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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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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剑横在枕边,墨昀从镜中看到过的景象如今成了现实,黑色的树枝爬上墙壁,洁白的墙体渐渐被覆盖。书怀正背对这边,一言不发地凝视那面墙,墨昀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凭借他的动作来推测他的意图。
他颤抖着抬起手,向面前的墙壁摸去,指尖还没有触及墙体,那些吓人的枝条便察觉到他在接近,纷纷从墙上剥落下来,争先恐后地缠上了他的手掌,仿佛是要把他吞噬。墨昀瞪大眼睛,险些咬断自己的舌头,连忙将身体伏得更低一些,战战兢兢地继续观察。
书怀依旧没有回头,但墨昀仅看他的背影,也能发觉他现在处于虚弱状态。小妖王开始觉得自己没有离开是个正确的选择,因为窗外有一个黑影正在逼近,准备趁书怀落单,借机偷袭。小黑狗站起身,警惕地看着那个影子,它若再靠近一分,他就要变回狼形扑上去了。
这次接近水晶宫的不是假龙,而是一位人仙,他在此处潜藏许久,就为了找到机会,将风仪的眼中钉拔除,他越靠越近,终于猛地推开了窗!
墨昀正欲化回巨狼,扑上去把这不知好歹的家伙撕碎,却见书怀伸出左手,掌心正对窗外的人仙,黑色树枝顷刻间自他掌中窜出,如同毒蛇一般死死缠绕住对方的身躯。人仙被吓呆了,循着本能疯狂挣扎起来,但他越是挣动,那些枝条就将他卡得越紧,其中一根树枝慢慢伸长,在他眼角敲了两下。
妖树抓住这位人仙,将其送到书怀近侧,书怀揉了揉手腕,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对方的脸。
“你来得不是时候。”他伸手揪住人仙的衣领,嘴角扬起一个狠厉的笑容,“风仪养的这棵树饿了,正需要活人来填它的肚子。”
人仙未曾想到自己竟然这样倒霉,非但没有杀死书怀,还要被妖树吞噬。似乎是在印证书怀的话,那些枝条收得更死了,看这架势像是要将他绞碎。
聚拢在他颈上的树枝如同人手,将他掐得窒息,它们的尖端游走在猎物颈侧,突然高高扬起,向他的咽喉奋力刺下!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预期的疼痛,也没有飞溅的血花,在那些枝丫险些戳入人体的瞬间,书怀猛地一拂袖,它们便凭空消散。人仙浑身战栗着睁开眼,面颊上顿时挨了一巴掌,书怀将他按在地上,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条泛着金光的绳索,手脚麻利地将他捆了起来,仿佛海边的老渔民捆着大螃蟹。
书怀蹲在此人身边,脸色不似先前那样白了,妖树再次被镇压,退回了桃木剑中的幻境,他心情大好,笑嘻嘻地拍了拍人仙的脑袋,仿佛在拍熟透的大西瓜:“我又不是妖精,吃不了你,你长得这样丑,吃下去怪恶心的。”
墨昀探出脑袋,瞧见那人仙面色铁青,张着嘴似乎要骂书怀的娘,只可惜后者眼疾手快,在他骂出口以前,已经从身旁抓了一团海草,将他的嘴严严实实地堵了起来。
这种海草的味道有些恶心,墨昀对此印象深刻,他看着人仙口中那一大团,忍不住咧了咧嘴。
他不想再看了,于是又扭着屁股往后蹭去,可就在这时,放在大石上用作装饰的明珠突然被他碰掉一颗,书怀闻声抬起头,直直地向他这边望过来,他躲闪不及,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书怀的视线。
书怀在人界总共和桃木剑有过两次沟通,第一次是在南海的白家,第二次就是在北海龙宫,结果这两次都叫墨昀看到了,还是在他已经将其赶出门的情况下,偷偷溜回来看的。
不听话的臭小子!书怀怒火中烧,他蹭地站起来,在人仙身上踩了一下,后者顿时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书怀随便踩的那脚,恰好踩在他裆部某个不可言说的位置,他窝在地上,痛苦地缩成一团。
小黑狗抱住瓷盆,看着书怀瑟瑟发抖,人仙在那头叫得太惨了,令他感觉是自己的裆部被踩中。
难道这就是长清所说的“鸡飞蛋打”?
