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骚客堪看客-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父亲几乎是哭丧着脸问他们。
  两位母亲相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推了把岱棋:“告诉为娘,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岱棋双手攀着红缎,半个下巴已搁在上面:“我宁可死……也不娶她。”
  按照当朝国主的性子,即使岱棋真拒婚了也不至于被杀头,最多也就扣点儿俸禄再收回叶家的一些封地,如何也要比家里一夜死了三个人要强。我猜父亲也定是想到了这些,到这会儿也索性不管了,只扶着额坐在屋里叹气。
  忽而家中资格最好的总管蹬着两条老腿进了屋,慌慌张张的样子,还没等他开口就有一个穿着凤冠霞帔的女子跟了进来。
  果真是一张娇俏明艳的脸,只不过此刻再好的胭脂水粉也盖不住她脸上的怒意。
  我未过门的嫂嫂未语先环顾了一下屋内,先是见了立在凳上的三人,细长的眉立时就蹙了起来。
  岱棋穿着喜服头悬在梁上,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他这是寻死未遂。蓬头垢面,青灰的脸带着病容,胡子竟足的半尺来长,直看得我未过门嫂嫂露出一副活见鬼的神情。
  只见她略带些嫌恶的扭过头去,视线一下就落到了我与小叔这边,看我时脸上的神色已稍有缓和,等她再看见我小叔时,我隐约看见胭脂下的俏脸泛起了几丝红晕。
  小叔眉目间就自带半分笑意,今天他穿穿了一件烟青色长衫,手中握着几枝粉色蜀葵。任人见了都要觉得如春风拂面,如秋月朗照,想必我这未来的嫂嫂心里也起了涟漪。
  她抚了抚刚才情急下弄乱的发髻,又将凤冠拨正还将喜服扯了扯,万丈的怒火似乎已下去了□□分,她几乎是掐着嗓了同我父叶正伦说:“八抬大轿将我迎进门了,堂内却一个人都没有,世伯可否给小女一个说法?”
  父亲起先颇为尴尬的干咳两声,随之将目光投向两位母亲:“刚才不挺能闹的吗?这会儿问你们要说法怎么就都哑巴了。”
  母亲们优雅的将头从红缎里伸出来,又优雅的下了凳,岱棋母亲径自走到左琼玉跟前:“贤侄女真是对不住,我儿今日……怕是不能娶你了。”
  左琼玉冷笑一声:“伯母可真爱说笑,若是不能娶又何苦八抬大轿将我抬进门来?”说完她又看向我父。
  “世伯,我今日既已进了你们叶家的门就没有再出去的道理,总而言之我现在是你们叶家的人,除非我死,不然绝对不踏出你们叶府半步。”
  岱棋指着她颤悠悠道:“尚未拜堂,你凭什么说你是我的人。”
  左琼玉瞟了他一眼立时就将脸别了过去,来回踱步道:“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世兄有万般不愿也不应如此,于我倒也没什么,总归我是个不在乎脸面的人,可家父就不一样了。”顿了顿足又直盯住我父:“世伯也知我父亲是个极爱面子的人,您同家父又同为朝中三公,今日这事若就这么闹下去折的可不止是你我两家的面子,倒不是小女非要嫁给世兄不可,只不过这婚乃是陛下亲赐的,我若执意要闹……”
  她欲言又止的看了小叔一眼,朝前走了几步:“小女倒是有个法子,只是不知世伯可否愿意。”
  “什么法子?”我父急忙问。
  左琼玉淡笑着走到小叔面前,将他手中的蜀葵折下一枝来:“世伯家中尚未娶亲的应该不止世兄一个吧!”
  母亲闻言忙把我护在身后,并用力的推了小叔一把。
  父亲问:“贤侄的意思是?”
