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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卜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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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同。你说奇不奇?”
  付清欢:“……嗯。”你真不该做教书先生,而是去镇口的茶馆里说书。
  说到激动处,付朝言拿起水袋喝了一口,继续:“而这仙门百家里,有一个修仙世家,名为溯华宗。表哥你猜猜,此宗弟子擅长什么修术?”
  付清欢很是诚实地摇摇头。
  “哎呀你笨死了!”付朝言拍拍鹿角兽的屁股,“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这只灵兽是被人为炼化而成的!”
  付清欢哦了一声,很是给面子地装出惊奇的样子:“它是这…溯华宗弟子修炼出来的?”
  “正是!”付朝言拍手,想了想,脸色转为严肃起来,道:“不过……云道长说,这溯华宗早在七八年前覆灭了。”
  付清欢原本闲散的神情一愣。
  远远走在前面云止奂脚步一顿,往后看了看。
  付清欢坐在鹿角兽背上,本是盘腿而坐,现下垂下一条被黑靴包裹着的修长小腿,在藏青色的衣摆下时隐时现。他的眉目,静时温和,动时丰神俊朗,一笑露出一侧的虎牙,给人以怜惜感。
  此时的付清欢眉头微蹙,方才消去的几分阴郁又回来了:“覆灭了?”
  付朝言神色有些凝肃,点点头:“百年仙府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因为是半夜起火,火势蔓延得又格外快,几乎覆灭。”
  付清欢皱起了眉,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他才问道:“一个人都没活下?”
  付朝言道:“有。宗主的两位公子,大公子现居他门,二公子至今失踪。”
  付清欢叹了口气,摸摸鹿角:“所以溯华宗的灵兽们无处可去,便一直在外游离。”
  当真是人间惨案。
  付朝言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看,它过得也不差嘛。”伸手一抓便是一把肉,可见这灵兽流浪时伙食也不错。
  付清欢被他逗笑,垂下眼摸了摸兽头。敛眉垂目,甚是温和。
  此时云止奂刻意放慢了脚步,已走在他们身侧。侧颜的轮廓比正脸多了几分俊美,付清欢看了一眼,觉得此人生得这般好看,却是个性情冷淡的道士,实为可惜。
  心里头埋了很多疑问,但想了一路,还是没有问出来。


第九章 打诨科(一)
  三人一兽又赶了一天的路,到了一所小镇歇脚。
  这所小镇,比百里镇规模大一些,人也多些,大大小小的店铺琳琅满目,比百里镇热闹许多。
  付清欢和付朝言从未出过百里镇,见了这个场景有些发愣:“这是……今天有什么节庆吗?”
  云止奂看看他,不置可否。
  鹿角兽没被牵进镇,怕吓着人,付朝言偷偷套个袋子连哄带拖带进他们落脚的客栈的。
  付清欢受煞气影响,一进小镇便有些头晕,待新鲜劲一过就犯起了困,偷偷打了个哈欠。
  手还捂在嘴上,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捏住了他的手腕。
  付清欢一怔,任由云止奂把脉。
  云止奂修长的手指按了一会儿,道:“煞气侵体得深。”他抬起眼睛,低沉的嗓音道:“得罪了。”说着,双手在付清欢的上臂两侧的穴位各点了一次,彻底封住他的灵脉。
  付清欢感觉体内灵力逐渐微弱起来,抬起眼睛看他,清澈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有些可怜。
  云止奂避开眼神,道:“不可强行运作灵力,否则煞气会攻入其他经脉。饮食清淡些,一会儿早些休息。”
  语气仍是清清冷冷的,听不出一丝情绪。付清欢点点头,却不知脑子犯了什么混,脱口而出:“您这是……关心我?”
