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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见欢-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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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柯在朦胧之中似有所感,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没入他眉心,那东西入体便化,他再寻不着,可随后便是胸口被剜去一块般得奇异感觉,并不疼痛,只是好像心里漏了一个大洞。他急切得想睁开眼,确认他的九濡是否安全,奈何他眼前好像压着一只温柔轻盈的手,任他想尽了办法如何努力也拂不去眼前的那片黑雾。
原本以为最起码还有千年时间,如今这一天提前到来,九濡有些措手不及。他还没有等到肥遗渡劫成仙,喻武镇日守着他的空房子无事可做平白浪费了一把好材料,没来得及等他与黎柯一起种下的那颗柳树长大,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安抚好黎柯那颗不甘的心,也不知他走后,会生出什么样的事端来。
为防黎柯因自己突然离去乱了心神毁了根基,九濡将自己的神格抽出来落在了他身上,从此他的神格将在黎柯潜意识里影响着他、安抚着他,让他逐渐可以以神之品格海纳万物。黎柯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仙帝,本心便是以万物为主,神格落在他身上,最合适不过。
九濡离了暮海云深境往凡间匆匆而去,他要抓紧时间修复好天纲轮回,至于恶念为谁所引,又是哪位当世大能自甘堕落,这些身后事便都交由黎柯去做吧。
缝上了暮海云深境的口子,轮回之力也变得愈来愈弱,大批的死气、恶念越积越厚,凡人魂魄无法顺利进入轮回,妖魔们吞噬死气,很快便凝结出诸多恶灵、大魔。
轮回坍塌得太快,地府阎王自察觉轮回有异到如今死气弥漫、妖魔横生才几天的时间,一开始找不到帝君,他便递了折子给邱光济,可邱光济那处也没有回音,阎王无法,只得带了地府的精兵强将扫荡凡间,遇见未入轮回的鬼魂就暂且羁押回去。九濡到时他正一头大汗得与一吞噬了死气的魔头搏斗。
九濡瞧着那魔头的功法与黎柯曾经制服过的有相似之处,一切便都联系了起来,有人趁着暮海云深境坍塌裂缝之际,集聚死气、恶念引入暮海云深境,打破了那一方天地的平衡。那位自甘堕落的当世大能放弃了自己无私、无畏、无我的仙家品格,任由恶念占据他的心声,他或许还不自知,他自己已经成了世间恶念的代表和化身。原本代表天纲的大能腐坏堕落,再加上死气与恶念的挤压和暮海云深境裂缝的撕扯,以致轮回破溃。
阎王本是一众鬼物的克星,可眼前的魔头却似悍不畏死般直攻得阎王都有些招架不住,节节败退。九濡先处理了那魔物,才与阎王细说,本来他修复好轮回之时还需有人护法,事后也要重启轮回,此时遇见他,正得宜。
此届阎王名唤鲁河,曾是九濡座下一员悍将,多少年未曾再见帝君了,此时帝君一来便帮他化解了一大危机,登时便有些局促。“帝君来了,轮回生异,恐生大乱。”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却上下求告无门,只能凭着一腔孤勇竭力调和,手下的地府兵将损失已然过半,万钧压力压在身上,早已是凭着意志在坚持。
九濡顾不得与他多说,他知道地府乃邱光济直辖,此时只见鲁河不见邱光济,心里已明白了大半。“莫慌,我为此事而来,朕现在放你权柄总理轮回事,赋你先斩后奏之权,日后若再有事关轮回者直报南极虹始大帝。”九濡享天授神权,金言玉律,加了神力的一句话说出来自然让仙界、魔境众人皆有感悟,将鲁河从邱光济辖制下提了出来。
