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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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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有龙角?”那人将鳞片用尽,又把手伸向桌面,却是摸了个空,他不禁皱起眉来,略带抱怨地看了风仪一眼。
风仪冷笑道:“龙角那么好得?你还真是头脑简单。”
“话不能这么说。”对方呼了口气,将面前那物指给他看,“若是得了龙角,此物威力将会大大增长,届时受益最大的,难道不是你吗?”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天上同样也没有。风仪懒得听他瞎忽悠,就算他暂时相助,到头来还是不免内斗,这是双方都心照不宣的事,只是谁也不摆在明面上说。
“北海,北海。”仙人出了大殿,背着手在云间慢慢悠悠地走着,嘴里不住念叨。终于,他在一处站定,俯瞰着脚下那宛如杯水的汪洋。他伸出左手向那边一指,身后便现出一个庞然大物来,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向下界水域扑去。
风仪本以为此物会直击北海,没成想它在北海上空拐了一个大弯,反而飞往南面去了。它游走在云中,身形矫健有如真龙,但缺失了一对角,风仪不禁怀疑起了这东西的实力。长清虽然看着一无是处,但好歹也是龙神,这残缺不全的伪造产物,难道真能与他相抗衡?
似乎是看穿了风仪心中顾虑,仙人发出一声轻笑:“我做出的东西,自然有它的特别之处,你尽管放心便是。”
“你在它身上加了东西。”风仪看着那黑影奔赴大江,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你就不怕暴露吗?”
话刚脱口,他就觉出此语有误,哪怕对方暴露得彻底,也不会牵扯到他的身上,他又何必计较这种细节?
傀儡一头扎入大江,江面上荡开波纹,不过多时又恢复了宁静。
越往北走,书怀就越觉得前方不太正常,分明还不到时候,怎么天气就变得如此寒冷?他们还尚未离开南国地界,按理说不应有这般刺骨的风。
见宫翡已经受不住了,墨昀便叫她不要再跟着,她本还想推辞一番,无奈寒风吹度如同挫骨钢刀,仅凭她那几根羽毛,还无法抵御这股冷气,她只好调转方向,重新回了南海。
书怀在最前方御剑而行,还未至南北交界,他却猛地停了下来,在这一小块天空中徘徊不前。陆间某处吸引了他的注意,常年流动的大江,此时竟已冰封,水面上冒出丝丝缕缕的白气,远观也可感受到那阵寒凉。
这大江连通着青龙的地盘,长清不由得向东边望去,却见东海平静无波,安详得不能再安详。
突如其来的怪声在队伍末尾响起,三双眼睛齐刷刷回望向小妖王,墨昀神情变了,他从怀中掏出玉盘,只见那黑色宝石又一次亮起,闪烁着莹莹的光。书怀大惊失色,慌忙往后退去,生怕此物启动,把众人传送到不知名的地方。
谁知玉盘这回也反常,宝石不停闪耀,却迟迟未见黑雾,书怀刚想问墨昀这是怎么一回事,忽听得下方传来破冰之声。白芷从龙背上探出头,无意间朝江中望去,登时发出惊叫。
江里藏了东西。墨昀清晰地看到冰层下有一物缓缓游动,其身形修长与龙神无二,但他本能地感觉到那不能算作是龙。
冰面轰隆轰隆地颤动着,慢慢裂开一道大缝,露出底下幽暗深邃的江水颜色,有什么生物的背脊从水中浮起,鳞甲上还带着碎冰。
长清猛地向更高处飞去,白芷紧紧抓住龙角,余光瞥见一只似龙非龙的怪物从水下冒了出来,它周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但没有双角,也没有双目,看起来倒像瞎了眼的巨蛇。
假龙没有像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去追赶长清,反而张开大嘴朝书怀咬了下去,似要将他一口吞噬,书怀催动剑中灵气与它周旋,变换位置的同时,还不忘观察这是何物。
此物动作流畅,但明显全无神智,它周身的鳞甲来源于长清,而爪牙散发着寒气,像是坚冰制成。这是一只傀儡,如此精妙的手法,如此特殊的材质,倒让书怀想起一个人来,可龙鳞是在风仪手里,怎么转眼就成了那人制作假龙的原料?