  闻言,云止奂神色一冽,转身往客栈楼上走去。
  付清欢背着自己的小破药箱和包裹摇摇晃晃跟上去:“唉,您别不理我呀,我口不择言喜插科打诨老不正经,给您道歉。我这人生地不熟的,别丢下我一人在这儿啊……”
  两个青年在客栈里疾风快走,前面那个一身青衣,形貌昳丽,神色冷淡,仿似神仙下凡。后面那个明眸皓齿,浑身透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皆是惹眼非常,实为一道奇景。
  走到楼上,付清欢只顾埋头闷走全然不知前面云止奂停了脚步,迎面便撞上了他,吓得啊了一声。云止奂回头看他一眼,似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把付清欢手上的行礼接了过来,示意他跟着自己。
  两人又一前一后走了半个走廊,最后云止奂推开一扇房门,走了进去。房内一床一桌一屏风,再有些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具,再没别的了,朴素非常。
  “你表弟稍后就过来,”云止奂放下行李,回过头见付清欢面色苍白,问道:“难受吗。”
  付清欢捂着胸口笑了下,摇摇头,又点点头:“胸口有点发疼。”他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顿了顿,又加一句:“有些厉害。”
  云止奂过去替他检查一通,道:“灵脉全被封住的缘故。”
  “想来也是,”付清欢点点头,似是真的很难受,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了些。充沛强劲的灵力被生生阻塞在体内动弹不得,还有一股煞气在缓慢入侵,想想都觉得难受的。
  付清欢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什么。他把额前的湿发拨到一边,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的头发柔软纤细,刚撩到一边又掉下来了。凸起的腕骨在袖下一闪而过,一双手骨节分明,关节处微微泛红在白皙的皮肤上甚为明显。
  一举一动都是孱弱得不得了的样子。
  云止奂看了一眼,扭过头去。
  两人之间沉寂了许久,付清欢试探地问道:“刘老板的一双儿女……是如何安顿的?”问完他又连忙后悔了:“我想您不在意这些的……算了,等朝言回来,我问他好了。”
  此刻他又拘谨得像只刚入狼穴的小羔羊。
  云止奂沉默一会儿,道:“你表弟留下了丧葬费,还有一笔钱。”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想,安顿得很好了。”
  付清欢闻言并没有多开心,长长叹了口气:“再多钱也弥补不了……可偏偏……”
  可偏偏他们能做的只有这些。
  云止奂看看他,欲言又止。
  大约是昏睡了两天的缘故,付清欢的情绪没有之前那般激动恍惚了,心情逐渐放松下来。他看看云止奂,觉得有些尴尬,嘟囔了一句:“朝言这小子,还不回来。”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对了,道长,”付清欢咬着下嘴唇偷偷瞥云止奂,“我好像……听过你的名号。”
  云止奂眼神一冽,放在桌上的手逐渐收紧起来。
  付清欢没有看见他的神色,只自顾自道:“我虽然从小就在百里镇,但毕竟也算是修真界的人士吧?虽然你的事,我也是听姑姑提起的。”他闹闹额头,继续道:“九年前你的名号可响啦,连我们那小地方都知道修真界出了个年轻后辈,一出山便‘朗月试天高’。我和朝言那叫一个羡慕,当时你也才十五吧?还是十六?”
  云止奂脸色越发不堪,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别说了。”
  付清欢不解:“为什么不说呀?我还记得姑姑这么介绍你的:‘历苍观载德道人的三徒弟云止奂,惊目绚丽的一剑在整个修真界惊起天澜。因佩剑名字为朗月,所以有名号朗月试天高。’”
  见云止奂神情越发有震惊无奈之意,与他平时面无表情冷冷清清的样子相去甚远,付清欢算是见到了这个清冷的俏道士不为人知的一面,不禁在心里偷笑,心情明朗起来:“怎么啦?您不喜欢这个名号吗?”
  云止奂不语,但表情已说明一切。
  付清欢心里偷笑:这下可好,无意间戳到了他的软肋,美哉,美哉!
  虽不知云止奂为何不喜欢这称号,不过,莫名有些暗喜。
  笑着笑着,胸口又是一阵发颤的疼痛,他咧咧嘴,捂住了胸口。这般疼下去可不是法子。
  东张西望,他看见了自己的药箱在不远处的小桌上,忍着痛感对云止奂笑:“好道长,劳个驾,那药箱里有止疼的药丸,能帮我拿一下吗?”
