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你是不是人-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是傅郁,他的傅郁,他的爱人。
  想到这里他又自由落体一般砸了下来,七零八落的,刚好就是他现在这副德行,他长舒一口气,切断了和十二月兔的大部分链接,只留一小部分意识在它身上,够维持视觉和思考。
  毕竟兔子一到晚上就睡觉有点扫小家伙的兴,可他必须休息了,那恶心东西又开始一锅粥地搅和他的记忆,让他一遍又一遍重温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看了眼窗外,群星依旧闪耀着,他甚至还能听见星星消亡时的惨叫声。
  男人安静地合上了眼,透明的窗玻璃也跟着他的动作,缓缓沉下了颜色。
  葱葱没发现十二月兔的不对劲,只是当兔子和先生一样,早早地要睡了,一个人嘴里絮絮叨叨地和自己说着话,把衣服从衣柜的最里面翻了出来。
  傅敛羽残存的意识安静地看着,他有些意外于葱葱要换的竟不是睡衣,按兵不动等着小家伙自己招供。
  只之见葱葱从里面摸出一个简陋的探照灯,套在头上,灯是用手电筒改造的,手工制作显得很是粗陋,边边角角都翘起毛来,再接着是一套连体衣,上面还沾了可疑的泥土。
  傅敛羽眼神一暗,打起了精神来。
  “走吧,十二月兔,我们去探险啦。”
  房间里的灯被他全灭了,以往这个时候傅敛羽都以为他是睡了,从没有追究过,哪知楼下有一道白光穿过走廊,像月亮找了缝隙溜进来,撒一地银辉。
  葱葱踮着脚走得飞快,快到尽头时趴了下来,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敲着地板,直到有一块发出空洞的响声。
  “到了!”
  葱葱把十二月兔放在一旁,憋了憋气,姿势怪异地用力一掰,木头下面露出一个大洞来。
  他挤着身子往下去,又伸手出来把十二月兔接下去,于是没察觉到那分明不该出现在兔子脸上的表情。
  要是傅敛羽这会儿醒着,他会直接就着自己残破的身体下楼来亲自查看。
  这个屋子明明经过了他无数次的扫描测量,确认了没有任何他目之不可及的地方,怎么可能又出现这么一个密道?
  不过葱葱下一句话就解答了他的问题:“这个兔子洞是我自己挖的,先生不知道,以前只有我一个人探险,现在有你了。”
  这个洞还挺大,葱葱抱着十二月兔还能转上两圈:“我是爱丽丝,你是白兔子,我们来找仙境吧!”
  十二月兔一脸怜悯地望着他,心想,明天就把这洞填了。
  只是这俗话说狡兔三窟,葱葱不会还挖了别的洞吧?
  可惜傅敛羽这会儿不能控制十二月兔移动,只能看着葱葱拿着铲子挖来挖去,小孩儿因为有兔子陪他了显然有些兴奋,一边挖一边哼他自己编的歌。
  左敲敲右敲敲,就敲到了一块硬梆梆的东西,还被他敲碎了一小块,葱葱忙假装无事发生地扶着那里,可屏幕闪了闪,竟是亮了。
  他吓得缩回了手,以为是先生放在这儿的陷阱,扔了铲子就要逃,却不想那屏幕上滑过一大片字母数字,显示出了一张人脸。
  画面上男孩端端正正地坐着,头上带着繁复的头饰,流苏垂下来遮住了眼,嘴唇红得艳,像是点了血,身上穿着的也是花纹细致的玄衣,把他衬得惨白。
  葱葱停了脚步,又走了回去,趴在屏幕上,凑得越发近去。
  “这是……谁?”
