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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总想喂胖我-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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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信仰还是信念?
他想不出来。
微生蹲在地上仔细地翻动竹筒饭,生怕它焦了。他第一次做这个,火候时间都没谱,觉得差不多了就拿出来,吹凉了撬开竹壳,一筷子扎下去就知不好:“夹生了我去。”
“没事吧?再加点水焖焖就行了。”
微生捧着竹筒有一丢丢难过:“再加水就不好吃了。”他唉声叹气把竹筒扔了,去刨火炭下的叫花鸡,叫花鸡没出错,香喷喷,还有一丝丝清新竹叶香。微生喜笑颜开,砸开泥巴壳子,一层层剥开竹叶:“过来吃了大少爷,要鸡腿还是鸡翅?”
“鸡翅。”苍斗山头也不抬,“竹笋焖肉呢。”
微生揭开锅看了一眼,觉得还差那么几分:“再焖一会,把竹笋焖软一点。”
“嫩笋子够软了。”苍斗山合上书,揉揉发痛的眼睛,微生玩了一手花活儿:把鸡望空一抛,斗山刀咻咻几下,将鸡分成八大块,鸡头鸡脖鸡翅鸡腿两片胸肉,嘚瑟:“你看我切的还不错吧?”
“刀有灵了第一件事就是打你一顿,然后去找新主子。”苍斗山哼哼,“好歹是把杀人刀,你用它来斩鸡块。”
微生洋洋自得:“管它是杀人刀还是菜刀,能切肉的刀就是好刀。”
“净是些歪理胡说。”苍斗山拿起一根鸡翅,肉皮烤得酥香,有股很特殊的草木气,味道不错,只可惜没有饭下咽。
微生等着竹笋焖肉,焖了一会,揭开锅:“行啦!”高高兴兴装盘里,夹了一筷子笋子:“好吃!”再夹一筷子肉:“好吃!”,第三筷子笋子夹给苍斗山:“吃嘛?”
苍斗山吃了,有点嫌弃:“酱油多了,咸了。”
微生自己再一品:“啊,好像还真多了。没事儿,味道好就行。”一筷子肉一筷子笋,时不时喂苍斗山两口,美滋滋。
苍斗山啃掉两根鸡翅就没再动过手,光靠微生喂了,自己一心去看书,体悟大道,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竹海里渐渐地起了雾。
越来越沉,苍斗山抬头觉得不对:“大白天的怎么突然起了雾?”
微生心大,看看四周,没感觉到有什么威胁:“山嘛,当然多雾了,正常。”
“这里不高。”苍斗山心不安,收起心卷,“走了。别吃了。”
微生吃肉吃齁了,还是有几分不舍:“这么一大锅呢。”
“以后有的是肉吃。”苍斗山连声催促,微生依依不舍地把剩下的扔地上,带锅走。
雾气起得不同寻常。
这片竹海是中州东南区最大的竹海,连绵三千里,风过如浪花拍案,涛声一片。苍斗山急速穿行,风声飒飒。
雾气剧烈搅动,天穹之上投下来的目光本能地让苍斗山毛骨悚然,胸口骤然一疼,像是一把钢刀狠狠戳进来搅烂了五脏六腑,快到来不及反应过来,丹田灵海瞬间一空,他一头栽了下去。
微生吓了一跳,及时拉住了他,抱着他落地,惶然地掐他人中,点他太阳穴:“大少爷你可别吓我,你这是咋了?”
苍斗山头晕眼花,半天没缓过气来:“你……你别说话。”让我静静。
微生让他枕在他大腿上,按着他的手注入灵力,暂时填补了他灵海的空白,苍斗山意识渐渐清明,发觉随身的心卷滚烫得厉害。
他指指自己胸口疼有气无力:“那个……把神器拿出来。”
“哦哦!”微生手伸进他衣服里乱摸了一阵,摸到一个吊坠,拉出来,一个圆环状的白玉菩提:“是不是这个?”
苍斗山吃力地点点头,微生简单粗暴地拽断了绳子,把菩提捏在手里:真的是烫。心卷在里面发烫,刺得微生手心一阵剧痛。
远离了心卷,苍斗山渐渐缓了过来,恢复了实力又匆匆忙忙赶路,远离了竹海。铜板一抛,往东走。
东走就是文缙郡。
苍斗山犹豫了,看向微生:“去不去?”
