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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抚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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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蓉把地图推到时蒙面前,咽了口唾沫,紧张地说:“到时候你带他来这儿。我找不到人帮忙,刘东把我看得太紧。至于资料你们尽管放心,刘东经常带我去他的公司,他有时候会把那些东西带到我住的地方来。”
“你为何要见他,他不是抛弃你了么?”
纪蓉狠狠一抖,然后全身僵住,她僵直脊背抬眼望向问这番话的人,两只手揪住座位身侧的软垫,“你不懂,”纪蓉木然地说,“我恨他恨得要死,我只要他一句话。”
时蒙静默片刻,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纪蓉眼里射出光亮,脸庞终于显出血色,她感激道:“谢谢你!三天后下午四点橡树街见。”说完戴上墨镜忙不迭起身离开了,她的高跟鞋砸在地上发出有规律的啪嗒声。
·
水榭花园十层。
张措将晚饭端上桌,时蒙研究完纸条上的地图后把它放进张措手里。张措在围裙上擦干净手才小心接过,皱眉问:“她让你做什么?”
“你认识张严么?”时蒙说,张措端汤的手一抖,时蒙按住他的双手将一盆紫菜蛋花汤接住了,轻声重复:“张严,张措,我听你提起过他,你的弟弟?”
“不排除同名同姓的可能,”张措把汤放进时蒙双手中,“小心。我让齐襄立刻去查。”说完从衣服内袋中摸出手机打给齐襄,时蒙默默地听他嘱咐两句随后挂断电话,一脸凝重。
“我许多年没见过张严了,自打他离家后一次也没回来过。”张措拉开椅子坐下,时蒙坐到他对面:“纪蓉要我带张严去见她,然后她把资料给我。”
“她和张严什么关系?”张措低声喃喃,时蒙舀汤泡饭慢吞吞地咀嚼起来:“不知道。纪蓉说她恨张严。”
张措低头沉思。
翌日清晨张措去公司处理事情,时蒙起床时已将近晌午,起床气还没散,他屈起一条腿靠床头坐着,脑袋发懵。他刚醒没过多久卧室的座机也一并跟着响了,时蒙站起身慢腾腾地挪向座机,“谁?”他接起来。
“小时蒙,你可让我想得慌。”
“。。。。。。”时蒙一个激灵,困倦意顿时去了一大半,嘴里冷冰冰地蹦出两字儿:“袁勤。”
“你果然和他住在一起,你俩什么关系?”袁勤语带寒意,夹杂着几分狞笑:“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与你无关。”时蒙道:“你怎么有张措的电话。”“我自有办法搞到,小菜一碟,”袁勤冷笑着说,“倒是你,你和那杂种什么关系。”
“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时蒙冷漠答,袁勤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反过来嘲讽他,语气不由得阴沉下去:“就凭你这张嘴,我就要弄死你。”
“你想做什么?”时蒙慢慢往后退几步,脊背轻轻贴上墙靠着,袁勤冷冷地一字一顿道:“我想要你。”
时蒙挂断电话。
“不宰了你我便枉为墨狼。”时蒙一拳砸上墙,突然烦透张措那么多的限制,管他袁勤和袁馨有什么关系,他想宰了谁又凭何要留他一条性命。
座机又是一阵叮铃铃地响,时蒙本不想接,但蓦然想起张措总是这时候唤他起床,片刻犹疑后他再次拿起电话。
“时蒙,”是张措,“起来就赶紧吃早饭,我放在微波炉里热着,你小心些。”
“张措。”
“怎么?”
“我要去宰了袁勤。”
“。。。。。。”那边传来张措的苦笑,他柔声劝他,“时蒙,他是袁馨的哥哥,况且你不是答应我不轻易取人性命了么?”
“我讨厌他。”时蒙说,张措还以为他是小孩的胡闹,揪着个自己不爽的人就要拿来泄气,语气放低了说:“时蒙,听话,就当是为了我。”
“好,张措,挂断吧。”时蒙平静地说,张措怔愣:“为何?”
“我不想主动挂你,挂了吧。”
“时蒙!”
时蒙没挂断,只不过将座机丢到一边,索性不去听张措接下来的大道理。他总以为听话二字有用,时蒙有些无语,干脆下楼吃饭解气。
想不到时蒙一顿早餐还没吃完,门铃噼里啪啦一顿响,时蒙慢吞吞地起身开门。
张措站在外面,胸膛剧烈起伏,大约是跑得急还在大喘气。一进门便抱住他,也顾不上时蒙嘴里还包着瘦肉粥,张嘴咬了上去。
等他吮吸干净那些咸粥,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他。时蒙脸颊微红,嘴唇盈润,显出点诱人的嫣红,他推开张措的怀抱,无奈地问:“你到底做什么?”
