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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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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错当时……云错当时怎么说的?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道了声:“你真心喜欢他,以后对他好,放手去试试便罢了。”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一个隐约的想法在诸星脑海中浮现,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是不追,还是……不敢?
  他看着云错,试探着问道:“云错,你……给雪怀,准备生日礼物了吗?要和他们一起再准备吗?”
  云错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往回走去,俯身抱起他的呆瓜猫。
  未置可否。


第12章 (加更)
  三天后,雪怀的生日宴会如期举行。
  只是家宴,纵然雪何和柳氏心中有再大的嫌隙,面上也是作出了和气圆满的样子来。雪宗问雪怀想要什么礼物,雪怀便随便要了一把他在外头仙洲拍下的一柄长笛。
  慕容氏的回信也送来了,雪怀的外公近日正在闭关修行,请雪怀半月后再过去。
  和信一起寄来的还有一枚有市无价的乌金灵石,与雪怀最盛的水灵根贴合,能够助他修行的。
  柳氏温柔地笑着,叮嘱道:“慕容家老爷子是真心待小怀好,这种压箱底的宝贝都给了你,小怀,你一定要珍惜。”
  雪何和雪怀一样,都是水灵根为盛。
  雪怀想了起来,上辈子自己十七岁生日时是柳氏帮他收的生辰礼物,他被告知,慕容氏给他的东西是一颗普通的鲛人泪,而雪何那里突然多出了一块乌金石。
  雪宗一向大大咧咧,礼单这些事情也不会过问。本来再娶一事,已经让雪宗觉得十分对不住雪怀和雪怀的外公外婆,慕容氏送给雪怀的东西,他自然更不好意思过问。
  这招偷梁换柱使得妙。
  雪怀瞥了柳氏一眼,亦微笑道:“那是自然。”
  他转手将放着乌金灵石的盒子放入房中。
  这几天雪何都没有踏入他房里半步——门口那个箭头被雪怀用银线穿起来,挂在了房门口,雪何忌惮着他上次的警告,并不敢多动。
  柳氏,却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他房里养着饕餮鬼,负责吃垃圾和打扫卫生——偶尔也会吃掉雪怀的画集和枕头,被雪怀揍一顿后吐出来,按道理是不需要格外打扫整理的。但柳氏仍然会以“毕竟没有我们自己动手来得尽心尽力”为由,时常出入他这里。
  雪怀温和地摸了摸饕餮鬼的头:“这几天我不在家,那个女人现在还经常过来吗?”
  饕餮鬼一动也不敢动,点了点头后,看见雪怀仿佛若有所思的模样,以为自己干了什么事被抓包了,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块砚台,不无谄媚地蹭了蹭雪怀的腿。
  雪怀:“……”
  *
  他将乌金石收好,封入自己平常佩戴的储物戒中。
  看来这辈子最大的变数只有云错,其他的人,无论好坏,和上辈子没有什么差别。
  他曾想过或许有什么事情是被自己误会了,重来一世,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他也没有理由去为难别人。
  但他有防备,也给了这些人机会,抓不住,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就像雪何,他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事不过三。就像柳氏,上一回射杀蝙蝠就是他的警告,但很显然,柳氏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雪怀仰头看了看漆黑的天幕。云错不在,他看不见蝙蝠群是否去而复返,但那之后他经常注意来自天空的视线——沉默的,危险的,带着令人窒息的爪牙。
  仙界有一种东西,名为玄冰,外形酷肖乌金灵石,实则为铸剑的一种材料。这样东西雪怀手里正巧有。
  但他还缺另一样东西。
  外边落雪,雪怀撑了一把伞踏入雪中。他的生日过了一大半了,时至将夜,天空在昏黄与深青中显出沉沉暗色来。
  他放慢脚步,听着踩雪卡擦卡擦的声响,觉得有点好玩。
  上辈子他十六岁后就没过过生日了,头两年忙,在战场上想不起来,后两年当了云错的左护法,因为身边无人记得,家人又离得远,所以干脆不过。
  重来一次,连生日都能补回来,他很高兴。
  “生日快乐啊,雪怀。”他开口对自己说。
  白雾散向空中,挡去伞下的星星,拨开后却见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沉默、安静而专注。
  云错。
  雪怀站定脚步。
  云错没看向他,他走的是往雪家大门的那个方向,差点要和雪怀在岔路口错开了。雪怀远远地看见,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样的东西,脚步匆匆。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叫他。
  云错却在这时回过了头——看到了路口站着的雪怀。
  “雪……怀?”
