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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午夜都住着一个诡故事(出书版) 作者: 童亮 第五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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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的月亮很淡,像滴在黑布上的一滴米汤水。

  妈妈借着这点月光,朝那个草垛看去,黄鼠狼已经不在那里了,附近也不见它的踪影。一瞬间,它就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但是它好像随时都能出现在某个地方。

  妈妈心中打起鼓来,惶惶不安地快步回到家里,似乎生怕它跟了过来。

  妈妈将睡梦中的爸爸推醒,告诉爸爸刚才发生的事情。爸爸摆摆手:“你怕是看花了眼吧,哪有眼睛会发光的黄鼠狼?快点儿睡吧。”

  那天晚上,妈妈做了一个梦,梦见思姐的眼睛变成了黄鼠狼的眼睛,见到鸡就扑过去,张嘴直咬鸡的脖子,咬得鲜血淋漓。村里各家各户的鸡都不得安生,被黄鼠狼一般的思姐赶得到处跑,鸡毛鸡血都撒了一地。妈妈跑过去拉住思姐,思姐转过头来,一脸的鸡血,狰狞可怖。思姐笑嘻嘻地对妈妈说:“我不是思思,你搞错了,我姓黄,我不是童家的人,我姓黄嘞!”说完张口就要咬妈妈。妈妈吓醒了。

  我姓黄?黄鼠狼可不是姓黄吗?妈妈摸了摸脸,都是冷汗。

  第二天,妈妈去劝了伯母,自然是没有任何作用。

  思姐这次回来是最不开心的一次。天天跟在她尾巴后面的我最清楚不过了。思姐说,那晚我妈妈走后,那只黄鼠狼又来到了窗台上,默默地看着她,两只眼睛发出微弱的荧光。思姐对它说道:“你走吧,再被人看到,又要扔石头砸你的。”

  但是那只黄鼠狼没有走,懒洋洋地躺在窗台上,默默地看着思姐。

  思姐也不驱赶它,兀自睡了。第二天的阳光从高处打下来,落在窗台上,那里已经没有了黄鼠狼的影子。伯母打扫卫生的时候,在窗台上发现了几根染血的鸡毛。伯母很纳闷儿,家里已经没有养鸡了啊!

  【77。】

  思姐原本打算收割完水稻就回城里的。但是伯母再三要求她多待两天。思姐问伯母为什么要多待两天,伯母支支吾吾。

  思姐以为伯伯和伯母舍不得她,便将收好的行李重新放回,顺便帮伯母晒稻谷。

  那是一个夏季的午后,我坐在自家门槛上,透过炽热的阳光看着思姐心不在焉地看守地坪里的稻谷。偶尔有邻家的鸡鸭跑过来啄米,她就举起扫帚装腔作势,嘴里喊出“戚戚”的驱赶声。鸡鸭受了惊吓,就跑出地坪,去附近的草丛里寻觅食物。

  黄灿灿的稻谷如一颗颗金子般铺在地坪里,充分享受阳光的蒸腾。那时候村里还不曾有水泥地坪,晒谷时为了防止稻谷跟沙粒混在一起,农人就用牛屎荡地,牛屎硬了结了壳,其功效如水泥地一般。

  思姐坐在屋檐下的阴影里,像她身边的猫一样无精打采。那只猫在她的脚旁,不住地打哈欠,阳光对于它来说只有催眠的作用。它不时地用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看对面的我,它的瞳孔此时缩小成一个“1”字。晚上我见它的时候,瞳孔是圆溜溜的“0”字。

  突然,那只猫浑身一惊,逃难似的跑到屋内去了。

  昏昏欲睡的思姐被猫的动作惊醒,却看见金灿灿的地坪对面走来一个俊男子。男子背着一把一米多长的猎枪,手中提着一个血淋淋、毛茸茸的东西。

  那个男子朝思姐走了过来,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知是因为看到了思姐发笑,还是因为阳光太强烈的缘故。他手里的东西还在抽搐,猩红的血滴落下来,染脏了地坪里的稻谷。

  “你是思思?”那个男子眯着眼睛问道,扬了扬手中的东西。思姐看清楚了,那是一只中弹的黄鼠狼。

  思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点点头:“是啊!我就是。”

  “哦。”那个男子见思姐承认了,迈开步子朝前走。

  思姐拦住即将走进大门的男子,迷惑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你来干什么?”

