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至此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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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地方，有个很可怕的人，他要杀死我们。”
　　“有一个可怕的大炉子，还有一池鲜血，一个姐姐被丢下去淹死了。”
　　“还有一个女孩儿被怪物咬死了。”
　　“我们被关到了一个大笼子了，好害怕！”
　　……
　　到泊渊问到了那个叫落尘“姐姐”的小女孩，那孩子对泊渊说：“一个漂亮姐姐给我点心吃，还给我这个！”说着，她把小泥人拿给泊渊看。泊渊拿过小泥人，仔细端详了一下，问那孩子：“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那孩子仰着头，看着泊渊，微笑着说：“姐姐帮我们回家的，姐姐好厉害，会好厉害的法术，我一下子就到家了！”那孩子说到这里，开始高兴起来，然后跑开了，蹦蹦跳跳地，嘴里还不停说着：“姐姐送我回家的，是姐姐用法术把我变回家的！……”
　　泊渊思索片刻，便说了一声：“看来，是落尘！”
　　这时，跟随在泊渊身边的延陵煜城问道：“落尘是谁？那孩子称呼其姐姐，难道落尘也是个孩子不成？”
　　泊渊解释说：“具体落尘是谁，我们现在也不清楚。她是幽魂宫中灵孤怨手下的人，确实也还是个孩子，但法力高强。上次遇到落尘的时候，是她在平城杀人摄魂，我见她是个孩子，便把她放了。这次她又放了这些被灵孤缘抓了的孩子。落尘究竟是善是恶，目前也难说清楚。”
　　不知为何，延陵煜城开始对落尘感到了好奇，这个名字在他的心中一遍遍重复着，他在脑海中幻想着落尘的容貌。延陵煜城手里拿着那个小泥人，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他觉得落尘一定是个善良的女孩儿，即使如泊渊掌门所说她曾杀人摄魂，也许只是因为落尘和曾经征战沙场的自己一样，不理解杀戮的真正意味着什么。


第11章　孤独成长
　　灵孤怨来到淑缘殿，看到了坐在空笼子前的落尘，他顿时愣了一下。
　　落尘感觉到灵孤怨走了近来，在她身后的不远处停下了脚步。落尘没有说话，没有回头，看着笼子，一动也不动。
　　灵孤怨脸色突变，一时大怒，这仿佛是他第一次对落尘发脾气。他嘴唇颤抖着，大声吼到：“落尘！你……你居然把他们放了！你到底在想什么？”他转过身，背对着落尘；　强压自己内心如火山爆发般的愤怒。
　　片刻之后，他的声音放低了些，接着又说：“我辛辛苦苦地把他们抓来陪你，你却把他们放了。你自幼跟随我，难到不懂我幽魂宫的规矩吗？你居然为了几个一文不值的孩子破了我的规矩。我想你是和他们一样，都是不识好歹的家伙！”
　　灵孤怨满怀怒气地迈开脚步离去，不愿再多看落尘一眼。然而责备落尘之后，他似乎也有些心疼，他从未如此责骂过落尘。然而，他的愤怒让他难以抑制自己，宛若一只被激怒的狮子。
　　落尘依旧坐在笼子前，大颗大颗地掉着眼泪。她开始理解泊渊为何不让她杀害无辜的百姓了，因为弱者充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神会触碰人心最脆弱的地方。她不愿意再看到人的挣扎，再听到有人□□。然而，在这幽魂宫中，那炉鼎中还翻滚着上千的幽魂，那血池中还散发着血腥。
　　落尘在想，或许此刻，那孩子的尸体还浮在灵孤怨的血池里，这幽魂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当她再度想起在血池中沐浴的灵孤怨时，心中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厌恶之感。她开始觉得那血腥味，那原先她已经习惯了的味道，是那般的令人作呕。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再去面对她曾经信赖和依靠的灵孤怨。此刻的落尘觉得好害怕、好孤单、好无助……
