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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无名-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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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敌道:“这些神神怪怪的,老爷从不放在心上。果真有这种小虫,彼时在峨眉山,就该把段天狼的脑袋拧下来。”
    玉非关引以为然:“本尊跟踪段天狼来此,正是要清理门户,拧下他的脑袋。”
    “这便奇怪了,”无敌仍是不解,“老猪狗,段天狼是你教中的左使,来请你,也是一片好心。你随他回九如神教,吃香喝辣,做你的圣尊也就是了,如何要自己人打自己人?”
    玉非关嗤之以鼻:“傻小子,你以为现今的九如神教,有什么好东西?”
    “不然,为何要巴心巴肝地,请你出山?”
    “一则为了本尊的神功,二则是为了五岳真形图。玉有韫和玉有思这两个小子,练玄默神功已有些火候,只盼能窥九如神功的门径,练得长生不老。若能害了本尊,再骗得藏宝图,铲除山岳盟,一统江湖,天下无敌,那更是他二人梦寐以求。”
    无敌道:“恁地,你是打算杀了他两个,自己做九如神教的教主?”
    “你与本尊联手,便可以救出你的同伴,”玉非关不答只道,“到时候,蛊门的两件圣物,寒龙蛊和朝珠花,你尽管取去,本尊并不放在眼底。”
    “寒龙蛊,老爷晓得,毒蛇罢了,也不如何稀罕。朝珠花是何物?”
    “大理四绝,风花雪月,其中的花,便是此花。你得了手,去问你大哥。”
    “啐,哪个要问他,”无敌左右一看,“怎不见孟老先生?”
    “本尊教他回翠屏山,将老娘接去稳妥处安置。”
    无敌将信将疑:“怎么个联手法,你且说来,老爷听一听。”
    玉非关下颔一抬,看向银衣少女:
    “此女唤作玉铃香,当年,她的母亲为玉凝娇、玉有思和玉有韫三人杀害,是本尊的二叔救了她,或者该讲,是本尊自以为是二叔时,救了她。她这些年,一直潜在蛊门,伺机报仇。今日本尊与她相见,带她来这蛊门的堂口,本尊自称是九如神教教主玉有韫的手下,要这酒楼的掌柜上山去通报,好与门主滕蛇、在此处快活的副教主玉有思,见上一面。”
    无敌道:“见了一面,又如何。你姓玉的一家子,要吃团圆饭么?”
    玉非关道:“那蛊门防备极严,地形复杂,有许多密室地道,琴音难以穿透。只怕本尊闯进去,打草惊蛇,走了他两个。既然你来了,本尊就擒了你,把你当做面首,送给玉有思和滕蛇,博取他二人的信任。他二人走到本尊的面前,本尊便教他二人有死无生。”
    无敌嗤地笑了声:“你这下三滥的法子,倒和我大哥不谋而合,终归是要老爷做面首!”
    玉非关自顾自地续道:“那时,你让蛊门绑住,也不必惊慌,铃香自会来救你,带你去救你的同伴。之后,你设法,潜入蛊门的黑龙潭,寻一处古南诏的祭台,把祭台四角的金炉点上,机关便会开启,其中有一株奇葩,白瓣黄蕊,状如莲,有碗口大小,奇香扑鼻,便是朝珠花。你将它拔除,也就没你小子什么事了,取几件金银宝物,自离去。”
    无敌听玉非关说得轻巧,到底不如何相信,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何况这老猪狗不是个东西,发起狂来,曾出言羞辱他,将他五花大绑,他不是对手。
    略一思索,就往门口退去:“待老爷下楼,和大哥商量一番,再做计较。”
    
    第77章 自作多情
    
    玉非关说道,擒了无敌,送去蛊门做面首,来个里应外合。
    无敌并不如何信赖玉非关,称是要和无名商量,便往厢房门口退去。
    玉非关见他借故开溜,曲起指节,把膝间的瑶琴一挑。他余光瞥见了,心知不妙,当即纵身躲闪,脚还未腾空,下巴就磕在了地上,四肢已让冰蚕丝琴弦缠紧了。
    无敌昂藏七尺,枉有一身本领,对付玉非关、无名和锦衣人这几个得天独厚的绝世好手,却毫无招架之力,只得横眉竖目、连挣带扭,任由玉非关钓鱼似地,把他拖拽至榻前:“老猪狗,你以大欺小,算什么英雄好汉!”
