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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潮:黎明纪年-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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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迪一被撤职,马上有一名鲨鱼家的人暂时接替了他的岗位。说是雷尔的叔叔刚刚从碎岛回来,需要一个适应和熟悉的阶段,所以暂时让鲨鱼家的人管,也顺便花半年的时间带一带新人。
  可半年之后权力是否真的能交还给海龟家,谁都不知道。
  裴迪告诉雷尔,要不就进入军队,要不就出来去圣堂干活。毕竟他之前得罪了太多人,他在的时候还能护着雷尔,而他一离开,恐怕多的是针对排挤他的人。
  裴迪也说,要不让雷尔去问问高文,他和高文关系好,说不定海怪家能有别的办法和出路。
  但雷尔没有这么做。虽然他也没有下定决心进火石堡——毕竟一旦进入军队,没有五年十年是出不来的——但他也不想对高文开口。
  他觉得凭借他和高文的关系,如果朋友能帮,早就主动来找他了。而高文到现在也没有动作,无非是对方也爱莫能助,那他也不需要为难高文。
  何况高文也是刚出来一两年,其实拜托高文,无非是拜托高文后面的华德罢了。
  雷尔何德何能欠下这样的人情,加之,海龟家未来也未必还得了这份情。
  这一整年来,雷尔也不好过。只是高文实在太多事情要担心,他自责没有把心思放在雷尔身上。
  不过回头想想也无可厚非,当他们还在学校里时,环境是纯粹的,所有家族的人混在一起学习与生活。和谁好一点,就多帮谁一点,没什么大事,也都无关痛痒。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高文通过一审之后就是候选当家。雷尔进入卫戍岛跟随狱卒长之后,本来也是作为下一任侍卫长或狱卒长培养,代表的也是整个海龟家。
  他们已经在为自己的家族利益考虑了,不可能再凭着一身义气,随随便便地两肋插刀。
  利维坦降下的大雨延绵不绝,雨还没停,雷尔辞职的报告就已经批下来了。本来辞职是需要层层审批,没有一两个星期过不了。可大概是早就等着他和裴迪的辞呈,竟两天就把盖章的文件发了回去。
  雷尔也已经填好了进入火石堡的申请,可申请却迟迟没有交上去。他总觉得还有一些事情放不下,按照裴迪的话说是玩兴未尽,所以没法下定决心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待上几年。
  裴迪一再规劝,进入火石堡之后,出来身份就不一样了,履历也不一样了。即便他还是海龟家的人,但要从那些只出草莽一类杀手打手的鲨鱼家拿回权力,就容易多了。
  “要抓紧,名额有限,能进去是好事,熬一熬就过去了。”辞职后的裴迪总是这么说,而这时,雷尔便不吱声了。
  其实雷尔不怕那些艰苦的训练,也没想过夺回什么权力。他才二十岁罢了,他还想不到那么远,也没有那么多的野心。
  他只是觉得这是一条单行线,进不进去是自己的选择,出不出来却将由别人决定。
  谁能给他保证,五年之后火石堡的管辖者仍是海龟家的人,谁又能保证到了那个时候,他真的能好好地出来,好好地给履历添上漂亮的一笔?