　　接下来的几日，落尘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她想让自己深深地睡去，再也不要醒来，不要回到这幽魂宫中。她希望她的梦境能带着她离开现实中的一切，她更希望现实中的一切才是一场噩梦，而她要快快从这场噩梦中醒来。
　　落尘渐渐睡去，她感觉自己在哭泣，却又不知自己为何要哭泣。她一次次地梦到那炉鼎中传来呼喊她的声音：“落尘，落尘……”
　　在梦里落尘尝试着回应这个声音：“你是谁？为何你总是呼喊我？”
　　忽然那炉鼎中继续传来声音；“落尘，你要长大，要活下去……”
　　落尘从梦中惊醒。这样的梦一次又一次重复着，落尘开始觉得这不会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梦了，也许那个声音真的要告诉她些什么，也许正如那个声音所说的，她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无论是快乐的还是不快乐的，无论心中有多少困惑。
　　落尘轻轻地对自己说：“这个地狱般的地方，我曾以为它是天堂。地狱也好，天堂也罢，我都要毫无选择地呆在这里。那些孩子出去了，他们有等待着的爹娘，而我的一切都在这里，没有爹，没有娘，没有家。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活下去，在没有光亮的地方活下去……”
　　灵孤怨的内心如同刀绞一般痛苦，甚至他开始觉得畏惧。他畏惧落尘心中所生的怜悯之情，他知道落尘一旦心生怜悯，就再也无法面对这幽魂宫中的血腥与杀戮了。他知道，如果落尘厌恶这世间的邪恶，她就不再会接受心存恶念的自己。他害怕失去落尘，失去他的尘儿。
　　他不知道他该怎样做才能挽回这一切，然而他要把落尘留在他的幽魂宫，永远地留着这里，即使落尘是不快乐的，他也无法接受失去落尘。如果失去了落尘，他就会变成一个被恶灵占据的躯壳，再也不会有爱，不会有怜悯。
　　岁月就这样在无声无息间流过，灵孤怨与落尘小心翼翼地相处着，他回避与落尘谈论杀戮，甚至不允许落尘再靠近幽魂宫第二层的炉鼎和血池，也不会再让落尘看到他在血池中沐浴和在炉鼎前用人魂魄修炼的场景。他想让落尘远离这幽魂宫中的邪恶与血腥，他想成为落尘心中充满慈爱的灵孤怨。
　　而落尘也在小心翼翼地和灵孤怨相处着，她不想伤害这宠她爱她养育她的人，但也无法接受灵孤怨杀戮邪恶的本性。每当灵孤怨试图温柔地抚摸落尘的时候，落尘总是无措地避开，因为每当落尘想到灵孤怨的双手沾满了血腥的时候，她的内心就充满了厌恶与畏惧。落尘不敢再去直视灵孤怨的眼神，因为那眼神是那般慈爱，让落尘觉得自己对他有着不尽的亏欠，而那眼神的背后有隐藏了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四季变换，寒来暑往，幽魂宫里却无四季、无寒暑。落尘在一天天地长大，脸上很少再有笑容。她的孤独、她的无奈都在和她一起一天一天地长大。瞬息三年的时光，落尘已经从天真的孩童变成了翩翩的少女，十五岁的落尘明目皓齿，身姿窈窕，楚楚动人。但是落尘变得沉默寡言，忧心忡忡。眼神中总是充满了无奈与丝丝绝望，如同寂静夜色中的一潭池水映着惨淡的月光，每一道波纹都透着忧伤。落尘在淑缘殿中日复一日徘徊的身影，宛若困在笼中的鸟儿。
　　落尘拨动着琴弦，心中杂乱的思绪随着每一个音符缓缓释放，在这淑缘殿中回荡着：
　　望，
　　夜漫漫，
　　何以乱思绪？
　　寂静床前续残烛，
　　世间一切皆如梦一场。
　　淡漠换得百世安，
　　何以疗思绪？
　　路漫漫，
　　忘……
　　在炉鼎旁的灵孤怨隐约听到了落尘的琴声，他感到了那琴声中杂乱的思绪。他对落尘的爱，对落尘的无奈，同样令他思绪杂乱。他对落尘的爱是那般的复杂，这爱逾越了父女之情，但也超越了男女私情。他不清楚这是怎样的爱，这爱之深如同一场重疾，深入膏骨；又是情不自禁，难以自拔。从看到落尘第一眼开始，他就认定这是前世的情缘，这也是当初“淑缘殿”名字的由来。
　　然而，灵孤怨，爱得苦，爱得无奈，爱得一塌糊涂。
　　那日起，
　　无端相遇。
　　用爱困住了你，
　　也困住了我自己。
　　你眼神的疑惑是我心中痛楚，
　　而痛的根源是我对你的不舍。
　　千般恩怨万般错，
　　难耐内心蛊惑。
　　不说无奈，
　　爱无过……
