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桃木-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龙神捂着头,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在嘴硬:“就是不疼!”
北海龙王有这么个小儿子,也实在是命苦,这哪里是条龙,分明犟得像头驴,一旦认准了什么事就绝不回头。
墨昀坐在房前,陪着白芷玩她那条石雕小龙。白芷极其喜爱这石雕,不知她见到长清的龙身之后,会不会像抱着石龙一样抱住她的哥哥。
两个人影出现在前方的小路上,白芷将石雕放回水盆里,雀跃着向兄长跑去。墨昀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有些心焦。长清还不知道风仪就在城里,是现在就告诉他,叫他早做准备,还是暂且隐瞒,不让他因此烦忧?
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在这时很难抉择。
最信任的人总能替自己分担一部分压力,墨昀看着书怀走过来,眼珠转了转,突然腻腻歪歪地叫了声“兄长”。
书怀受到莫大的惊吓,长清听到动静,也朝这里望了过来,墨昀拉住书怀的衣袖,满脸堆笑地将人拖进了屋。
“你又作甚?”小狼崽一反常态,准是没有好事,书怀蓦地警觉起来,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从对方嘴里听到了不得的消息。
而墨昀总是能出乎旁人意料,他没有说任何事情,只是问了个奇奇怪怪的问题:“倘若有件事,提前了解就能事先做准备,反之可以享受片刻的安逸,那在你看来,该怎样比较好?”
书怀“哦”了一声:“提前做好准备,总比事发突然、手足无措要好。”
“那我告诉你,风仪来了。”墨昀嘻嘻笑道。
“……”
原来他刚刚的问题,是在为此事做铺垫。书怀猛地咳嗽起来,他这几日经常随墨昀进城到处走,居然没发现那位人仙就在城内!
风仪来到南海,那兄妹俩就都危险了。他抓住白芷,可以借之要挟长清,抓了长清,又能用其威胁北海龙族。若是龙王心疼小儿子,风仪即可顺利取得所需,假如龙王以大局为重,绝情断义,他直接杀掉这对兄妹,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
这下长清非走不可了。
书怀心念电转,随即发现了不对。他看向墨昀,扯了扯嘴角:“怎么你发现了风仪,我反而没注意到?”
小妖王每次出城时都面带微笑,怕不是在心里算计着风仪这位第二人仙。
真是胆儿肥了。
墨昀并不回答,反而继续说:“为何我觉得,你们一个个的,都跟天帝有些关系?”
“胡扯。”他刚谈到天帝,书怀就开始转移话题,“风仪不是个好东西,你别单独同他接触。”
“我父王与天帝是什么关系?”墨昀问道,“我母亲是谁?”
“回头你就明白了!”书怀不欲多做解释,当务之急是把这消息告知那条蠢龙,叫他赶快溜回北海。
又是这套敷衍的说辞,和宫翡那番话如出一辙!小妖王面露不耐,但他心知追问不会有结果,只得看着书怀出了门。
看来,在如实相告和百般隐瞒之间,对方选择了后者。
天帝究竟是谁?这位在天界拥有至高地位的人仙,仅仅是因为人仙的身份才被记恨吗?
风仪坐在桌旁,从木匣中取出龙鳞,将它们排列整齐。药铺里那胖子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侧,谄媚道:“总共只有这些了,仙君可还需要更多?”
白芷欠下的债快还清了,这时候就该狠狠地诈他们一把,风仪抬眼看向这凡人,漫不经心地说:“能找到龙鳞,就必然能取得龙角,今后不收龙鳞了,叫他们拿龙角来换。”
胖子一愣,摸不清对方的用意,但仙人发话,哪有他插嘴的道理?他只好唯唯诺诺地应了,将那木匣子抱回药铺,准备好好收藏起来。
他前脚刚跨出门槛,风仪就听到树上响起一声叹息,振翅声渐行渐远。
她一定又在心里念着“可惜”了。
宫翡落在树上,一时竟忘了隐藏气息。龙神察觉到她的存在,仰头看向绿叶中间,与乌雕四目交接。
墨晖还未失踪的时候,宫翡就常在妖王身侧,长清对她并不陌生,见她来到此处,再联系书怀所说的风仪之事,心下便如明镜一般。他将石刻的小龙塞回妹妹手中,叫她先进屋去,这才对着树上招手,唤宫翡过来交谈。
书怀见白芷突然回了屋,长清却没跟过来,心里觉得怪异,便推开门向外望了一眼,恰好看到大鸟从枝叶间飞出,在半空中化成女子形态。
宫翡和风仪竟碰到了一处……书怀关上门,瞟了墨昀一眼。
“我本不是唤她来此。”墨昀极力争辩,“我事先也不知道风仪在南海,这完全是意外!”
