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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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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可是茫茫大海,哪里去找,该怎么找?榆丘犯了难。
  榆丘正准备找凤火问几个问题,一眼瞥见昊寅的身前映着海面的粼光闪出一道白光。榆丘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过去,牢牢地抓住了距离昊寅胸口不到一寸的匕首,又像是一把弯刀。连师尊都来不及叫,一把按下那匕首:“你做什么!”
  昊寅好笑,抽回手:“你别怕。我要找到阿白。”
  榆丘几乎是同时又抓住了昊寅的手:“我不懂!”
  昊寅皱了皱眉。“不懂就放手。两天了,我要尽快找到阿白。我不放心。”昊寅挣开榆丘的手,平静将弯刀似的匕首刺入胸口,几乎是瞬间,鲜红的血顺着弯弧滑落下来。
  一滴一滴,掉落到地上。
  榆丘低着头,睁着眼睛看脚下,那血映在眼底,一片猩红。
  心头血!
  榆丘两手握拳,用力到青筋凹凸。他不懂!他怎么也懂不了!为何找到阿白需要师尊的心头血,为何师尊就这么稀松平常的取出心头血?为了阿白!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昊寅收了匕首,给自己止了血。
  这是找到阿白最快也最直接的办法。他用心头血养了圣心莲这许久,和阿白之间自然会有感应。
  那就用心头血做引。
  只是榆丘不懂。
  榆丘直直地盯着地上的一小滩血,紧紧咬着后牙,一言不发。
  昊寅知道榆丘一定有问题要问他。只是他既然不开口问,他就不会先开口说。这么许多,要他怎么说?说七彩石是心,说阿白是心,说这所有都不过为了给他一颗心,还是要他说出最心底那份龌龊的心思?你要他怎么说。倒不如不问,不说。
  海面起风了,一浪掀起一浪。你说,这世间有多少遗憾是因为一个人不问,一个人不说。
  既入凡尘,都不能免俗罢了。
  昊寅再没有去看榆丘。弯下腰,伸出两指,指着地上自己的心头血,闭眼念了一诀。血慢慢的分散出细长的一条,向着东海面的方向慢慢延伸过去,速度越来越快。昊寅看着,心里松了一口气,速度越快说明阿白的气息越足。昊寅放下心来,站起身唤道:“凤火。”
  凤火已经化作凤凰鸟的样子,几乎是瞬间飞到昊寅跟前。
  昊寅一跃而上。回头对着榆丘道:“阿白怕是进了东海深处。我要去寻它,你可要同去。”并不是问句。昊寅知道榆丘怎么也会一起去的,现在这么问,无非就是先跟榆丘说话了而已。昊寅想想也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意思了,活了千万岁,今番竟然跟他这徒弟闹了情绪,还是一截蠢木头。
  榆丘一言不发地跳上了鸾鸟。
  凤火一早就看到了榆丘的兽骑,青色的鸾鸟,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一只大鸟的形态,还未现过人形。凤火当然认得,同出一种,四灵之一,虽然讶异于这木头竟有这本事,但凤火从来不是好事之灵,何况当下阿白又因他的疏忽丢了,故而凤火也没心思细细打量这兽骑一番。嘶鸣一声,撇过脑袋顺着血迹所引,向着东海飞去。
  血迹一路从大地延伸进东海。心头血遇水不化不散,依旧是细长的一条,在海面上清晰的延伸出去。
  榆丘盯着昊寅的后背,目光沉沉,不知所想。
  东海之上,青色鸾鸟紧紧跟上。
  没飞出一会儿,血迹断了。
  昊寅立刻拿出匕首,又刺进胸口。鲜血顺着刀刃滴进东海,一入水就仿佛有了生命般延伸开去。凤火一刻不停地往前飞。
  榆丘跟在后面,只是紧了紧拳头。
  一直飞出去很远。昊寅就这么一直放着血,背影依旧笔直,脸色却慢慢白了下去。
  已经是东海深处了,再往前,便要进入鲛人的海域。
  昊寅慢慢变了脸色,心底慢慢升腾一种不好的预感。阿白为何会进入这种地方。阿白没有坐骑,不可能有能力进入这种深海之域,定是有人诱使,昊寅已经确定这决非是凤火所言的凡人,或许,与这鲛人族脱不了干系。
  只是昊寅想不通的是,万万年来,他闲散来去,从未与鲛人一族交善或交恶。昊寅皱着眉头极目望去,漫漫海水起伏不定,他回忆着对鲛人族仅有的认知——东海有鲛人。鱼尾人身,可活千年,泣泪成珠,价值连城;膏脂燃灯,万年不灭;所织鲛绡,轻若鸿羽;其鳞,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其死后,化为云雨,升腾于天,落降于海。