  雪怀只得跟他打招呼:“晚好,云公子。”
  云错看着他:“你跑出来做什么?今日不是你的生日吗?”
  雪怀楞了一下,没想到这人居然知道自己过生日。他转念一想,也许是诸星告诉他的,便也不觉得太奇怪了。
  他道:“我去赌市买些东西。你呢?”
  云错道:“我出来散散步,顺手买了些东西。”
  雪怀看了看他手里的食盒——北边海妖的店里卖的蟹黄小笼包和蟹肉饼的招牌,也是雪怀头等喜欢的美食。
  “哦,你也喜欢吃他家的东西?”雪怀想了想云错家和海妖铺子、这一带的距离,感叹道,“你散步散得真远。”
  云错“嗯”了一声,又道:“总之我没什么事做,我同你一起去赌市罢。”
  雪怀现在倒是对他没那么大的抵触了,轻轻点头算作同意。云错便调转了方向,提着食盒跟着他走。
  到了地方,雪怀不再去那个赌寿命的男孩子那儿了,只是去了最寻常的灵兽摊位上,眯着眼睛去看笼子里的黑影。
  “你要买蝙蝠?”云错有些诧异。
  “嗯,你能帮我看一下吗?魔界的东西我看不太清楚,我要那种凶的,跟住人不放的蝙蝠。”雪怀道。
  云错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再说什么,替他挑好了十只。雪怀付过钱后,将它们悉数封印在了自己从深花台带来的玄铁中。
  那玄铁削出形状后,和慕容家送给他的那块乌金灵石看起来已经没多大差别了。
  出了赌市,雪怀告诉云错:“那我先回去啦?谢谢你帮我挑东西。”
  云错道:“我送你回去。我散步还没散完。”
  两个人便又原路返回。
  卡擦卡擦踩雪的声音加了一重,倒显得这雪夜更加寂静。两个人都没有别的话要说,只是安安静静地走着,等到道路黑暗时,云错随手自夜幕中请来一颗星星,让它照亮前面的路。
  “我到家啦。”雪怀说,“你还没散好步吗?太远了,你可以坐我们家的马车回去的。”
  云错只是摇摇头,道:“不必。”
  雪怀点了点头,转身往家中走,却被云错叫住了。
  “雪怀。”
  他回过头来:“?”
  云错轻声说:“生日快乐。”他呼出的白汽往上飘散,跟着星星的方向升腾,温温柔柔的。
  他将那一盒沉沉的吃食塞进雪怀手中。上头用法术撑出了一个小结界,让热气跑不出去,雪水透不进来。
  云错说:“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你,就用这个当你的生日礼物了。”
  这礼物也太敷衍了些,不过比起别人还是好了不少,不过分贵重,又是他爱吃的。
  上辈子雪怀就经常诟病云错的审美,云错给他送的东西往往都是花里胡哨不好看,土气还不实用的东西,比如什么黄金拂尘啦,七彩披风带大红袍啦……等等,可送给别人的东西却从来不会这样难看,雪怀对此颇有微词,最终都还是忍了。
  云错自己也不会收拾打扮,连头发都要雪怀帮他修剪。
  雪怀一开始也是个什么都挑剔的娇气小少爷,后来跟着他,什么苦都吃得,什么场面都见过,反而没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最想要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雪怀瞅了瞅食盒:“那你宵夜吃什么呢?”
  云错道:“没关系,你吃吧。”
  雪怀“哦”了一声,弯起眼睛道:“今天我生日,那我不客气了?谢谢你啊。”
  云错也冲他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
  仙界宫市陆续关闭。
  街面上的人渐渐的少了,便显得那一头银发、周身冷肃的年轻人格外惹眼。
  “少仙主,选好了吗?”一个古玩店老板朕正要关张,看见他来了,立刻便笑开了,“最后给买了什么?”
