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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终点的长假-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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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女儿可以有同龄人做伴的消息时,邓昌顺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一点舒解,他也终于可以稍稍放下担忧,对生活做一些憧憬的安排。有一群可靠的同伴在一起生活,那些同龄的少年男女会同女儿做伴,大家可以共同面对新的生活,那样她也许就不会整日以泪洗面,沉浸在丧母的悲痛中无法自拔了。

他招呼张城一起动手,两人用一些米和罐头做了一顿简单却香喷喷的午餐,作为故人重逢的庆祝。

“莎莎不下来吃饭?”张城看见邓昌顺正小心翼翼地把饭菜盛入一个干净的白瓷盘子,并在另一个碗中倒入紫菜汤。

“她昨晚又在哭。”女孩父亲的脸上又蒙上一层阴影,“现在好不容易可以上楼睡一会儿,我不想吵了她。等她醒来我再给她热。”

“你刚才说到,那个带你去核电站的人,他后来怎么样了?”午饭过后,邓昌顺在洗碗,张城给他递盘子。

“关反应堆的时候受到太多辐射,活不下来。”张城答道,“不过他临死前告诉我一件事,关于死人复活的起因,有一个研究所在太阳风爆发停电前已经在研究这种现象,那里可能会有解决方法……”

“有解药?”邓昌顺埋在洗洁精水里的双手陡然僵住,“那就是说,被咬伤的人可以不用死掉变成活死人,就可以被治好痊愈?”

“吴功让我去北京找那个研究所,他说我国最有希望解决问题的地方,就在那里。”

“莎莎她妈妈……被咬伤。”

邓昌顺的脸色很不好看,张城马上明白,他一定为了自己没能救妻子的命而自责:“吴功也不知道有没有解药,他只是说希望!即使有解药,这么远的距离,凭现在的条件,我们也没把握及时赶到。老邓你不要自责,那不是你的错……”

“爸!你把我的兔子拿到哪里去了?”少女从楼梯顶端探出头尖声大喊。

“哦,那个玩具脏了,我拿去洗了,晾在外面,等干了爸爸拿给你……”

“那是妈妈给我的!你不能拿走!”邓莎莎满脸通红,剧烈的情绪起伏使她的声音变得尖刻,但同时,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不住从眼眶滚落。

这个孩子恐怕已经抑郁成疾到很严重的地步,张城担心地看着她。他得尽快让父女俩跟同伴们见面,看看田璐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好转。

“马上还给我!!”邓昌顺本想跟她讲道理,可少女的声音已近乎歇斯底里,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看到此情此景,他眼中顿时充满痛苦。

“莎莎别着急,爸爸马上就去……你先回房休息一下好不好?”

邓昌顺抱歉地转过身,张城立刻理解地拍拍他的臂膀,一句“没关系”已经能充分表达出他的支持和包容。

“我还要去找找新的基地,得先走了。明天早上我会再来,把你和莎莎先接过去,然后把大家都带来。”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包,从里面翻出一小罐小熊造型的巧克力糖、一小包雪白的棉花糖,还有一罐他在路上捡到、瘪了一角的百事可乐,把它们全都塞给邓昌顺。

巧克力和棉花糖都是他颇费了一番工夫,才从姚兴远手下们监视的目光底下弄来的,本来打算带给生病的郑斌,现在邓莎莎更需要它们:“莎莎会喜欢这些的。等我们建好一个新基地,还可以找到更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33章 噩耗

天边厚厚的云层遮住了西垂的太阳。这座“平安社区”位于长宁区,是一块夹在小型工厂、商用地和小片树林绿地之间的狭长形地带。

这片区域里的丧尸数目远远多于绿城大厦楼下。以至于,几天前他们逃难来的时候,被眼前丧尸遍布的场景吓了一大跳,无法想象这些人如何在这里生存。

张城猛踩油门,先兜圈子,将冲着车一拥而上的尸群甩开分散,再经过大幅度疾转弯和几具尸体的砰砰飞出,他把车开上由铁皮、木板护栏围在中间、前方设有诸多障碍物的马路。

每天从社区外出、或是从外面归来,他们的车辆都不得不经历这一过程。他简直无法想象姚《炫》兴远有什么理由,竟然没趁冰冻时期《书》消灭附近这些捕食者。不过在人口如此《网》密集的区域,即便他们那样做了,很快也会有更多的丧尸从周边地区涌来。这个地方其实根本不适合生存。