  他只有一侧有虎牙,露齿而笑时甚有几分俏皮感,可他眼下因为疼痛熬红了眼,只会让人生出怜惜之感。
  云止奂原本因名号之事眼神略带责备,听了付清欢的请求,又立即忘了那名号的事,起身去药箱那拿药。
  付清欢道:“那药不常用,我也不知放哪了,劳烦您给找找吧,唔,我记得装在一蓝瓶子里。”
  云止奂没碰过这种药箱,理所当然认为不常用的药物应该放在最下面的抽屉,他便第一个就拉开了第三个抽屉。
  云止奂这个人,清冷低调,清俊得像一杆翠竹,亭亭玉立出淤泥而不染,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不过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在拉开抽屉的那一刻,被无情搅乱。
  他见了抽屉里的情形,眉毛一跳,当即怔在那里,一脸讶异和匪夷所思,像是被里头的东西吓着了。
  付清欢见他神色有异,心说这是看见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捂着胸口跌跌撞撞走过去:“怎么了?”说着往抽屉里一看,啊了一声。
  抽屉的角落里放了几瓶药丸和药膏,而最醒目的位置,放了几本书。
  那书的封面上有两个人,正颠鸾倒凤酣畅淋漓。画师将其描绘得栩栩如生,叫人看一眼就要脸热。然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画上两人皆是男子。
  这是一本南风春宫。
  一贯厚脸皮的付清欢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鼻子道:“这是我拿来卖的,嗯,我这人平时也不怎么拾掇也不会分类放东西,吓着你了啊。”
  话虽如此,可他脸上是半分歉意也没有,甚至有点看热闹的窃喜之意。
  云止奂平定过了情绪,换回那云淡风轻,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情:“无碍。”
  话虽如此,他的语气里同样没有半点诚挚接受道歉的意思。
  云止奂面无表情找到了放止痛药丸的瓶子递给付清欢,合上药箱后,顿了顿,忍不住开口:“卖?”
  付清欢点头,吞了两粒药丸,道:“做个小郎中,整日守着那摊子能有多少赚头。顺便做些小生意罢了。”说着,他还格外认真地拉开其他抽屉给云止奂看里头的胭脂水粉,小人书之类的杂物。
  他继续道:“听说都城那盛行南风,我就想办法弄了几本来卖,结果咱那小地方不兴这个,唉。”
  云止奂若有所思。
  付清欢抬头看看他,连忙道:“你别误会啊,我不是断袖,这些春宫我一眼都没看过。”语毕笑了下,仍是歪了一边嘴,眼睛微弯。
  云止奂不做声,他冷淡惯了,付清欢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情绪,只是每次看他,心里忍不住想:这道士长得真好看!
  “好嘛,别这么闷闷不乐的样子,大不了我送你一本,”付清欢忍不住要去逗他,“好道长笑一笑?嗯?”
  他的话音自带撒娇感,但听在云止奂耳里,这人像是在嘲讽他一般,要拿小玩意儿来哄他笑一样。不禁眉头跳了跳,不愿再说话。
  作者有话说:
  道长看到朗月试天高五个字,心情大概就跟我看到非主流时期的自己一样吧′_》


第十章 打诨科(二)
  这厢一个冷冷淡淡不知是在闹小脾气还是怎么的,一个乐呵呵擦着自己的药箱像在数自己老婆本一样,付朝言偷偷摸摸带着鹿角兽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番情景。
  一南一北,一动一静,客房两边风景完全不同。
  付朝言两手拽着麻袋,在门口发愣一阵,默默关上门,先把鹿角兽放出来再说。
  鹿角兽似是在麻袋里受委屈了,探出一个头时黑亮亮的眼睛瞪着付朝言,付朝言连忙安抚它:‘‘抱歉啊,请谅解谅解我们,镇上的百姓没见过你这样的,他们看见了,会把你当妖怪宰了的。然后当成长生不老的肉卖出去,三两黄金一斤。”
  鹿角兽闻言,似是理解了,摇了摇尾巴从麻袋里钻出来,毛发油亮如初,付朝言这才发现它头上的一对鹿角不见了,全身看起来,像一头真正的狼一般,只是个头比普通的狼大一些。
  付朝言愣住了:‘‘你的角呢……”
  鹿角兽摇了摇尾巴,它耳朵前的毛发疏散开来,探出一对鹿角。
  付朝言:‘‘……”
  只见那对角越来越大,越来越曲折漂亮,最后定型,足有它脸的两倍大。
  付清欢看见了全过程,点着小碎步过来蹲下,戳戳它的角:‘‘原来你能收进去?那你刚才还不停转头用角打我脸?”
  鹿角兽不想理他,高傲地一转头,角又差点甩到他的头。
  付清欢心有不满,伸出手指点了下它的长睫毛才作罢。
  午后鹿角兽一直闷闷不乐,付清欢一直蹲在它身旁献殷勤套近乎,第一个发现了:‘‘莫不是饿了?”