“你生气了?”张措把门合上走进玄关,拉着时蒙的手引他到餐桌旁坐下,时蒙老实地说:“没有,嫌烦而已。”
“出什么事了么?”张措猛然反应过来,时蒙抬头瞥他两眼,埋首同炸鸡排做斗争,嘴里含糊道:“没事,起床气。”
说出来也不过徒增张措的担忧罢了,不如不说,时蒙想起胡不归曾告诉过他的,他说,你对他而言,不过是有增无减的麻烦。
张措实在想不到袁勤会直接把电话打到他家里来,公司还有急事没处理,他就头脑一热跑回家来,这下听到时蒙的解释,尽管只有三个字,听起来似乎还有些任性,张措只是包容的笑笑,在他侧颊印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吻:“那我去上班了?”
“恩。”时蒙也没抬眼看他,张措依依不舍出门了。
下午张措便得到齐襄传来的消息,原来张严真是他弟弟。
这痞子自出北溪山往沿海打工后,就没找到一件正经事安定下来,他和纪蓉在纪蓉老家认识,两人同居多年,去年一同到了G城想找份工作。而张严不仅好吃懒做,还染上赌瘾输光了身上为数不多的钱。
“那赌场的确是袁勤名下的,袁勤看上纪蓉,说不还钱就交人,张严就把纪蓉送给了袁勤。”齐襄的语气一丝波澜也没有,他仅仅简单陈述完,然后等张措做决定。
“他怎么不来找我?”张措疑惑,齐襄一扶眼镜:“也许他根本不知道你进了李家。”
☆、赌场
傍晚时分张措回家接了时蒙,两人一同前往齐襄所说的赌场。门口站着守卫,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两人一番,直到张措对他们出示名片,两人对望一眼,让开道路。张措回头朝时蒙一点头,拉着他走进去。
走过一段红地毯便是赌场中心。
张措牢牢牵住时蒙怕他走丢,时蒙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左右观察状若疯狂的赌徒们。灯光迷乱,只听人群中央响起声暴喝,两人挤开一条道,张措猛地顿下步伐,时蒙拉住他:“怎么了?”
“张严!”张措愤怒地低声说,时蒙越过他朝人们注意力集中的方向望去。大厅中央一张圆桌两端各坐一人。
其中一个满面愁容,但眼神极为疯狂,红绿交错的灯光数次扫过他,那人捏着手里的扑克牌簌簌发抖,他的两条眉毛紧紧皱起来,眼睛却大大的瞪开。另一个面带笑意,似乎游刃有余,他的牌扣在桌面上,轻描淡写的说:“加注。”
满面愁容那人浑身一抖,破釜沉舟道:“跟!”
没多久开了牌,跟注那人捏着手里的花色相同的368,另一人甩出了三张相同的Q,时蒙好奇地问:“这是何物?谁赢了?”张措没答他,满腔怒火拨开人群冲上去照着满面愁容的男人就是一拳头。
女人尖叫:“你做什么!”旁边的人不明所以地看热闹。时蒙怕他受伤飞快跟了上去,张措揪住那人的衣领,恶狠狠地看着他道:“张严,爸死了!”
坐他对面的男人西装革履,神情泰然自若,好像满不在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整整衣领,笑着拍拍巴掌:“小时蒙,你来了。”
他是袁勤。
袁勤站起身单手按住圆桌,完全不在意对方的怒目相向,笑得温文有礼,推开身边欲上前吻他的艳丽女人。他朝时蒙走去,但又顾忌大脑被回忆撕裂的疼痛,站定在他三步外。
时蒙拦在张措和张严两兄弟面前,冷冷地看着袁勤。袁勤吹了声口哨:“把帽子摘下来。”时蒙不为所动,只是戒备地盯住他。袁勤声音沉了几分:“摘下来。”
“豹子!居然是豹子。。。。。。”张严还没从惊愕中清醒,望着两只手浑身剧烈颤抖,脸色苍白嘴唇哆嗦:“我输了——”张措怒道:“你他妈输了多少!”张严颤巍巍地抬眼看向他,好像没有认出来人,喃喃地答:“三百万。”
三百万,对李家来讲不算多,对身无分文穷困潦倒的张严却是天文数字。张措深深吸了几口气,在G城这一年着实让他懂得控制自己,张措很快冷静下来,捏着张严的手腕:“你要拿什么还?”
