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阻且长-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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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今已是无寂海上，魔宫的主人，他没有死。”楚夭拉着莲儿的手，看着憔悴的楚灵歌，面色如纸。
　　他确实没有死，可他也恨透了所有人。
　　“魔神是也是陛下哥哥的弟弟吗？”莲儿拉着母亲的小手说道。
　　“莲儿，别乱说，魔神是魔神。”
　　“哦”莲儿听话的不再说话。
　　楚夭道，“灵歌，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如今魔神的声名皆是人人惧怕，那些曾经令南域沉入无寂海的仙者纷纷都四处逃散，苍南国的大皇子被曝尸在大殿外，手段残忍。”
　　楚灵歌道，“你带莲儿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楚夭道，“难道你不怕他来找你，报复你。”
　　楚灵歌没有回答，他坐在书桌前安静的提笔作画，他一直都在等姜离情来找他。
　　一个少年端着药盏，眉目清秀灵动，劝道，“长公主，这是今日的药，已经熬好了，陛下仙元还未复原就不要再作画了。”
　　少年将药轻放在楚灵歌的书桌上，抬眼看去，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药还在散发着热气，少年端起药碗，递到楚灵歌身前，“陛下，药凉了功效可就大大不如前了，长公主拿出这么好的雪山灵芝，可是难遇见啊。”
　　楚灵歌放下手中的笔，“孤没病，端走吧。”
　　楚夭气恼，拉起少年的胳膊，碗中的药也洒了出来，“若初，跟本公主回莲山居，回去收拾你的药材，带着莲儿，明日便走吧。”
　　李若初道，“公主，您先带着莲儿回去吧，我是药师，也是医者，等陛下的仙元恢复如初，我再回去也不迟。”
　　“随你吧！他就是心病！”楚夭抱起地上的莲儿，起身离开无心殿。
　　无心殿外的梨花已经含苞待放，洁白的花瓣如凛冬的寒雪，纯洁无暇，李若初折下一簇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清香铺面。
　　曾经也有一个人，如树上的梨花，清纯淡雅，自带一身清香，是他一次次的没有抓住，是他错过了。
　　他爱自己，可以越过层层阻隔，可他却留给他伤害，失望，和数不清的绝望，最后只剩一句，道阻且长，他疯了，傻了，他却将他留在身边，甚至忘记了父王对自己的嘱托。
　　他清澈的眼眸因自己变得浑浊，他什么都不懂，却因自己沾染七情六欲之苦，他多么希望焚情的箭可以刺穿自己的心脏，作为对自己的惩罚。
　　李若初回过头，看见门外站着楚灵歌的身影，走上前问道，“陛下整日愁眉难舒，可是心中思念着谁？”
　　思念……
　　他确实在思念，还在沉回于过去的种种，确是再也回不去了。
　　有那么一刹那，他慌了神，眼前的人与自己记忆中的人开始重叠，他竟然将眼前的李若初望成了姜离情。
　　他低头嘲笑自己，自己果然是病入膏肓了，看人都看得不真切了，世上只有一个姜离情，是自己亲手毁了他。
　　远处的姜离情坐在楼阁的高处，黑纱飘曳，一双眼眸远远地望去，无心殿外的人，一个如清分明月般的矗立在殿外，不染尘埃，一个如……如……
　　他说不清，道不明，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很不爽快。
　　他如今是魔神，为何还要偷偷的望向无心殿，他在躲避什么？他想要做的，就应该直截了当的去做！
　　一阵狂风拂来，李若初被风吹的差点站不稳，树上梨花被纷纷卷落在地，好好的梨花一地的飘零。
　　姜离情黑纱随风飘散，身后三千长发如墨，他整个人就如同墨在水中散开般，妖冶中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
　　楚灵歌伸手扶住李若初，待风散去，他望向那个早已不同往日的姜离情。
　　一树的梨花此刻只剩下枯枝，李若初抬头望去，眼前的人让他不敢直视，难道……这就是魔神吗？
　　“好一对清风相伴，明月作陪的佳人。”姜离情一双赤金瞳孔凌厉的望向李若初。