　　延陵煜城在蓬莱山上每日修心悟道、习练法术，日子过得倒是也算安宁。然而，他内心总觉得孤独。每到夜晚，他经常会从睡梦中惊醒，梦到自己又回到了战场上，挥舞着刀剑，劈杀着冲向他的人。他也会在寂静的夜里无法入睡，站在蓬莱山的山顶，吹着冷风，看着山下的世界，看着天空中的明月。
　　他很少和蓬莱的其他弟子讲话，似乎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只是聆诗和倚琴经常出现在他的身边。见延陵煜城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聆诗总会跑到他的身边和他说话谈心，无论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一日聆诗看到延陵煜城独自坐在蓬莱山的山谷中，便走过去和他聊天。他们随意谈论着这蓬莱山的山山水水，又谈论着世间百态。延陵煜城告诉聆诗，他试图忘记自己的过去，但是他越想忘记，那些过去就越是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聆诗安慰他说，每个人都要过去，忘不掉就学会带着过去继续前行。说完，聆诗笑着看着延陵煜城。
　　延陵煜城觉得聆诗说得也有道理，便表示认同地点了点头，他问聆诗：“你和倚琴是何时来到蓬莱的？一直待在掌门身边吗？”
　　聆诗的神情略微严肃了起来，对延陵煜城说：“其实，我还是很羡慕你有可以记住的过去的。在我的记忆中，似乎没有过去。我们的记忆就是从来到这蓬莱开始的，只记得我和倚琴就到了蓬莱，然后师父便收我们为徒了。当时大家也不解为何师父收下我们，师父也没有给众人解释。我们也想知道我们的父母是谁、家在哪里、从何而来，然而师父却告诉我们，我们的记忆从哪里开始，我们的生命就从哪里开始。虽然我们也不是很明白，但是也只能接受。”
　　聆诗停了一下，看着延陵煜城又接着说：“所以，不要为你的过去烦忧，像我这样找不到过去的人才是更痛苦的。”
　　延陵煜城轻轻对聆诗说：“看你每日都是开开心心的，我真没有想到你的心中居然也有苦　楚。”
　　聆诗又转变回了开心的样子说：“我的苦楚，我的孤独和困惑，都在我的心里，我虽然找不回过去的我，但是我可以感受到今天的我；你虽然忘不掉过去的你，但是你可以把握今天的你。”
　　延陵煜城和聆诗坐在山谷中，静静地感受着此时此刻的自己。


第12章　延陵拜师
　　在过去的三年中，泊渊虽然心系落尘的来历身世，但是没有任何的线索和进展。自从三年前落尘把灵孤怨抓到幽魂宫的那些孩子放了以来，她便再也没有走出过幽魂宫，因此世间就再没有出现过落尘的身影。甚至泊渊等人猜测，可能是落尘的放人之举激怒了灵孤怨，而被灵孤怨杀害了，从此再无落尘。
　　每当想到这里，泊渊心里有些伤感和惋惜，他觉得落尘身处幽魂宫还能对当年的那些孩子心存怜悯，这说明落尘的本性善良。然而，落尘救了那些孩子，却害了自己……
　　虽然世间战乱不断，但是灵孤怨的邪教这三年以来并没有危害世人的过激举动。这原由一方面是灵孤怨为落尘的事情所扰，每日看着郁郁寡欢的落尘，他也寝食难安，无心去祸害世间的凡人；而另一方面，灵孤怨疯狂地闭关修习法术，他在等待不久后的太阳大周期，那将是他一统天下之时。
　　自从延陵煜城成为蓬莱弟子以来，他勤勉修道。虽然身为蓬莱的外门弟子，但是受到蓬莱掌门泊渊的赏识，进步很快。泊渊的弟子聆诗开始盘算着如何才能说服泊渊收延陵煜城为入室弟子。当然，聆诗之所以想要泊渊收下延陵煜城，是因为聆诗对相貌英俊、才智过人的延陵煜城产生了爱慕之情。她总是偷偷地看着延陵煜城习武，偶然还会找机会送吃的给他。延陵煜城也经常和聆诗聊天谈心，但是并没有对聆诗动情，只当她是一个谈得来的朋友。
　　延陵煜城虽然对时常相见的聆诗没有丝毫动情之意，甚至都没有太多在意过这个时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身影，但是他对素未谋面的落尘却心存挂念。当他知道落尘有可能已经被灵孤怨杀害的时候，他第一次为不曾谋面的人感到悲伤。他在默默祈祷落尘并没有死，有一天、有一个时候，他们会相见。
　　一日，聆诗对泊渊说：“师父，延陵煜城才智出众、怜悯世人，而且他自入蓬莱以来，潜心修道，苦练法术。而且聆诗也能觉察到，师父对他也有几分喜爱和赏识，师父为何不将其受为入室弟子，与我和倚琴一起修习？”