  昊寅仍在沉思中,恍然听到榆丘正在喊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凤火振着翅膀原地飞着,并没有往前,而榆丘的鸾鸟就在旁边。
  “师尊。”榆丘已经跳到了凤凰鸟背上,挨着昊寅站着,手中拿着匕首,另一只手按在昊寅胸前,源源不断的灵力灌输进去,帮昊寅止血。师尊发白的脸色让他觉得格外的碍眼,他干脆别过头不去看。
  凤火道:“天尊,你看。”
  昊寅低下头看,只见血迹不再往前。并不是血不够了,而是到此为止了,血迹汇成一团,向下晕开去。
  昊寅抬头望了望不远处鲛人之境,一块巨大的海石立在海中。隐隐约约是鱼尾人身的形状。还未到鲛人海域,血却停了。
  不用再往前了,阿白就在这水下。
  昊寅顿了顿,腾空而起。榆丘紧紧跟着。
  “凤火,你在这里等我回来。这次,你看好鸾鸟。”昊寅说着,看了看身侧的榆丘,道:“木头,我们下去。”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把这个吞了。”昊寅递给榆丘一个类似于蚌珠一般的小小的一颗,说着自己也吞了一颗。
  榆丘问也不问接过来便倒进口中。没什么味道,入口即化。
  昊寅看了看海面血迹愈渐模糊的形状,不准备继续续血来找,既然确定了阿白暂时不会有事,他也不需要那么着急,毕竟之后是吉是凶他无法知道,心头血终究太耗费神识,只刚才一路,他就隐隐觉得有些不支。
  血既然在这里停转不前,那阿白就一定在这片水下。
  昊寅看了一眼榆丘,便一头扎了进去,向更深的海底而去。榆丘紧紧跟上。进水的那一刹那,他完全没有感察到丝毫憋闷,神思反而一片清明,他再傻也知道师尊给他吃的是什么了。
  一直游下去很远,周围的海水越来越蓝,再慢慢越来越黑,海依旧深得仿佛没有底。只是恍恍惚惚般,他们都听到了歌声。像是海水般一浪一浪的歌声,断断续续,如泣如诉。他们越游越深,那歌声就越来越近。
  歌声其实并不难听,干净年轻的声音里充满了悲伤。在这团深黑的海水里一声一声压在人的心上。
  榆丘很不适应这种黑到深处去的海底,只是昊寅一直往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游越快,师尊怕还是着急阿白的。榆丘深吸了一口气紧紧跟上。
  突然,一道亮光从黑色海水的中央破开,榆丘一蹬腿,再入眼,仿佛出现了另一个世界。日月星辰、浩瀚苍穹,一如来时的世界。
  他们游出了海面。或者说,一个藏在海底的海面。
  周围不再是凹凹凸凸的石壁,而是斑斓的蚌壳和大大小小的珊瑚群。一簇簇一丛丛,错落无序地长在那里,鲜艳却荒凉。
  其实不用继续往前找了,昊寅和榆丘都已经看到了阿白。就在珊瑚丛中央巨大的蚌壳做的床上,小小的肉乎乎的一团,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似乎睡得还挺惬意。
  昊寅反倒生起疑虑来。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他从来不知这东海深处会有这么一片天地,几乎与外界无异。唯一,就是太冷清,甚至死寂。所有一切都分外艳丽,似乎想要刻意营造一种温馨美好,可偏偏,没有生灵,徒有空荡荡的天地。
  来不及上前,耳边传来清晰的歌声。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歌声——
  “霖气乱神息,碧落已穷兮,
  萤火挽魂息,轮回往兮,
  游纹叹冥息,卧月伏眠兮,
  听灵息,遣河灯去杳兮——
  谁道旧息不思量,
  谁记初兮今难忘,
  谁吐幽息漫虚茫,
  谁恨情兮空断肠,
  谁破寒息一寸荒,
  谁解默兮落疏狂——”
  昊寅和榆丘都顿下了脚步。可能刚才太过紧张,他们竟一直没发现这歌声来自背后。这会儿转过身才看到一个女子的背影,青丝绾成一束,却不能算是女子,而是鲛人,长长的鱼尾从蚌壳上垂下来,轻轻的晃,时不时泛起粼粼金光。
  果然与鲛人脱不了干系。
  昊寅并不打算先开口。他感受不到这鲛人丝毫的攻击性。阿白没事,他有的是时间。
  榆丘倒是仔细地听着这歌声,不自觉地皱起了眉。谁道旧息不思量,谁破寒息一寸荒。
  一曲终罢。
  那鲛人也没有转过身来,只是微微仰起头,望着不知何处。久久,才开口,声音却不似刚才的清冽年轻,而是低沉的,疲惫的,甚至透着几分暗哑:“你们来了。”
  “阿白很可爱,软软的。”那女子似乎笑了笑,依旧背对着昊寅和榆丘,自顾自地说着,“他告诉我你们都叫他阿白。阿白很喜欢我。”突然,又开口道:“你们,能把阿白送给我吗?”