  男子将血淋淋的黄鼠狼扔在思姐家的堂屋里,将背上的猎枪取下来放好,回答道:“我是来送礼的。呶,这只黄鼠狼送给你爸妈喝汤。我追着撵了两个山头才打中它。”

  思姐看了地上的黄鼠狼一眼,心里一阵痉挛。

  “你爸妈呢?”男子问道,探头探脑地朝里屋看。

  思姐有些不高兴,淡淡道:“干吗给我爸妈送礼?他们还在睡午觉呢。”那只猫蜷缩在堂屋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男子仔细将思姐打量了一番,笑道:“你不知道吗?我是来相亲的。本来我家里和你家里说好了选个良时碰面的。但是你妈说你性子倔,所以叫我先过来看看你。”男子见他的猎枪上染了一点儿灰尘,小心翼翼地用袖口将灰尘擦干净。他很爱惜他的枪。

  思姐没好气地说:“看了也没用,过两天我就去城里打工,不会在家里待太久。”

  那只黄鼠狼还在抽搐。那猎枪是散弹枪,一枪打出去,就是一把散开的铁蛋子。黄鼠狼大面积受伤,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面目。

  思姐很是担心,莫非这个男人打到的就是经常来到窗前陪伴她的黄鼠狼?

  伯母手捏一把蒲扇走了出来,见了地上的黄鼠狼,吓得后退了两步,再一见这个男人,马上满脸堆笑:“哎哟,原来是许秦哪。来来来,快来屋里喝茶。”

  后来我才知道,许秦是离我们村大概三十多里的一个偏僻山村的猎人。二十四岁,正处在本命年。俗话说:“本命年犯太岁,太岁当头坐,无喜必有祸。”也正是因为这个,许秦的家里想借喜事冲冲煞气。

  他家里还劝他这年头少打猎,一则是山上的野生动物日渐稀少了,以往一晚上可以打四五只兔子或者獐子,现在一个晚上能碰到一只兔子或者獐子就算幸运了。二则还是因为本命年的事,手头少染血事。

  但许秦不听。

  这不,半途来相亲的路上打了一只黄鼠狼。

  伯母瞪了一眼呆立在旁的思姐,厉声喝道:“还不去屋里给客人倒茶?”

  思姐心不甘情不愿地端来一杯凉茶,递给许秦。

  许秦接了茶杯,嗅了嗅鼻子,神色颇为奇怪地问伯母道:“伯母啊,您家里是不是经常遭黄鼠狼的骚扰啊?我怎么闻到一股黄鼠狼的屁臭味呢?”

  伯母说道:“你不刚刚带来一只黄鼠狼吗?也许就是它发出的味道吧?”

  一旁的思姐搓了搓手。

  许秦喝了一口凉茶,摇头道:“不对。这味道不是我带来的黄鼠狼发出的。这味道好像很久以前闻到过,有点儿似曾相识的感觉。”

  伯母不可置信道:“哎,你这人怎么弄得玄玄乎乎的啊?”

  许秦一本正经地说道:“伯母,我不是开玩笑哦,这黄鼠狼的气味我以前真的闻到过。那是好几年前,我曾碰到一只黄鼠狼,瞅了一眼就开枪。子弹明明打中了,但是它还是活溜溜地跑掉了,并且逃跑的时候放了一个屁。我打猎很少空手回家,很大程度上还得益于有个灵敏过人的鼻子。我的鼻子闻气味,比眼睛看人还要准。”

  许秦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到处扫描。

  伯母的眼睛跟着看他看到的地方。

  “我不但可以确定这个气味没有错,还可以确定……这只黄鼠狼经常来您家。您得好生看管家里养的鸡,莫叫狡猾的它给偷走了。”许秦说道。

  伯母眨了眨眼,道:“我家里也没有鸡了啊。”话刚说完,伯母拍了一下巴掌,惊道,“前几天我在思思房间的窗台上发现几根带血的鸡毛。难道它真的经常来我家?你真行啊,这些你都能知道!”

