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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鸟儿-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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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殷清漪双眸期待的望着他。
  灵江并不喜欢这种猜想,因为不管他觉得什么样,该死的人终究会死,而不该死的人,也自有天助,但当灵江看着她和殷成澜相像的眉眼时,就被她眼里的希冀和温柔的眸光打动了,灵江心想:“殷十九要是也这么要哭不哭的看着我,他说什么算什么,让我脱光了躺着,我都答应。”
  便道:“这周围都没有看见血迹,从一方面来说是好事,你…您…夫人无需过于担忧,保重身体要紧。
  殷清漪点头,微微一笑:“小灵江,谢谢你安慰我。”
  灵江被她叫的浑身发软,扭扭捏捏的走了。
  夜幕降临,队伍在原来苏赫他们扎营的地方重新撑起几只帐篷,比起在雪地里露营,兰纳尔湖附近的环境好上太多了,泛着淡淡热气的小池子将周围熏的朦胧温暖,待在池水旁边,人竟能被沁上一层汗。
  奶白的热气在光洁如镜的池水上袅袅升起,由于热气的缘故,并不能看清楚池子到底有多深、下面危不危险,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灵江毫不怀疑那些伏在池边洗脸的汉子早就忍不住要跳进去泡温泉了。
  一人多高的篝火被重新生起来,火光照着近处的几只小池子,火焰的倒影在凛凛水中扭曲晃动。
  灵江被分了一只不小的帐篷,他正坐在里面厚实的兽皮上,通过门帘缝隙望着夜色下绵延到黑暗尽头的一池池的水。
  每个小池子里的水澄净的很,一点光照上去,都能折射出来淡淡的微光,这本是一种很美的景致,但灵江却没心情欣赏,他总觉得那些泛光的池水就像这片平原的眼睛,在土地深处幽幽的注视着他们。
  灵江和池水没有对望太久,眼前忽然被一张大脸占满了。
  事实证明,好看的人即便离的再近,脸大的出奇,也依旧会很好看。
  但灵江没有被美色迷住,抬手按住殷成澜不断凑过来的俊脸,一把推开:“滚蛋。”
  殷成澜趁机用轮椅卡住帐篷的入口,然后身子往前一顷,顺势倒进帐篷里,压住了坐在帘子口的灵江小鸟,将他压到在了睡榻上。
  殷成澜低头看人,忍不住亲了亲灵江的脸颊:“还不想理我?”
  灵江冷着眼,擦掉了脸上的口水。
  殷成澜也觉得自己有点贱,灵江死乞白赖黏在自己身上时,自己未见得有多稀罕,可等灵江不搭理他时,自己又忍不住贱不唧唧的总想招惹他。
  “我看你刚刚一直看着外面,是想到什么了?”殷成澜压在他身上,一副要聊会儿的意思。
  灵江现在特烦他,他只想一心一意找到解药,什么事都以后再说,偏偏这人非要在他面前晃悠,讨人厌的诱惑他。
  语气不怎么好的说:“这地方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我在想为什么周围没有牧民或野兽居住。”
  殷成澜道:“疆北即便是夏季也很冷,兴许游牧之人习惯了寒冷,反而受不了这种气候。”
  灵江就用一种‘蠢死你得了’的表情看着他,如果牧民习惯寒冷,那跟他们一同来这里的雪漠部落武士就不会看见热水兴奋的随时都想跳下去的样子。
  殷成澜用手指蹭着灵江的唇瓣,然后滑到他的喉结,紧接着胸膛,充满磁性的声音故意压低,吹拂在耳旁,带着某种遥远深邃的蛊惑:“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灵江感受着他的手摸到了自己腰间,冷静的看着殷成澜:“我劝你现在就停下来。”
  殷成澜故意蹭着他的唇瓣:“如果我不呢?”