  不知道。
  尤其在见过自家那些拴住铁链的石像后,他更觉得自由的可贵。
  这样的纠葛让他的烟瘾变大了,酒瘾也变大了。
  那些时间他没有事情可做,家里又乱成了一锅粥。他是四子,上头有裴迪以及刚从火石堡出来的二哥,还有即将成为海女候选人,为未来领主储备孕育力量的三姐,家里轮不到他说话,他只能听凭安排。
  雷尔见到萨鲁是在家人又一次催促他把申请表交上去的午后,他照例从家里出来,躲过了那些喧嚣的争吵声。来到酒馆之际,老板已经习惯性地为他准备了三瓶海胆酒。
  这种酒度数很高,里面还加入了一点点河豚的毒素。它能给海民非常强烈的刺激,但那汹涌的、灼烧的疼痛过后,身体又会无比舒畅。
  裴迪向来喜欢这种酒,现在也把这个爱好传染给了雷尔。
  在学校的时候雷尔不明白,自己家的人为什么都是烟鬼和酒鬼。可到了现在他才发现,原来有时候酒精真的能带来一种释然感。
  这种释然就像是逃避之后的自我麻醉,虽然短暂,却能得到片刻的轻松。
  萨鲁是在他喝完第二瓶时坐下的,他笑盈盈地望着他,让雷尔一瞬间以为看到了长大后的克鲁。
  不过仔细一看却发现了其中的不同,虽然章鱼家的人是公认的好看,但萨鲁的容貌很凌厉,锋芒毕露。而克鲁的则柔软很多,看起来并不具备危险性。
  萨鲁说自己只是碰巧路过,见到雷尔,就想来聊一聊。
  他还摁下雷尔的瓶子,告诉不要喝那么多。海胆酒加的料他心里清楚,他了解这种快感对海民大脑的伤害有多严重。
  雷尔不知道萨鲁是好心这么说,还是有意为之。但海胆酒上头快,他也有些迷糊。
  萨鲁在他的对面说了很多,唠唠叨叨抱怨着最近海岛上发生的一个接一个的破事。
  说到自己父亲的让位,说到一审中高文的表现,说到不争气的弟弟,说到可怜的少年英雄安德烈。
  当然,还说了海龟家的冤屈。
  他说他为海龟家鸣不平——他慷慨激昂,义愤填膺。可雷尔怎么觉得萨鲁的声音那么小,仿佛是怕身边的人听见似的。但也有可能是酒醉带来的耳鸣,让他把一切声音都降低了好多分贝。
  说完后,萨鲁又道,你说高文怎么也不帮帮你,你和他不是向来交好吗?
  雷尔没有说话,他怕自己说什么都被人曲解。这是他的好习惯,即便喝醉了也不会多嘴乱讲。
  但他不讲,萨鲁会讲。
  他会讲大概是克鲁的原因,唉,一定是克鲁的原因。也不知道那没用的弟弟到底怎么学会在人面前装可怜的,让高文对其是又怜又爱。
  他也不清楚克鲁和雷尔有什么矛盾,有吗?怎么可能呢?雷尔是那么好的孩子,至少萨鲁觉得——雷尔无可挑剔,就像高文一样无可挑剔。
  可他却为自己有克鲁这么个弟弟感到悲哀,如果高文真的能当上领主,他只期盼着自己没有机会看到克鲁作为辅助,毁掉裂岩群岛的一天。
  他说得十足动情,甚至最后也跟着雷尔把剩余的一瓶海胆酒喝完。然后他又叫了几瓶,还顺带预先付了账。
  雷尔从始至终不发一言,有时候听着就笑笑,有时候又摇摇头。这已经是别人家的事了,即便他心里有看法,也不会表露给萨鲁看。他摸不清萨鲁的目的,何况他越醉越凶,已经不敢相信自己大脑的判断。
  可是萨鲁知道,虽然雷尔没有表态,可雷尔到底还很年轻,这些话不可能对他没有影响。尤其当海胆酒作用,体内激素旺盛分泌,他们总会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萨鲁离开的时候用力地握着雷尔的肩膀,他告诉雷尔——如果你需要帮助,你知道怎么往我们家走。我愿意为你提供帮助,我向来对你和高文给予无限的期望。
  然后雷尔的肩膀一轻,萨鲁便消失在酒吧门口。
  他走入淋漓的大雨中,那一席蓝色的长袍漂亮得好似许久未曾见过的,放晴的天空。
  之后萨鲁转了个弯,便到了高文今天的必经之路。他带着艾琳娜匆匆走过,隔着马路便叫住了高文。
  萨鲁告诉高文,他在酒吧里见到了雷尔。当然他们只是巧遇罢了,碰巧经过雷尔身边,也碰巧经过高文出门的那条路。
  他连连地摇头,“他喝了那么多……唉,他怎么喝了那么多。”
  他没有让高文去找雷尔,他只是把看见的东西告诉高文而已。正如他对克鲁说的那样,他可没有那么坏,他是一个坦诚的人,不喜欢说谎话。
  他坦诚自己对克鲁的厌恶,也对雷尔和高文的担心毫无保留。他是真心为这些年轻人担忧着,只是他也有没说的东西。
  高文把醉醺醺的雷尔架上肩膀时,雷尔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话。他对自己的事向来不上心,可他却能听到高文的回答。
  高文说,唉,你不要这样,你……你别这样行吗?
