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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爵·万妖-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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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官慕寒心头一抽,兀的松开手,而归麒如没有操控线控制的娃娃,破败地下落,漆黑的眼眸空茫得像被人丢弃的孩子。亓官慕寒连忙将归麒拽住,拉进怀里。
——他真的能够得到救赎……吗?
此刻的归麒,从内心深处发出这个疑问。
归麒用尽全力捏紧袖中的软鞭,尖锐的倒刺扎进他的掌心,让他混乱的意识依然更加混乱。
“嗬嗬……”归麒低低地发出沙哑的嘲笑,他低着头,表情全被藏匿在阴影之中,“亓官慕寒……你怎么……不…再点力?这命……本就是你的……尽管拿去好了……”
亓官慕寒皱起不太明显的眉头,唇抿紧成一条直线,嘴角下垂。
整座城晃动的十分厉害,下坠得也越来越开,尘土飞扬,树木随着城池的陷落而跟着倒下。山顶开始滚落山岩断石,十分危险。
归麒的脸色渐渐恢复苍白,漆黑的眸子没有神采,亓官慕寒猜不透他现在在想什么,但却可以猜到,这家伙,是故意惹怒自己!他在试探他的底线?!
眸光微凌,亓官慕寒抱起归麒,闪身离开这马上就要塌陷的荒城……
轰轰——
整座城终于完全陷入地下,没有人发现,由于倒塌的古木在拦在城池之上,如同房梁一般,接住了上面垂落的岩石,喜爱房梁一般的古木之下,形成了一个绝妙的黑暗空间。
一棵扭曲的树缓缓剥落着表面的东西,树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一个人形显现出来。
嘶哑且模糊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
“邪,我不会放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 呀呀呀,家暴家暴了!
第45章 不是师徒
林中偶有一两只零散的飞鸟掠过,盛夏时节,鸟儿也被这炎热的温度这折磨得不肯出巢。
一道残影在山间树林闪过,速度快捷,却灵动轻盈,竟未惊飞一只飞鸟。
寻到一棵好大繁盛的树,亓官慕寒抱着归麒停留在看中的大树的枝干上,他轻手将人放下,视线微动,落在归麒袖子露出来的一截软鞭,心中一动,唯有的一丝火气都烟消云散了。
这地方已经远离荒城,一路上归麒都没说话,任亓官慕寒怎样,这样“乖觉”的徒弟,让师尊大人不太适应。
“归麒。”
亓官慕寒拿开挡住手的衣袖,里面的青白的手露出来,血管明显,没什么肉,还死死地把软鞭抓着,指缝里溢出刺目的红色。
淡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线,修长有力的手指扳了下瘦得几乎有些尖锐的手指,死劲,想有力吧,却又怕扳疼了对方。
那鞭子上的倒刺是亓官慕寒亲手做的,他自然深知其锋利。
早知道就不该弄那东西了。
“归麒。”亓官慕寒喊道,声音极低,带着丝不易觉察的诱哄,“把手松开。”
然而,被喊道名字的人纹丝不动,没有回答。
亓官慕寒放弃强制去扳开的打算,他换其方向,抬起那低得快埋进肚子的下巴。
因这动作太强横与霸道,归麒似乎隐隐动了下下巴,但亓官慕寒捏得太紧,紧得那丝微不足道的挣扎仿佛变成错觉。
冷眸忽然一颤,视线落在因他的动作而被迫露出来的颈脖,里面波光明灭——归麒的身体从小就 不好,被亓官慕寒尽全力精心调理,也不多看起来好了八成,但底子已经伤了。像瓷器,精美绝伦,然胚子坏了、缺了口、断开了,就算是手艺再高深的金缮(鳝)修复大师来修复,不管修复得再完美,本质上那道缺口、那断裂的地方,依然存在着。
归麒的皮肤一直呈现着苍白,而且皮肤很薄,能清楚地看到底下隐藏的血管和红血丝,看起来很不健康。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导致江阿生误以为归麒是“娇弱”的小姐。
修长有力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了上去,那苍白的脖子上浮现着五指青紫色的瘀痕,两者对比之下,看起来真真是触目惊心。
但还未触及到,一直漠然置之的归麒反应剧烈地挥开那欲碰到他的手。
他的咽喉还火辣辣的痛,即使愤怒难当,也发泄不出来,只能发出沙哑微弱的声音:“别碰我……”
冷眸动了动,亓官慕寒拿出化淤的药,准备给归麒涂上,归麒再次挣扎起来,亓官慕寒抓住归麒的手,冰冷的眸子化开,燃烧着熊熊烈火。
另一只手捏着归麒的下巴,力气不小,捏的地方有些泛白,归麒觉得下巴快碎掉了。
“归麒。”薄唇微启,“不要故意激怒我。”
归麒用力甩着下巴,却发现自己根本甩不开,他放弃这个看起来很蠢的动作,一个破碎的字从牙缝里挤出来:“滚!”
