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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悯守则-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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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没说话,只默默点了点头。野生血族的思维方式更像人类,卡尔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领辖贵族,也不太能理解罗拉对血亲和荣誉的向往。
尽管同为血族,他却没法对安东和维克多的行为视若无睹。他知道那些“受害者”本身也负罪累累,更是对帮派恩怨不感兴趣,他真正担心的是,也许维克多不会满足于被豢养的生活,也许他还计划着些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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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修对维克多本人不怎么感兴趣,这让切尔纳松了一口气。在亚修看来,只有罗拉应该为维克多而烦恼,对其他人来说,这个倒霉的伤残血族只是握有情报的协助者而已。之前,卡尔向亚修转述了罗拉的顾虑,亚修听得频频皱眉,他不想去理解领辖血族的迂腐传统,毕竟他的目标是斯维托夫。
能自由活动时,切尔纳曾再次回到“蓝吻”见维克多。他想多知道点过去的事情,维克多却不怎么愿意讲太多。从维克多的只言片语中,切尔纳察觉到,他们两人过去相处得似乎并不融洽,从前,维克多觉得切尔纳能力不足,愚蠢且毫无主见,切尔纳则沉默寡言,通常不怎么理睬别人。
“哦,我想到了一个形容,”那天,再次谈到这些时,维克多说,“我印象中的你,比现在的你更像人偶。这么一想也真是奇怪。”
“威廉呢?”切尔纳问,“他就像现在的我?”
维克多摇摇头:“不像。我认识他时他就是个血秘偶,我不知道身为普通血族的他是什么样,但作为血秘偶的他……简直像只小狗。你喜欢狗吗?”
切尔纳差点脱口而出“喜欢”,最终却什么都没说。他想起克蕾亚,想起巫师让他杀死的那些毛绒绒的生物,他自觉无权说出“喜欢”这个词。
“威廉就像谢尔养的小狗,”维克多说,“在每天能动的三小时里,威廉总是无比兴奋,他积极地保护谢尔,开心地帮谢尔去杀人,如果谢尔哪都不去、什么都不让他做,他就去帮谢尔泡咖啡。我说谢尔像是养了一只金毛犬,谢尔还说我侮辱他的孩子呢。”
“他的孩子?”
“他的作品而已。讽刺的是,谢尔以父亲自居了那么久,等他那个真正的儿子一天天长大,他就把威廉扔给我了。所以依我看,威廉还是更像他养的狗。”
这些描述令切尔纳喉间一阵苦涩。“你知道斯维托夫为什么让我杀谢尔吗?”他问。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维克多说,“对了,你这样一问,倒让我想起一件事……你杀谢尔的时候,见到他身上的契约书了吗?”
切尔纳一愣。他本来没有关于威廉的记忆,最近才知道谢尔也操控过血秘偶,所以当年他根本没有观察过这一点。
维克多说:“如果能找到契约书,也许我们可以给威廉再找一位主人……这样他就可以拥有短暂的自由了。如果契约书被毁了,那威廉就永远也不能站起来了,好在契约书上面有魔法防护,日常行为很难销毁它。哦,谢尔的契约书在他右足上,是一条黑色皮绳。”
虽然希望不大,但也许契约书还在!切尔纳曾听艾尔莎提起过:亚修仍然收藏着父母的一些小件遗物,东西要么在艾尔莎曾经的住处,要么就在亚修租住的那间二层小房间里。可是如果要找这件东西,他肯定得经过亚修同意,如果不能说出谢尔的身份,那又该怎么向亚修解释威廉的存在?
