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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鬼仙师-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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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的人了还骑人马。”商顾影又对甘青司道,“青司,下次莫惯着她,这丫头只会得寸进尺。”
甘青司嘴上应着,可商熙一跑过他身边,还是稳稳把她背在背上。
商顾影摇头道,“你就知道折腾人。”
商熙哼了一声没理他。
商顾影没再看吓破胆的姜尹临和韩敛,转身带着他们入谷。
“尹临,他们不会报复我们吧?”韩敛咽了下口水,忐忑地问。
“不会。”姜尹临还有些腿软,面子受损事小,没命事大。
“你确定?”
用确定吗?用脚趾头想想!人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报复个脑袋!
“二哥哥,爹告诉过我不许以凤箫吟的名号去压人,我们凤箫吟很厉害吗?”
商若生摆头,“不厉害,不过是江湖中一派罢了,厉害如何还是要看自身。”
“嗯,那无波门二哥哥可知晓?”
“不是很清楚。”商若生问,“怎么了?”
“刚刚那个秃瓢欺人太甚,以后我要上无波门和他决战。”商熙愤愤道。
商顾影看向她,“马步两个时辰,潜修一个时辰,心法一个时辰,武法三个时辰,对练一个时辰,做得到?”
虽是直系血脉,可家人却从不逼迫商熙习武,只盼她能够自保,所以在江湖上有关她的传言甚少。门派中虽有不少人背地里恶语中伤,从小在家人良好的熏陶下,小丫头也乐观,不甚在意。
“表哥,不如你去?”商熙弱弱地问。
甘青司笑答好。
商顾影这才想起还未与白瞳打招呼,礼道,“白老板,许久未见。”
“是啊,大公子。”白瞳认得他,几月前商顾影曾去尽头买情报,也算是接触过。
“若生,这是东吴筝空的白瞳白公子。”
“商若生有礼了。”
“二公子客气。”
商熙插嘴,“二哥哥这是小表嫂。”
“熙儿,不得无礼。”商顾影呵斥。
白瞳轻笑两声,“大公子,熙儿没说错。”
甘青司见两人有些茫然,道,“小瞳与我和阿愿是一起长大的,他从小与阿愿亲近些。”
两人意会。
“青司,熙儿一向不喜和长老们一起,就麻烦你在旁席照看她了。”商若生道。
甘青司回道,“放心,若生,你和顾影赶紧过去,这儿人都快走空了。”话完,两人便匆匆而去。
寻踪谷内一方五行八卦阵,阵角四根两臂粗的铁链悬挂在四座山壁,阵外围坐着十三家远古名门,他们身后横渠将主席与旁席分开,水流叮咚,回响在花酒飘香的谷内。四壁下是四方古木红楼,旁席直系落座二楼雅致小间,轻纱飘转,窗外正对石壁寻踪谷三字下的主楼,屋檐角悬着蝴蝶挂饰,两旁各有一条小瀑布飞流而下,使得主楼彷如云中雾里,像极仙境。
商熙抬起小手,粉蓝的蝴蝶轻轻落在她指间,她高兴地直冲白瞳和甘青司炫耀。
白瞳放下茶盏,道,“这寻踪谷真大方,一下放出这么多引蝶。”
“小表嫂,引蝶是何?”
