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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尘根-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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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黄药师讲述了自己和宋怀尘的分析以及接下来要做的事,黄药师表情是懵的:“八宗讨论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控制事态,不让太多人知道吗?你们倒好——”黄药师都懒得做评价了,“反正都到这一步了,我去找狄荣山。”
狄荣山有意接近宋怀尘等人,自然给他们留了联系方式。
黄药师与他说了宋怀尘的意思,后者笑得邪气:“好办法。”看他的表情,是真的觉得这办法好。
“不需要一个时辰,半柱香就足够了。”狄荣山当着两人的面捏碎了一块玉牌,“还请两位为我护个法。”
三个人此刻在点心铺子里,蕴芝在院子里打坐,黄药师打出法诀,将他们所在的房间封起来,应了狄荣山的要求。
在等狄荣山到来的短暂时间里,黄药师已经灌了陆亭云一碗药,随着金丹修为渐渐恢复,五感也敏锐起来,在玉牌被捏碎前,他看见上面绘着一只独角异兽。
是獬豸。
这种长相似羊,头上长着根独角的异兽是平阳城主府的图腾,平阳戒严,也以獬豸角声为号。
獬豸能辨别是非曲直,受刑司典狱处供奉,是以普通人不会佩戴獬豸纹饰,更别提平阳城主将之作为城主府图腾,平阳世家更不可能滥用。
修士眼力都不俗,黄药师同样看见了那只异兽,他也认得那是什么,直接问了出来:“你和平阳城主是什么关系?”
狄荣山没有回答,他按在桌子上的手指下压着一个灵光闪烁的法诀,神色专注。
这一刻,狄荣山身上的轻浮纨绔气褪得一干二净,黄药师和陆亭云在一边看着,不敢打扰。
玉牌粉碎,玉屑漂在空中,每一颗都在震动。
空气随之震颤起来,嗡鸣声震动耳廓,低沉又空旷,就像是从极远处响起的獬豸号角。
室内的嗡鸣声更像是从四周汇聚过来的,这感觉就像是狄荣山催动了一个主法阵,无数子法阵遥遥响应。
嗡鸣声很微弱,震动耳膜,几乎像是幻听。陆亭云对着黄药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黄药师点头,做口型说他也听见了。
玉屑在嗡鸣声中更剧烈的震动着,渐渐在半空中凝成獬豸的形状。
直到图腾绘成,狄荣山才回答黄药师一开始的问题:“我和城主什么关系?”他笑起来,又将浪荡世家子的气质笼回了身上,“我就是城主啊。”
黄药师和陆亭云都没说话,狄荣山笑容更大:“你们信不信?”
“我没骗你们啊。”狄荣山继续说着,“半柱香的时间,我布置好了。”
“就等宋道友动手了。”
宋怀尘在房间里等足了一个时辰,其间巡逻的脚步声又经过一次,不多不少,踩在了半个时辰的点上。
半个时辰一班。宋怀尘在心里估摸,如果巡逻时间是固定的,那等一个时辰后他出去,又将撞上另一班巡逻。
宋怀尘等足一个时辰,没有任何耽搁的起身,才打开门,果然听见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这一回他没再躲回去,反而大大方方的迎了上去,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脚步声。
远处的脚步声骤然停止,宋怀尘脚步不停,每一步踏下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一声预料之中的呵斥声响了起来:“什么人?!”
第59章
“宋怀尘。”宋怀尘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问; “这是哪里?”
巡逻队伍进入视野; 宋怀尘停下脚步。
巡逻队士兵披甲执锐; 为首的两人将矛尖对着宋怀尘。
“平阳地牢。”大概是因为宋怀尘说话客气,士兵虽然全身戒备; 但还是回答了宋怀尘,并询问,“阁下是如何进来的?”
这问题说不清,宋怀尘打哈哈:“我也不清楚; 恢复意识时就在这里了。”
“平阳地牢……在平阳城主府下面吗?”
这个问题巡逻士兵没有回答:“不论阁下是谁,如何进来,都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长矛兵后走出两人,向宋怀尘靠近。
宋怀尘没有任何动作; 非常配合:“去哪里?”
“刑狱司。”
两名巡逻士兵走至宋怀尘身后; 蹡踉一声长刀出鞘:“请。”
宋怀尘:“往哪儿走?”