万幸书怀对幼小的生物还很温柔,他只是拎起了对方的后颈皮,将其放到了门外。
门在墨昀身后“咔哒”一声闭合,小妖王瞬间变回了人形,抱着膝盖继续发抖。
长清忙完了自己手头的事,又溜达回来看书怀有没有恢复精神,他哼着小曲转过一个弯,就看到墨昀蹲在门前,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怎么了?”黑龙好奇地去推门,发现门竟然还从里面被锁上了,于是他的思维又开始发散。他设想了诸多可能性,最后问道:“你要被休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剑三新赛季开了,这就意味着我可能沉迷竞技场而放弃摸鱼。
我该选择哪一种快乐……
第28章 意外
“你少说两句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书怀推开门,把那被五花大绑的人仙拖了出来,叫长清将他带走锁好。这位出现得是真不巧,他撞破了连风仪也无缘得知的秘密,书怀不想留他,却又不忍心杀他,只好将他关起来,不让他再踏出水晶宫一步。
但是这样一来就产生了新的问题:人仙寻不到同伴,必然会找敌方的麻烦,要北海龙族交人,而书怀他们不可能让此人再回岸上,两边若因此起了争执,难免大打出手。
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任你心机缜密,也敌不过意外事件。书怀又在人仙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借以宣泄计划被打乱的愤怒。人仙嘴里团着海草,纵然疼痛难忍,也无法大叫出声,长清听着他不住哼哼,不禁毛骨悚然。
黑龙有限的脑力不足以理解当下的情形,他神色古怪地看了书怀一眼,按照他的安排将人拖走了。
他好歹不算太傻,在家里抓住个小贼,还知道告诉他爹一声,没过多久,他就带着龙王一道回来了,书怀与龙王进了屋去,临走前瞪了墨昀一眼,大有“再跟进来就等死”之意。
墨昀怎敢再惹书怀生气,他在门边坐着,幽怨地望着水晶宫外的游鱼。长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竟也能感受到他的委屈,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瞧他这模样,恐怕这几日没有好脸色看,也没有好果子吃。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变故总是一桩接一桩,长清刚送走闯入龙宫的小贼,正想开口问问墨昀究竟看到了什么,脚下便传来一阵剧烈的摇晃,他没能站稳,竟摔倒在小妖王面前,来了个五体投地。那讨人嫌的傀儡又来完成它的每日任务了,它每天都来撞龙宫,这事真有那么好玩儿吗?
家里不光进了贼,外面还来了劫匪,长清怒火滔天,正想张嘴施展自己在人界学到的对骂之法,却听小妖王问道:“你行此大礼,是要认我做干爹?”
长清:“……”
满腔怒火被这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浇熄,纵然黑龙还想生气,也已经提不起劲了。
水晶宫的地板上凉丝丝的,甚是舒服,长清在地上趴着,也懒得再次站起,墨昀坐在他旁边,自顾自地灰心丧气,无暇劝他起来,于是龙王推开门的那一瞬,撞入眼帘的便是这一趴一坐、毫无生气的两个家伙。
龙王到底还是紧张自己的小儿子,他知道傀儡在外面折腾,又看见儿子这副模样,还当是那条假龙伤了长清,但他仔细一看,却发现对方眯着眼,脸颊贴在地板上,貌似十分惬意。
“又在犯懒?”龙王冲着长清吹胡子瞪眼,后者连忙爬起来,匆匆忙忙地出了龙宫,照例驱赶作乱的傀儡。白芷从长廊那头举着一册书跑过来,嘴里叫着舅舅,龙王的神色顿时柔和了不少,他带着外甥女去了大殿,门前便又只剩下墨昀一个。
小妖王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发现感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很奇妙,龙王对白芷还不错,是因为她像从前的慕幽,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黑龙见父亲走远,便抓住窗框,将自己的大头嵌在那小小的窗口里,墨昀瞥了他一眼,没弄懂他在做什么,只觉得这场景颇为滑稽。
随后小妖王发现自己低估了长清的无聊程度,这条龙实在很会玩,他把脑袋卡在窗口里,长长的身躯围着水晶宫绕了一圈,仿佛一堵密不透风的城墙。傀儡撞在他身上像是在给他挠痒痒,他并不觉得疼,而且他那一坨肉还能减震,龙宫被他这样圈着,确实不像前几日晃得那么厉害了。
“固若金汤!”黑龙眯起眼睛,哈哈大笑,龙须在水中抖来抖去。
“还笑呢?”慕幽将房门拉开一条缝,教训这胡闹成性的侄子,“你当心别把窗框压坏了,不然你父王回头又收拾你。”