“引路之蝶,寻踪谷能够驭蝶寻人,引蝶能分辨出鬼灵力高低,追踪位置十分准确,它的香粉只有引蝶能辨认,一旦洒在人身上,一月之内无法祛除。”白瞳张开手,一只蝴蝶落下,“你手中的引蝶是由灵力培养所以亲近你,这只是鬼气所养,如果我一旦动用鬼气,饲养人便会察觉。”
“好厉害啊。”
甘青司不由得感叹寻踪谷能人众多,灵气控制并非易事,要培养这么多蝴蝶不知得耗费多少心力。他视线转向一个背影,是席若白,与把酒言欢的众人不同,他直挺着背端坐,半点都不动。
商熙逗弄白瞳手上的蝴蝶,它突然惊起撞上门,商熙怕它受伤一把拉开。甘青司向外看去,一个裹在兜帽中的人正好路过,蝴蝶瞬间飞过停到他身上。
“小熙儿莫要追。”甘青司道,既然那只蝴蝶过去,那人必定是修鬼术之人,他怕商熙遇到麻烦。商熙听话关上门,又跑回窗边乐呵的看翩舞的蝴蝶。
寻踪谷谷主唐嵘起身敬酒,“多谢诸位同门远道而来,嵘敬你们一杯。”苍老力沉之声使所有人回神,主席与旁席门人皆是举杯敬酒。
商熙刚拿上酒杯就被甘青司截住一饮而尽,道了句,“小孩子不许喝酒。”
白瞳把剥好的水果递过去,“熙儿莫理你那酒鬼表哥。”商熙使劲点头,然后开心吃起果子。
“今年寻踪谷有幸主持百家盛宴,还望诸位得以尽兴。”唐嵘说完,一群女子从两旁碎步移入中心,紫纱飞舞,一举一动间无数蝴蝶环绕,身姿窈窕,舞袖盈香,满目柔美与灵动。乐曲配合着流水,恰似天人相合,无比的惬意。
水袖如同莲开,其间女子薄纱遮面,美眸是绵绵醉意,配合着乐曲舞动,她舒展着身体,每一个动作都极尽缱绻,伴随着悠长而动人的曲子把情绪展现得淋漓尽致。
取过唐霜天桌前的酒杯,她举起在原地旋转,却不见半点酒水洒落,轻快的迈着玉足顿于案前,她身子微屈,双手献上壶觞。
甘青司眉头一拢,有些不悦,手中酒器也放在唇边半分未动。
席若白受到众人注视不动声色的看着面前女子,他若是接酒便是受了女子心意,若是拒绝又驳了姑娘面子。
江溢眼下也不好为他解围,席若白在众门中是姑娘家无比爱慕的对象,无论长相成就都得各门传颂,而献酒的便是唐嵘之女唐鸢儿,早年传遍她非席若白不嫁,这两难境地他还真不好插手。
席若白颔首致意后,一手折袖执起案上酒杯,道了句,“在下敬姑娘一杯。”主动与唐鸢儿手中酒杯相碰,‘叮’的一声后,席若白饮下酒,倒转酒杯未落一滴。
无数人傻眼,谁都想不到席若白会去敬酒,大家又觉好笑又觉无奈。传闻中席七公子果真是美色不沾,不知愚钝还是精明。
席真和席子期未免唐鸢儿尴尬两番夸赞后,也举杯示意。
唐鸢儿一掩失落,将苦酒吞下。
甘青司提起唇角,咽下甘甜。




第四十六章  席若白:要打吗
乐舞过后,唐嵘郑重地宣布门派切磋开始,一时间人声鼎沸。
“在下一直钦佩风仙席岚琴,不知可否请教?”说话人是西越西江仙叶锋,嘴边讥笑意味十足,惹人生厌。
梦岭四仙前些年名声鹊起,使得他门羡慕不已。席真受伤一事并非秘密,首席大弟子不良于行对他们来说是绝佳的好消息,传闻脱离梦岭的江溢仍在让他们失策,可席真在他们也好办。只要能占上风扬眉吐气,手法低劣他们也在所不惜。
在百家盛宴上,只要年龄对等,就可向主席任意弟子提出比试。多年下来,原本切磋原意不再,变成各家试探扬威的舞台。各门派暗斗间自然不会放过明争的机会,尤其在百家面前更不能失了颜面。
梦岭显然成为众矢之的,席真作为大弟子这般场面他定要坐镇,本打算比试由同龄的席子期对应,可他们小看了他门野心。
