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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惊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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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腿就朝地里去了。

流水看着刘三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就差对着天地三跪九拜了。

转身对逢源道:“你可莫要诓人,刘三盼媳妇儿都盼疯魔了,他家祖坟这一年都被他垒了三次,正为着家里续香火焦头烂额呢!”

逢源抬抬下巴,拍拍胸脯,郑重道:“本分良人,从不妄语。”

“行吧!”流水大跨步坐到了槐树下,拍拍石凳,道:“坐会儿,我要在这里守村口,吓土匪,摘槐花。”

逢源:“摘槐花做什么?”

流水道:“槐花饭,想吃不?”

逢源点点头,“没吃过。”

流水道:“今晚做给你吃。芦花村一天吃两顿饭,你若饿了,就啃一个馒头。”

看着这个乖巧点头的富贵小公子,叹了口气,又道:“罢了,你想吃几顿便吃几顿吧。”

逢源沉思了一会儿,问:“这是芦花村的人在修炼吗?”

“……”

流水一头雾水,“什么?”

逢源道:“我们那里就有人为了修炼,过午不食,保持精神和身体的轻健干净。”

流水道:“不是!芦花村的人是太穷了,吃不起三顿饭,每天都要算着粮食过日子。”

他指了指头顶的大槐树,“你看,这下面能摘到的槐花,都被摘完了。我们晚上要做槐花饭,就要爬到树顶上去摘那高的。芦花村老人多,一般摘不着,又不能像打枣儿那样打,就都留在上面了。”

逢源站起来,一脸兴奋,“我去摘!”

流水朝他浑身上下看一眼,抱了双臂,挑了眉,“你会爬树?”

逢源道:“这有什么不会的?我们山里树可多着呢!我娘一不留心,我便爬树上去看星星,可好看了!”

他脱下长袍塞给流水,一手攀着根细长树枝上了树,连一片叶子都没晃。

流水看在眼里,勾唇笑了笑,把他的衣服仔细叠了放在腿上,抱着酒坛继续喝酒。

日过中天,日头正足,春日迟迟,正好成眠。

逢源玩够了,摘了一堆槐花胡乱抱着跳下来,便只看见一个空酒坛。

他将槐花一股脑儿放酒坛里,左右看了看,找到了窝在草堆后面睡着的人。

流水怀里抱着逢源的金色外袍,躬着身子,蜷成了卷边的槐树叶子,脸埋在衣服里,睡得安稳。
逢源盘腿在一旁打坐。

刘三拔了草从地里出来,在井边打了桶水,浇了满头满脸。

看到板凳上的酒坛,想来一口,提起来却是一坛子的白花,满瓮的香味儿扑到他嘴里,也跟吃了酒一样。

他笑骂了一声,把桶里的水倒进酒坛子里泡花。

绕到草堆后也想打个盹儿再去田里,见正打坐的逢源睁了眼,抱了抱拳,小声道:“对不住。”
逢源笑着摇了摇头,又闭目打坐。

刘三便回到石凳上就着槐花香睡了一下午。

睡得正香,刘大娘在他身上狠狠打了两巴掌,“太阳都要落山了,还不爬起来!”

这一嗓子把流水惊得立马从草堆里弹起来,以为是土匪进村了。

刘大娘道:“流水呀!没事,你睡你的,大娘来抓刘三回去干活。”

流水揉了把眼睛,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望着村口发怔。

刘三被刘大娘揪着耳朵骂骂咧咧领走了,沿路一片哀嚎,把芦花村的鸡犬都惊了,跳出了矮墙。

炊烟冒过桑树巅,夕阳是真的西下了。

流水把逢源从草堆里拉起来,给他披了衣裳,抱着一坛子泡水的槐花,拖着铁剑收工回家。

·
逢源吃了槐花饭,嘴边还咂摸着槐花的清香,意犹未尽。

流水把锅底刮得干干净净,叹了口气,道:“没成想你这么喜欢,做少了点,要不再吃个馒头?”

可怜的富贵小公子,正长身体呢!跟着到了这穷乡僻壤吃不好睡不好,流水有些心疼他。

逢源抿着嘴摇了摇头,道:“明天还吃槐花饭。”

流水道:“明天管饱管够,今晚还睡得着吗?”

逢源道:“嗯。”

流水看他一脸满足的笑意,道:“这么好吃?”

逢源点头更甚,“嗯!”

