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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怼你不成佛-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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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齐神思不属地和言陵回了房间,路过院子天井时顿了顿。
  地砖被清洗得很干净了,只有狭长的缝隙里,似乎还有暗色的血迹残留。
  “这一天怎么会出这么多事……”
  小和尚进屋一屁股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言陵,突然开口把思渊对他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低声道,“言少爷,你不是昭闻寺的人,还聪明,旁观者清,你看思渊师兄究竟是什么意思?”
  言陵坐到椅子上,木然不语。
  思齐等了会儿没等到回答,才恍然想起来他白日里开不了口,便懊恼地凑了过去,蹲在言陵身前,毫不见外地把下巴搁到了言陵的膝盖上:“言少爷,你说你要是白日里也能像昨晚一样能动能说该多好?虽然你动起来挺不要脸的……”
  言陵几乎要气笑了,到底是谁不要脸?
  不过他笑不出,也不想笑,手指动了动,勾开思齐的掌心,慢慢写下了几个字。
  “不、能、飞?”
  思齐不解地看着手心,“不能飞?是什么意思?”他一皱眉,忽然恍然,“你是说……今日那名仙人,不能飞?不对,应该是……你认为他不应该能飞,但他却偏偏飞着来了这里?”
  言陵微微点头。
  “你怎么知道?”思齐诧异。
  怎么知道?
  他也不知他为何知道,但却在看到那名中年男子的第一眼,便冒出了这个古怪的想法。
  不能飞,仙人为何不能在凡间御剑而飞?而他……又为何会这样想?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新在晚上。


第二十五章 
  次日天不亮; 空了大师便下山离去了。
  思渊接手了昭闻寺的里外事务。
  其实昭闻寺虽说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寺庙,但事务认真算来; 却是没有多少。
  昭闻寺所在的凤来山山路算不得通畅,偶尔下了雨,便是湿滑陡峭; 上山路难。平日里寺内香火也并不旺盛,全靠隔段日子外出为附近的大户做法事赚些银钱; 再加上朝廷救济,勉强维持着几十僧人的生计。
  所以即便换了当家人; 昭闻寺内也无甚变化,渐渐恢复了往日无争无闹的清闲安逸; 仿佛思勉之死并未留下什么阴翳。
  如此风平浪静过了两日; 思渊突然找上了思齐。
  “看守地窖?”
  思齐握着扫帚的手紧了紧,面上却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思渊师兄; 后院地窖常年无人看守,也没出什么事,怎么突然就要我搬过去看院子?”
  思渊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 只留下两条细长的红痕; 为他温和含笑的面容平添上了几分妖异。
  他笑了笑; 道:“这是个考验; 思齐师弟。师父临走之前,将培养寺内下一名术士的任务交给了我。我这两日观察了一番,便选定了师弟你。别惊讶; 师弟你心性纯善,天资聪慧,虽性子有些跳脱,但只是少年人通病罢了,选你有什么好惊讶的?”
  思齐皱眉道:“可……寺内还有年纪更小的,师兄你和思观师兄不都是小时候就……”
  “他们资质不如你。”
  思渊打断了小和尚的话,将一串钥匙递给了他,“尽快搬进去吧。晚上切记要在院子里,不要外出。白日便去后山上寻找红玉,三个月之后,若你能找到,那我便正式引你成为术士,学会御使红玉。”
  心知地窖恐怕有古怪,思齐半点不想过去,但思渊如今在寺内一手遮天,他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知道了,师兄。”思齐应道。
  思渊满意地笑了笑,目光充满深意地在思齐背后紧闭的房门上微微一顿,然后转身离去了。
  门后,言陵将思渊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但眼下他一天只有一个时辰的自由,根本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做不了什么,也只能勉勉强强护持一点思齐。他隐约感觉到,思渊对思齐有一种隐藏得极深的忌惮,这次将人支到后山,比起考验,倒不如说是一次试探与隔离。
  “这个要带上,后院这么多年没人住,肯定都破了,要补补房顶……”
  一进屋,思齐就满房间乱窜,忙手忙脚地收拾东西,还一屁股拱开了门边杵着的言陵,嫌弃道,“一边儿坐着去,别碍事。”
  言陵白日里行动如同僵尸,也帮不上思齐什么忙,便远远地坐到了椅子里当大爷,还慢吞吞端起了一杯茶,轻轻啜着。
  三个大包袱很快被收拾出来。
  小和尚几乎将整个房间掏了个空,杂七杂八地都带上了。至少呆三个月,在后山后院那种地方,若是不带得多点,可是要喝西北风的。
  “唉,我魔怔了。”
  思齐拖着包袱到言陵面前,脸上突然浮起一丝懊恼的神色,看向言陵道,“言少爷,我要去后院看地窖了,你是来昭闻寺寄住的,不用跟我一块去,我送你回自己房间?”
