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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厨小蛟在线养鹅[美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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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他的声音,鹅子展开翅膀,蹬离水面,贴着岸边芦苇滑过,惊起一群飞鸟。
“你真了不起!”
看着鹅子在头顶盘旋半圈,缓缓落到自己身边,泽瑜由衷感叹,兴高采烈地张开双手,搂住它的脖子响亮地亲了一口。
“是不是累了?”
察觉鹅子身体莫名僵住,泽瑜揉了揉它的翅膀,检查一遍它身上的伤口,意外的是,几乎已全部结痂,比自己好得还快。
“看来你比我幸运呀。”
泽瑜松一口气,放开手,打心里替鹅子高兴:
“身手真好。”
幸好崇云的毛是白色,没人能看见他脸红,屡屡被凡人如此“羞辱”,身为神兽的尊严都丢到九霄云外了。
安置好鹅子,泽瑜挽起衣袖,动手准备午餐:
他找来一根尖锐的树枝,破开鱼肚,挖出不能吃的内脏,用溪水洗干净鱼身,放在树叶上沥干。
在溪边草丛边上,长着一种四菱形的暗紫色野草,泽瑜随意扯过一把,撕开一片叶子,浓烈的甘香扑鼻而来。
这种不起眼的野草名为“紫苏”,在野外,烤鱼绝对少不了它。
准备得差不多,泽瑜在刚才的坑旁燃起火堆,用粗树枝搭起简单的架子,再用大片干净树叶连着紫苏、野山葱和鱼包起来,以细树枝串起,开始架在上面烤。
“好像烤得还可以。”
泽瑜抱着鹅子,眼巴巴看着火星跳跃,渺渺青烟混着浓郁的肉香,一人一鹅不约而同咽了好几口水。
崇云内心正陷入天人交战,他从没吃过除琼浆玉液以外的东西,他的兄弟、父母、乃至祖辈也一样,粗鄙的人间食物,他根本不会多给一个眼神。
可是,不知道泽瑜施了什么“妖法”,这些低等的生灵,在炭火炙烤下,竟然散发出从未闻过勾魂的气味,钻入他的鼻息,简直难以抗拒。
“你别着急,小心被烫着。”
见鹅子探头探脑的样子,泽瑜笑了笑,轻轻拍拍它的脖子,伸手取下火上其中一条鱼,放在摊好的叶子上,再用小树枝代替筷子一点一点撕开包裹的树叶,草木清香和河鱼特有的鲜味随即扑面而来。
泽瑜迫不及待撕下一小鱼皮,在嘴边吹了吹便放入口中,在齿间发出轻微的“嘎嘣”声,这松脆的口感让他幸福得快落下泪来。
撕开鱼皮后,乳白色的鱼肉便暴露在空气中,缕缕热气中夹杂着诱人的鲜甜。
他瞥见鹅子四只眼珠轱辘打转,口水都快流到地上,忍着笑用树枝挑起一块嫩肉,吹了吹喂到它口中:“谢谢你帮我抓鱼。”
与微焦的鱼皮不同,内里的肉质熟得恰到好处,紫苏的香气与鱼的鲜嫩融合后如此和谐,柔滑的鱼肉在舌尖化开,丰富的肉汁渗进口中每一个角落,瞬间便征服了崇云的味蕾。
崇云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如此美妙的滋味,鲜滑的鱼肉仿佛顺着咽喉融进他的五脏六腑,如同春风拂面,让他心花怒放,冲动之下甚至想立刻化作人形,以防泽瑜跟他“抢食”。
“慢慢来,一半都是你的。”
泽瑜的声音适时唤回崇云的理智,便见泽瑜取下剩下几条烤鱼,分成两半,一条条撕开放在他面前。
这差点没把崇云感动得热泪盈眶,暗下决心:虽然他是个傻子,但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傻子,等伤一好,一定要想尽办法治好泽瑜的脑袋。
“你说,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片林子?”
