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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潮:黎明纪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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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里斯坦毫无知觉,他只是深深地凝视着那画得奇丑无比的图案,过了很久,才又吐出一口浓得把加雷斯也呛到的烟雾,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你他妈装什么逼?”加雷斯咳了两声,忍不住骂道。
  “但我知道谁会知道,”特里斯坦压低了声音,招招手让加雷斯靠过来,一边点着桌面的图纸,一边道——“而且……你知道为啥你胸口是烙印,他胸口也是烙印,只有我的是纹身吗?”
  加雷斯再次摇摇头,“你他妈说话能一次说全吗?”
  “因为你和他是一类人。”特里斯坦哑哑地道。
  加雷斯的眉心皱了皱。他透过烟雾与特里斯坦对视,却没发现对方有忍笑的迹象。加雷斯努力地理解了一下,随即认输,自行笑了起来——“妈的,你是无孔不入地说我蠢。”
  “不,我指的不是智商,我是认真的,”特里斯坦一把抓住加雷斯的手,把他往前拖,逼着他继续认真听自己说话——“你看,我比你老是不是?你三岁的时候我已经十岁了,你十岁的时候我十七岁了,虽然你脑子不好总不记得事,但我记得,我知道它是一个信号。”
  “……信号?”
  “嗯,”特里斯坦沉沉地应道,接着长叹一口气——“有坏人要来教训你了。”
  加雷斯的眉心再次蹙了一下,毕竟特里斯坦看起来那么正经,实在不像编故事吓唬他的样子。但转念一想,加雷斯又找到了答案——“废话,我们干了那么多屁事,有人来抓我们不是很正常吗?我们哪一天不是——”
  “不是抓‘我们’,是抓你。”特里斯坦纠正。说完,松开了加雷斯的手,自行靠向椅背。
  “……你是在逗我吧?”
  “我不知道,”特里斯坦耸耸肩膀,把烟头丢在地上,挪挪鞋子踩灭,又搓了搓眼睛,“所以我得找人确定一下。”
  TBC


第11章 (6)奇怪的烙印(中)
  加雷斯以为特里斯坦会把他带到一个非常偏僻的建筑里,从外头看建筑大概是一家酒吧,但大门紧闭,不对暗号进不来。于是特里斯坦会说出一个古怪的单词,大门便吱吱呀呀地敞开。
  进去之后他们会问酒保要一杯特定的酒,然后对第二个暗号,酒保便眼神一亮,带着他们从工作人员的楼道七歪八拐,最终到达一扇木门前。
  打开木门,世外高人便盘坐于一张厚实的地毯上,周围点着熏香,高人双眼半阖。
  这才像解开秘密的地方,这才像寻求真相的途径。而通过这样的渠道得来的消息,一定惊天地泣鬼神,加雷斯也将得知自己那从未见光的秘密,明白其实天早已降大任于他,只等着他把石中剑拔出,迎娶湖中女神,从而加冕为王。
  想想还真他妈激动。
  但结果现实是残酷的。
  特里斯坦把加雷斯带到了一条就位于买苹果的市场旁的街道,然后走进了一家外表看上去是药店、进了门还是药店的店铺。
  店铺里有一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猥琐程度类似,身上没有圣光也没有特别的熏香的店铺老板。
  加雷斯觉得特里斯坦走错了。或者说特里斯坦只是在寻高人之前,先来药店买点东西。这绝对不是他们的目的地,绝对不会藏着加雷斯或者傻子身上烙印的秘密。
  特里斯坦径直走到柜台前,然后把羊皮纸掏出来,摊给老板,“你帮我看看,这玩意你见过吗。”
  加雷斯想走了。他很绝望。
  店铺老板正收拾一大堆瓶瓶罐罐,抬头看了一眼特里斯坦,随即捏起羊皮纸细查。