  言陵下巴慢慢一低,点了头。
  虽然认识不过三五日,但思齐看见言陵这般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心里还是有些揪。
  他闷闷地垂下脑袋,正要把三个包袱都背上出门,便见一只手从斜刺里伸来,抓住一个包袱,慢慢提了起来。
  思齐蓦地抬起眼。
  言陵心中好笑,用另一只手勾开思齐的手心,一笔一划写了几个字:“要哭了?”
  手心痒痒的,跟温水淌过一般,勾得人心尖一颤。
  思齐后知后觉地感知着言陵写的字,然后一扬眉,直接把两个大包袱挂到了言陵背上,“哭个屁!总逗我有意思吗?背着……走,思齐哥哥带你去后山逮野鸡,改善伙食!”
  两人像两只蜗牛一般背着大包袱,往后山而去。
  走到一半,思齐被调笑的羞恼劲儿过去了,又心疼言少爷细皮嫩肉,怕包袱给人肩膀勒出印子,便想拽着包袱卸下来一个,自己背着。
  言陵攥着包袱不放手,用脚尖踢了踢思齐脚踝,催他快走。
  索性路途也不是很远,两人磨磨蹭蹭到了后院,小和尚先手脚利落地清理了正房,收拾出来供言陵养大爷的地方,又赶紧和泥,准备糊房顶。
  但房顶没糊多少,天便暗了下来,肚子饿得造反,小和尚便只好爬下来屁滚尿流地劈柴挑水做饭。
  “真是被发配了,都没人送个饭。”
  火光舔舐着灶膛,烧得思齐的脸红亮亮的。他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灶台前,边塞木柴边留意着锅里,朝言陵挥了挥勺子,“不过也没事,你思齐哥哥做饭一绝,等着吃好的吧。”
  言陵木然看着他。
  与言陵共处几天,思齐已经养成了自说自话的好习惯,没人搭理也继续道:“等会儿吃完饭,我得去后面的地窖看看。前两天跟思渊师兄去地窖的事我跟你说了吧……我觉得不对劲,咱俩住这儿,得长个心眼儿。”
  知道长个心眼儿了,倒是有长进。言陵面无表情地心想。
  晚饭是一锅乱七八糟的面疙瘩汤,言陵倒是不挑,只是觉着这汤都能烧出一股糊味儿来,小和尚也是个人才。
  就着这糊味儿锅,思齐又烧了一锅水。
  木柴不多,烧完水就没了。洗洗手和脸,剩下的只能勉勉强强凑一盆洗脚水。
  思齐倒是洒脱,把自己的洗脚盆一扔,搬着小板凳就坐到了床边,把俩脚丫子塞进了言陵的盆里,用脚心去踩言陵的脚背。
  “言少爷,你脚都这么滑呀,真嫩。”小色和尚用脚趾蹭了蹭言陵的脚腕。
  言陵呆呆看着他,动了动脚。
  小和尚无动于衷,还凑近了点,弯腰挽起言陵的裤腿,爱不释手一般摩挲了他的脚腕和小腿半天,然后才伸手给自己和言陵搓脚丫,边搓边道:“早知道带把斧子过来了,院里的那把太沉了,柴劈完,我这老肩膀都要断了……我那儿有膏药,言少爷你待会儿能动了,帮我贴上。”
  他擦了擦手,把衣领拉开,露出半边肩膀,指了指:“就贴这儿。”
  确实有点肿了。
  言陵借着烛火仔细看了看,被那大片的瓷白晃了晃眼,不由伸出手按住了思齐的肩头。
  思齐猝不及防,疼得吸了口气,“轻点儿……现在贴?”
  手掌展开,缓慢地抚过那片红肿之处,言陵只感觉细滑的触感轻轻揉过手心,暖玉一般,触之难忘。
  力道加重,反复按过两遍,等看到那片红肿彻底消失了,言陵才慢慢收回手,为小和尚拉上衣襟。
  “唔,不疼了?”
