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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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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怀吞了吞口水,感觉自己此刻不是在面对一只小狗,而是在面对一匹大野狼,人常说有“笑面虎”存在,殊不知还有“笑面狼”这种生物,后者甚至要更加凶残。
他的目光在玉盘和墨昀之间打着转,一狠心决定破罐子破摔:“出门就出门,现在就走!”
墨昀就等着对方这样说,书怀话音未落,他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哪还有半分困倦的样子,如今他精神百倍,斗志昂扬,休说是去人界,哪怕是叫他上天宫单挑众神,他也跃跃欲试。
文砚之带着几个寿终正寝的鬼魂,恰好从他俩的门前路过,忽然间看到屋里的灯火亮了又灭,心里觉得奇怪,刚想过去敲门询问是否出了什么事,却见那扇门开了,这两个家伙突然走了出来。
他们居然要在此时外出?这好似有些反常。鬼使大吃一惊,连忙回想人界的时辰,发现那边正是子时,这两个家伙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在这时候往外面走,打的是什么主意?
就算是去抓那灯姑娘,就不能挑白天吗?出于安全考虑,鬼使还是叫住了他们,建议他们等到天亮再离开冥府,然而墨昀嘻嘻笑着,说书怀夜里不想睡,想出去溜达溜达。
虽然觉得事实并非如此,但书怀没有反驳,鬼使也不好管他们的事,这几位新鬼还等着他带去大殿,他不能再耽搁,于是他留下一句“万事小心”,便匆匆离去了。
“你可真厉害。”鬼使前脚刚走,书怀后脚就开始针对小狼崽,墨昀对此倒是无所谓,书怀说他什么,他都只回答“过奖”,对方被他气到讲不出话,只得把所有言语都憋在肚子里,闷着头往外面走。
玉盘上的金丝稍稍动了一下,晚烛似乎察觉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又或者是看到这根丝线收缩,猜到他们正在靠近,便跑向了另一个地方,
书怀冷笑一声,心说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只要这根线在,我就永远能发现你,你又何必躲躲藏藏,难道在这世间,竟还有我到不了的地方?
他心里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忘记,他坚信着晚烛再躲也会被抓住,甚至觉得她马上就要被带回冥府关禁闭,然而直到站在某个大型建筑群前方的那一刻,他才发觉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晚烛呆在皇城,而这城里有皇宫,他只会隐藏自己的气息,而不会隐蔽自己的身形,无法越过重重障碍,抵达皇宫内部。
此处和其他地方可不一样,就连鸟飞进去,也会引起禁卫军的注意。但书怀转念一想,既然晚烛可以施展法术,叫这些凡人看不到自己,身为妖族之王的墨昀一定也可以。他怀抱着最后一线生机,悄声问小狼崽:“你能不能也施个法术,叫人看不见自己?”
“抱歉,不能。”墨昀面不改色地承认了自己的缺点,“父亲从前教过我这个,但我学不会。”
“哦,这样哦……”敢于直面自己的缺陷,也是难能可贵。书怀遥遥望着夜色里的宫墙,不无遗憾地说:“那今夜看来是抓不住她了,须得等到她离开皇宫——如今外面风有些大,我们先回冥府?”
墨昀没有异议,两人沿着墙根,慢慢绕回城中那棵老树下面。今夜风刮得紧,光秃秃的树枝都在猛烈摇晃,时不时还能听见夜鸟的鸣叫声,别有一番凄凉之感。
城门紧紧闭合着,但书怀心里清楚,有不少人正在外面挨饿受冻,但他能做什么?他什么也做不到。
第40章 幻境
让人不悦的事情常常结伴而来,书怀还没睡上几天安生觉,便又开始做噩梦,这次在梦里看见的又不是从前的经历,反倒像是对未来的预测。
从梦中醒过来的时候,书怀一如既往地没有看到墨昀,小妖王觉得冥府生活略显单调,鲜少在此间呆着,总愿意到人界四处转转,虽然已经找到了晚烛的踪迹,但他仍想外出,书怀心知他闲不住,便也由他去,但今日看不到墨昀,书怀倒觉得心慌,仿佛在这一瞬间,就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兴许是昨夜睡得太晚,梦境又不是很好,书怀有些心慌,甚至还喘不过气。他瞥见门外似乎有个人影,便试探着叫了墨昀的名字,然而回他话的却是文砚之。
“他又去哪儿了?”书怀有些头晕,迷迷糊糊地问道,“在人界吗?”