  她将花凑至鼻尖,还未言语脸已热了起来,她半带娇态的同我父说:“小女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世伯又何必再问。”
  我这未过门的嫂嫂,不对……应该是即将过门的婶娘真可谓是一个奇女子。
  众人因她一句话怔在原地半天,就这空当老总管贴着我耳朵将她从进门到气冲冲赶来的经过细细说了。说她如何将盖头扯了,如何骂问我叶府一家是否都死了,如何揪着他老人家的衣领威逼着他将自己领来这里……
  想我父呆了半辈子,这会儿倒比任何时候都清明。
  我的小叔仍不明就里的挂着一脸笑意,半点察觉不到危险已向他逼近。
  两位母亲自然也会意了,忙同身后两个丫头道:“将大公子的喜袍脱了,为二老爷更衣。”
  我即刻就要过门的婶婶莞尔一笑,面带娇羞的同险些成了自己婆婆的两位母亲道:“劳烦嫂嫂们费心了。”


第4章 第四章
  虽说误了吉时,但两位新人总归是出来了,司仪在堂内巴巴等了半日,于这会儿终能登场,还不得铆足了劲主持。即刻就让小叔与小婶子拜天地拜高堂,拜完了就直接将新娘子送进了小叔屋里。
  堂上唏嘘声一片,只见众人纷纷从怀中掏出贴子,看一眼小叔瞅一眼喜帖,并不是他们老眼昏花,也不是他们分不清叶家的二老爷与大公子谁是谁,确实是贴子上头写着的与穿着喜袍的不是同一人。
  叶府的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宾客们则是揣着糊涂装明白,总归是来了,喜礼也送了这喜酒自然也没有不喝的道理。只见他们四下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推杯换盏间气氛诡异得无法形容。
  说起我小叔对于这件事的看法——
  父母不在长兄为大,正卿都听兄长的。故此,一段荒唐而带着戏剧化的姻缘就此完满落幕,叶正卿与左琼玉自此结成连理百年好合。
  本是今夜主角的岱棋此刻正同我陪着小叔四下敬酒,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方才还半死不活的岱棋,到这会儿只恨不得抱着酒坛子喝到天明,见谁都笑逢人就干杯,爽朗的言语直把身为新郎的小叔风头抢了去。
  酒席从堂内摆到堂外,只差摆到了对门的祁府,众人都是找相熟的一起坐,如此一来难免会留下几张空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陪着小叔将内外宾客招呼过一遍,我已有些招架不住,于是就偷了个空溜角落里去了。
  院内院外都掌着灯,唯独落下了四面墙角,三两张空席隔绝在喧闹的笑语声外。
  我让一个丫头给我泡来一盏茶,越过三五成群的宾客,躲过几个找我讨论书法诗词的熟人,待我走到无人的角落时,只见一个男子独自在一张空席上,一身黑衣似要溶入夜色之中。
  我踉跄的走上前去,并在他对面坐下,这人双眸之中自带寒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轻抬起眼睑看了我一眼,接着又将酒杯送至唇边,酒水入口时双眉微蹙,眉宇间有一条轻浅的沟壑。
  年纪大约在而立之间,两道浓黑的长眉直飞入鬓,半眯的吊角眼尾部微微上扬,直挺的鼻梁在面颊上覆上一片小小的阴影。淡而薄的双唇微微抿着,只因面部表情太过单调,看人时又带着几分寒意,固然这脸生得再耐人寻味终究还是冷峻了些。
  想来我是断袖断得够彻底,但凡见了模样好的,脑中自觉就声色流转。
  既然是来喝喜酒的,想必也是叶府的熟人,我淡笑着说:“在下叶岱书,敢问兄台贵姓尊名。”
  他接言道:“泱濯。”
  双唇轻启时,声音竟比深夜里的湖水还要清凉。
  手肘缠着藏青色护臂,在他放下洒盏时隐约能看见微微伸展的肌肉,我细细打量起他的穿着,竟如何也猜不出那衣服是用什么材质做的,足以与夜色混淆的黑衣却又散着着幽绿的光泽,就像是坟茔四周忽明忽暗的鬼火。
  “泱濯兄可是家叔的熟人,或者是家兄叶的……”
  他截言道:“故人。”
  不等我再说什么,他扔下这两个字就站起身来,朝人群里看了一眼,接着便转身朝院门走去。
  我转过头朝他刚才看的方向望去,只见我家小叔正高举着酒盏与人碰杯,红色喜服衬着一张微醺的脸,疏朗的眉目间仍旧挂着笑意。
  再回过头来已不见泱濯的身影,我向府门那头看去,只见一个肩宽腰细、颀长而笔挺的背影已行至灯火通明处,墨染的青丝同他身上的黑衣一样,散发着幽绿的光泽,行至暗处又似遁了行迹。
