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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卜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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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将隐科(四)
付清欢一时站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好,羞耻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干了什么?他拉着云道长扯了大半天白话啊!修养好如云止奂竟也没有拂袖走开,付清欢一直没有发现啊!
不过话说回来,他为什么没发现?
云道长方才,一直没有说话啊!
正疑惑着,素青霜已经替他解了这疑虑:“止奂,你喉伤未愈,怎么跑出来了?”
云止奂没有说话,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在做手势。不对,云道长这样仙风道骨的人不会做打手势这么幼稚的行为的,应该是以笔代口。
果然,素青霜轻轻嗯了一声,略带了些笑意:“那也要注意些,这几日风大。”
又一阵窸窣声,素青霜道:“好吧。”
一旁付清欢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依旧沉溺在满满的尴尬中。直到素青霜伸手来诊脉,他才逐渐平息了情绪,安静下来。刚一坐定,付清欢又反应过来:喉伤?什么喉伤?道长受的伤在喉咙?
他心里抓耳挠腮半日,依旧想不通什么情况下能让喉咙受伤,只得作罢。
该不该问候一声?按理应该问问的,毕竟这一路上道长帮了自己许多,救了自己许多,他自己也是从心底的佩服道长,敬爱道长。可怎么问候?道长你受伤啦不要紧吧?不不,太敷衍了。
付清欢食指蹭了蹭鼻子,总觉得自己应该……更关切地问候。怎么个关切法?又犯了难。
幼时明里暗里受过别人的救助,因此付清欢对被救助的愧疚感恩心理明白得不得了,也怕得不得了。怕极了给别人添麻烦。
云道长这样清高的人,会愿意别人过问自己的伤势吗?
付清欢也很怕讨人嫌,虽然在百里镇那会儿,因着摊位的事讨过许多人的嫌,但如果对方是道长,他还是不愿意惹他厌的。
纠结来纠结去也没出个结果,那边素青霜已经替他诊过脉了,笑道:“脉象平稳下来了,灵力也很充沛,付公子修为甚佳。”
付清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前辈这几日照顾。”
素青霜看出了他脸上的疑惑,道:“这几日,眼睛就会好起来的,不用担心。”
付清欢点点头,嗯了一声。脸上一痒,是鬓边的头发落了下来,原本放在腿上的双手慢慢接住了自己光滑如丝绸般的发丝。他下意识握住,才惊觉这几日都没有束发,不禁窘迫,眼前还有两个女子,这哪里合礼仪?
不过看起来,历苍观的人似乎都不在意。
素青霜那沉稳空灵的声音又响起了:“那我们先走了。”
付清欢站起来拱手:“前辈慢走。”
脚步声和关门声过后,屋里又一阵静寂。但付清欢仍不敢完全放松下来,因为刚才只听见了两个脚步声远去,虽说道长进来时也没有声音,但……他有没有离开也难说啊。
付清欢静静立了一阵,问道:“道长?在吗?”
没有人回答,他正要松口气,肩上一沉,多了一只手,然后手臂又被轻柔握住。要不是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付清欢真的会叫出声。
云止奂默默扶他坐下,然后一阵窸窣,不知在干什么。
付清欢听得胆战心惊,正坐立不安,头皮一麻,一阵鸡皮疙瘩从头顶蔓延到脖颈。待适应了,他才感觉到一只梳子正轻柔地替他从发根梳到发尾。
他偏了偏头,忙道:“道长,你不用……”你不用做到这样的。
云止奂没说话,但停下了动作,付清欢以为他听话不梳了,心下一松,正愣神着,手又被一只冰凉的修长玉手握住。
他的手被轻轻拿起来,举到胸膛的位置,还没反应过来,手心一痒。
云止奂冰凉的指尖,一笔一划,极慢地在他手心写下:你不用动,披发不合礼仪。
付清欢愣愣地,静静感受那轻柔又极其稳重的力道。明明是凉得如冰一样的指尖,偏偏将难以忍受的炽热切身传递给他,从那手心开始一直热到心里,热到经脉里,热了全身。
愣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云止奂写的话。
原来只是为礼仪。付清欢低了低头,垂下眼眸。
“嗯……我现在出不了门,”想了想,他道,“我这样的病态,本就……不用束发的……”
云止奂的手指搭在他手心里,像是犹豫了一下,把四指收紧了些,仿似握住付清欢的手一般。他又马上松开,在付清欢手里写下:不束。
不束?那梳头干什么?