亓官慕寒置若罔闻,一丝不苟地将腰涂在那狰狞的淤青上。
指腹沾着膏状的药体,未免弄痛了对方,因而翼翼小心地点涂着。
凉飕飕的东西涂抹在脆弱的咽喉处,归麒不适地退了退,那隔着药也能感受到的指尖的温热坚持地贴了过来,仔细地抹开药膏。
归麒自暴自弃地不再逃脱,头仍旧偏着不肯正视伸手就能抱住的人,他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地说道:“你不是要杀我?”
抹药的手指顿住,按在滑动的喉结上,感受着细细的震荡。
收回有些发痒的手指,亓官慕寒又去扳归麒的手指,这一次很成功,拿开软鞭,露出血肉模糊的手掌。
“你明知我不可能杀你。”
“呵~”
归麒从胸腔里发出震荡,嘲笑着这刚才差点杀死他的人,现在却说不可能杀他?
可笑!
冷寒的眸光闪了闪,白衣的主人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衣服会被弄脏,直接用里面的白净的袖子拿来擦掌中的血污,然后不苟言笑地上药、包扎,动作轻柔且仔细。
但不管再轻,痛楚仍是有的,何况那些勾子刺得很深,上药的时候那斑驳的手掌止不住地抖着。
归麒痛得咬了咬牙,却又装作麻木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对温柔体贴的师尊嘲讽道:“装什么假好心!”
近二十岁的青年,只有在这人面前,还像个喜怒无常的孩子一般。
亓官慕寒随手划了一下,从空间拿出纱布,熟练地包扎好。
将归麒的手放下,亓官慕寒再度将归麒的脸扭过来,冷清的眸子深深地撞进那双黑沉得如同漩涡的眸,问道:“为什么说那样的话?”
“不知道你说什么!”
真是个性子别扭的小家伙。
“我知我不该与你动手,可你敢说你不是有意激怒我?”亓官慕寒用拇指抚了抚对方还有些泛红的眼尾,“明知我不喜你说那种话,你还偏要说出来惹我。嗯?”
归麒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你啊……”
亓官慕寒倏地将归麒抱起来,像抱孩子一样,让归麒分开腿盘着他的腰身,他这一手托着归麒的屁股,另一只手放在归麒的后腰,不给归麒反应的机会,亓官慕寒突然从树上跳下去,稳稳当当地落地,然后如逛花园似的,慢吞吞地走着。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归麒条件反射地抱住亓官慕寒的脖子,等反应过来以后,这才臊得红了一脸。
“你放我下去!”
啪!
一巴掌拍在那紧俏的臀上,力气不大,归麒已然呆若木鸡,这难以启齿的羞耻感,导致他整个人从头顶红到了脚趾尖,头顶都快冒烟了。
“还不听话……”亓官慕寒一本正经地说道,“就再来两下。”
“……你!”归麒不敢再动弹,他眼眶微红,削瘦的手指把亓官慕寒的领子拽得死紧泛白,“你混蛋!”
亓官慕寒不甚在意,而那双冷眸中,凝结多日的冰寒总算了消融了不少。
“亓官慕寒,别用一张我不认识的脸来对着我。”
突然,归麒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亓官慕寒顿了顿,没有提醒他要叫自己师尊,淡淡地“嗯”了一声,他从身上摸出一颗蜡封的药丸,捏开后露出里面封存的淡紫色丹药,旋即服下。
幻神丹,流光溢彩,含奇香,有幻化之效,能轻易改变服用者之外貌、声音、体型等,无负面影响。
归麒装作不在意,眼神却是一直往亓官慕寒身上瞟。凭借捏碎蜡封后溢出的药香,归麒闻出这是“幻神”的解药。
凭心幻化,形转有神。
服下解药后,亓官慕寒就在归麒的眼皮子底下,活生生地开始变换样貌,就连骨骼和肌肉都开始细微却又明显看到变化得调整,雪色的毛发从根部变成黑色。
这才叫真正的大变活人!
归麒小声嘀咕着:“难怪我一路上找人打听都没有消息。”
“嗯?”