  灵江眼里忽然闪过危险,不等殷成澜反应过来,便被猛地往一旁掀了过去,翻着趴到了兽皮上,刚要起身,就被随即贴上来的灵江按住了。
  灵江强硬的压住殷成澜,不准他转过身,一把扯掉他的腰带,将自己嵌进他双腿之间,温热的吻细密的落到男人后颈上,犹如擒住猎物的野兽,在他脖颈的动脉上舔舐着,语气低沉道:“我说了我现在没心情理你。”
  殷成澜趴在兽皮上沉沉一笑:“真的吗。”
  侧头含住灵江的耳朵,湿热的舌头钻了进去。
  灵江所做的一切都是凶禽的野性使然,然而殷成澜作为高墙深宫里出来的成熟的男人,逢场作戏的调情手段他没用过,也见过不少,他之前从不屑于沉溺在美色之中,活的甚是清高正直八风不动,可灵江那一次雪地里抵死缠绵的亲吻就像一根小草,钻进了他的血肉里,日夜搔着他的骨头,让他食髓知味,只有靠近这个人,抱紧他,亲吻他,才能止住那股缠绵难耐折磨人的瘙痒。
  灵江被猝不及防的一亲,浑身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顿时软了下来,舒服的轻轻一哼,就压不住殷成澜了,被男人重新翻过身搂进了怀里。
  就在帐中一片旖旎时,外面忽然传来水声和一声刺耳的尖叫。
  灵江瞬间清醒,推开殷成澜冲了出去。
  殷大阁主衣襟大敞,望着尖尖的帐顶叹了口气,也随即拢好衣襟,坐上轮椅过去了。
  他过去后,看见灵江和两个浑身湿漉漉赤着上身的雪漠武士以及同样一身潮湿衣衫不整的连按歌站在一只小池子边上。
  灵江神情凝重,而连按歌和那两个雪漠武士满脸都是惊恐不定。
  连大总管也是上过战场带过百万雄兵的人,竟能被吓成这副德行。
  殷成澜:“怎么回事?”
  连按歌白着脸,说:“夜里我起夜,看见几个人在池子里泡着,看起来很舒服,就、就也脱了衣服下了一个池子。而刚刚,一起泡着的三个人忽然从池中消失了。”
  殷成澜:“消失?”
  “好像水池里有什么东西,将他们拽了下去,速度很快,瞬间就将一个大男人拖进了水里,连挣扎的时间都没给他们。”连按歌忍不住打了个颤。
  “胡闹!不知道水里的情况你们就敢私自下去,嫌命大是不是!”殷成澜厉声道。
  灵江摆摆手:“不怪他们,十九你看,水上的热气没了。”
  殷成澜低头,看见原本袅绰朦胧的池面热气已经散尽了,看不清的池水一下子清澈见底起来,能清楚的看见池子不深,池底的鹅卵石光洁的石面。
  灵江蹲在水池边上,说:“让他们恐惧的是,这些池子根本不深,个子高的甚至能踩住水底,有什么东西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然而那三个人就这么被什么东西拽进了水里,凭空消失了。这个池子就是其中一个吞了人的。”
  他指着眼前的一池清澈的池水,星光倒影在凛凛水面,水底的水草晃动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平静。
  平静的让人毛骨悚然。
  灵江忽然咦了一声,伸手去摸池水,被殷成澜抓住了手腕:“别乱碰。”
  灵江说:“我好像看见一道水波,和水里的波纹涟漪不是同一个方向。”


第58章 寒香水(十九)
  他再仔细去看,却什么都没有了; 池水在夜色下光滑的如同镜面; 倒影着几个人的影子。
  “看错了?”殷成澜问。
  灵江不敢确认; 水的变化性太大; 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拂起波痕; 这里的水这么静,人的说话声好像都能惊动水面。
  灵江又盯着池水看了一会儿,再没发现任何异常,就打算起身,这时; 连按歌却忽然叫了一声,灵江迅速低头去看,却没看见什么,只有一连串细小的气泡从水中冒了出去。
  不过片刻之间; 气泡就消失了。
  听见动静; 殷清漪和其他人也都走了出来,询问出什么事了,殷成澜简单说了一遍; 殷清漪轻轻吸了一口气:“苏赫他们会不会。。。。。。”
  在场的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这种可能性太大了。
  从苏赫选择的扎营地就能看出来; 当殷清漪带人先回部落之后; 兰纳尔湖就发生了变化,原本的湖泊退去了水; 出现了一片被小池子分割的支离破碎的平原地; 他们要找的冰蛇不在湖水退去的土地上; 唯一的能想到的就是冰蛇随着湖水潜进了冒着热气的池子中。
  这些小池子白天热气缭绕,看不见池中的情景,他们心怀警惕,并不靠近池水,可到了夜里,热气散去,池水清澈见底,能一眼看见里面铺着鹅卵石和水草,没有冰蛇的踪迹,也没有危险。
  守了五六日后,有人忍不住了。
  先在池水边用热水洗脸洗脚擦身,又过几日,见池水没有任何动静,胆大的人蠢蠢欲动,试探了几回后就下进水里,热水舒服的缓解他们一连几个月的艰苦和疲惫,向来警觉的苏赫也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想到即将见到夫人和他未曾谋面的继子,就解开衣裳,整齐的叠放在帐篷中,也下了水,而危险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推断出事情发展的经过,殷清漪几乎站不住脚,幸好托雅连忙扶住了她,她的喉咙收紧,紧紧抓着托雅,不敢相信的看着殷成澜,眼里全是惶恐:“苏赫他。。。。。。”
