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至此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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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尘将再也没有眼泪，这意味着她将不再有怜悯之心，不会再去同情众生的苦难，不会再去怜悯弱者、拯救生命。不仅仅如此，落尘将不能再看清善恶，剩下的只是一份执着的爱。所以，这个代价太大了。
　　虽然落尘对于世人的麻木和残忍痛心至极，但是她并不想让他们再次陷入水火之中。落尘犹豫着，她不想放弃灵孤怨，也不想抛弃众生，但是她只能选一个，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落尘体内的灵珠越来越强烈地滚动着，激发了她对灵孤怨越来越强烈的情感，仿佛此刻的落尘已经完完全全地被这份爱占据了。
　　落尘又一次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看到了灵孤怨，落尘疑惑地问他：“告诉我，我该怎样选择？我想让你再回到我的身边，但是能不能答应我，不要伤害那些平民百姓，即使他们是麻木的、残忍的。能不能答应我？”
　　灵孤怨看着落尘的双眼，“尘儿想要的，我都会答应。”
　　“真的吗？别骗我。”说着，落尘又轻轻抱住了灵孤怨，感受着她熟悉的气息。
　　“我不会骗你的，永远不会……”灵孤怨轻轻抚摸着落尘，他看着落尘，然后又看着海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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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尘清醒了过来，“这是真的吗？还是一场梦？别骗我，千万不要骗我。”
　　落尘一遍遍地重复着“不要骗我，不要骗我……”。
　　最终，落尘还是拿起了那个小瓶子，她咬了下嘴唇，最终打开了那个小瓶子。一缕淡淡的红光从瓶子中浮了出来，慢慢地靠近了落尘，最终进入了落尘的体内，附在了那颗灵珠上。
　　落尘开始修炼，用她毕生的眼泪为代价，换回灵孤怨的复活。
　　这时泊渊、游墨还有夜半晨已经离开了蓬莱，他们开始寻找落尘，一刻也不敢停歇。
　　“掌门，您说灵孤怨给落尘灵珠难道是他早有打算？”游墨问道。
　　“哎，那灵孤怨是邪灵，难以揣测其心中所想。但是一旦他有机会复活，有机会来一统天下的时候，他肯定是不会放弃的。我想大战那日他甘愿让落尘杀他，完全是因为他害怕继续战下去会伤及落尘，并不代表他真的心甘情愿地放弃霸占这个天下。”泊渊说着，又一次叹气，“哎，都怪我一时手软，让落尘拿到了那颗灵珠而没有阻拦，而又聚集了灵孤怨几乎消散的魂魄。”
　　游墨和夜半晨都皱起了眉，游墨安慰泊渊说：“掌门您也不必太过自责了，当时那种情况下，这些都是必然的选择。我们尽快找到落尘吧！”
　　“哎！”泊渊又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四处奔波着寻找落尘。
　　七七四十九天已到，落尘的修炼结束了。那缕红色的光从落尘的体□□出，越来越强烈。落尘身边的赤羽剑似乎也察觉了正在发生的一切，剑身红色的宝石也发出了刺眼的光。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落尘的面前，灵孤怨身着镶嵌着金丝银线的紫黑色长袍，手持红色扇子，站在了落尘的面前，对她温柔地笑着。
　　落尘也微微笑着，站起身来，慢慢走向了灵孤怨。
　　灵孤怨将落尘揽入怀中，轻轻地说：“这一次，你真真正正地变成了我的‘尘儿’了。”
　　正在寻找落尘的泊渊他们忽然看到了海的对岸闪现出了刺眼的红光，泊渊一时间愣住了：“看来，我们太晚了，一切都晚了……”
　　夜半晨愤怒而又无奈地说：“落尘，你真是糊涂啊！”


第35章　君子之交
　　延陵煜城每日过着清净的生活，他会经常目光深沉地望着平城的方向，为这座城担忧，因为延陵煜城了解何为王权，何为势力。
　　也许不像落尘一样看到的是平民百姓杀害生灵时流露出的麻木与残忍，延陵灵煜城还看到了在王权贵族的眼中，平民百姓就如同被宰杀的牲畜。这短暂的安宁由意味着什么？人总是要欺凌比自己弱小的，并且觉得那都是理所应当，没有人去体会弱者的痛苦，感受他们的挣扎。