  正被摸得清凉舒服,言陵却忽然收手了,思齐回过神,一动肩膀,不由诧异,“言少爷,你按摩手法这么好?哎,算了,我猜你身上肯定有惊天大秘密。我不问,你千万别说,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话本里都那么写的。”
  他说得颇有点语无伦次,像是在掩饰什么。
  又看了眼言陵俊逸的侧脸,小和尚耳根火烧火燎地埋下头,把言陵的脚捞出来擦干,又擦好自己的,趿拉着鞋倒了水。
  “终于睡觉了……”
  爬上床,如前几日一般,思齐脱了自己的衣裳,就去帮慢腾腾的言陵脱。
  但兴许今日实在太累了,脱到一半,思齐就脑袋一低,闭着眼睛栽到了言陵的怀里,睡得死沉。
  言陵坐在床上,搂着思齐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直等到子时来临,他才把人塞进被窝,起身下床。
  检查了下小和尚带来的行李,果然有个小包袱装的是一堆裙子。
  言陵的手在包袱上空转了一圈,还是收了回去,决定尊重小和尚这点小爱好,嫌弃了一句:“毛病”
  轻手轻脚出了门,来到院内。
  言陵先是拎着斧子到后山砍了柴,在院外劈了,又纵身一跃,如片轻羽一般飞上了屋顶,把小和尚担心半天的几个窟窿糊好了,再盖上一层瓦片砖石。
  但无论是消肿治愈,还是这飞身轻功,言陵都毫无印象,仿佛与生俱来便会了这些。
  他知晓自己的不同,所以格外谨慎,不让任何人发现。可才来了这寺庙几日,他却情不自禁地对那素未谋面的小和尚挂了心,大半夜不睡觉,帮他砍柴修屋顶。明知寺庙或许有古怪,也不抽身离去。
  好像总有个声音,要逼他护得小和尚紧点,再紧点。
  言陵心里思索着,用冷水洗了把脸,正要返身回屋,却忽然听到一阵沉闷而又轻微的敲门声。
  “咚、咚、咚——”
  似乎是从房屋后面传来的,那里只有思齐说的奇怪的地窖。
  言陵脚步一顿,算了下自己剩余的自由时间,还是迈步走向了屋后。
  越靠近地窖,那敲击声就越清晰。
  但自始至终都很沉闷,就像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一般。
  言陵转到屋后,却发现地窖前一个人都没有。
  他仔细听着那声音,慢慢走近,便在朦胧的月光中看到地窖的木门一震一震,就像是有人在地窖里,不疾不徐地敲着门。
  作者有话要说:_(:з」∠)_加班了,来晚惹
  狗比作者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第二十六章 
  子夜; 万籁俱寂。
  荒芜偏僻的庭院内忽起了一阵凉风,挟着一丝腐烂般的血腥味; 随着落叶徐徐打着旋儿。
  沉闷的敲门声一下一下砸入耳内,言陵慢慢走到地窖前,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蹲下看了一眼与地面相接的门缝。
  阴云遮空,月光不甚明亮; 只能依稀看见一片暗红渗了出来。
  言陵皱眉,附耳到震动的门上; 正要仔细去听里面的动静,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瞥到一缕微光从后门的缝隙透入。
  毫不犹豫地飞身而起; 几乎在那扇后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的刹那; 言陵便已经屋后的拐角处,只露出半张脸,屏息看过去。
  后门无声无息地开合。
  一名身披黑色披风; 以兜帽遮脸的人迈进门内,挥手将风灯熄了,走到地窖前; 低头看着那不断被敲击着的门板; 嗓音阴冷道:“果然; 只有遇到令你感兴趣的尸体; 你才会主动出现。”
  言陵眼睛微眯,这是思渊的声音。
  “刺——!”
  门内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抓挠声。
  一道苍老干枯的声音从其中响起,充满了诡谲的扭曲与压抑; 语调愤怒而空渺:“又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凡人……”
  思渊看着渐渐漫到脚边的血水,嗤笑道:“我们是凡人,是蝼蚁,可蚁多了,不还是咬死了你们这些所谓的仙人吗?你们以为封印了凡间天地,就能断绝我们的求仙之路?如今国师大人智谋无双,联合妖族,用妖圣秘境破开了天地大禁,凡人修仙,指日可待。”
  闻言,门内人的喘息突然粗重,如破风箱般,仿佛激动至极。
  “等能修仙了,你们作为术士的‘供养源’,也就彻底没用了。”思渊道,“我来找你,是给你一个机会。”
  “你是杭飞鸾的走狗!”