长清刚想说水晶宫里的东西没有那么容易坏,就听见颈下传来喀啦喀啦的声音,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用力将脑袋拔了出去,墨昀再看那窗框,果然出现了裂纹。
北海龙王究竟是怎样忍受小儿子的?这可真是个难解的谜题。小妖王看着摇头摆尾的长清,觉得他简直就是三界众人的欢乐源泉。
慕幽也拿侄子没辙,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叫长清小心着些,万不可弄坏了东西,这才悄声唤着墨昀的名字,要他到屋里来。
傀儡在龙宫外面磕够了今日份的头,便转身没入了水草之中,长清顿时又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见墨昀要进姑姑的房间,便缩小了体型,顺着即将闭合的门缝钻了进去,打算听听他们的谈话,谁知慕幽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尾巴,将他丢到了外面。
她和墨昀要谈的事,只能有他们两个知道,要是叫长清听见了,指不定会叭叭叭地往外说给谁听。
讲给白芷还好,龙王听见也无妨,就怕传到书怀的耳朵里。他瞒了墨昀那么多事,结果对方一件接一件地全猜出来了,他知道这些以后,心中会作何感想?
小妖王对长辈一向尊重,他乖乖地叫了声“姑姑”,便坐在那里等着慕幽的下文。龙女做好了心理建设,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已经知道你父亲在何处了。”
此语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墨昀愣了一瞬,旋即笑着回答:“姑姑,您怎么知道我知道呢?”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非但不承认事实,竟还和龙女兜起了圈子。若是换一个人和他对话,很有可能会被他绕进去带着跑,然而慕幽却不会中计,她完全无视了墨昀的反问,径自向下讲去:“我最后见到你父亲,是在天界的最东方。”
墨昀猛地咳嗽起来,过了好久,他才低声抱怨:“您不按常理出牌啊?”
“常理?什么是常理?”慕幽注视着他的双眼,“同样的一件事,书怀选择瞒着你,我选择告诉你,这都只是个人的选择,而非常理。”
读过书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有意思得多,墨昀回味着她抛出的这一长段,心中暗自感叹。
见墨昀没有其他反应,也无要追问的迹象,慕幽便继续原本的话题,从千载之前,天帝成为天帝的时候讲起。
和人间一样,天宫也推崇强大的力量,唯有强者才能成为帝王,具备统领众神的资格,而天界众神又可粗略划分为人仙和天生神两大类,前者曾是凡人,经刻苦修炼之后方才飞升成仙,后者则是作为神祗而降生,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就拥有超凡的能力。
天生神从一开始就占有优势,历任天帝又都出自其间,所以他们自视甚高,其中有一部分对人仙持鄙夷的态度,认为这些凡人就算飞升,在天界仍属于次等地位。这种印象直到以慕华为首的新一批人仙出现在天宫,才被突然扭转。
慕华和风仪师出同门,他们进入天界的那时,恰逢前任天帝“退位让贤”,老神仙本想在天生神之中挑一位接任,没成想却碰见了这个不同寻常的人仙。
在他看来,慕华虽然年轻,但灵气充盈,实力强大,又具有慈悲之心,将天帝之位交予强者,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定律,就算对方身为人仙也并无不可。
于是他理所当然地把这个位置给了慕华,此举在天界掀起轩然大波,让人仙来统领众神,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天生神不服这位新天帝,纷纷向其挑战,无一例外全部落败。但就算如此,他们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这群执念过重的天神,在这千年之间,始终都怀着重选天帝的心思。
“天宫本就是强者为尊,他们落败于天帝,理应心服口服,为何仍有不满?”墨昀觉得这个结果不太对,天生神不该如此小肚鸡肠,他们不服慕华,一定还受其他因素影响。
“他们心高气傲,输不起的。”龙女低笑,“若只是落败于人仙也就罢了……关键就在于慕华不仅是人仙,还是一位女仙。”
竟然是女天帝?墨昀心里咯噔一声。
怪不得天生神不认同慕华!不过照此说来,人仙内部恐怕也在妒忌她,看不起女子,已经是某些人惯有的认知了,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
也实在很可笑,天生神看不起人仙,人仙又看不起为他们争了一口气的女天帝,然而只有处于鄙视链最末端的慕华,才有资格藐视天宫众神。
但是,这与人仙变本加厉地瞧不起妖族有何关系?