　　泊渊似乎有些犹豫，他本无再收弟子之意。当初他收下聆诗倚琴姐妹的时候，由于聆诗和倚琴资质一般，并非出众，蓬莱乃至万丈和瀛洲两派也对泊渊收聆诗和倚琴为入室弟子之事有所不解，然而泊渊却一直以来没有给众人解释，只简单解释说是受人之托。当聆诗向泊渊提起收徒之事时，泊渊想：或许真该收下延陵煜城，毕竟作为掌门，应该有一个资质出众的弟子，将来也好为蓬莱延续一条血脉。毕竟，聆诗和倚琴都不是继承蓬莱基业的人选。
　　片刻思索过后，泊渊对聆诗说：“掌门收徒，并非小事。这样吧，你帮我把延陵煜城找来，我有事情要问他。”聆诗听后感觉泊渊有收下延陵煜城的意思，立刻现出喜悦之色，跑去找延陵煜城了。
　　聆诗跑到延陵煜城的房间，见延陵煜城正在读书，聆诗便跑过去，抢过他的书说：“你好用功啊！”
　　延陵煜城笑着说：“聆诗，你不好好修炼；每天跑到我这里来，不怕你师父骂你不成？”
　　聆诗笑着说：“我是怕师父骂我，所以想要给师父找个用功的好徒弟。你快去见师父吧！师父找你。”
　　延陵煜城有些困惑地问：“泊渊掌门找我何事？”
　　聆诗说：“师父找你有何事你要问师父啊！问我我怎么知道？你快去就是，师父还等你呢”
　　延陵煜城来到泊渊的书房，他毕恭毕敬地向掌门行礼，然后在掌门的示意下与掌门相对坐下。
　　泊渊看着眼前这个身穿淡蓝色的道袍、气质不凡的年轻人，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问延陵煜城：“你入我蓬莱也有些时日了，可悟到些什么？”、
　　延陵煜城未加思索，便答道：“煜城自修道以来，为之前的杀戮诚心悔过。潜心修道，只为有朝一日造福苍生。我生于延陵家族，无法选择地征战沙场，曾以为为国征战就是守护黎民百姓。然而，我看到的是更多的杀戮和百姓的痛苦。我终于悟出，用杀戮来平定天下，留下的只是满目苍夷、尸骨遍地。若要解救世人，必要平战乱、正人心、除邪灵，天下才能得以太平。”
　　泊渊说：“既然如此，你可愿入我门下、作我的入室弟子？”
　　泊渊此言让延陵煜城颇感意外，他深知作掌门的入室弟子并非易事，除了聆诗和倚琴以外，这蓬莱掌门泊渊多年未收其他弟子，而蓬莱弟子数千人，他才刚刚入门，掌门却忽然要收自己为徒，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领会了掌门的意思。
　　延陵煜城立即起身，跪在泊渊面前，说：“泊渊掌门愿收延陵煜城为徒，煜城感恩不尽。从今以后，弟子定谨遵师父教诲，潜心修道，守护众生！”
　　泊渊起身，扶起延陵煜城：“你我能成师徒，也算是缘分。既然我收你为徒，也会尽为师之责。望你精进法术，守护蓬莱，守护天下　！”
　　延陵煜城诚恳地望着泊渊，深深点头。
　　片刻过后，延陵煜城心中的疑惑驱使他问泊渊：“徒儿不明，煜城之前杀戮无数，入蓬莱以来，悟道习法，虽然进步不少，但是比起蓬莱其他修道多年的弟子，我煜城还远远不如。师父为何收弟子为徒？”
　　泊渊知道这不只是延陵煜城的疑惑，一旦他收徒之事为众人所知，这也必将是众人的疑惑。
　　泊渊说：“　我从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资质不凡。你虽自幼征战，饱经杀戮，但这并非你所愿。从你的目光中，我可以看到你内心的纯净。为师相信你，只要认真修炼，不久之后，必会有所突破，超过这蓬莱的普通弟子。而且，你的经历、你的资质、你的怜悯之心，都和我曾见过的一个孩子有几分相似。只可惜，我没能救她入正道……　”
　　“师父所说之人是……落尘？”延陵煜城问。
　　泊渊点了点头，神情中又一次流露出了惋惜之情，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往事，仿佛就在昨日。他的眼前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落尘，眼神如湖水般纯净，虽修炼邪术，但是同样可以看出小小年纪的落尘资质不凡，而且连赤羽剑都不愿伤她。
　　泊渊难以想象之后可能发生在落尘身上的事情，不知落尘身在何处、是生是死，是否还被灵孤怨困住幽魂宫中，还是早已命丧幽魂宫。也许是对不能解救落尘脱离邪恶而心怀愧疚，泊渊才如此毫不犹豫地决定将与落尘经历有几分相似的延陵煜城收为弟子。