流水忍不住摸摸他的头,道:“跟个小孩似的。”

逢源抿唇,低头笑着摸自己的肚皮。

今夜无风,也没有月亮。桐子油点着一盏微弱的灯火,两个灯下的人对面坐着,睫毛映着阴影,什么都看不分明。

流水却看得有些醉意。

这是多久了?似是一千多个昼夜。暗夜无边,灯火昏黄,心中寂静。曾几何时,他身边也有这样一个温暖柔和的人。

他张张嘴,吞下忽然涌上喉咙的酸涩,站起来,小声道:“我去铺床。”

逢源跟在他后边,看他把简单的架子床重新换了晒干的谷草,铺了一张草垫,把被子展平。

流水道:“新的芦花垫,也不知是谁放在门口的,今晚你睡着应该会好受一点。”

逢源脑子里想起祖母曾说的一个小孩的故事,吃百家饭,穿百家衣。

流水还有百家的草垫。

逢源道:“我喜欢。”

这句话没头没脑,流水的心却颤了颤。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公子,不挑吃食,不挑住处,茅屋草垫也能这般坦然喜欢。

他道:“你先歇着,我出去转转便回。”

逢源:“晚上也要吓土匪吗?”

流水:“嗯。”

这大山里的土匪称霸已久,说起来跟当今丞相把持朝政的年头都差不离了。流水白日守着芦花村,晚上便出去各山头探土匪窝。如今大半年过去,土匪们的习性地形布置也差不多都烂熟于心了,还是要日日去巡一巡。

上个月两天不在芦花村,黑风山的土匪便不声不响洗劫了隔壁村。

那是一波新来不久的土匪,他不知这波土匪什么时候会突然转到芦花村,想去摸清他们的底。

逢源道:“流水,不如给村民训练一支卫队,这样你就不用日日夜夜辛苦了。”

他们家就有好几支卫队明里暗里轮换着守卫!

流水眼含笑意,目光戏谑,道:“逢源公子想得美,流水大侠觉着可行。”

逢源抬抬下巴,挑眉道:“可行吧?”

流水点头:“嗯!可行!”

逢源摸摸肚子:“那我陪你去,也好消食。我好像吃得有点多。”

我陪你。

这是多久以来再听到的话呢。

流水蓦然低了头,不敢细想,点头应了,抓起床头的铁剑,平静地看着逢源,道:“我们飞檐走壁还是草上飞?”

关于逢源功夫了得的事情他也不想多问。江湖中有的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来来去去,都是匆匆过客。

至于一个江湖高手跟着自己做什么,流水心中也不甚在意。他来这大山是剿匪的,这样的人不可能对剿匪有所图谋。

其他的,流水心想,自己还有什么能值得人惦记的呢!

逢源没做过这些事,满心欢喜,道:“都好,我跟着你。”

流水点个头便掠了出去,逢源眨了眨眼,随即跟上。

两个人从村头掠到村尾,绕着村子转了一圈,只看到几条打盹儿的老狗。

流水掠出村子,把周边的几座山头都踩了个遍。

鲍春忙的山头还点着灯火喝喜酒。闹洞房的起哄声一阵一阵如水浪掀过,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其他几个山头都悄无声息,想必今晚不会出动了。

他清点了土匪的人数,对他们的人手布防了然于心,想了想,还是得一个人去那黑风山才行,于是先带着逢源回到了芦花村。

流水在村口停下,晚上的槐花香无风消散,从鼻尖沁到了心里,微凉惬意。

逢源站在他旁边,微风轻轻拂过,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闻着你头发丝都是香的。”

这句话没什么错处,听起来却有些怪异。

流水转头看他,戏谑道:“是吗?那你闻闻自己的头发丝香不香。”

逢源负手而立,半仰着头,闭上眼,头轻轻摆动,微微一笑,想也不想道:“香!”

看他一脸沉醉的样子,流水忍不住凑过去闻了闻。

逢源睁眼,脖子僵在流水的鼻尖。

“……”

“……”

流水顿了顿,逢源的发丝拂过,撩着脸有些痒。

半晌,流水道:“……是香的。”

两个人一路无话,并肩走在槐花清香弥漫的气息里。

这是二月的早春,深夜的寒意沁在指尖,冰凉清醒。

如一束月光忽然照进了幽暗久闭的心里,是这样的新奇而陌生。

流水看看芦花垫上熟睡的少年,垂了眼往黑风山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
明天见。





第4章 第 4 章
黑风山这一波土匪刚来的时候流水曾粗略地探了一探,当时他还以为这满山的都是良民。没听说过一窝土匪上山来挖井的挖井,开荒的开荒,还有一帮人勤勤恳恳地垒起了猪圈,一看便是铁了心扎根自食其力的架势。没成想几个月过去,他们竟不声不响干起了土匪的老本行。

流水满山头转了转,半山腰一个个猪圈里还养着满满当当的半大花猪,新开的十多亩地也都下了春种,简直是一个别开生面的土匪窝。

难不成这帮土匪是青黄不接才出去打劫的?