今天的丧尸群行为较以往有些不同,它们的行动方向显得很有序,好像才进行完一次追捕。大概是外勤车刚刚回来,张城想。两声长,一声短,他冲着出现在车道尽头的大门鸣了三声喇叭,这是开门的讯号。

平安社区本来的名字并不是“平安”,外围也没有现在这么高的围墙,只有大半圈生了锈、老旧的一人高围栏。经过一个冬天的修筑,原先加固过的围栏外竖起一道高高的围墙,将丧尸挡在外面,也使小区从外围看上去就像个监狱。

现在,除了围墙四角搭有的简易岗楼,小区里最高那栋楼顶上也可以观察情况,姚兴远排过顺序,派身强力壮的社员轮流上去执勤。通常情况下,每当行驶到这里,坐在车上就能看见设在高墙上的岗哨,那意味着大门会在汽车到达那一刻开启。

可今天,那顶简易遮阳棚下却空无一人。加厚的铁门顶端自制的“平安社区”四个大字渐渐靠近。简单的字体贴在突起的块状支持桩上,让他联想到古代插在城墙上示众的人头。

一丝不明的烦躁感陡然从心底升起,他停车在门前再次鸣笛。

门终于开了。胡小平一个人用力地推开两扇门让他进来,额头上满是汗水。

“怎么这么晚?”

“你们的人……出事了。”黑瘦的男孩支吾地通知他。

“是谁?出什么事?”张城的心脏猛缩,他立即跳下汽车,一把抓住正在关门的男孩,“在哪儿?”

男孩被抓得一个趔趄,虽然脚下不稳,但眼中还是流露出同情和沉痛的目光。

还没有等到回答,张城的眼睛已经急不可耐地扫到围在广场后离古井不远处人群。他匆忙松开胡小平,大踏步赶上前。

是谁受伤了?几个人受伤?枪伤?摔伤?被车撞到?还是……被丧尸咬了?

他拨开堵在前面的老人们,在他们前面,那一大片空地中央,他看到了田璐、袁茵、许思凡、马青海……他们那一张张惊恐、甚至泪湿的面孔。他们的眼睛也看向他。然后,在他们跪坐的地方,他看到一具不自然躺在那里的躯体。

大学生此刻的身躯像被血洗过,迷彩裤浸透红色的血液,变得一片暗沉。包裹在里面的双腿在微微抽搐着。

张城只觉大脑中嗡声一片,他神情木然地走过那些围在一定距离外的老年人,对他们嘈杂的话语充耳不闻,对那些指指点点视而不见。许思凡挪开一个位置,让张城能接近钟永亮,少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充满惊慌,正在不断往外流泪。

遍体鳞伤,触目惊心。

钟永亮左边大腿上,裤子被扯开,一大块肉撕下,露出肌肉的纹理和血管,伤口上方绑着的止血绷带已被渗透;他胸膛敞开,上有数处咬痕,皮肉翻开,鲜血淋漓,最深的伤口在右侧肋下,已露出肌肉下面苍白的肋骨,暗红色的肝脏在内侧汩汩蠕动;手臂上的伤更是恐怖骇人,断了筋的手掌已经无法移动。

年轻的脸庞正由于大量失血而反应出一种发青的灰白,无力的头颅被李小玥紧紧搂在跪坐着的腿上。

田璐含着泪对张城摇摇头。

血沫从他嘴角冒出来,重伤垂死的少年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此刻的心情,张城唯有压抑下喉头的痛苦,小心地把钟永亮无力的右手紧紧握住。好像这样就可以阻止生命力从那具躯体中的流逝。

“不要让我……不要……”

少年终究没有说出那后半句话,他脸上的血被女孩小心地擦去,现在看起来就像那个初见的小绿人。那双再也看不见东西的眼睛还茫然地张着,望向头顶沙沙作响的梧桐树枝叶。

手里的指尖正在变得冰凉,张城伸出颤抖的手将少年的双眼合起,他的遗容疲惫而平静,嘴角微开,就像个游戏结束,疲惫睡去的孩子。

“田姐姐,你怎么停手了,快救救他呀!”

