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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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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稍稍一动,下一瞬消失在原地,在他消失不见的同时,那一大片剑光也重新聚拢成一点,向着雪中某处追击而去。
刀锋破土而出,与桃木剑撞在一起,发出当啷一声清响,书怀眯了眯眼,嘲笑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看你打洞打得这样漂亮,你爹是老鼠不成?”
“上古传闻,龙生九子,由此可见,龙不一定生龙。”存雪用力一旋刀柄,书怀被凌厉的寒气震开,手臂发麻。他还没来得及休息片刻,脚下的雪地就裂开一条大缝,周围的房屋纷纷倒塌,没入一片黑暗当中。存雪在摧毁自己的幻境,构成幻境的灵气丝丝缕缕地剥离,重新回到他体内,书怀感到寒风刮得越来越厉害了,忙回头去找佟炘,怕存雪将这小子也吞吃入腹,汲取那微不足道的灵力。
佟炘也并不傻,眼看形势不对,他就变回了原身,准备投奔较为靠谱的书怀。书怀刚回身,就见一只小猫当空落下,直接罩在了自己脑袋上。前不久他还磨着爪子嗷嗷叫,要和书怀打架,转眼又扑了过来,要与书怀一同撤离,书怀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佟炘此举的确是个明智的选择。
“弃暗投明,做得不错,回头给你喂鱼吃。”书怀肩头扛着一只猫,丝毫不影响他逃跑的速度,存雪忙于吸收灵气,一不留神让他跑出了近百步远。这逃命的技术,一向是让书怀引以为豪的,然而趴在他肩上的佟炘却觉得他好似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冲乱撞。
“往东!往东!回去找我娘!”小猫抓着书怀的衣裳,在他耳旁大叫。
书怀当然晓得要回去找佟岚,这白雪飘飞的幻境是假的,住在幻境里的佟岚却是真的,他记得路,这时候正要往佟岚家里绕。佟炘一直对他说往东往东,可如今天地皆是白茫茫一片,道旁建筑也飞快地被存雪摧毁,哪儿能分得清什么东南西北!书怀暗骂一声,捂住小猫的脑袋叫他把嘴闭上,这风雪大得都要迷住人眼了,还张着嘴作甚?等着吃雪片给自己加餐?
“不行,不行!”小猫奋力挣脱书怀的手,再度喊了起来,“你把我放下就走,我自己去找我娘!”
“你自己找个球!”书怀很想把佟炘从肩头撸下来,再倒吊着晃一晃,让他听见脑袋里哗啦啦的水声,“就你这小身板,能带她跑多远?我一个人拖你们两个,都比你带她逃走要强!”
“那仙人是在追你,我们跟着你跑,岂不是要送死?”佟炘大声反驳,“趋利避害,你懂不懂!”
妈的,竟然还知道趋利避害,既然有这脑子,当初怎么就答应了存雪,接了那张画出来的大饼?
书怀气不打一处来,懒得与之争论,又往前冲了一段,总算看到了佟岚家的小门。那门板上的颜色都褪了,但伫立在纯白当中仍然十分显眼,书怀提着小猫,连门都顾不得敲,径直跃上墙头,目光锁定了屋内沉睡的女子。佟岚还不知道佟炘的原身是只猫,他唯恐在母亲面前暴露,慌忙跳下地变回少年模样,风风火火地冲进门把母亲唤醒,拉着她要逃命。
佟岚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何事,正欲开口询问,脚底却突然一阵摇晃。巨大的裂隙吞没了院中的老树,很快就要吞噬她所立足的地面。从未见过的情形出现在眼前,佟岚被打得措手不及,下意识地紧紧抱住孩子。书怀喘了口气,一手提剑,一手揽住佟岚的肩,将她和佟炘一并带往高处。
“嘿你这臭小子,怎么还咬人呢?”书怀刚缓过劲来,手上骤然一阵刺痛,竟是被佟炘给咬了。他再抬头,看到对方冲他龇牙咧嘴,抗议着他碰自己的娘。什么叫恩将仇报?这就叫恩将仇报。书怀突然遭遇白眼狼,又生气又想笑,但在佟岚面前,他不能威胁佟炘,只好警告道:“现在我们还在空中,我一松手,可就都完蛋了,你想咬我可以,必须得先想好。”
佟炘当然不愿意摔下去,跌个粉身碎骨,他更不愿意让佟岚出事,于是忍气吞声,任由书怀拖着他们母子二人离开此地。
“这都让你给拆了,你怎的还不回天宫?不是说天宫好吗,还在人界赖着做什么?”书怀闲工夫多得是,带着一大一小逃命,还不忘对存雪遥遥喊话。存雪听到他的声音,便冷笑作答:“我说天宫舒服,不代表天宫有趣,你且把那小子放下,放下他之后,我们再好好谈。”
“你听听,他是在追杀你呢。”书怀奇道,“你先前信誓旦旦地说他是在抓我,这不是说错了?”