  高文又说,克鲁已经是我的辅助了,这不是说废就废,说立就立的事。
  高文还说,你不要这么问我,我不想回答。
  可是偏偏高文把雷尔抬上车的时候还是回答了,他说,也许喜欢吧……也许是……是有一点点喜欢他……
  后来再说什么,雷尔就不知道了。
  他睡了过去,然后做了个梦。
  梦里他把申请表交到了火石堡,接着穿上了统一的制服,最终和所有应征入伍的年轻人一起,进入火石堡那沉重的大门后面。
  可他又觉得这不是梦,这是他醒来后就会去做的事。
  但到底是什么原因触发他做这个决定,他又记不清楚了。
  是的,当克鲁已经可以下床行走的这一天,看到高文把醉醺醺的雷尔带回来的一刻,他也做了一个决定。
  他觉得其实很多人也和他一样迷糊,被生活推来挤去,做着各种各样的决定。在这些决定造就的后果中,或许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楚其中的对错与利弊,只是推说他们别无选择,无可奈何。
  但克鲁不想这样。
  他看着高文关切地给雷尔擦脸,换衣,看着他把雷尔带进浴室,再把他安顿在床上。他看着雷尔抓着高文的手臂,在他耳边含糊不清地说着悄悄话。他还看见高文紧锁的眉头,和发现克鲁正站在卧室门口时,那一脸复杂的表情。
  所以迷糊的人很多,克鲁绝对不是特例。那种迷茫的感觉是大部分人的常态,而克鲁觉得,如果他能跳出这个常态,或许能得到不一样的结局。
  华德和高文都要求他再休养几天,但克鲁坚决要走。他千恩万谢海怪家的帮助,让小莱马洛克跟到了门口。
  莱马洛克不舍得他,要跟着他一起回去。
  但克鲁不会这么做,他不会再把多一个棋子放在萨鲁和艾琳娜的面前。
  因为,“我家很危险的,你还不能去。”
  所以,“等我让我家变得安全了,我再请你去吃卷海带。”
  克鲁用触手摸了摸莱马洛克的脑袋,莱马洛克仰着脖子望着他。然后他捏起小挎包走了,用他幸存的触手在沙地上蠕动着。
  雨下得更大了,很快,莱马洛克就看不到克鲁的身影。
  他抬头看天空,雨水便打在了他的脑袋上和眼睛里。
  TBC


第89章 (47)成长的树苗(上)
  十六岁的假期,是一个漫长又短暂的假期。
  对于克鲁来说,待在家里的每一天都无比漫长。萨鲁就像看着一颗定///时///炸///弹一样看着他,以至于克鲁觉得对方随时会对自己下毒。
  可是萨鲁没有这么做,或许是他心头仍有一丝善念,又或许克鲁的消沉让他认为无需冒此风险,多此一举。
  艾琳娜也没有立即放松警惕,反而时时观测着克鲁的行动。
  她能不能代替克鲁成为辅助,决定了她到底是不是分家的小杂种。这没法让她不上心——当她的家人并不愿意为改变分家的身份、提高自己的地位而努力时,她所能做的就是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萨鲁身上。
  不过当克鲁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时间还是过得飞快的。整个假期,克鲁几乎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有时候连吃饭都不出来。
  他专心地研究着戴比的书,一个一个古海文地翻译。他没有再去海怪家的原因不仅仅出于他看到雷尔对高文的重要性,还有一点便是他不希望在尚未准备好之前,让萨鲁和艾琳娜有进一步的行动。
  他是弱小的,而当一个弱小的人要与强大的人抗衡时,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无论是等待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还是等待一个敌人力量削弱的机会。
  戴比的手抄书讲的内容非常丰富,他也慢慢从中看出为什么克拉夫和巴罗对其珍爱有加。她的研究涉及混血怪物,涉及世界的另一面,还涉及各种各样奇怪的药剂配方。
  克鲁觉得戴比不属于裂岩群岛,她应该属于世界。她被困在小小的岛屿上,可心却早已离开了海洋。
  这也难怪她不愿意把这一切功劳让出去,或许在她活着的时候就认定——海蛇家担不起这份荣耀。
  在很多年以前,海蛇家还持有两块原石。那时候岛上还没有九大家族,只有四大家族和一个正在崛起的水母。
  章鱼家也并非独立存在,而是隶属于海蛇麾下。
  当黎明战争爆发之后,章鱼借着海蛇家车马疲敝之时,以献出大量研究结果为代价,换取了立足的机会。
  或许自那时开始,就是章鱼家的觉醒。他们从骨子里就不愿意作为其他人的附属品而存在,他们有着聪明的头脑,所以需要争取真正的话语权。