鲁河自追随九濡在混乱之中拼杀时便一直是固守原则的楷模,否则九濡也不会点他做阎王,将轮回事交给他九濡很放心,邱光济失了地府权柄定然会反扑,届时有这些腌臜事占着黎柯心神,兴许也就顾不上自己羽化的事了。只是九濡此时也只能如此假设着欺骗自己,他一边盼着黎柯能忘了他最好,省得他伤心苦闷,一边又想着黎柯能时时刻刻记得他,哪怕日后与旁人交心,也要偶尔想起他,好像史书、战记上的那些神帝九濡通通只是他人对他的臆想罢了,只有黎柯心里的自己才是他留存于世的痕迹。
九濡对黎柯是寄予了厚望的,他虽偶尔乖张,但皆是由其本事做底气,一路修来的乖张。九濡后来看过不少黎柯战报,此人行军布阵不拘小节,目光深远能总领全局,由此可见其是眼界、心胸皆宽广之人。再加上二人相处时黎柯虽然时时念叨着要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任天塌了也不让自己去补的任性言语,但却从未在大事上有过迟疑。只是为了替自己分担一些常常将他个人豁出去,如今又有神格降在他身上,博爱万物很快就会成为他的本能,届时该当不会再出乱子。
九濡将一切都盘算好了,又回望了暮海云深境的方向一眼,随后向鲁河借了一片地府才有的阴火,以神力催动着那小小一片阴火着得旺盛了些,便抬腿迈入阴火之中。
第一卷 第十三章
九濡刚刚修复裂缝耗费了大半神力,到现在都觉得周身剧痛着,再加上强行抽出神格,此时他的心境已然不如往时平静,他不可自抑得生出一些委屈并一点烦躁,只是这点点委屈和烦躁都随着他踏入阴火消失殆尽了,阴火灼肤不似黎柯得真火般炽热焦灼的痛,更像是一把阴寒锋利的薄刃,并不叫人速死,而是一点一点得切入人肌肤,每次都只带下薄薄得一片血肉。
阴火乃天下间唯二可灼死气的火,九濡垂着头站在火中。他要趁着此时仍保有神智,将那些死气系数引进来,一并和他一起烧了,如此死气为阴,他的神体、神力为阳,又经阴火淬炼,才是修补天纲轮回的好材料。
鲁河早先便知道九濡之前的先神们便是这样奉献了自己的一切才造就了现今的天纲轮回,可此时让他亲眼目睹活生生得神祇将自己投入阴火之中,任由阴火一点一点得蚕食自己的神魂、皮肉,这使得他从心里油然而起一股对神族最原始的膜拜和敬佩,不可避免地设想了一下若是自己,可有这样地勇气,大概是没有的。
虽然九濡并未在火中痛呼惨嚎,但他牵引死气的手指蜷缩颤抖,脸色也在火光的照耀下愈加苍白,虽然他从未设想过自己将会如何羽化,不想最后竟要用如此惨烈的方式。即便他一贯隐忍,但这阴火灼人,实在太疼了些。好在灼人便灼人,也倒不会烧得他皮开肉绽,只是最后虚化了了事,更好在,疼也疼不了多久。死气已经系数引了进来,好歹在死前还给他留了点时间让他想一想被他抛下的爱人,想一想他,好像也能不那么痛了。他的神力已经透支了个干净,想要再压着他不让他醒过来是不可能的,只希望他能再晚一点找过来吧。
黎柯人虽然仍在昏迷中,但九濡的神力在溃散,他的自主意识越来越清醒。随之而来的是愈加弥漫的悲伤情绪,他浑浑噩噩得被这股悲伤情绪支配着,一边于困顿中寻找出路,一边在心里大声呼喊着九濡的名字。
“九濡!”当他大叫着醒过来时,身边哪里还有九濡的影子,只剩下冯平承正一脸悲苦得看着他,“帝君呢?”
“帝君让我跟您说一声抱歉,天纲轮回坏了,他去修补上。”冯平承也赤红着眼圈,帝君救他出虎狼窝,引他入道,于他是如师如父的存在。
听到这话黎柯脑子里嗡得一声,怪不得他说要去处理那芥子时帝君轻易便答应了他,原来他早就知道他们二人连千年的时间都不会有了,所以才会眼睁睁得看着他为了那芥子耗尽了仙力,也好压制着他不让他醒来。如今压制已然消失,那帝君怎样了?黎柯不敢想,他召出积云,踏上便往外疾驰而去。
黎柯伤势未愈,仙力更是虚耗一空,如今勉强御剑也是靠着积云与他常年积累下来的默契。一出得暮海云深境黎柯便见天之西南方向黑云遍布,隐隐有雷电闪耀,再加上刚一出境便回荡在他耳边的是九濡的一句话,“授地府阎王鲁河总管轮回事,上达南极虹始仙帝黎柯。”这是九濡敕封鲁河时所下的神谕,他一出境便自动回响在他耳边。
这熟悉的声音里并没有即将赴死的悲伤,还是帝君以往平静坦然的音色,黎柯心里却更加着急起来,若非紧急时刻,何须他仓促动用神谕定下轮回之主,有他在,何须鲁河主管轮回事?