付清欢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道长又不会害我,反正……这么梳头,也挺舒服的。
两人一动一静,沉默了一会儿,付清欢才犹豫着把那纠结了很久的问题说出口:“道长,您喉咙是不是受伤了?”
发间那修长的手指顿了顿,继续轻柔地动作,仔仔细细,小心翼翼,生怕梳疼了他。
云止奂没有回答,付清欢默默放下了手,有些尴尬。
人家拿你当外人,受伤的事都遮着掩着不告诉你,你巴巴上去凑什么热闹。
付清欢自嘲地笑了笑,不问了。
云止奂终于梳顺了那头青丝,轻轻拈起付清欢鬓边的几缕头发,一齐梳到脑后,然后一阵窸窣声,不知从哪抽来一根带子,轻轻绑上了捻出来的那一撮头发。
这样不是批发不影响仪容,也不会束得太紧影响修养。
云止奂绑完后,又在他的头发上轻轻缕了几遍,才默默放开,坐到一边。
付清欢感到自己身侧的床褥下陷了一些,他转过脸,还没说什么,手上又是一凉。
笔画清晰两个字:伤寒。
付清欢愣了愣,复述一遍:“伤寒。”
道长的意思是,他的喉咙是因为伤寒才伤着的?付清欢明白过来了,伤寒的确伤喉,每逢换季他自己和朝言也会挨上一阵伤寒的痛苦,喉咙又疼又肿,又发不出声音的感觉,着实痛苦。
他想了想,道:“道长,我姑姑煮过一道叫枇杷羹的药膳,我把药材写下来吧?很管用的,我小时候吃了第二天就能说话了。”
云止奂身形一顿,又默默握了付清欢的手过去,写下:不必。
顿了顿,又写:师姐配了药膳。
付清欢点点头,哦了一声,放下心来。
素前辈应当是有点医术的,她煮的药膳,一定比自己那道枇杷羹效果好。
坐了一会儿,付清欢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道长,现在什么时辰了?”
手心一凉:戌时。
付清欢一惊,脱口而出:“那不是天都黑了?”天,自己到底硬扯着道长说了多久?
云止奂的手指点了点,表示肯定。
“我……”欲言又止,想说的话太多,又不知该先说哪一句,只能干着急,脸热了起来。
云止奂并没有多在意,轻轻在他手心写道:跟我来。
付清欢看着他的方向,虽什么也看不见,但心里很安稳,点了点头。
披上一件大氅后,付清欢被拉着袖子往屋外走去。
屋外虫声唧唧,刚一出门就是许久未谋面的习习夜风,有些凉,但吹在面上格外舒适,神志都清醒了许多。
“道长,”被拉着走了一会儿,不知拐了几个弯,付清欢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您带我去哪里。”
云止奂走了几步,才停下来,在他手心写道:僻静之处。
僻静之处?道长想做什么?
付清欢一愣,忍不住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瞎想些什么东西!
两人一路无话,付清欢依稀感觉自己越走路边的虫鸣越多,脚下的路也越来越不平坦,似有许多小石子儿。他看不见,不由得踉跄一下,差点跌倒,所幸云止奂手快扶住了他。付清欢没有穿高筒的靴子,晨露夜雨通过几丛杂草浸湿了裤腿,激得脚踝一阵凉意。
这时云止奂正好停了下来,付清欢脚下也平坦了些,似是到了目的地。刚一停下来,付清欢连忙弯腰去撬起裤腿卷了几圈。云止奂一转身,见他是这番弓腰的样子,似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
付清欢把裤腿抚平,又站直了,问道:“什么地方?”
云止奂沉默一下,伸手拉过他的手,轻轻写下:山腰凉亭。
山腰凉亭?
付清欢忍不住想起了素青霜提过的那些陈年往事。这地方,有可能是道长小时候摸鱼玩耍的地方。
他忍着笑,哦了一声:“那……道长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呢?”