　　“你先下去吧，若初。”楚灵歌开口道。
　　李若初被姜离情的眼神摄主，脚下不得动弹，姜离情走向前，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少年。
　　他明白了，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不痛快了。
　　眼前的少年一尘不染，白净的小脸，天真的眼眸没有一丝污浊，他的手掐住李若初的脖子，他想将眼前的人脖子掐断！
　　这不就是从前的他吗，从前的他亦是无所畏惧敢爱敢恨，从前的他心地善良，从前的他不惧生死，从前的他奋不顾身的爱着眼前的人！
　　姜离情的手越发用力，却被楚灵歌抓着手腕脱开，“他只是个药师，你有什么恨，什么气，只管对我一人来。”
　　“我偏不，我就要杀了他！”姜离情再次向李若初袭去，却被楚灵歌挡在身前。
　　“你不是说他只是个药师吗？怎么，我只是杀一个药师罢了，你竟亲自护在他的身前”
　　姜离情嘲笑出声，“楚灵歌，你果然厉害，无论何时，你都可以让我心里不痛快，就算我如今是高高在上的魔神，你依然可以让我不痛快。”
　　楚灵歌望向他，“你究竟如何，才能放下。”
　　“放下！你竟然问我如何才能放下！除非你能将雪炼还给我，无心无情两把断剑复原，南域从无寂海升起，所有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你明知道一切都无法改变，还要劝我放下，你真是可笑啊，楚灵歌。”
　　“你不要再杀无辜的人了。”
　　“无辜的人？谁？你身后的那个人？”
　　楚灵歌与他对望，尽管已是物是人非，尽管眼中还有丝丝的牵绊，却早已无法在动摇他的心。
　　众人都不敢直视那赤金的双瞳，只有楚灵歌此刻与他在真正的对望，所有的情绪都在眼中流转。
　　姜离情手中抬起一道幽光，他的嘴角突然泛起一丝笑，一丝令人看不透的笑，“楚灵歌，今日来我是给你带一份大礼的，你可要收好了。”
　　那束幽光飞入楚灵歌的心口，进入他的体内。
　　双生情蛊！
　　楚灵歌闭上眼睛，情蛊在他的体内汹涌翻腾，五脏六腑开始灼烧，他的手摸着自己的心口，额上青筋凸起，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怎么样，此刻你也体会到了双生情蛊的痛了吧，是不是痛不欲生？”
　　他的手中握着雌蛊，至阴至寒，他靠近楚灵歌，摸着他的心口道，“是不是一刻也不想和我分离？不然情蛊将一直折磨着你，你还说你不爱我吗，你看你这样子，真让人心情大好，我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到。”
　　他趴在楚灵歌的胸口，手指在他苍白如纸的脸上划过，他真的痛快吗，为什么他并不觉得快乐，他转过身，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的确不快乐。
　　可他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他如今已经是魔神了，为什么要不快乐。
　　姜离情的身影消失在无心殿，楚灵歌自他离去，才吐出一口血，他终于体会到了曾经的他有多么痛，多么煎熬。
　　李若初脚下的禁锢解除，连忙扶住楚灵歌，“陛下，你这是，你中了双生情蛊！”
　　他自小习药术便听闻过双生情蛊，雌雄双蛊，一阴一阳，爱而不得最为折磨痛苦，可将人活活折磨至死，楚灵歌所中雄蛊，若不能与爱人长相厮守，便要日日受五脏六腑灼烧的折磨。
　　雄蛊会灼伤他的五脏六腑，消耗他的仙元，心痛万分如万箭穿心，好毒的蛊，好毒的人，他和魔神究竟是……
　　李若初担忧的看着他道，“陛下，我这就替你找可以压制情蛊的药。”
　　楚灵歌阻止他，“不必了。”
　　独自走入无心殿，任由体内情蛊肆意将他侵蚀在痛苦中，不算什么，这些并不算什么，他不在乎，无所谓。
　　李若初每日都会替他端来压制体内情蛊的药，来缓解他灼伤的五脏六腑，每日端进去的药，都未动，这是在将自己的命做儿戏。
　　“陛下，你必须吃药，不然随时都会受情蛊折磨经脉逆流，最终会走火入魔，仙元耗尽而亡。”
　　楚灵歌淡然道，“放下吧。”
　　李若初此刻绝不依他了，毕竟药材也是非常珍贵的，他端着药碗抵在楚灵歌的嘴边，非要看他喝下去才肯罢休。
　　远处，一片梨花花瓣飞入无心殿，将李若初的手划开一道伤痕，药碗顿时打碎在地，手上鲜血直流。