袁勤乐呵呵地说:“他还不起,我要他一只手和一条腿。”
张严猝然惊醒,猛一下甩开张措跪倒在地,恐惧不已:“袁哥!求您饶了我!”袁勤冷笑:“你在这儿把手和腿剁了,我就放过你。”
张措拉住欲发作的时蒙,沉静道:“袁先生,不知你是否愿意陪未来的妹夫玩上几局。”袁勤一愣,危险而凶狠的目光须臾闪过,他很快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欣然答:“妹夫,大哥再乐意不过。”
“不过总要个什么来助兴才行。”袁勤看向时蒙,像初次见到他似的:“你旁边这位我怎么没见过,妹夫不代为介绍一下么?”
张措将时蒙强制拉到身后,冷漠道:“时蒙,贴身保镖。”
袁勤道:“那好,张措,要是我输了,张严那三百万和他以前欠下的我既往不咎。要是你输了,就把你这保镖给我,张严你可以带走,一个小保镖而已,妹夫还不至于舍不得吧?”
听袁勤的口气,他早就知道张严与张措的关系,所以提出这个条件,难保这一切不是事先计划好的。张措听到时蒙二字,险些丢掉理智,他捏紧拳头,眼神暗了几分,低沉地说:“袁哥怎么想要他,一个保镖而已。”
袁勤伸手想去摘下时蒙的帽子,被对方一晃躲开了。袁勤不怒反笑,看起来成足在胸,抱怀道:“一时兴起,我只向你讨个保镖,免得以后有人说我袁勤不爱护小辈。”
的确,表面上看,无论如何张措都能带走张严,而张严欠下巨额赌债也是有目共睹。袁勤只向张措讨个保镖做补偿,就像走个形式,怎么看都是他未来的大舅子让着妹夫。张措暗自咬牙切齿,面上还是得体礼貌:“姐夫这一说,我还舍不得他了。”
袁勤脸色一变,眼神示意左右围上来,很快袁勤手下的人蜂拥而至将赌场清的一干二净,他们将三个人团团围住了。袁勤冷笑:“妹夫,你大可以试试,袁馨不在这儿,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全身而退。”
时蒙默默拔出腰间的疯狗,张措心知时蒙再厉害也压不住人海战术,他拍拍时蒙的肩膀,冷静开口:“我和你赌,希望袁哥说到做到。”
刚才那么多人都听见袁勤的赌约,袁勤也没那么大脸敢出尔反尔。
张措坐到张严原先的位置上,时蒙揪住张严站在他身后,他小声问:“你们赌的这是什么?”张措朝他安抚性地一笑:“诈金花,到时候你带张严离开,我挡着他们。”
“妹夫,就我们两人,怎样?”袁勤返身坐到他对面:“你发牌。”
“底注十万。”袁勤让他的下手甩了十万现金在桌上,张措摊开手:“我没带现金。”袁勤朝身旁的下手一扬下巴,那小弟抓着一袋子百元钞放到张措身边,袁勤道:“借你。”
“谢谢。”张措点头,然后回头对时蒙:“你会数钱么?这一叠有100张,一万,你数十叠。”时蒙弯身从带子里把钱掏出来,按张措所言和袁勤的现金放在一块,红艳艳的煞是惹眼。
“随便赌,”时蒙无所谓道,他环视在场一圈,“完了我带你杀出去。”
张措:“。。。。。。”太暴力了得好好教育。
张严缩着脖子躲在时蒙身后看他们。张措发了三张牌给袁勤,袁勤直接按在桌上,下注时为暗注,张措自己抽出三张也压在面前。袁勤始终看着时蒙,神情时而迷惑时而凶相毕露,很是让人不解。
张措极其想把他眼珠子挖出来,袁勤瞪着时蒙几乎要将那对眼珠瞪出眼眶。他不喜欢时蒙被旁人觊觎,时蒙低垂脑袋怀抱胳膊不知在想些什么。
袁勤说:“加注。”
“跟。”
袁勤加注张措一直跟,袁勤主动挑衅张措一概平静应对。两人你来我往几回合,袁勤先耐不住,说:“看牌。”然后他拿起面前的三张牌瞥一眼,冷笑起来,看起来对这局势在必得:“妹夫,第一轮你恐怕要输了。”
“加注。”看牌后为明注,加注要付双倍。袁勤的手下将小山高的现钞抱到桌上放下,张措完全不看牌,冷眼道:“加。”这边将另一堆现金抱上桌。两人间剑拔弩张,张严哆嗦道:“他手上肯定是豹子。”
三轮加注后,张措的现金袋子空了,袁勤佯作理解的模样,甩牌道:“比牌吧。”只见三个花色相同的A袒露在光柱下,袁勤一脸的势在必得。豹子里最大的三A,难怪他加注那么随意。
张措微微一笑捏起牌,时蒙站在他侧边。没人能注意到他手下细微而迅速的动作,太快了让人看不清楚。张措将牌摊开,花色不同的235,袁勤变了脸色,如遭雷劈,一拍圆桌指着张措:“你做千!”