云止奂拉他蹲下,抓着他的手往前伸去。付清欢正疑惑间,手指就触到了一股暖流。是一汪清水,比寻常温度高些,手淌在里面十分舒坦。
他不由得惊叹一声:“这是……”
云止奂的手也湿了,但笔画仍十分清晰:幼时修炼之处。
顿了顿,又加两个字:温泉。
温泉?付清欢怔了怔,这山上还有温泉?应当是人工的吧?
修士都喜欢在瀑布下,清泉里修养,水是万物传播的介质,修炼时待在水里,灵脉也会更通畅些,一般的清泉冰冷刺骨,人为造一个温泉出来,也是有的。
不过付清欢这样又穷又抠还怕麻烦的人,当然没有在水里修炼过。
付清欢干笑两声:“道长,我现在修炼不了。”
云止奂沉默一下,写道:不修炼。
付清欢嗯了一声。
云止奂继续写:手放入水里。
还没反应过来,他感觉右手被紧紧握住,五指间紧紧交缠着,放入水中。
云止奂的手一直是冰冰凉凉的,被握住时付清欢还打了个冷颤,但很快适应了下来。尤其是相互握住的两只手放入温水中的时候,付清欢感到了贯彻全身的暖意。
但很快他发现,并不是人体温度的缘故。
两人相握的手心里,传来源源不断的充沛灵力,一阵阵热流随着灵脉通入心脉,一时身体舒畅不少,连近日干涩有些疼痛的眼睛也好了许多。
付清欢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懵:“道长……”
云止奂没有再在他手心写什么,而是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过他的眼睛。
第四十九章 将隐科(五)
付清欢失明,是因为煞气侵入心脉,又郁结在眼部,要待自然复明,怕是要好几个月。
他心里是明白这个原理的,还苦中作乐地想:还好,在黑暗里待几个月,可以随时睡觉了。
可云止奂此举,是在替他清除郁结残余的煞气,让他早日复明。
付清欢反应过来,连忙挣扎着要抽出手:“道长,这太费您的修为了。”
云止奂却紧紧握着,任他怎么动也挣不开,又轻轻将两指竖在付清欢唇边,意思再明显不过:闭嘴。
付清欢只得满怀愧疚感激之心任他去了。
除了愧疚和感激,心里还隐隐升起几分愉悦。
我肯定是脑子坏掉了。付清欢这样想着。
两人无言一阵,付清欢思来想去,想到了些比起这更重要的事情。算来距朝言被带走,已经过去近一个月了,不知他有没有出事?还有散麟宗有没有传来施停泊的消息?还有,自己跟明翚宗,到底是有什么渊源。
这本来是个很好的机会一问究竟,但道长无法说话,只能作罢,日后再问。
付清欢默念几句那日云止奂所言“我保证”,心下安定不少。
如此半个时辰后,云止奂才逐渐撤了灵力,慢慢松开了手。 付清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感觉清明不少。
蹲久了腿有些软,云止奂缓了好一会儿才撑着一边的石头站起来。付清欢主动上前去扶他,云止奂似乎不想他扶着自己,本想摆手,头却更晕,腿又软了软,几乎是整个人靠在了付清欢怀里。
付清欢头一次觉得自己在道长面前可如此强大。他满怀愧疚,此刻正好有了报答的机会,若不是眼睛看不见,他恨不得抱着道长回去。纠结一下,他只能紧紧搂住此时娇弱的道长,摸索着扶他到一旁坐下。
忽的一阵夜风吹过,付清欢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对着手哈了口气,挨着道长。
付清欢听说徐凡商近日总爱晒太阳,美其名曰去去湿气,那这几日的天气应当是很晴朗的,夜晚可以看见星星。他忍不住把头往上仰,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也能想象到漫天星辰的样子。
在百里镇的时候,每天都要为生计发愁,每晚收了摊就是对着账本算算算,根本没时间去看什么星星。
这段时间,虽经历了许多,遇见了许多伤感的事情,许多悲哀的事情,许多令人愤慨的事情,但他也由衷地感谢上天给他这个机会能够真正进入修真界探索一回,享受了相比前十九年时光难得清闲些的日子。
是谁带他入这个奇幻玄妙的世界的?