　　远处的姜离情手指黏着一簇梨花，目光深不见底，他遥望着楚灵歌在给李若初包扎伤口，双瞳又带着层层的杀意，将手中的梨花化为灰烬。
　　炎烈道，“尊主，看不惯直接杀了便是了，划伤他的手，还惹得别人心疼呢。”
　　“住口！”姜离情呵斥道。
　　“是的，尊主。”
　　炎烈不再说话，跟着姜离情回到无寂海魔宫，海水汹涌翻腾，在无声的发着怒火。
　　姜离情闭目身姿倾斜在榻上，眉宇间抹不去的情绪已经出卖了他。
　　炎烈自是知道尊主此刻缺什么，随即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晚来的更新，小鸩鸟就算是倒下了，也要倒着更新，绝不断更，死都不断更。

　　☆、封雪瑶毁容

　　第85章
　　封国的夜晚依旧是鸟兽低鸣，时不时传来耳边。
　　“不要，不要杀我，我不想死！”瑶阁中，叶湘湘从梦中惊醒，满眼的惊恐，发鬓被汗水打湿。
　　她起身带着自己的长剑，准备离开封国，如今他是再也回不去叶氏，封国也不会保全她，她必须尽早离开。
　　天色微微亮，东方还未升起日出，叶湘湘起身离开瑶阁偏殿，走出殿外，却发现外面站着一个人。
　　他是谁？
　　叶湘湘轻步向前，只见他转过身，随即身后又飞来数名身影，熟悉的身法和衣着，是叶氏！是叶氏派人来抓他了！
　　不，我不要死在这里，我不要死！
　　叶湘湘转身向上空瑶阁屋顶飞去，却被一道神光击落，口吐鲜血，从屋顶跌落在地面滚落数圈。
　　她的右肩膀被打碎了骨头，一个血窟窿在身上，不停的冒着血。
　　叶湘湘按着自己的伤口，躺在地上痛哭哀嚎，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惊动了四周落在屋檐的鸟兽，引来人。
　　封国的巡卫纷纷将瑶阁包围了起来，惊动了瑶阁正殿的封雪瑶。
　　“什么人，擅闯我瑶阁！”封雪瑶依旧一副傲然的模样和语气。
　　“公主救我！公主救我啊，他们要杀我！”叶湘湘连忙爬到封雪瑶的身后，拖着一地的血，眼中全是惧怕。
　　只见楚灵澈也飞身前来，手持长剑，立身于封雪瑶对面。
　　封雪瑶开口质问道，“今日是何事？堂堂的北灵王和叶氏不好好的待在北国，来我瑶阁做什么，”
　　叶珈澜转过身，稚气的脸上是十足的威严，冰冷的目光看向封雪瑶，“本族长来到封国瑶阁，自然是要带回叶氏的叛徒。”
　　封雪瑶气恼，“瑶阁好歹也是本公主闺阁，你们说来就来，叶氏和北国就如此无礼吗！”
　　姜离情身后跟着百里霆和霜炼，此刻正在看着一出好戏，他本想亲自解决了叶湘湘，但此刻似乎有更好的选择。
　　日暮逐渐升起，叶湘湘惊恐的脸越来越清晰，看着她正在体会恐惧和绝望，便让她多受一会折磨。
　　新任命的叶氏族长虽年纪小，但却是一个能言善辩聪慧无比的人。
　　叶珈澜开口道，“公主殿下私自带走叶氏的罪人，还伤了叶氏其他族人，本族长今日只是来带走叶氏的罪人，还并未与公讨说法呢，公主大可不必心急。”
　　“你，你！”封雪瑶一时被叶珈澜说的心虚起来，只是怒目而对，转眼看向地上的叶湘湘反驳道，“明明是这个女人来投靠的本公主，是本公主心软才收留了她，叶氏的族人也是她打伤的。”
　　“你！封雪瑶，你这个女人简直狠毒！你利用完我，然后又把我一脚踢开，明明是你打伤叶氏的人，带走我，要我替你一心办事！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叶湘湘拼尽全力的反驳，她知道自己是难逃一死，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死的如此屈辱和不甘。
　　她从地上爬起，手中的长剑发疯似地向封雪瑶挥去，“你这个贱人，要讨回苍南明珠的是你，要杀姜离情的人也是你！如今却是我一身污水，而你！却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叶湘湘发疯，眼中全是愤恨无法自控，左手疯狂挥着剑，她要封雪瑶的命，“该死的人应该是你！封雪瑶！”
　　楚灵澈抬手挥起一剑飞向叶湘湘，一剑封喉，当场毙命，叶湘湘的尸身倒在封雪瑶的脚下。
　　封雪瑶发怵，大眼直直望向地上的尸首，心中也开始惶恐起来。
　　楚灵澈道，“既然叶氏的罪人已死，那我们自然也不打扰公主，还请公主日后做事慎重，别什么人都往自己的瑶阁带！”
　　这一番听起来不仅给了封雪瑶颜面，亦是警告。
　　楚灵澈带着叶氏的新族长和众人离去，叶珈澜和叶明同出一辈，按理说应该唤他一声舅公，奈何他才是个十岁出头的小人儿，还需自己一手提点历练。