黎柯越想越怕,只能催动着积云越行越快。
他远远得便看到了那片光影,是阴火灼烧时的光影,光影前面站着一人,正是神谕中提到的地府阎王鲁河。此时的黎柯哪里还顾得上旁人,他驾着积云剑便往火光中冲去,离得越近他看得越清楚,垂头站在阴火中,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就是他发誓要护在心尖上再不让他痛、再不让他伤的九濡啊。
九濡好像也感觉到了他的到来,募得抬起头来,眼神很快便锁定了他的位置。那眼神湿漉漉得,先看了他一眼,又好像因为愧疚太过,再不敢直视他似得,再次闭上了眼睛。泪水从他的眼角滑下来,还未走远,便被阴火灼烧殆尽。
鲁河见黎柯横冲直撞着过来,还记得帝君先前嘱咐他的话,先他一步在阴火前竖起屏障,将黎柯拦在了外面。
黎柯仙力不逮,“嘭”得一声撞在无形的屏障之上,再支持不住积云的消耗,从剑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九濡听见这一声又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兀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被阴火烧了这么久,虽然还有他这个人形存在,但身体的各部分机能已经逐渐消失,最先消失得便是声音。
“撤了罩子!快点撤了罩子!那是神帝九濡,不能让他死,撤了罩子!鲁河!”鲁河被九濡提了格,黎柯更是连打碎鲁河屏障的仙力都没有了,只能冲着鲁河咆哮,让他撤了罩子,“九濡,你出来吧,我们一起想别的办法,求你了出来吧,你这样让我怎么办?不是还有一千年?啊·····”
鲁河向他一揖至地,哀声道:“神帝陛下有旨,轮回事关苍生,任何人不得入内干扰。”
黎柯本就跪着趴靠在屏障上,如今他竟然转身向鲁河膝行几步,拽住鲁河衣袍,痛哭求道:“鲁河,撤了罩子,让我进去,求你,鲁河,你跟随陛下多年,怎么忍心看着他死,鲁河,求你!”
鲁河不敢生受仙帝跪礼,见黎柯如此也与他一起跪了下来,口中劝道:“仙帝节哀,神帝旨意,鲁河不敢不遵。”
九濡看着外面的黎柯,那个曾经骄傲、乖张从未在任何人面前低过头的黎柯,他委顿在地痛哭求告的样子刺痛了他,灼烧皮肉与灵魂的疼痛都不再值得一提,他舍不得黎柯这样。九濡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他将最后剩下的一点气力提了起来,只够在黎柯耳边再说一句话。
“黎柯,天命所至莫再强求,对不起,忘了我。”他还想再说一句“我爱你”,可又怕说出来黎柯更对他念念不忘,也没有再多的时间留给他了,说完这几个字九濡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再也顾不得从此世间又多一个伤心之人。
黎柯听见帝君传给他的话,转身去看火中的帝君时,只看到了帝君身形猛然溃散的情形。九濡神形一消,刚刚还烧得旺盛的阴火便骤然消失,鲁河也适时撤了屏障。黎柯惨嚎一声向前扑去,他执着得伸开双手,想将已然消失于天地间的帝君搂在怀里,最终却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他心神大恸,又有重伤在身,登时“哇”得一声吐出一口心头血,扑倒在地,再没了声息。
神帝已去,悬挂于九天之上几万年未曾响过的古钟哄然作响,直敲了九九八十一次才黯然沉寂。天地万物与之同悲,凡间、仙境、魔境并其他大大小小异境中先前还明艳盛开的花朵同时凋谢,走兽、飞禽等稍有灵者皆鸣悲声,三日乃绝。
妙意原本正安抚着齐永康时常暴躁不安的神魂,刚刚护着他睡下,突得听闻丧钟敲响,齐永康也从床上弹跳起来,闭着眼抱着他放声痛哭。妙意楞怔怔得数着丧钟次数,直数到八十一次上才与齐永康一起悲哭起来······
肥遗贪玩不爱着家,可这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帝君还没下令让他回来,他便早早带了从凡间寻摸到的新奇玩意回了家要拿给帝君看。踏进家门时,喻武正洒扫庭院,见他一蹦一跳的回来,正要调侃他几句。丧钟在他二人耳边炸响时,两人心中同时一空,肥遗只觉得自己与主人间特有的那种感觉突得便被人抽走似得不见了踪影。他将手里的东西一扔,“哇”得一声扑到喻武怀里,“喻武,帝君去了,怎么会?”