  十五秒之后他搓搓手指,对特里斯坦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特里斯坦把三张亲切的纸币放在柜台上。
  “见过,这不当初那几家有钱人的家徽嘛!”老板说,说着还朝一直站在特里斯坦身后、一脸生无可恋的加雷斯点点头,挥挥手,算是打过招呼。
  “哪家?”特里斯坦问。
  “你看它像啥?”店铺老板把羊皮纸拿起来,手指瞄着上面弯弯曲曲的轮廓。
  有两个眼睛一样的菱形位于圆圈左右,两个菱形用两条线连着,汇聚于另一个更小的梯形上。
  “三、三角杯?”加雷斯也走近两步,猜道。
  “傻!”特里斯坦又拍了一下加雷斯的脑袋,指着画上的图案,自个也犹犹豫豫地道——“这……豹子?老虎?猫咪?还是什——”
  “对了,豹子。”老板欣慰地道。
  加雷斯震惊不已,他完全不觉得这几个乱七八糟的形状和他妈的豹子有哪点相像。他抢过羊皮纸近看远看,虚化了看,对焦了看。
  “豹家?”特里斯坦把没管它,继续对店铺老板说话,“他们家不是在一场大火中死光了吗?我记得那是发生在——”
  “二十年前?对,据说是鹰家报复放的火,来得很突然,豹家无一生还。”老板耸耸肩,见着特里斯坦还想发问,又露出亲切的笑容,和蔼地搓了搓手指。
  特里斯坦第二次把三张亲切的纸币放在桌面。
  “但还有别的传言,是不是?”特里斯坦充好了值,又可以继续问问题了。
  “是,听说那家的小少爷和他养的一个畜生跑了。”
  老板把纸币收了收,放进柜台下的小钱盒子,“不过这也是传言,毕竟没人再看到少爷或那头畜生。你知道,每个被仇杀的家族总会流传出还有幸存者的谣言,大概是希望鹰家永远惶惶不可终日,总担心有被寻仇的一天。”
  “……可是没过几年,鹰家不也——”
  “啊对,所以有人说是那少爷和那畜生做的。”店铺老板笑了,“后来鹰家不也传出有幸存者的消息吗,但这档子事……谁知道呢。”
  特里斯坦没再说话。加雷斯还在研究那张羊皮纸。
  过了一会,店铺老板突然问道——“怎么?你是看见了豹家的人,还是在哪看到了这图腾?”
  “没有,我连你都没见过。”特里斯坦干脆地说。他从加雷斯手中抽过羊皮纸,叠了叠,塞回衣服口袋。
  老板第三次和蔼地搓着手指。
  特里斯坦啧了一声,没好气地第三次把几张纸币拍在玻璃台上。
  “好嘞!我也没见过你。”老板笑嘻嘻地把纸币塞进盒子里,再次热情地朝两人挥了挥手臂。
  TBC


第12章 (6)奇怪的烙印(下)
  “我没听明白。”加雷斯苦闷地说,他现在有点委屈,只好把目光放在角落里被拴住的傻子身上。
  特里斯坦把傻子栓起来了,套个项圈在他脖子上,另一头锁在床角。他好像也没啥不适应,乖乖地坐在原位,脑袋微微抬起,看着窗外。
  加雷斯对特里斯坦的做法抱以微词,他觉着要不就把傻子干掉,要不就把傻子放开,拿个链子把傻子当狗一样圈着是个什么事,想想都挺闹心的。
  加雷斯不喜欢铁链,虽然没印象铁链给过他什么不好的经历,但就是不喜欢。更不喜欢看到傻子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好像他天生就该被这么对待。
  “他就是那头生还的畜生。”特里斯坦说,说着朝傻子瞥去一眼,还抬了抬靴子,指着角落缩成一团的玩意,“那烙印就是豹家的,看来假不了了。”
  回来后特里斯坦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傻子身上的印记,确定那真是小时候就烫上去的。周围的皮肉已经往创口里长了,而豹家家徽的形状却仿若生在皮下,暗红如胎记。
  “那……我们也是吗?”加雷斯摸摸自己的领口。说实话他从未想过这个印记的来历,仿佛他有记忆的时候它就在那里了。正因为每一天都能看到,所以不会对它生出好奇。
  而这一次捡到傻子的意外,却让他觉着应该好好地研究一下自己。尽管特里斯坦已经表示过他不是什么皇族后人,也没有什么金山银山等着他去继承,但追根溯源是人的本能,即便告诉他往上数十八代都是赏金猎人,那他也想知道个准数。