  那声音怒极而吼,声如波纹扩散,却在触到思渊时被一巴掌拍散。
  “红玉大人何必动怒?吵醒了屋内歇息的尸体,您可就没得吃了。”思渊冷冷一笑,“国师乃是带我等术士罪民打开仙凡天堑的人,你最好放尊重点。而且以国师这般人物,我便是做他座下一条狗,又能如何?”
  红玉静了片刻,嘶哑着哈哈笑出声:“天地大禁……妖圣秘境……你们这是在与虎谋皮!”
  “妖修凶残,毫无人性,岂是你们一些凡人术士可以联合的?”
  他的声音似哭似笑:“天地大禁一开……凡间迎来的不是修炼盛世,而是灭世之灾!可笑、可笑!可笑当年被你们坑害,却又心慈手软,以德报怨的道友们!你们凡人哪儿是人?是畜生,分明都是畜生……是妖魔!”
  思渊似乎没料到红玉的反应会这么大,警惕道:“妖魔?若是你们愿意解开封印,交出仙法,我等何至于如此?!”
  “小娃娃,你听过万年前那个故事吗?”
  红玉突然问。
  思渊冷笑:“当然听过,我们凡间每一名术士都必须听过。若非国师得到万年前的术士传承,我等恐怕生生世世都被蒙在鼓中,半点不知你们这些修士的恶心!”
  红玉没有理会思渊的嘲讽。
  他自顾自道:“万年前,凡间与修真界并无隔阂,而是同生共长。修真门派林立,每隔几年便会到凡间挑选许多资质出色的孩童,收入门内。但后来,凡间的灵气越来越少,不再适宜修炼,也很难再出现拥有灵根的孩子。所以当时的修士们便一致决定,要将所有人远迁至大山的另一边,也就是如今的修真界地域。”
  这一个开端便是令思渊浑身一震,显然,这与他听闻的故事并不相同。
  言陵静静站在廊下的阴影里,心中充满震撼。
  凡人,术士,修士……这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令他不由回忆起那个古怪的梦,和梦里的老僧。
  神思纷乱间,地窖里的红玉话语未停。
  “本来一切都计划得很好,甚至当时的几位大乘都出了关,亲手建立通往大山另一侧的时空通道。但就在修士们准备宣布这件事的前一晚,一个村子的人……血洗了一处仙门据点。”
  红玉嘶哑地笑了笑:“哈哈……你没听错,就是凡人,血洗了修士。是不是很可笑?真的是可笑……飞天遁地的修士,因修炼之初立下的‘不可伤害凡人’的血誓,一个个全成了待宰的羔羊。”
  “最初是一个村子,后来是一个镇,再后来便是一城,一国……所有凡人都疯了。”
  “他们用人命硬生生堆死修士……他们砸开修士的脑袋,把脑仁全挖出来,就为了看看那传说中的灵根究竟长在哪儿,能不能挖出来安在自己身上。他们放修士的血,一碗一碗分给其他人喝,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改变体质,能够修炼……”
  言陵微微蹙眉,听着这描述,脑海中闪过了几道残影碎片,但却因太过模糊,抓不清楚。
  “荒谬!”
  思渊浑身颤抖:“你们修士金丹之后刀枪不入,怎么可能……”
  “不可能?”红玉哈哈大笑,旋即语气一沉,“若是不可能……那我又怎么会在这里?死了也不得超脱……被你们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养成了食人的鬼,沦为为你们凝结术士红玉的怨奴……”
  “你说,如若不可能,那你们术士是怎么诞生的?!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囚禁修士的,只有你们一家吧?哈哈哈哈……”
  “你……”
  思渊受到震动一般,惊疑不定地后退了一步,“你在挑拨我等与杭师的关系?颠倒黑白……你曾是修士,当然是要帮修士说话。”
  红玉笑得失了力气,声音低哑下来:“我告诉过很多人,他们的反应都和你一样。我始终都不懂,当年的八大仙门为何要放过你们,又为何迟迟不来救我们……他们,到底在怕什么?”
  今晚的对话明显超出了思渊的想象,他语气急促地打断红玉的声音,不敢让他再多说出什么:“不管他们怕什么,现在能让你出去的是我!”