  殷成澜道:“娘,你先别急,应该还有办法。”
  蹲在池水边灵江撩了一下池水,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站起来走到殷清漪面前,说:“的确还有办法。”
  他神色之间满是笃定:“这些池子看起来诡异,但不一定就有危险,他们应该还活着,否则不可能传讯给信鸟,让其携带讯息回到部落里。”
  殷清漪嘴唇颤了颤,希冀的看着他,灵江很快就败在她的目光里,应付不来老弱妇孺,别别扭扭弯了下唇,试图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下水里看看就知道有没有事了。”
  “不行。”殷成澜听见,立刻拒绝了。
  灵江道:“虽然水里看起来很清澈,但也有可能是有什么东西蒙蔽了我们的眼睛,我怀疑池底一定有什么东西是我们看不见的,否则一个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我想下去看看。”
  殷成澜眉头紧锁,脸色不善道:“我不答应。”
  灵江平静的说:“我自己做决定。”
  “你——”殷成澜和灵江的目光在半空中狭路相逢,激烈的碰撞着,谁都不肯退让,殷清漪从担忧中回过神,想到灵江刚刚的话,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她不知道该劝谁,只好握住了灵江的手。
  灵江冲她笑了下,说:“我和他商量。”然后不由分说推着殷成澜往远处走了走,直到看不清他们,才停下来。
  一到地方,殷成澜便道:“如果你被带走了,我怎么找你,那下面有没有危险,都是你的猜测。”
  灵江说:“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们从长计议,我。。。。。。”殷成澜话没说话,就被俯下身来的灵江吻住了。
  这个吻格外缠绵漫长,唇舌纠缠,灵江单膝跪在他身前,搂住殷成澜的脖子,后者坐在轮椅上微微向前倾着身子,握住灵江的腰。
  一吻结束,灵江在他唇角留恋的舔了舔,像小兽饱餐之后吮允手指:“你听我说,他们能让信鸟传讯,说明他们没死,只是被带到了什么地方,他们在那里出不来,但可以召唤信鸟传信。所以让我看看池底有没有玄机就知道了,而且即便我也被带走,也不会像他们一样被困住,信鸟能进去,我就能出来。”
  殷成澜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却难以放下心任由他去。
  灵江只好说:“在我腰上栓根绳子,如果有异常,你们就立刻拉我上来,行吗。”
  殷成澜眼角绷成一条锋利的线,抗拒之意很明显,灵江不催他,等了一会儿,殷成澜笔挺的脊背一松,勉强答应了。
  回到水池边上,天边已经有朦胧之意,水面缓缓氤出淡淡的白雾,里面的情况又看不出来了。
  白天没法下水,他们只好趁天亮在周围搜索起来,但除了大大小小泛着热气的小池子外,什么都没有发现,灵江本想看能不能寻到一片冰蛇的鳞片,也没有任何发现。
  殷成澜沉着脸,坐在空地上看着灵江,殷清漪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的方向望去:“灵江是个好孩子。”
  殷成澜苦笑的勾唇,就是太不听话,从怀里摸出那只小布包递给他娘:“这是他之前想送您的见面礼,一直没机会给您。”
  殷清漪惊讶,打来布包,发现里面是一尾发带,用银色细缎裁成,暗绣银纹包边,最奇的是缎带的两端并非琉璃珠子或流苏,而是一小把淡黄色的羽毛——细绒的小羽毛簇拥着两根漂亮的长羽,阳光照在上面,给羽毛镀了一圈细碎的鎏金。
  殷成澜之前未打开过,现在看见也是一愣,神色莫名的盯着他娘亲手里的缎带,想起灵江似乎有一段时间没幻回原形了吧,这上面的两根长羽若是他没看错,应该是灵江身上那一把张开如蒲扇的小尾巴。
  这份心意可真是下了血本,怪不得不肯幻原形,原来是小屁股秃了。
  殷成澜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瞅着缎带,竟然有些舍不得给了。
  疆北的白天很短,很快天就暗了下来,但那些池子中仍旧白雾绰绰,估计还要时间等。
  果不其然,等夜色过半,池中的水还是热的,烟雾却一点点淡了,然后很快散进了夜幕中。
  月光盛飞如瀑,将一只只小池子照的发亮,灵江往自己腰上系绳子,被殷成澜接住,在他腰间打了个紧实的死结。
  系好后,殷成澜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眉心有一道深壑。
  殷清漪忧心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灵江点点头,无意间看见她发间系着的缎带,脸颊微微一红,连忙避开了眼。
  灵江脱了外罩的纱衣,站到了一只能容纳四五个人泡进去的池中边,抬头看着殷成澜,故作漫不经心道:“不想说点什么?”