  “不是,”特里斯坦干脆地道,“我和你跟豹家都没关系。”
  说着特里斯坦从烟盒里掏出两根烟——妈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把烟从加雷斯口袋顺回去了——抛给对方一根,自己点燃一根。
  “那我们是鹰家?”加雷斯再问。他好像就从那药店老板嘴里听到这两家。
  “不是,”特里斯坦二次否决,朝加雷斯扬了扬下巴,目光落在领口露出的一点点烙印边缘上,哑哑地道——“咱是蜘蛛家的。”
  加雷斯胃部一阵反酸。他急匆匆地解开自己的衣服,看了一眼右胸上的印记,苦大仇深地把脸捂住了。
  真是奇了怪了,其他人都是什么鹰啊豹啊,说不定还有狮子老虎,就算再不济他们也能落得个蛇啊犬啊之类的玩意,谁知道居然是爬虫。
  加雷斯感慨命运的不公,同时为意识到自己胸口纹了一只大蜘蛛而痛苦万分。
  他从来就没看出自己的烙印是一只蜘蛛啊!明明只是一大一小两个圆拼在一起,外加几条曲线作为装饰,说是两个太阳或者日月同辉都好。
  加雷斯觉着他以后不想看镜子了,他再也无法直视自己胸口的印记。
  他反悔了,他压根不该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那身世和蜘蛛有关的话,那还是让他无知无畏一辈子好了。
  “每个家族都豢养过一批像他这样的畜生,专门用来搜捕与处刑罪犯,所以他——”特里斯坦似乎还没发觉加雷斯脸色骤变,继续严肃地把话题接下去,再次用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角落里缩成一团的玩意——“他本质就是个畜生,而且是个逃出来或者无意中迷了路的畜生。”
  “他的主人在反面。”加雷斯忽然想起傻子一直重复的“我的世界在反面”的话,似乎明白了一点点。至少在他的认知范围内,他没发觉在自己走过的那么多国家里,哪还有把人当牲口养的家族。
  所以把人当畜生的大概不是他们的世界,而是反面的世界。
  特里斯坦这次终于点点头。
  “可是……”加雷斯也把烟衔在嘴里,但好半天也没点上。他努力地用自己简单的大脑捋了捋思绪,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按照他的逻辑,我们家也在反面啊,那为什么……我们会来到正面?”
  “哦,这个啊……”特里斯坦把烟头丢在地上,踩了踩熄灭,抬眼看向加雷斯,道——“大概是穿越了吧,比如我握着你的小手手睡一觉,醒来就把你带到这边了。”
  “穿——”加雷斯刚想接话,眉头一皱,“……穿你个鸡。。。巴。”
  “真的,”特里斯坦却没笑,更加认真地道——“通俗地说这叫穿越,学术上来说这叫跨界。”
  加雷斯又恢复到一开始没听明白的状态,茫然地摇摇头。
  “长大了你就明白了,”特里斯坦微笑,再次抽了一根烟点上,并深深地喷出一口浓雾,“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快要动刀动枪了,因为你把带有烙印的畜生捡回来了,现在又丢不走。那畜生的主人肯定会找上门来,把收留畜生的人教训一顿,尤其是你。”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是他跟着——”
  “你是不是救了他?”
  “……算是吧。”
  “所以了,谁都不能收留别人家的畜生,更别说救他了。当初你就该让他被打死,这样咱们也不会惹到他的主人。”
  加雷斯感到不可思议,“就算他是一条狗,别人也宁可那狗被打死?”
  “当然了,谁让他乱跑了,这是惩罚。”特里斯坦说得理所当然。
  加雷斯想要理解却发现自己理解不了,只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正当他准备检查房间里几处武器藏匿点都备好弹药时,他又迟疑了一下,绕回桌边——“所以……有烙印的都是畜生?”