李小玥的嗓音因惊惧而变得嘶哑,她浑身发颤,泪水不住地从瞪得老大的双眼中滚落,自己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

“小玥,小钟已经走了,没用了……”田璐陪着女孩落泪。连日看护病人,她自己也是满面憔悴。

“没有!没有!救救他!救救他!”她凄惨地向众人求助,一边轻轻地抚摸怀中少年的额头,“都是我不好,都怪我!要不是我那么笨,一点忙都帮不了,他就不会死!都怪我……”

袁茵哭着去搂女孩颤抖的肩膀。

“都是我!要是我能一下把那个丧尸打死,没有尖叫,就不会把其它东西引来!”她依然语无伦次地嗫嚅,“要是我能灵活一点,自己爬上高处,他就不会为了托我受伤!我太笨了!什么都做不好!”

“我只是想陪在他身边帮他啊!可我却那么没用只会拖后腿!”她忍不住嚎啕大哭,“好多丧尸……好多!他为了挡住我就给它们咬……”

姚兴远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边,他无声地看着这一切,手中拎着一把十字镐。

第34章 死亡

“他被咬了,很快就会站起来扑人。我必须处理尸体,请你们让开。”手拿十字镐的社长面无表情地对悲伤的人群说。

“你拿铁镐想干什么?”袁茵警惕地看着他。

“只有破坏大脑,尸体才不会活过来。不然就把他丢到墙外面去!”

“你不许碰他!”李小玥声嘶力竭地大叫一声,扑倒在钟永亮的尸体上,像护崽的母鸡一样保护他。

“他是我们的同伴!你不能像对待丧尸一样对他!”许思凡喊到。

其他人人也纷纷站起来,挡在社长前面,他们绝不愿看到自己同伴刚刚去世,就遭外人破坏遗体。

“是你故意害他被丧尸围攻的,对不对?”一支手枪指向社长的头颅,张城咬牙切齿地怒视着他。

“是他自己出去的,我一直在房间里没动。”姚兴远没有料到张城居然有枪,不由愣了两秒钟。

“怎么回事?”张城对身后的同伴们使了个眼色。

“库存的青霉素变质,郑斌的病情突然加重,所以小钟才要出去找药……”田璐在他背后说道。

“你做了什么手脚是不是?他只是个有正义感的孩子!你为什么这么恨他?即使顶撞过你,可你怎么敢害死他?”张城并不为所动,枪口毫不放松。直觉告诉他,钟永亮的死,姚兴远绝脱不了干系。

“他执意出去找药,我怎么害得了他?看他平常都不听我指挥的样子!而且,我还给了他一支步枪!他说只要一两个人、悄悄潜入那些建筑里就没有关系。可现在呢?想逞英雄,不但自己搭上性命,连我们的枪也白白失去!”社长松开手,让十字镐当地一声落在地上,一副胸怀坦荡的样子,说给拿枪指着自己的男人听,“现在把枪放下。”

“居然威胁社长,不得了哇!我们应该赶他们出去!”远处人群里有个苍老的声音在喊。

“就是!破坏社区秩序,不尊敬社长!赶出去!”有人帮腔。

“他对自己的能力估计不足,盲目自大,导致现在的结果。我的社员死了,作为社长的我当然也很难过!但牺牲归牺牲,该保护社区居民的事,社长我还是得做!你们虽然伤心,可要知道,他是被咬死的,社区里还有这么多无辜的老弱病残,不抓紧动手,难保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站起来,伤害大家!你们离他那么近,管保他第一个咬的不会是你们中的一个!”社长穿着外勤时易于运动的迷彩服,此刻却做出平常在风衣和皮鞋里时那种气派。他挥动手臂,自信满满地提高嗓音,对死者同伴,以及另一边的社员发表演说。

“我们不要你来动手!”李小玥不知什么时候已停止哭泣站起身来,她的外套卷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垫在钟永亮失去生气的头颅下。

“对!他会不会醒来我们并不知道。即使最坏的结果发生,我们也会自行解决,不需要你插手!”即便这么说,张城仍然不相信姚兴远会同大学生的死无关。可他没有证据,再怎么痛恨,他也无法将一颗子弹射入那双含义不明的浅褐色眼睛之间。

社长听罢,摊摊手倒退几步,一语不发地挺拔着脊背离开。

直到那个不慌不忙的背影消失在人群后,张城才缓缓放下手枪。

李小玥向他伸出手来,那上面沾满钟永亮的血:“让我来!”