“我说。”归麒直起身,将腰打直了,与亓官慕寒平视,“你先就是一耳光,接着就变成掐脖子,以后是不是就直接掏心了?”
“以后?”亓官慕寒冷了脸,虽然他平时一贯冷着,但此刻急降的气压,让归麒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归麒眼神游离,语气真诚:“你听岔了。”
“最好如此。”
“为什么要改变样貌?”
亓官慕寒解释:“出来抓贼,自然不能以真实样貌出现。否则贼得到消息会跑。”
“嘁——”归麒撇了撇嘴,没有探究亓官慕寒口中的贼,说的却是亓官慕寒避而不谈的话题,“你真当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想躲着我?!”
亓官慕寒放慢了步子,问道:“如果确实有这个原因,你会怎么做?”
“不怎么做。直接——”归麒缓缓说道,热气呼到亓官慕寒的耳廓,“做!你!”
亓官慕寒表情有些古怪,竟然难得浮现一抹戏谑:“凭你?”
归麒深深觉得自己被小看了,火大地抱起那冷如冰霜的脸,他凑上前,一口叼住那张薄唇,辗转碾磨,用牙齿细细啃咬自己惦记已久的唇。
不知何时被放下,归麒将亓官慕寒抵在树干上,因为矮了半个头,他不得不勾着亓官慕寒的肩颈,手向下用力,他仰着头,修长的颈脖形成一道优雅美丽的弧度。湿润灵活的舌探入缝隙中,回味那曾经品尝过的地方。
不等它做多探索,便被另一条相同的东西缠在一起。相互推挤、顶弄,交缠得不分彼此,难分难舍。
稍做分离,归麒一把将亓官慕寒用力拉住,双双倒在地上,继而翻过身来覆于其上,双臂撑在身下的人两侧。
亓官慕寒伸手压着归麒的后腰,两根勃发的东西撞在一起。
归麒伸出舌,舔了舔被吻得发麻的嘴唇,黑沉的眸子闪过幽亮的光。被伸进衣内的手掌抚摸的身体微微一颤,归麒眯了眯眼睛,嘴角上扬。半眯着的眸子仿若生了勾子,将亓官慕寒的视线紧紧勾住,离不得半分。
紧接着,归麒缓缓展开嘴角,呈现出一抹亓官慕寒从未见过的笑。
那笑容充满了蛊惑,仿若有毒花,明知道其毒厉害,却仍让人止不住脚步,甘愿送死。
亓官慕寒眸色微暗,一把勾住归麒的脖子摁向自己,他抬起上身,几乎是撞地重新吻住归麒的唇,迫不及待地将舌探入。
激烈得与他冷清平淡的性子截然不同,每一翻索求都充斥着强烈的占有与强势。
归麒眯了眯眼,一丝狡黠的划过眼底,他躲避着口中的舌,任其追逐,直到觉察了对方的急切,归麒才重新与逗弄了太久的舌交缠。
突然,他下身猛地一顶,似乎在说——“就凭我”!
亓官慕寒低喘了一声,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的冷眸含着无奈,以及深深的宠溺。
一番荒唐的吻结束,归麒闭着眼睛趴在是亓官慕寒身上喘息,待两人欲望平复,他才开口,被欲望洗涤的声音带着慵懒的魅惑。
“亓官慕寒,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没有询问,只是要求。
亓官慕寒沉默着,这沉默令归麒心跳加速,既期待,又害怕。
良久。
“你是我的徒弟,不和我一起,还想和谁?”
“不是师徒!”归麒急促地解释,他太激动,生怕自己的言辞表达不清楚,或者怕亓官慕寒听不明白,误会他的意思,而导致表情显得紧张不安,“我想当你的爱人、伴侣、夫妻,能相伴一生一世的人。我不想再和你分离。”
“你可知,当你说了这句话之后,便再无机会逃离?”亓官慕寒字句清晰,郑重且散发着危险,“纵使你今后后悔,我不会放开,少年心性又如何,说了的话,可要负责。”
平日里冷冰冰的人,这时候说的话怎这般撩人?!
归麒将脸埋在亓官慕寒胸膛,只露出两个绯红的耳尖,沉闷的声音发出来:“谁要后悔了!”