微生说:“天意,当然要去。”
文缙郡过了一年多,边界大片的碎砖乱瓦不见了,远远望去一马平川,只有鳞次栉比的房屋,人还挺多的,只是一听他们谈论时用的方言就晓得都是外地来的,以前文缙郡那种软软的文气腔调很少听到了。
“本地人都死了?”
“不可能吧,应该是没回来了。”
苍斗山提议:“要不我们去看看杨知白?”
微生摇头:“人家现在是朝廷的大官,屁股肯定是坐在朝廷那边的,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省省心吧,听下消息还差不多。”
两人找了家糕点铺子,文缙郡的糕点铺子既卖糕点又卖酒,还有座位。两人自来熟地凑上一桌,听大爷大叔们摇着扇子瞎扯淡,有意无意引到了当任太守身上,一下子宛如点了炮仗,个个群情激奋,指天骂地,把太守喷了个狗血淋头,苍斗山越听越不是滋味。
当初他们合租,杨知白看上去也是位有理想有能力的人,怎么一到地方上来,屁股就歪了。果真是人心易变,好官难为。
大爷大叔们骂完太守,不知是谁叹了口气:“哎,要是原来的太守还活着就好了,可惜死得早。”
苍斗山心一跳,装傻:“哪位杨太守?”
“杨知白啊。”摇着扇子的老大爷说,“当了大半年就死了。顶替上来的是一个有钱有势的人的儿子,占死人的功劳,顶死人的官位名字,照搬死人留下来的政策,厉害坏了哟!”
众人皆感叹不已。
苍斗山心脏狂跳,面上温和地笑着,轻松地说起了别的,伺机退出了座谈会。
他心口酸得厉害。
当了大半年就死了。
也刚好是乐正英向他抱怨杨知白书信断绝的时候。
他原来早就死了啊。
第71章 刀子
乐正英年纪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加上他年纪轻轻就做了翰林院院主,每天来做媒求亲的媒婆多得简直能踏破门槛。
父母亲也在催促他早日定下婚事,早日抱儿孙传承香火。但是他实在太忙,翰林院的人手不足,他要处理的事情相当多,基本没谈情说爱的时间和精力。
这天难得放月假有空歇口气,他租了匹好马,在郊外打马游玩,春光美妙得令人想吟一首诗,可惜杨死鬼还没啥消息,不然他写首诗,有人应和,互相打打马屁吹吹牛,多好。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到了前年鹿鸣宴的地方,这里算是他官场生涯的一个转折点,没有怀王的大清洗,他可能捡不到翰林院院主的便宜。
哎。他勒转马头,离开了。慢悠悠地嘚哒嘚哒,迎面撞上一个人,乐正英还认得他,叫邹博容。与他和杨知白同年录取庶吉士,干了两年活转入吏部考功司,家境富裕,有点背景。
乐正英官品比他高,邹博容职位权力大,二人见面,客客气气地行礼,扯了些有的没的。乐正英忽然心有灵犀,说起了杨知白,问他有没有看到过他的述职报告。
“他啊。”邹博容想了想,“有,见过,做得很不错。甲中吧,做到这个份上很不容易,估计熬到明年就能再升官了。”
“是吗?”乐正英笑了,不想他接着说了一句:“就是字写得难看,压根不像翰林院出来的。”
乐正英转喜为怒:“怎么可能!老杨别的不行,字还是没话说的,何况他还是跟苍大家学过,功底是绝对有的!”
邹博容道:“苍大家就不说了,朝廷要犯。至于那字是真不哄你,写得差,没筋没骨软趴趴的。”
乐正英怒从心起:“我才不信!除非你让我亲眼看,否则打死我我也不信!”
邹博容也较真起来:“我骗你一个字,天打雷劈!现在就带你去看!”
“好!”两人并驾齐驱往吏部赶,跑得飞快,下马进吏部官署,直奔考功司的值班房,全国上千份述职报告,两人翻了好长时间,才翻到属于文缙郡的那一份。
乐正英翻开一看,确实,字迹……一言难尽。
邹博容得胜,扬眉吐气:“怎么着?我说的没错吧。”
乐正英捧着报告看了半天,眉毛拧成了麻花:“这才不是他写的字,他写的我认得,这字没有他一点影子。”
“可能是师爷代笔吧。”邹博容挑眉:“反正字就是写得差。”
“这不是他的字。”乐正英保持最后的倔强,“我就不信了!这肯定不是他写的——我去找他!”