  “不能。”昊寅想都没想直接说。
  榆丘在一旁抿了抿嘴。
  “我该猜到的。”那女子渐渐转过身来。只能算是清秀的一张脸,苍白无神。跟传说中鲛人皆有的艳人容貌相去甚远。
  昊寅紧紧地盯着她。突然大声喊了阿白的名字。
  榆丘转头去看,只见阿白摇摇晃晃地醒了,胖乎乎的手习惯性的揉着眼睛。睁眼看到他们似乎很惊喜:“天尊!木头!”
  “过来!”昊寅依旧看着那女子,沉声唤道。
  阿白闻言一溜儿爬起来,颠颠儿地跑过来,扑到了榆丘裤腿边。榆丘弯腰把阿白抱起来。
  昊寅道:“走。”
  榆丘抱着阿白刚抬脚,那女子急急地喊了一声:“阿白。”
  阿白紧了紧抱着榆丘脖子的小胖手,犹犹豫豫的喊了一声天尊。昊寅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走。”他不会把阿白送人,绝对没可能。榆丘抱着阿白跟上,心里却不自觉地沉了沉。垂下眼睛看了看抱着的阿白,他越来越不明白。
  “我叫婉儿!”那女子追上来几步。
  “天尊,我们帮帮她吧。”阿白趴在榆丘肩上看着昊寅。昊寅到底还是停下了脚步,却也不开口。
  “我叫婉儿……”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东海有鲛人。
  百年之期方可浮出海面。三日为期。
  海底一日,海上一月。三月期满,便要回到深海。若有残念,再等上一个百年。
  尾生第一次出海。也不过百岁年纪,最是少年俊朗的模样。一尾碧蓝的鱼尾,就是大海的颜色。
  长老说,尾生啊,你生来就是大海之子。
  尾生等不及想要把东海游上一圈。从潮起到日落,什么都新鲜。
  尾生甩了一甩碧蓝的鱼尾,一跃前去百米远。遥遥还听得族里长老的呼喊:记住了,三月为期,期满便回。尾生,三月当回——
  ——记住啦。
  “王大夫,秦大哥,秦大哥他真的没救了吗?”瘦弱的女子扑倒在木床边泣不成声,床上躺着一个了无生息的年轻汉子,脸上已经满是将死之气。
  “婉儿姑娘,生死有命。”老大夫叹气看了一眼,便开始收整物件。
  那名唤婉儿的姑娘突然一个转身跪倒在王大夫脚边:“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一定有……我求求您,救救秦大哥,救救他吧,我求您……”
  “哎——这,这有违天道啊!况且,况且……”王大夫很是为难道,“况且你一个姑娘家,办不到的。”
  婉儿闻此言立刻抬头,一脸泪水却掩不住满眼的光:“我可以,我一定可以!”说着朝着王大夫拜了三拜:“请王大夫告诉我救命之方,救我秦大哥一命,婉儿定当生死相报!”