  “对,”特里斯坦抬起头看他,“畜生小时候就被烫上了。”
  加雷斯微微地张开了嘴巴。
  看着加雷斯的表情变化,特里斯坦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这是一个加雷斯不该问的问题,或者说特里斯坦不该给出肯定回答。
  因为加雷斯怔怔地看着对方一会,而后默默地,再一次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啊……所以,我原来不止是爬虫家的,我还是个畜生啊……”
  TBC


第13章 (7)出逃的计划
  裂岩群岛由四块主要岛屿组成,分别是断崖岛,古碑岛,血石岛和海城岛。
  海民的学校就建立在海城岛上,那也是交通和商贸最发达的一个岛屿。只不过学校位于海城岛的西方,所以孩子们距离集市还有一定距离。
  “这也是人类巫师最先登陆的岛屿,所以我们现在的海城是在两次战争后,第三次建立起来的。”
  史学导师在前方滔滔不绝,石壁上用炭笔画了一艘歪歪扭扭的船,和一个火柴棍似的人。
  杰兰特打了个哈欠,把脑袋伏在桌子上。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史学课,因为每一次讲到历史,史学老师都不忘念叨——“海蛇家与海怪家带领海民两次击退了人类巫师的进攻,两家所出的战争英雄不胜枚举。”
  而每次说到这时,那个弓着背,长着两条拖到地上的触须的史学导师都不忘狠狠地朝杰兰特瞥一眼,仿佛在告诉他——看看你的祖宗,再看看你自己。
  为了避免和导师目光接触并在导师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把他点起来回答那永远答不上来的问题,杰兰特再把头埋下去了一点。
  然后他看到了坐在斜对角的克鲁。
  克鲁非常认真地捏着炭笔做笔记,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长长的头发被他小心地扎在脑后,连发结的形状都像一只小章鱼。
  他上什么课都这么认真,好似这就能让他笨鱼先游,笨鸟先飞。
  但实际上根本不能。
  在杰兰特看来,有些东西是天生的。
  就像杰兰特天生就是一个落魄家族的少爷,他要不成为复仇的王子,十年之后扬名立万,夺回自家的宝座并重新坐上领主之位,要不就花了十年却越过越惨,成为外头世界一个深藏功与名的有故事的流浪汉。
  而克鲁呢,克鲁则注定碌碌无为一生。
  就像裂岩群岛上大部分非九大家族的海民一样——王位和他们没有关系,财富也和他们没有关系。毕业了就能分配到一个普通的职位,成为岛屿上的一块石头,继续为统治者们添砖加瓦。
  碌碌终生,却不以为然。
  “那也挺好的呀!”每次杰兰特愤愤不平地对克鲁说这些注定了的、毫无希望的未来,克鲁总是云淡风轻地来这么一句。
  杰兰特听不出这是在嘲笑他还是安慰他,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很不舒服。
  对于一个常年受欺负、被人看不起的存在来说,或许克鲁根本体会不到尊严和地位到来的幸福感。所以克鲁容易满足,而杰兰特从不。
  “所以你愿意一直被他们欺负?”杰兰特喷出个鼻音,“你知道,小王子长大了是要继承王位的,他们成了王,之后要怎么对你,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克鲁微微嘟起嘴巴,不说话。
  “领主除了正常的婚配之外,还可以选择一个辅助家族的成员作为伴侣。我看他们对你很感兴趣,你到时候必然会成为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辅助。你知道辅助是什么意思吗?”杰兰特继续问道,语气非常不好。
  顾名思义,辅助就是帮助领主统治的意思。无论是在工作上的帮助,还是在生活上的帮助。由于章鱼家的海民大多博学多识,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很强,往往早早地就被选成领主家大少爷的同伴。
  毕竟所有的领主继位之后,都必须与一名海龟家的雄性或雌性结合。他们的结合是仪式性的,就像某种加冕典礼一样。这样的结合与爱情无关,有时候甚至和性都没有关系。所以当领主需要的时候,他或她必须在辅助家族中寻求解决的途径。
  所以辅助家族的孩子入学之后没几年,就会与未来将竞争领袖之位的几名成员为伴,他们朝夕相处,相互之间建立了深厚的情谊。这样的辅助是强有力的,而三个常出领主的家族都有默认的辅助家族。
  比如出领主最多的海蛇家,他们的辅助就是章鱼。比如剑鲸家,他们的辅助就是鲨鱼。而海怪家……好吧,海怪看上去并不需要辅助,虽然他们很希望有朝一日能把岛上唯一的母系家族变成自己的辅助,但看来那些漂亮又极其傲慢的水母没有一个愿意买账。