付清欢忍不住弯弯嘴角:“道长,谢谢你。”
身旁的人一怔。
付清欢突然有了许多话想说,不知该先说什么,便想到哪说到哪:“等救回了朝言,我们就回百里镇去了,不再关注修真界的事了,虽然这个世界里很奇妙,有很多我感兴趣的、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我想,也不适合我。”他转过头对着云止奂的方向,道:“这段日子,我真的很感谢您,如果不是您,我现在大概已经不在了吧……嗯,刚才您又帮了我一回,不知耗了多少灵力。”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没什么东西能报答您的,不嫌弃的话,以后您来百里镇,我一定竭尽所能招待。如果我有能帮到您的地方,也请一定要说出来。”
又一阵凉风吹过,吹得人心绪杂乱,心神不宁,但付清欢眼神明亮,一如往昔的清澈。
云止奂很久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又像是在烦恼些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捏着付清欢的手,犹豫很久,写道:不必。
付清欢啊了一声:“可……”
下一刻手被紧紧握住,与方才的冰凉不同,此时云止奂的手有些发热,且在微微颤抖,似是在忍耐些什么。
“道长?”
云止奂握了他一会儿,松开了手,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苦苦恳求无果之后失落地垂下头。付清欢察觉出了异样,问道:“道长,您心情不好吗?”
云止奂咳了一声,声音十分沙哑,连叹气都像是气若游丝的喘气一样,让付清欢有一种他命薄西山的错觉,下意识抓紧了云止奂的手。后者怔了怔,犹豫一会儿,默默在他手心写下:抱歉。
抱歉?抱什么歉?
付清欢一脸迷茫,道长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吗?怎么会?
还想问什么,那边云止奂似也休息够了,握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走吧,回去了。
吹了许久夜风付清欢自己也冷了困了,点点头:“嗯,回去。”
月明星灿,两个颀长身影在山林里慢慢踱步,皆是一样的风华灼灼,仿似要遗世独立一般。其中一个笑语盈盈,一个默不作声,却是天作之合一般和谐。
付清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听外头的动静,应该已经是白昼了。不知是在干什么,徐凡商的笑声远远地隔了不知几道墙都能听见。
这地方虽然清静,但还是挡不住他那大嗓门,可不知在这神仙住的地方喧哗,会不会被罚?付清欢想起了素青霜说过,两个小的她和云止奂一人管一个,万万想不到,徐凡商竟是云止奂带大的。
不知徐凡商不听话的时候道长会不会罚他?付清欢想了想云止奂握着戒尺一脸严肃盯着徐凡商扎马步看书写字的样子,竟然觉得没有一丝违和。
真是可怕。
正发着愣,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付清欢趴着一动不动,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
不用问,定是道长了。自那夜替他重新疏过灵脉后,云止奂每日都会过来,两人也不多交流,基本上就是付清欢絮絮叨叨说些有的没的,云止奂默默坐在一边不知干什么。偶尔听见云止奂撩拨琴弦的声音,付清欢央他弹一曲,他便弹了。
不过付清欢自小音律奇差,听着也听不出什么来,也形容不出这琴声如何,总之一曲过后夸一句“好听”就是了,虽然他也是真心觉得好听。
付清欢眯着眼睛,趴在床上迷迷糊糊道:“道长,您的音律是谁教的呢?”
云止奂清冷冷道:“师兄。”修养这几日,嗓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不能大声说话。所幸至极,他本来就不是喜欢大声说话的人,对他完全没有影响。
付清欢懒洋洋哦了一声,把头埋了下去,如瀑长发埋了他整个头,看起来又诡异又好笑。云止奂在一旁就默默看着他,几次伸手似是想把头发撩起来,最后还是作罢。
“付清欢。”
付清欢冷不丁吓了一跳,把头抬起来。
自打出生起,除却父母姑姑生气的时候,可没有人喊过他的全名,突然被这么一喊,还是个冷冰冰却好听得不得了的声音,当然是惊讶的。
云止奂见他把头抬起来了,自己却低下了头,擦拭着手里的一样事物,道:“你表弟的事,待你眼睛好了,我会细说。”
一听此话,付清欢立马打了鸡血一样爬起来:“真的?”
云止奂嗯了一声:“……还有,更重要的,你的事。”
闻言,付清欢愣住了:“我的事?”我能有什么事啊?