  “说什么生死相报,我一个大夫,也不要你的命。只是此番你若有命回来,便和你秦大哥好生过活。”王大夫欠身把婉儿扶起来,缓缓说道,“想要救他的命其实也有办法……传说东海深处有一个鲛人族,鱼尾人身,皆貌美凶狠辈。而鲛人泪却有起死回生之术。只是从未有人去到过那个地方,也无人知道东海深处是不是真的有鲛人,更何况这鲛人泪……哎,总之这鲛人泪你勿动贪念。你若想救他,你便去那里寻来鲛纱草,亦可回还他几年性命。但到底也是传说,东海凶险,你不信命就去试试。若不成,便不要执着,肉体凡身终为人。”
  婉儿又跪下磕头:“贪得几年性命婉儿便知足。”
  “哎,去吧。”
  尾生停在海中的一块巨石上,静静地看着日落,碧蓝的鱼尾垂进水中,时不时甩起零星的水光,远处一整片海面映出一片橘黄。
  算来,已经过去两个多月。
  尾生已经把整个东海游了一遍又回到了这里。再看看万万年海面风光,等着族门再开,便回去。说来,新鲜劲儿也差不多过去,尾生反倒觉得无聊起来,这两个多月来,他总是一个人,没有人说话真的无聊透了。可惜族门不到时间是不会开的。“还有十天呐”尾生掰着手指叹气。
  也是少年心性,倒还真没什么留恋的,要真说有什么叫尾生欢喜的,那就是东海喜怒无常的巨浪风暴。鲛人族海底万万年平静安详。尾生最喜欢的便是在这东海之上迎着滔天巨浪恣意畅游。
  “今夜定会起风。”尾生望着此刻平静无波的海面笑喃道,说罢一头扎进了海里。
  “今夜又有的玩儿了。”
  婉儿自小海边长大,渔家儿孙哪个不识平静海面之后的凶险可怕,只是心里有了念想也就能够往前走一走,再走一走。
  何况她要救的,是秦大哥的命!
  可人定胜天终究不过是骗骗痴人的。浪起船翻的时候,婉儿终是信了命。
  大概是要死了吧。
  婉儿沉沉地下坠,被风浪卷进混浊漆黑的海心。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秦大哥说过,婉儿是这个世间最好看的姑娘。婉儿听在心里欢喜好久,却直到今天才知道什么才是世间最好看。真真是神仙一般的一张脸。
  年轻,干净,俊朗,通通比不过这一张脸。
  婉儿都看傻了。
  直到那人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戳在了婉儿脸上。好看的人声音都是好听的:“喂,你醒了?”
  “是我救了你,你是谁?你是人吗?你从哪里来?你为什么来这深海?你来这深海做什么?”
  婉儿只当自己死了,又沉沉地昏睡过去。
  再醒来,还是那一张好看的脸。这次却几乎跟她脸贴着脸,一双清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你果然是个人。”说着那人便把脸拉开了距离,一边说一边摇着手里的一株不知何物的海生植物,“你们人类果然脆弱,一个浪都扛不住。”
  婉儿浑浑噩噩的听着,终于知道自己没死,被救了。
  只听那人又开口:“不过你们人也真容易救活。一株鲛纱草就能活命,真是好玩。”
  鲛纱草!
  婉儿彻底醒了。连滚带爬的起来跪倒:“求求你把鲛纱草送我,一株就好,求求你!”
  尾生被这一下吓一跳,退开两步看她。
  婉儿一直低着头跪求:“求求你,给我一株鲛纱草吧,我叫婉儿,我来自东海之滨,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求得一株鲛纱草救命,求求你,给我一株,一株就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尾生想了想:“好啊,我给你一株。”说着把手里把玩的海草轻轻丢了过去。
  婉儿急忙捡起来,不甚稀奇的一株海草,婉儿却把它珍惜的抱在怀里。
  “鲛纱****了。”尾生心里算了算,又道,“你留下陪我玩十天。”
  婉儿慌忙抬头,又急急地摇头:“不行,我要回去救人,我答应恩人,救人之后我一定回来任你处置!求求你放我回去救人!”说着又要磕头。
  尾生好笑:“你刚才自己说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现在却又反悔?我给你了要的鲛纱草,我可不管你要不要救人。再说我也没多少时间,十天,我就放你走。”尾生推开几步看着她,“何况,你这肉体凡胎,你妄想如何出这东海?十天,我送你回东海滨,如何?”
  婉儿知道除此更无办法。紧紧护着怀里的鲛纱草,心中暗道秦大哥等我。这才抬头打量自身处境。
  只是这一眼,婉儿便愣住了。
  从开始到现在,婉儿几乎都是低着头,直到这会儿她才看清了救他之人。
  不对。根本不是人。上半身是极其俊朗的人身,下半身却是一天粗壮碧蓝的鱼尾,鳞片闪烁。
  鲛人!
  世间真的有鲛人!
  婉儿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的看着尾生。
  “你总看我干嘛?”尾生以为婉儿不信她,“我从不骗人!”