  他不知那想法从何而来,只觉得眼前这张脸是如此的熟悉。
  傅敛羽在看到那张脸的第一刻就认出了他,他甚至还知道那流苏下那双眼长什么样。
  像一汪深潭一样,投一颗石子进去都泛不起波澜,沉静地要把所有和他对视的人都吸进去。
  那天穿着黑衣的人排在神殿外,乌泱泱地看不见尽头,却没半点声音,只有铃铛偶尔响一两声。这座山不允许使用任何科技工具,必须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朝圣那个看不见脸的信使,以渴求得到新生的机会。
  而年纪尚小的信使还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这是傅敛羽在一个仿生人身上苏醒过来时的第一场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逃难的他还有些恍惚,就见眼前出现了一条提示,叫信使起床。
  信使看起来还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床上被睡得乱七八糟的,半床被子都掉在了地上,他叹了口气,心说着这都什么破事,走过去揪着小孩儿的耳朵让他起床。
  好在小孩儿也不闹,就是迷瞪着眼看他,像是嫌弃他似的又闭上了,朝他举起双手,傅敛羽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要给他换衣服。
  傅敛羽无法,他刚换过身体,还没联系上任何人,也没办法承受下一次对接,为了不穿帮露馅,只得乖乖地把他衣服给扒了,闭着眼默念着非礼勿视,又把旁边挂着的衣服一股脑儿给小孩儿套上。
  对方没骨头似的,他一没注意就倒进被褥里去,傅敛羽干脆把他扛到门口,让他自己走。
  信使终于肯睁开眼睛了,拎起前摆,跨出门槛去,他走路很慢,姿势却很大气,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子,穿过内院。
  殿内被修建成古籍里记载的模样,把院子围在里面,就连那树都长不高,困在这儿看不见外头的样子。
  傅敛羽寻思着反正他知道该去哪儿,他少做点事,就少暴露一点,信使到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关键时刻把他处理掉就成。
  他默默地跟在信使身后,看他洗脸洗手,对着镜子整理好衣服发饰,又吃了点东西,有一半是甜点,几乎都被吃完了,剩下的清粥小菜只是象征性地尝了两口,就弃置在了那儿。
  傅敛羽看着他吃得嘴馋起来,营养剂虽然能模拟出不同味道来,但到底是流体,吃这么多年也没意思。像这样一顿饭在外面几乎能开到天价了,偏偏对方还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有些不太爱吃的还推得很远。
  眼前的屏幕上又出现了下一条指令,傅敛羽便按照原句传达了一下,信使听了也没反应,发了小会呆,才站起来往主殿走去。
  场面还是布置得一如既往的浮夸,恨不得在所有地方都雕上花,黑色的帘子遮在前面,隐约能看见后面站的人。
  傅敛羽扶着信使缓缓走上座位,把他锁在那位置上,再让衣服垂下来挡住镣铐。
  在衣料落下时,他不知在想什么,抬头看了眼对方。
  流苏还没放下来,那双眼盯着他,没有一丝感情,却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信使的嘴角一弯,第一次开了口:“你是不是人?”
  傅敛羽呼吸一滞,可拉开帘子的铃已经敲响,他不能再待在台上。
  他躲在幕后仰望,只见男孩端庄地坐在黑色的椅子上,一身黑映得人清冷,他脚下千万人下跪,整齐划一。
  而他,睥睨众生。


第四章 本章字数3127
  傅敛羽觉得他寄居的这个仿生人一定有问题。
  他总是不自觉地往那个信使方向看去,一看就是好久,看他的头发,耳朵,嘴,手,脚。
  看得最多的,还是那双眼睛。
  那双眼总是漠然地看着前方,没有个焦点,长睫毛扇着,让他能感觉到手心里吹过风,凉进他心里。
  间或那双眼会瞟过来,和他对视一秒,他就像被刺了一下地移开视线,不停地眨眼。
  他一定是哪儿出了问题,或许这仿生人就是被设定成这样的,毕竟要是不盯着信使,怎么知道他没有逃呢。
  信使又看到他这方向来,他想转头又憋住了,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对方像见了什么稀罕事似的,也跟着他瞪,瞪得他额头上都沁出汗来。
  这仿生人为什么做得这么精细,连汗都会冒?仿生人冒汗有什么意义?
  “哎,你,”先是信使憋不住的,朝他开了口,“我要下来了。”
  傅敛羽这才反应过来,信使手脚都是被拘束在那椅子上的,哪有什么逃不逃之说。
  他走过去,那身上特制的钥匙开了锁,信使却没老老实实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跌进他怀里。
  “你怎么了?”
  仿生人说话就是单调的一个音,这让傅敛羽小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保住了点面子,没在十岁的小屁孩面前出丑。
  但对方只是长得像十岁,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完全不似个孩子,却也没那么像大人,模糊地站在边界。
  “手疼,脚疼。”
  信使一副懒得和他多废话的样子,傅敛羽心想着反正已经暴露了,这信使也没有出卖他的意思,于是把他抱了起来,往后院走去。
  走到一半又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看出来的?”