意外也好,失算也好,总之她和风仪都迎面撞上了,谁也无法回溯时间,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宫翡做了两任妖王的随从,向来忠心耿耿,书怀倒是不担心她出卖墨昀,但她和风仪针锋相对,站在了截然相反的两面,想来不会太好受。
白芷还在屋里,长清不能耽搁太久,令她起疑。他和宫翡小声说了两句,便匆忙回来寻他妹妹,可就在他与书怀擦肩而过的那一瞬,后者敏锐地感觉到他似乎心情不佳。
没有见到妖王,宫翡是不可能离开的,她就躲在树后等着墨昀外出。墨昀好奇她与长清说了何事,便不再拖延,径直出门去寻她,书怀按捺不住,也要跟上同去。
“大王。”宫翡习惯性地先说了两句好听话,待目光转到书怀这里,舌头却活像打了结,只听她结结巴巴道:“娘、娘……娘?”
书怀一时没听懂她是在叫“娘”,还是在说“娘娘”,自己又不像树妖那样伪装成女仙,这二字从何谈起?看样子,宫翡这几百年,活得是越来越过去了。
墨昀见话题马上要被带跑,连忙催促宫翡快讲正事,她这才正了神色,将风仪和凡人的那番对话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龙鳞有许多片,龙角却只有一对,它可是生在长清头上的,这要是活活拔下来,与砸开他的头颅又有何异?书怀头皮发麻,又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难道风仪要龙角,他们就必须双手奉上吗?
绝无这种可能!
“属下以为,他要从白姑娘这里入手。”宫翡道,“所能获知的讯息,眼下就只有这么多,大王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属下就回城了。”
从白芷这里入手,多半是要在白家的负债上大做文章,不过,不管风仪打了什么主意,在他有所动作之前,书怀绝不会让这对兄妹出任何闪失。
截杀桃花娘娘的那次,正是由于他的疏忽,才没有护得晴光周全,这回风仪盯上长清,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其奸计得逞,否则他不光是对北海龙族无法交代,更会觉得自己无能。
只是书怀一直没有想通,那个玉盘究竟是把谁设为了此行的目标?
他离开冥府,是为了斩杀害人妖孽,但南海分明一派祥和,玉盘将他们送到长清身边,反倒帮了龙神一把,风仪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其间定然还潜藏着阴谋。
敌在暗,我在明,在不清楚对方目的之前,处处都可能存在陷阱。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女神过生日,年年十七岁的甜甜。
第21章 难返
过了艳阳高照的时候,接踵而来的就是大雨倾盆,南海的雨下得太猛,令人怀疑天是海,海是天。
树丛不怕大雨冲击,水流从宽阔的叶间落下,在地上涓涓流淌,成河成溪。它们汇聚在一起,竟也具有大江之势,奔腾着重归海的怀抱。
海纳百川,水养万物。水从海上来,在空中在陆上经历过一次轮回,还要回到海里去,紧接着又要飞往空中,周而复始,常年不息。这是无穷无尽的循环,仿佛是同一个灵魂在三界周游,今天到了这处,明天到了那处,永远是有固定规则可循的。
在南海的这段时间,大雨也令墨昀习以为常,他对水的恐惧来得奇怪,去得也奇怪,先前他还怕雨怕得要死,这时候竟然敢撑着伞出门了。书怀致力于研究他变化的原因,可惜这个奇妙的缘由藏得太过神秘,遍寻多日也一无所获。
大雨妨碍人们正常出行,宫翡也不可能化回原形飞越这道水幕——她若是冒雨从城中飞到海边,恐怕身上的羽毛都要被砸得一根不剩了。
自打晴天消失,墨昀就再也没有接到过宫翡传来的消息,长清和白芷也没有再去城中。此时他们不知道风仪的近况,但对方也同样不了解他们在做何事,两方被暂时分隔,维持着相安无事的状态,这倒是为书怀和长清商量对策留出了充足的时间。
眼下最安全的选择,还是回北海躲避。风仪在人仙中处于高位,并不代表天生神也给他面子,他若是敢明目张胆地挑衅北海龙族,那就是对天生神下了战书,后者如果觉得人仙没把他们放在眼里,那无论如何也要与之斗个鱼死网破。
有同盟者开路,北海龙族不会站在冲突第一线,伤亡也将减轻,而风仪却要被推上风口浪尖,再次成为天生神的首要目标。
只要制住风仪,麻烦事就能少上许多,书怀和长清是这样设想的。
他们的讨论,小妖王并没有参与,他这几日总是孤身外出,又反常地不让书怀同去。