  殷成澜伸手,拉下他的脖子,当着众人的面,在他眉心一吻:“去吧。”
  灵江听见周围有人抽气声,挑起一端的眉毛,心满意足的转过头,不再废话,果断的跳进了水里。
  就在他带着绳子入水的一瞬间,殷成澜放在腿上的手猛地攥了起来。
  水是热的,很舒服的温度。
  这是灵江跳进水里的第一感觉,他扭头回望身后,看见岸上被水波扭曲的众人也正紧张的看着他。
  他拉了下腰间的绳子,示意自己没问题,然后往深处游去,其实这些池子用肉眼看,当真是不危险的,水中的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他下沉了几丈,到了池底。
  池底堆满了黑色的鹅卵石,石缝之间晃动着墨绿色的水草,灵江将池底摸了一遍,发现池底似乎真的只是池底,没有障眼法,也没有夹层。
  那从这里消失的人去哪了?
  正当灵江摸着鹅卵石疑惑时,忽然他的手边冒出了一串气泡,好像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手腕游过,而气泡就像是一条鱼大力摆尾时产生出来的。
  灵江努力睁大眼想看清是什么,但奈何在水中即便他用尽全力,能看请的地方也不过十寸的距离。
  但他已经确定了这水中一定是有东西的。
  会是那种不知名的蛇吗?灵江屏着一口气,默默的想着。岸上的人大概是见他久久沉在水底一动不动,就拉了一下绳子,灵江回拉一下,打算先回到岸上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就在他转身要上浮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往水底拽去,那东西摸不出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是一股更为激烈的水流缠住了他的双手,死命的将他往水底拉去。
  灵江猝不及防被拽住,身子跟着往下快速沉了下去,仅仅是瞬间,就将他又拽到了池底,他的手很快被按到了鹅卵石上,但让他惊讶的是方才石头坚硬的触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模模糊糊看见自己的手竟然穿进了鹅卵石里,然后摸到了什么东西。
  就在灵江猛地下坠的同时,岸上的人开始抓住绳子将他往外面拉,两方势力撕扯着灵江,他感觉腰间一阵疼痛,挣扎中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在石头里摸到什么了。
  是风。
  石头里有风,所以池底根本不是他们想象的方寸之大。
  灵江眼里一喜,屏紧气息,双臂猛地扯动一下,感觉到缠着他的气流松了一瞬,借这个瞬间,灵江迅速转身往水面游去,同时,无数条气流紧追不舍缠上了他的脚腕、小腿。
  他一下子浮出,只来得及大声说了句“石头是空的”就被已经缠到腰间的气流给狠狠拽进了水里。
  眨眼的功夫,便从池子里消失了。
  殷成澜竭力大喊:“灵江!”