云止奂听出了他的疑惑,但没有回应,只顿了顿,又问道:“你家人祖籍何方?”
付清欢听得一头雾水,理所当然道:“我出生在百里镇,自然是临安人。哦,不过应该是外乡迁居来的,邻居都说我姑姑的口音不太像百里镇人。”不过江南水乡,本就是一条街拐个弯口音就不一样了,也没什么好多想的。
云止奂闻言,没有说什么。
此时他终于擦好了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端在手里看了看,才往付清欢手里一放。
付清欢感觉手心一凉,摸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金属器物,小巧轻盈,还散着淡淡清香,一闻便心旷神怡。
他咦了一声:“这是……”
“你原先那支烟斗,终究对身体不好,”云止奂道,“师姐做了一个坠盒,药材放在里面,起一样凝神之效。”
付清欢捧到鼻前闻了闻,确实是熟悉的味道,顿时乐了:“谢谢素前辈了,那我回头穿根绳子挂脖子上。”
云止奂听了这话身形晃了晃,抬眼看向付清欢,终是没说什么。
还握着手里的东西,付清欢感觉手背一湿,一条软软的东西划过他的手背,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好像是什么东西的舌头。
付清欢神色复杂起来,有点不敢证实自己的猜想。
那句“道长是您吗为什么要舔我”呼之欲出,脸被一个粗糙的东西戳了戳。
嗯?这触感有些熟悉。然后那粗糙的东西开始蹭他的脸。付清欢伸出手,凭感觉捧住了眼前那东西。
毛发油亮。
是那只鹿角兽。
付清欢有些哭笑不得,这东西竟然还不忘拿角怼我!真是……岂有此理!
鹿角兽也不害羞,转头又把他的手舔了一把。付清欢一脸嫌弃,护好了那个坠盒:“不许舔它!这可是素前辈给我的……”
云止奂上前来,把鹿角兽挪开了,轻声命令:“去找凡商去。”
一阵轰轰烈烈的脚步声远去,付清欢还一脸嫌恶,举着一双手又不知往哪擦。正失神,手里一空,那坠盒被拿走了。
“我拿去擦擦。”
云止奂这样一本正经道。
第五十章 将隐科(六)
云止奂坐在琴架前,信手拨了几下,琴弦便铮铮两声,似急流似缓溪,颇带古韵。听着不像当今流行的曲目,倒像远古祭祀时演奏的曲调,清幽沉稳,富有神秘感。
具体如何,付清欢实在形容不出来,只觉得好听。
待云止奂弹完了一曲,付清欢苦闷道:“羡慕你,生来音律就很好。”
云止奂转头,略惊讶地看看他:“你?”
付清欢点点头,嗯了一声:“我唱歌是百里镇远近闻名的难听,更别说乐器了。我父亲教过我笛箫琴筝,学了几个月愣是一点没学明白。不过很诡异啊,我父亲和姑姑的音律也很差,却都很执着想教我音乐。”
大概我这五音不全的结果,就是他们一手教出来的缘故吧。
“学过音律的人不会难听的。”云止奂似是当他在谦虚,将自己那柄白玉长笛递了过来。
触手生凉,但摸着很舒服。付清欢本想推辞,但多年未碰,实在有些手痒,便接了过来。
放到嘴边,刚吹了几个音,他就没气了。
而这几个音,三个吹破了音,两个气息太弱没吹出声,剩下那一个格外高亢宏亮把山林里的鸟惊起一片。总而言之,难听至极。
付清欢看不见,但等了半天云止奂也没说话,他便明知故问:“难听吗?”
许久,云止奂才轻轻咳了一声,道:“还好。”
“是吗?”付清欢狡黠地笑笑,“我也觉得很好听,那我再吹一曲。”说着把笛子举到唇边。
他故意等了等,却没等到道长的阻止。怎么回事?道长还挺喜欢听的不成?
付清欢怔了怔神,笑了笑,还是贴近了笛声,继续吹起来。
这支曲子是一支安眠曲,小时候常常是这首曲子哄他们入睡,不过,无论是姑姑还是父亲,唱得都很难听。大约只有母亲唱得还能入耳。
吹着吹着,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时他十一岁,姑姑刚刚过世,付朝言每晚哭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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