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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男寡-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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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群里还有女同学,你们注意点。】
【等等……他这是在干什么?】
【他在男浴室偷拍?!】
【他是变态吧?神经病吗!他偷拍男人干什么!】
【后面那几个人,里面好像有我?】
【张子枫是gay?】
【我拿照片去网上搜近似,在一个同性约炮论坛找到了。】
【他拿我们洗澡的照片去做什么了?】
【我发誓,要是张子枫现在在我面前,我肯定要杀了他!】
【张子枫今天怎么没出来?人呢!人死哪儿去了!张子枫,老子告诉你,你要是敢出现,我就把你打成狗屎!让你后悔你妈为什么要把你生出来!】
张子枫颤抖着关掉了群,但领导的消息却弹了出来——
【小张啊,今早开会你没来,昨晚公司里的同事都收到了你的照片,我们公司是很开放的,员工的性向问题我们也不会干预,但是你私生活太混乱了,行为处事似乎不符合道德标准,我们这边一致决定给你补偿三个月的薪水,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来公司了。】
【你的个人物品也给你打包好了,你提供地址,我们会给你寄过去。】
张子枫看着这些文字,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识字了。
不,他努力工作,好不容易让同事们都听他的话,他想尽办法跟所有人都打好关系,他只需要孤立一个人,让那个人成为众矢之的,这样别的人就会围拢在他身边,就像当初对尤铭一样,他一直都是这么干的,而且效果拔群。
无数消息框接二连三的跳出来。
他的父母,他的亲朋,他的女朋友。
所有人都在质问他。
张子枫感觉天旋地转。
“这是一场梦!这肯定是梦!女鬼也是我的梦!”
“都是梦!”
张子枫大喊出声:“我是张子枫!我是受人尊敬的,所有人都听我的话,我让他们干什么就敢什么!我才是老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是老大!”
“谁让我不爽,我就让所有人都去攻击他!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跌跌撞撞的打开门,疯狂去拍对面那户人家的门。
“谁啊?这么晚了。”男主人穿着睡衣开门,就看见张子枫大张着嘴,口水流了一下巴的模样。
张子枫抓住男主人的手腕,一脸狂热地说:“我是老大,所有人都该听我的!”
“走,我们去找尤铭,让他把钱吐出来!”
“我们去买豪宅,去开豪车,去玩女人,你听我的,听我的话。”
“走,我们走。”
男主人一脸懵逼,他被张子枫拉扯着,袖子被扯得老长:“你神经病啊!”
张子枫忽然扑上去,掐住了男主的人的脖子,他毕竟是成年男人,人高马大,力气也不小,男主人被扑倒在地上,被张子枫死死掐着脖子,他艰难地挣扎着。
“你不听我的,你就该死!”张子枫双眼赤红,“去死吧!”
“碰!”
张子枫的身体缓缓倒下。
女孩连忙把男朋友扶起来,男朋友疯狂咳嗽,心有余悸地对女朋友说:“快,快报警,这人是个疯子,他真会杀人!”
女朋友丢下手里的棒球棒,手忙脚乱的去拿手机,颠三倒四地报了警。
“张子枫疯了?”尤铭正在接电话,给他打电话是中学时关系不错的女同学。
女同学:“我觉得他神经一直有问题,上学的时候就那样,有次他组织春游,让所有人都去,你没去,从那以后他就开始针对你,后来咱们班长喜欢你,他暗恋班长,就更针对你了。”
尤铭:“……我都不太记得了。”
女同学:“也算恶有恶报吧,对了,咱们周末有同学会,你去不去?他们通知我了,让我也跟你说一声。”
尤铭正想说话,女同学又说:“反正去了也是一群人坐在那比着炫富,没意思,看你自己。”
尤铭:“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女同学叹口气:“你就是脾气太好了,我先挂了。”
尤铭收起手机,表情有些迷茫,好像所有人都觉得他脾气好。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来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他们的举动在他看来,就好像幼儿园里为了玩具大打出手的孩子一样。
可要是他说出来了,估计别人又会觉得他狂妄自大,所以还是不说比较好。
尤铭站在原地,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张子枫疯了?为什么会疯?受到了惊吓?什么惊吓?