  “一屉吃的。”云错说。
  老板道:“吃的也好,吃的实在,比起古物玩意儿,年轻人说不定更喜欢。”
  这里整条街的老板们都知道云错在选东西,说是要送给心上人。这可算是天雷动地火千百年来头一遭新鲜事,只可惜云错明令他们保密,只在他们的出谋划策下,挑选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
  这位少仙主的品味实在是不敢恭维,寻常的颜色在他眼里看来仿佛有差似的,总是选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越花哨的,他越觉得好看。
  来了又走,转了一圈又一圈,消磨掉大半时间,最终却什么也没敢买,说是怕那个人不喜欢,说怕唐突了那个人。弯弯绕绕,问他心上人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这位少仙主也不知道。
  云错低声道:“我不知道……他现在喜欢什么。”
  唯一能确定的,只有雪怀前几日亲口找诸星要的小笼包。他觉得这东西太过简单,拿不出手,但太贵的雪怀不收,太随意的他自己不愿送,仿佛除了买下它以外,其他的礼物送出去都会变成死局。
  好在雪怀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云三岁:我要把最好看的东西送给媳妇妇!
  雪怀:我来瞅瞅……哦,红配绿大花战甲,七彩黄金拂尘,骚气荧光绿上等绸衫……(违心)真好看!过来抱抱~


第13章 
  诸星渐渐地不怎么来送东西了。
  被雪怀拒绝过一次后,这少年显然淡了对他的心思。少年人的冲动恋慕是一时的,来势汹汹,去得也快。雪怀觉得这样好。
  上辈子他十五岁之后忙起来在云错座下,身边便少了许多倾慕者,或是尽管喜欢他,却不敢来说的。处理这样的事情对他而言反而是久违,不由得也觉得有点新鲜。
  云错反而天天来。
  他过来散步,有时候雪怀从深花台回来,会碰见他,而云错手中提一盒点心,拿两个棉花糖之类。遇见了,就分给他一半,什么话也不说,也不进来喝杯茶,说是他的呆瓜猫在远处等他会合,不便多留。
  他们话都不多,走在一起时也像是刚认识的陌生人,雪怀不知道说些什么,云错只是单纯的沉默。久而久之,他们碰见时,反而会生出一种奇异的默契来——这种默契是雪怀单方面的,他和他相处的时间太长,长到无话可说,不愿深想,而云错似乎也无意再进一步。
  离动身去慕容氏家还有三天时,雪怀去祭拜了自己的母亲。
  仙洲的黄泉山不好走,魍魉横行,每个逝者坟前都种着一朵彼岸花,里头有逝者前生的音容笑貌。如果逝者魂魄尚且存留于世,那么这朵彼岸花会是白色的,当逝者已经投生转世,那么彼岸花会变为烈火一样热烈的红色。
  他母亲是病逝的。风羽族人纤巧轻盈是一,可骨骼、身体脆弱是二,慕容宓病死在六界动荡、妖魔之息侵入九洲的的时候,雪怀那时还小,也听话,不像现在这样冰冷乖张,雪宗也一门心思扑在家中,他娘亲便说,走得没有遗憾。
  故而他母亲那朵彼岸花,种下之时就是鲜红的,漂亮妖冶,和她生前的荣光一样美得让人惊叹。
  “我给您丢脸啦。”雪怀伸手轻轻抚摸那朵彼岸花的花瓣,想起自己死后拼着魂魄消散的风险回来看时,自己的坟前也种下了彼岸花,只是半红半白。
  给他诵经的老佛修说:“半红半白,死时不安,必有隐忧,这法事我不做了。”
  前来吊唁的人寥寥无几。雪怀在自己坟前蹲的时间并不长,来来往往的人中,有的他认识,有的也不认识,最疼爱他的父亲仍在病榻上无法下地走动,而他的外公外婆大怮不止,七天七夜没合眼。
  他也是死后才知悉,他的遗骨被战友一把火烧了,装在骨灰坛里带回来。但云错却迟迟不肯交还他的骨灰,连带着把雪宗气个半死,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病得更加严重。
  他或许就是拼着那一口气去找了云错。他在时,云错作为君主,苛责冷情,可他不在了,总该把他还给他的家人,这得是多大仇,才能在他死后说出一句“护法无能”,还欺负到他的家人头上?