文砚之神色怪异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回答他的问题:“没有,他在大殿,和冥君在一起。”
这小狼崽可真奇怪,怎么想起来去找冥君了?但严青冉身边的确安全,书怀叹了口气,缓缓躺回床上,继续闭目养神。方才在梦中有些场景看得真切,可醒来以后却又印象模糊,渐渐地也就记不清梦见了何物。
墨昀去找冥君,并非一时兴起,他只是觉得冥君作为与天帝平起平坐的人物之一,或许对龙女所提到的西方那座高台有所了解,但对方只说自己也无法到达该处,其他细节一概不提。瞧他讳莫如深的模样,小妖王猜测这或许是冥府的什么禁忌,于是不再追问。
但如果不问这件事,自己和冥君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谈的,墨昀看向门外,估摸着书怀也该醒了,便起身告辞,谁知冥君却叫住了他,说外面有人在等。
外面能有什么人?墨昀摸不着头脑,就在这时,冥君又说刚刚那句话有漏洞,外面的不是人,是条鱼精。
他一说鱼精,墨昀就知道那是谁了,会往冥府跑的鱼精,只有被他指派去北海打探消息,刚刚折返的青湄。
离开北海以后,小妖王并没有放弃从龙女那边打听神木幻境的情况,慕幽也乐得帮他惦记着此事,天帝能早日归来,对谁都有好处。
宫翡畏寒,这个季节正在南方越冬,无法再飞往北海,而青湄不怕冷,原形又是条鱼,叫她来龙宫倒是适合,并且她不像宫翡所说的那样慢吞吞,与其相反,她的动作十分干脆利落,墨昀前脚刚离开水晶宫,后脚她就抵达了北海,趁着书怀不注意,从他们身边溜了过去。
叫青湄来北海的这事,书怀并不知情,他没有关注过墨昀暗中搞的小动作,墨昀也没打算告诉他。虽然青湄这一来冥府,先前的事都要露馅,只是做都做了,书怀责怪他也无用。
谢过冥君提醒,墨昀匆匆离开了大殿,他正要往冥府入口处走去,却远远望见鬼使带着青湄进来了。文砚之遥遥对他点了点头,有意无意地往书怀住处看了一眼,墨昀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但见门扉紧闭,屋内的人好似还没起身。
是因为昨夜睡得太晚,所以今日起得更晚?小妖王颇有些无言,不过睡够了也好,还能把精神养足一些。
青湄比宫翡要文静得多,她不似后者那般张扬,说话声音也轻,墨昀和她对话,不自觉地也放轻了声音,鬼使低下头,一边翻着手里的小册子,一边往冥府深处走了。
慕幽果然信守承诺,说到做到,即便无法看到神木幻境内部的景象,她也每天注意着幻境周围,有什么风吹草动,她第一时间都能知道。
据她传过来的消息,风仪和存雪每天都轮着去大神木那边“站岗”,一站就是半个时辰,随后再一步三回头地慢慢溜达回去,由于大神木附近什么都没有,慕幽起初怀疑这是他们制造的假象,但盯了一整个秋天,她却发现了另一些了不得的事情。
她在大神木的树干上,看到了一个印记,风仪偶尔会把掌心贴上去,随后紧盯着该处,似乎在等什么东西出现,存雪有时也会这么做,但只要他一接近,天空中就突然降下雷电,将他从大神木身边驱逐。
这显然不是神木的差别对待,而是它肚子里藏着的人,对风仪和存雪的感情不同。
慕幽心思缜密,哪怕种种证据都显示己方的推测可能是正确的,她也不会轻易下结论,她之所以确认天帝正在大神木中,是因为她前几日偶然听到了天帝的声音。后者似乎在和风仪对话,但从头到尾只说了三句,分别是“不要再来了”“知错不改”以及“你进不了幻境”。
前面两句听听就行,最后那一句就耐人寻味了,她说风仪进不了幻境,可风仪为什么进不了幻境?