佟炘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恍然大悟,伸手到怀中一摸,把一颗血红血红的珠子掏了出来,回身丢向存雪。书怀余光瞥见那颗血红的圆珠发着微光,正是刚刚他在佟炘心口处看到的颜色,他心说这东西很有可能就是幻境的阵眼,但佟炘把它丢出去,就大事不妙了。
“母亲没有教过你,平时不要乱丢东西吗?”书怀想追回那颗圆珠,可它被狂风夹带着,已经飞到了存雪手里。存雪手下用了十分力,将其狠狠捏碎,体内的灵气登时更加充盈,而就在那一瞬间,书怀罕见地对自己失去了信心。这灵力过于强大,强到让他怀疑自己无法保全佟岚母子,但他不愿放弃佟岚或是佟炘,在面对存雪的时候,他一向争强好胜,绝不退让半分。
“不把它打碎,你永远逃不出幻境,我是在给你一个机会,你不要不领情!”佟炘紧紧抓住书怀的衣摆,生怕他把自己丢下,书怀叹了口气,没有提醒他那颗珠子不一定非要让存雪打碎才行。眼看着白雪皑皑的山峦丘陵逐渐崩毁,街道房屋散作灰烟,佟岚惊诧地睁大了双眼。她只是个凡人女子,所目睹的一切超出了她的认知,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她不禁动了动,随后感觉到搭在肩上的那条手臂微微收紧。书怀轻轻咳嗽,悄声道:“别怕。”
他们悬在半空中,脚下没有踏着实实在在的大地,存雪穷追不舍,灵气跟不要钱似的喷薄而出,书怀想落回地面,尝试了几次均未成功。
正在他焦头烂额之际,一阵和风突然吹来,扑到身前的冰雪霎时间消融,小妖王略带责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出来惹麻烦,早叫你不要招惹他了。”
“我没有招惹他!”书怀为自己辩解,“是他害我!”
“行,是他害你,这话说得也没错。我想你应当能应付他,我就不管你了。”墨昀一手拉住佟炘,一手拉住佟岚,作势就要下落。他本以为书怀会挽留他,但书怀一心只想着要保证这对母子的安全,竟还叫墨昀快走,而那双眼从头到尾都光盯着存雪。
小妖王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险些把自个儿噎死,他落地时在地面上狠狠地踏了一脚,守在那边的长清被吓了一大跳,连忙高举双手,央求他不要迁怒。长清不说还好,他一说这话,墨昀就生出了把他结结实实揍一顿的心思,虽然就连墨昀也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那样想殴打长清。
佟岚仍是说不出话,直到长清战战兢兢地牵住她的衣袖,喊了一声“姨”,她才堪堪回神。她压根不晓得自己何时成了眼前这名青年的姨,在她印象里,她仅剩的亲戚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去世了。看着她讶异的神情,长清疑心是叫错了称呼,便压低声音问一旁的佟炘:“哥哥的母亲,难道不是叫姨?”
“你姑姑的儿子若是比你大,你也得叫他兄长。”佟炘没好气地回答。现在他觉得这一帮人都莫名其妙,怎么就这样喜欢乱认亲戚?娘亲只是他一人的娘亲,他不想与任何人分享。
得到了答案的长清,顿时又陷入了另一个怪圈,他兀自纠结着自己该如何称呼佟岚,没留心鬼使已经到了眼前。
“还站着发什么呆?”文砚之看看天上打得正疯狂的那三个,又看了看地上完全在状况外的这三个,深感头痛。冥府的大门于他身后缓缓开启,长清摸了摸脑袋,拉着佟炘就要往里走。
尽管不知那黑洞洞的大门通往何处,但直觉告诉佟岚,她不能跟着这两人一道进去。她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臂,将他护在自己怀中,抬头质问道:“你们……你们是何许人?”
这一句把长清问懵了,把鬼使也问懵了,前者只是跟着墨昀一起出来找书怀,后者只是遵循冥君的指示,按生死簿上的记载来接引新死鬼,怎么这刚刚死去的女人,竟还不知道自己死亡的事实?