  他觉得这里头或许还有些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但上辈子都不知道的事情,这辈子更不可能摸清楚,雪怀明白有些事是不必找解的。
  他希望像他母亲,来过了,爱过了,家庭美满,生活无忧,走时也能舍下一朵妖冶的花朵,轻轻松松地离开他们。
  绝情又无情,让她的宝贝儿子十年后在奈何桥上无人等。
  彼岸花缓缓绽开,将逝者的容貌与过往投射在他掌心。花中呈现的东西,每个人都不同,多半是死者生前对观看者的念想,雪怀在里面看见了他母亲眼里的自己,他的的童年,娇气又天真的模样,坐在小板凳上认认真真地学琴乐,扒着母亲的肩膀去深花台,听他父亲讲兵器的故事……
  回忆让人无法抽身,思绪越来越远,身体越来越冷,雪怀的眼神渐渐变得惘然——直到手腕猛地一痛,他才突然从回忆的幻象中脱离。
  一只银灰色的短腿猫抬起前爪扒在他手臂上,松了口,又把耳朵耷拉下来,用粉红的小舌头轻轻去舔雪怀被咬出印子的地方,小模样又委屈又可怜。
  雪怀回头看去,云错正站在不远处,沉默地看着他。
  这个位置,雪怀刚刚看彼岸花中的场景,肯定也被他看到了。
  他向来清冷惯了,也骄傲惯了,这种感觉仿佛被什么人窥破了秘密——即使那不是秘密。那是他最无知、脆弱、美好的一面,并不打算暴露在人前。
  云错却移开了视线。他的视线落在周围茂密的彼岸花丛中,难得皱了皱眉,挥手往身边扫了扫,仿佛拂去一片尘埃。
  那是一个很平常且随意的动作,但那一瞬间,雪怀感到周围仿佛云层消散,日光从缝隙间流出一样,周围寒气驱散,温度回升。
  雪怀这才彻底醒过神来,呼出积压在胸中一口冰凉的浊气。
  他难得有几分不可置信:“我……刚刚,魇住了?”
  他主水灵根,气息偏阴,这种体质容易招鬼,是正常的。但他自小受深花台的兵刃戾气护身,如今修为又已经到了银丹,平常妖鬼根本不敢近身,现在居然会被寻常墓地的残魂魇住?
  云错点点头:“黄泉山是阴息之地,寒气比其他地方要重,你是不是近日精神不好,没注意休息?以后不要这样了。”
  明明比他小,却是这样一副老爹的口吻。
  雪怀其实这几天睡得很好。图谱他画完了,深花台在忙的事情只有云错的订单,不需要时时刻刻盯着。
  他敷衍着点了点头,而后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云错说:“散步。”
  看见雪怀有点不太信的样子,云错补充了一下:“是猫先找到你的,它很喜欢你。”
  呆瓜猫邀功似的,又来蹭雪怀的手,终于如愿以偿获得了一个摸摸头。
  雪怀站起来时,脸色还发着白,那股刺骨的寒凉还没退去,他原地晕乎了一会儿后,跟云错道了谢。
  云错道:“你没事就好。”
  雪怀给母亲奉了香。云错偶然来此,也遵循客人的规矩,跪下来认认真真地奉了一回香。雪怀叩头几次他便叩头几次,次次都是长叩,跪地不起,认真的模样让雪怀有点诧异。仙洲的规矩就是坟前不劝礼,他也就没说话。
  云错叩完头后起身,和雪怀一起下山,一路驱散周围虎视眈眈的阴灵,气氛又归于沉默。
  路边时有行人来往,昨夜雪化开,山道上有些滑溜,云错不说,雪怀却隐约发现他在盯着自己的步子,好像是怕他摔下去一样。
  “雪怀?”
  前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雪怀下意识地顿住脚步,没想到让身后的云错慢了一步,差点撞上来,带得两个人都在山道上晃悠了一下。云错眼疾手快地伸手揽住他,拉着他一脚踏上旁边草丛里积攒的深雪,这才没和雪怀一起摔倒。
  雪怀身上很软,还很温暖。他随了他母亲,骨架小,高挑,尽管英气有力,但仍然能被他抱个满怀,腰能被他一手圈过来,柔软带着清香的发丝就垂在他颈侧,痒痒的,有些凉。
  云错放开揽着雪怀腰的手,耳根在短短时间内就红了,低沉着声音道:“小心。”
  雪怀刚刚在晃身之际使的一个自护的小法术没用上,反而被老老实实地抓去了云错怀里。他也有点尴尬,赶紧从他怀里离开。
  山道下,长身玉立的青年男子笑着看过来:“小心,山道路滑,你怎么还是这么粗心,小怀?”