维克多轻笑了几声。切尔纳抬头看向他,他说:“刚才你的样子很像从前……你总是突然就不说话了,愁眉苦脸的,就像在思考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切尔纳想说点什么自嘲一下,却只是动了动嘴唇。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真的说不出来。
要隐瞒的事好像越变越多。嘴上说想寻求信任,却在做着背叛者的行径……他只能这样定义自己。该偿还给亚修的东西太多了,几乎无止无尽。
第54章
两天后的傍晚,有几个人分别去拜访了罗拉家和亚修住的旅馆。他们自称是安东的手下,来替维克多传递他们已掌握的讯息,并带来了几份做过标注的地图。
一两百年前,山杨城附近遍布冶炼厂,还挨着一大片煤矿,矿坑隧道四通八达。后来新城市渐渐兴起,能源开采也转变了形式,“山杨城隧道”渐渐空置了下来。很多地方都有废弃的地下遗迹,最出名也最古老的要属巴黎地下墓穴,其次就是50年代冷战期间各国修建的防核武地堡,从功能和安全性上来说,“山杨城隧道”比不上那些地堡,当初它的修建过程不怎么规范,图纸留存不全,现在大部分本地人甚至说不清它到底有多少区域是畅通的。
维克多盯上了几处隧道入口,他认为斯维托夫的地下研究所可能藏在冶炼厂与旧矿坑里,而且已经藏了几十年。
“地下”研究所就是地表以下的研究所……听起来有点愚蠢,但对于巫师和血族来说,却没什么可奇怪的。与坐在大厦里的科学研究者不同,巫师的研究不仅需要仪器,更需要充足的空间,血族也必须藏在安静避光且与世隔绝的环境中,他们可没法去写字楼里天天通勤。
想查明隧道里是否真藏了什么,就必须按照地图去挨个排查。做这件事需要耐心和时间,因为老图纸和现代地图不符,大多数隧道出入口也被彻底封堵住了。得到资料后的几天,亚修、切尔纳、罗拉和卡尔每天都要轮流去搜索,血族们负责夜晚,亚修就白天出行。
安东派了几个人和亚修一起行动,那些人忠于安东和维克多,行动时从不多聊一句和任务无关的话,他们对黑暗生物不熟悉,所以就暂时服从亚修的指示,而且并无怨言。
亚修以为他们只是习惯了服从而已,切尔纳却知道真正的原因:这些人必定是被维克多缔约过。他们被命令封牢嘴巴,付出自由,好处则是可以从安东那里换取地位、金钱和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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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间,切尔纳前往一处冶炼厂旧址,与他搭档的是卡尔和罗拉。他知道罗拉排斥自己,以为会很难和她相处,可真见到罗拉后,两人竟然配合得还不错。
罗拉能理解他无声的手势,也能在偶遇巡逻保安时快速反应:要么藏匿身形,要么假装成迷路的女孩吸引其注意力。反而是卡尔比较迟钝,身为血族,他经常犯一些人类都不会犯的错误,比如躲避时手机不静音,或者开车挂倒档踩油门。
罗拉毫不留情地嘲讽他,切尔纳却暗暗羡慕他。谁也没有规定血族就该擅长战斗,卡尔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以和母亲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可以与人类或其他黑暗生物交朋友……在切尔纳看来,他才是那种真正值得羡慕的“怪物”——拥有永生,拥有自由,不背负黑暗,也不必背负罪恶。
搜寻了一段时间后,三人分开行动。这时,切尔纳的手机震动起来——现在他已经能熟练地接打电话了,也完全掌握了给手机充电的方法,还会调整响铃方式。
他的手机里只存了四个号码:亚修、艾尔莎、赛哈依、卡尔。打来电话的是赛哈依。
“我听说,你们快找到那个‘领主’了?”赛哈依省略了寒暄,开门见山。
切尔纳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切尔纳,你得做好准备,见到他后,你很可能根本杀不了他。”
原本切尔纳有些怀疑赛哈依的消息为什么这么灵通,随即他想到,也许赛哈依一直和艾尔莎保持着联系,艾尔莎可能会从罗拉那里知道些事情。
“我明白,因为我被缔约过,”切尔纳说,“他可以命令我不得伤害他,或命令我做任何事。但是我……”
“我懂,你想说,但你可以诱导别人杀他,对吗?”赛哈依说,“我要谈的重点不是这个。切尔纳,你记住,即使你遇到的是一个昏迷的领主,即使他毫不反抗,即使没有命令你退下……你也尽量不要亲手杀他。”
“为什么?”_
“因为弑亲者无法继承玺珀……我是说,那枚象征血族领主之位的宝石。当然了,我怀疑那玩意早就不在斯维托夫身上了,毕竟他抛弃了家族那么多年。”
切尔纳仔细确认了罗拉和卡尔都不在附近,才继续问:“难道……我必须拿到玺珀吗?”