抱着同样的好奇心理,慕幽继续暗中窥探着风仪的行为,果然,在天帝说完这句话之后,风仪骤然暴怒起来,拔出佩剑就要强行闯入神木。可就在剑锋触及树干的那一瞬间,天雷再次出现,直直照着他劈下来,他狼狈地躲过,却仍被烧焦了衣角。
“我母亲果然在里面……那她为何不出来?”墨昀急急追问,迫切地想从青湄口中听到答案。
青湄有些歉疚地低下头,告诉小妖王她也不清楚天帝此举的含义,既然她说不知道,那就意味着慕幽也不知道,慕幽若是发现了什么,一定会告诉他们。
临出水晶宫的时候,龙女似乎认为自己还会有些新发现,便建议青湄快去快回,青湄如是对墨昀讲了,后者便笑着说了一句“辛苦”——不过青湄倒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辛苦,她在龙宫里住着,快活得很。
鱼姑娘哪儿都好,就是只识水道,不认陆路,墨昀见她嘴上说着“快去快回”,却又站在原地不动弹,便知道她的老毛病又犯了,正准备带她出冥府,却见鬼使带着一副镣铐快步走来,像是又要外出办事的样子。
文砚之认识青湄的时间也不短了,深知她路痴的特征。从前墨晖每次来冥府找书怀闲聊,都要喝得烂醉如泥,而宫翡常去天宫,丝毫不管妖王,青湄便亲自前来,把不省心的大王带回去。但她一进冥府,就和无头苍蝇一样搞不清方向,文砚之怕她绕路绕到关押恶鬼的牢狱里头,只好放下手头的事,飞奔着把她带进来又送出去。哪想长此以往,青湄习惯了有他带路,更加不记得冥府内部的路线,鬼使欲哭无泪,又无处倾诉,只能默默承受着不该自己承担的压力。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墨昀才听到身后的窗户咔哒响了一声,回过头去,就看到书怀扶着窗框,问他刚刚在与谁对话。
小妖王觉得有些怪异,书怀既然听见了声音,就不该听不出是青湄在讲话。他细细打量着书怀的神色,以为对方又因为自己的擅作主张而生气,可他看了好半天,除了看出书怀精神不好,别的什么也看不出。
“青湄从北海过来,带了一些消息。”墨昀小心翼翼地去摸书怀的额头,发现对方额头不烫,反倒凉丝丝的,再去摸书怀的手,却察觉到那掌心渗出了一层薄汗。
书怀一紧张,就容易出现此类反应,墨昀看他又有些蔫,心下便有些猜测:“又做梦了?”
“是。”书怀随口答道,“一从人界回来就做这种梦,还是有心病。”
他顿了顿,又说:“你以后再出冥府,记得叫上我一起。”
先前和树妖对峙的时候,书怀就曾经因为墨昀乱跑而和他置气,小妖王对此印象深刻。但前些天书怀只在冥府呆着,也没见他跟自己一同去人界,分明是放下心来的模样,今日怎又回归成了原来的状态?墨昀眉头微皱,觉得书怀那场梦兴许和自己有关。
然而他不打算追问书怀做了什么梦,令人难以忍受的画面,还是不要三番五次地回忆比较好,否则越想越难受,没过多久便成了另外的心病。
书怀闭了闭眼,在脑内梳理着方才听到的对话,一片混沌的头脑想什么事情都想不清楚,他好不容易才搞清了墨昀想知道什么——现在小妖王最关心的,不是风仪进不去神木的原因,就是天帝不从幻境中出来的理由。
“你母亲在神木幻境里面,青湄方才与你说了。”书怀退到床边,示意墨昀进屋说话,“你进来,我告诉你关于这个幻境的事情。”
看样子天帝以前和他通过气,墨昀一下子振奋起来,乖乖地走进去坐到他身边,等待着他为自己答疑解惑。
大神木中的这个幻境,是三界中鲜为人知的一处所在,对大多数人而言,它更接近于一个传说,因为从来没有任何人见过它真实的模样,唯有天宫中至高无上的掌权者,才有资格一睹幻境全貌。神木幻境出现的年代太过久远,已经不可考证,它的存在成谜,作用也成谜,不过慕华曾对书怀提起,神木幻境实际上就是历任天帝专有的“避难所”,因为只有掌握了天帝的力量,才能开启幻境。
当时书怀认为这简直不可思议,手掌大权者怎会沦落到需要避难的地步?然而天帝只是微微一笑,问了他这样一句话:“人间的亡国之君,难道还少吗?”
对于她用亡国之君来比喻自己的行为,书怀不大认同。慕华高贵稳重,并且实力强悍,她不单统率天宫,同时还带领众神将人间治理得井井有条,要说她也会成为末代的帝王,又有谁会相信?