长矛兵往前走了两步; 矛尖上抬:“你身后的方向。”
宋怀尘依言转身; 在四人的押送下缓步向前; 大概因为他表象良好; 没有人提出要将他双手捆绑,或者封禁灵力。
往宋怀尘身后的方向走; 就必然就经过他呆过的那个房间。因为不会再回去,宋怀尘走时没有关门,宋怀尘在经过时侧首示意:“平阳地牢的牢房都布置得这么舒适吗?”
押送宋怀尘的四人显然都愣了下,其中有一个下意识的回答了:“当然不是——”
他给出了答案; 又觉得没必要和宋怀尘说这么多,放出传讯灵符,唤同伴过来看。
在四人的押送,或者说带领之下,宋怀尘走出了地牢。
天光昏暗,风也粘腻,是大雨前的征兆。
宋怀尘回头看了眼地牢的入口,两扇高而窄的铜门间隙开的一条缝,那就是他刚刚走出来的通道,铜门上绘着复杂纹路,粗略一瞥便能感受到磅礴气势,想要细看时,双眼便发酸发涩,必须凝聚灵力于双目才能看清纹路走向。
这是高品级的大阵特有的威严,未激活时就已不同凡响,若两扇铜门闭合,法阵激活,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
身后的刀兵见宋怀尘盯着铜门,呵斥一声,让他转回去。
宋怀尘配合着转头,最后看了眼门楣雕刻的凶兽,只觉得它们咆哮着像是要冲出来一般。
地牢外用方石铺出平整的地面,左右两侧都摆有照明用的火盆,天色还未全暗,盆中火已熊熊燃烧,照出一片红通通的肃杀来。
平地尽头是一排木拒马,拒马外一条石子跑马道横穿而过,跑马道那头,则是一片树林。绿涛随地势扬起,最高处隐约可见一段城墙,城墙之后,平阳城主府冲天而起。
平阳地牢是在平阳城主府范围之内的,位于高处的巍峨建筑显然是平阳城主起居之处,它周围还排布着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建筑,规格整齐,像极了凡人皇庭。
拒马和跑马道,也是凡间常见,而修真界少见的东西。
宋怀尘于是想起了狄荣山,狄府的布置也极倾向凡间风格。
大雨将至,空气滞闷,獬豸图腾在昏暗的环境中熠熠闪光,狄荣山在等,陆亭云、黄药师也在等。
陆亭云和黄药师快等不及了,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怎么还没动静?”
狄荣山还沉得住气:“没动静不一定是坏事,至少能证明他还没和什么人打起来。”
他话音未落,一声惊雷劈下,倾盆大雨泻落,随即,獬豸角突然发出剧烈光芒!
“城主府!”狄荣山从图腾分辨出只有他才知道的方位,说话声中带上了咬牙切齿的音调,“还真是城主府!走!”
狄荣山拍案而起,獬豸光芒骤失,化为玉屑落下,在第一颗玉屑落到桌面上之前,狄荣山已经冲了出去,黑色大氅在狂风暴雨中翻滚,几乎与天上乌云一般可怖。
陆亭云立刻要跟上去,却见黄药师呆在椅子上,他的表情极震惊:“我的禁制……我的禁制拦不住他?”
陆亭云直接伸手把人扯出门,语气镇定:“如果他真的是平阳城主……拦不住也是应该的吧。”
宋怀尘是准备跟着巡逻兵去刑狱司的,一来他们对自己没有恶意,只是按章办事,二来现在小木偶都不在了,自己却还能在这里,他也有些忐忑,陆亭云口中的等待,让他也紧张起来,束手束脚。
至于约定的一个时辰,迟一些总比出其他幺蛾子好。
倾盆大雨突然浇下来,众修士撑起灵力护体,雨水打在灵力罩上噼啪作响,隔着水幕巡逻兵惊悚的发现,雨水直接穿透了宋怀尘的身体,他在狂风暴雨中岿然不动,完全不受外界环境影响。
一名刀兵喊出声来:“鬼修?”