“我只是在告诉你——”亓官慕寒捏了捏归麒的耳尖,滚烫的温度从指尖传递过来,亓官慕寒忍不住敛开俊颜,轻声慢语,“我答应你了。”
深埋的头猛地抬起来,从而撞进那双化了寒冰的眸子,就像冬结之后的寒春,冰雪消融,光突的树枝上冒出小巧的嫩芽,珍贵,而富有生命力。淡淡的温柔如有了实质一般,从里面溢出来,将归麒包裹住,有些飘飘然,好似在梦境。
太不真实。
归麒讷言:“你……骗我……”
亓官慕寒仔细摩挲着这张越发出色的容颜,再不抓紧了,这人怕是会被那些个不知好歹的人盯上,低缓的声音清晰地吐露出来:“遇到你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不会说谎。”
莫大的喜悦冲击着归麒的心脏,让归麒几乎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死掉。
吧嗒——
亓官慕寒双手捧着归麒的脸,用拇指拂去上面的泪珠,疼惜道:“怎的哭了。”
归麒快速低下头:“才没有!”
亓官慕寒配合:“嗯,没有。”
归麒:“……”
作者有话要说: 科普:金缮,以前叫“金鳝”,源自于中国,本质上是修复的范畴。金缮是运用纯天然材质修补残缺器物的工艺名称,需要一定审美的一门技艺。经过时代变迁和发扬,在海外日本、越南、新加坡、等地都有各自的金缮流派。因为金缮修复需要利用大漆的粘性粘接碎片所以适用于胎体粗糙的器物如陶器、紫砂。但是因为随着中国制瓷业发展,胎体细腻坚实逐渐金缮修复在中国没落。相对而来的是锔钉修复瓷器。
第46章 平淡如是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杂草丛生的地上,享受着只属于对方的清闲与安逸。
馒头早在俩主人做非礼勿视之事的时候,跑得老远,废话,它可是只有自觉的狐狸~
唉~那画面太美,它一只孤零零的狐,不敢直视啊。
只不过——
被无端扯着一起跑过来的不正略感无奈,忍不住对这团白毛毛的东西翻了个白眼。
因为是第一次见面,馒头对这条通体银白色的小蛇感到好奇,特别是那阳光的照耀下,银色的鳞片流光溢彩,十分漂亮。
于是,被鳞片吸引的馒头乘着不正没注意,悄悄咪咪伸出它粉粉的小肉垫,摸了摸它眼前有一下没一下晃动的滑溜溜的细长尾巴。
啪~
不正甩了甩尾巴,一尾巴打在馒头地鼻子上,这只蠢耗子,信不信它毒死丫的。
耗子?
耗子!
耗子……
馒头愤怒:“嗷!”
不正:“嘶嘶~”哎呀,一不小心说出来。
馒头:“……”
馒头咆哮:“嗷嗷!”人家是狐狸!
不正冷漠:“嘶。”没看出来。
“嗷呜~嗷呜~~”
憋屈的馒头在地上打滚,不正理也不理,随自盘起身体。
圆滚滚的狐狸眼睛闪过一丝狡黠。
只见白色小毛球咕噜一滚,“啪”地压在盘成一团的小蛇身上,四只爪子一抱,将那漂亮的小蛇和着自己的大尾巴一起抱在了怀里,牢牢实实地兜在自己的软肚皮上。
馒头虚眯起眼睛,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
哎呀~凉凉的~好舒服呀~~
“……”不正一脸懵逼。
而不远处地俩主人并不知道一狐一蛇在怎样互动,归麒趴在亓官慕寒的身上,到现在他都觉得有点飘飘然。
突然想起什么,归麒撑起上身,询问:“那天你为什么来了却不出现?”
那天?
是哪天?
辨识出亓官慕寒眼神的疑惑,归麒言简意赅地说道:“鞭子。”
亓官慕寒轻描淡写道:“心里不舒服。”
归麒挑眉:“嗯?”
“我看到你在看安慰岩睚,想到……如果你今后会娶妻生子——”亓官慕寒面色沉了沉,声音冷酷得似乎带着冰刃,“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对你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笨蛋师尊。”归麒笑骂。
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是在吃岩睚的醋!
归麒不禁失笑,摸了摸那被他咬伤的薄唇,调侃起来:“有你这么吃自己闺女醋的吗?”
亓官慕寒没什么变化的表情看着归麒:“闺女?”
没看到想看的变化,归麒撇了撇嘴:“嗯哼~”
归麒便将岩睚把自己当做娘亲,以及如何收下鬼不妻的详细情况告诉了亓官慕寒,“……就这样了。喜当爹的感觉怎么样,邪尊大人?”