书怀心里有些不安,墨昀一出门,他就要提心吊胆,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才能放下心来。长清嘲笑书怀活像是那小狼崽的亲娘,然而当白芷离开他的视线时,他却表现得更加紧张,恨不得把眼珠子抠下来贴在妹妹身上,他们两个是半斤八两,谁也没资格笑话谁。
雨不停地下着,嘈杂的水声中却又隐含着静谧。墨昀撑伞站在海岸边,凝视着海天相连之处的雾霭,在这种时候,他的内心出奇地平静,各方的讯息如雪片般纷纷飞来,在他心间堆成一座白塔。
这座塔承接了数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时光,绝大部分故事,是小妖王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他仅能凭借旁人的只言片语,将其拼凑成完整的形状。
那些往事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云烟,始终有朦胧之感,难以看得分明。不过这也就够了,知道了它们大致的走向,余下的细节就放在那里慢慢拼凑便可。
长风扑面而来,裹挟着水珠和大海特有的咸味,墨昀深深吸了口气,觉得人间的各种气味,也颇有它们的独特之处。
他在外面站得久了,书怀就不放心,连伞都没有带,就冒着细雨出来寻他。墨昀听见沉稳的脚步声踏在水里,那人踩着青石板,从长路的另一头走到这头,静默无言地站在他身边,和他同看面前这片汪洋。
墨昀恍然悟出了什么,他想起在山间那冷寂的两百年,没有父亲的怀抱,没有好友的陪伴,宫翡和青湄都将他当成小主人,谁也不会站在他身旁,陪他看什么风景。
他为什么害怕下雨?
水滴一掉下来,天是黑的,阴沉沉的遮在他心上,叫他压抑,叫他恐惧,叫他回想起过去,叫他担忧着将来,而这一切没有谁和他一起承担。
他本以为自己就这样孤独下去,就这样无措下去,再过个百年千年,他总是这样想,直到书怀带他来了人间。
原来他怕的不是雨落,他怕的是无人在侧。
细小的水滴也是水,也能打湿人的衣襟发梢,虽然天气略有些闷热,但书怀一路走来,身上也沾了凉意。墨昀持伞的手稍稍动了动,伞面轻移,遮在了书怀头顶,沿着边缘淌下来的雨水滴滴答答砸在他肩上,书怀看了他一眼,将伞推了回去,只道:“别淋了雨,回头生病。”
“你也淋了雨。”墨昀再次把伞挪到他那边,“我们回去。”
书怀本觉得自己身上都湿透了,不差那一点半点,可他说不动墨昀,这小子也有犟脾气。
“现在不怕下雨了?”书怀往墨昀那边凑近,随口问了一句。
墨昀应了一声,又说:“我以前住在天界与人间的交界处,那里气候倒是与人间相似,只是少了生机。”
他说的那个地方,书怀也曾到过。那是妖族所栖息的山脉,他们不去天宫,也不来人间,只守着这样一座特殊的山,感受着凡人所感受的阴晴雨雪。此处上接天梯,可达凌霄,下通城郭,可至凡尘,而妖族似乎更亲近下界那红尘滚滚。
对年轻气盛者来说,在同一处停留得久了,似乎就会生出厌烦之感,墨晖活了千年也仍保留着贪恋红尘的心,他的儿子也继承了他的特性,打记事起就盼着到外面的世界去走一走、看一看。
书怀伸手去接伞外的雨水,它们在他掌心积成浅浅的水洼。
“人间是最好的,也是最差的。”书怀将手掌微微倾斜,水流就顺着掌纹蜿蜒而下,他没有再对这句话作过多的解释,墨昀也不曾追问。在这世间,还需切身体验,才能明白某些道理。
雨不可能下个无穷无尽,终有一日,天空要重归晴朗,把主动权交回阳光手中。就在云雨四散的那天,宫翡出了城。
长清有些日子没去过那家药铺,故而白家欠下的最后一笔债还未还清,白芷眼看着天放晴,便想着再拿些什么去城里卖,早些清了债务,她心里就早些安定。黑龙心知药铺不会收龙角以外的任何东西,但不好向妹妹开口,只能随她去了。
白芷这次入城,自然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回程途中路过父亲的墓,更让她满面愁容。低矮的土堆上已长出了青草,她就蹲在那里一根一根将它们拔除。她对父亲的感情不深,但相连的血脉,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割舍掉的,是抛下父亲的遗骨就此逃离,还是坚持着还清负债,她也在这二者之间挣扎。
她不明白兄长是从何处得到龙鳞,但她深知龙角比龙鳞更难获得。这些事本就不应该压在长清身上,白芷不忍心再让他冒险。
还能有什么办法?药铺那边非要龙角不可,即使拿了钱过去,对方也不肯收,债务就迟迟无法撤销……白芷越想越难过,已经走出好远了,父亲坟上的青草还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过些时候又要有新的草叶冒出来,假如她不在了,谁来拔掉它们呢?