鬼修是修真界中最少见的一类修士,无论人、妖、魔修,都因踏上了修行这条逆天之道,被从生死簿上除了名,死后魂飞魄散,绝无可能再以魂魄之身重入修行之道。
而凡人死后魂魄入地府,转世投胎,命数天定,也极难有机会死后修行。
鬼修的出现来源于万中无一的例外,例外造就了他们的稀少,天道公允,稀少也为他们带去了特殊,没有肉身拖累,鬼修对灵力的感悟最为敏锐,修行速度可谓一日千里。同样因为没有肉身,鬼修对其他修士的许多法宝手段有特殊的抵抗力,比如同样挨了一剑,人妖魔都会伤及肺腑经脉,流失鲜血精气,鬼修则仅仅只是损耗灵力,他们不会感受到疼痛。
自然,没有肉体的鬼修是纯粹的灵气精魄,他们损失灵力的后果要比其它种族的修士严重得多。
但如果真要拼个你死我活,感受不到疼痛的鬼修无疑更占优势。
但鬼修既然也是修士,吸纳天地灵气凝练灵体,与万物有了联系,便很少有像普通魂魄那般不受外物影响的。有的那些,也多是才入道的鬼修,修为低得一眼就能看透。
可宋怀尘气息凝练稳定,修为更是高于巡逻士兵,以至于押送他的四人都看不透。
一个有相当程度修为的,却不受外物影响的鬼修?
闻所未闻。
四名巡逻兵对宋怀尘礼貌,一方面是因为宋怀尘客气,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平阳地牢在城主府中,而城主府里时不时会有被城主招待来的“怪人”,城主府的巡逻兵因此比世家护卫更懂得看眼色,轻易不得罪人。巡逻兵知道牢房中关的都是哪些人,宋怀尘不是囚犯,又举止得体,那么他是城主客人的可能性很高,所以他们虽然警惕,但并未给人上枷。
但鬼修……
滂沱大雨之中,宋怀尘面对巡逻兵的冷静不再是客人式的得体,变成了鬼修对人修的有恃无恐。
虽说城主的客人也可能是鬼修,但巡逻兵不敢大意。平阳城里闹采花贼,采花贼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世家戒备森严的后院,而这鬼修潜进了平阳地牢……
“得罪了!”
一名刀兵高喝一声,提刀突刺,另一名刀兵配合默契,压刀向前,堵住宋怀尘退路。前面两名长矛兵同时转身,矛头交错,挡住去路。宋怀尘脚尖点地,整个人向上直直掠起,躲开了四名巡逻兵组成的杀阵。
四周火盆中的火焰在大雨中摇而不灭,投出晃动的光亮,刀光矛影相交,在积了薄薄一层雨水的地面上划下扭曲的黑影。
四名巡逻兵的影子如巨塔,稳固的站住四角,而武器相交的中心,应该是宋怀尘影子的地方,一片空白。
五感知觉清晰,雨水却能穿过身体落下,宋怀尘拿不准自己是不是要回到肉身中了,保险起见,他决定践行和陆亭云的约定。
地上四名巡逻兵一击不中,立刻变招,长矛兵一个半蹲将矛横过来,与地面平行,另一个直立,矛头上扬,冲着宋怀尘的位置,两名刀兵后撤半步,整齐收刀,弯曲膝盖,做蓄势状。
修士可以御空,但四名巡逻兵谁都没有跃起的意思,城主府有禁制,飞行法器可以用,却不得出入,宋怀尘在天上是绝对逃不了的,所以他们直接在地上等他下来。
修真大城的禁制都差不多,宋怀尘不做无用的尝试,翻手下拍,去破他们的局,斩尘诀无口诀,他拍出的是熠熠灵光,以力破力的强硬打法。
城主府士兵身经百战,瞬间看出了他的意图,半蹲的长矛兵一声大喝,也将矛竖了起来。
在手掌接触到长矛的前一瞬间,宋怀尘突然吐出了四个字:“琊冰不语。”
和“澄水之镜”一样,这四个字是突然出现在宋怀尘脑海中的,出现之后,自然而然的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手掌依然向下,灵光始终明亮,然而灵力流转起了微妙的变化,暴雨声中炸出一声轰鸣,宋怀尘掌下绽开无数冰晶,那是雨滴瞬间的凝结,璀璨到瑰丽,以尘埃般细小的雨珠冰晶为核,持续降落的雨水凝结在上面,冰柱成型。
冰晶凝成冰柱是在瞬间完成的,它们如出一辙的有着尖锐的棱角,如同一柄柄刀剑,远远看去,高低起伏的冰柱像是一朵巨大的,绽放的浪花。
第60 章
住手!”