　　延陵煜城坐在小院的石桌边饮茶思索，就在此时，他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翩翩少年时，
　　同窗吟诗书。
　　人生百余载，
　　最难得知音。
　　延陵煜城转过身来，看到了拓跋晃衣冠楚楚地站在自己身后，只带了两个随从。延陵煜城先是愣住了，然后惊喜地说：“怎么会是你？你这太子竟然下榻我这陋室！”拓跋晃随延陵煜城坐在石桌旁，并示意两个随从到院子外门守侯。
　　延陵煜城冲上了一壶淡茶，与拓跋晃共饮，并且说道：“拓拔兄，在我这简陋小院中，我们今日就以茶代酒了！”说完，延陵煜城为拓跋晃倒了一杯茶，这茶虽然普通，飘着淡淡的茶香，但是在这小院子中饮着这淡茶确实让人体会出了几分清净与惬意。
　　拓跋晃说：“煜城，听说你离开了蓬莱山，我便猜想你回到了平城，于是四处寻你。想不到你找了这么个清净的地方，独享惬意啊？”
　　延陵煜城面色略带忧郁地说　：“想必拓拔兄知道了一段时间以前的正邪之战，蓬莱、万丈和瀛洲三派齐心，斩除了邪灵。目前战乱也平息了，这世道应该太平了。可是我却担心这眼前的安宁只是暂时的……”
　　拓拔晃看着延陵煜城，随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不远处的平城，他说：“经历了邪灵的杀戮，连连的战乱还有王权的压迫，如今的百姓虽处于太平之中，但是他们心中的怨恨宛若已经扎根的树木。你也清楚，历代君王，为了维护自己的王权，哪个又能成为真真正正的‘仁君’？何况如今刚刚统一北方，父皇每日依旧是居安思危。不过，煜城，我上次跟你提到过，我现在信仰佛学。常与昙曜法师一起交流佛法，深受其启发。昙曜法师自幼修习禅业，他常常能一语道破我内心的困惑，实乃我的良师益友啊！同为怜悯众生之人，有机会一定要介绍你们认识一下。。真希望有一日，人人都能怀有慈悲之心啊！”
　　“佛法？”延陵煜城好奇地问，他虽有所了解，但也只是皮毛而已。他忽然想起上次落尘见过拓跋晃之后一直和他谈论关于佛学的事情，还说希望再见到拓拔晃，想到这里延陵煜城脱口而出：“落尘上次见过你之后，还说希望有机会再见你了。”
　　“落尘？你说的是上次和你一起下山的那个师妹？她现在可好？”拓拔晃问道。
　　延陵煜城抬起头，望着远方天边浮动的云说：“希望她现在一切都好。正邪大战之后，落尘便不辞而别，离开了蓬莱。她经历了太多事情，我想她需要时间让自己平静下来。也许此刻，她像我一样，找了个清净的地方，远远地看着这个世界吧？”
　　拓拔晃觉察出延陵煜城对落尘的思念与担忧，便安慰道：“不必担心她，她现在必是像你一样，身处清净之地，远离尘世喧嚣。落尘那姑娘我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确实觉得她是个不寻常的姑娘，虽然面容姣好，看似柔弱女子，但是却能感受到她内心的强大。”
　　延陵煜城笑着说：“不寻常，她确实不寻常。拓拔兄，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拓拔晃似乎有些犹豫地说：“作为太子，很多事情必会是身不由己，岂是我能打算得了的？但是我想我会潜心信仰佛学，以慈悲之心护四方百姓，怜悯万物生灵。”
　　说着，拓跋晃似乎有些神色凝重，延陵煜城问道：“拓拔兄为何略显苦闷？有何愁苦？”
　　拓拔晃说：“正如你刚说的，担心这眼前的安宁是暂时的。现今父皇虽然已经统一了北方，平定了战乱，但是父皇为巩固皇权疑心重重，总是怀疑佛教之势力日益壮大会对其统治产生威胁。我虽然在极力向父皇解释，但是父皇依然是心存芥蒂。我只是希望父皇能够冷静下来，不要引起什么风波才好。”
　　延陵煜城皱了皱眉，安慰拓拔晃说：“无论如何，日后如有需要我延陵煜城的地方，拓拔晃说一声就是。你我同为维护这世间安宁，若真出了什么事端，我们齐心应对便是。”
　　拓拔晃拍拍延陵煜城的肩说：“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相信煜城贤弟的才智谋略定会在必要之时助我一臂之力！”
　　小聚之后，拓跋晃离开了延陵煜城的小院，看着拓拔晃离开的背影，延陵煜城觉得这拓拔晃确实是他的知己，作为皇子不辞辛苦地跑到他的陋室只为见他一面，而他们又有着同样的怜悯众生的情怀。他回想起小的时候，他们时常在一起玩耍读书，作为皇子的拓跋晃却没有丝毫霸道，而是为人谦逊、彬彬有礼。