  付朝言原本正靠在桌边看书,闻言唔了一声:‘‘我带了之前晒的猪肉干,不知它吃不吃。”
  付清欢忙不迭拿了肉干来喂,不一会儿客房里穿出阵阵令人匪夷所思的声音:‘‘好吃不?好吃就别拿角顶我了啊。唉唉唉这是我的……好吧,给你一小口……喂!一小口!怎么那么能吃!”
  付朝言习惯了倒也还好,只是云止奂原本正擦剑打坐,生生被他搅得不得安宁。
  眼看云止奂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场又要被打散,门外很合时宜地响起小二的声音:‘‘客官,您在里头没事吧?”
  付清欢啊了一声,侧过头面向房门,从云止奂的角度来看,他的侧颜被额前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个挺直鼻梁和一张淡色薄唇,鼻尖到下巴的线条乖巧得让人心生怜惜。
  付清欢朝门外道:‘‘没事,我表弟做噩梦了。”
  付朝言眉毛一跳,忍不住放下书:‘‘表哥,你……”
  付清欢食指竖在唇前,狡黠地笑笑:‘‘别惹人怀疑。”
  无奈,只得闭嘴承受这天上来的罪名。
  门外那小伙计终于走了,鹿角兽也不知是吃饱了还是嘴刁不爱吃了,趴下睡了。
  付清欢松了口气,坐回桌边。
  他看看付朝言,突然问道:‘‘就这么出来,你的学生们怎么办呢?唉,还有我那小摊子,不知会不会被人惦记。”
  付朝言道:‘‘表哥,您且放心,书院那边会自行安排新的先生。至于你那小摊子……呵呵。”
  付清欢心有不满,怎从那呵呵二字里,他听出了嘲讽之意?
  女大不中留,弟大管不住。
  付清欢似是心灰意冷一般,从桌边挪开,坐到了床上,离云止奂近了些。而后者却又往旁边挪了挪,似是对他十分警惕一般。
  付清欢一脸哀怨靠在床沿上,露出细瘦的锁骨。
  像是无聊极了,他眯起了眼睛。这房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付朝言看了一会儿书,门外又有伙计敲门,说什么一切准备妥当了,请客官下去点菜。付朝言哦了一声,对云止奂示意一下,便轻手轻脚出去了。
  付清欢靠在床栏上似是睡着了。头歪在一侧,露出白皙的脖颈和细瘦的锁骨,呼吸平稳,安安静静的,比刚才不知乖巧多少。
  此刻正是临近傍晚,一抹红黄色的光亮探进屋子,正好照在他脸上,柔和得像初雪融化的山谷,镀上一层金色的阳光。美好温和。
  云止奂面无表情看了一会儿,轻声收了剑走过去,想扶他躺下。
  刚扶他躺倒,还未做什么调整,付清欢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漂亮的眼珠子微微动了动,随即睁大眼睛,讶异道:‘‘道长,你要对我做什么?”
  云止奂没想到付清欢睡觉这么浅,当即愣住了。
  付清欢坐起来,像是有什么登徒子要轻薄他一般,极力往后靠:‘‘道长,我方才说了我不是断袖!”
  云止奂连忙道:‘‘不,我……”
  付清欢摇头:‘‘不听不听,云道长,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没待云止奂接话,他又狡黠一笑:‘‘云道长,莫不是早对我有……?”
  听他越说越过分,云止奂这才反应过来付清欢是在故意调戏他,那张昳丽的脸终于有了明显的不满之色,却因修养极好,半天反驳不出一句,最后才憋出两个字:‘‘……胡诌!”
  ‘‘好吧好吧,我胡诌我混账,”见他真生了气,付清欢连忙爬回来细声服软,‘‘别生气嘛,我刚醒的时候,是真吓了一跳的,你信我。”
  云止奂扭过头不看他。
  付清欢继续道:‘‘道长,我向你道歉,您别不理人啊。我……我真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拿这个开你玩笑了,如果,如果我以后再这样,”他一指地上的鹿角兽,‘‘我就被它用角顶成猪头!你看,我都拿我的英俊潇洒发誓了……”
  还未说完,云止奂转回身,盯了付清欢一会儿,直把他盯得毛骨悚然。随后,云止奂恢复了原本冷淡的神情,在一旁坐下。
  付清欢知他这算是原谅自己了,心里一乐,靠回床栏,望望地上睡得正酣的鹿角兽,声音柔和下来:‘‘它怎么办呢。”
  云止奂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抿起嘴。
  付清欢问道:‘‘那个,溯华宗两位公子还在,他们没想过要重振家族吗?就这么任由这么多灵兽在外漂泊?”