  就连一个背影也散发着疏离与冷漠,围绕在他左右的喧闹统统被隔绝开了。
  我竟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他的脚下似乎生了风,等我出了府门已不见有半个人影,夜色下的道路看不到尽头,而那抹身影怕是早就溶入了黑夜之中。
  散席后我去问岱棋与小叔,他们都说不认得此人,后又问过家中几个时常在外走动的人,也都说没听过有这么一个人。
  恰逢隔壁正办丧事,我只当他是进错了门,又或者是路过这里正好口渴了顺道来蹭酒的。
  夜里我做了一个尤为清醒的梦,之所以说清醒是因为梦中所能看见一的切都清明得不似梦境。梦中那人正是席间遇见的那个名叫泱濯的男子,尾部微微上扬的吊角眼,眉宇间的沟壑如刀刻出来一般,漆黑的眸子似一个无底洞,叫人不敢细看。
  醒来时只有一种感觉:似曾相识。
  房中小厮靠着我题字挣了不少钱,平素没事就爱围在我跟前转,我写字他帮着研墨,我看书他就帮着掌灯,我一说累了他就跑来为我捶腿,写了什么新字他也要拿过去品鉴品鉴,只因我写故事时用的是行书而非草书,十之八九他都能看得懂。
  他对这些故事非常感兴趣,常常在书房一坐就是半日,非得将手里头的看完才肯罢休。一日他突发奇想,问我可愿意将这些故事雕板印成书籍,如此一来就能让更多的人看到。
  我不以为意的摇头:“没钱。”
  至少没他有钱。
  想必他早已将这两个字听腻了,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后咬了咬牙:“我先借你一些,等书籍卖钱了你再还我。”
  阿尤的脑瓜子特别好使,尤其在如何赚钱这方面,就这等胆识与远见呆在叶府当个下人着实是太屈才了。
  一早就叮嘱过他万万不能用我的真名,倘或这事儿让父亲给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他在我跟前答应得好好的,可之后我却在新书的封皮上看见了‘叶岱书’三个大字。
  这书一印就是一千册,印好之后分发到城中各个书铺,洛河城中谁人不知我叶岱书文采风流,想是不论书中的内容如何,光是冲着我就该买上一本回去品鉴。
  闲来无事我也会去书铺转转,我的新书就摆放在店中最显眼的一架书格上,前来寻书的多是青年才俊,好些个本是冲着诗集来的,大致看过后视线往往都会定格在我的那本书上,随手翻了几页后就拿着付账去了。
  在那一堆诗集当中,‘黄粱一梦似梦非梦’八个字很是惹眼。
  一千册书在几日内就售罄,据书铺老板说,许多书客都评价此书简直能冠绝野史界,书中故事不仅耐人寻味,更有许多令人拍手称叹的佳词绝句。听了这些评价我也只是笑笑,文采斐然是固然的,而所谓的……风月事经历得多了,自然就奏得出靡靡之乐。
  卖书的钱我与阿尢照旧三七分,他一领到钱又赶急催书坊加印,这次是三千册。
  在没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他将书在叶府上下传到人手一本,我去上个茅房都能看见他们将书拿在手里读得津津有味。丫头们伺候起来也心不在焉,早晨为我梳头不知屠戮了我多少根青丝,烟青色的长衫竟也能给我配一根赭红色的腰带,甚至还缀上了一条杏色的宫绦……
  将书看完后又跑过来问我可还有续集——
  阿尤从丫头们口中得知我的两位母亲在房中端着书默默流泪,我孝心一上来问安时便问起此事,母亲看着书案上已翻得卷了页的书长叹道:“我儿不愧是至情至性的人,老爷若是有半点如此的性情,我与妹妹也不至落一声韶华之叹。”
  我算是听明白了,母亲这是在拐着弯说父亲不解风月呢!
  印书的事很快就被父亲知道了,他将我叫去房中,狠狠将那本‘黄粱一梦似梦非梦’扔在我脚下,怒不可揭的冲我道:“我叶正伦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前后出了两个悖伦丧德的断袖,如今你还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来,教你读书识字就是让你写这些歪书的?能写几个字就四处招摇,真是不知所谓,你简直就是在辱我叶家的门楣……”
  我父亲有个习惯,但凡有他看不过眼的东西总要与叶家的门楣扯到一块儿,说我俩断袖也就算了,必竟整日往楚馆里钻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可无非就是写了本野史,如何就辱了叶家门楣了?