泽瑜用水泼熄火堆,一人一鹅不约而同打了个饱嗝,他躺下枕在鹅子身上,叹了口气:
“好想回家。”
听见泽瑜的话,鹅子低头啄了啄他的刘海,被他随意用手拨开,谁料鹅子锲而不舍地往他脸上蹭,直到他不耐烦坐起:“做什么?刚不是才吃饱吗?”
“锵!”
张开翅膀,鹅子发出一声啼叫,腾空而起,灵活越过一排排茂密的树林。
这次它飞得更远,鸣叫声穿透树林。
泽瑜望着它远去的身影,没有开口呼喊,一阵失落袭上心头:
是啊,它的伤好了,总得走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大概是不想被吃掉吧。
摇了摇头,把怅然若失挥之脑后,他把吃剩下的两条鱼用树叶包好,接下来该自己想办法走出树林。
“锵!”
嘹亮的鸟鸣由远至近,泽瑜猛然抬起头,鹅子便稳稳地停在他肩上。
泽瑜惊喜交加,拍了拍肩膀:“你怎么回来了?等等,你好沉,快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泽瑜的错觉,鹅子好像比前两天重了许多,难道是长胖了?
但是,他此时已经没那么想吃掉鹅子,眼前的事实告诉他:这只鹅通人性!
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崇云不禁腹诽:“啧,弱不禁风的凡人。”
看着鹅子跳下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泽瑜马上明白过来:“你找到出去的路啦?”
泽瑜振作精神,跟着鹅子,一路穿过树林,眼前竟真出现一片凡人居住的村落。
“这是谢泽玉住的村子。”
泽瑜很快便认出,正打算循着记忆去找他住的茅屋,一个刺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快看!是谢泽玉!来人呐!快抓他去见官!”
正是做饭时候,听见喊声,不少人从屋里探出头来,更有好事者跑出来看热闹。
“各位看呐,这人谋财害命还敢大摇大摆回村,真是世风日下!”
大呼小叫的人是李有财,长得肥头大耳,双手环在腰间,嘴边斜叼着一根野草,眼睛眯成倒三角,目光猥琐地望向泽瑜脚边的大鹅。
这人勉强算是谢泽玉的“同门”,均在城里最有名的闻香楼当厨役学徒,二人素来不和;
泽瑜猛然记起,当天原身在坠崖前,这人是揍他的凶手之一,莫非现在是恶人先告状?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泽瑜暗中凝聚起灵力,嘴上毫不客气反驳道:“谁谋财害命还不好说呢!我去崖边采药,本来好好的,你们几个人跳出来要抢我的东西不说,还把我推下悬崖,想毁尸灭迹。报官就报官,谁怕谁!”
听众一阵哗然,有几个人更是默默挪远了些,毕竟谁都不愿意跟一个杀人犯站一起。
论厨艺天赋,谢泽玉比其他人高出一截,可惜性格木讷,只知道埋首做菜,不晓得什么人情世故。
因此,常被师兄弟使绊子,也不懂得吭声,认识的人都把他当软柿子。
“你、你胡说八道,谁推你下山崖了!”
李有财被吼得一愣,话都说不利索,差点焉了,他本来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明明平常欺负谢泽玉对方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次是怎么了?
“你含血喷人!我可以作证,当时绝对是你抢他的东西!”
说这话的人皮肤黝黑,贼眉鼠眼,瘦得跟竹竿一样,叉起腰往李有财身边一站,连珠发炮般辱骂道:
“没爹没娘,只会偷抢,说的就是你这种废物……救命啊!”
没等那人说完,鹅子唰地张开翅膀,锐利的双爪径直往他脸上抓去,吓得他连忙举起手去挡,“嘶啦”一声响,袖子被扯下一个大口子。
那人抱头躲到李有财背后,双手胡乱往鹅子招呼:“滚开!怪物!”