席真站立微风,无数飞蝶中,白袍吹得唯美绝伦,他手持允真,微笑道,“梦岭席岚琴请指教。”
江溢心有难安,席真的腿伤不说,胸前伤口才愈合几日,他怎能放心。
席真个子不算高大,站在叶锋面前略显羸弱,风尘四起,灵气旋转在他周身,狂霸的仙力与他本人十分不符,叶锋虽然看了那么多年仍是惊讶。他想起门中人嘱咐,凝气奔向席真。
单掌成印,仙索从袖中飞出,席真放开右手的剑一瞬拔出,剑鞘落地之时人已经随着仙索来到叶锋面前。剑分两影对上仙索,两人正面相对,叶锋的剑足足比允真宽了两指,他暗中使劲,立于下位的席真立刻感受到它的重量,他立即撤剑弯腰躲过锋利剑影,单手支地,翻身一脚踢过叶锋的长剑。
叶锋换手握剑,翻掌朝席真而去,他也以掌应上,两人双掌不足一寸距离,灵力成半圈将两人绕在其中,两两相撞。
护卫阵外宾客的四赤阴阳阵中只见灵气冲天,风影带着蓝光将两人包裹其中,席真灵力全开试图以其镇压对手尽快完成比试。灵力将竭的叶锋汗流浃背,他趁席真不备抬剑往席真下身一掷,席真猛地收力退回。
此时,席真已来不及再用灵力相压,只能御剑狠斗。叶锋每剑都狠狠砸在允真上,明明使得是剑,招式却全是刀法的劈和砍。席真又同开场时一样剑处于下位化解他的招式。
甘青司隐约觉得不对劲,担心道, “他是想让席真师兄的腿负担全身之力。”
江溢也看出叶锋的意图,可比试不能中止,焦心的他忍不住放出鬼力,准备随时应战,而侧面西江仙张重凡也抬指玩着鬼气,挑衅地对上江溢的视线。他瞬间明白叶锋的行为全是受张重凡指使,先故意用刀法使席真明白他们的图谋,诱使两人灵力相抵,受伤的席真必定为了加快结束比试而毫不吝啬灵力。消耗灵力后再以重刀法使力于上位,席真接招后果便是双腿负重。他们要的不是输赢,是要毁了席真双腿!
席真单手持剑,凝重地看着叶锋,他忽地抽剑往叶锋身后回闪,双指往剑锋一抹,灵力缠剑,换了拿剑的手法,赫然和叶锋一样是握刀的姿势。席真脸色凌厉,唤出三道仙索直面而去,叶锋灵力不足只得躲避,骤雨般的刀法让叶锋抵挡不及,当下拼尽全力往席真的腿狠踢下去,而仙索已经勒上他的双腿,一点点紧缚,席真剑斩他腿间仙索,仙索借灵力一束,叶锋痛呼出声,直直栽倒在地。
未等人宣布结果,明朗之声如雷贯耳,“梦岭江无浪特此讨教!”江溢身影破入四赤阴阳阵,旁边张重凡见状也突入阵中,一手把叶锋推出去。五灵猛扑向他,张重凡这才急忙召唤。
江溢握剑狂吼,“虐不成他叶锋,我江无浪照样虐死你张重凡!”
七鬼一出,阵法怒开,惊起满座,江溢竟然有七鬼五灵!众人一一数去,四火三水!鬼才!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鬼才啊!
席真走回座位,对着席若白和席子期摇头示意无事,三人便安下心专心看江溢比试。
其实根本没法看,与江溢对比起来张重凡实在是相形见绌,他的四鬼两灵没半刻钟就被消灭的一干二净,江溢也根本不管什么以多欺少丢面子,上去就是狂揍。
召鬼们用的是拳,江溢使的是剑,张重凡身上狼狈不堪,好好一张脸被打得鼻青眼肿,简直不堪入目,一膝盖把他顶在地,江溢剑如疾风立在他耳边,“再给我玩这些肮脏手段,我要你的命!”
江溢狠绝的脸色在转身时立换笑面,他收剑入鞘快步走回。
身后西江仙的弟子将张重凡抬了下去。
江溢见席真无话,问道,“师兄,可有不适?”