可时至今日,再想起慕华当年的提示,书怀发觉自己错得离谱。亡国的原因有两种,一是帝王无能,二是权臣作乱,而慕华并没有说过自己无能,也许在那时,她就已经察觉到了风仪的妒忌和存雪的野心。
换句话说,她早就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进入这个幻境。
但她为什么要让书怀知道这件事?墨昀感到其中还有书怀没有提及的细节,刚想追问,后者却把话题引开了,仿佛不愿意谈起这段过往。
“风仪之所以进不去,是因为他没有你母亲的力量。”书怀吐出一口气,慢腾腾地讲着,“当年天宫突发变故,我们都未曾预料到,后来你父亲去天宫的时候,也许正撞见两方争斗,天帝并非冷血无情,退入幻境的那一刻必然要把丈夫也带进去……”
他这段话将尽未尽,直叫墨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后面果然还有转折:“但是他们进去了就出不来,依照典籍中为数不多的记载来看,这幻境是个次品,只能从外面开启。”
墨昀:“……”
那可真是劣质,没想到天宫的建筑艺术也如此差劲,简直比玉盘上那个传送阵法还令人尴尬。
按照这个逻辑,他父母不是抛弃了他,而是情急之下没法把他带进去,这两百年间他们恐怕也一直尝试着破除幻境而出,但始终没有成功过一次。
小妖王心里五味杂陈:“那他们在里面,会不会遇见危险?”
“你那爹娘命硬着呢。”书怀哼笑道,“就算风仪和存雪都被熬死了,他们也不会有事。”
他说得如此肯定,想必有十足的把握,墨昀无条件信任他,但仍旧关心自己的父母能否离开神木幻境。
离开的办法自然也有,可现在还不是时候。风仪和存雪的势头未被削弱,书怀的能力也未有增强,仅凭他一人还无法对抗这两位,必须有协助他的力量才行。龙族那边动作有些慢了,还没有做好准备,冥君最近又忙得很,无暇他顾,这样拖下去,最早也得等到来年开春,才能把一切都了结。
在过去的八百年中,书怀从未觉得时间有这么宝贵,也从未觉得冬季是这样难熬。树妖的事结束得太过容易,北海龙族的危机消除得也很简单,这给他造成了一种假象,让他误以为一切都会在春季来临前结束,可如今他们偏偏遇见了晚烛。
他们进不去皇宫,晚烛又躲在宫里,这种情况书怀从来没设想过,自然也不知如何应对,不过灯姑娘每天在城外的时间不短,或许可以抓住这个机会,把她带回冥府。
如果继续拖延的话,明年春天也安生不了,所有的计划又要推迟,想到这儿,书怀有些难受:“可能要多等一段时间,也许是明年夏天,也许是明年入冬……时间太紧迫了,有些事我还是做不到。”
“此事但求稳妥,不求迅速,既然他们在神木幻境里不会遇到险情,那就没关系。”墨昀听他这样说,还反过来安慰他,“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此话说得在理。
书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骂道:“做人真他妈烦。”
“那做什么不烦?”墨昀觉得好笑。
似乎做什么都烦,书怀懒得再想,骂两句就够了,该怎样还得怎样,哪儿顾得上别的。
他猛地往后一仰,躺倒在软绵绵的被子里,墨昀以为他又要睡觉了,想伸手把他挖出来,却听见他说:“算起来,你我真正相处的时间倒也不是很长,你觉得呢?”