一声呼喝炸响,灵力风暴将四名巡逻兵从冰刃前险之又险的推开。
宋怀尘足尖轻点冰柱; 飘然落地。雨水依然直接穿透他的身体; 灵力风暴却将他的衣袂吹了起来。
救下四名巡逻兵的是赶来的狄荣山; 暴雨之中,他黑色大氅上翎毛根根分明; 沾水不湿,更多了一层冰冷的光泽。
城主府大阵呼应,狄荣山一抬手,头顶上法阵一亮; 一道细细的符文直连到地上,并向四周延伸。地牢前石头地面骤然亮了,庞大的阵法露出真容,一闪即灭; 看上去就像沿着地面游动一样。地上的符文一路冲进了地牢两扇大门之间的窄缝中; 消失于目力不可及的黑暗深处。
没有人说话; 场上气氛肃穆; 四个巡逻兵连同周围的城主府护卫跪了一地; 在暴雨冲刷下岿然不动; 狄荣山的城主身份昭然若揭。
陆亭云看了眼宋怀尘,轻声道:“要不你先回去?”
狄荣山在这里; 不会有人没眼色的阻拦宋怀尘离开。陆亭云的“回去”还有第二重意思,让他回到肉身中去。
宋怀尘这么回答他:“那也要回得去啊。”
狄荣山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那一眼带着他一贯的柔软腔调,但却被雨水冲刷的异常明亮冰冷; 就像他大氅上的翎毛般,再不似平日里的奢华无害。
“下面还有一个不该在的。”
陆亭云下意识的往腰间一按,手下却摸了个空,他的剑不在。
狄荣山没在意他的动作,宋怀尘看见了,不知为什么心中一动,突然对陆亭云无本命剑傍身的不安感同身受。
于是宋怀尘握住了陆亭云的手。
大雨穿身而过,手却实实的握上了,陆亭云浑身一震,扭头看宋怀尘,却见对方一副一无所觉的模样,视线沉沉的投在狄荣山身上。
因为角度关系,黄药师没看见宋怀尘的动作,狄荣山看见了,那冰冷的眼睛里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迎着狄荣山的视线,陆亭云不管不顾的回握了宋怀尘的手。
宋怀尘看他一眼,嘴角扬起一个微小却温暖的弧度,随即转头问狄荣山:“谁?”
狄荣山没答话,直接伸手一抓,从地牢内冲出的金色符文裹着一个人。
这人陆亭云认识。
他松开宋怀尘的手,上前一步:“迟谷。”
这是金谷园道一的师兄,迟谷。
城主府的大阵如同活着的锁链,将迟谷牢牢锁住,大雨冲刷下,被封印了全部灵力的年轻修士显得狼狈,他环顾四周,神色警惕中带着茫然,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抬头露出的一张脸确实俊朗好看,有人因求而不得为他犯险,似乎也说得通。
但当他察觉到自身处境后,眼中的迷茫慢慢被消沉和认命取代,他低低笑了笑:“被发现了啊。”
“发现我就是采花大盗啊。”迟谷回答,他看见了陆亭云眼中的怀疑,继续说了下去,“没有人挟持你,你是自己走来这里的。”
陆亭云眉梢一扬:“我不是。”
“何必斟酌我话中的细节呢。”迟谷觉得好笑,脸上的无奈苦笑更大了些,“你是自己走到了地方,上了我的马车,然后被带来了这里——这样就对了吧?”
“那马车没有马夫却走得极顺畅,好似有看不见的人操纵一般,就像你明明不想动,却还是走了出来一样。”
宋怀尘发问:“你用了什么方法?”
“缫丝的花蕊。”迟谷干脆的回答了,“缫丝是一种植物,因细如蚕丝得名,它的花蕊更是细得难以用肉眼看见。缫丝花蕊采摘下后可培养成活,辅以灵药法阵可培育成类似灵宠的东西。”
“它们能自己行动,完成主人布置的一些相对简单的任务,被它们缠上的人,只能做它们要求的那些动作。”
缫丝从打开的窗户中飘进来,附着在陆亭云身上,控制着他让他走出门去。
陆亭云听见的贴着地面的脚步声,是缫丝在地上游动。
缫丝控制着马匹,让它按既定的路线行走。
“这是一种蛊。”听完迟谷的描述,黄药师直接下了判断,“因为陆亭云之前中过蚀骨香,对蛊毒有了一定的抵抗力,所以才能略微抵挡缫丝的控制,将腰牌扔出。”
“我没听说过什么缫丝。”狄荣山冷冷道,“陆亭云中招了,那被迷晕的八宗修士是不是都已经中了这种蛊了?”
“没有。”迟谷一口否决,“缫丝炼制极困难,哪能控制所有人。”
“那我更不明白了,既然连八宗都懒得理——采花大盗所求仅仅只在美人,那为何要把人放进城主府?”狄荣山扬起声音,“平阳城主府不是铁板一块,但想堂而皇之的将人送进来,恐怕也需要费不少工夫吧?”