“江予安,你在吗?”尤铭站在镜子前,打开热水,蒸汽让镜面起了水雾。
文字浮现在镜面上“我在”。
不得不说,江予安写得一手好字,江家还有他的毛笔字,字体介于行书和草书之间,狂放豪迈,却又不至于让人看不出他写的是什么。
尤铭不知道江予安在哪儿,所以只能看着镜子问:“张子枫的事,是你干的吗?”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尤铭:“谢谢。”
“我们是夫妻”
尤铭说:“还是要跟你说谢谢,你是个好鬼。”
江予安似乎沉默了。
尤铭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我刚刚记起来后半句似乎有点歧义。”
“没事”
就在气氛逐渐尴尬的时候,尤铭忽然说:“他会好起来吗?”
“因人而异”
尤铭点头。
外头传来了江妈妈的声音。
“小铭,你妈妈来看你了。”
尤妈妈来了,尤铭擦干手,走出了浴室。
尤妈妈和尤爸爸都是农民出身,尤爸爸是高中毕业,尤妈妈小学辍学,她比江妈妈年纪小,但是看上去却更老,年轻的时候和丈夫一起打拼,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到了这个年纪,她就算去做美容,去保养,脸上的皱纹和她的肤色都改变不了什么了。
尤妈妈坐在沙发上,她看着尤铭走过来,脸上露出笑容,眼眶中却有泪水在打转,她抓着坐在一旁的江妈妈的手,不停地说谢谢。
“亲家母,这都是我该做的,小铭现在也是我家的孩子,你就不用跟我说谢了。”江妈妈温声细语的安慰她。
尤妈妈用力点头:“小铭从小就乖,无论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回家都是报喜不报忧,都是我和他爸没用,是我们当大人的没用。”
“妈。”尤铭走过去,坐到尤妈妈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我没有报喜不报忧,我没受过什么委屈。”
尤妈妈:“你看看,他就这样,越这样,我们就越放心不下。”
江妈妈笑道:“当父母的都这样。”
她想起自己的儿子了,那个独来独往,不爱跟人交际的儿子。
江妈妈的眼角也有了泪。
尤妈妈哭够了,才话题一转,一脸凶狠地说:“你奶奶他们又来了,让你爸过继你大堂哥。”
尤铭和江妈妈都被尤母的跳跃性发言吓了一跳。
尤妈妈一反刚才虚弱的样子,怒气冲冲地说:“他们就盼着咱们一家都死了,他们好抢咱们家的钱,我看你爸的样子,又想拿钱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本来生意就不好!哪儿还有钱给他们?”
“买房的钱找你爸要,娶媳妇的彩礼也找你爸要,去年说你堂弟上大学没车,还让你爸把谈生意才买的奔驰给了你堂弟,这回可好,想逼我们过继你大堂哥!”
尤爸爸和尤妈妈苦出身,都很节俭,十年前买的车都还在开。
好不容易下狠心买了接近两百万的奔驰s级混动,结果尤妈妈一眼没看牢,就被那边忽悠了过去。
尤妈妈咬牙切齿:“上回他们来,我就该拿把菜刀把他们都砍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一下哈,尤家只是暴发户,还不是特别富的那种,加上尤家夫妻都很节俭,所以设定上是那种即便买得起豪车都不会买的那种。
第六章
尤妈妈不是没干过拿着菜刀砍人的事,当年尤铭的大伯找尤爸爸要彩礼钱,就被尤妈妈拿着菜刀追了两条街。
为了尤家这点家产,老家的亲戚想了千奇百怪的办法。
过继是最老的,最符合老家传统观念的办法。
尤铭的老家是个小乡村,交通闭塞,重男轻女,守着不知道流传了多少年的规矩。
尤爸爸算是老家飞出的金凤凰,他挣了钱以后,给老家修了路,修了学校,但这些还不够,老家的人恨不得尤爸爸把钱全部拿出来,挨家挨户的分给他们。
无论尤爸爸做了些什么,都得不到他们一句夸赞。
要是哪里不合他们的心意,他们就大骂他没有良心,去了大城市就看不起他们这些乡里人了。
尤铭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回老家,他穿着父母精心给他准备的小西装,小皮鞋,那时候他还期望着老家的堂兄弟们会跟他成为好朋友,他甚至给他们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
但是他去了老家,才发现不是那样的。
堂兄弟们嘲笑他是瘸子——他当时被摔了一跤,脚腕崴了,走路有些一瘸一拐。
然后他们扒了他的小西装,脱了他的小皮鞋,抢走了他带来的玩具,和爸妈给他的零花钱。
他还记得大堂哥对他说:“我妈说了,你活不了几年,等你死了,你家的钱都是我的!”