归麒本来只是开玩笑地问一句,没想到亓官慕寒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正儿八经的严肃表情看得归麒一愣一愣的。
“感觉不错。”
归麒忍不住笑出来,在亓官慕寒的下巴不轻不重得啃了一口,打趣道:“我突然发现你怎么这么可爱!”
被称赞可爱的师尊大人依然面无表情,左右没什么区别,只是淡淡地说:“你更可爱些。”
归麒眨了眨眼睛,这油腔滑调的男人真的没被掉包?
“我是真的。”
“……”
看了看天,还早,他们出来的时候天才擦亮,一晚没睡,数日不见、捅破窗户纸的两师徒却是精神十足。
归麒恋恋不舍的从亓官慕寒身上爬起来,随后将男人一同拉起来,道:“走吧,咱们找些果子吃去?”
握住归麒伸过来的手,亓官慕寒起身,手掌忍不住捏了捏,道:“瘦了。”
归麒微微一怔,继而展颜,干净得没有丝毫杂念的笑,令万物失色,他握紧亓官慕寒的手,说:“是呢。看,没了师尊,徒儿可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师尊可不能再丢下徒儿不管了。”
亓官慕寒没有回答,只是回握着那瘦得没什么肉的手掌,十指相交,紧密无间。
还好两人临走前并没有忘记两个小崽子,归麒朝着草丛里明显的白毛球喊道:“馒头,走了。”
蹲着打盹儿的馒头“咻”地一下子跳起来,舍不得扔掉冰凉凉的小蛇,便缠在脖子上,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向俩主子。
不正倒也乐得安逸,乖乖挂在馒头的脖子上,只剩下尾巴尖垂下来,时不时动一下……
月城分布于南洲地域,气候温热干燥,果产丰盛,均个大汁多且香甜可口。
若是有人,定能看到一个玄衣红纹的青年大喇喇地坐在地上,低着头在摆弄什么东西,脑袋上还顶着一只白色小毛球,看起来有些滑稽。
亓官慕寒一丝不苟地摘下归麒要求的要甜的果子,严肃得像在做什么十分庄重的事情。他手里拿着用冰灵临时做的果盘,上面的纹饰细腻精美,里面放着新鲜水灵的果子。用灵能妖术来做这等凡物,还做得这般自然的,普天之下,唯邪尊大人莫属了。
准备从树上下去之前,师尊大人突然想到,万一不甜怎么办?犹豫片刻,亓官慕寒到树顶去多摘了些,特别仔细地挑选更红的。
满意了,亓官慕寒飞身下去,便看到归麒坐在地上,手里拿着根细长的棍子,尖端儿那头插着一粒胖胖的瓜子儿,也不知从哪里弄的。
归麒拿着棍儿的另一头在逗一只灰色的胖松鼠,那松鼠是个馋嘴,也不怕生,跟着瓜子儿转圈圈。扒着归麒头发的馒头和挂在馒头脖子上的不正,也都从上面好奇地打望着那只憨实又可爱的灰毛松鼠。
“喜欢?”亓官慕寒步步走进,问道。
“嗯?”
归麒一回头,树枝上的瓜子儿就被那馋嘴的松鼠给抢走了,对着那迫不及待地把瓜子儿塞进嘴里的松鼠龇了龇牙。
身宽体胖胆子肥的松鼠没吓跑,还朝靠近了几步,耸动着鼻子,俩爪子往前一伸,俨然一副讨食的模样。
归麒被这毛老鼠逗乐了,索性不再理会,将手里的树枝随手往旁边扔了,拍了拍手,屁股都没挪一下,就地往身后一转,两只长腿伸出去,将站着俯视自己的亓官慕寒用腿圈住。
“挺逗的。”
亓官慕寒认真道:“逮了。”
虽然不像馒头和不正那样开了智,不要养,但也麻烦不到哪里去。
“这俩就要上天了。”归麒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顶说笑,“再说了,你瞅它那贪吃劲儿,我可没钱养它。”
亓官慕寒用净水术洗干净果盘里的果子,半点没自觉地说:“我有。”
“你养我就行了。”归麒伸出手臂一把抱住面前的修长笔直的双腿,归麒仰着头,眨了眨眼睛,脸不红心不跳地撒娇起来:“师尊~啊——”
冷清的眸子倒映着一只张嘴求投喂的“狼崽子”,眼睫不着痕迹地动了动。
师尊大人淡定地伸手在果盘里快速划动,寒芒闪过,盘中最红的那颗果子无声散开,被划分成了一小堆一口大小的块儿,连果核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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