  许秦得到伯母的赞许,喜形于色。

  思姐不满道:“那有什么?反正我们家没有养鸡,随它来来去去呗。”

  许秦放下茶杯,正色道:“那可不行。这黄鼠狼能从我的枪口下逃脱,已经不简单了。我估计它不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偷鸡的黄鼠狼。”

  伯母不解,问道:“许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普普通通的?”这时又有几只鸡鸭踏入了晒谷的地盘,但是伯母和思姐都没有理会。

  许秦声调降低了许多,细声细气道:“这恐怕是一只修行了几百年的黄鼠狼精……”

  【78。】

  “黄鼠狼精?”伯母诧异道。

  “你不相信吧?”许秦早就知道她们不会相信他的话,“呵呵,如果我不是猎人的话,我也不会相信呢。但是如果一个人经常半夜在山林间穿梭的话,逐渐就会发现很多常人发现不了的诡异事情。”

  他看了看四周,像是怕别人听见似的,悄悄对伯母和思姐说道:“其实啊……在隐秘的角落里……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

  伯母的情绪受了他的感染,也神经兮兮地左顾右盼。

  “你们想想,几乎每个猎人都会养一只狗,对不对?”许秦问道。

  伯母和思姐点头。

  “一个猎人如果少了两样东西,他就不是一个完整的猎人。一样是猎枪,另一样就是狗。”许秦伸出两个指头,缓缓说道,“但是你们一定不知道,还有些猎人……养了另外一样东西……”

  虽然思姐对这个来相亲的猎人没有任何好感,但是注意力被他的话深深吸引。思姐忍不住问道:“还有什么东西?”

  许秦见思姐主动询问,颇为高兴:“另外一样东西,是犬神。”

  “犬神?”思姐皱起眉头。

  “犬神不是神,是狗的幽灵。要养犬神其实不是很难,在事先捆结实了的狗面前放置美味食物,但就是不解开绳索给它吃。它越拼命挣扎,想吃食物的欲望就会越集中。然后用锋利的刀猛地一下砍下狗的头,丢到很远的地方,那只狗的死魂就要作祟,就可以被养作犬神。”许秦两眼发光地说道,好像他正在做着这件恐怖的事情。

  思姐听得汗毛直立。

  “狗是最忠实的动物,所以即使猎人这么做,它也不会背叛它曾经的主人。有了犬神的猎人,那就比一般使枪驱狗的猎人厉害多了。如果在夜晚打猎的时候遇到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犬神就可以发挥一般狗类起不到的作用了。”许秦得意扬扬,仿佛他就拥有这么一条古怪的犬神。不过伯母和思姐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来的时候只带了猎枪和猎物,身后却没有跟着一条吐舌头的狗。

  “这样对狗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思姐总是拥有一颗善心。

  “这有什么不公平的?打到猎物了,我照样给它供奉肉食,一点儿不比它生前少。生来是老鼠,就要躲着猫;生来是一只鸡,迟早成为主人碗里的一盘菜。如果这些都是不公平的话,那就从来都没有公平存在。”许秦不以为然。

  思姐斜了他一眼,道:“它死了,你还给它肉食?”

  许秦点头:“是啊。从表面上来看,它吃过的肉跟其他肉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如果咬上一口的话,你就会发现它吃过的肉已经完全没有味道了,啃起来像啃泥土一样寡淡寡淡的。”

  思姐鼻子哼了一声,讥讽道:“说得好像你养了一条犬神一样。”

  许秦对思姐的讥讽置若罔闻,大大咧咧道:“我几年前打了它一枪,它一直没有来找我复仇,就是畏惧我。今天既然来到伯母家。”他朝伯母献上一个谄媚的笑容,继续说道:“那就让我帮伯母逮住这只黄鼠狼精作为见面礼吧。用黄鼠狼精炖汤,喝了延年益寿,滋阴补阳,是一般黄鼠狼的百倍千倍营养呢。黄鼠狼的肉本身就有一定的药用价值,能治白血病、肝炎、贫血及各类血液病症。它是治疗白血病的绝妙偏方,每日吃黄鼠狼肉一次,连服七日便有成效。这是它的大用处。小用处呢,用它煎油,可以涂疮疥、杀虫。它的心肝可以治心腹痛。呵呵,由此可知,黄鼠狼精的肉就比得上千年人参啦。”

  伯母喜得两眼眯成一条缝,连连叫好,恨不得现在就去准备煮汤的佐料,只等黄鼠狼精乖乖来下锅。

  “你要捉那只黄鼠狼精?”思姐将信将疑地问道,“你不是说过,你的猎枪打到它还是让它逃走了吗?它有百年的修行,你才活了二十多年,你能斗过它?”