大堂哥威胁他:“你要是敢跟你爸妈说,我就打你!”
那时候大堂哥长得比同龄人都要壮,尤铭只能仰头看着他。
但尤铭还是对父母说了,结果是尤父尤母带着他当天就离开了老家,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他永远记得大堂哥看他时的目光。
好像他是鸠占鹊巢的杜鹃,大堂哥才是那只被他挤下巢穴的喜鹊。
那是尤铭童年时期感受过的最强烈的恶意。
在大堂哥的带领下,老家的堂兄弟们都不喜欢他,明明是血肉相连的亲人,却还不如陌生人。
尤妈妈咬着牙说:“你爸总是这样,狠不下心!”
尤爸爸是老家那个年代学历最高的人,兄弟们读了小学就没读了,只有他读到了高中。
家里所有人都告诉他,他之所以能读到高中,是因为兄弟们主动放弃了读书的机会,兄弟们牺牲自己成就了他。
所以尤爸爸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兄弟们。
他几乎花了自己半辈子的时间去做补偿。
江妈妈忽然说:“小铭好好的,怎么就说到过继了?”
就算在乡里,过继也是家里没孩子的才过继。
尤妈妈撇着嘴说:“从小铭出生后就这样。”
“他们说小铭身体不好,等他大堂哥过继过来,就能帮老尤做事,还说等以后能照顾小铭。”尤妈妈哼了一声:“放屁!就是图我家的钱,江姐,你不知道,我生小铭的时候大出血,切除了子宫,从那以后,他们就想逼着老陈跟我离婚,再娶一个。”
江妈妈关切地说:“亲家公不是那种人。”
尤妈妈柳眉倒竖:“反正我家的钱都是小铭的,他们想都不要想,要是老尤犯浑,我就杀了他再自杀,谁也别想抢我儿子的东西。”
尤铭连忙说:“妈,钱是很重要,但在我看来没有你和我爸重要,爷爷奶奶已经过来了?需要我回去一趟吗?”
尤妈妈瞪他:“你回去干嘛?你回去了,他们还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
江妈妈连忙换话题:“亲家母,这样,吃过饭你跟我一起走,咱们去美容院做护肤,昨晚护肤再去逛商场,行不行?我看好几家店都上了新包。”
尤妈妈很节省,有钱也不愿意花,还是尤铭在一边说:“妈,你不花钱,到时候钱又进了大伯他们的腰包。”
尤妈妈果然脸色一变:“他们想得美!江姐,我待会儿跟你走。”
其实尤家跟江家的情况很相似,虽然尤家家产不像江家那么丰厚,但是对普通人来说也不少了,江家的独子死了,尤家的独子从小就是个病秧子,在很多人眼里也跟死了差不多。
所以江家有江霖虎视眈眈。
尤家有一堆操心亲戚各怀心思想分一杯羹。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血缘似乎都变成了笑话。
江妈妈说话温声细语,为人优雅矜持,但意外的跟尤妈妈很谈得来,两人很快就商量好了要去做什么护肤套餐,她们连晚饭都决定不在家里吃了,要去商场新开的饭点吃,吃完就能开始护肤和购物。
尤铭原本提议过去帮她们提包,被否决了,尤铭就只能留在家里看看书,或是在周边走一走。
无所事事的尤铭去书柜里找了一本书,躺在沙发上看起来,手边放着一杯热牛奶,阿姨还关切的给他拿了一张薄毯,下午的阳光更好,他看会儿书,转头就能看到落地窗外的花园。
阿姨也很喜欢他,还给他拿了自己亲手烤的小甜饼,又香又脆又酥,尤铭笑着跟阿姨道谢。
躺了没多久,尤铭就有些困了,他把书放到一边,盖好薄毯,准备眯一会儿再起来。
就在尤铭闭眼的时候,落地窗外,忽然出现了一张扭曲的笑脸。
尤铭睡着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舒服,很放松,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的脚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那东西一会儿柔软,一会儿尖锐,柔软的时候很舒服,尖锐的时候有些疼。
迷迷糊糊之间,尤铭忽然从睡梦中醒来,他还没睁开眼睛,却觉得自己的脚确实有异动,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脚上游走……像是——手?