　　如今叶珈澜由楚灵澈照看，叶氏也暂由楚灵澈掌管。
　　叶珈澜低声问道，“北灵王，刚刚为何要杀她？”
　　楚灵澈道，“因为她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还不知悔改，所以该死。”
　　叶珈澜道，“那……如果有一天我也犯错了呢？”
　　“那要看你犯的什么错了，如果是小错就罚你，大错那就重重的罚你。”
　　“如果也是不可饶恕的错呢？”
　　楚灵澈厉声苛责他，“什么不可饶恕的错！有我在你能犯什么错，别一天净胡思乱想，回去好好修习。”
　　叶珈澜点头，不再说话，跟着楚灵澈飞回北国的叶氏门下，他心中牢记着楚灵澈对他说的话，他永远也不会忘。
　　瑶阁大殿前。
　　封雪瑶站在殿外，还在回想楚灵澈的那番话，天边的鸟兽飞向瑶阁，撕咬着叶湘湘的尸身。
　　呕……
　　无数的鸟兽飞来落在地面的尸体上，撕咬着那具尸体，将那具尸体包围，浓烈的血腥味传来，令人作呕。
　　封雪瑶拍着自己胸口，看着那具尸体很快便被撕咬的只剩下森森的白骨，恐怖至极。
　　她的心中也不禁的开始害怕起来，她做的那些事，此刻也在折磨着她。
　　不，我才不会怕，我可是封国的公主，我怕什么，那都是她咎由自取，所有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全都与我无关！
　　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她大声的吩咐道，“把那具尸体拖下去，快拖下去！”
　　众人连忙驱赶地上的鸟兽，漫天鸟兽在空中飞舞，长鸣，封雪瑶头痛的扶额，她此刻心烦意乱。
　　眼前出现一个身影，一个她熟悉的身影。
　　那是？姜离情！
　　只见姜离情向她慢步靠近，抬手一挥，空中的鸟兽纷纷散去，一双金色的瞳孔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让人生惧，害怕，不敢直视，封雪瑶开始后退，她一定是是看错了，那人怎么会是姜离情，不，不可能。
　　他应该死在万里云台的啊，他被叶明的明决印打散了三魂七魄，雪炼就是这样死在了梨花台，他不应该活着的！
　　就算魔神降世，但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是他！
　　姜离情看向那具尸身，叶湘湘算是自食其果，死不足惜，可是她说的很对，最该死的人，应该就是眼前的封雪瑶。
　　“来人！来人！给我杀了他们！”封雪瑶大声的喊道，语气带着丝丝颤抖。
　　百里霆一剑挥向那些冲来的守卫，霜炼亦持剑上前，此刻便只剩下封雪瑶和姜离情二人。
　　封雪瑶喝道，“百里霆！没想到你竟然堕落至此，与魔为伍！”
　　“好久不见，封国尊贵的公主，别来无恙啊。”姜离情一步步走向她，靠近她，带着戏谑和杀气。
　　封雪瑶长剑对向她，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和不安，“你这个魔头，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姜离情轻笑。
　　她想后退，脚下却动弹不得，她的长剑对向姜离情，手却在发着抖。
　　姜离情拨开封雪瑶的长剑道，“你不是很爱惜你这张举世无双的容貌吗？”
　　难道，他想……
　　封雪瑶摇头，嘶声道，“你想做什么，姜离情！”
　　姜离情拿出无情剑，一把不再熠熠生辉的断剑，却依旧十分的锋利，他将手中的断剑贴在封雪瑶的脸上。
　　“不……不要！”
　　“怎么？现在怕了？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在乎你这张脸？”
　　无情剑顺着他的脸轻轻划过，姜离情欣赏着她恐惧，绝望，无助的眼神，这张傲气了那么久的脸，终于不在那么令人生厌。
　　“封雪瑶，你以前不是很会教训人吗，怎么，如今这张恶毒的嘴变成哑巴了？”
　　封雪瑶闭上眼睛，她不敢再去望姜离情那对赤金魔瞳，她是封国的公主，她的尊严不允许她如此胆怯。
　　“呵，你要杀，就杀。”
　　姜离情捏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你想死？好，我成全你，不过想必你也知道本尊的名声，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容易的。”