  怀里人没答,就闭着眼睛躺着,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我扔了啊。”
  站在院里的那棵大树下,脚下是厚厚的落叶,傅敛羽微摊着手,作势要松手,那小家伙依旧不理不睬,兴致缺缺的样子。
  傅敛羽自己挑的事,吃瘪的却是他自己,这场朝圣至少要持续整整一周,他要真在这儿把这瓷娃娃给摔碎了,指不定就直接被报废了。
  于是他认命地又把人抱紧了点,迈开步子准备朝里屋去,那人却翻身跳了下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逃到了屋檐下,高举着手打了个响指。
  树上的叶子哗哗地落了下来,势头猛得要把他整个人都埋进去,他大叫着挥着手,依稀看见信使在前边笑弯了腰,又一个人跑回房间里去。
  他刚要去找人算账,却见人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拿了个大包裹出来,在地上铺了白布,把吃的东西一样样摆好,还弄了盏小灯。
  傅敛羽一下子又没了脾气,只想着这枯枝败叶的,除了地上软些,一点景致都没,就见信使拍了拍手,树上顷刻间开出粉色的花来,时不时晃晃树枝,落几瓣下来,掉在小孩儿鼻尖上,被他鼓着腮帮子吹走。
  这下子那人仿佛活了过来,和他在白天里看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双眼里也映着火光,像带了把小勾子,直把他往那个方向勾去。
  “坐呀,大傻子。”
  这回轮到傅敛羽翻着白眼不理他了。
  信使也不恼,朝他眨眨眼,递给他一个小酒杯:“尝尝,好香的。”
  杯子里的液体看着像白水,入口却很辣,烧得傅敛羽全身都热起来:“酒啊。”
  “好喝吗,我最喜欢这个了。”
  信使的脸红起来,眼睛也眯着,笑意越发浓了。
  鬼使神差地,傅敛羽脱口而出:“你笑起来真好看。”
  “什么?”信使像是醉了,撑着手凑进过来。
  “我说,你,你多大了就喝酒。”
  “哦,”信使又坐回原位,撩起了衣服,胳膊内侧有一道道浅浅的疤痕,早上傅敛羽竟是没注意到,“十六了,我十六啦。”
  “你才是大傻子,自己几岁了都记不住。”
  信使又撑着手笑起来,他被束起的头发散开来,凌乱地披落在身上:“万一有一天,他们要把我的记忆拿走呢,那我不是连自己几岁都不知道了?”
  傅敛羽觉得自己手不受控制,对方替他斟满一杯,他就一饮而尽:“那你记忆被拿走了,也不知道胳膊上刻了什么啊。”
  信使歪着脑袋笑起来,酒都满出来,溢了傅敛羽一手:“是哦,那不刻了,刻了也没用,哈哈哈。”
  傅敛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仿生人不该是不会醉的吗,他怎么就觉得眼前的景色那么朦胧,信使整个人都透着粉色的光,一蹦一跳地撒着落下来的花,高喊着他永远十六岁。
  那些来朝圣的人知道,他们崇拜的信使是个小疯子吗?
  再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瘫倒在信使大腿上了,对方低垂着头,连带着发丝也落到他脸上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根根头发戳在他脸上,细细密密的。
  信使在他脸上画着圈,见他睁了眼,就问他:“你是人,你有名字吗?”
  喉咙里烧得厉害,傅敛羽开不了口,就点了点头。
  “叫什么?”
  “傅敛羽。”
  声音像破了似的发出来,信使把耳朵侧过来,又问道:“叫什么?”
  傅敛羽干脆扯过他的手,在他掌心里一笔一划地写字,对方也不安分,他一边写,他就一边笑,抖得他脑袋都要砸地上去。
  写完以后傅敛羽指了指他手心看他,信使撩了撩头发,露出脸来:“我又不认识,你教教我呗。”
  傅敛羽叹了口气,坐起身来,捏着信使的手,慢慢写着:“傅。”
  “嗯,傅。”
  信使终于是露出了点认真的神色来,盯着他的指尖,摩擦的地方都要搓出火花来。
  “敛。”
  “敛。”
  他联想到花瓣掉落下来的声音,就像信使的声音一样,轻飘飘的,又带了点坚定。
  “羽。”
  “羽。”
  信使的嘴巴撅起来,说完以后还朝他吹了一口气,落到半路的花瓣朝他这边近了一些,才又往下坠去。
  傅敛羽想,他大概是完了。
  信使又念了几遍他的名字,读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总是要拖个长音,嘴巴撅起来翘得高高的。
  他扭过脸去不看对方,只是接着灌剩下的那点酒,没刚才那般辣了,倒是尝出点甜味来。
  “傅敛羽。”
  他循着声望过去,被后头倒着的人脸吓了一跳,信使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到了树上去。
  “傅敛羽,你有在外面的记忆吗?”