难道有人在给他按脚?
尤铭睁开眼睛,看到的确实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蹲在他的脚下,爪子还捧着他的脚。
尤铭沉默的看着“它”。
“它”也看着尤铭。
这个奇怪的东西显然不是人,它有杂乱的头发,覆盖了全身,它的皮肤是黑的,穿着黑色的袍子,眼睛没有瞳孔,白中泛青,嘴唇不能完全包裹住牙齿,露出了一口尖牙。
尤铭看它的第一眼想的是——它一定很久没有洗过头了,覆盖全身的头发看起来又脏又油。
“你能看到我?”它忽然凑近了尤铭。
尤铭心脏一紧,但表面上却很沉稳。
它似乎很高兴:“我就知道!他们说的没错!”
尤铭沉默着。
它连忙回到刚刚的位子上,重新捧起尤铭的脚,一双白眼盯着尤铭,说话的时候露出猩红的舌头:“我在给你按脚!”
尤铭:“……我看出来了。”
它兴高采烈:“我问过了,他们都说你能左右‘他’的意思,你能跟‘他’说,让我加入‘他们’吗?我很厉害,我还差一点就能吞噬两百年以上的厉鬼了!”
尤铭想到自己唯一认识的鬼:“你说的他,是江予安吗?”
它又瞬间蹿到尤铭面前,想要捂住了尤铭的嘴,尤铭连忙自己捂嘴,它放下手,像人一样伸长脖子左顾右盼,确定没鬼以后才松了口气,它惊恐地看着尤铭:“你不能直呼‘他’的名字。”
尤铭:“那你直接去找他,不是能有效率吗?”
它看上去有些泄气,可怜兮兮地说:“我去问了,他们都说‘他’身边的鬼全是千年以上的厉鬼,我还差八百二十一年零三个月九天才到千年。”
它又说:“我很会按脚的,我还会修脚!你把袜子脱了,我给你修!”
尤铭拒绝到:“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您不要跟我客气。”它抱着尤铭的腿,要去脱尤铭的袜子,尤铭想把自己的腿抽出来,鬼魂的力气显然不是他能够与之抗衡的,就在一人一鬼的拉锯战中,室内的气温忽然降低了。
这只要给尤铭修脚的鬼惊叫一声,凄厉又刺耳,尤铭只感觉有一阵风刮过,那只鬼就贴在了玻璃上,动弹不得——与其说是贴在玻璃上,不如说是被什么定在了玻璃上。
尤铭甚至从那只鬼五官不怎么分明的脸上看到了它的惊恐,如果它是人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尿裤子了。
江予安要发火了。
尤铭脑子里忽然挑出这句话。
他连忙说:“这只鬼不是要对我做什么坏事,他只是想加入你们,但是没满一千岁,所以只能来找我寻求帮助。”
难道江予安在鬼中间建立了什么帮派?
鬼的世界难道也需要成群结队?
尤铭陷入了沉思。
江予安似乎还是很生气,尤铭看到了血红的扭曲大字。
字体比以往的更加狂放,都快有些收不住了。
“它碰了你。”
“它该死。”
尤铭:“鬼死了是什么?”
“魂飞魄散。”
尤铭:“……它只是碰了我的袜子,应该不算碰了我。”
那只鬼也在玻璃上哭诉:“我只是想讨好您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用错了办法!我以后再也不会碰夫人了,连夫人的衣角也不会碰!求求您原谅我吧!”
尤铭面无表情,夫人是个什么鬼称呼?
禁锢住那只鬼的力量似乎放松了,它瞬间消失在了室内。
它逃之前还留下一句:“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尤铭忽然觉得……有时候江予安真是意外的好哄。
作者有话要说:江予安:……夫人……嗯……【莫名兴奋。jpg】
第七章
那个奇怪的鬼逃走之后,尤铭对着空气问:“我能看到他,为什么看不到你?”