    玉非关冷笑一声,放下脚来,踏住他半边脸:“在你眼中,本尊几时是英雄好汉?”
    唤作玉铃香的少女道:“主人和你讲了理才动手,先礼后兵,已是客气得很了。”
    无敌让玉非关的鞋底踩得嘟了嘴,翻着白眼瞪这一对皮笑肉不笑的男女,囔囔地骂:“狗男女,老咬虫,贼妮子!老爷做鬼,也不会放了你两个!”
    玉铃香见他反应有趣,往他腹下踢了一脚,这一脚避开要害,却暗含几分后劲,逼得他吐出一口血来:“你再这般无礼,到了蛊门,我便不来救你了。”
    无敌怒不可遏,就要往玉铃香脸上啐一口血沫,却让玉非关狠碾一记,磨破了嘴角。
    玉非关道:“傻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尊与你联手,是看得起你,你若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尊踩碎你的门牙,教你骂人也吭哧漏风。”
    无敌本是吃软不吃硬的,听了这话,狂怒不已,一张嘴,狠咬玉非关的鞋尖。
    玉非关眉梢一挑,倒也不去坏无敌的门牙,俯身捏住他的脸颊,轻巧地把颔骨卸了,使他合不拢牙关,说不出话,只能傻乎乎地张着嘴巴,一叠声呜哩哇啦,拿眼刀子来回剜他两个。
    玉铃香见状,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这汉子,怎这般不知好歹?世上有许多男子,巴不得做吃软饭的面首,他却宁死不屈,对这美差避若蛇蝎,唯恐哪个非礼了他。”
    玉非关道:“这小子,教养差了些,若不是个有主的,本尊便收了他,调弄得服帖。”
    无敌听了,心中十分屈辱,一恨玉非关恩将仇报,二恨自己技不如人,三恨无名不来相救。
    可也没什么法子。
    好在玉非关和玉铃香,并未下狠手,在他身上弄出些打斗痕迹,就住了手。
    如此欺负了他一番,看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两人把手一拍,均感到十分好笑。
    最终,玉非关抚着他憋出了热汗的额角,嘱咐道:“别忘了本尊说过的话。”
    无敌恼火之余,分神去想玉非关说过的话,头维穴就是一麻,不由得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整个人飘飘荡荡地,隐隐约约听见些水声。
    复一听,头顶闷嗡嗡地,有许多叫卖声和脚步声,好似大理府的市井,悬到了天上。
    无敌一时清醒,一时混沌,恍恍惚惚地思忖,这是什么鸟地方?
    又听见撑篙的动静,竹篙一端,撞上头顶的石板,咚地一声响。
    他忽地想起,点苍山的雪水,会沿着街边的沟渠,淌过整座大理府。心道,老爷莫不是在街衢的青石板下?原来这街衢底下,有这一股子暗流。不知大哥那王八,可曾瞧见老爷入了这一条水道,若是未能瞧见,如何来救老爷?
    无敌惦记着无名,听那竹篙一下下,悠悠撑出水声,只觉十分催人入眠。饮了玫瑰酿之后,暗自压抑的一股热潮,也止不住地涌动起来,焦渴煞人。不觉一急,又背过气,沉入了梦乡。
    如此这般,过了数个时辰。天光似亮了,山风拂面。他胸中的浊气,出了稍许。
    一双粗糙的手掌,将他揽在怀里,拍着他的脸庞,轻唤了一声:“无敌。”
    无敌闻话,睁眼来打量,眼中朦朦胧胧,映出少年郎白净的面容。
    ——这少年郎,眉清目冷,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不是无名,又是哪个他心下一宽,面上却没好气:“大哥你这死王八,舍得现身了,这是何处?”
    无名并不答话,一双清澄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无敌。
    无敌浑身不自在,正欲把头扭开,却让无名托住下颔:“怎么受了伤?”
    无敌这才想起,他的嘴角,教玉非关碾破了。这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伤,也不如何痛,可他将无名视为世上仅存的亲人,亲人有此一问,不由得生出一丝委屈来:“哼,还不是你这贼王八、扫把星害的!倒有脸来问老爷!”