黑夜沉沉,土匪们睡得跟那圈里的花猪一样放心。

毫无警觉之心。流水挨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一个像是带头的人。

他靠着上次摸索的记忆找到了黑风山最阔绰的院子。那是一个二层小楼,周围都是遮天大树,偶有鸟鸣寂寂,时不时夹了点鼾声。

流水一把破剑挑开虚掩的窗,鼾声响亮了一些。他再次感叹,黑风山的土匪真是好眠。

他对这土匪头子越发好奇,轻手轻脚朝那床头走去,要一睹这别开生面的尊容。

果然是别开生面!

流水一剑插在床头,那土匪头子旋身而起拔剑相迎。

“喝!洪将军好身手!”

流水抱臂,退后三步避过他那梦中的一剑。

洪罗王被他一语惊醒梦中人,将剑朝床头剑鞘一插,道:“这不是流水大侠吗?如何做起了这夜半飞贼的勾当!”

流水摇头砸舌,“想不到啊想不到,这黑风山的土匪头子竟是你这尊阎王!洪罗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你可真是大大开了我流水大侠的眼了!”

洪罗王不紧不慢抱了一坛酒倒出两碗,“坐下吧!也不怕头摇落了。”

流水拿起一碗与他撞了撞,“说吧,来这鸟都不停的山沟沟里做什么?”

洪罗王喝了酒,眼神幽怨看着他,“我若是不来找你,你怕是难得去看我一眼了。”

流水抱着酒坛给他满上,笑道:“我们的洪小将军何时也变得这般儿女情长了,不曾看出来呀!”

洪罗王桌下踢了他一脚,道:“我又不曾怪你,你如何对我避而不见?”

流水眼神暗了暗,道:“我没有想到他会就此大做文章,害你这些年都不能重返沙场。”

洪罗王一拍桌子,“所以你就没脸见我了?我洪罗王怎么就没发现,什么时候流水大侠的脸皮比那三月的桃花水还薄了!他要发疯干你什么事?你还真想帮他把什么都做了,恶名也一并帮他担了!”

流水一连灌了几碗酒。

洪罗王道:“行了,拿出点大侠的风采来,要死不活的有劲没劲!”

流水勉强笑了笑,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洪罗王道:“我死磨硬泡去山大公子那里问你的消息,知道你在这里剿匪,我正好闲着没事,也当不了将军了,便来这山里做个大王,与你做邻居来了。”

流水道:“你这个山大王倒是做得本分,是带了手底下一帮人来垦荒的吧!”

“冤枉!我是来助你剿匪的奸细,要与你做一做那里应外合的勾当!”

流水哈哈大笑,举碗,“行!干了这一碗我们来商量怎么个勾当法。”

洪罗王曾经是人见人愁大名鼎鼎的小将军,流水与他说了这十里八乡大山里土匪的情况,两个人抬抬眼,不约而同相视一笑,相交多年的好友想到了一处。

剿匪的事差不多便这样定下来。

流水倒了两碗酒,“清明祭祖回去吗?”

洪罗王敲了敲酒碗,“回去。家里都是一群小崽子,没一个能主事。”

流水黯然点头,放下酒碗起身拔剑,低低道:“我回芦花村了。”

洪罗王一把拉过他抱了抱,道:“放心。”

流水头埋在他肩窝,深吸了口气,推开洪罗王,笑了笑,拍了他一巴掌,“走了!”

·
三天过后,鲍春忙收到流水的一封信,说要跟他商议一笔买卖。

鲍春忙抱着媳妇儿不肯撒手,心里把流水十八辈祖宗都翻出来骂了八百遍,才不情不愿地骑着赖皮老马来到了芦花村口。

铁剑横刀立马挡在村头,威风凛凛。

流水抱臂靠在老槐树下,嘴里叼着一根草,远远看着他,不紧不慢道:“我还给了你三天的新婚燕尔呢!你一脸死气沉沉的样子,实在看不出是刚成亲的人啊!”

鲍春忙满脸烦躁,粗声粗气道:“有话快说!我媳妇儿今天还要回门,没工夫瞎耽搁!”