可席真只是摇头,闭口不言。
西江仙过后,也无门派去找梦岭比试。
席台虽觉得江溢做得过了些,但毕竟是给梦岭长脸,也不去责难,反倒懊悔自己没能挽留住他,只能另行想办法。
烟万重从始至终无人应战也无人挑战,一是因为实力过于强悍,能对上他们的梦岭、苏幕里、凤箫吟、影宗和寻踪谷几门弟子皆是年龄比他们大上余岁,二是烟万重一向只把百家盛宴当吃饭的地,打架也是敷衍,所以找上他们的人少之又少。
一轮下来,大家也是打得酣畅,烟万重的一人突然站起身走进四赤阴阳阵,他一对异色双瞳,乌黑的眼珠透着冷意,蔚蓝眼珠却彷如一汪温泉,此人正是烟万重大弟子池九霄。烟万重只按实力不论年龄,池九霄十九年纪便已是烟万重首席大弟子,实力不容小觑。
他对着梦岭方向作揖,道,“池对梦岭七师兄有一问。”
席若白起身回礼,“请讲。”
“敢问席七师兄现在是何修为?”
全场鸦雀无声,都竖着耳朵等席若白开口。
席若白依旧淡然,启唇道,“高阶气门。”
哗然一片,莫说其他人,就是知道他几月前步入地门的江溢都差点吓个半死。
池九霄苦恼的锁了下眉,道,“多谢席七师兄。”
“要打吗?”席若白眼神一定,握紧手中的元夕。
“不敢,池斗胆再问一事。”
“请。”
“不知四更天去往终场的赌局,席七师兄押的是哪一门?”
烟万重长老都变了脸,若是不在众门面前怕是早已把门规扔在他脑袋顶上。百家盛宴说什么不好,公然说起赌博之事,生怕他门不知道我们烟万重大弟子肆意妄为!长老们垂头叹气,恨不得把他扔生死门呆上个把月饿死他!
席若白也爽快,答道,“烟万重。”
这回轮到梦岭长老大惊,解释都来不及。
“为何不押别的门派?”
席若白浅笑,“为了避开会输钱的门派。”其实他在苏幕里和烟万重两门犹豫许久,他们自己队伍虽成绩不俗,可论整体是绝对无法与其他门派抗衡的,光人数不全这一点,他们就不会贸然给自己下注。等甘青司押了苏幕里,他不用多加考虑直截了当押了烟万重。
大家面面相觑,只有席真几人心里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江溢在旁笑得肚子抽痛。
白瞳看了甘青司一眼,“得你者得赌场天下啊。”
甘青司莫名觉得有些对不住苏幕里,良心隐隐作痛。
池九霄道, “池的话已完,多谢师兄。”
“不客气。”席若白平静地回他。
今年百家盛宴说平淡无奇也对,说惊艳四座也无错,各门派又积攒了一堆有嚼头的事用来消遣。苏幕里不用说,烟万重更不用说,可印象最深刻的还属梦岭,席真就算负伤也很强,江溢一年比一年可怕,席若白更别提,一句话就完事,所以还是强。
唐嵘对各家门派大大夸赞一番,而后重整脸色,庄重道,“想必各家对于西越莫家村一事已有耳闻,对此,我深表沉痛。丹生家主也曾与我深谈此事,却没想到赎罪来不及,却被那孽徒血洗满门,山鬼谣实在罪大恶极!”
纳若观观主赵文斌道,“不止如此,还有不少门派近来受袭,这与山鬼谣定脱不了干系。”
固怀堂堂主方淮首肯,“不错,说到底还是鬼术太过暴戾,使得人心浑噩,这始终不是正道。”
“堂主说这话未免有失公道,你这意思莫非你固怀堂修鬼道弟子都心术不正不成?”方淮语塞,影宗宗主君又再语, “事情出在谁身上便好生解决了去,以偏概全算什么说法?照方堂主那么说,北楚通都我们都不用去了,圣鬼经谁也别想要,如何?”
方淮沉不住气,一扫众人眼光,“多门向四国反映,终场去北楚通都之事不见得一锤定音。说不定那山鬼谣便是北楚人!”