先一致对外,再互相争夺?这两个家伙也真是有默契。
随着假龙的离开,江面上的冰逐渐融化,偶尔有几块残余下来的,都被流水夹带着进了东海。墨昀避过横扫的长尾,将书怀拖离假龙身边,还不忘调侃道:“看来东海岸要冷上一阵子了。”
“得找个机会先跑。”有墨昀从旁相助,书怀便将桃木提在手里,时不时朝假龙刺出一剑。他没有忘记鬼使所言,既然北海出了事,那他们绝对不可在此地与假龙纠缠,也许风仪正是想用这条假龙拖住他们,让他们无法及时抵达北海。
他没有忘,长清更不可能忘,白芷遥遥唤着书怀的名字,书怀转头看去,见黑龙正往海上飞,大约又要用他对墨昀使过的那一招。
“你先松手,我把这东西引过去。”书怀动了动,准备以身为饵,诱假龙跳入陷阱。
小妖王并未出声,却是带着他飞速后撤,傀儡步步紧逼,追着他们过了海岸。就在它进入东海上空的那一瞬间,数根水柱喷涌而起,如同囚笼一般,将它困在了里面。
它周身的寒气无法让海水凝结,水幕重重遮掩它的去路,将它和书怀分隔在两端。然而水无常形,书怀避过了水柱,却无法躲过飞溅的水花,这下好了,回头衣裳晒干,还能抖出少许盐粒。
书怀堪堪喘匀了气,突然抬手在墨昀脸上擦了一把,紧接着又去摸衣领和发尾,他惊恐地发现对方似乎全身都湿了。
墨昀倒和没事人一样,不露半分慌乱,书怀松了口气,怕那假龙挣脱束缚,连忙拉上小妖王,跟着龙神一道向北飞奔。
站在地面上仰望苍穹,从南到北不过一掌之遥,于空中俯瞰时也正如此,然而真走起来,却发觉目的地依然远不可接。纵然云层里没有山岳阻挡,道路也不像河流那般曲折,但实际上也节省不了太多时间。
假龙被绊在了东海,书怀蓦地想到它是被围在浅海上空,不禁说道:“这么大的阵仗,叫凡人看到了该如何是好?”
长清的声音遥遥传来:“要怪就怪风仪,若不是他搞出这么一个东西,我也不至于在海边弄水牢。”
希望他爹能接受他的解释,不然他马上就要迎来新一轮的禁闭。
那些水柱存在的时间不会太久,不出一个时辰就要落回海中,因此长清跑得比任何时候都快。他带着妹妹风驰电掣,书怀险些追不上他,又不敢开口叫他放慢速度,只得硬撑着紧跟其后。
墨昀发觉他力不从心,便主动化成巨狼,示意他坐到自己身上。书怀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冒出“养儿防老”这四个字,几乎要感动得当场痛哭。
能偷懒当然要偷懒,四条腿的狼总比没有腿的剑要稳当,书怀早就受不了空中一阵又一阵杂乱的气流,因此他开开心心地收起剑,爬上了墨昀的背。
小妖王追到黑龙身边,后者偏头朝他们看了一眼,好奇问道:“你这小狼崽,怎么忽然想起要做孝子?”
“什么孝子?”墨昀淡然回应,“我先前看到有些男人,从来不让爱妻走远路。”
长清惊慌失措地往一旁挪去,开始谴责书怀:“二哥,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辜负大哥的期待。”
“墨晖那把年纪,什么时候成了你哥?”书怀忍无可忍,决定纠正他称呼上的问题。长清碰见比自己活得久的,一律罔顾年龄差距,认对方作为兄长,他和书怀称兄道弟,倒是没有什么毛病,但他碰上墨晖也这么乱喊,就有点儿不太对劲。
黑龙嘻嘻笑了:“把他们叫年轻点儿,以后若有事相求,就能少些麻烦。”
他无师自通,摸索出了这么一套规律,难怪这些年来他捅的篓子都有人负责收拾。书怀哭笑不得,还想再说他两句,却听见白芷喊他们快走,回头一看,便发现那条假龙又追了上来。
“真是阴魂不散。”长清嘀咕着,飞得比之前更快,墨昀不甘落后,也加快了速度,书怀抱紧他的脖颈,觉得狼毛的确是个宝贝,还能给自己挡风。
好在白芷带了几件厚衣裳,坐在高速前行的龙背上,也不至于被冻得太难受。
傀儡跟了他们一段,转而扎进了下方的河流。这条河不算太宽,周遭少有人迹,假龙刚钻进去,水面就立刻封冻。长清向那凝结的河水看了一眼,疑道:“怎的这玩意儿也知道日入而息?”