流水啧了一声,把嘴里的草拿在手上捻了捻,道:“给你个好差事干不干?”

鲍春忙一脸正义,“你知道规矩。兄弟我一不杀人放火,二不伤天害理,三要有银子可图。这三点都满足了,你说什么我干什么。”

流水抚掌,“爽快!”

他勾了唇,道:“不过,这次可不止是赚银子。”

鲍春忙眼睛一亮,从老赖皮马上下去,一溜烟儿凑到流水跟前儿,放低了声气,道:“你不是故弄玄虚?”

他年轻时也是一个官府的衙役头目,把很多东西看得比银子还重。听流水如此说道,心中那簇将熄未熄的小火苗又闪了闪,有点死灰复燃垂死挣扎的小倔强。

流水抬眼,鲍春忙的小心思都瞧在了眼底,嘴上叼着枯草漫不经心道:“我什么时候诓过你?”
鲍春忙心道,你什么时候不诓我。

流水笑笑,“小心眼儿可不是现在使的。我们不是约好小侄儿百天上山喝酒吗?我给你送份大礼。”

他放缓了声音,悠悠道:“让你做这十里八乡的山头大王。不知鲍头领可有兴趣?”

鲍春忙心潮澎湃,脸上面色不改,大言不惭道:“我鲍春忙此生胸无大志,就想抱着媳妇儿吃饱穿暖生儿子。”

流水把草一扔,转身往草堆上一躺,“行!当我没说。”

鲍春忙笑脸相迎,凑过去拂了拂流水肩头的草,道:“既是兄弟开口了,我也不再推辞。”

流水朝草堆里陷了陷,“别!鲍头领还是推辞了好!兄弟不想让你勉强受委屈。”

鲍春忙装不下去了,抬手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子,“让你贱!”

流水瞟了他一眼,道:“行了!什么德行!若不是看在未来小侄子的份儿上,早把你打回老窝去了,还等着你给我拿乔上脸,打小算盘。”

鲍春忙赔笑,道:“兄弟,哥哥错了!这不是想扳回一局吗!”

流水道:“大王,以后有的是你找面儿的地方,流水这里可太寒碜了,赢了也就一把破铁烂剑,没什么光彩。”

鲍春忙一个劲儿点头,道:“是!是!是!”

流水道:“是什么?回家抱老婆生儿子去,别杵这儿挡我看土匪。”

鲍春忙瞪了眼,扯着嗓子道:“这买卖我干了!你可不许找别人!”

流水掀了掀眼皮,道:“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鲍春忙:“你指东,我绝不打西!”

流水从草堆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道:“早干脆点不就得了!回去吧,三天后挑上百八十个靠得住的弟兄,还到这里来。”

鲍春忙骑上赖皮老马,乐颠颠儿走了。

·
逢源从老槐树上下来,兜了满满一怀香香的白花。

流水:“今天还吃?”

逢源重重点头,“嗯!”

芦花村的槐花饭,七分槐花三分米,实在讲,就吃个香味儿。有的人家还会掺点粉面杂粮进去,吃了才有力气干活儿。

流水估摸着他该饿了,扯了扯自己的衣襟,把他怀里兜着的槐花兜过来,道:“走吧,再给你做一顿,明天就得吃冷食了。”

逢源:“明天就是清明了?”

流水:“嗯。你不回家祭祖?”

逢源摇头,道:“我们家祭祖是在年尾。你不回去?”

流水道:“不必。”

流水说不必,逢源总觉得有些不对。不是不回,是不必。感觉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怪,就是别扭。

逢源从不多想,只道:“把土匪安顿好了我们去哪里?”

他心里想着流水说的仗剑天涯喝酒看花,已经盼了好些天也不见流水有动静。

流水问:“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逢源:“我对这外面不熟,除了芦花村和上锦城,别的地方就不知道了。”

流水看了看他身上有些宽大的衣裳,道:“明天带你去上锦城买身合适的衣裳罢!”

逢源扬了扬衣袖:“我穿你的就很好啊。”

流水道:“不好。我没衣服穿了。”

逢源:“哦。那我给你买。”

流水把槐花扔桶里洗净,一朵一朵摘下来,指尖冰凉,泛着清香。

逢源蹲在桶边,一朵一朵拈着花,清凉的水滴挂在莹白饱满的花苞上,亮莹莹泛着七彩的光,又颤巍巍落进清水里,打着一圈一圈小小的涟漪。

流水的心跟着飘了飘,道:“我带你去山南边看桃花吧!”