“玺珀不是必须的,只是我非常希望你拿到而已。真正重要的是,你必须吸食他的血液!后辈饮用长辈的血可以强化自身,吃下的越多,能得到的也越多。你可以得到他的一切,位阶中的力量,古老血族的威仪,甚至融入他灵魂的那些血魔法……总之,不要亲手杀死他,但又必须吸食他,你想好具体该怎么做了吗?”
“我会找方法的,”切尔纳说,“至于所谓的玺珀……就算我拿到了它,又怎么才能确认它有没有生效?”
“有没有生效,玺珀自己会告诉你,到时候你会感觉到的。切尔纳,尽可能得到它,然后回到我身边。如果你把它交给罗拉或者维克多,他们可能会直接成为新任领主,那样我就没法……”
切尔纳替他说完:“你就没法以此折磨克里夫了,对吗?但你也说过,克里夫并不想当领主,那么,就算我成了领主又能怎么样?他真的会在乎吗?”
“他确实不想当领主,但新领主可以命令他,”赛哈依说,“如果他不服从你,你就可以处决他!”
一谈到这个,赛哈依就变得非常激动。他停下来一小会儿,深呼吸着,似乎在不停挪动脚步。
“你那边……安全吗?”切尔纳忍不住问。
“安全。我是个顺从又甜蜜的爱人,他才不跟踪我,”魔女青年自嘲地嗤笑,“切尔纳,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很艰难。但是,你答应过我了,等你达成自己的目标后……”他深吸着气,声音有些沙哑,“你会帮我……你会回来救我。”
“我会的。”切尔纳眉头微蹙。
赛哈依恢复了从前惯有的强调,继续说:“你自己也说过,如果你现在和克里夫为敌,你不一定会取胜,就算你成功杀了他,你也会成为无数血族的敌人,甚至可能连累亚修……但是,只要你成为新领主,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你做的事就都是名正言顺的了!”
像是看透了切尔纳的顾虑,赛哈依又说:“别担心亚修,他是个游骑兵猎人,而且还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兄弟,将来,我会把我受到的屈辱讲给他听,想必他不会反对处决克里夫的。”
切尔纳掩上音孔,看了看四周:“有人过来了,我得走了。赛哈依,我会去帮你的。”
“我相信你,”赛哈依的声音一向柔软,此时又带了些细小的颤音,“但是,尽量快一点。我没法一直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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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湾市郊外。湖对岸发生爆炸后,住在马场地下工事里的血族们简单清理了现场,把那块区域用铁丝网和警戒线围了起来。现在他们忙于对付魔女,没心思细细善后。
克里夫仍然没找到伊萨木。伊萨木是艾尔莎最小的一个孩子,赛哈依最年少的弟弟,他被克里夫亲自捉了回来,又在爆炸中消失无踪。
没过多久,法莉德也来了。赛哈依有两个妹妹,一个是已死的贾米拉,另一个就是更年轻些的法莉德。因为离家太早,赛哈依并不知道她们谁更强大一点,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法莉德更狡猾,也更适应现代社会。
费达、贾米拉他们总是会带上一队人直接袭击目标,而法莉德并不这么做。
她派了三个普通人进入湖畔别墅区,那是一个中产商人和他的妻儿,法莉德操控了他们,用他们的眼睛来搜集情报,然后操控夫妻两人在别墅区自戕,伪造出像谋杀的现场。两个大人惨死后,再让他们不到七岁的儿子去报警。那孩子没有通知别墅区的任何工作人员,直接打了报警电话。
夫妻二人的死亡颇为蹊跷,警方将会大肆搜查别墅区和马场,血族们的藏身之地也难以幸免。血族可以装成普通人,但他们不能对警探说“你们只能晚上来问话,因为我们白天要睡觉”,更不能解释地下工事里复杂的结构,以及冷柜里大量的血袋。
法莉德并不是要借警方的手做什么,她只是想给这伙血族带来混乱,在混乱中,往往会有人犯错。血族们一旦专心应付眼前的危机,就可能会在其他事情上暂时松懈,法莉德打算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她想得很好,事也做得顺利,只可惜她并不知道艾尔莎早就离开了。她定位到了艾尔莎,却不知道那个目标是被伪造出来的;她还定位到了伊萨木,伊萨木曾用传讯法术向她求援:他找到了“灰烬”,自己却被血族抓住了。他还告诉法莉德:赛哈依还活着。
这个消息非常惊人,但也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费达和贾米拉会失败。赛哈依离开家族时,法莉德还很小,她对他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他非常强大,家族中很多成年魔女都畏惧他。法莉德一直以为赛哈依会被焚灵惩罚,会失去魔女的能力,变成普通人……当然这并没有发生。
后来,法莉德也见过其他背叛家族的人。她印象最深的是一个远亲的女儿:那女人和费达生了一对双胞胎,结果两个孩子都是“灰烬”,她知道“灰烬”只能终生为奴,就打算效仿赛哈依,带着孩子们逃走。她逃了很远,跑到以色列的阿什杜德港,想乘船从地中海离开。可惜,在她找到船之前,法莉德和费达出现了。
女人向费达苦苦哀求,毕竟他是那两个孩子的父亲,但费达并不在乎。
最终,费达和法莉德把女子和两个婴儿都带回了家族。法莉德并不关心那女人后来的命运,她只疑惑一件事:按照家族古训,背叛家族就等于背弃焚灵,背弃焚灵的魔女也应该被视为灰烬。赛哈依和双胞胎的母亲都是背叛者,可为什么……他们的施法能力丝毫未损?