他们连续赶了几天路,都有一些疲惫,原本因傀儡出现而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便卷起一阵困意。书怀窝在狼毛里,已经开始打盹。
此时已经能看见北海了,但是看见归看见,在太阳落山以前,他们绝对到不了那儿。傀儡在夜里无法跟踪他们,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继续往前走一截,找个地方稍作歇息,待明日天亮时再启程。
北地夜风冰凉,能把活人那点儿热气都吹散掉,叫他们变成冷硬的石块。墨昀察觉到书怀已经睡熟,便不再滞留空中,看准一座山头就降落下去。长清见得此景,悄声说了句什么,然而小妖王一心扑在书怀身上,无暇顾及其他。
龙须又抖了抖,白芷似乎听见“厚颜无耻”四个字,紧接着一狼一龙都变作人形,在半山腰的岩洞前站稳了脚跟。万籁俱寂,正好用来酣睡,书怀睡得也真死,那双眼自打合上就真没睁开过,长清看了又看,完全看不破他有什么快速入睡的秘诀。
“从此地到北海,还需几日?”墨昀将书怀安置好,压低声音询问。
白芷一进山就困了,此时也正睡着。长清不想出声,便沉吟片刻,伸出手比了个“二”。
墨昀突然说:“我觉得这个数也挺适合你的。”
???
黑龙满腹疑问,想不通自己缘何被嘲讽,眼看着狼崽子紧挨着书怀躺下,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句“厚颜无耻”大约是被对方听到了。
第23章 怀璧
北海龙宫。
晶莹剔透的宝珠之侧,重重叠叠的帷帐之后,她在此间独坐。她面前珠玉成山,而在她头顶上,高悬着万丈清波、千里星河。
墙壁上的刻痕告诉她,已过去了五千八百多个昼夜,凡人十六载,于她而言只不过弹指一挥间,而陆上烟尘匆匆散尽,生者难捱,终被年月消磨成了逝者。
三五年风光自眼中掠过,在她心上留下一道永世难平的沟壑。外界阴晴雨雪,日月轮转,她从她眼中都看到;天上地下,纷纷扰扰,她从她耳边都听到;谁人死去,谁人转生,她从心间都感受到。
时至今日,她活了整整千岁,在天神之中算不得年长,却也绝非年少。
一千年,王朝更替了多少,山岳平了多少,江河湖海深了多少、浅了多少,她就在纸上写下多少。
一千年,天宫分明还是老样子,但物是人非之感依然浓重,每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凌霄与红尘何异?天神与凡人何异?生生死死,勾心斗角,都是那样一回事,究竟能有怎样细微的分别?
一千年啊,一千年。她凭借那双眼,曾以为自己尝遍了人情冷暖,曾以为自己看淡了生离死别,她曾以为自己心冷如铁,就这样长久地孤独下去,永远不因任何人任何事所动摇。
不是心不动,是时机未到,是缘分未至。
她闭上眼,想起南国的海岸,潮水冲击着岩石,后浪追逐着前浪,她刚一回头,就看到了那张脸。
兄长曾告诫她,凡人心思善变,莫要相信他们任何言语,可她见那双眸澄澈,那颗心炽热,就忍不住多分给他一些目光。她眼波这一转就再也移不开,她看了他五年又五年,到如今四个五年过去了,那人遗留在阳世的躯壳都化作了黄土,踏入冥府的灵魂业已转生,她还在念着他。
休说来世续缘,过了奈何桥,纵然灵魂未变,他也早已不算今生的他。
往事如烟,风过即散,徒留她在北海之下,一笔一笔记录着三界诸事。
可是,就连北海也不再平静了。
龙女放下笔,端坐在原处观望着门外黑影幢幢。某些家伙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吗?他们总对凡人说着天机不可泄露,为何自己却又不懂这个道理?
哪怕她通晓万事,也无法透露分毫,更不愿透露分毫。
她无能为力。
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落在砚台边上,它衬着那乌黑的底色,倒也像是一点墨痕。
——我可怜的孩子,你不能去,也不能来,你该怎么办呢?