　　听说泊渊收下了延陵煜城为徒，聆诗非常兴奋地在院子里面走着，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倚琴，倚琴见聆诗的神情，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那么开心？”
　　聆诗笑着说：“师父已经收下延陵煜城为徒弟了，从今以后他就可以住在师父的殿里了，我就可以经常去见他了！”
　　倚琴有几分惊讶地说：“师父这就决定收他为徒了？师父很久没有收徒弟了，也许这延陵煜城确实有出众之处吧？”
　　“那当然，他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正当聆诗说着，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她身后：“说谁了，‘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聆诗转过头，看到延陵煜城正站在自己身后，顿时不好意思地停住了口，脸颊泛出了淡淡的红色。
　　延陵煜城告诉聆诗和倚琴，泊渊已经收他为弟子了，希望今后能和她们多多交流、一起精进法术。”
　　“当然了，我们要多多交流！”聆诗开心地说。
　　倚琴说道：“你刚到师父殿中，如果需要什么或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随时问我们就是。”
　　延陵煜城拱手道谢，然后转身离开。
　　聆诗望着延陵煜城的背影，嘴中轻轻地说：“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夜晚，延陵煜城在小院中踱步，忽然听到一阵美妙的琴声，他觉得这琴声随着他全身的血液在流淌，震动着他心灵深处的情感。他抬起头，望见天空中的一轮满月，这琴声伴着皎洁的月光，在略带着丝丝凉意的空气中荡漾着，此情此景让他感到了莫名其妙的熟悉。
　　这时聆诗偷偷出现在延陵煜城的身后，轻声说：“你这是……偷偷地在听我妹妹弹琴？”
　　延陵煜城说：“这琴声……是倚琴？早就听说倚琴琴技精湛，但是我没有想到这琴声居然能如此打动人心。”
　　聆诗点着头说：“是啊！倚琴每晚都会弹琴。”
　　延陵煜城说：“这琴声真美……”
　　说完，延陵煜城不自觉地朝倚琴房间的方向望去，看到房中透出淡淡的烛光，他在脑海中幻想着倚琴坐在琴边的样子，被这琴声深深吸引着。
　　聆诗看着延陵煜城痴痴的眼神，皱起了眉头，心想：难道他喜欢倚琴？


第13章　赤羽之魂
　　一日，泊渊将延陵煜城叫到他的书房中，泊渊便将混元派的“混元六天心法”传授于他。泊渊告诫延陵煜城，欲修道，必先修心。
　　混元六天心法在混元派掌门间世代相传，乃混元派真传秘籍，并非普通蓬莱弟子可以修行的。而且，这混元六天心法内藏玄机，若资质平庸之人，即使修习也难道要领。即使是天赋异禀之人，欲修习此心法，也非短期内可以达成的，而且修习过程中若生杂念，极易走火入魔。
　　修习此心法，需要修习之人有不凡的资质，极高的悟性，心静如水，心无邪念，而且需要有极强的耐心和意志力。因此，即使聆诗倚琴跟随泊渊多年，泊渊也并未将此心法传于她们。
　　泊渊对延陵煜城说：“混元六天心法乃这世间最难修习的心法，你究竟能修炼到何种境地就看你的资质和悟性了。为师也会尽己所能帮你，然而最终还是要靠你自身的能力。修炼此法不可心急，即使你不能完全掌握，坚持修炼也会令你内力增强。此法内藏层层玄机；无尽无休，能修炼到哪一步就看你的造化了！”
　　实际上泊渊清楚，以延陵煜城的资质修炼混元六天心法应该可以达到超乎常人的境界，但是若想完全掌握却非易事。然而，目前延陵煜城是可以修炼此法的最佳人选。让延陵煜城修炼此法，也意味着在泊渊心中已有将蓬莱之基业传于他的意愿。
　　延陵煜城手捧混元六天心法秘籍，从泊渊的书房中出来，恰巧碰到聆诗。
　　聆诗看到延陵煜城手中的秘籍，惊讶地说：“师父居然让你修炼混元六天心法。我和倚琴跟师父这么多年，师父都没让我们碰这心法，看来师父真是偏心呢！”
　　延陵煜城赶快安慰聆诗说道：“可能是师父觉得我常被曾经的经历所困扰，所以让我修炼此心法吧。师父说了，以我的资质也不一定能完全掌握此法；能修炼到哪一步要看造化了。”
　　聆诗笑笑说：“你不用解释了，你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