想直接去文缙郡看杨知白是他一直怀有的想法,只不过公务太过繁忙,日期总是一拖再拖,这次他终于按捺不住了——一定要去看他!
邹博容乐于这样:“行啊,你去南二街,有个胡氏飞鸟行,那里的藏空鸟养得最好,飞得最快……”“谢了,再见。”乐正英心里憋着一股气,熊熊燃烧。
快速办好了该办的手续,乐正英坐上藏空鸟出发,飞到次日大中午的时候到,饿了大半天。落到衙门前,直奔进去,衙差见面拦人:“你谁啊?”
乐正英把官牌往他眼前一晃:“翰林院院主乐正英,杨太守是我朋友,我来看他。”
衙差愣了一下,眉毛倒竖:“你说你是翰林院院主?老子还是吏部尚书呢!哪来的疯子,滚滚滚。”
乐正英暴怒:“你说什么?敢说本大人是疯子?一个小小衙差,还敢来拦本大人的路?让开!”
衙差也急眼了,高声呼喝着叫人过来:“衙门来了疯子!快赶它出去!”一群人推推搡搡,真把他赶了出去。
乐正英简直气疯了,他高声骂道:“杨知白!杨狗!翻脸不认人了哈你!有种!”
“出去!”几个衙差一推,乐正英一个踉跄,差点仰面摔在石阶上,一个人托住了他:“大人小心。”
乐正英满心怒火,借力站起来,面对大门禁闭的官府跳脚大骂一阵,实在累得没力气了,颓丧的转身,赫然发现扶他的人还没走。
他扣着个斗笠,面目有些熟悉,等他想起来张口:“你是……”微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大人随我来。”微生说着,转身便走,乐正英疑虑重重,麻木地跟着他走。
如今文缙郡街道规划大不一样,乐正英跟着微生走得晕晕乎乎,走到一僻静小巷的糕点铺子,这家糕点铺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招牌名叫甜水铺子,连商标都跟东康的糖水铺子长得像,不过风味不差于糖水铺子。
苍斗山坐在楼上雅室里吃玫瑰酥糖,垂着眼睑混混昏昏欲睡的模样,听到上楼的脚步声,精神为之一振,微生掀帘进来:“来了。”
乐正英惊愕地张大了嘴,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出来:“苍大家?”
苍斗山起初也很惊愕,他没想到微生出去买个鸭脖的功夫,竟然领来乐正英,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一指他对面的座位:“请坐吧,乐正大人。”
乐正英梦游般坐下,恍恍惚惚,苍斗山直截了当地一棒砸过去:“乐正大人,杨大人他已经死了。”
乐正英呆呆地看着他,痴呆的表情。
苍斗山再斟酌了下言辞,觉得应该委婉些:“杨大人生前是一直在与你有书信的,只是走了后才断的,望乐正大人不要怨他。”
乐正英怔了半天,缓了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苍斗山一想,反正人都死了,再怎么委婉也美化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不如干脆直接一点:“杨知白上任大半年后就死了,顶替他的人冒顶了他的名字和官职。”
乐正英缓了半天,一口气没缓过来,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用力抓着桌角,抓得骨节发白:“那他尸首呢?他的尸首呢?”
苍斗山暗暗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乐正英心口堵得厉害,浑身燥得不行,想发泄什么,想砸碎什么,最终他咬牙挤出几个字:“酒,我要喝酒。”
甜水铺子没有烈酒,只有各种味道偏甜的果酒桂花酒,乐正英一气点了好几种,先开一罐甜李子酒,仰脖大喝一口:“好喝!”放下来擦擦嘴角接着猛灌。
一坛接一坛,各种不同的酒灌下去,苍斗山有些不忍心看了:“乐正大人,少喝点吧,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你别管!”乐正英大气地一挥手,“我能喝!”说着又拍开一酒坛封口,仰头痛饮。
喝到第五坛的时候,他猛地弯下腰开始呕吐,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吐着吐着开始呕血。苍斗山吓了一跳,让微生把酒坛子全搬走,帮他梳理气脉,此时乐正英半醉不醒,还在摆手迷糊地哼唧自己没事,还能接着喝。
“得了吧你。”苍斗山叹了口气,将乐正英扶起来,“乐正大人是在放月假才有空出来的吧?后天您就该回去了,我帮您租只鸟回去吧。”
乐正英摆手:“不回!不回!这官没什么好当的!杨狗死了,我也不做这头狗了!”