    无名眼波微澜,似有些怜惜之意,拭着无敌的伤处:“我有些后悔了。”
    无敌一怔,才要问后悔些什么,就让无名封住唇,没头没脑地吻了一记。
    他合不拢嘴,喘不过气,勉强推开无名,心道,大哥发哪门子疯,却有许久不曾亲我了。
    只听无名老神在在地说道:“我悔不该,让你来扮面首,受这些委屈。”
    无敌听罢,又怔了一怔,勉强笑道:“大哥,我该不会是在做梦罢?什么不要脸的勾当,你做不出来?老爷命不好,给你做牛做马,如今你才说后悔,猫哭耗子,未免太见外了!”
    无名握住他的一只手,放在心口:“无敌,你应该知道,我心里有你。庄少功待我恩重如山,可他始终是个外人,不如你我朝夕相对。十余载的情谊,有些话,我不说,你也该懂。”
    无敌虎躯一震,不知无名一反常态,说这些不要脸的话,唱得是哪出:“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这王八狼心狗肺、丧心病狂,拿谁不当外人?”
    无名叹了声:“我欠庄少功的情。若是舍了你,能让庄少功化险为夷,我必然舍了你。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随你而去,不会教你孤孤单单地上路。”
    无敌哼了一声,深知无名能说出这番人模人样的话来,已是不易,便不再恶言相向。
    无名又道:“无敌,我知道,你已没多少时日了,往后,我会好好待你。”
    这一言,戳中无敌的心事,他再也按捺不住,故作好奇,随口问道:“大哥,你当真在乎我的死活?你摸着良心说话,我若是死了,你可会掉一滴眼泪?”
    无名看着他,沉默半晌:“至少,我会让你死在我怀里。”
    无敌虽觉此言肉麻至极,但仔细一想,自己所求,无非也就是死到临头,有一个归宿。
    比起远走高飞,死了无人收拾,只能让野狗叼去吃了,死在无名怀中,要安稳许多。
    他怔怔地看着无名,心中一软,鬼使神差地道:
    “小不死的臭王八,实话告诉你罢,老爷活腻了,只盼能早些死,少受些折磨……你休要笑话老爷,老爷并非和你置气。一辈子到头,什么也抓不住。纵是十余载的兄弟,如何,也讲究个有用无用,说断就断了。真不想活。可一想到死,不明不白,老爷便不踏实,舍不得。”
    无名静静地听着,无敌又絮絮叨叨地道:
    “大哥,我理会得,久病床前无孝子,骨肉至亲没些用了,也会教人弃若敝履。世道本就如此。我也曾想过,离了你,去找个贤淑的女子,打发了余生。可那女子中意我,必是因我有些用处,彼此不知根底,即便厮守,也还是寂寞。不若大哥你,当年救我,未想过我有用无用。虽然,我发觉,你也是生性凉薄之人,但你对我知根知底,在你身边,我就心里踏实。”
    说到此处,他移开眼,也不去看无名,只管一吐为快:
    “可是大哥,论本事,无论如何,我也赶不上你了。总有一日,你会把我看低,嫌我拖累你。与其如此,不若我识趣,争一口气,先离了你,此后你如何风光,也与我没半分干系。”
    无敌掏心窝子,说这些话,已是自伤至极。无名却不为所动,把手在他身上摸。
    他见无名手法龌龊,晓得无名又来撩他了,他刚说了一番伤心话,万念俱灰,也不好发作,只是冷眼看其施为,心道,老爷倒了哪辈子的霉,偏要和这无情无义的王八纠缠不清?
    无名这才温柔地道:“蠢材,我风光,怎与你无关?你的本事不及我,我便倾囊相授。”
    无敌以为听错了,无名语重心长,继续道:
    “你何必一定要和我争高下?你我二人,本就是不分彼此的,荣辱与共,生死相随。”
    无敌将信将疑:“空口白话,哪个不会讲?在你眼底,只怕我还不如三弟四妹和五弟!”
    “你和他三人不同,”无名凑至他耳畔,一字一顿,轻言细语,“不同之处,便在,我喜欢你。除了兄弟间的喜欢,还有儿女间的喜欢,我只是讲不出口,你看不出,却是你的不是了。”
    无敌脑子里嗡地一声响,心坎酸涩作痛之余,竟有一股子恐慌和甜蜜涌上来,思绪乱糟糟地散开,难以拢聚,也来不及细想,就让无名施力按住,连掐带拧,连啃带咬,亲热了一番。
    这一番亲热,无敌暗觉好似又让带刺的荆条刮了,屁股底下火辣辣地作痛,可一想到方才无名那些话,强忍着问:“大哥,你说的,可当真?”
    无名反问:“我何时骗过你?”