“我很虚弱。”
尤铭奇怪了:“他既然想讨好我加入你们,那你应该比他更强大才对,为什么会虚弱?”
这个问题江予安没有回答。
尤铭也不追问,人有隐私,鬼当然也有,他尊重江予安,于是又问道:“他说的‘你们’是指以为首的类似于帮派的组织吗?”
这次江予安回答了。
“他们跟着我。”
尤铭明白了,江予安生前是个独来独往的人,死后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鬼魂们出于不知名的原因跟随他,然后就跟人类社会一样,他们给自己排出了上下等级。
而江予安大约并不在意。
“我要回家一趟。”尤铭看着现在的时间,准备回去看看,尤妈妈不在家,他担心尤爸爸一个人应对不了,尤爸爸在处理老家亲戚的问题上不怎么行。
江予安没回答。
尤铭也不知道他是离开了还是还在,他给尤妈妈和江妈妈发了短信汇报了自己的行程以后就去换了身衣服。
他穿着牛仔裤和一件白衬衫,尤铭身材高挑,身体逐渐恢复以后就能撑起这些衣服了,不会再显得空空荡荡,像是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让人一眼就觉得他身体孱弱不健康。
尤铭上大学的时候就因为极度瘦弱的身体,被很多人误以为是吸毒的。
此时的天已经暗了,尤铭吃完晚饭后就离开了江家。
跟江家不同,尤家虽然也住在别墅区,但并不在这个片区,那边的住户跟尤家一样,基本也是暴发户,或是小有资产的中产阶级。
尤铭坐在公交车上,他看着车窗外的夜景,从郊区到室内,街边熙攘的人群,城管追逐着商贩,小孩哭闹着站在蛋糕店的橱窗外,这一切对他来说陌生又熟悉,他喜欢这种感觉,而不是在医院或家里的病床上躺着,感受生命从自己的身体中流逝。
那感觉只会让让一步步的陷入绝望。
他坐在公交车最后排靠窗的位子,看着窗外,还带着耳机听歌,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前排的小姑娘偷偷拍下了他的模样,兴奋的发给自己的朋友。
这趟公交能够直达尤家所在的小区,到达的时候,车里只剩下两三个人了。
尤铭小时候常常跟着父母坐公交,那时候家里的钱全部投到厂子里,一家三口省吃俭用,就连坐公交,都是尤铭和尤妈妈才有的待遇,尤爸爸为了省一块钱的公交车费,每次都是走路过去的。
当时治安不太好,尤爸爸不敢骑自行车,害怕被偷。
所以只能靠两条腿。
尤铭站在自家大门前,听着里面的吵闹声,就知道此时家里是什么样的情况。
尤爸爸是老三,从小不如老大受重视,也不如老幺受宠爱,他夹在中间,就成了那个被忽视的,爹不疼娘不爱的存在。
有时候尤铭都怀疑,爷爷奶奶到底有没有爱过他爸。
家里的大门是指纹锁,尤铭开门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站在玄关处,听着屋里的谈话。
奶奶的声音还是那么中气十足,她正在大吼。
“老三!你就说同不同意!我是你妈!你得听我的!”
“过继你大侄子!你今天不同意,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儿!你要逼死你亲妈吗?!”
大堂哥也在说话。
“三伯,我以后肯定孝顺你和三伯娘。”
“我也会照顾小铭。”
奶奶还在说:“我以前就跟你说了,那个姓周的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要是旧社会,她早就该被休了,你看看她把你儿子养成什么样了?从来不回老家看老人,村里的人问我,为什么我的三儿媳不回来?我的老脸都丢尽了!”
“要么,你过继你大侄子,要么,你就跟姓周的离婚,我们再给你找个老婆,保证再给我生个金孙!”
尤爸爸的声音很劳累:“妈,我有小铭了,我们现在过得很好。”
奶奶哼了一声:“小铭?他就是个病秧子,只会花钱,他今天就是在这儿我也得说,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没了,等我和你爸走了,你家的钱留给谁?”
尤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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