　　延陵煜城也回想起了拓跋晃提到的昙曜法师，他曾经确实在拓拔晃的殿中见过一次昙曜法师。昙曜法师慈眉善目，双目炯炯有神，睿智过人，对禅学无所不知，对这世间万物都有着自己的见解和感悟。他觉得有昙曜法师在拓拔晃的身边，必会为他指点迷津，帮他排忧解难。更重要的是作为太子的拓跋晃有朝一日登上王位之时，必会在佛学的影响下成为一位仁君，以仁义之道治理天下、造福百姓。
　　延陵煜城也对拓拔晃提到的当今皇上对佛教心存芥蒂有所担忧，他担心皇上真的会有所行动。他在想也许有些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么就是注定的了，也只能应对，无力挽回。


第36章　相遇相依
　　落尘觉得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场让她想不透的梦。
　　复活的灵孤怨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岛上陪伴着落尘。
　　“尘儿，你喜欢这里？”
　　“喜欢，这里安静，远离世间喧嚣。真希望能一直都待在这里。”
　　“好，我们就在这座小岛上建立一座宫殿，只属于你和我的宫殿。”
　　灵孤怨说着，双目注视着落尘，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
　　“我的尘儿真美，就如同这岛上的花儿一样，美得让人心醉……”
　　……
　　此时此刻的落尘，依旧思念着延陵煜城，她留给延陵煜城的不辞而别令她觉得有些亏欠。落尘会在脑海中回想着和延陵煜城在一起的情景，回想着他对自己的守护。
　　虽然灵珠强大的能量令落尘对灵孤怨的爱超越了一切，但是在她心中还依旧保留着延陵煜城的位置。
　　聆诗和倚琴已经结束了此生，她们的魂魄在天地间游荡着，宛若两个自由飘荡的精灵，她们要回归到她们来的地方：南海的菩提树下。然而，她们似乎感觉到了落尘的痛苦与疑惑，她们理解落尘，她的心如同清澈的湖水一般，而如今却忍受了太多的污浊。聆诗和倚琴的魂魄徘徊着，思索着，她们想要陪伴落尘，不想留下她一个人孤独地承受这一切。
　　有一天，落尘在一棵树下静静睡去，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了这树上的叶子变成了夺目的金黄色，而在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张古琴。“聆诗，倚琴，是你们吗？”
　　落尘激动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轻轻抚摸着光滑的琴身，说着：“是你们吗？你们来陪我了对吗？其实你们一直都只是为了陪伴我，才经历了那生生世世……”
　　虽然此时的聆诗和倚琴已经不能再回应她，然而在她的心中，她已经感受到了回应。落尘又一次弹起了琴，落尘心中所有的爱都随着琴声的流淌……
　　而此刻的灵孤怨站在落尘身边静静地看着，他又听到了落尘的琴声。
　　海的另一边，延陵煜城坐落小院子里同样望着满天的星辰，想着落尘。他似乎感受到了落尘的琴声，听到了落尘的诉说。他依旧相信着，落尘的离去并不意味着放弃，她不会放弃天下苍生。
　　延陵煜城觉得他不能一直躲在这个小院子中，而是应该深入民间，了解世人心中所想，或许这样才能找到消除他们心中恶念的方法。其实，他这段时间一直躲在这个小院子中，并不是因为他要寻求这份清净，而是他没有勇气去面对世间尘嚣。经过一段时间的思索，延陵煜城已经准备好去面对这一切了，面对他不想面对的人心的邪恶。
　　延陵煜城在平城的街边走动着，看着街上形形□□的人。他看到了几个富家公子，衣着华丽，但是神情都带着几分霸道。这时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跑到他们身边乞讨，说：“行行好，我娘快死了，没钱医病，求公子赏些银两……”
　　小乞丐边乞求那些富家公子，边凑过去跪在他们脚下，用一双小手抓着他们的衣角，她可能天真地认为这些衣着华丽的有钱人肯定可以施舍给她银两去救她的母亲。
　　然而，被抓住衣角的那个人大怒，一脚将那个孩子踢开，斥责她的脏手弄脏了他的衣服。小乞丐依旧乞求着，哭泣着说：“救救我娘吧，我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求公子救救我娘吧……”