每当想到这一点,法莉德就会被深深的恐惧纠缠。想得到答案,就必须找到艾尔莎,将她带回家族,把她送上沉寂之塔……
鹰隼使者会替焚灵接纳祭品的血肉,骸骨则葬于黑莺尾之下,如果法莉德能亲手完成这次献祭,焚灵的意志将在她面前降临,那时祂将对她降下恩典,为她解答所有困惑。这之后,她将远离迷惘与恐惧,成为新一任族长。
这么一想,费达和贾米拉的死亡也算是件好事。除非有合理的原因,否则焚灵之民不能残杀手足,法莉德倒有点感谢赛哈依,他替她除掉了两个强大的对手。至于赛哈依本人……法莉德认为,也许他正是焚灵为她设下的试炼,正因为如此,焚灵才保留了他的施法能力。
法莉德藏身在附近,严密留意着湖区传来的消息,得知警方出动后,她也开始行动了。
四位警探倒在她脚边。她从他们身上剥下衣服,拿走证件,自己留下女警的,把另外三个分给身后的三位雇佣兵。
最后一次联系伊萨木确认情况后,她在面孔上施展幻术,变成了白人女警的模样,走向马场附近地下工事的入口。
第55章
青年穿着血迹斑斑的衬衫蜷缩在房间一角。他的双脚被紧紧捆在一起,双手被手铐反剪在身后,脖子上有一只银色的项圈,上面镌刻着血色符文。只要有这项圈在,他就不能施法,甚至不能大声叫喊。
项圈连着一条手腕粗的铁链,另一头固定在混凝土里。从颈上的痕迹看,青年曾经拼命挣扎过,现在他显然已经放弃了,他只是默默地缩成一团,一直盯着门旁边墙壁上的那条裂缝。阳光只从那里照进来。
原本房间没有裂缝。地下工事发生爆炸后,很多房间被掀掉了天花板,这间刑室位置较深,虽未被损毁,也发生了轻微变形。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脚步声,青年急切地想靠近门口,却受限于颈上的链条,只能爬出几步远。
赛哈依打开门,端着一只托盘。托盘里的汉堡和炸土豆块散发着热气,旁边还有一罐已经打开的盒装牛奶。
“做得好,亲爱的弟弟,”他把东西放在青年面前,“法莉德就要来了,等一会儿我就去找她。”
被囚禁的青年正是赛哈依最小的弟弟,在爆炸后失踪的伊萨木。他根本就没有逃走,而是被赛哈依暂时藏在了别处,等血族伤患全部撤走后,赛哈依又把他带回了因爆炸受损的建筑内。克里夫一直在找他,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就藏身在废墟里。
伊萨木没法用手吃东西,只能跪在地上,压低身体,像牲畜一样进食。赛哈依定期给他带来食物,但又不经常来,伊萨木隔两三天才能吃上一顿。赛哈依带来的食物通常还不错,这更让饥肠辘辘的伊萨木顾不得说话,只想快点填饱肚子。
吃过东西后,伊萨木又狼狈地舔完了被他自己打翻的牛奶。他气喘吁吁地倒回地上,看向赛哈依:“哥哥,我的任务就快结束了,对吧?你答应过的,我服从你,我放弃做族长,你会宽恕我的……”
“当然,”赛哈依靠在门边,不想离浑身发臭的弟弟太近,“你做得很好。我会遵守承诺给你自由,绝不会让血族们找到你。当然,你也别自己往他们身边撞。”
“当然不会!”伊萨木频频点头,“我会立刻离开这个国家,从此我不再过问和‘灰烬’有关的任何事。那些血族都以为爆炸是我造成的,我才不会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赛哈依眯起眼:“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
“那场爆炸,是一个叫米尤的寂静魔像造成的,”赛哈依缓慢地说,“而原因,是有人在她身上施展了预置的焚灵魔法。至于施法者……难道不是你吗?否则,你说是谁?”