“大人莫要说笑。”苍斗山拍拍他的背,乐正英胃里无可再吐,一个劲儿干呕。迷迷瞪瞪的,忽然就哭了,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乐正英混混沌沌地被扶上藏空鸟,吹了一夜的冷风,始终心痛地没法清醒过来。第二天临近中午赶回了官署,失魂落魄。
他坐在值班房里,对着满桌文件无心处理,呆坐了半天,忽然潸然泪下。哭了会擦眼睛,埋头干活,一直干到下班,回家又恍恍惚惚发了呆,上街买了几坛酒,痛饮狂歌一阵,疼得心口发闷。
他都不知道是怎么艰难度日的。
他因此大病了一场。
宛若做了一场大梦,梦里他有个朋友,好不容易做了有实权的官,高高兴兴地去,却悄无声息地死了。远在东康的他浑然不知,埋怨他是死鬼。
哪会想到他是真的死了。
他真的死了,连尸首都不知道去哪了。
悲痛又无力。他请了病假,在家昏天黑地昼夜颠倒过了几日,忽的接到了一封飞剑传书。
是苍斗山寄来的。
他看了一夜。
第二天他睡饱了觉,次日他按着老习惯穿上官服,登上马车准时去上班。邹博容看到他,笑道:“乐正大人气色还不错啊,病好了?”
“是啊,病好了。”乐正英点头。
邹博容还挺关心他:“乐正大人是为什么病了?见到杨知白没有?”
“知白我见到了。”他笑着说,“他过得挺好的。至于我的病嘛,是去的时候太急,吹凉风受寒了,谢谢关心了。”
“哈哈,没事就好。”邹博容笑着走远。
该干嘛就干嘛。
万里之遥的苍斗山和微生行走于文缙郡广阔的高昌平原上,当地农民在弯腰插秧,妇女挑着大担的秧苗往田里抛,水车吱呀吱呀欢快地转,一筒又一筒的水浇进水塘里。
“这个时候,乐正英应该收到信了吧。”
微生不懂:“你给他写什么了?”
“我拜托孤灯水榭查了一下那个顶替人的名字背景,整理了下告诉他了而已。”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去给杨知白收尸啊。”苍斗山看看田里那些农夫,一脚踏进田里,“他们是趁杨知白出来巡视春播情况的时候刺杀的,尸骨应该就在这附近。”
“可是这水田这么大,上哪找去?”
“你忘了我还有神器啊。”苍斗山扯出白玉菩提,白玉菩提一圈圈地绽放起温柔的白光。
第72章 暴风雪中的人
雪野天涯的白天越发短,与此相应的,夜晚更加漫长,更加寒冷,更加难熬。需要挖的冰洞也愈来愈深。
“还是没找着人。”
赵无涯抱紧了他,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总会找到的。”
胡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行吧,反正进退两难。他已经对这事不抱什么希望了,在最初的犹疑到怀疑到绝望到现在的平静,他觉得跟赵无涯死在这里好像也不错。
咆哮的风雪整整刮了三天,而且听外面的风吼声还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也许直到他们死的时候都不会停下来。
他安然入睡,醒了睁眼听一听外面的风吼,活动活动关节,接着睡,睡着睡着,他在梦中听到了来自风雪中的歌声,还挺好听的。
也不知道他睡几天了。实在睡得很厌烦。他轻手轻脚挣脱赵无涯,赵无涯睡得很沉,他每次醒来的时候都看到他在睡,真能睡。
他起来,小心翼翼地在冰面上行走。来到冰洞口,这里被赵无涯切下来的巨型冰块堵住了,但边角还有窄窄的缝隙漏进风来,外面的风好像没那么大了?他弓下腰,听了半天。
风雪声中确实夹杂着歌声,他没有在做梦,歌声在咆哮的风声中很清晰,婉转悦耳,只是歌词听不大明白,他想了想,猫腰顺着缝隙费劲地钻了出去。
一钻出来他就后悔了,风还是很大,吹得他根本站不稳,一直顺着风向打滑。
他摔倒了又赶紧爬起来,眼看着离洞口越溜越远,他急了,扯开嗓子喊了一句:“谁在那边唱歌?帮帮忙吧?”