这条路走到头,终于是回了家,白芷站在院里,嘴唇不住颤抖着,过了好些时候才勉强开口:“我想去海边一趟。”
长清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想去海边碰碰运气,看能否遇见那条黑龙。
可是,那条龙如今就在她眼前,只是她认不出。
“今日风浪太大,当心着些,不要下海。”龙神说完这句话,依旧站在原地,小妖王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站起身,拿上两把伞,带着白芷出了门。
“怎么不跟着去?”书怀坐在桌旁,专心擦着他那把剑。长清的一双眼眨也不眨,紧紧盯着那雪亮的剑身,片刻后才低声说道:“她放不下她父亲。”
“那她是不愿意离开南海?”书怀的动作停了,心里生出不祥的预感。他一抬头就见长清注视着桃木,鬼知道这蠢龙又要作甚!
果真不出他所料,长清见他还剑入鞘,竟上前一步,要将桃木从他手中夺走。书怀悚然一惊,猛地抓住龙神的衣袖,喝问道:“你要用剑?你打的什么主意?”
他手中骤然空了,面前的人影忽地化成一条黑龙,不过没有原身那么庞大。长清围着他转过两圈,又趴在了木桌上,低声恳求着:“你把我的角砍下来。”
这是在想什么?书怀勃然大怒:“风仪要你的角,你就把角给他?你整天去药铺,怎么就不治治你的脑子!”
他说话不太好听,但长清并没有生气,这条龙一贯是傻乐呵,连老龙王都被他弄得无奈。谁也不好对着棉花发火,这样反而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书怀抱剑后退,打定了主意和长清僵持。
看到他不过来,长清眨了眨眼,两条龙须轻微抖动着。
“二哥。”黑龙叫道,“不是风仪想要龙角,是我妹妹要我的角。”
照这样说也没错,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白芷,书怀也有妹妹,自然能懂他在想什么,但无论如何,折损长清而让风仪得利,这样的事情,书怀绝对不愿意做。
看来他们都是犟脾气,认准了一个道理,就从来不退让。书怀自嘲地笑了笑,一口回绝黑龙的请求:“你直接把她带回北海,风仪这边我来对付。”
长清没那么傻,书怀能想到的办法,他也能想到,他原本打算今日就带妹妹离开,可他目睹白芷在父亲坟前的模样,就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强行带她走。
假使老龙王看到他这副样子,一定又要骂他婆婆妈妈、优柔寡断,说不定还要斥责他感情用事、不动头脑。黑龙沮丧地低着头,龙尾从桌边耷拉下来,拖在了地板上。
雷声突然炸开,天色眨眼间变得阴沉,电闪雷鸣之际,豆大的雨点从乌云中坠落,啪嗒啪嗒掉在地上。如此恶劣的天气,白芷他们不会在外面久留,书怀忙叫长清起来,后者却再次求他赶快锯掉自己的角。
风吹得太狠了,门被它撬开一条缝,两把伞出现在门外,透过水幕隐约能看到那张少女的脸。
“你给我起来!”书怀急了,伸手抓住长清,想把他藏到屋里去。黑龙猛地一挣,从他手中滑脱,不依不饶地要他取下龙角。
墨昀听到了屋内的声音,连忙遮住白芷的视线,只可惜为时已晚。少女轻呼一声,双目定定地望向屋内那条黑龙,她看到龙身上少了什么。
她颤抖着抬起手,从怀中摸出那片龙鳞。黑色的鳞甲,美丽的花纹,坚硬的质地……她死死咬住牙,眼泪夺眶而出。
白芷一把扔掉手中的伞,拔腿向屋内奔去,墨昀大吃一惊,连忙伸手阻拦,没成想这姑娘力气还很大,硬是将他也拽到了门前。
小妖王试图拖住白芷,可她距离那扇门已经很近了。此刻恰有大风吹过来,她抬起手在门板上一推,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黑龙浑身剧震,僵硬地扭过了头。
“哥……”白芷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喘气声都是断断续续的,墨昀被她吓了一跳,慌忙松开了手。
他刚一放手,就看到白芷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桌边,一把抱住化龙的长清。黑龙变回青年模样,轻轻拍着她的背,嘴里不住哄道:“我错了,我错了,你先别哭——”
“你傻子!你哪里有错!”白芷哭着骂他,“你没长脑子!”