  许秦回答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伯母喜滋滋道:“那也好,今晚就在这里吃晚饭吧。你跟我们思儿沟通沟通。一回生二回熟。”说完,伯母去厨房取下悬挂在墙头的篮子,换上破旧的黑布鞋,去林场山附近的菜地里摘菜。

  坐在自家门槛上的我,看着伯母提着竹篮像贼一样迅速溜走。

  这毒辣辣的太阳当头照着,去摘什么菜!

  思姐见伯母走了,便撇下许秦,回到门口看守晒谷场,将几只在地坪里肆意吃食的鸡鸭赶得远远的。

  许秦落了个冷脸,但不灰心,提着一个小凳子走出来,在思姐身边坐下,献殷勤道:“你就坐在椅子上吧,我来帮你赶这些贪吃的东西。”

  “贪吃?它们再能吃,也吃不过一个人的饭量吧?”思姐冷冷道。

  许秦听出话里有话,知道她是想驱赶他走。不过他不明白,我留下来是要给你逮住偷偷骚扰你的黄鼠狼精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至于这样讨厌我吧?

  难道……

  不可能的,如果她喜欢上了一个黄鼠狼精,就不会这么急着要回城里。许秦这么想。

  许秦想着法儿跟思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在不甚愉快的氛围里,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周围的房子顶上冒起了炊烟。思姐踮起脚来望,还是没有看到伯母的身影出现……

  伯母是我们一大家子中最讲究按时定点吃饭的人。

  思姐喃喃道:“不应该啊……”

  天色更暗了。远处的山那边聚集了大团大团的乌云,像吸饱了墨水的棉花一样沉甸甸的,似乎要掉下来。

  【79。】

  “该不是在谁家里坐着聊天,忘记时间了吧?”思姐自我安慰。

  在许秦的帮助下收起了地坪里的稻谷,又等了一刻,伯母还是没有回来。思姐终于坐不住了,拿了手电筒就要去找伯母。这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许秦连忙起身,顺手拿起他的那杆猎枪。

  他在腰间解下一个铁壶,喝了两口,递给思姐。

  思姐看了看那个锈迹斑斑的铁壶,问道:“这是干什么?”

  “喝两口。”许秦摇了摇铁壶。里面有液体晃荡的声音,“这是我常带在身边的谷酒,晚上出去打猎的时候喝上两口,暖身子。”

  思姐觉得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我是去找我妈妈,又不是去打猎!”她将这个男人的铁壶推开。

  男人接下来的话让思姐心惊肉跳。

  “我觉得伯母可能在摘菜的时候遇到什么事情了。”许秦双眉一挑,然后双肩一耸,将齐眉高的猎枪被在了身后,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笑话!”思姐冷冷讥讽道。她按开了手电筒的按钮,但是手电筒没有发出光。思姐拍了拍旧手电筒,手电筒终于发出一道不甚明亮的光。思姐扭动手电筒的头部,将照在地面的光点调到适合大小。

  “直觉。”许秦像是在反驳思姐,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思姐懒得答理这个神经兮兮的猎人,在手电筒的照耀下走出门。许秦跟在后面出来。

  顺着从家里去菜地的路上,一家一户地问了过来,没有人说见过伯母。思姐的心这才悬了起来。

  “不会是遇到山姥了吧?”许秦一直跟在思姐的后面,开始一声不吭,现在见快走出村头了,他才冷不丁说出一句话来。

  “山姥?”思姐本不想跟他说话,但是现在走到了没有人家的村头,心头有点儿害怕,便勉强答了许秦的话。

  “山姥是居住在山中身体粗壮的老婆婆,她不是鬼,当然也不是一般的妖精。很难说清她到底是什么,但是她有一种奇异的能力,她能看出人的内心所想。这是她最为妖异恐怖的地方。”许秦道。

  思姐吓了一跳,但是故作冷静,说道:“你别以为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东西就能吓到我。就算有山姥这种怪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我在这里经过几百几千次了,从来没有见过你说的那种老婆婆。”她一边说,一边左看看右看看。阴风阵阵,寒气似乎要将整个人透过。

  思姐站上一个较高的树桩上,踮起脚瞭望林场山中菜地的所在处。

  恍惚之间,思姐看见大概就在菜地的地方,有一团绿莹莹的东西。

  思姐回头看着背着猎枪的许秦,问道:“你敢不敢跟我去我家的菜地一趟?”