是夜,书怀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惊动,他睁开双眼向外望去,却只看到漫无边际的黑暗。似乎有何物在岩洞外穿梭,但他看不太分明。
冷风刮过,洞口覆上了一层薄霜,遮蔽在洞前的那物消失了,露出夜空中点点星光。书怀恍然间意识到它是什么,那条身带寒气的假龙,方才与他仅有咫尺之遥!
傀儡被主人操纵,收敛了自己的声息,在夜色和寒风的掩盖之下,悄悄向北潜行。它是要去北海吗?墨昀还在睡着,书怀越过他,探手摸向桃木,却忽然听见他问:“天还未亮,怎么忽然醒了?”
“那条假龙往北走了。”书怀低声解释,“它刚从外面经过。”
墨昀打着哈欠,一把将他拉了下来,像只小狗般黏黏糊糊地蹭了他一会儿,这才翻身坐起,探头向洞外看去。
山林间没有旁的动静,只余下风吹草叶的沙沙声,墨昀眯着眼睛望向北面,看到北海上空闪着奇怪的亮光。
这光芒看上去不太陌生,墨昀脑子里转过几个念头,浅浅吸了口气:“天宫派人去了北海。”
长清还在呼呼大睡,他四肢在地上伸展开来,宛若一个海星,书怀看到他这副放松的模样,不免有些头痛,别人都进到他家里了,他还在这儿毫无防备地睡着大头觉。
“要把他叫醒吗?”想到北海出事,书怀就有些紧张,连龙宫都被侵入,还有什么是人仙不敢做的?
墨昀瞥了黑龙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人仙不好闹出太大动静,以免自毁声誉,故而龙宫只是暂时被围,没有太大危机。但两日后他们抵达北海时,免不了一场恶战,现下就该让长清好好睡着,养精蓄锐总比疲劳应敌要强。
他这样想着,就把书怀也按了回去,将剑抛到一旁,满含困意道:“睡觉。”
和长清那翻来覆去摊煎饼似的睡相不同,墨昀睡前是何等模样,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于是黑龙沉沉睡了一整夜,待他睁开眼时,首先看到的就是两个交叠在一处的人影。
“伤风败俗啊。”黑龙呜呜哭着,把书怀从小妖王身侧拖走。书怀后半夜满心都是北海的事,睡得并不安生,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又被他拽到一边,登时烦闷异常,抬起手来朝对方的后脑勺拍去。
长清捂着脑袋,更加痛心:“你们这样是不正当的!”
“你最近有见过文砚之?”书怀突然问。
黑龙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就怪了。”书怀翻了个身,不满地嘟哝道,“你们说的话一模一样,怎么思想都这般龌龊……”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谁都觉得他们之间有问题,只有他自己不觉得。过些时候你就知道是谁内心龌龊了。长清这样想道。
书怀又躺了会儿,眼看着外面亮堂起来,心知不得不开始赶路,只好老大不情愿地出了岩洞。他不由自主地又朝北海看去,但昨夜的那些光在白日里看不清楚,它们在天幕下不再显眼,难以辨别。
他还是困,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睡眠不足的感受实在痛苦,不管有多少要紧事等他去办,他都会因此而提不起半点精神。
那兄妹俩昨晚睡得都香,压根不知道假龙跑到了北海,仍以为它跟在自己后头,墨昀也没有提起此事,若是说了,他们今夜怕是要过分焦虑,难以入眠。
黑龙长尾舒展,载着少女飞上高空,巨狼背负着白衣人紧跟其后。那青年怀中抱剑,周身灵气涌动,一双眼微微闭着,不知是在小憩,还是在思考着旁的事情。
龙女轻抚宝珠,其间的影像在她手下扭曲,渐渐收缩成一个圆点,宝珠重新变得通透,和周遭的景物融为一体,若不伸手去摸,倒也真看不出那里有什么东西。
“慕幽。”早已成为北海之王的兄长在门外唤她,“你在此间十余年了,今日也不出来走走吗?”
自从她被带回北海,就始终在殿内活动,未尝踏出一步。她其实早就不该被称作龙女了,只是她鲜少现身,大家对她的印象停留在初见时刻,便仍是这么叫她。
龙王还在原处,似乎在等待妹妹回心转意。十六年了,慕幽从来不见他,但他依然每日前来,期盼着门扉开启,期盼着那个沉默寡言的姑娘从里面踏出来,再唤他一声兄长。
他一来到这里,天宫派来驻守的人便四散离去,慕幽眨了眨眼,终于从案前起身,抬手推开了那扇阻拦在她和兄长之间的门。
她出现在自己眼前,龙王倒觉得不真实了,他本就不善言辞,就算活了几千年,也没有什么大的用处,他看着妹妹,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为拆散有情人而忏悔?为随波逐流而自责?