逢源:“好!”

流水看他一脸欢喜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他的下巴,道:“你就这么信我?不怕我把你拐山里扔了。”

流水神色沉静,眼中没有情绪。

明明听着像是一句玩笑话,可是流水的脸上殊无一丝玩笑的意味。

逢源愣了愣,睁着一双清明的眼,道:“我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
明天见





第5章 第 5 章
他伸手在流水脸上抹了一把槐花香,水滴顺着指尖落到流水的脖颈上,冰冰凉凉的香气沁入每一缕肌肤,沁到了流水的心里。

逢源道:“看惯了你嬉笑打闹,骤然见你满面凄凉,就想捧给你一把水中的槐花香,为你洗尽经年的风霜。”

流水的眼中汪了一朵明晃晃的月亮。

逢源道:“信与不信,只在一眼。我信你,只在最初那惊鸿的一眼。”

他深深望进那一汪月亮,低低道:“你对我,也是如此。是与不是?”

流水心道,是。

这画面太柔软,流水有些浸在月光下的恍然如梦。梦中的小苍山低低絮语,小小少年弹琴舞剑,似水流年。

是有多久了,再没有去想,再不敢去看。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怎么都笑不上来,勉强扯了两下,扯落了眼中汪着的月亮。

逢源道:“我娘常说,在她那里,我想怎样,便怎样,她都可以帮我接着。”

他用手勾了那两朵坠落的月亮,道:“我想,我也是可以给你接着的。”

这些天他跟着流水在芦花村,看他守村口,吓土匪,帮村民们处理各种鸡毛蒜皮鸡飞狗跳,看他住在破烂的土房子里,睡草堆,吃野菜粥,心里已经把流水当成了一个没有亲人疼爱照顾的苦孩子了。

流水终于笑开来,一把打开了他的手,道:“你接个屁,还不是你抹的水,反过来还想当好人,好不要脸。”

逢源给自己抹了一把槐花水,顺道摸了摸自己的脸,认真道:“要的。”

流水捞起水中的槐花进屋,道:“是得要点儿,否则没法看。”

逢源跟着他后面哼了一声,道:“我这举世无双的俊颜可是芦花村公认的,别人看都看不够,你这是没眼色。”

流水烧火打水,连连称赞:“逢源公子举世无双,天下最美,美人如玉,玉树临风,风华绝代。”

还连上句了!

当真是毫无诚意。

逢源不服气,拍拍自己的胸脯,道:“我还代代相传呢!怎样?”

流水老神在在点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代代相传,薪火相承,流芳百世,福泽千古!”

越说越歪。

逢源顺手拿了一个馒头塞他嘴里,总算堵住了这一张悠悠之口,故作严肃道:“话太多,长不胖。你看马大爷的鸡,就是太能嚷嚷,瘦骨嶙峋杀出来,清明祭祖都不够看。”

流水失笑,好不容易把冷馒头咽下去,艰难道:“你可小声着点,刘三听见要跟你急。就这么一只鸡还是死磨硬泡得来的,就指着它发家致富娶媳妇儿呢!”

说完赶紧灌了口凉水,好生缓了口气。

逢源忙不迭帮他拍背,道:“人家娶媳妇儿,你急什么?赶明儿去上锦城,看上谁家姑娘,我给你下聘礼,娶回来!你比他还先成亲。”

流水刚缓的气又给堵了回去,提手就要给他扇过去,“跟刘三不学好,皮倒是学了一套。”

逢源往后退了退,正色道:“我说真的,我有钱。莫说娶媳妇儿,给你在上锦城置办个宅子都没问题。我娘给了我一叠银票,说我万一在外面要住个三年五载,就买个宅子。”

流水道:“你娘给你的,就好好留着。拿给我是什么道理。”

逢源固执地把一叠银票往他怀里塞,道:“我根本用不上这些,不拿着我娘又要哭。出个门都要给我装个三车五车的,吓得我骑了马就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有用处,就用着呗!”

流水看他塞得鼓鼓囊囊的一团,道:“你哪只眼睛看我想娶媳妇儿了?”

逢源心道,芦花村上上下下哪只眼睛都看到了,连村口的大黄狗都知道你没钱娶媳妇儿,所以从来不朝你摇尾巴。

他咽了咽口水,违心道:“是我银子太多,没地方放。”

流水很想一巴掌拍死他,看他小心瞟眼躲闪不及的样子又觉着好笑,不逗他了,把银票拿出来叠好还回他手上,一本正经道:“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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