“鹅子,快回来。”
泽瑜反应过来,担心暴怒的鹅子要吃亏,冲上前把它抱到怀里,回骂道:
“呸!你才是怪物!你是在场没错,还跟他一起抢我的东西,整条村谁不知道你王大贵跟他李有财是蛇鼠一窝?还有陈富,他怎么不在?做贼心虚啦?”
“我看你是贼喊捉贼,不见棺材不掉泪。”
阴阳怪气的说话声在泽瑜背后响起,说曹操曹操就到,当时围殴谢泽玉那三人中的头头——陈富现身了。
只见陈富穿着一件褐色短打,腰上环一条白布巾,粗壮的手臂青筋毕现,满脸横肉在说话时一颠一颠:
“你就是个不要脸的小偷,这只鹅就是最好证据,你一穷二白,哪来的钱买鹅?肯定是不知道从哪摸来的!”
怒极反笑,泽瑜把鹅子放到地上,冷声道:“这只鹅是我在悬崖下面捡到的,它还会听人话,你信不信?”
这话一说出来,不仅陈富三人,连一旁的村民都忍不住偷笑:这谢泽玉怕不是摔坏脑袋了吧?
“啧,为了脱罪,连这种瞎话都说得出口,你要不要脸啊?”
李有财用鼻子哼了一声,撩起嘴角,鄙夷地斜睨了泽瑜一眼,又向陈富和王大贵使了个眼色,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们兄弟可怜你是个连爹娘都不要的孤儿,勉强考虑放你一马,识相就把这肥鹅留下,夹尾巴滚吧。”
泽瑜握紧拳头,咬牙回道:“我不怕见官,你们欺人太甚,各位乡亲看看,他们三个人,我就一个人,还这么瘦弱,怎么抢得过?告到官府,罚的是谁还不好说。”
这三人平日没少干偷鸡摸狗的勾当,邻里左右都清楚他们的德性,加上“谢泽玉”本来就占理,风向渐渐就往一边倒。
听见这话,三人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王大贵不死心质问道:
“那你倒是说这鹅是从哪来的,还瞎掰什么能听懂人话,骗三岁小孩呢?”
“它是我在山崖底下捡来的,通人性,不信是么?”
泽瑜挑眉看了王大贵一眼,低头对鹅子说:
“看那个人,快去把他的裤子扒下来!”
听见他的话,旁观的村民中适时传来一阵起哄声,都等着看好戏。
出乎泽瑜意料的是,大鹅纹丝不动,甚至隐隐用四只眼珠白了他一记。
“看吧,你就是个撒谎精!”
以为总算扳回一城,王大贵眉开眼笑,撞了撞旁边两人的胳膊。
怎么会这样?之前鹅子明明听话得很,难道脑子又傻了?
泽瑜脸上挂不住,蹲下身低声在它耳边嘀咕:“喂,大兄弟,你怎么了?配合一下呀,不然下次不给你烤鱼了。”
看见一人一鹅尴尬得无地自容的样子,陈富立马会意,怎能放过打落水狗的机会,开口讽刺道:
“牛皮吹破了,丑不丑……”
“轰!”
话音未落,晴朗的天空忽地裂开,两道亮白的惊雷炸在那三人面前,硬生生劈出两个焦土坑。
作者有话要说:
崇云:”我就是饿死,死外边,被当成家禽,也不会吃这种粗糙的凡间东西”
……
“真香”
第4章 第四章
离得最近的王大贵不但被溅了一身土,还吓得当场瘫倒,一滩恶臭的黄水从他裤子流了出来。
他旁边两人也没好到哪里去,陈富跪倒在地,全身抖如筛糠,双唇发紫,口中喃喃:“我没害人,只是抢了东西,我没害人……”
李有财挨着陈富,四肢不听使唤,软在地上,半晌竟指着鹅子大喊:
“那不是鹅,那是妖怪,看它的眼珠。”
村里的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这才望见大灰鹅竟有四只眼珠,一下就被李有财给带跑了,纷纷附和:
“这是妖怪呀,挨雷劈了,快杀了它!”