  而对于像海鳄这样的黑马,并没有默认的辅助家族。他们往上数几百年只出过一位代理领袖,第二位便是现在掌权的布洛迪克罗克。
  看海鳄家那一股蛮劲,几年之后让现在为杰兰特和克鲁同期的那两名海鳄兄弟继位也很有可能。
  克鲁的触手蜷了蜷,低声道——“可、可是我很笨,我……我不会被选成辅助。”
  “对,你是很笨,但有的事情不需要聪明也能做。”杰兰特冷笑一声,摇摇头,“我看他们会为着这一点,也把蠢得要命的你选中。”
  他们已经十四岁了,或多或少也知道些成人的事。克鲁听杰兰特说过辅助的意思,自家的长辈也有成为辅助的先例。只不过自家长辈都是聪明的,他们的辅助大部分是帮助领主处理工作上的问题。
  而对于一个非常笨拙的,却特别好看、特别受人欺负的辅助成员来说,克鲁的辅助到时候只会局限在一个方面。
  “他们是两个变态,”杰兰特道,“你会被变态享用,一直到你死为止。”
  克鲁又不说话了,他被杰兰特怼几句就会眼眶发红。他的触手搅啊搅,过了一会又缠上杰兰特的胳膊。
  “那你会帮我的嘛,”克鲁小心地说,“我姐姐……我姐姐做过你父亲的辅助,不是吗?那、那你也会——”
  但杰兰特却不这么想,“如果毕业后我看不到我成为领主的希望,那我会离开这里,我帮不了你。”
  “……不好。”
  克鲁的手臂又缠紧了一点,他的眉头轻轻皱起来,仿佛杰兰特说的已是迫近的现实。
  见着杰兰特没有表情也不愿意回应他,克鲁又紧张地假设另一种情况——“那你当上领主就好了,你……你很有可能当上领主呀,你很聪明,你还去过外面,你、你还有那根木棍,你——”
  克鲁说着说着竟害怕得又想哭了,看来在他心里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海蛇的遗孤能战胜海鳄家而取得王座。
  这真是让杰兰特哭笑不得,他真不知道克鲁这个朋友有什么用,连帮他打打气助助威,甚至和他吹吹牛逼都做不到。
  “你别哭,你要哭了,我就算有一天当上领主也不理你。”杰兰特赶紧警告。
  克鲁咬住牙关,硬是把泪水憋回去。
  “这就好了。”杰兰特说,说着拍拍克鲁的触手。
  他挺无奈,克鲁一哭他就没辙。以至于每一次谈话,最终总要变成杰兰特妥协。
  “那你会选我吗?如果你当上领主的话。”克鲁搓搓眼睛,很快又把杰兰特的另一句话当了真。
  他的触手再次缠住杰兰特的手腕,担忧地望着对方。
  “会,”杰兰特叹气,“当然会,我说了我扬名立万了就罩你,我要当上领主了——”
  克鲁的名字被叫到了,他怔怔地望着导师的方向,使得那龙虾又叫了一次,他才怯生生地起立。
  他一直认真地听讲,可现在还是急切地翻着自己的笔记,然后嗫喏着,念了一个杰兰特也听不清的名词。
  好不容易把答案说出口后,他又用那种惶恐不安的目光看着导师,直到坐在他旁边的水母男孩戳戳他,给他换了另一个回答,导师才点头让他坐下。
  杰兰特收回了目光。可正当他想在抽屉里翻翻下一节咒语课的课本时,龙虾那眯起来的眼睛却转了转,停在了他一直没抬起的脑袋上。
  “杰兰特,”龙虾用那仿佛被叉子划了无数遍的沙哑的声带喊出了名字,他伛偻着身体,缓缓地朝杰兰特的方向走来,“你不会连你家出过多少任领主都答不出来吧?”
  听着龙虾的声音靠近,杰兰特赶紧把咒语书推进抽屉,以最快地速度站起,浅浅地吸了一口气,答——“八任。”
  还好,这个问题杰兰特还是知道的。但如果问他某一任到底是在哪一年执政,又在哪一年——“第六任是因何退位?”
  “我没事不翻家谱,导师。”杰兰特顽皮地笑了。
  其实除了他父亲那一任以外,他哪一任都不熟悉。而他对父亲的印象也都是在十岁之前,那时候哪里知道什么领主不领主,只知道那隔三差五就见不着面,总是不怒而威的老男人是自己的父亲罢了。
  龙虾却不吃这套,他对杰兰特的顽劣很熟悉,毕竟杰兰特最经常翘的就是他的课。现在好不容易来一回,定然要为难一下才好。
  当然了,对于一个忠于传统的史学者来说,杰兰特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所以你一点也没继承海蛇家任何一个优点。你还会蜕皮吗?大概也不会了吧。”
  同期们窸窸窣窣地笑了。
  “不会,我进化了。”杰兰特耸耸肩,满不在乎地回答。
  “像陆地上的蚯蚓一样。”龙虾作结。
  “不,我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进化,”杰兰特笑开,“最近肩膀有点疼,可能是要长出翅膀变成龙了。”
  同期们笑得更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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