  可苦于自身性格的局限性和世事弄人,即便独立出来之后,仍然身为海蛇家族的辅助。直到到了现在这一刻,海蛇家覆灭,而他们无可依附。
  克鲁回想着除了戴比之外的那些章鱼辅助,他不知道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故事,但必然大部分人没有从领主身上得到真正的平等。以至于那份不服气持续到了戴比这一代,至死都不愿意认命。
  克鲁看着那字里行间写下的秘密,忽然觉得这就是戴比的力量。戴比留下的不只是丰沛的研究成果,还有一种不服气的心情。
  否则在巴罗如此迷恋着戴比的时候,她又如何能摒弃享受爱情的美好,一股脑地把精力尽数投进研究之中。
  那份狂热,超过了爱情。
  或许对戴比来说,真正让她往前走的并不是爱意,而是仇恨。她不恨巴罗,恨的只是自己始终只作为辅助的命运。
  轮到克鲁,也是一样。
  如果他从始至终只能作为高文怜悯和同情下的产物,是高文匡扶正义带来的意外,是高文的责任感让他对克鲁不离不弃,那克鲁知道,自己的结果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看得出来,当高文握着雷尔手的时候,眼神是不一样的。
  雷尔胜过克鲁不止一点点,无论是和高文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基础,还是自身所散发出的光芒,都是此刻的克鲁所不能及的。而克鲁所能留住高文的,或许只是他日渐出脱的容貌,以及那一份高文心头的悲悯。
  克鲁为这样的结果感到痛苦。可他又明白这就是现状,不管承不承认,这就是他必须认清的真相。
  他的眼前再次浮现出安德烈的脸,他永远也成不了安德烈这样的人。安德烈认命,并以自己的命运感到自豪。而克鲁不认——是的,在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之后,他已经没有更低的谷底可以跌落了。那所有的努力,都只能让境况好转。
  而戴比留下的书,或许就是他唯一能利用的武器。命运让他独自找到了它,便自有用意。
  新学年开始没多久,克鲁偷偷地为自己过了一次生日。他躲在被窝里,听着厅堂外为欢迎婕德正式归来而举办的宴会的喧嚣。
  婕德在萨鲁的一再要求下,从海底的总医院借调回了海城岛。萨鲁觉得他们是时候该孕育孩子了,毕竟他的年龄越来越大,婕德也是。如果他能在当家的位置上稳坐下去,他必须要有足够的时间培养自己的孩子。
  婕德是杰兰特的姐姐,这一层关系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所以在克鲁动第一个邪念的时候,他想到了杰兰特。他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之前的误解尚未消除,之后却要得寸进尺。
  可是他也怨恨杰兰特,这两年他被杰兰特一个人丢在裂岩群岛上,杰兰特却因为一个误会,从始至终没有回来看他一眼,甚至连一封信都没有。
  他无数次希望杰兰特能在自己身边,即便对方什么都做不了,那也能给他坚持下去的力量。可现在杰兰特杳无音讯,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是克鲁一个年幼时期发的梦境。
  只是正如杰兰特在管制所时想的一般,他以为克鲁在外面是自由的,所以能做的事情很多,也定然会比他过得好。
  而现在,克鲁也以为杰兰特是自由的,至少能够随时找机会回裂岩群岛,即便只给他一句虚无缥缈的安慰也好。
  可是他没有想过,杰兰特已经身不由己。
  他在陆巫的地盘上过得穷困潦倒,之后又在赌场中寻得了一线希望。海蛇的毒素能致幻,当然也能让他赢钱。他凭借自身散发的毒素让别人产生迷幻的效果,然后赚得盆满钵满。
  他是动过回去看克鲁的念头的,只是他还想再赚多一点,这样他也能在克鲁面前炫耀炫耀,顺便带回几样像样的礼物。
  没错,杰兰特永远都有鬼点子。他能活下去,取决于他那鬼机灵的大脑。
  可惜他仍然太过天真,这份美好的憧憬还没实现,就彻底地被踩碎了。
  他以为他的对手不过是赌桌上围观的人,却不知道各个角落布满了赌场内部的管理人员。他们会锁定一切从东家口袋里掏钱的家伙,就等着抓住他的小辫子,再将他狠狠地逐出自己的地盘。
  杰兰特被痛揍了一顿,甚至差点被剁掉了手指。那些陆巫把他拷在东家的办公室里,饿了三天三夜。
  直到最后,杰兰特招供了一切。
  他以为这样便能换得自由,却不料他说出口的东西,让东家看到了一棵摇钱树在向他招手。
  杰兰特没有被赶出赌场,甚至他再也无法迈出赌场。他成了安插在赌徒中的千手,被迫为赌场牟取更多的利润。