伊萨木浑身一凛:“不……刚才我、我的意思是,那是……是费达干的!是费达生前在魔像身上预置了法术……”
赛哈依点点头:“哦,这样也对。不过万一你被血族捉住了,他们不相信你的说法,用暴力逼问你,你会说实话吗?”
“我、我刚才说的就是实话!”
“一旦他们对你完成缔约,那时说不说实话可就由不得你了。”
伊萨木跪伏在长兄面前:“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在他们完成第三次吸血前自行了断。即使没有人逼问我什么,我也不愿成为血族的奴隶,与其事事听从他们的命令,我宁可去死……”
赛哈依轻抿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他掏出钥匙,缓步向弟弟走过去,眼睛却望着墙壁,或是望着更远处,聚焦在并不存在的东西上。
伊萨木努力支撑起身体,期待着长兄为自己除掉颈环。之前,当赛哈依需要他与法莉德联系时,也会主动为他除下颈环,同时,赛哈依会用一把枪指着他的后脑,这样他就没法玩什么花样了,他的攻击不可能比子弹更快。
今天不一样,赛哈依没有带枪来。伊萨木想,大概自己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赛哈依真的打算放他走了。
解除颈环后,赛哈依又为他打开手铐,让他自行解开腿上的绳子。伊萨木带着一身的伤,随便动动就疼得呲牙咧嘴,他犹豫了好几次要不要攻击赛哈依,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长兄比他厉害得多,现在发生冲突并不明智。只要能活着离开这里,将来他有的是机会把这份屈辱如数奉还。
他刚要出门,赛哈依拍拍他的肩,递给他一把车钥匙:“血族们正忙着转移生活痕迹,以防人类警察进行搜查,他们可能会用这个废墟暂时藏身。你身上带着伤,走得太慢,如果你在树林里遇到穿遮光布的血族就麻烦了,我可不希望你没跑多远就被抓住。拿着钥匙,我把车藏在东北方向森林小路边了,上面施了个障目术,你对路边篱笆内的灌木施个解咒,就能看到汽车。”
伊萨木感激地捧着钥匙,跌跌撞撞向外跑去。赛哈依看着他的背影,嘴唇轻轻蠕动,似乎说了一句“再见”。
依照赛哈依的提示,伊萨木顺利找到了车子,油箱很满,足够他开到附近任何一个城市。把车开上公路后,伊萨木却越想越害怕,他怕赛哈依不是真心放他走,车上可能会设有魔法陷阱。
他停下来施法检查了半天,车上没有任何预置法术,也没有疑似爆炸物的东西。最后他还打开了前盖检查机械,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痕迹。
于是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回到车上。这时他才发,车内反光镜下挂着一只瓶盖大小的吊坠,透明塑料里嵌着小小的圆形卡片,上面是一家三口的照片:一对夫妻抱着他们年幼的儿子,三人一起露出夸张的笑容。这多半是湖区别墅里哪个游客的车。
伊萨木隐隐有些胃痛。他刚才狼吞虎咽吃下了热汉堡和油炸土豆块,配着冰凉的牛奶,也难怪会不舒服。他饿了两天才终于吃到那顿饭,这点不适也就不算什么了。
几分钟后,隐痛变成了剧烈绞痛。伊萨木几次想停车,却又觉得应该逃命为先。
疼痛不断加重,好像有一把火从胃部开始灼烧。伊萨木猛地踩下刹车,忍不住惨叫起来。片刻之间,他的内脏和肌肉被撕裂,五官冒出烟雾,体表裂开一道道缝隙。
火光烧干了血水,从焦黑的裂缝中呼啸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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