张城看看手中的枪,又迟疑地看向这个几分钟前还濒于情绪崩溃的女孩。只见她此刻眼睛红肿,圆圆的脸蛋被泪痕和汗渍划花,神情却无比坚毅。

“我们当时困在一个房间里,玻璃门快要顶不住碎了,他找到一个小煤气罐,说可以把丧尸引过来然后开枪引爆……他告诉我别怕,他一定不会让它们伤害我!还把他的护具给我戴上……就算在以前到处有人的世界里,也没人这么对我好过。我从来没想到冬天过去的丧尸有那么可怕!我好后悔,要不是我执意要跟他去,他没有拖累,就可以活着逃出来……”女孩说。

“小玥,你不是拖累,快别这么说自己……”田璐忧伤地看着她。

“我很后悔,为什么没在玻璃门碎掉前大胆告诉他我爱他!”她对她笑,眼中闪烁着光芒,“所以我要在他……之前这段时间里陪着他。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只有我可以对他开枪!”

被小玥眼中的坚决所震动,大家都无法说出反对的话。张城慢慢把枪交到女孩手上。

“我会一直陪他到最后一刻。现在,请你们给我们一点单独的空间!”

他们退到离两人几十步以外的地方,坐在老年人社员们的牌桌边。意外的发生早早结束了今天的赌局,围观的老年人匆匆散去,躲回各自家中,闭门不出。张城在那里看到了好久不见的郑卫国。

“斌斌怎么样?”田璐关切地问,“我们可以再想办法找药……”

“……他睡着了。”孩子的父亲消瘦而憔悴,他两眼深陷,脸上胡茬杂乱,嘴边露出深深的纹路。他在众人同社长对峙的时候已经来到人群外,现在,脸上的神情正混合着内疚与一种深得绝望的沉痛。

“不是你的错……”平日沉默寡言的马青海已不忍看下去。

郑卫国张张嘴,最后仍什么都没说出口。

“我想我应该去守着斌斌……”田璐撑着桌子站起来。

“不用!”郑卫国突然大声喊起来。

“老郑……”张城也站起来想拍他肩膀。

郑卫国像被刺激到一样猛地后退躲开:“斌斌睡着了,你们不要去打扰他!”

看到同伴们惊愕的目光,他痛苦地低下头:“我是说,他没事了,你也该休息……”

他们明白钟永亮的死带给他太大打击。“对不起!”小孩子的父亲向回走去,他低着头缩着肩,声音又闷又低。

“我见到邓昌顺了。”张城打破沉默。

“找到他了?他还好吗?”故人生还的消息多少给悲痛的人群带来一丝希望的气息,袁茵的脸上还挂着泪珠。

“还算好,”他点点头,“老婆死了,女儿还在。”

“活着就好……”

“我还找到一个地方,离咱们的基底不远,但可以住人。”

“那我们可以跟老邓父女俩一起,会慢慢好起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家目视着远处一坐一卧的身影,沉痛之余,惶惶不已。

张城无法相信那个阳光、正直,曾经豪迈地发誓要保护大家的少年已经死去。他也会变成那种只有吞食人肉欲望的行尸走肉么?无法想象那张朝气的脸上出现死亡的神情!他多么希望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李小玥在温柔而专注地抚摸着大学生的脸庞。

“我从斌斌那里出来,先碰到他们,等我找到马青海和大家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出去了……”田璐不住轻扯自己的袖口。虽然表面看大家只是静静围坐,可每个人的心思都系在那边两个身影上。

“我们爬上墙头往外看,却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你知道他一般都躲在角落里走,不惊动丧尸。等发现不对,丧尸都往一个地方聚的时候,我们赶忙开车出去,好不容易到地方,已经晚了……”马青海轻声叙述事情的经过。

他们一同盼望那一刻晚些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暗到几乎看不清不远处人影的时候,他们听到一声枪响。紧接着是第二声。

第35章 葬礼和迟到的约会

被叫做社区医务所的,其实是间宠物诊所。面向街道开敞的大门被彻底堵死,以隔绝游荡在外的丧尸,诊所在社区内部开有后门以便进出。

医务所面积狭小,空间局促。一间前厅,诊疗区的桌椅器械占去一半,另一半原有关宠物大笼子的地方现在被改成一张诊床,地上还有笼子脚遗留的痕迹;后厅兼手术室和X光室;此外,后厅对面还有一个半封闭的储藏室,供整个社区使用的各种药品就存放在这里。