“是是是……”长清不住应和,“我没长脑子。”
白芷伤心够了,忽又放开了她兄长。书怀满头雾水地看着小姑娘跑进屋内,里头叮叮咣咣响了一阵,飞出来个小包袱。白芷在脸上抹了一把,将包袱甩到背上,走到桌边抓起长清就要出门,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离开了。
此刻还在下雨,不能在这时候外出,墨昀连忙堵住门,好声好气地劝她待雨停再走。白芷虽然还在气头上,但也能听进去别人劝告,便退回了桌边,只是无论长清怎么逗她,她都不再开口。
长清求助般望向书怀,后者呵呵一笑,非但没帮他,还转身进了屋。黑龙又朝小妖王那里看去,却见门前空荡荡的,早就没了人影。
“我,我……”白芷气到说话都不连贯了,长清凑到她耳旁,却听到一句“我想打你”。
长清:“……”
黑龙没了办法,只好指向自己的脸,示意她尽管打。
“就这脑子,一辈子都别想好过了。”书怀隔着道门,对龙神冷嘲热讽。
墨昀话到嘴边,却突然忘了要说什么,只好先谈其他。风仪诡计多端,不好应付,长清返回北海,途中或许会遭到追击,墨昀觉得自己和书怀横竖也没发现什么,在南海逗留也是无用,倒不如护送这对兄妹一程。
正说到这里,书怀突然感到袖间发烫,似乎是冥君给他的那面圆镜在作怪。他将圆镜掏出来,看到鬼使那张脸镶嵌在其中。
文砚之用不惯这东西,于是凑得很近,从书怀的角度来看,自己手里像是捧着鬼使的大脸。他拼命忍住笑,故作镇静:“有何要事?”
“你迟早笑死。”鬼使看穿他的本质,毫不客气地攻击他,不待他反驳,又道,“北海出事了,你们赶紧动身。”
第22章 傀儡
鬼使的话说到一半,镜面就黑了下去,书怀喊了两声,也没听到他的回应。北海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讲清楚,书怀痛心疾首,觉得自己有必要教给鬼使如何讲话,改变他以往的坏习惯。言简意赅是个好事,但言之过简反倒意味不明,叫听者无法从中获取消息。
雨水匆匆来了,又匆匆走了,远在城内的宫翡看到云间那条黑影,漫不经心地抖了抖羽翼,纵身而起,准备与之一同北上。风仪拾起她遗落的长羽,将其纳于袖中,又抱起装满龙鳞的木匣,他衣摆轻荡,随风而去,方才还喧闹的院里,此刻空无一人。
开药铺的胖子在门外唤着仙君,殊不知他口中的“仙君”已然回了天宫。他不过是风仪在人间的一颗棋子,所有机缘皆因棋局而生,一旦他在局中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就立刻会被抛弃,永远不再使用。
他还妄想着得道成仙,可惜仙人嫌他资质平庸。有些事,不是只靠好运气就能办成的。
风仪离了人间,回到天宫,将木匣置于白玉桌面。从旁伸出一双手来,自匣中取出龙鳞,一片一片地拼凑在什么东西上,其神色专注凝重,仿佛在研究稀世珍奇。
“怎么没有龙角?”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