一龙一鬼对视一刹,两双眼睛齐刷刷望向佟炘。猫妖终于反应过来这浑身鬼气的黑衣人是谁,身躯猛地一抖,往母亲怀中又缩了缩。
存雪的幻境已经被毁,死而复生的佟炘的伙伴也都随着幻境的崩塌一并消失,无论是破庙还是破庙里的孩子们,都已化作一片虚无。而在幻象消散的同时,凝滞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他们在那里住了将近半月,却没能逃过最后的期限。
只要佟岚在幻境中度过自己的死期,冥府就很难再找到她。当初存雪对佟炘许诺,哄骗他将书怀引来的时候,曾保证过会让佟岚母子一直生活在幻境里面,这件事对佟炘的诱惑太大了,以至于他忽略了最重要的细节。
维持幻境是靠存雪的灵力,可他凭什么为了一个凡人和一只小妖,花那么大的力气?
就像书怀说的那样,从一开始,存雪就给佟炘画了一张大饼,把它描述得香喷喷。
然而那张饼,它永远是假的,将它夸得再好再美味,也没有任何用处。
“别怕,别怕,娘在。”佟岚听见儿子的哭声,却不明白他为何要哭,只能将他抱得更紧,好像这样就能远离所有危难一般。
话音刚落,佟岚一怔。那两个字好生耳熟,仿佛在不久之前,就有什么人对她说过。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要中秋放假了,有点激动。
第120章 割舍
存雪的本意是把佟炘杀死,夺回塑造幻境的那颗圆珠,随后将佟炘制成傀儡为自己所用。他清楚书怀的一切薄弱之处,其中也包括书怀不忍伤害幼小生灵这一点。的确,面对着一个被操纵的孩子,书怀多少也要留手,前不久佟炘对他亮出利爪,他都没有拔剑,由此可见,他当时还是心软的。
而早已脱离了幼童阶段的存雪就不像佟炘那般好运,书怀对他不会有任何优待,眼看书怀的剑锋一次又一次逼近眼前,存雪也有些无奈。他能感受到书怀面对自己时,身上的杀气愈发浓重,这是从未出现过的状况。这意味着什么,他自然明白,书怀懒得再与他周旋,想与墨昀合力,将他斩杀于此。
书怀和存雪势不两立,每当交锋,务必要破坏对方的计划。书怀阻挠存雪杀死佟炘,同时也是在自保,而存雪躲避书怀和墨昀的攻击,亦是为了保命。命是最重要的,纵然胸中有霸业宏图,但若是没有命在,多少豪言壮语都是空话。
刀刃上凝结了一层寒霜,冷气汇聚在存雪周身,书怀啐了一口,觉得这家伙是把整个人界的凉气都纳入了己身。谁知道他究竟为何能受得了这阵冰冷,估计是因为他那颗心没有热度,像石头一样又冷又硬,不畏严寒,不怕霜冻。
“他又要跑。我到前面堵他。”书怀看出存雪要逃,给墨昀留下一句话便匆匆前往阻拦。一道白光划过,逐渐融入天空,而天神被这道光刺痛双目,不禁闭了闭眼。交手之时,最忌分心,逮住他闭眼的这一瞬,剑芒骤然散开,仿若急雨一般向他扑来,而存雪并没有这般羸弱,会被此等把戏打倒,他就那样闭着眼,随手一挥衣袖,竟然将书怀霸道的灵气挥开。
一旁的大树遭了殃,枝干折断,碎叶纷飞,树身从中崩裂,变作了破破烂烂的木片。
书怀一击不中,但未尝退缩,他体内灵气充盈,不再是先前任人宰割的状态。存雪虽然躲开了刚刚那招,但真正的好菜还在后头,书怀舔了舔嘴唇,握紧了手中剑柄。感应到气流的翻涌,存雪在一片惨白之中猛地睁开眼,双手在身前结出一道冰墙,可就在下一瞬,尚未成型的冰墙就被击溃,锐利的碎冰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了半深不浅的血痕。
抬手一抹,竟然沾了满手鲜血,存雪神色大变,再看向书怀的时候,眼中又多了几分怨毒。一条坚冰凝成的龙突然出现在存雪身旁,携带着呼啸的寒风,张开巨嘴朝着书怀猛扑,书怀骂了一句什么,躲过那张巨大的嘴,低头看向长清。