凌霄殿殿主徐慕臣一笑,“这般令人嫌隙的话还是请方堂主莫随意开口,通都终场,北楚之人又怎会出来搅局?”
“反对终场通都的门派的确有,可惊雀台宣式已过,莫忘了顾长老的一席话!”玄门门主宋玄妃沉声,“还是你固怀堂有甚意见?”
一提到四国,方淮不敢再论断,四国都已同意的事,必是不容置喙。小门派尚且能抱怨一番,他们远古大家自然不能起头作乱,否则引火烧身。
南风杀门主南越见两家太过针锋相对,开口道,“还是先解决山鬼谣之事为重,丹生乃百家名下,满门惨死,若是不为他们讨回公道,那我们远古名门便有愧于百家。”
西江仙门主张彦中也赞同,“的确,我们还是将他提到百家悬杀榜,为丹生雪恨才是。”
商勋敲打的手指停在案面,他看向唐嵘,“可有查清山鬼谣与丹生有何渊源?且不说他动手的原由,他一丹生弟子怎能凭一己之力灭了丹生满门?”
南越道,“他是修鬼术之人,又是本门弟子,对于机关结界再清楚不过,想暗中下手必定容易。”
苏幕里家主苏婉音开口,“就算他能召鬼,山鬼谣一人如何能召上百?若是说他炼制活尸,结界可是他那么容易破的?其中必有人在推波助澜。”
“这么说来,还有可能是北楚之人做的?”方淮猜测。
“通鬼术的只有北楚之人?方堂主,我们三国之事不能总推到北楚身上吧。”望陵门门主乐正楚兮道。
方淮作罢,没再往下推测。
“各门派搜索情况如何?”唐嵘问。
见众人反应大多一致,唐嵘也陷入难处。
“山鬼谣曾在南梁长容城出现过。”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转了视线。席真心中一惊,默默抚上胸前玉珠。
方淮见是自家弟子,怒斥道,“为何不上报?”
“因当时情况特殊,我怕走漏风声,特意等到今日向众长老禀报。”固怀堂方轲谕走入阵,唤出自己的召鬼。
甘青司和席若白一眼认出那是在赶路时遇到孟江南。席真也忘不了,那个将箭对准山鬼谣的召鬼。他本以为是苏幕里子弟所召,未曾料想竟是固怀堂人所有。
方轲谕转身面向梦岭的位置,“席真大师兄,是我说还是你说呢?”





第四十七章  山鬼谣:礼成
席真神色无常可心中早已大乱。
“对了,”方轲谕又转向另一边,“我记得左思蔺师兄当时也在场。”
左思蔺淡漠地看向他,默不作声。
“若我没记错,苏幕里莫道穷师兄便是莫家人士吧,左师兄可不会不顾师兄弟情谊去帮一个罪人可对?”
家仇难报,莫游对山鬼谣恨之入骨,苏幕里为了百家也为了他苦寻山鬼谣多时。
莫游始终不信左思蔺会有意相瞒,伸手去拉左思蔺衣袖对他比着手语。
左思蔺读懂,释然一笑,莫游说的是‘我信你。’
外人或许读不出左思蔺眼中情绪,可苏萝衣一清二楚,她知道方轲谕说的多半是真,冷眼一挑,苏萝衣开口,“方小师弟,管好你的嘴,更不要把我大师兄扯进来。想卖人情去你固怀堂,别在我们苏幕里面前撒野!苏幕里同门同心,听不得你这两面三刀的好仁义!”
方轲谕慌忙指着孟江南道,“这全是我召鬼亲眼所见,我可没胡说!更没挑拨离间!”
“你也知道你这是挑拨离间?”苏萝衣哼笑,“口说无凭,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看看。”
方轲谕握紧双拳,愤恨道,“你问问席真师兄不就知道了?”
苏萝衣自是不会开口,担忧看了左思蔺一眼,沉默不语。
席台身姿挺拔,未转过身去,眼神定格在水花激荡的瀑布,他淡淡道,“岚琴,你且来说说看。”
席杳看出自家大哥心神不宁,十分不平道,“父亲,方轲谕无凭无据,你让兄长说甚?”