“不可以!”
泽瑜紧紧抱住鹅子,本能往后退,他的灵力几乎枯竭,根本无法自保。
而这些凡人脸上,刹那间展露出毫不掩饰的恶意,让他忍不住遍体生寒:
“它绝对不是妖怪,他们在胡说。”
“轰隆!”
再一道旱雷劈下,这次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李有财两腿之间,又见他浑身抽搐几下,口吐白沫,眼一翻晕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
“莫非这雷劈的是这三个人!”
“他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村民乱成一团,正七嘴八舌说不出个所以时,人群中颤颤巍巍走出一个老者,举起手中拐杖挥舞了几下,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数十只眼睛惶恐又期待地望向老者。
泽瑜认出,这是村子里最德高望重的秦郎中,对自小流落街头的谢泽玉多有照拂。
“你说是在山崖下捡到这鹅的,怎么回事?”
秦郎中白发苍苍,说起话却中气十足,皱起眉不住打量泽瑜怀里的大鹅。
“那时我被他们推下悬崖,刚清醒过来,便发现这只鹅也在崖底,身受重伤,想着也是可怜,就喂了它点草药。没想到它居然挺了过来,我觉得这是缘分,就把它捡了回来,断不是什么妖怪。”
泽瑜留了个心眼,没把鹅子从天而降的事说出来,他隐约感到,关于大鹅的事,旁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那你有没喂过它吃东西?”秦郎中摸了摸胡子,表情高深莫测。
“有,喂过它吃果子和鱼。”泽瑜回道,揉了揉鹅子的头。
“明白了。”秦郎中重重咳了一声,转身向一头雾水的村民宣布:
“大家可听过鹅吃鱼?没有吧,向来鹅都是吃素的,所以他这只不是鹅,当然也不是什么妖怪。”
不少村民都松了口气,秦郎中是他们这最见多识广的人,他的话非同小可,这时又有好事者问:
“那这只是什么东西?刚才为什么会有雷劈下来?”
秦郎中眼珠一转,不紧不慢解释道:
“这只鸟可能是雕,栖息在悬崖峭壁,猎人常驯服它们来捕鱼。至于那几道雷嘛,”他嫌恶地瞥了地上三人一眼,伸手指向被劈焦土地:
“自然是为惩治作奸犯科的恶人了,大家刚刚都听见,泽玉从悬崖落下,还大难不死,肯定是有神明庇佑。他们几人,做的坏事还少吗?这是遭天谴了。”
这解释十分牵强,可乡下人对鬼神多是敬畏,纵然心中迷惑,也没人敢出口质疑。
感激地看向秦郎中,泽瑜立即附和道:
“原来如此,还是秦伯伯有学问,你们听这鸟张开翅膀的时候、是不是会发出沙沙响声?它应该是一只沙雕。”
那三人的家人听得动静,也赶来看热闹,恰好听到秦郎中这番话,顿时哭天抢地:“这可怎么办呐?他们还这么年轻,秦郎中你行行好,指条生路吧!”
“你们以后天天焚香念佛,多行好事,或许有一线生机吧。”
秦郎中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转过头对泽瑜说:
“你掉下山崖,伤得怎么样?来医庐,给你看看。”
默默抱起鹅子,泽瑜低下头跟在秦郎中身后,脑子里不住回想刚才的天雷,到底是为何?
“刚才的事,谢谢秦伯伯。”
到了医庐,泽瑜马上诚恳向秦郎中道谢,他之前不清楚原来鹅是吃素的,看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误会了,自己捡到的根本不是什么大鹅。
秦郎中没有回答,他先是给泽瑜诊脉,检查身体关节,目光在泽瑜和鹅子之间来回打转。
“怎、怎么了?”