歌声戛然而止,唱歌的人有些开心地说:“哎呀,有人来了。”
顿了片刻,胡了又往右溜了十几米,在他以为要被风吹走时,风力突然减弱,最后完全停止。
胡了呆了一瞬,确认是他身边没有风了,离他身边一丈左右,风仍然很大,甚至比他之前感受到的更快。
“过来呀。”唱歌的人仿佛心情很不错。
胡了喜出望外,他确定这个唱歌的人是通天级的大修,试问除了通天,还有谁能有这等手段?
他向声源走过去,茫茫雪雾中,他看到了一座矗立在冰原之上的光笼,光笼里坐着人,在向他招手:“来啊,太无聊了,陪我聊聊嘛。”
他怀着震惊又迷惑的心情走过去,看清光笼里的人,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坐在光笼里的人很年轻,面貌普通,嘴边一缕笑容,头发眉毛全粘上了雪尘,好像早早白头。
“你是谁?”胡了好不容易才找回思绪。
“嗯……这个不重要吧。”年轻人挠了挠头,抓下一大把雪尘,“我就是一个想死又死不了的人呗。”
“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违反了条例啊。”年轻人唉声叹气,“我以为出来玩就能自由自在了,事实证明我还是想太多。破规矩限制一大堆,一旦违反,喏,就是现在这个下场咯。不过我怎么都死不了,所以多死几次也没关系的。”他继续挠头,挠着挠着一根指头缠在头发里揪不出来了,他一用力,指头“嘣”的一声断了,咕噜噜滚下来。
“哎呦,又掉了一根指头。”年轻人捡起指头,吹吹,说着该惋惜的话,丝毫没有惋惜的表情。
胡了毛骨悚然:“你不痛?”
年轻人一挑眉:“一看就知道你没经历过极寒。真正的极寒会冻掉生物的一切感知,造成虚假的高热感觉,迫使人一件件脱掉自己的衣服,然后在寒冷中微笑着死去,没有一点痛苦。而且在极寒地区,你的身躯能在时光中永存,实在是世界上最美好最浪漫的死法了。”
胡了并不想跟他讨论什么死法更美丽,他只好奇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通天境大修:“你是通天吗?”
“不是。”年轻人显然被他败了兴致,“你找通天做什么?一群老头子。”
胡了一下子燃起了希望:“他们在哪?”
“那边,走上三百里。过几天寒流风力会减弱,不过离永夜也不远了,晚上会更冷,小心血液都结冻上哦。”
胡了说:“谢谢。”有点想回去了,虽然没风了,依然很冷,冷到人无法忍受。
年轻人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可怜兮兮地求道:“你别走,我好无聊,你再陪我说会嘛。反正我也快要死了,不耽误你很多时间。”
胡了愣了愣:“你怎么知道你要死了?”
“身体要坏了,当然会死啊。”年轻人翻了个白眼,忽然站起来,往前蹬了一脚,小腿立刻脱落,像扳成两半的冰块,“这具身体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也许半刻钟过后就会彻底丧失一切机能。”
胡了看得目瞪口呆。
年轻人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安慰他:“你用不着这么惊讶啊,这惩罚算是好的了,我下一具身体才倒霉呢,要到火山上去烤,最难受了!”
胡了已经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了,极寒似乎把他的智商也冻住了:“那你还要受多长时间的苦?”
“再熬个三回吧。”年轻人坐下来,“哎,还是感觉很无聊啊,要不你再问我几个问题?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回答。”
胡了想了想,说:“我跟赵无涯有未来吗?”
“等下。”年轻人晃晃脑袋,左一晃,右一晃,晃动的速度越来越慢,忽的一定:“哦,没有哦。”
胡了觉得挺有意思的:“你怎么知道?”
“现在是没有,保不齐以后有了呢,毕竟我没法看尽一切,那样很耗能源的,未来无穷无尽,想看到所有可能也不现实。”年轻人笑着,眼皮子越来越沉,“我要死了啊,比想象的还要快呢,你快点问。”
“你违反了什么?”
“帮了一个人……”他像是困了似的打了个哈欠,“一个跟这个世界有很重要的关系的人,把骰子搞乱了,所以犯法了。”
“你为什么这么想死?好好遵守规矩不行?”
“永生也是一种折磨啊。”
“你是谁啊?”胡了冻得把之前说过了啥给忘了,年轻人无奈地笑笑,说:“我早说过了啊。”头一低,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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