  自然这些话我不能说于父亲听,他的性子我再了解不过,气头上虽口不择言了些,但来得快去得也快,多不过教育我几句。
  “古人云,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这些圣贤之训你都念到哪里去了,整日不思进取就只会寻花问柳,会吟几句风月就四处卖弄,真当自己有多了不得,现在都知道你是叶家子孙,自然个个都来奉承你,等你哪天真成了市井文人,我看还有谁买你的帐。”
  我头如捣蒜,一脸谦卑:“父亲教训的是,孩儿日后自当谨记。”
  父亲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半晌,许说训我训得乏了想换个人训,便问:“岱棋呢?怎么好几日都没见他了。”
  “大概是同青央公子下棋去了。”
  岱棋,莫怪弟弟不厚道。
  父亲一听我提到青央公子,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立时又升腾起来:“你……你去给我把他叫回来,我非得打断他的腿……”
  我诚惶诚恐的将书捡起,正准备出门时又听见父亲在我身后嚷道:“谁让你拿走了,给我放下。”
  “是……”拍了拍书皮上的尘土,再毕恭毕敬放到桌上,父亲见我不急不徐又嚷:“还不给我快去。”


第5章 第五章
  除了爱往楚馆跑,我还乐意往茶楼跑,只因那里有几个书说得特别好的先生。
  一把折扇半壶清茶,无数津津怪怪的野史趣闻就从他唾沫横飞的嘴里说了出来,故事里的人物形形□□,在他手中那把折扇的敲打下个个栩栩如生。我往往是白天听完到了夜里就要做一场梦,梦里的情节酣畅淋漓,竟有些分不清真假,梦醒时又恨不得再钻进梦,最好再也别醒过来。
  日暮时分的洛河两岸是最热闹的时候,有仅用几条板凳几张木桌支起的小小面摊,显少会有人为它停下来,即便一碗面只需花费几个铜子。面汤的香味飘了整条街,行色匆匆的人抽空看了一眼,顿了顿足又继续赶路。
  这些人似乎都很忙碌。
  有卖花灯与风筝的,还有叫卖烟脂水粉与珠花头饰的小贩,客人大多数都是些青年男子,或身旁有一妙龄女子陪同着,或独自一个人。也不知他们是夫妻还是偷跑出来幽会的情侣,买了花灯后再同小贩要支笔,目成相许的各自在花灯上写下最能表达心意的字句,携手将花灯放入洛河之中。
  顽皮的孩童哪知这里面藏了多少浓情与蜜意,只管拿着竹杆去挑,挑起后又高举着穿堂过巷,好好的一只花灯愣是被他们□□得不成样子。只不过一夜就被扔在角落里,氤氲的字迹哪还认得出上面写了什么。
  这天傍晚洛河旁刮来一阵清风,正抽着金芽的杨柳在风中摇曳舒展,几只画舫漂荡在河面,船头都挂两只大红色的灯笼,船上的红男绿女虽都面目模糊,可我觉得他们势必都是笑着的。
  刚从酒垆买了一小坛陈年的荷花蕊,拎着酒坛不知不觉就走了洛河城旁,四周看了看竟也没个能自在喝酒的地方。茶楼的说书先生早就收了折扇回家去了,此刻我又想听一听那些无关于已的故事,哪怕是听过数遍的也好,不然这坛子荷花蕊又该找什么来下?