长清会意,对着书怀勾勾手指,下一瞬龙吟响彻,黑色巨龙冲天而起,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在冥府里睡得太久,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纵然天气寒冷,但好在空气清新,让人提得起精神。
冰龙与长清缠斗在一处,他斗不过存雪,不过存雪所制造的死物,对他而言不算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对付龙就要用龙,书怀在心里为长清鼓掌,觉得他还可以跟这条冰龙打得更欢畅一些。之前在北海的时候,那条不像样的假龙简直是在祸害长清的眼睛,如今的冰龙才是真正的龙形。现在长清看对方更顺眼了,斗志也更高昂,长尾摆得欢快,好似在空中跳舞,书怀瞟他一眼,觉得这场景还挺赏心悦目。
存雪要想追击书怀,就必须用部分灵气制造出这条冰龙,而眼下它被长清拦住,根本就无法脱身。这让存雪略显焦躁,他从未面对过如此状况,书怀仗着人多势众,在把他往绝路上逼。
如今他腹背受敌,若是撤回冰龙,难保不受到长清的袭击,尽管这条黑龙不是他的对手,但当真被缠上,还是很麻烦的。存雪回身横刀,抵挡住扑上来的墨昀,本想再说几句,扰乱对方的心神,却被一连串攻击打得措手不及,压根顾不上言语。
书怀并非感到疲惫,更不是想要偷懒。他方才在空中分神下望,见文砚之磨磨蹭蹭,老半天也没把佟岚带进冥府,指不定遇上了什么麻烦,所以想过去看一眼,若佟岚不愿离开人界,他也好帮着劝导。冥府的规矩不能坏,坏了规矩必然要付出代价,而那代价,佟岚承担不起,佟炘更承担不起,于他们而言,最好的选择是乖乖听话,随鬼使一道离去。
“怎的,看你在这站了许久,竟是劝不动么?”书怀明知故问,引来文砚之一个白眼,鬼使恶声恶气地回答道:“知道你有能耐,这不是在等你过来吗?”
“有话好好说,总这么暴躁,老得很快。”书怀指了指眼角,“你回头照镜子的时候,好好看一看这里。”
文砚之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然而指腹触碰到的部位尽是一片平滑,压根没有任何细纹。书怀骗他骗得上瘾,不分场合与时间,一本正经地对他说瞎话,他竟也和个傻瓜一样,傻乎乎的就信了。
因着书怀前不久才斩断过一棵大树,佟炘对他有些恐惧,生怕他要和自己算账,借助公事公办之名收拾自己,连忙小声哼哼唧唧着,躲进母亲怀里。佟岚心疼儿子,将他抱得很紧,但她对着书怀,提不起一分戒备,反倒觉得亲切,所以她只是抬头,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对方,希望对方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和她说话倒是省力,也许是从前的缘分未尽,书怀三言两语就和她说通了,不过她虽然理解了如今的状况,却依旧不愿离开人界。她摸了摸佟炘的头,略显胆怯地说:“我的孩子,他还小。”
“世上的小孩子多了去,也并非人人都有父母。”书怀道,“他能照顾好自己,你尽管离开便是。”
佟炘抬头瞪了书怀一眼,旋即被书怀瞪了回去。对付小孩子,书怀有多种手段,不管是打是骂是恐吓,只要管用,他都乐意使。
佟岚不是圣人,没那么容易就能接受死亡,更何况死去的是她本人。她轻轻叹了口气,看样子还想说什么,书怀正欲开口截住她的话头,却被一旁的文砚之抢了先。
“你的儿子,已经死了。”鬼使的脸上是惯常的冷漠,好像他此时此刻说出的,不是残忍的真相,不是血淋淋的事实。
书怀撇了撇嘴,感觉文砚之这事办得不太妙,那小猫还在此处,听到他的话又该如何想?