    “哼,你这王八不知廉耻,说话像放屁,何时不曾骗老爷?”
    无名嘴角漾起一丝笑意:“我再若骗你,便天打雷劈。可你再若伤我,我便要罚你。”
    无敌听了,怔忡地端量无名,忽觉有些别扭,良久才道:“怕不是在做梦?”
    “蠢材,若是做梦,你如何会痛?”
    “……那倒是。”
    无敌和无名互通心意,终于没了顾忌。无敌任由无名摆弄,身上虽然极不爽利,心底却颇有些欢喜,正沾沾自喜,要把无名盘住,让自己也快活些,却听无名嗓音粗沉,笑了一声:“小猫儿,你生得这般英武,如何却是个雌儿。”
    无敌暗觉这嗓音耳熟非常,却想不起是谁,寻思须臾,猛地惊觉,自己闭着眼!
    若是闭着眼,如何能看见无名?难道,真的是做了一场梦?
    想到在梦中,反复问无名是不是梦,还为无名编造了些荒唐的情话,他就好似揭开顶盖骨,让一盆冰水灌下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脑髓也冻做了一团,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梦如此真切,过了好一阵,无敌才缓过神来,恢复清明,睁开眼,却是躺在一间竹屋内。
    他的颔骨脱臼,嘴角挂着哈喇子,手脚让铁链锁在榻上,哪里有梦中行动自如。
    渐渐地,想起让玉非关擒住、送来蛊门做面首的事,他不禁为之气结。
    心道,果然是梦,这节骨眼上,怎地鬼迷日眼,发了昏,做了这一场春梦!
    
    第78章 互通心意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无名离了这栋名唤黑龙井的酒楼,在附近绕了一绕,便跃上了楼外的大青树。
    这树枝繁叶茂,他在枝头坐了,俯瞰底下支起的窗,就见无敌刁难那小二。
    无名生性喜静,如此旁观,只觉无敌的聒噪和泼蛮,果然令人难以消受。
    他对无敌的怜爱,时有时无。怜爱时,是极怜爱,厌嫌时,也是极厌嫌。
    这蠢材,十年如一日地招惹他,惹得他动了心,便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若即若离,没完没了地置气吵闹。当着他,背着他,与女子说笑,逼他和庄少功断袖,教他不得不生厌。
    可这厌嫌,到底也掺着怜爱,难以言说,无可奈何,不觉,就欺负得狠了。
    心思一转,到了正事上。无名潜运内力,谛听无敌与那楼上的少女说话。
    自从堪破《天人五衰》的玄机,练成了《九如神功》,他的功力虽不及玉非关深厚,却也能存想于听宫穴,不但足以听清楼中人讲话,亦足以听清方圆数里内的动静。
    这一听,不打紧,却听见半里地外,一个男子叹道:“唉,也不知,无名在何处。”
    又听一名内息充盈的少女道:“义兄,事不宜迟,分头找罢。”
    “只得如此了。”这男子的语调,有些惆怅,透着一股呆气。不是庄少功,又是哪个?
    庄少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一向安分,贸然来此,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无名略一思忖,运起轻功,拔足离了树枝,掠过几处屋顶,闪出一条小巷,眨眼的工夫,就看见庄少功、无颜和无策三人的身影在前方。
    三人之中,无颜的武功好些,当即转过头来,见是自家大哥,才把攥在手中的簪子,随意地扎回随云髻上:“大哥,少主才说到你,你就蹿了出来,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无策纠正道:“何为说到便蹿出来,阿姊,这是‘说曹操曹操到’。”
    “怎么是‘说曹操曹操到’——曹操不但耳朵尖,轻功也很好么?”
    无名留意着酒楼的动静,睇了庄少功一记,责问这两位弟妹:“为何来大理?”
    “你不要怪罪无颜和无策,是我央他二人带我来此,”庄少功这才发觉,无名立在身后,他连忙转身挨近,见无名责备无颜和无策,暗觉此乃杀鸡儆猴,不禁满心羞愧,耳根发热,结结巴巴地道,“我只怕你去了蛊门,就来不及了。这一件事,我,唉,我……不知如何是好。”
    无名道:“讲。”
    庄少功欲说还休,咬了咬唇,声细如蝇:“便是昨日夜里,收到家中来信,说是母亲卧病在床,令我随送信之人速回阳朔,留无心、无策和无颜,救我那姓蓝的义妹……”
    无名听罢,连眉毛也不动一下:“你如何打算?”