此时,手术室被一道布帘一分为二,三男三女分站在两边,使本来就不足的面积变得更加拥挤。然而此刻的气氛却十分凝滞,布帘那一边不时传出女人的抽泣声。

用于猫狗的不锈钢手术台对于人来说实在太小,年轻遗体的双腿不得不被垫高,才能放在拼在手术台边的桌子上。

烛芯已燃得老长,豆黄色的火苗不住跳动。影影绰绰的亮光给人以错觉,仿佛手术台上躺着的年轻人睫毛还在颤动。而他太阳穴上的窟窿和触手冰凉的身躯,则又将人打回绝望。

血水流进下水道的声音,在一片沉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一道道狰狞的伤口血肉模糊,刚擦洗干净的皮肤很快又被渗出的血水污染,他们只能徒劳地一遍遍涮洗手里的毛巾,直到连鞋子都被血水沾湿。

许思凡终于受不了,脸色苍白地冲到门外干呕起来。

帘子动了一下,先是袁茵,后面跟着田璐和徐枫。“小玥……她好了。”

田璐开始准备针线缝合伤口,袁茵在张城的示意下出去查看许思凡。

“我去找点衣服来。”徐枫走了。

屋外传来少年低低的哭声,和年轻女人安慰的话语。

钟永亮和李小玥被合葬在小区边上那块被树木环绕的绿地里。男孩穿着干净的蓝色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女孩则穿着一条嫩粉色的连衣裙,额发被一只别致的蝴蝶型发夹固定在脸侧,遮挡住太阳穴上那个焦黑的弹孔。

“她看起来很漂亮。”袁茵看着躺在草地上那对年轻男女,嗓音压抑。

“她曾经对我说过,怕身材不好所以不敢穿裙子。我想她心里其实很喜欢的吧。”徐枫跟她肩并肩,“小钟……我还找到一件更适合他的短袖衫,可他不能穿……”

徐枫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的听众都明白,那衬衫长袖下遮盖的是怎样一副残缺不全的骇人伤口。

“她们俩在一起会快乐的吧……”许思凡的脸上罕有过这种讷讷的表情,死去的两人是所有同伴中和他年纪最为接近的,少年们的感情迅速积累。亲眼看到朝夕相处的伙伴相继死去,亲手触摸到他们冰凉的身躯和扭曲的伤口,这种打击让他脸色苍白。“我好希望他们还没有死!”

“我们有个老朋友在郊外,就是救过我们那个,以前跟你说过。他有个女儿跟你一样大,叫邓莎莎,你们可以交朋友!”张城轻拍少年垮下来的肩膀。挣扎在死亡的世界里,很容易让人忘了他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孩子,本该填满他生活的是流行音乐和球类运动,而不是失去朋友的悲伤。

随着他的碰触,少年前后微晃,神情却依旧木然。就算有更多的新朋友,也没法填补旧同伴留下的伤痛。

他们花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拿铁丝网和木板等物把墓地周围圈出一块安全区域,这样两个年轻人长眠在这里,就不会受到丧尸的打扰。

当泥土落在墓穴里被薄被包裹着的尸体上的时候,哭泣声还是低低响成一片。

除了孙淑兰和郑斌以外,绿城基地的所有人都来了,包括刘志强和杨馨儿,前者在外围站了一会儿,便跟随几个社员一起离开;后者等到葬礼结束以后,走到白色鹅卵石嵌成的逝者墓铭前,踟蹰片刻亦离去,留下一声机不可察的叹息。

############

张城下午才到达邓昌顺父女俩的二层小楼。

远远看见老司机正坐在门槛上发愣,像在等自己,他不由感动。他们昨天约好今天早上见的,但愿他能理解自己的苦衷。与死尸做斗争的惊心动魄所带来的痛苦,远不能同身边亲近人的惨死相比。老友的些微关怀让他心中一热,顿时有种想把所有痛苦挫折都讲给他听的欲望。

“对不起老邓,我来晚了。”他跳下车,眼眶有点发酸,可能昨晚一夜没睡的缘故,“昨天我们有两个同伴去世了。”

闻言,邓昌顺忽地抬脸看他,两眼似乎有片刻的茫然。

张城看到一夜不见的故人,脸上长出细细的胡茬,仔细观察已有白色,眼中还深藏点点痛苦;想到失约让对方苦等的自己,一出现就带来坏消息,怕是勾起了他的丧妻之痛。而此刻,他自己心中也充满伤感,竟找不出能够安慰对方的话语,只好转移话题:“莎莎呢?”

“她在楼上。”女孩的父亲简短地说,随后又低下头。

张城陪他一同坐在门边的台阶上。就在他以为老邓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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