而且佟岚也许会误解文砚之的意思,将怀中那只小妖当成自己已经死去的儿子。到时候将他们一并带入冥府也不是不可以,然而书怀每次骗人,都会感到良心不安,面对着佟岚那张脸,他尤其无法说谎。
他刚想打个圆场,让气氛不要那么尴尬,却突然听到佟岚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知道,可他也是我的儿子。”
此语一出,不光是鬼使和书怀愣了,就连佟炘也愣了。他们都以为佟岚不明真相,被蒙在鼓里,哪想她竟知道怀里这孩子不是原本的佟炘。这句话就像一杯水,泼散了书怀原本想说的话,他就那样沉默地站着,注视哭泣的佟岚。
受到母亲的影响,佟炘也开始抽抽噎噎地哭,鬼使按了按额角,觉得凡人的泪是流不完的。他抬头看了书怀一眼,后者朝他使个眼色,伸手将佟岚扶了起来,劝他们先与鬼使回冥府躲避。
天上那三位打成一团,混战得正激烈,碎裂的各种东西到处乱飞,着实有些危险。书怀的这个建议,佟岚勉强接受了,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握了握书怀的手。佟炘吸溜着鼻子,眼神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把那颗维持幻境的圆珠丢掉,究竟是对还是错。也许冥冥之中,他也受了天道指引,因为他把圆珠丢掉,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并没有想太多。
事到如今,佟岚有些无奈,有些不舍。她明白自己是逃不过了,只能被迫接受天命的安排,可这并不妨碍她对天命有所怨言。事实上,大多数死者都是对天命有怨言的,他们尚未活够,但若是因为他们不满意,就让他们继续活着,那他们永远不会满意,永远不会接受死亡的安排。
佟岚不过是个弱女子,没有那么多心思,该怎样就怎样,她已经觉得无所谓了。她怀抱着佟炘,恋恋不舍地不肯松手,书怀站在她身后看着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鬼使往大殿跑了一趟,回来时说冥君在忙,请这对母子稍作等待,书怀闻言便转身出了门,想把时间都留给他们两个,让他们好好谈一谈。
墨昀和存雪打得热闹,两把刀在空中飞舞,时不时斩断一些什么。空中原本也是有飞鸟的,但由于畏惧他们强大的灵力,以及被卷起的气流,此刻已纷纷退缩,飞到远处,不再往这里来了。书怀抬头看存雪忙于应付墨昀,想他应当无暇旁顾,于是拔出佩剑,直上云霄,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效仿存雪的手段玩一次偷袭。
他的偷袭很是成功,这一剑刺得快准狠,直接命中存雪左臂,打落了对方手中的刀。书怀本有将其一击毙命的机会,但天帝尚在大神木中,需要天雷来劈开神木幻境,他此刻还不能直接将存雪杀死。有利用价值的人,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尽管那只是暂时的为所欲为。
存雪脸上的伤痕已然痊愈,没留下疤痕,也不剩一丝血迹,但左臂上的伤被灵气撕开,他终于体会到了书怀体会过的痛楚。天神失了武器,有些狼狈,躲闪的动作略显凝滞,墨昀微微皱眉,分神去看书怀,不知此刻应当乘胜追击,还是先放他一马。
说实话,墨昀是不愿意放存雪走的,可存雪要是死在这里,他的父母就要永生永世被困在神木幻境里面,再也无法踏出一步。他看到佟岚是如何保护佟炘,而他同样也想被母亲抱在怀中,虽然他早已不需要保护。
正在他们迟疑的时刻,有另外的人替他们做出了决定。从离开冥府以后就再也没露过面的那位,突然率领几名手下,出现在了云端。书怀眯着眼睛望向他,语气中透露出敌意:“你来了?”
“我来了。”风仪好似没有察觉到他的敌意,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你放人吧。”
“你又不长记性,与他厮混在一处?”书怀质问,“你对得起宫翡,对得起你自己?”
风仪并不答话,右手微微一动,正与长清缠斗的冰龙突然被震碎,灵力争先恐后地逃逸而出,存雪遭到反噬,嘴角溢出鲜血。
“各捅一刀,以表中立。”直到这时候,风仪脸上才露出一点笑容。下一瞬,他身边的几名人仙出现在存雪身旁,存雪扫了风仪一眼,在他们的护送之下直奔天宫。
还好宫翡不在,不然她非得气疯不可。
“你也是个疯子。”书怀评价道,“事到如今还要捣乱,你和存雪,已没有多少区别。”
“谁说不是呢?”风仪身形淡化,只剩一个虚影,“从某些方面来看,其实我们都是疯子。”
倒是不知那对母子又说了什么,总而言之,当书怀身心俱疲地回到冥府时,迎接他的是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佟炘。小猫崽子收起了爪牙,安安静静地站在桥头,双眼望着正与鬼使交谈的佟岚。佟岚也平静不少,想来是接受了天道的安排,书怀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俯身去问佟炘:“该说的,都与她说完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佟炘皮笑肉不笑,“拜你所赐,我娘要走了。”
“话不能那样说,这黑锅不能平白无故地就让我背。”书怀说,“天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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