  小池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留下一串因为不断挣扎激荡出来的气泡,一个接一个冒出水面,破碎。
  而那根原本绑在灵江腰间的绳子生生断在了水里。
  殷成澜看着扯断的绳子,脸色惨白。
  哗啦。
  灵江感觉自己好像从水底浮出了水面,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又被带进一股天旋地转的狂风里,他被卷的头晕目眩,连眼睛都睁不开,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时,忽然,风停了,他掉了下来,一下子摔在了一处硬邦邦的地面。
  灵江胃里灼烧一般疼了起来,应该是刚刚的旋转让胃酸倒流,灌进了胃里,他趴在地上好大一会儿,才按着腹部,勉强睁开了眼。
  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他的瞳仁一缩,几乎不敢相信。


第59章 寒香水(二十)
  这是一座极为恢弘的宫殿。地上; 墙壁; 头顶都是巨大的冰块砌成的; 冰壁泛着浅浅的蓝色; 没有明火; 四周却很明亮,淡淡的寒气从冰块上散发出来,萦绕在宫殿中; 宛如天宫的仙境的云缭雾绕。
  兰纳尔湖的下面竟然有一座地宫; 灵江惊讶的看着周围,手指拂过冰壁; 壁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晶,手一佛就掉了; 露出下面光滑如镜。
  晶莹剔透的冰壁折射出灵江模糊的身影; 他眉头凝着,却并不惊慌,虽然眼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他的预料和认知,但不知为何; 灵江心里原先的揣揣不安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单纯的疑惑不解和平静。
  他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座地宫诡秘归诡秘,但一开始的震惊缓和下来时; 灵江就觉得它的存在是可以接受的; 就好像他曾经就见过这座地宫; 只是忘记了; 现在仅此又记起来而已。
  但是灵江记忆力非常好,如果他见过,是绝对会记得的。他一破壳就有记忆,自己确确实实啄开蛋壳的时候就在驭凤阁里,所以他是不可能见过地宫的,那他这种感觉又从何说起?
  灵江心道:“难道我在生我的那只鸟肚子里见过?”
  那更不可能了,他裹着一层蛋壳又隔着一层肚皮,又不是火眼金睛,怎么可能见过。
  他正想着,忽然听见奇怪的‘嘶嘶’声从墙边传来,并且速度极快的朝他脚下过来。
  灵江直觉危险,竖起耳朵,屏气凝神,就在嘶嘶声冲到他的脚边时,忽然抬脚用力一踩。
  踩到的东西触感像一截湿滑柔韧的绳子,在他脚下一闪而过,刮着他的脚底猛地一加速就逃了出去,灵江眼里一闪,意识到什么,缓缓抬起脚,看见了一片几近透明的鳞片。
  鳞片就像是从冰壁上刮下来的指甲盖大小的一片薄冰,只有对准光线时,才能看见边缘薄薄的一层,当灵江还想细看时,鳞片发生了变化,随着他手心的温度浮出了一些纹路,之后出现颜色,然后那枚奇诡的鳞片就在灵江的注视下变成了一片雪白带有花纹的蛇鳞,很像北方生活在雪地里的一种白锦蛇。
  怪不得。灵江想着,方才他捡到鳞片时就怀疑如果苏赫他们遇到的是这种透明的鳞片,怎么会没意识到冰蛇兴许是透明的,看不见的。
  而鳞片很快就发生了变化,这说明他们捡到的也就是这种变过了的鳞片,难怪是将冰蛇当成寻常的白锦蛇来寻了。
  灵江将鳞片揣进兜里,拧了拧已经结冰的衣裳,眸中有淡淡的喜色,虽然这种蛇诡异莫辩,但他们既然已经找到了冰蛇的下落,就算捕捉时费点力气,但只要能捉到一条,就离十九的解药更进一步了。
  想到这里,灵江唇角有了点笑意,看见前面不远的地方有路口,就抬步朝那里走去,试试能不能再引诱一条蛇冰蛇出来。
  这座地宫不知有多大,每一条通道都是冰石砌成,灵江发现路的前面和后面竟然看不到头,似乎很长的样子。而通道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个路口,那里会通向一条新的通道,新的通道依旧看不见前面和后面,然后走不了多久,就会又出现路口。
  循环往返,迷宫一般。
  灵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一直不停的重复遇见路口,走进去,再遇见路口,他身上的衣裳硬邦邦的冻住了,僵硬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就在他意识到这里的通道复杂迷乱时,就果断的开始在他进入的每一个路口做上标记——撕开冻的像铁片一样的衣裳,幻化出八棱梅花锤,用锤刺将布条重重嵌进岔路口的冰壁上,以防止自己走了重复的路,和给同样掉进地宫的人提示,方便他们寻到自己。
  然后又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灵江身上的衣裳衣衫褴褛一条一条挂在肩上时,他终于听见了一声不是自己的脚步声。
  灵江立刻追着那声音拐进一个路口,那声音又消失在了另一个路口里,灵江连着追了三四个路口后,忽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从离他不远处的路口里散发出来。
  他放慢了脚步,手里拎着八棱梅花锤,贴着冰壁走过去,看见那个路口的地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雪漠部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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