喻武也仍在云雾之中,帝君随与他说过千年之限,可现在才几年,怎会如此突然?他抱紧了怀里得肥遗,着急问他:“帝君在哪?能感觉到吗?”
若是能感觉到,肥遗也不会哭得如此伤心,他胡乱摸了一把小脸,含糊说道:“刚刚还觉得在天之西南,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走,快去!”说着喻武便让肥遗化出原身负了他往西南方疾驰而去。
肥遗一直是个不大认真负责得坐骑,正事做得少,总让帝君自己走,他从来没有这么用力飞过,仿若天边得一颗流星,几息的功夫,二人便赶到了天之西南。
喻武远远得便察觉到此处有异,有神力遗留得痕迹,二人赶到时鲁河正俯身查看黎柯得情况。黎柯神志不清、满脸血泪,口鼻之中都有血溢出,看样子伤得不轻,只是好像有份微弱得力量柔和得护住了他心脉。
黎柯觉得自己好像也跟着帝君一并死去了,他心中大恸,眼前有个虚妄的光影与他摆了摆手便转身走了,黎柯奋力追上前去,想与他一道走。他喊着九濡的名字,让他等一等他,可那影子却残忍得很,听见他的喊声不慢反快,未等他声音落下来便消失不见了。
第一卷 第十四章
喻武与鲁河共过事,还算是熟识,鲁河将情况与他们大致说了说,肥遗已经先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他跑到黎柯身边拽着他的胳膊摇晃着,想问问他为何没有看好帝君,他不是最最在意帝君的,怎就叫他这样无声无息得陨落了。可又见黎柯紧闭着双眼口鼻流血的凄惨样子,终究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帝君即已调和了天纲轮回,这些逸散的妖魔也就失了根源,还要劳烦鲁河仙君多费费心,仙帝陛下此时还未清醒,待他醒了定会有安排。”喻武勉强止住心中悲痛,帝君已去,剩下的事还是要做的。
“神使客气了,此乃鲁河本职,定不负帝君所托。”还有诸多魔物等着鲁河去收拾,将黎柯托付给喻武便领兵走了。
喻武看着躺在肥遗怀里的黎柯也是愁上心头,帝君总以为时间还长,他能安抚好黎柯那颗不甘的心,可依他这旁观者来看,黎柯对帝君情意太重,便是有千年万年的时间也不够,更何况帝君骤然离去,待他醒后还不定要出什么大乱子。
肥遗将黎柯背起来,问喻武道:“武哥,咱们把黎柯哥哥送到哪里去?”
帝君给鲁河下神谕时众仙便有感知,如今丧钟长鸣,不久就会有大批仙人前来此处吊唁,带回帝君神府等他醒了又恐他触景生情,还是该送回仙帝宫。
神帝新丧,虽然九濡早就有话留下来,切忌大操大办,丧钟响过便是事毕,可喻武是唯一留在帝君身边的神使,先前那些帝君旧部还需要他去安抚,只能先这样。
喻武跟随帝君归隐多年,也不知天庭之人认识他的还有几个,幸好他一直随身携带着神使玉牌,应不致于进不去天庭。
“送回他的仙帝宫吧,待他醒后还有诸多事务等着他,或许他还能好受些。”
三人往仙帝宫走时正碰见往此处赶的黎柯座下司文、司武两位仙使,司文、司武并不知黎柯与帝君之间的事,见了自家陛下这幅模样还以为是他刚经历一场恶战,喻武不便多说,只将人交给他们便带着肥遗走了。
一路上肥遗边走边哭,喻武也静静坐在他背上不说话,帝君骤然离去,二人都似失了主心骨一般,就连接下来将要做什么都没了主意。回去之后妙意与齐永康正在家中等他们,喻武将情形与妙意说了,几人也都是唏嘘一场,尤其齐永康,他身上带了九濡神骨,几可称得上与九濡同源。
齐永康本来便神魂不稳,他在混沌中飘了这么多年,若说对妙意无怨是不可能的,一睁开眼就见了妙意一张脸,更让他神思无属,惶惶不可终日。妙意小心翼翼得温养他神魂许久,齐永康本能得无法对他产生敌意,如此煎熬了这多半年的时间齐永康才算是能心平气和得与他共处一室了,只是时常因为神魂不稳导致他记忆错乱、精神失常。
暮海云深境中冯平承直守了那阵法三天多,见阵法运行无误,直到那些死气都被消耗殆尽了,暮海云深境重新归于平静,冯平承才托着疲累的身体出境回去了。
司文、司武二人带着重伤不醒的黎柯回去,请了药仙君来看,直说他身体并无外伤,只是仙力虚耗过度再加上心神大动,才致昏迷不醒。原本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他似乎故意隔绝自己,放弃了求生意图似得。一般只有伤情之人才会如此心如死灰,也不知这南仙帝陛下何时动了凡心,还落得个如此悲苦的下场。
药仙君履着自己的白胡子愁了半晌才想出个法子,先以银针封住其自主意识,届时身体机能恢复了,人自然而然便醒了。不过这法子只能算是个缓兵之计,待他醒了,银针便失了效果,届时恐怕他还是要伤情。
