看你身子似有隐疾,你爹究竟……”
  “等等。”
  陆漾猛的一挣,口气强硬地打断了云棠的话。
  云棠皱眉,正要发一下师尊级的脾气,就见陆漾直勾勾地盯着他:“徒儿还有一事。”
  “什么事?”
  “我……”
  陆漾轻轻地开阖嘴唇,无声无息地念出了几个字。
  云棠读懂他的唇形,心脏就是狠狠一跳。他赶紧降落下来,手忙脚乱地问陆漾:“当真?”
  他降落的地方好巧不巧正在宁十九身边三丈处。这时候整个陆家都在翻箱倒柜找他们的少主,宁十九自然也不例外,而且运气不错,居然让他找到了。
  他刺啦一下拧转身体,准备直冲过去,却忽的一惊,悬崖勒马般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因为在巨大的芭蕉叶子掩映下,他看到陆漾伏在一个人怀里,衣服半干不干,长发胡乱缠绕着,模样是宁十九从未见过的邋遢和落拓。
  堂堂真界第一人,怎么搞出了半死不活青楼客的鬼样子?
  这模样陆漾很明显不会想让别人看到,宁十九敢打赌,这时候如果自己不识时务地冲出去,日后定会被恼羞成怒的陆老魔直接剁死,绝无生机。
  于是他屏住呼吸,慢悠悠地绕到走廊的柱子后头躲好,探头悄悄看去。
  陆漾在那人怀里说了些什么,然后抬起了脸,又说了几句什么,宁十九便清晰地看到了对面那青衣年轻人的神态变化——先是不信,然后是惊疑,接着是愕然,又变成了愤怒,最后定格为一片深情款款的怜惜,恶心得宁十九直翻白眼。
  不过他倒是很想知道,陆漾究竟和那人说了什么?
  那人又究竟是谁?
  他正努力想着陆老魔头上辈子的经历,耳边听得青衣人温和又坚定道:“……既然承你叫我一声师尊,一切自然有为师替你做主,放心吧,你爹肯定也……”
  后面的声音又低沉了下去,宁十九听不真切,倒是瞅见了这青衣人的每一个动作。
  那人把手探进了陆漾的衣领,在里头摸索了半天,似是犹不满足,又蹲下身来,开始解陆漾的腰带——
  宁十九突然就想起了这几天大兵们口里的黄段子,心下悚然,几乎当场尖叫失声。不过幸好他反应得快,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把惊叫堵在了喉咙里。
☆、第7章 魔头年少:秘密
  陆漾没发现躲在几丈外的宁十九,就是发现了,他也没那么多精力去教训那位天上来的神神叨叨的家伙。
  他说了禁语——莫名其妙就抽了风,说了禁语!
  好在云棠虽惊不乱,居然愿意听他说完。陆漾一边想掐死自己,一边觉得再藏着掖着也无甚意思,便简明扼要地说了上辈子生生瞒了两千多年的秘密。
  说完后,他死死盯着云棠,心跳微微有些加快。
  结果云棠不愧是待他极好的独一无二的云棠,不但没有立刻翻脸拔剑,反而愈发温和地安慰起他来:“……一切自有为师替你做主……”
  真是个好师父啊。
  陆漾感激万分,只觉搁下了天底下头等重担,轻松无比。心情一放松,他就开始漫天胡扯:“师尊算过命么?”
  “算命那套是昆仑大仙们的拿手绝活,蓬莱倒是不怎么研究。”云棠摸到了他腰间的那所谓“证据”,眼中愁色愈来愈浓,眉头也愈皱愈紧。检查完毕,他起身负手,一声悠悠长叹,“带我找你爹去。这事事关重大,我定要和他好好谈谈不可。”
  陆漾便是一笑,伸手指着方位道:“师尊会飞,沿着这条路飞一会儿就能看到练武场了,我爹这时候肯定在那儿。”
  说完,他转身就向另一个方向走,被云棠揪着领子拽回来:“你干什么去?”
  陆漾一脸无辜:“洗漱去啊。”
  云棠瞪着眼睛吓唬他:“当事者不在,小心被判一个有罪!”
  陆漾便笑道:“可是我这样子去见爹,爹必然问我何以至此,我若详实以告,你猜爹会不会也判你一个有罪?”
  云棠气得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有这样和师父说话的么?没大没小!”
  陆漾闷哼一声,全无悔意地行礼道:“是,师尊息怒,徒儿下次不敢了。”
  云棠也无可奈何,觉得自己的这次收徒实在是仓促失败至极,揽下了一个大麻烦。不过叫他现在翻脸不认账,把这烫手山芋甩出去,他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而且,根据陆漾刚才的话和他的检查来看,他收的这个麻烦徒弟其实也是个……
  “对了,师尊,你没算过命,我倒是算过的。”行完礼的陆漾继续胡扯,打断了云棠的思绪,“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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