  他还是在用海蛇专有的迷幻剂,只是之前是为填满自己的口袋,之后却为填满别人的口袋。
  而他想要回去看克鲁的计划,也被无限期地搁置了。
  可是这一切,克鲁又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知道有一天杰兰特也会被贫穷所困,海蛇家的独子会流落街头食不果腹,当海民贩卖成为裂岩群岛重罪的今天,杰兰特出卖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他只知道如果杰兰特还活着却不回来,那就是杰兰特的错。而如果杰兰特已经死了,那他即将对婕德做的一切,也到死后才会受到杰兰特的谴责。
  所以在同样为婕德敬酒的时候,克鲁把杰兰特的影像从脑子里挤出去了。
  婕德毫无防备地把酒喝下,萨鲁满脸写着光彩,得意地望着阶下的克鲁。
  克鲁其实很好奇,这种将新生命与自身咒语联通在一起的方法,戴比一开始是打算对付谁的。毕竟杰兰特出生了,而且戴比对杰兰特很好,那说明这绝对不是针对要与巴罗交pei的海女。
  可偏偏外界也从未听闻过巴罗与其他异性有过传闻,戴比这种狠毒的方法或许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不过事实是如何,没人知晓。
  光鲜的人都是好面子的,而藏在面具底下的污秽,将随着当事人的死亡而渐渐消散,再也找不到定论的铁证。
  克鲁并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哪怕到了这一刻他仍然抱有侥幸。杀人是多么难以下的决心,他也不想把仇恨嫁接给一个无辜的新生命。
  他最希望的是萨鲁和他能相安无事,只要萨鲁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也将当成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不开战不代表无防备。
  他从始至终没有对付萨鲁的筹码,为了不让自己的生命被别人捏在掌心里把玩,他便只能选择也捏住对方的命根子。
  后来那些研究裂岩群岛历史的海民说,或许克鲁奥te普斯可以再等一等。如果等一等,他就能等到加雷斯和特里斯坦与高文见面。倘若高文知道了一审的情况是萨鲁所为,也许克鲁的命运会不一样。
  高文会护着克鲁,带走克鲁,会认清萨鲁的真面目,也不会放任克鲁走上不可回头的吊桥。
  那之后克鲁也不会挂满了勋章,却饱受诟病。不会被人所憎恶,却又在憎恶中带着敬畏。
  可对此,特里斯坦却不这么想。
  当他在酒馆里碰到了高文,问了高文关于小章鱼的情况,并把一审那天的所见和盘托出后,他知道高文和克鲁之间存在很大的误解。
  具体什么误解,特里斯坦没有问。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知道得越多,对他身为陆巫却在海岛定居的境况越不利。
  高文的表情很惊讶,却又在下一秒被愧疚写满。他走出酒馆时一句话都没有说,加雷斯则十分不安。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和小章鱼说一下?我看那小伙子好像挺难受的。”加雷斯挠挠肚子,喝了一口酒。海胆酒辣得他瞬间喷了出来,差点喷到了特里斯坦身上。
  “不用,反正他们迟早都得再来。”特里斯坦说。
  特里斯坦到底做了几年杀手,他见过的人比加雷斯也比裂岩群岛上大多数海民更多。
  虽然没人跟他说,但他看得出小章鱼在岛上的地位比较低——至少比他们偷学生服的那两条海鳗低——那在这种情况下,小章鱼还能找谁?自然只能找和他熟悉起来的加雷斯了。
  “我先警告你,小章鱼要来了,你他妈也别多嘴,别瞎ji巴问,”特里斯坦喷出一口烟,朝加雷斯别了一眼,“我总觉着那小章鱼会惹出乱子。”
  “那如果……如果他俩真有什么误会呢?”加雷斯又问,想起小章鱼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总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那也不关你事,”特里斯坦拍了一把加雷斯的脑袋——虽然加雷斯现在已经是和他一样的人了,可坏习惯仍然戒不掉——“你要再掺合那群海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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