张措几乎一轮就将三百万赢到手,他不置可否:“袁哥,你这副牌怎么来的想必你心知肚明。”
两人都是千。
袁勤面色铁青,张措会使千这事令他始料未及,他还暗地里嘲笑过张措是个土帽,想不到现在却败在他手上。说起来张措的千术能这么熟练全托齐襄所赐,他揪着张措到拉斯维加斯,特地安排在那儿的老同学训练他。
那段日子过得真让人烦躁不已。
就是为了应付袁勤这么一手。
按齐襄的话说,有备无患。
张严猛然发作跑过去抱住张措大腿:“大哥教教我!”时蒙把他拖回来,恶言恶语:“再乱动剁你一条腿。”张严迫于淫威瞬间偃旗息鼓。
张措忍不住扶额:“时蒙。。。。。。”
袁勤暴喝:“动手!”
张措怒道:“你出尔反尔!”
袁勤哈哈大笑:“你先出千!”
时蒙怒不可遏:“凡人,劝你立刻停手。”袁勤步步紧逼:“时蒙,到我身边来,我就放了他。”张严哇一声哭出来:“袁哥您让我做什么都行!”说完伸手推时蒙:“你快过去!”
时蒙低声说:“别碰我。”张严的双手悬在半空,张措一把按住了:“你真他妈丢人!”张严小时候就这欺软怕硬的个性,想不多外出多年也没改过来。张严小声说:“他看起来好吓人。”
张措道:“谁?袁勤?”张严摇摇头,指着时蒙:“他,你看他——像妖怪一样!”
☆、天命
张措猛地顺张严的指向回头,时蒙衣袖衣摆似乎在猛烈地鼓动,他揉揉眼睛,没风啊。袁勤将要触上时蒙的刹那,如同遭受万蛊噬心的痛楚,从大脑深处涌遍四肢百骸。
旁边的人缩小包围圈,却无一敢靠近,将刀子紧紧地捏着,仿佛那是唯一的仰仗。袁勤一手按住圆桌,忍住剧痛狞笑:“好好好,时蒙,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怪物!”
他每靠近时蒙一分,那疼痛就呈指数级的增长,痛得他恨不得以头抢地,以死寻求解脱。时蒙的鸭舌帽早已飞起,轻飘飘地落在张措身后,张措伸手想去拉时蒙,却被一股不知名的气流弹开。
“时蒙——”张措还想再拉,他看见时蒙暴露在灯光下的脸上泛起的痛苦神色,时蒙手里的刀子啪嗒掉落在地,他撑住圆桌,与袁勤对峙。仿佛袁勤每一分逼近,都带给他莫大的痛苦,而不是反过来。
正当这时,空中一抹赤红的影掠走张措与张严,众人瞠目结舌,只一眨眼那活生生的两个大活人便不知所踪!在场有些恐惧地吼:“有鬼!那人是鬼!”他们不约而同远离时蒙。
张措头脑发懵,只一瞬间时蒙从他眼前消失了,冰凉如水的夜色从四面八方涌来,他摇晃脑袋清醒过来,张严在他旁边狠命哆嗦。
张措一抬头,胡不归眉眼冷淡瞧着瑟瑟发抖的张严:“凡人,真是下作。”张措见胡不归无甚好感,默不作声挡住他的视线:“我要去救时蒙。”
“你以为,”胡不归冷言道,“他要你救?”