  “有。”
  “外面是什么样的,也有大树吗?”
  傅敛羽抬头看了眼那树,摇了摇头。
  现在空气都是自动过滤净化的了,室外根本不适合种这些绿植,放室内又浪费宝贵的水资源,半点用处都没有,最多只是大人物们图个新鲜。
  实际上信使这儿的生活方式,倒是像很久以前人类还没开始大肆改造身体时的样子,有树有花,吃的也是饭菜,穿的衣服也是普通棉布制成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甚至能闻到花香,抬手刮了刮信使的鼻子:“你在这儿,比外面过得好多了。”
  “是吗。”信使吸了吸鼻子,翻身上去,留了个背影给他,一手撑着树干,朝天上看,“可是书上说,夜晚的天空中有星星,我从来没看见过星星。”
  那声音沉下来,像他脚下的落叶,傅敛羽原本想着,其实外面也看不见星星,污染太严重了,可他没忍心,只是站起身,敞开双臂,怕信使掉下来:“那是一个保护罩,怕你跑出去,要是没了,你就能看到星星了。”
  信使晃着双脚,头发也跟着动:“你有一天会走吗?”
  傅敛羽沉默了一会:“会。”
  空气安静下来,花也不掉了,树也不动了,眼前像油画一样,静默,又死气沉沉。
  “我可……”“你给我取个名字吧!”
  信使从另一边跳下来,没落进他怀里,而是稳稳地落到了地上,他低着头,把地上的落叶踢飞起来。
  “名字?”
  “对啊,我没有名字,大家都信使信使地叫我,可是信使有好多个,一点都不特别。”对方转着圈,绕到他跟前来,“你从外面来,懂的东西比我多,你帮我取一个名字吧。”
  那花又开始落起来,傅敛羽看着眼前人在花海中发丝飞散,张开手臂旋转着,有了想法:“那叫傅郁吧。”
  信使停了下来,把头发撩到耳后,露出那双眼角泛红的眼睛:“傅郁?”
  “对,傅郁,”傅敛羽捧着他的脸,“郁郁葱葱的郁。”
  “有一个字和你一样哎。”
  “对,那是姓。”
  “姓是什么?”
  “就是,”傅敛羽斟酌了一下,“就是一家人。”
  小孩儿又眨着眼看他,嘴巴微张着,花雨落得越发猛起来。
  他蹲下身,把那铺在地上的布掀了起来,带着花和落叶一块儿飞了起来,他举着那布绕着树跑,边跑边叫:“我有名字啦!”
  傅敛羽叉着手看他,只见傅郁在他面前停下来,把布裹了一身:“你好,我叫傅郁。”
  “你好,我叫傅敛羽。”
  男人蹲下身,和少年视线齐平,他身着白布,站在一片粉色的背景里,让他想起以前人的婚礼,新娘着一身婚纱,挽着新郎的手走进殿堂。
  从前他觉得这种事情太无趣,一生太长,许诺哪里受得住时间的洗涮。
  可此时此刻,他竟生出幸福的感觉来。


第五章 本章字数3033
  接头人比傅敛羽想象得要来得早,在他还没完全适应傅郁那刻板的时间表前,就接到了消息,说是这场朝圣结束的时候有机会趁乱离开,过上无拘无束的生活。
  无拘无束。
  他看着光亮的勺子上映着的那个扭曲的脸,人模人样,有鼻子有眼,会按照一定的频率眨眼,就连鼻子都有呼吸的动作,只是做不出表情,像是制造者不了解这块似的,脑子不能控制面部神经,不管他心里想什么,泛多大的波澜,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无拘无束?
  “你又在发呆了。”傅郁拿刚舔过的勺子敲他的头,“这么快就呆腻了?我可是在这儿呆了好久了。”
  傅敛羽不答话,把他手里吃剩的小甜点端过来,傅郁小口吃了好一会儿还剩下的大半块蛋糕被他两口吞下,只留点渣在盘底。
  “你这个人不讲道理!”
  “是谁昨天晚上牙疼睡不着的?”