凡间妖魔作乱,帝君下了神谕之后,越来越多的战报发到南仙帝宫,鲁河手下无兵,此事已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司文、司武没别的法子,只能同意老药君施为。
老药君从未遇见过如此棘手的病人,护心的金丹塞到嘴里,想尽了办法他也不咽,老药君都想到凡间养小鸭子时常用的填鸭法了,最终还是没有喂进去。施针时又有新的麻烦,老药君本就觉得自己有时手法可能略重了些,可他那手法放在黎柯身上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老药君满头大汗得一连用力给他扎了三针才见他一直紧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想是已经封住了其自主意识,这会儿再喂药才得以喂得进去。
护心的丹药、汤药吃了一堆,增补仙力的药也吃了不少,如此黎柯还是在床上躺了三天才醒来。司文、司武一直倒替着轮流守着他,这会儿正是司文在此,见他醒了,连忙上前去看。只见黎柯睁开眼,先是双目无神一片混沌,随后自己摸索到脑后施针的地方,一把便将针拔了。
拔针之后原以为他还会哀痛半晌,却见他只是垂头愣怔怔得坐了一会儿,便抬起头来问他:“原先安排在邱光济那边的人可有传回什么消息?”
司文被他没头没脑的这么一问,竟愣住了,原以为他即便醒了不闹,第一句该问的也是肆虐三界的那些妖魔,没想到问得却是与当下事务无关的邱光济。
“回禀陛下,先前并未着重吩咐过,只是安插了人进去,尚未启用。”
黎柯揉搓了揉搓面皮,闷声说道:“启了吧,让他们先把消息报上来,不管是什么时候的什么事,只要觉得有异常的,都报上来,只给你两天时间。”
司文领命退下了,黎柯又在床上委顿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去前殿,三界魔物横生,只靠鲁河地府之力恐怕不行。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是否已经接受了帝君走了的现实,他不敢想这些。
黎柯无比痛悔,之前帝君说千年时他为什么想得是缓缓图之,只翻了翻藏书阁便再没往别处努力过?或许他该看看那些禁书学习些禁术,哪怕以万人为祭他也不怕。不过跌落深渊、一世骂名,这些与他的帝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即便帝君不愿他人为祭,那便生祭了自己又何妨?可想到这里,他又苦笑一声,哪有如此简单的法子能阻止神陨,一切也不过是他妄想,可现今,是真真连妄想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便如此干脆利落得走了,为了苍生,为了他信仰的大地,一点犹豫也没有地就走了,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
黎柯有时会冒出一种自暴自弃的念头,那就是什么都不管了,管他什么魑魅魍魉祸害苍生、管他什么有心之人阴谋阳谋,他找个安静的地方自我了断了,让他们去闹吧,又与他有什么相干?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不知什么给压制了,他没办法看着帝君用命换来的世界再次崩坏,更不能容忍那人手握权柄却行不义之事。
他早就对邱光济心存疑虑,之前邱光济问他兵防布置之后他便留心着,果然见军中或多或少地掺杂进去些人。黎柯对将士们极为上心,外出征战时与将士们吃住都在一起,军心甚稳,可现在才半年不到的功夫,就传出来过两次黎柯罔顾将士性命的谣言。再加上帝君死前所下的神谕,又摘除邱光济一项权柄,此举无疑是在提醒他,邱光济有鬼。
现在有个事能占占他的心思也好,他不敢回想与帝君相处时的点滴,甚至不敢回暮海云深境他们一起盖得那座小房子再看一看。帝君送他的茶具他不敢去拿,他给帝君烧制的云子还晾在案上,没来得及送给他······
二人之间的遗憾太多,这些都似刮骨钢刀一般,时时刻刻凌迟着黎柯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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