  最后找了个面摊坐下,叫了碗素面并问老板要了只小碗。
  拍了泥封,陈年的荷花蕊甘醇而浓厚,并伴有淡淡的荷花香气。记得第一次喝这种酒时是在十三岁的时候,姐姐岱琴出嫁的喜宴用的就是荷花蕊,那天夜里满满喝了半坛,直到最后醉了才初次体会到酒的好处。也许是先入为主,也许是因为再没喝过别的,总之这几年来只要去了酒垆眼睛就不会往其它的上面看,也曾挣扎过几次,但最后拿到手里的必定是它。
  我给自己倒上满满一碗,这时店家的面也端了过来。。
  四十来岁的面铺老板身形笔直,脖子上挂着一条半新不旧的汗巾,眼下除了我再没第二个客人,只见他挑了挑炉里的炭火,又往锅里加了半瓢水,这才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坐了下来。坐下后他同我笑了笑,眼角有几条褶皱。
  “老板,可否再拿个碗给我?”我问。
  “当然可以。”
  我往空碗里倒上酒推至他面前,淡笑着说:“这酒我一个人也喝不完,老板若不嫌就同我分担一些。”
  “也好,反正也没什么客人。”说罢就起身将炉里的火给灭了。
  人人都有一段故事,高官厚禄的不一定都欢喜安乐,平头老百姓的生活也不尽是愁苦,即便是愁苦也终有一天会被时光改写成笑谈。
  面铺老板不知怎的就说起了自己的往事,最开始听的时候弄不清他口中的他究竟是‘她’还是‘他’,最后他说:“那日他大婚,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当时他身旁站着许多人,可就只有他最为醒目,就如我第一次我在洛河旁见到他时,那么多的人我就只看见了他。”
  如此说来,那个‘他’想必就是‘他’了。
  这些话若是说给别人听也许会酸得掉牙,可他恰好遇见了我这个挑酒却不挑故事的人。
  酒喝毕,故事也讲完了,老板拖着半醉的身子又为我弄了碗云吞,说是为我解酒,接着就收拾铺面去了。
  这时洛河旁已见不到几个行人,夜色中有一人走进了面铺,并且就在我对面坐下。
  我抬眼打量他,大约四十左右的年纪,相貌虽是平平可气度却不俗,下巴蓄着一小搓山羊胡,我估摸该是个学究。
  他也不点吃的,只一言不发的看着我,半晌从袖中掏出一本蓝底的书籍,我眼尖瞅见了是自己写的那本。
  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不急不徐的说:“我知道你就是叶岱书,今日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找我的人多了去了,知道我是叶岱书的人也多了去了。
  “哦。”我不冷不淡道。
  接着他又掏出一支光洁如镜的玉瓶来,推至我左手旁:“这里面有一丸丹药,吃了可飞升成仙。”我被一口汤呛住,险些岔过气去。
  不想竟是个疯子。
  我问:“既能成仙你怎么不自己吃了?”
  闻言他笑笑,并不急于辩驳:“我曾是人间的史官,死后被玉帝召上天庭并授予掌书一职,千年来为凡人攥写生平,现已有些倦了。”
  “……”我一言不发的听着他胡诌。
  “你出生那日天界众星皆隐,只有天命宫骤明,我观察了你许多才知你是应运而生,你素爱听人说故事并且会写一手好文章并非偶然,而是天命所为,我此次下界便是为了此事。”
  我已有些听不下去:“天命不天命我是不知道,也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总之我在人间过得很好,还未想过要飞升成仙,这丹药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说着我就将玉瓶推了过去。
  他也不恼,只胸有成竹的说:“这是天命,你迟早是要脱去凡骨的。”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
  看着手里这只玉瓶我只觉得好笑,这时面铺老板走过来问我:“刚才你自言自语半天,在说什么呢?”
  我的脊背突然泛起一阵寒意。
  当夜回去后,我将这玉瓶放在枕头底下,每日清晨都会起来看上一眼,以否定那人存在的真实性,然而每每当我将手伸入枕底,那只光滑且清凉的玉瓶都在。
  事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不吃不就成了。


第6章 第六章
  自小婶嫁进来后叶府比往日热闹了许多,性情率真的她在家中很有人缘,丫头们都爱同她亲近,就连小厮们在她们面也是个顶个的听话。小叔向来温和,与他娘子一个如水一个似火,都说水火不相融,可他两的日子却过得再和谐不过。
  不出一年小婶就为小叔添了个大胖小子,取名叶一表。
  岱棋依旧不知腻味的往弄月楼里钻,闲来无事他与青央还会租上一艘画舫,手执划桨在洛河中悠然荡漾。两人对外声称对方是只是好友知己,可就他们那蜜里调油的光景,谁听了也不愿信。
  最近洛河城又出来一个传言,说是叶府的二公子整日窝在茶楼里,桌上满满摆了十几坛极品荷花蕊,用来招待为他说故事的人。
  这传言是我散播出去的,只因先前一年又雕板印了十几本书,已将脑中故事用得差不多,故此才想出这个法来搜集一些题材。头几日不见有人来找我,害得我独自倚窗醉了好几宿,直到一个带发僧人走进茶楼,并在我面前坐下。
  那天他整整喝了我七坛荷花蕊,从晌午至掌灯时分,直到茶楼里的客人渐渐散去,老板过来催促我俩才不得以换了个地方继续。
  面铺老板见我两有些醉得不轻,就端来两碗热腾腾的面汤说是为我们醒酒,那僧人摆了摆手:“没醉没醉。”
  老板见他说得起劲便也坐在一旁听,期间来了几个客人都被他打发了,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