  斯斯文文的,充满了书卷气,容颜不见得有多好,气息却很干净,瘦削挺拔的模样。
  雪怀盯着这人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他是谁:
  这是他幼年时的玩伴,比他大上三岁的一个邻居家的哥哥,名叫白迎霆。
  两家有世交,正好又住得近,雪怀小时候基本是跟着他长大的,后来白迎霆去了东边一个很远的仙洲求学、修行,一去就是好几年没见到。上一次雪怀见他,还只得十一岁。
  放在他身上,说是四年未见,其实更长。加上上辈子的,其实是八年没见过,雪怀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
  云错瞥了一眼白迎霆,一言不发,把猫抱起来,跟在雪怀身后下了山。
  他道:“我去散步了。”
  雪怀看白迎霆有话跟他说的模样,一时间不好再跟他多说什么,只是追上去拽住他,认真地说了声:“刚刚谢谢你,两次都是。”
  云错却没回头,背对他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听见了。他怀里的猫喵喵叫了两声,瞥见他耳根鲜红,好奇地去抓,被云错强行摁了下去。
  雪怀身上那股清香好似还未散去。
  “小怀,你的朋友?”白迎霆看着云错离开的背影,问道。
  这少年给他一种非常强烈的压迫力,尽管他甚至没有分给他更多的眼神,但那种邪性和戾气让人胆寒。
  雪怀道:“算是吧,他是我爹的主顾。白……白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白迎霆笑眼弯弯:“学成回来,打算在这边安定下来。我来看看你,小怀。”
  *
  “听人说了吗?白家公子学成回来了,修为已至元丹,这可真是快。”
  “是雪家对门的那个白家么?我记得那个孩子,哎哟,斯斯文文的,这次回来,是打算考天官罢?”
  白迎霆回来不久,街坊邻里已经传开了。仙洲民风淳朴,虽然阔大,但都好像是一家的,谈论起来总是不嫌琐碎。
  云错立在药铺前,慢慢地寻找着安神的药材,听老郎中挨个报了药名,工工整整地写在纸上。
  老郎中打趣他:“少仙主,近日睡不着么?最近仿佛也不见你出来散步了,精神头还好么?”
  云错道:“忙,还好。”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神色间也透出些许疲惫来。老人知悉,也不再问。这个少仙主自有他的事情要忙,修行,应酬,可偏偏每天还会专空出一个时辰的时间,说是出来散步。
  散步也不见个章法,前几日往东边去,今日又说去黄泉山看看。
  云错问道:“因为不好好休息亏损的,可以一直吃这幅药吗?”
  老郎中打量他:“少仙主,你没什么病,是药三分毒,可别乱抓药。”
  云错说:“我是给别人抓药的。先生,他是水灵根,身有刀兵气息护体,近日却被阴灵趁虚而入,我想应该是他没有好好休息,所以来拿一点安神清心的药。”
  “阴灵?”老郎中若有所思,“这仙洲的小鬼们都不成气候,弱得很,当真到了这个地步,还被魇住了,恐怕确实是没休息好,气脉薄弱。除此之外,若你说的这个人是男子,双修可解。”
  云错的耳根又开始发红:“他还小。”
  “哦,那没事,让他多注意休息,晒几天太阳就完了。”郎中麻利地给他抓了药,包好送到他手上,突然琢磨起来:“不过呢,要是你这位朋友特别没精神的话,看看他是不是刚开劫历劫,天劫大雷打下去是可以魂飞魄散的,这个时候用药来镇魂,免得被阴灵盯上,趁虚而入。魂魄归体,还有那些个被夺舍然后夺舍回来的……就用和你一味的药,总之都是魂魄上出过动荡。”
  云错楞了一下:“他没这么严重。我是……我是修为走岔,他没有。”
  他用修为走岔的理由搪塞自己魂魄不稳的病况,至今仍无一人知道他是重生回来的。
  他低声道:“离他第一次历劫还有八个月零三天,他应当只是没休息好。谢谢您。”
  郎中拿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历劫只能推个大概的日子,即使是用最灵验的占卜术,也无法确定到具体的日期,因为这毕竟是修行时的天劫,天意不可测。
  他拿了药走出门去。
  旁边街坊邻里居然还在聊那个回来的白迎霆的事:“哎呀,要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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