  “我愿意留下陪你十天。”那是婉儿第一次抬头对他笑。
  尾生一直没觉得婉儿有多好看,哭哭啼啼的一脸泪水,破烂的布衫零落脏乱,尽是狼狈之态。鲛人族的女儿个顶个儿天仙似的好看。这婉儿实在比不上。可偏偏,这一笑却入了尾生的眼。红彤彤的眼睛边上还有来不及擦掉的眼泪,睫毛湿哒哒的黏在一起,就这么冲他笑着,脸上脏兮兮的,真的一点都不好看。
  尾生没来由的觉得自己欺负了人家。别过眼道:“我不会骗你。你别哭了,你,你可以叫我尾生。”
  婉儿抹了抹眼眼睛,又笑了。
  “尾生。”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十天其实很快。太阳上去,太阳下来。一眨眼,就到了第九天日落。
  仿佛海上的日落从来都是一样的。海平面一点一点吞没了整个圆,吹一些不大的风,擦碎一海面的残阳,四面八方再荡出去一层一层星星点点的光,海面向着日落的方向微微倾倒。
  天地由浅入深。
  尾生坐在海中的巨石上,婉儿不远不近的挨着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赏那一轮落日,仿佛默契。
  九天来,尾生早就不再拿婉儿逗趣,自那天之后,尾生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要婉儿开心。他越来越想看到婉儿笑,对着他笑,对着海风,也对着朝阳。不算顶好看,却温婉怜人,看在眼里心就软了。
  那天的后来,尾生学着族里女儿的样子用海草做了一件衣裳,让婉儿换下了,竟也看的过去。婉儿不声不响,时不时看向尾生的蓝色尾巴。她还不确定。
  倒是尾生先开口了:“你是不是怕我?”
  婉儿一惊,连忙摇头。
  “我是鲛人。我有尾巴。你是人,所以你没有,你不用怕我的。”
  婉儿只是低头不语,不知其所想。
  再后来,尾生带着她一起潜入海底。婉儿怕极了,紧紧拽着尾生的胳膊。尾生哈哈大笑:“婉儿,你把眼睛睁开,呼吸,我不会害你,婉儿。”
  婉儿仍然紧紧闭眼,抓着尾生的手甚至不断的发抖。
  尾生顿了顿,伸出手把婉儿揽了过来,“睁开眼睛。”
  婉儿犹豫的睁开了,果真,她可以自由呼吸。尾生已经放开了她,婉儿就这么稳稳地停在海水里。
  海底原来是这样的世界,细小的鱼儿形形色色,来来去去,斑驳的光柱一道一道的射进蔚蓝的海水里,说不出的好看。
  “愣着干嘛?过来——”尾生就在几米开外的水里,遥遥地向她伸出一只手。细碎的游鱼来来去去环绕着尾生,海上的光柱投下来,碧蓝的鱼尾晃出层层叠叠闪烁的水纹。
  婉儿不自觉的伸出手去。下一刻,手就被尾生牢牢握住。
  “走,我带你去看比山川还高的珊瑚。”
  婉儿不及反应,只觉身后的尾生的尾巴猛地一甩,他们便向前游开去,再转头,婉儿只能看到尾生带笑的侧脸。瘦削的,硬朗的,好看的。
  婉儿就这么被牵着,呆呆傻傻地向着更深的海底而去。
  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尾生为何非要留她十天,她只知道,尾生不会害她。
  那就十天吧。
  。。。。。。还有一天。
  婉儿挨着尾生,日落真的很美。可越美的的东西从来都留不住。
  婉儿低下眼睛,她应该是开心的,她求到了鲛纱草,秦大哥很快就能醒过来,秦大哥说过会娶她。
  “尾生。”
  “嗯。”
  “你。。。。。。知道鲛人泪吗?”
  尾生尾生转头看她。
  “鲛人泪,是鲛人的眼泪吧。”“在我们岸上,传说鲛人泪能起死回生。你能不能给我一颗,我只要一颗,一颗就好。”
  “你要鲛人泪作何用?”
  “我。。。。。。我爹病了。。。。。。”婉儿不知为何,突然难过的不敢去看尾生的眼睛。
  久久,婉儿终于听到尾生的声音——“好。”
  “别哭了,我给你。”尾生的手抚在婉儿脸上,轻轻的擦拭着。婉儿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哭湿了一脸。可为什么会哭呢?大概是自己骗了尾生吧。
  婉儿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尾生:“我只要一颗,一颗就够了。”
  “好,一颗。”
  “我救了阿爹就回来找你,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别哭了。。。。。。”“婉儿,你会唱歌吗?”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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