泽瑜不由自主心虚,真正的谢泽玉可能已经死了,秦郎中会不会看出端倪?
“奇怪了,你的脉象平稳,身上不见外伤,一点不像摔下悬崖的样子。”
秦郎中挑起眉毛,一手摸着下巴,摇了摇头,颇有点举棋不定:“这鸟真的是一只沙雕吗?”
进门以后,大鹅一直窝在泽瑜脚边没有吭声,冰冷的蓝光在四只眼珠中流转。
“其实我本以为它是一只鹅,”泽瑜低头用手指拨了拨鹅子头上的绒毛,难过地说:“你提起我才想明白,原来它是沙雕。”
“动物通人性是它跟你有缘,但换着别有居心的人,可能就不这么想。”
秦郎中转身在柜上翻出一本古籍,坐到泽瑜身边,语重心长劝道:“再说,万一让人知道你这有宝物,哪天被惦记上,你就麻烦了。”
“有掋支之国,献重明之鸟,一名双睛,言又眼在目。”
秦郎中一字一句念出书上的文字,看了一眼大鹅的双目,神色复杂:
“你捡到的,说不定是只瑞兽,所以你即使掉下山崖,也毫发无损。”
重明鸟?
泽瑜低头看了伫得跟木头一样的大鹅一眼,“噗嗤”一声笑出来,答道:“不可能的,它肯定是只沙雕,要么就是呆头鹅,特别笨那种,不是什么瑞兽,我哪有那个运气。”
而且,他哪是毫发无损,若不是依靠微薄的灵力保住性命,说不定根本走不出密林。
身为龙族的后裔,泽瑜自是知道重明鸟的大名,但仅限于听说,那可是上古神兽,住在遥远的东海,怎么可能会在凡间出现?
“那方才的天雷,你如何解释?”
秦郎中不是傻子,即便这种古籍上的记载多有夸张,但先前天降异象,却是有目共睹。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泽瑜耸了耸肩,拍拍鹅子头顶:“但它要是这么有能耐,哪用跟着我这个凡人,早拍拍翅膀飞走了。”
“唉,总之你记得,以后别跟人提这只鸟的事。”
秦郎中还是有些不放心,嘱咐道:“这些药带回去煎,强身健体。听说马上就是出师宴了,你失踪这么多天,可别落下了。”
出师宴……
泽瑜一拍脑袋,一手抱起鹅子、一手提起药包,跟秦郎中告别:“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准备,谢谢秦伯伯。”
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泽瑜把鹅子放下地,一人一鸟踏进屋中,扬起地上的尘土,双双被呛得一阵猛咳。
桌上寒酸地摆了半根蜡烛,只是受了潮,泽瑜费好大的劲才点燃。
这是谢泽玉住的茅屋,四面墙壁破落不堪,加上房子建在背光处,冷风嗖嗖从缝中往里钻,入夜竟比山洞还冷。
屋内摆设极其简陋,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满是破洞的幔子,被子上的补丁密集得看不出本来颜色,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头的一桌一凳,墙边还有个看起来随时要散架的木箱。
泽瑜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坐下,两条凳腿似乎承受不住,立马“咯吱咯吱”作响,不禁让他提心吊胆。
一股无力感袭上泽瑜全身,那三个凡人开口污蔑他时,他下意识就要施法让他们闭嘴,可是始终无法聚起足够的灵力,只够召来一朵薄云。
至于那三道天雷,泽瑜也无法解释,应该不是冲着他来的吧?
“你看你,我有哪里对不起你的?为什么要这么恩将仇报?”
一眼瞥见鹅子愣在一旁,在屋子里不愿意挪动,仿佛一脸嫌弃,这仿佛是压倒泽瑜的最后一根稻草,连日来心底的委屈与不安忽地火山爆发一般:
“一见面你就差点把我砸晕,我有没有跟你计较?这一路是谁给你吃照顾你?为什么要在关键的地方让我丢脸?”