　　这时，另一个富家公子，面容宛若一只狡猾的狐狸，他带着几分邪笑，对身旁的人说：“看这小丫头还有几分姿色，不如供你我一乐？”另一个人插话说：“这丫头不过八九岁，你也想……”那狐狸般容貌的人打断了他，说道：“八九岁又怎样，被本公子看上，伺候本公子是她三世的福分。”……
　　这群人开始打这孩子的主意，可是年幼的孩子还一无所知，再一次凑到他们身边讨钱。这时，他们并没有踢开她，反而笑着说：“好啊，孩子，我们可以帮你救你娘。可是本公子现在身上没带银两，你可愿随我们回去取钱？”小乞丐听后，用衣袖擦了下眼泪，急忙磕头感谢她的“恩人”，然后欣然答应跟他们回去取钱。
　　这个时候，周围很多人都默默看着这一幕，他们心里自然明白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但是面对权贵，他们都选择了沉默，看着这群人面兽心的纨绔子弟牵起了那孩子的手。
　　延陵煜城望着这一幕，他不敢相信有这等禽兽之人，更不敢相信周围人的麻木，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切，眼神中甚至没有透露出一丝的同情。
　　这时，延陵煜城走到那群人面前，拦住了他们，说：“放开这孩子，不然刀剑无眼！”说着，延陵煜城拔出了手中的剑。那些人见此情景，似乎也不想惹麻烦，松开了那个孩子的手，不屑地说：“这种货色，不要也罢！”于是便转身离开了。
　　延陵煜城收起了剑，看着满脸惊恐疑惑的孩子，俯下身子，温柔地对她说：“孩子，别怕，我跟你去救你娘。”
　　那孩子似乎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到了，她困惑着望着延陵煜城，然后轻轻说了一声：“好！”
　　延陵煜城随着小女孩走在街上，那孩子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她的眼睛中似乎看不到街上来往的人和街边的一切，此时她只想着她的母亲。一边走着，延陵煜城问她：“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那孩子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看延陵煜城，只是轻声说：“我叫缘儿；九岁了。”
　　说着，他们来到了一条偏僻的街道，少有行人，街道两旁堆着杂物。小女孩引领延陵煜城到了一堆杂物后面，只见在破烂的被褥上躺着一个面色铁青的女子。小女孩扑到那女子身边，呼喊着：“娘，你醒醒，有好心的公子要来救你了。娘，你醒醒，醒醒啊……”
　　延陵煜城蹲下身子，轻轻扒开那女子的眼睑，又把手放在她的鼻前，然后轻抚她的脉搏。然后，延陵煜城叹着气，抚摸着小女孩的头……
　　望着眼前这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延陵煜城知道自己不能丢下她，回想起刚才发生在街边的那几个衣冠禽兽，他还心有余悸，心想若不是自己遇到这孩子，这孩子现在恐怕已经被那几个禽兽糟蹋了，也许性命都难保。
　　然而，每天又有多少个这样的孩子是他遇不到，帮不了的？可怜的是，这个孩子根本不理解刚才发生的事情，若是真落到那些禽兽手中，恐怕她就是被他们玩弄死，都不理解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再看着眼前这个趴在她母亲尸体上哭泣的孩子，延陵煜城别无选择地要守护她。只是一次遇到，便变成了或许是一生的缘分。
　　延陵煜城静静陪着那孩子身旁，等着她的哭声慢慢弱了下来，他对那孩子说：“缘儿，你娘已经走了，你不能再这样哭泣了，因为哭是没有用的。你要坚强起来，我来帮你一起先让你娘入土为安，好吗？”
　　缘儿看着延陵煜城，两只眼睛满是泪水，她点点头，对着她母亲的尸体说：“娘，缘儿会将娘安葬，让娘入土为安的！”
　　延陵煜城找到了个推车，推着那尸体来到了城边的空地上，他一铲一铲地挖着地上的黄土，缘儿也蹲在一旁，用小手刨着土，眼泪还不停地滴在土地上。
　　将那女子安葬以后，延陵煜城让缘儿跪在她母亲的坟前磕头，然后他便蹲下身子，问缘儿：“缘儿，你没有别的亲人了”缘儿摇了摇头。
　　延陵煜城对她说：“既然如此，你就叫我一声干爹，我来替你爹娘照顾你，教导你，直到你长大成人，你说好吗？”