“我觉得什么?”小妖王拉下脸来,“你嫌我烦人,想始乱终弃吗?”他伸出手,在书怀腰际一掐。
不知是触及何处,书怀突然笑了起来,虽然声音很轻,但依旧被墨昀察觉到,小妖王玩心大起,按住他开始上下其手,书怀一边去拍那只手,一边不住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嫌弃你,就是觉得很神奇。”
“有什么神奇的。”墨昀突然变回小黑狗的模样,在书怀胸口踩来踩去,“以后几百年几千年地过着,你就不觉得神奇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赛季初上分的果然都是大师赛选手,当然我是指对面的三位。
第41章 异兽
刚入冬往往不会下雪,雪总是在出人意料的时刻前来,这一夜是个风雪夜,城外北风摧折树枝,积雪簌簌被风吹落,掩埋了树下新增的几具尸体。冬季天黑得早,夜晚更加没有行人,皇城之外也呈现出了荒凉的景象。
书怀曾亲眼见过人间的盛世,那时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这种景象消失已有许多年。在某种恶性循环的影响之下,贫穷的更加贫穷,富裕的更加富裕,而后者又凭借着积累下来的财富,来给予子孙后代更好更多的机会。于是阶层进一步分化,矛盾进一步尖锐,最终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紧接着一场天翻地覆的剧变就要降临人世,或许是天灾,或许是人祸,它们将为人间带来混乱,当混乱结束以后,一切重归寂静,一切重新开始,权力与财富重新分配。
而混乱的时期是要死人的,唯有这种情况,能给大众带来危机感,促使他们去开创一个新的时代。
野兽的嚎叫声由远及近,有尸体的地方总能吸引来这些东西,书怀将身上的大氅裹得紧了一些,但细雪仍然要从他的衣领处钻进去,他不得不握紧了墨昀送他的那块玉。
此物是件宝贝,其间源源不断地透出热气,仿佛是墨昀身上的温度。书怀把它紧贴在胸前,周身慢慢地暖和起来,手指也不再冻得僵硬,终于可以正常活动了。
前方的树下有一片暗色,书怀提灯去照,发现那是还未完全干涸的血迹,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显得格外扎眼。书怀把灯举得更高一些,见那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一个青年,看他的服饰不像穷人,却也不是富家子弟,想来出身于一户普通人家。
这名青年的死因是什么?
现下无法回到冥府,所以书怀只能先稍作猜测。
不会有人傻到在冬天的深夜里冒着寒风拦路抢劫,否则钱财还没抢到,自己就先被冻死了。死者大约不是丧生在匪徒手中,书怀在尸体上发现了撕咬的痕迹。
他将尸体翻过来,一张惊恐的脸便映入眼帘,青年死前很惊恐,他是被野兽活活咬死的。
一般来讲,以食腐为生的野兽,基本不会主动袭击行人,它们的身体结构并不适合捕猎,有些机能甚至会退化,但皇城附近的山中,有些年没出现过伤人的兽类,杀死这名死者的家伙,又是从哪儿跑来的?
簌簌的落雪声再次响起,书怀猛地回过头,于刹那间捕捉到一抹白影。那白色的巨兽消失不见,又突然出现在了他右侧,张开血盆大口向他咬去。书怀没有拔剑,任由此物逼近,就在那尖锐的獠牙即将触及到他的前一刻,他身前突然出现另一个更加巨大的黑影,灰狼低声吼叫着,一爪将那头白色野兽按进了雪堆。
怪兽不甘心地挣扎,墨昀不耐烦了,便在它身上重重碾了一下。只听得咯嘣一声脆响,不知是哪根骨头断裂,怪兽发出嘶哑难听的惨嚎,书怀情不自禁地堵上了耳朵。
“它又吃人又吃妖精,坏得很,你干脆一剑送它去投胎好了。”小妖王又踩了几脚,直到脚下那玩意儿发不出声音才肯罢休。这东西没有灵智,只会遵循本能而行动,留它一命也没有什么用,倒不如扛个死的带回去,兴许还能剖开肚子观察里面的结构,看它与什么生物更为接近。
雪粒不停地往书怀脸上扑,直叫他睁不开眼,他眯着双眼往墨昀那边看,问道:“你把它踩死了?”
“死了,你过来看吧。”巨狼甩掉身上的雪花,又变回小黑狗,踩着松软的雪地摇摇晃晃地跑回来,看样子是想要书怀继续抱着自己。书怀刚伸出手,突然眉头一皱,发觉墨昀的爪子上似乎沾了血,于是他面无表情地推开那颗小脑袋,命令道:“你变回来。”
小黑狗被他推倒,一屁股坐在地上,被冰雪冻得嗷嗷乱叫,它忙不迭跳起来,变回了方才的巨狼,哀怨地看着眼前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
“再变。”书怀撂下这两个字,就绕过小妖王,径直走到那具野兽尸体旁边。墨昀乖乖地变回了人形,像条小尾巴一样缀在书怀身后,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那几脚威力强劲,直接把对手踩成了肉饼,这头葬身于狼爪之下的野兽通体雪白,隐约带着花纹,看起来像只大老虎,但仔细一看却又不是。
这说虎不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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