  云止奂低头想了想,摇头:''太难。”
  付清欢闻言一怔:‘‘……是啊。”
  修真界哪一家不是百年大族?像溯华宗这样的大家族,从先祖创族到现在,少说也要几百年。其中辛苦,又哪是两个人就能轻松重建的?
  付清欢第一次为自己的无知感到不齿。


第十一章 打诨科(三)
  不齿归不齿,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明白的:‘‘那你说有位公子失踪了,另一位呢?他现在在哪?”
  云止奂看看他,道:‘‘在另一家仙门里,做门客。”
  ‘‘门客?”
  ‘‘教习弟子。”
  也就是说,曾经的溯华宗宗子,甚至有可能是下一任掌门,现在却寄人篱下,成为了其他门派的弟子。
  付清欢摇头,这也太惨了。
  满门覆灭,胞弟失踪,自己还寄人篱下。这几乎是人世间独有的惨案了。
  云止奂看看他,又马上别过头去,没有说什么。
  这时,鹿角兽醒了过来,金色的兽瞳往这边看了看,随后抬起身子,甩甩头打个哈欠,往这边走过来。
  “这可怜样儿,”付清欢伸手摸它的头,“云道长,它以后会不会发性子?如果不会,回百里镇后,我想养着它。”
  想了想,付清欢觉得是不是还应该再加一个前提:如果它吃得不多。
  云止奂道:“应该不会。之前在百里镇发狂,是因为受阴气影响,只要不接触阴邪之物,大抵是没事的。”
  付清欢点点头,算是放心了。
  又撸了一会儿鹿角兽,付清欢才发现付朝言不在房里,连忙问云止奂他去哪儿了。后者看着他,无语一阵:“……去点菜。”
  “点菜?”付清欢一怔,然后哦了一声,“我吃不了外面的食物,身体对很多食材排异,他是去亲自准备了吧。嘿,这小子,还挺有良心。”
  这边付清欢安安逸逸,楼下付朝言在厨房里被热得汗流浃背。他不停用袖子擦着额头,抱怨道:“厨房里怎这么热?”
  厨娘头也不抬:“您站灶台边能不热吗?去门口吧,那通风。”
  付朝言摇头:“不成不成,我站这儿才看得清您做菜的情势……唉唉唉别放那个,我哥吃不了。”
  说着说着,他打了个喷嚏。
  厨娘哎哟一声:“别是热出伤风来了?”
  付朝言摇头:“不可能,我身子好着呢。”心里道:定是谁在背后嘟囔我。
  左猜右猜,把自己班上那几个小学生一个个猜了过去,心道回去后定要狠狠打几下手掌心。
  无论如何,这一天的喜怒哀乐都过去了。
  入夜,三人都回了自己的房间。
  付清欢睡足了两天半,精神头很足,在床上倒腾了半天没睡着。
  大半夜最容易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摆弄着自己那只破药箱,看见了上面刻着的一行字:人性善恶皆由内因。
  那是姑姑常说的一句话。
  睹物思人,付清欢望着那行字入了神。
  从小到大,他也不是没想过什么。父母去得早,是姑姑一手带大他和朝言的,对一个独身女人来说,这是何等不易。更不用提她亲手教出了两个修士。
  七八岁时付清欢问过:“我们为什么要学这些,为什么别人没有学这个的。”
  姑姑只是摸了摸他的头,温柔似水的眼睛里除了慈爱还有几分迷惑。
  她叮嘱道:“修习此术没有别的原因,你们用此术保护身边人,免受妖魔鬼怪的侵害,这就够了。”
  因此,付清欢和付朝言也一直很听话,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百里镇。好在百里镇也一直很安宁,妖邪之物出现的次数极少。久而久之,保护他人这个使命在二人心中的地位逐渐式微,取而代之的是生存的艰辛。
  尤其是在姑姑去世后,两人过了很久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付清欢对许多食材排异,他又过了很久吃一顿病三天的日子。
  其中艰辛,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能活到现在,着实令人讶异。
  付清欢走到廊上,望着天上一轮弯月发呆。
  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喝酒。他便招来伙计要了一坛,账记在东边那间房的付朝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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