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他越说越激动,双手捂住脸,肩膀不住颤抖,终于“呜呜”地哭出来。
身为龙族后裔,把气撒在一只沙雕身上,泽瑜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丢蛟,可是他压抑太久了,四百年来他几乎从没离开过羽山,变成凡人后不仅差点没命,还被这么欺负,还不了手,难道以后他就只能过这样的日子?
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崇云大为恼火,张开双翅就要揍这个不知好歹的凡人一顿:
他身为上古神兽——重明鸟一族,怎么可以去做那些扒人裤子的事?泽瑜是人可以不要脸,他一只鸟还要呢!
再说,他已经召来三道天雷,威吓区区三个恶人的目的也达到了,泽瑜还有什么不满意?
可是,看见突然崩溃流泪的泽瑜,崇云心里难得浮起一丝怜悯,明明上一秒还怒火中烧,倏地就像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僵在原地,翅膀都不知道往哪摆。
“对不起。”
压抑的呜咽变成了抽噎,泽瑜泪流满面,上气不接下气,跪在地上,搂住“茫然”的鹅子: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你不过是一只沙雕,我还错把你当成大鹅,害你被人当作妖怪,我真是最没用的蛟。”
蛟?崇云警惕地竖起耳朵,悄悄放出一丝灵力,金光一闪,融进泽瑜发丝中。
泽瑜身上的灵气十分纯粹,绝非妖物,也不像凡人,但若对方是蛟,崇云应该是可以看出原形。
泽瑜的修为不在他之上,这点崇云可以肯定,因蛟达到那样的境界,早化龙了,更不会如此落魄。
“秦伯说你是重明鸟,要是真的就好了,说不定你可以带我回羽山,找爹娘。”
把头埋在鹅子背上,松软洁白的羽毛触感极好,让泽瑜忍不住往毛上蹭,瓮声瓮气地自言自语:
“不过,重明鸟怎么可能像你这么笨,我自小就听爹娘说,重明鸟是很厉害的神兽,跟爹娘不相上下,要是有机会,还真想去东海看看啊。”
说着说着,他的眼眶又红了,声音都带着哭腔。
崇云:……
本来他的翅膀已经举到半空,想暴打“出言不逊”的泽瑜一顿,碰到那人的头发时又硬生生收住力气,别扭地在乌黑的长发上抚过。
崇云心中有一丝动摇,泽瑜知道羽山,还知道重明鸟住在东海,从这两点,他知道对方可能真的不是凡人,然而为何要自称作蛟?
“谢谢你,即使你是沙雕,我也不会吃你的,以后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在鹅子背上蹭掉眼泪,泽瑜用衣袖擦了擦脸,伸手想摸摸它的头,没料到……
“啪!”
适才明明十分温顺的鹅子一翅膀扇在他头上,四只湛蓝的眼珠倒映着他迷茫的脸,“锵锵”地低吼了两声,颇有几分不满的意思。
“你做什么?”
泽瑜气鼓鼓,一把锁住鹅子的脖子,不顾它拼命挣扎,一手捏住它的喙:
“不准吵,以后不准打我,听见没?再敢动手,我就把你做成铁锅炖沙雕。”
虽然他没在食谱或是医术上看过沙雕该怎么吃,不过蒸烤炖煮,总会有一款合适的,况且他对沙雕的味道好奇得很。
被泽瑜双手死死压制住,崇云双眼快要喷出火来:“走着瞧!”
一人一鸟打打闹闹,不知不觉已入夜,泽瑜抱着鹅子斜靠在床边,围着被子睡了过去。
村中的深夜静悄悄,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绕到泽瑜的茅屋后,顷刻,本已在风中摇摇欲坠的茅屋、燃起熊熊大火……
作者有话要说:
蛟夫日记:以为捡到一只鹅砸,等着养肥吃烤鹅,难怪这么笨,居然是只沙雕,好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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