风仪总不能是因为在天帝那里被压一头,便追杀他这个小妖王来出气吧?
墨昀突然想起桃花娘娘临死之前的言语,她当时处于疯癫状态,说出的话不可尽信,可她说墨晖与人仙结合,似乎不是疯话。关于那位女仙的身份,墨昀想了很久,也不知父亲和谁走得比较近,只好把诸多猜测都搁置下来,就此忽略过去。
现在坐在龙女面前,他心里又冒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他自降生之初就没见过母亲?为什么父亲还在的时候,从不让他走出妖族的那座大山?为什么慕华一失踪,墨晖就紧跟着消失不见?为什么桃木的灵气,与他身上的几乎相同?为什么——墨昀看向自己的双手——为什么人仙要防范他争夺天帝的位置?
小妖王的脸色变幻不定,慕幽却是平静非常,她两片嘴唇一碰,一个晴天霹雳便降下来,直接砸在墨昀头顶,将他劈得外焦里嫩:“天帝就是你母亲。”
“……”
墨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父亲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去勾搭天帝,还生下一个儿子,怪不得人仙觉得妖族可恨!这下好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名字铁定都被记在了死亡名单上面,天宫众神把他爹娘引到了神木幻境之中,要追杀的就只剩下他一个。
“书、书怀为何,不告诉我?”墨昀欲哭无泪,他搞不懂书怀的想法了,若非见到龙女,估计他一辈子都不清楚自己被人仙追踪的缘由,就算死掉也是个糊涂鬼。
慕幽耸了耸肩:“也许他是觉得你父母回不来了,怕你知道了会难过。”
知道总比不知道要好。墨昀吞了口唾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要去质问书怀。都走到门口了,他却忽然停下脚步,问慕幽是否知晓桃木剑的作用。
所得到的结果出乎意料,看上去通晓一切的龙女,竟然也有不熟悉的事物。她听墨昀问起桃木,神色有一瞬间的空白,原来天界众神都将桃木当作权力的象征,他们眼红这把剑,并不是出于它的功能。
桃木身上所潜藏的秘密,还需要墨昀进一步探查,这回连龙女都帮不上忙了,他只能靠自己。
书怀压制剑中死灵,消耗了太多精力,龙王走后,他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浑浑噩噩之间,不少念头在他心中转来转去,有些使他振奋,有些令他烦闷。
他是矛盾的,也是纠结的。他总想完成寄托,又觉得自己不堪重负;他总想拯救人世,却认为自己不具备救世之能;他总想寻找两全之法,可他难以做到——活着可真辛苦,要考虑这么多事情,干脆死了吧,死了就没有意识了,无论是什么责任,都压不到自己身上,就这样重活一次,觉得累了就再死一次。
“死”这个字眼在他脑海里冒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开始庆幸自己八百年前就斩断了所有退路。
生死簿上已经没有他的存在,他不再拥有来生,他若是选择了死,就绝无重新生长的机会。当年的那个他可真是深谋远虑,连“想死”的可能性都考虑进去了,硬是逼着自己往前走,逼着自己不回头。
“唉——”书怀翻过身,将桃木推到一旁。
墨昀在外面敲了敲门,似乎是想进屋来,可他没有力气,并不想下床开门,让那小狼崽子出去睡一夜吧,他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可惜墨昀是个死脑筋,眼看着他不开门,竟然直接将门拆了。气流涌进房间的那一刻,书怀被这惊天动地的声响吓得睡意全无,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那徒手卸门板的小妖王,双眼中盛满了惊恐。
“你你你你……你作甚?!”书怀连话都说不利索,这可是龙王的家,墨昀随便拆门,可真是过分了。
不过小妖王那双手十分灵巧,他能徒手卸门板,也能将其完好无损地安回去,书怀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修门锁门一气呵成,还以为自己眼花,出现了什么幻觉。
一定是自己太困,所以才看错了。书怀往后一躺,拉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准备好好休息。
墨昀哪里肯放过他,他刚闭上眼,就被拖了起来,小妖王死死按住他的双肩,逼问道:“你说,我娘是谁?”