他踌躇良久,未有言语。
“兄长还是老样子。”慕幽站在他面前,神情少见地柔和下来,“往事不可更改,多说无益。那是我的命,不是兄长的错处。”
听到她这样讲,龙王放下了心,却又隐隐感到不安。就在这时,忽听得慕幽轻声道:“长清快到北海了,和我的孩子一起。”
她那双眼睛,果然什么都看得到。龙王悚然一惊,脱口而出:“他们万万不能来此!”
“他们已经来了,冥府那位也在。”慕幽道,“怀璧其罪——我是如此,他们亦如此。身具长物,必然会受相应的命数所影响,至于逢凶化吉,抑或不幸身死,那就不是我所能观测之事了。”
怀璧其罪。
慕幽的“璧”是她那可观世间万物的双眼,长清的“璧”是他不凡的出身,而冥府那位,又是因为什么招人忌恨?
众神心生贪念,又难以满足,是以酿成如此大祸。三界纷乱,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龙王唉声叹气,喜悦顷刻间被冲得没了影。
发愁归发愁,日子还是照样得过,虽然人仙围在龙宫,但北海龙族并非被他人随便拿捏的软柿子,对方要想硬碰硬,龙王也丝毫不惧。两边都是石头,谁能把谁撞成碎块,还未有定数。
听说自己那小儿子也去了南海,不过就照他的脾性,就算有凡人姑娘芳心暗许,他也会对其视而不见。这个臭小子,恐怕一辈子都要黏着他的小妹妹了。龙王突然发觉,“宠妹妹”仿佛是北海龙族的奇特传统,他依稀记得,自己从前也是条到处惹事的龙,直到慕幽出世以后,才慢慢改掉了坏毛病,最终掌管了整个北海。
难道那个与自己素未谋面的小姑娘,也会改变她的哥哥吗?
思及这一可能,龙王哭笑不得,他原本反对慕幽与凡人相恋,更排斥半人半龙的白芷,但长清若是因为她而有所变化,他也只好接纳对方,承认她是北海的一员。
果真像慕幽说的那样,人各有命。而敢于反抗的,他也只知道冥府那奇人。
怀璧其罪,此人的“璧”是何物?
天帝赐剑,三界闻名;不循常理,不安天命;常怀救世之愿,兼备避世之心——他是如此矛盾。他分明就是个普通人,又偏偏不是个普通人。天帝的那把剑,天生神没有得到,人仙也没有得到,偏偏就到了他手里。而那救世的宏愿和避世的心态,在凡人身上也是常见,但很少有人能将二者完美融于一身。
说白了,谁也没见过一边坚持要救世,一边又这么懒的家伙。
书怀猛地打了个喷嚏,终于清醒过来。
“冷吗?”墨昀放慢了速度,看样子,假如他听到对方说冷,还要飞得再慢一些。
“无妨。”书怀趴在小妖王背上,懒洋洋地去摸那两只耳朵,“大约是有人说我坏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炖牛肉真好吃。
第24章 北海
四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藏在树丛之间,暗中观察着水边的状况。北海好似从来没这样热闹过,人仙在岸边围了整整一圈,无一不是手握刀剑,他们满脸都写着凝重,活像是和黑龙一族有着血海深仇。
长清托着下巴,在考虑是否要冲破这层阻隔,先回到龙宫之内去寻他父王。他对龙王有一种天生的依赖,还有无条件的信任,在他心里,父亲就是北海的支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然而现下他无法和父亲取得联系,若是还没有赶到对方身边,就已损兵折将,那岂不是白白给人仙提供了方便?
他还是想得不够多,比不上书怀这只狐狸老谋深算。书怀心知慕幽此时就在北海,她那双眼可洞察世事,一定知道这对兄妹俩正在外面,就算她无法与其直接对话,但只要侄儿有所动作,她绝对能看得到,里应外合或是双面夹击,实施起来绝非难事。
“过些时候我们一起冲出去,先与他们周旋,再直入龙宫。”书怀屏息凝神,望着外面那一群人仙,感到压力是前所未有的大。他们这次的对手是真仙,而非桃花娘娘之流,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以免危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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