“有这个闲功夫,为什么不去多找几个美人?”
迟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目光放空显得气死沉沉:“因为采花大盗所求,不在美人。”
“采花大盗所求世所不容,世所不容……所以要报复。”
“报复。”宋怀尘开口,“既然选择了采花贼这条路,那必定是困于情。”
“无论是缫丝、平阳地牢、世家府邸布置……这些影响你报复成败的因素,都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安排妥当的。但你却和踏月楼女修定了亲,听小雪峰的语气,应该是最近的事情。”
“莫非这门亲事是强买强卖?如若不是,你不觉得有愧于你的未婚妻子吗?”宋怀尘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迟谷脸上的神色。
宋怀尘说到“有愧”时,愧疚从迟谷脸上一闪而过。
宋怀尘看见了,狄荣山看见了,陆亭云黄药师都看见了。
踏月楼宛芳说迟谷品行端正,看来没有说错。
“你一边觉得愧疚,一边还能做下如此精密的布置?”宋怀尘不相信迟谷就是采花大盗,他承认得太干脆了,要知道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见过采花贼的真容。而他对做这件事的原因含糊其辞,也让人很在意。
说自己是采花贼,又说采花贼的目的不在于人——听上去满是苦衷,都已经被抓住了,为什么还不把真正原因说出来?
“看你的样子,你是真心喜欢你的未婚妻,既然已经有人能让你完全接纳,你为什么,还放不下过去的事呢?”宋怀尘说这话的目的是试探,说完自己却也感慨起来。
正是因为凡世遇到的人让他上了心,对无象殿、鹤亭望的愤懑渐渐就散了。
所以迟谷的行为更显得不合逻辑。
狄荣山直接就问了:“你在替谁顶罪?”
迟谷很平静:“我没有。”
“你要知道,一旦你真的成了采花贼,名声受损的不仅是你自己,还有和你定亲的那位姑娘。”
迟谷将所有情绪都藏了起来:“我是采花贼。”
“可别冤枉别人啊,”从周围巡逻兵一动不动的跪姿中,迟谷猜出了狄荣山的身份,“平阳城主。”
“这么说我就懂了。”狄荣山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采花大盗曾经因为误判进过平阳地牢,估计时间还不短,所以熟悉内部构造。”
平阳地牢的阴湿修士也受不了——被关在里面的还大多被封了修为,只要不是穷凶恶极,长时间关押的囚犯隔段时间就会被带出来晒晒太阳。
“他不是世家子弟,就是被世家奉为上宾的八宗弟子,”为保安全,世家府邸内的布置时常变动,只有经常出入的人,才有把握不触动那些时不时就变了位置的阵法,“而他被关进来的原因,恐怕和陆亭云你有关系。”
陆亭云一愣:“我?”
宋怀尘明白狄荣山的意思:“否则他为什么只抓你呢?”
采花贼,采花贼,说不得便是风流债,陆亭云的魅力,宋怀尘从他两个师妹对他的表现上已经窥知一二。所以他带着揶揄去拍陆亭云肩膀,看对方一脸无辜的表情只觉得好玩。
然而乐极生悲,手还没拍到陆亭云的肩膀,他眼前陡然一黑,霎时间感觉不到身体四肢,雨水的粘湿冰冷却变得异常鲜明,直往骨头缝里钻,带来酸涩的痛意。
明明连身体都感觉不到了,为什么会痛呢?
宋怀尘苦中作乐的想。
然后他听见了一道冷冽的声音:“你怎么了?”
那声音宋怀尘听见过,在幻境中的无象殿内。
宋怀尘自然不会回答。
声音停顿了下陡然变得激烈起来:“……你,你看不见了?!出了什么事?”
一道虚弱得如同蚊蚋的声音响了起来:“天人五衰……”才说了四个字,那声音就颤得不像样,停顿了好久才继续接下去,“我的天人五衰,到了。”
“不可能!不可能这么早!”
面对激烈的质疑,虚弱的声音似乎笑了下,他发出了几个含糊破碎的音节,像是有很多要说的,却都因太过虚弱而成不了句子。
唯一清晰的是这么一句:“我是个恶人,自然……自然要早下地府……还债。”
酸冷涩痛陡然变成烈火焚烧的痛楚,陌生的声音响起来:“你一念改千万人命格,使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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