“你娘就是……你娘就是你娘啊,这个问题难道不是应该去问你爹?”书怀就知道他是问这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慕幽所预料的没错,他就是不愿意把真相告诉墨昀。小妖王若是知道自己母亲是谁,必然会想见天帝一面,而墨晖夫妻俩还指不定能不能活着走出神木幻境,他们要是真回不来了,墨昀能难受一辈子。
这小狼崽到底是怎么想的,问过一次得不到回答,竟还不放过他,居然一遍又一遍地过来问。
尽管来问吧,能从我这里问出什么来我就是小狗。书怀如是想道。
万万没想到天命就是要他当小狗,他刚这样想完,就听见墨昀问:“我娘是不是天帝,天帝是不是叫慕华?”
“谁他妈告诉你的?!”书怀一阵窒息,他就不该让墨昀有和别人独处的机会,这小子太厉害了,你不和他讲,他就自己去查。
什么完蛋玩意儿!
不撒谎了,再也不了,还是以诚待人比较好。这都是什么事啊?骗人也骗不过,骗鬼也骗不过,骗狼也骗不过——也就只能骗一骗长清,而且长清还是智商垫底的那一批。
墨昀怎会告诉对方自己如何得知此事,他噼里啪啦又问了一连串问题,全是关于他父母的,书怀心知瞒不住他,只好破罐子破摔,有问必答。
“你都知道,为什么不对我说?”小妖王终于累了,抛出了心中最后的疑问,“你觉得我会给你添麻烦吗?”
书怀有些头晕,硬是想了好久,才明白墨昀在问什么,他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权当回答了后一个问题,继而有气无力地说:“问完了没有?我要睡觉。”
“你睡。”墨昀将他按回床上,他闭上眼睛,却发觉小妖王还没走,竟然又在他肩头蹭了起来。
某些不太好的记忆破土而出,书怀猛地睁开眼,骂道:“你个小混蛋,你给我滚出——”
声音戛然而止,书怀抬起右手,在自己脸上狠狠地抹了一把。左肩传来一阵剧痛,狼崽子就是狼崽子,成天只会咬人。
“我还有件事想问……”墨昀咬了他一口,竟然还好意思说话,书怀怒火中烧,抬脚把他踢下了地,叫他有多远滚多远,今晚不准再踏进房中哪怕一步。
墨昀和长清在一处呆的久了,也学会了不要脸,他厚颜无耻地爬到床上,变回了小黑狗。书怀懒得管他,任由他在枕边趴着,只要不打扰自己休息,不再咬人,那一切就都好说。
在今日之内发生了多起意外,这让书怀有无所适从之感,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管发生何事,总会有一个合理的应对方案。
今日事今日毕,明日事就留到明日来办。
还是睡觉舒服,一睡解千愁。
第29章 迷梦
他又在做梦,是字面意义上的做梦,不是用来形容异想天开的“做梦”,他不擅长想象,就连在梦中的所见所感,都是他早已经历过的一切。
梦境这种东西很奇怪,它可以温馨也可以凄凉,可以给人欣悦也可以给人悲戚,它拥有千百张面孔,但藏在这一千种表象之后的,都是混乱而毫无逻辑的本质。
他的梦也是混乱的,因此他能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他偏偏醒不过来,被那所谓的“鬼压床”困在了原地。他在冥府和各种大小鬼同吃同住了八百年,朝夕相处,日夜相对,从来没觉得他们有多可怕,但与鬼无关的“鬼压床”却吓人得很,它用虚假的温柔困住他,用真实的可怖围住他,它死死抓住他不肯放手,要将他拖入万丈深渊。
今夜他梦到了什么?他会梦到什么?
他睁开双眼,面前是满地鲜血,烈日照得那小小的湖泊亮晶晶红艳艳,仿佛一块璀璨夺目的宝石,姑娘扭曲的尸体躺在其间,周遭寥落无声,静谧得令人惊惶。他脑中尽是混沌,他抱住那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女孩,轻轻拍着她的脸,唤着她的名字,但她永远也醒不来。
画面匆匆一转,无理地跨越数个时辰,顷刻间从白昼跳到黑夜,乱葬岗的风呼呼地吹,磷火在大大小小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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