“岚箫,我没让你说话。”席台喝道,“岚琴!”
江溢见他眼色坚决,也了然。席真总是一板一眼,半点假话都说不得,又怎会狠心欺瞒。
席真从后方走到席台身前,一拂衣摆跪在地上, “岚琴辞去梦岭大弟子一职,还望掌门应允。”抽去腰间玉带,他面色毅然,坦荡的眼神让众人捉摸不透。
议论声不绝于耳。
“为何?”席台听到这话,愈发趋于平静。
方轲谕心中算盘打得响亮,他就知道席真绝对逃不过,笑得十分狡诈。
席真未开口,只见谷中蝴蝶全部聚集,在上空密密麻麻一片,接二连三地扇动翅膀朝门楼而去,一时间寻踪谷弟子也纷赶前往。
蝶影万千,一个身影从中飞奔而来,双锏大破无人防守的四赤阴阳阵,对着毫无防备的席真就是一掌。席真口吐鲜血摔落一旁,席杳慌忙持剑而上,江溢和席若白急忙赶至席真身边,各家弟子也都手持兵刃护在长老面前。
唐嵘见状,厉声喝道,“立阵!”
唐霜天、唐鸢儿和另两道人影立即守到阴阳八卦阵四位,双掌放于胸前,四道光芒紧锁。
“来者何人?”唐嵘指着埋在兜帽斗篷中的人,十分警惕。
灰白手指一勾帽沿,兜帽悄然落地,“丹生孽徒山鬼谣见过诸位侠义人士。”
虽见过画像,可看到真人还是让大家吃惊不已,谁会想到山鬼谣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童真的样子让人无法联想他残暴的手段。
席杳剑指山鬼谣,道,“你断我兄长双腿,他今日因你受诬陷又被你打伤在此!山鬼谣你这祸害人的暴徒,实在该死!”
山鬼谣狂笑两声,“堂堂梦岭大弟子连捉我的本事都无,断他双腿还是他捡了便宜!”他轻蔑道,“我不过杀了你们梦岭小仙使,可他席岚琴竟敢毁我辛苦做的活尸,我难道伤他不成?他留得一命可是我大发慈悲,若不是寻踪谷这该死的引蝶,我早就动手了结了他。这可不叫暴徒,叫孽障。”
“丧心病狂!”席杳怒骂。
山鬼谣毫不在意,只是扫了眼四周。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席真原来是为请罪才做出刚才的举动,眼下对山鬼谣的愤恨愈烈,恨不得将他斩首示众,各家长老却不慌不忙的坐在原位。
席真望着山鬼谣,可他始终不看席真一眼。席真又呕了口血,与叶锋一战,他始终受了内伤,山鬼谣方才那一掌逼出他胸间淤血并锁两穴未伤他半分。此刻他无法言语,只得看着山鬼谣为自己掩护。
唐嵘怒问,“山鬼谣,你可认罪?”
“认。”山鬼谣目不斜视的回他。
“为何杀人?”
“杀了便是杀了,哪有什么缘由?”山鬼谣笑容可掬道,“莫不成我路上踩死只蚂蚁还得怪路太窄?”
“大胆狂徒,竟敢视人命如蝼蚁!丹生苦心栽培你,你竟然以德报怨!”唐嵘胸腔间满是义愤,“你可知丹生掌门多么器重你!”
山鬼谣先是一笑,接着双眼恨色怒生,“唐谷主,莫不成我是你养的?你知道丹生如何待我?他丹生掌门三言两语就是器重我,你寻踪谷谷主道听途说就是我以德报怨?”
被他的话怔住,唐嵘压下心中气恼,“那你说说,你为何向丹生动手?”
“我山鬼谣纵然满手血腥,可不像在座些伪君子,杀了人还道是为了正义,冤有头债有主,丹生与我的恩怨不必放到台面上。我未灭丹生满门,只杀我该杀之人,至于近来你们推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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