“张措。。。。。。”胡不归身后传来微弱的一声喊,张措冲上去,时蒙扶着墙摇摇欲坠,见到来人终于安心跌进他怀里。胡不归上前拂过他的额头,时蒙眼角余光扫过他,口齿不清说:“狐狸。。。。。。你来晚了。”
胡不归一言不发,时蒙轻轻闭上眼,张措急忙道:“时蒙,你醒醒!别吓我!”时蒙摸摸他胸口,轻声说:“别怕,让我睡会儿就好。”然后他变回孩童形态,让张措能将他抱起来。
他趴在他肩头睡着了。张措急忙检查,看到时蒙身上无伤,才松了口气。
胡不归道:“你等等。”说完返身走回赌场,张措一手抱时蒙,一手提着缩成小鸡仔的张严跟在胡不归身后。赌场里一片狼藉,在场的人都痴痴傻傻地立着,嘴里喃喃着爸妈哥姐各类亲戚。
还有的痛哭流涕,有的却望天傻笑。
袁勤趴在圆桌边,早已昏迷过去。
胡不归拍拍小时蒙的肩膀,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恭敬道:“妖入人间,实为大错。大人,纵然这些凡人敢拦您去路,却是我们有错在先,万望您饶恕他们,大人。”
时蒙没醒,张措诧异道:“他睡着了。”胡不归伸出食指比在唇上:“他只是睡着了,灵魂却未休息。”只见时蒙幼小的身躯泛出层层朦胧的白光,彷如慰藉,从灵魂最深处流淌而至,弥漫开来。
痴傻的人都静默了,同一时刻倒在地上。
胡不归朝张措说:“好了,走吧,回你家。”张严惊得张大嘴,指着时蒙看了看,又望向胡不归。胡不归皱眉:“怎么还有他。”说完一掌辟中张严后脑勺,张严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胡不归无比嫌弃地拖着他,朝张措说:“走。”
张措道:“小心点吧,张严胆子小,麻烦你了。”胡不归没说什么。
·
水榭花园十层。
张措将时蒙放进被窝中,张严被他安置在另一间客房中。然后他走进客厅,斟了杯茶递给胡不归,狐狸挑眉:“我也是妖怪,狐妖。”张措点点头:“我知道。”
张措呷口茶,看向胡不归问:“赌场里那些人会怎样?”胡不归轻蔑道:“醒来后便不记得今晚发生的事。”张措缄默不语。
“你知道我要与你说些什么。”胡不归蓦然开口,一片令人尴尬的沉默后,张措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说:“我不知道。”
胡不归神色不虞,但他按捺下了,好像对张措的说法极为不满意,但他咽了口茶,用茶水的热度将不爽压下去。胡不归的口气冷上几分:“凡人,我奉劝你,离开他。”
张措将骨瓷杯置到桌上,杯底与玻璃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他站起身看望了眼墙上的石英钟,冷漠道:“太晚了,歇息吧,我猜你从北溪赶来,辛苦了。”
“你对他一无所知。”胡不归抱怀,反而平静下来,眼帘微敛:“张措,我无意拆散你们,但时年曾将他托付于我,我等了整整三百年。我可以等他三百年,但你不能。”
张措本想甩手进卧室,听他说到这番话,脚下的步伐顿住,声音依旧极冷:“然后呢?”胡不归抬眼望向他,眼神轻的丁点重量也没有,他不认为张措这个凡人是能去看重的人,胡不归平静地说:“凡人寿命至极也不过百年。”
“一百年于妖而言,弹指一瞬。你生老病死,他却会千百年维持着同样的面貌。”胡不归轻声说:“非得加深这份执着么,意义何在?”
张措折返回来,在胡不归对面坐下,两人对视良久。
张措突然就笑了,他扯开唇角,看来不甚理解对方那番言辞的意思,他说:“我和时蒙,都相信天命。你知道什么是天命么,不可违不可逆,直至生命消磨殆尽。”
这番话太笃定,胡不归平常难得发怒,却被他这句话激得站起身来,丢掉平静冷淡的面具,愤然说:“你凭何擅自决定他千百年的生命?”张措背对他走了:“休息吧。”
胡不归还说了句什么,张措已无心再听,他只是潜意识认为胡不归的做法不过是为了拆散他们。
但时蒙曾在最孤独的时候陪伴他,大雪里那条小狗崽张牙舞爪的模样与往后的岁月照顾时蒙的日子,都成为无法磨灭的深刻灵魂的印记。
若要将这一切硬生生割去,或许除开散尽灵魂,无法可解。
但无论他如何在心里辩解,这一晚同胡不归的夜谈,都成为横亘在他和时蒙之间的天堑。很久以后张措也时常惶恐,胡不归说的这些话真假究竟有几分,但那时时蒙还是年轻的模样,他会捏住他已枯瘦的手,轻抚他的苍苍白发。
那时时蒙早将染过黑色的头发剪掉,只余一头银白的长发,于是两个白头发就傻兮兮的并肩而立。
原来执子之手共君白首,普天之大莫过如此。
张措合上卧室的门,将胡不归和他的愤怒一齐关在门外。时蒙醒来了,正在床上左右蹦跶,张措将微妙的担忧抛在脑后,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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