  许秦嘴角一弯,笑道:“有什么不敢的?我可是猎人哪,还会怕这个?”思姐不确定他是不是也看到了那团绿莹莹的东西。

  他们两人走到菜地,却也没有发现伯母。而且,思姐连之前看到的绿莹莹的东西也没有找到。

  正在思姐犹豫之间,菜地旁边的小林子里发出一阵草惊动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动物突然跑过。转眼看去,却什么东西也没有看到。

  许秦卸下背上的猎枪,从腰间的兜里掏出一把火药,从枪口倒进去,然后又掏出一把铁蛋子,也从枪口倒进去,最后用一根小铁棍对着枪口捅了几下。

  “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那里看看。”许秦指着刚发出声音的地方,然后端起猎枪蹑手蹑脚走进了一片昏暗的小林子里。

  思姐等了两三分钟,既没有听到枪响,也没有听到许秦走出来的脚步声。正在犹豫要不要走进那个小林子的时候,思姐突然听见黄鼠狼的叫声——咕咕咕,咕咕咕……

  “黄鼠狼?”思姐微微惊讶。那只黄鼠狼陪伴她度过了许多个夜晚,她当然能听出熟悉的声音。

  思姐往前走了几步,绊到一个生硬的东西,那东西发出水波荡漾的声音。思姐低头一看,原来是许秦的装酒的壶。兴许是他急于捕猎,一时粗心,将它掉落了。思姐将酒水壶捡起来,继续朝黄鼠狼的方向走。

  走进小林子之后,她才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因为小林子里的树叶密集,没有一点儿光线,伸手不见五指。她将手电筒拿出来,推开了开关,可是手电筒没有发出光。思姐使劲地拍打手电筒,它还是无动于衷,根本不理会思姐的心情。

  咕咕咕,咕咕咕……

  黄鼠狼的叫声就在前方不远。

  思姐此时有些后悔进这个小林子了。万一这声音是什么东西模仿引诱她的呢?她想起许秦之前说的话来:“如果一个人经常半夜在山林间穿梭的话,逐渐就会发现很多常人发现不了的诡异事情。其实啊……在很多隐秘的角落里……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

  思姐慢慢后退,想原路返回菜地。

  却不料后脚跟绊到一块大石头,思姐的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咣”的一声,酒壶跌落,撞在了大石头上,如同火柴梗划在了磷面上,冒出一连串火花,可惜火柴梗没有燃起来,转瞬即逝。

  来不及揉跌伤的脚跟,思姐急忙爬向火花闪现的地方,双手在草丛中摸索酒壶。

  酒水壶很快就找到了,可是等到站起来的时候,思姐这才发现,刚才的一摔让她失却了方向。漆黑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

  侧耳一听,先前的黄鼠狼叫声也不再响起。

  她只好按照自己的感觉来走。磕磕绊绊中,居然走出了小林子。但是,此时脚下的路显然不是刚才那条。周边的环境也十分陌生,仿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许秦!许秦!”思姐大胆喊了两声。

  没有人回应,回应她的是一阵拂面而过的凉风。周围树枝随之飒飒作声。

  脚下的路羊肠一般细小,两边是齐腰的荒草。

  顺着这条小路往前看去,好像尽头有一点儿微光。

  循着微光的方向,思姐迈开了脚步。但是她每走一步都觉得不踏实,好像脚下的路是飘着的一样。

  微光渐渐靠近,居然是一个小木屋。

  这林场山中,何时住了这样一户人家?思姐心头犹疑。也许是我长期在外打工,不知道有人搬到这里居住吧?

  思姐走到小木屋前,迟疑了半天,终于抬起手来,在木门上敲了三下。

  “咚咚咚。”

  屋里没有任何响动。倒是木屋前的荒草丛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惊动了某个深夜酣睡的动物。

  思姐定了定神,又在门上敲了三下。

  “吱呀——”

  木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没了牙齿的老婆婆。

  思姐吓了一跳。刚才没有听见老婆婆的脚步声,难道她开始就站在门后等着?

  【80。】

  思姐仔细打量老婆婆的相貌。这个老婆婆的头上插着缺了几个齿的木梳子,不修边幅,她的手里提着一个煤油灯盏。灯盏上有一个玻璃罩,浓黑的燃烧不充分的烟从玻璃罩冒出,这使得她手里的灯盏像一只即将逃跑的墨鱼。豆大的灯光飘忽不定。老婆婆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也变得飘忽不定。

  “那个……”思姐环顾四周,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如果眼前有一条熟悉的路的话,她万万不愿在此多作逗留,“我迷路了……”

  “哦,进来吧。”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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