    “我,”庄少功这才敢抬起眼,满腹惶惑,不知从何说起,“我,我正想请教你。”
    “庄家的主母生了病,不教我这病劫回去,却要你回去?”
    “这个,我行至桂林府时,曾托五福当铺转交家书,告知父母,我和病劫、死劫走散了,如今领其余三劫来了云南。家中并不知晓,你和我在一起。未曾传你回去诊治,也在情理之中。”
    一主一仆说着话,均是话里有话,好似讲的,不是回不回阳朔,而是另一件要紧事。
    无名道:“不回。”
    庄少功急道:“母亲病重,于情于理,我……若是置之不理,岂不是有违孝道?”
    “送信之人,现在何处?”无名看向无颜。
    无颜一撇嘴,连比带划地答:“那厮吵着要带走少主,烦死人了!我便给了他些甜头,神不知鬼不觉,灌了他迷魂汤,如今不省人事,锁在土知府家的地牢里呢!”
    “把他杀了,拿走细软。尸首和信,扔在官道上,就当从未见过此人。”
    庄少功万没料到,无名会出这样一个伤天害理的主意,不由得怛然失色:“上天有好生之德,无缘无故,无冤无仇,怎能轻易伤人性命?”
    无名道:“你有更好的主意,你是少主,你做主,不必来请教我。”
    庄少功攒着眉,思索再三,终于鼓足勇气:“无名,我有些私房话,想和你讲。”
    “改日再讲。”无颜和无策正要退避,无名却听出酒楼中玉非关的声音,也要走。
    庄少功得知俞氏卧病,却不知,这俞氏是自己的生母,还是杀害江家满门的恶人,是否该回阳朔探望。见无名欲走,一时大为心急,词不达意地唤道:“无名,庄少功!”
    无颜和无策听得奇怪,不知这位少主急赤白脸,直呼大哥和自己的名字,当作何解。
    无名却身形一凝,止住了脚步,也不看庄少功,对他二人传音道:“穿过这条巷子,往西走五百步,大青树下的酒幌子,写着黑龙井三字。你二人速去此处,无敌在酒楼中,如有异状,你其中一人,来报与我知晓,不得轻举妄动。”
    无颜和无策领命去了,无名这才将庄少功领进小巷里。这巷子十分狭窄,仅能容一人通行。
    两人走到一个僻静处,相对而立,局促非常。
    庄少功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千言万语在喉头,只把齿关咬着,唇瓣隐隐发颤。
    无名以背倚着墙,抱手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庄少功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盯住无名,喃喃地说道:“无名,我这一世,不求有功,只求做一个澄彻的君子。青天白日,凡有心事,我必教人知之。可近来,我颠倒做了伪妄之人,徒具形骸,心体蒙尘,不明是非,享着非分之福,还左右为难,唯恐教人知晓,我有一桩不可告人的心事。你可知晓,这是为何?《左传》有云,‘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若是将名假与人了,便无孝无信无义。我若是无孝无信无义,你便是杀了送信之人,也不能替我遮掩。子罕曰,‘我以不贪为宝,尔以玉为宝,若以与我,皆丧宝也,不若人有其宝’。无名,你一片好心,不论,是要我娶夜姑娘,还是,还是……”
    无名打断:“不必再讲,娶妻之事,是我的错。你不想娶,便不必娶。”
    庄少功正挖空心思,想着如何引出下文来,见无名如此好说话,反倒微微一怔。
    无名道:“你若真是断袖,即便娶妻,也会觉做了伪妄之人,面目可憎。”
    庄少功听了,如获知己,止不住地点头,忽地又一怔,羞得满面通红:“我……我……并不是喜欢男子……断袖……我只是……若你……我便……”
    无名却道:“我也是断袖,意中人,是我二弟。不论他娶与不娶,我非他不娶。”
    庄少功一呆,惊道:“你……你……”
    无名道:“你喜欢我,听闻此事,想来,有些难过?”
    庄少功惊了半晌,渐渐地,面露喜色,摆着手,语无伦次:“不,不是,我……为你欢喜。”
    此言出乎无名意料,却似又在情理之中。这正是他自幼认识、为之赴汤蹈火的那个人。
    庄少功一脸欢喜,不敢置信地看着无名,忽觉眼中湿热,慌忙以袖揩拭,笃定地道:“我、我心里好生欢喜,这是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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