　　无依无靠的缘儿看着延陵煜城，深深地给他磕了一个头，清晰地叫了一声“干爹”，然后扑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延陵煜城将缘儿带回了他的木屋，帮她梳洗，给她简单做了些饭菜。缘儿梳洗过后，还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孩子，肤白如雪，双目传神。
　　缘儿应该是饿坏了，大口大口吃着饭菜，延陵煜城坐在一旁看着她吃饭，对她说：“缘儿，你吃过饭，如果不觉得累的话，我带你去买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你需要的东西好吗？我没照顾过孩子，你需要什么要告诉我，好吗？”缘儿点点头，微微笑了。
　　延陵煜城牵着缘儿的手走着平城的街边，带她挑选衣服，还买了一些孩子喜欢的小东西。延陵煜城知道，有缘儿在，他的生活要复杂许多了。他带着缘儿买了很多糕点和糖果，还一直询问缘儿喜欢吃什么饭菜。夜色已经很晚了，他们才回到小木屋中，缘儿换上新裙子，在屋子里开心地转着圈。
　　晚上，延陵煜城安排缘儿在床上睡下，自己在屋子的另一边有用木头简单搭了个床，静静躺下了。他久久不能入睡，看着缘儿，他似乎看到了幼年的落尘，他也似乎理解了灵孤缘对落尘的照顾与爱怜。
　　他回想起第一次牵起缘儿小手时的感受，他觉得自己牵起的是一份责任和承诺。他的眼前总是闪现出缘儿穿着新衣裙在屋子里高兴地舞动的样子，让他感觉如此地满足与快乐。
　　延陵煜城默默地说：灵孤怨，我终于理解你对落尘的爱怜与宠溺了，我们同是火凤魂魄所化，但是之前我从未想过你的感受，而此刻，我懂了。落尘，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你，我看到了你曾经对灵孤怨的依赖，就像缘儿一样，走在外面时是那般死死地牵着我的手，我也理解了你亲手杀死灵孤怨时是多么的痛苦，这一切本都是你不该承受的……


第37章　虐爱之狂
　　第二天天一亮，缘儿睁开眼睛便大声喊着：“干爹！干爹！”延陵煜城赶紧跑到床边问她有什么事情，缘儿只是笑，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整天，缘儿都像是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紧紧跟着延陵煜城，嘴里不停地说东说西，但是偶尔想起母亲的时候，缘儿又会忽然沉默。
　　延陵煜城问缘儿要吃什么，要不要吃鱼，如果要的话他带她带河边抓鱼。缘儿开心地跟随延陵煜城到了河边，延陵煜城持着渔网走到水中，四处寻找着鱼。缘儿在岸边满怀期待地看着。
　　忽然，延陵煜城一网下去，捞起来一条鱼，高兴地对缘儿说：“缘儿你看！抓到了，好大的一条！”
　　缘儿在岸边高兴地跳着：“干爹好厉害！干爹好厉害！”
　　可是，当延陵煜城提着鱼走到缘儿身边时，缘儿的眼睛注视着挣扎的鱼，面色忽然沉了下来，缘儿忽然说：“干爹，放了它吧，缘儿不想杀它！它好可怜！”
　　延陵煜城很是意外，他仿佛看到了落尘同情那被宰杀的动物。延陵煜城赶快说：“好，缘儿说放了它，干爹就放了它，缘儿不要难过。”
　　看着鱼儿又回到了水中，缘儿开心地笑了，笑得如此地满足。延陵煜城也笑了，轻轻抚摸缘儿的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看着善良的缘儿，延陵煜城似乎有所感悟，他领悟到人天生就是带着爱、同情与怜悯之心来到人间的，只是因为受到了太多的伤害，一些人开始心生恶念，他们以为这恶念可以保护他们，让他们更好地活下去。
　　或许，所有心存恶念的人，小的时候都曾想缘儿一样，善良原本就是天生的。那些残忍、麻木的人都是因为遭受了太多残忍、麻木的对待，于是也变得残忍和麻木。
　　想到这里，延陵煜城似乎明白了，清除恶念的方法就是让世人忘记所有伤害过他们的人和事，回到他们的本真，找回他们曾经的自己。
　　延陵煜城在心中默默地说：“落尘，相信我，人的本性是善良的。你快回来吧，不要放弃这天下苍生，不要放弃等待着你的我。”
　　此时的落尘在小岛上和灵孤怨过着远离尘世的生活，无论是对于落尘还是对于灵孤怨来说，这种惬意似乎都是从来没有过的。
　　“我以为我真的杀了你，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伤心，好内疚，觉得亏欠了你太多太多。”
　　“你杀了我，又救回了我。尘儿，你不亏欠我，却是我对你的亏欠永远都无法弥补……”灵孤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