　　一声玄鸟长鸣而来，封降宸飞到瑶阁，看着遍地的血泊和尸体，他望向姜离情，喊道，“不要杀她！”
　　玄鸟落地，收起扑簌的羽翼，向姜离情低着头，这是畏惧臣服的表现。
　　封降宸走上前，看着姜离情，眼前的人看着像他，又不像他，他真的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固执又善良的人了。
　　眼前的人，只是魔神，一个魔。
　　“姜离情，不要杀她”封降宸再次开口道。
　　霜炼道，“眼前的是魔神尊主，没有什么姜离情。”
　　姜离情望向封降宸，手中的断剑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样子，他开口道，“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我要杀她，谁也拦不住。”
　　“就看在我曾经也一次次的救过你，不要杀她，留她一命……”
　　“救我，哈哈哈，是啊，你是救过曾经的姜离情，可他在你眼中亦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只因与那个卿卿身影相似？”
　　“不！不是！”
　　“封降宸，你在撒谎！”
　　封降宸走近他，目光中亦带着真切，“我承认，一开始，我是只当作新鲜，当作曾经回忆的寄托，可是，我封降宸从不强求，我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心甘情愿，一颗真心而已。”
　　姜离情嗤笑他，“你的真心便是将苍南明珠送给他，让他招惹来无法挽回的杀身之祸！”
　　“一颗苍南明珠，让曾经的姜离情从痴傻中清醒！一颗苍南明珠让他走向无法挽回的深渊！”
　　封降宸痛苦的闭上双眼，是他的错，是他无法挽回的错。
　　“是我自私，是我嫉妒楚灵歌！是我一意孤行将苍南明珠给了你！是我对不起你。”
　　“呵。”姜离情不屑他的道歉。
　　“封降宸，你知道吗，你的好旁人承受不起，你对他好，却无法保护他，守着他，或许你的卿卿就是死在你对他的好！”
　　姜离情的话语入利剑刺穿他的心脏，让他痛的眼中泛起猩红的血丝。
　　“不，不是的……！”
　　封降宸欲抓起他的手，还未触碰，便被姜离情一掌挥开，“好，我不杀了她，但是她也应受到惩罚。”
　　封雪瑶眼中噙满泪水，不甘的望着姜离情。
　　姜离情道，“封雪瑶，若你自己去圣殿的锁云楼思过终生，我手中的断剑便留你一个完好的颜面。”
　　封雪瑶闭目，轻点头，两行泪自眼中溢出。
　　姜离情不再看他们，转身离去，封雪瑶身上的禁锢也随之散去，她睁开双眼，此刻又泛起狠毒的目光。
　　她手中长剑毫不留情的向姜离情心脏刺去，“去死吧！”
　　“尊主！”霜炼反应即使，立刻持剑挡去封雪瑶的偷袭，二人打斗在一起，封雪瑶招招狠毒，皆致命。
　　百里霆欲上前帮忙，被姜离情拦住。
　　“雪瑶！”封降宸厉声唤道。
　　姜离情飞向霜炼，唤出焚情握在手中，封降宸看到姜离情手中的焚情，连忙上前阻止，“不要！”
　　焚情未化出箭羽，姜离情将霜炼护在自己身侧，焚情带着神力和灼灼烈焰袭向封雪瑶。
　　封雪瑶整个人飞向空中，封降宸一把接著她，带着她落在地面。
　　焚情还散发着灼灼星火，姜离情握紧手中焚情，看着封雪瑶倒在封降宸怀中，一声嚎叫划破瑶阁。
　　“我的脸！我的脸好痛！啊啊啊！！”封雪瑶大声的哭喊。
　　她的脸被焚情灼伤，脖颈，手指，只要透露在外，均被伤到，整个左脸全部都是片片的伤痕，衣物也被烧的残缺破碎。
　　“咎由自取！”姜离情转身离去。
　　“啊！我的脸！”封雪瑶的哭喊回荡在整个封国王宫，被焚情所伤，痛苦难耐，而且无法治愈。
　　“皇兄！我的脸！杀了他，杀了他！”封雪瑶嘶声力竭的哭喊，她此生都要伴着这一脸和满身的伤痕。
　　

　　☆、互相伤害吧

　　第86章
　　微风吹过，北国王宫四处飘散着梨花的香味，带着淡淡的清甜。
　　透过窗望去，楚灵歌坐在无心殿的书桌前依旧在作画，身影稍显落寞，如今只剩他一人在这偌大的北国王宫。
　　长公主楚夭带着莲儿回了莲山居，阿澈和年少的叶氏新任族长在叶氏门下，如今，连和他说话的人也寥寥无几。
　　他的心在痛，情蛊无时不刻的在折磨着他，嘴角不禁滑落一丝鲜血，滴落在画中的梨花上。
　　他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