  “那也能马上治好的。”
  傅郁撇着嘴看到门外,他不爱那放进嘴里的小电钻,也讨厌牙齿被磨掉以后那股难闻的味道,闹了一个晚上,傅敛羽为了哄他听话,在整棵树上挂了小盏的灯,看起来和星星一样。
  那树实际上连接着他的心情,大人们也是不想他无聊才种了这么一棵,只不过树上的花从没落得这么历害过,谢了又开,地上都被铺成了粉色。
  “你要珍惜自己的身体,”傅敛羽收拾掉了桌上的碗盘,“一副没有经过任何改造,还过着旧时候生活的人类躯体已经很少见了。”
  傅郁撑着手看他,嘴角带的笑有些不太真实:“是因为你没有吗?”
  傅敛羽背对着他,没说话,也没别的动作。
  “只是因为少见,就值得珍惜了吗?”
  傅敛羽还是缄默不言,他已经开始习惯傅郁这样稀奇古怪的想法了,反正不去和他说,等一会儿就会翻篇了。
  毕竟他要走了,走之前少些交流,拉开点距离,对方不至于刚尝到点甜头就要迎接过大的落差感。
  直到这阵沉默持续得有些长了,他才转过身去,位置上已经没有人坐着了。
  空荡荡的。
  傅敛羽想,可能即使现在他能够做表情,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子来了。
  外面的灯可疑地晃了晃,连带着影子也长了起来,傅敛羽没在意,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树叶的响声,一个健步冲出去,刚好把从树上掉下来的傅郁稳稳当当地接进了怀里。
  小孩儿显然是有些被吓着了,过快的心跳和泛红的脸轻而易举地出卖了他,可傅郁只是冷冷地看他,像他坐在大殿里时,看着朝他下跪的朝圣者一样。
  “如果你没接着我,我就摔死了,这样的身体也算好吗?”
  傅敛羽看着怀里人紧抿着嘴不让自己踹气,却只让呼吸越发乱起来,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耳朵尖都红得要滴出血来。
  他想起昨晚他给傅郁掰开嘴巴检查牙齿的时候,那双小手还害怕地揪住他的衣服,耳朵也是这个样子。
  傅敛羽替他把头发上的树叶摘掉:“睡觉时间到了。”
  没顾上对方挣扎,傅敛羽强硬地抱着他回房间,强制性地替他洗漱完毕,把人摁进床里。
  傅郁自然拗不过他,就背过身不去看他。
  “晚安,傅郁。”
  一团黑影朝他砸过来,力道还挺大,在脑袋上弹出“叽”的一声惨叫。
  他收下了这磨得都快看不请样子的橡皮鸭,就当是礼物,准备离开房间,跨出门时,却听里面传来一声闷闷的“晚安,傅敛羽”。
  他轻嗯了一声,关上门后靠着门仰头看那满天繁星,每一颗都是一个亮度的,假得明显,傅郁却开心得不得了,鼓着掌赤着脚围着树转。
  他扣着自己的手,试图让那悸动停止下来。
  可他一闭眼一睁眼,全是那人的笑脸,白天和夜晚像是割裂的,太阳一落山,高高在上的信使就“噗”得消失了,那个又顽劣又温顺,又幼稚又古灵精怪的傅郁就跑了出来,叫他招架无能。
  傅敛羽在门外站了整整一个晚上,背后就是那睡不安稳的小家伙,入睡前还是个不理人的姿势,这会儿都有半条腿伸出床外来了。
  这里的夜晚过于安静安静,他都能听得清傅郁睡觉时的呼吸声,从前他以为所谓信使就是一场骗局,坐在神殿上的人是个圈养在山顶的孩子,哪懂人类的悲喜,现在才知道,他背后的生命是如此鲜活而丰富。
  让他又羡慕,又欢喜。
  晨光熹微,起床的消息又显示在了屏幕上,傅敛羽缓缓推门,傅郁还没醒,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阴影,不安分的脚丫子露在了外面。
  傅敛羽没像平时那样去揪耳朵,而是扣住了对方的脚踝,却不想手还没完全收紧,那只脚就倏得缩了回去,傅郁也直起身来。
  “你,你做什么?”
  傅敛羽眯眼,原来脚踝是小家伙敏感的地方,碰不得的。
  “起床了,信使大人。”
  床上的小家伙这才后知后觉地克制住面部表情来,可手还僵硬地卷着被子裹在胸前,更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