  思渊慢慢平复了下情绪,声音柔和下来:“八大仙门不来救你,你不恨他们吗?加入我们平仙教,我不仅可以放你出来,还能为你找到所有你想要的尸体。只需要你去那些修士居住的地方,捣上一点小乱……”
  “咔!”
  言陵算到时辰快到,刚要后退回屋,肩膀却不小心撞到了紧闭的窗户。
  古旧的窗子顿时发出了一声轻微细响。
  “谁在那儿?!”
  几乎同时,思渊神色一凛,猛然转头看向屋后。
  言陵心头一跳,正要飞身就跑,却忽然四肢一僵,眼神瞬间变得木愣了。
  “……思齐师弟?”
  房屋的拐角处黑沉一片,阴影倾斜。
  思渊放轻脚步,慢慢朝那处走去,藏在兜帽下的双眼死死盯着那片阴影。一块红玉出现在他的掌心,一缕白色的烟气凝结成带,缓缓向着拐角探去。
  “呜呜!”
  突然,一道瘦小的白色身影窜出。
  思渊吓了一跳,烟气瞬间撞上了那道身影,如巨石猛击,直接将其砸了出去,砰地一声摔到土墙上,留下一团血渍后,缓缓滑下,掉在了过膝高的荒草丛里。
  “呜……”
  细弱而痛苦的低叫。
  思渊走到荒草丛边,用脚踢了那白色团子一下,定睛一看,不耐道:“哪儿来的野狐狸……找死。”
  他一脸嫌恶地拎起奄奄一息的小狐狸,一挥手扔出了院墙。
  谨慎起见,思渊又到屋后看了眼,没有人。
  将窗子打开一道缝隙,朝里看了看,被子隆起着,地上放了两双鞋,床上的人没有清醒的意思。虽然知道地窖附近隔音,普通人听不见分毫响声,但思渊还是担心。
  他犹豫了片刻,决定不等三个月,就把思齐杀了献给红玉。
  定了主意,思渊又回到地窖前,试图再跟红玉讲条件。但红玉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一般,再没有分毫应答。
  思渊冷笑两声,忿忿甩袖而去。
  院内又恢复寂静。
  一刻钟后,一道僵直的身影慢慢走出后门,绕到小狐狸扔出来的围墙下,呆滞的目光仔仔细细搜寻了一遍,在角落里发现了那团带血的白色。


第二十七章 
  “呜……”
  乱草里; 白色的小狐狸低低呜咽着,艰难地睁开一双被血糊住的眼。
  言陵姿势僵硬地蹲下; 拂开草叶,伸出手去,想要把缩成一团的毛绒绒抱起来。
  但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小狐狸的身子时; 小狐狸的身影突然一虚,竟从尾部开始散开; 渐渐化为了缕缕白雾。
  雾气冰凉,穿指而过。
  言陵涣散的瞳孔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的手指停在半空; 直到沾着露水的草叶脱开束缚,抽打上他的手背; 才将他唤醒。
  围墙下仿佛什么都未曾出现过。
  言陵慢慢起身; 走回院子。
  路过地窖和小狐狸砸上去的土墙时,他特意停顿了下,却发现之前的鲜血就好似都是幻觉一般; 消失无踪,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只除了夜风之中残留的那股腥味。
  回到屋内,小和尚抱着被子; 蜷着腿; 睡得不省人事。
  外边那么大动静; 他都毫无所觉?言陵心中诧异; 觉出几分古怪。
  他脱了衣裳,把小和尚往里推了推,正要躺下; 却忽然听见一声痛苦的低吟。
  转头看去,便见思齐俊秀的面容突然一白,像是陷入什么梦魇一般,额头眉骨突兀地渗出一片殷红。
  思齐的一条腿也在微微颤抖着,仿佛疼痛难抑。
  在思齐疼得就要挣扎着睁开眼时,言陵一手按上他的额头,另一手握住了他的小腿,清凉之意缓缓送去。
  很快,思齐紧皱的眉头松开,带着满头的冷汗,疲惫地睡了过去。
  犹豫了片刻,言陵手臂僵硬地将小和尚搂到了怀里,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直到又听到那串细小安逸的小呼噜,才停了手,闭上了眼。
  这一夜发生的事,思齐仿佛真的全然不知一般。
  次日天色阴沉,不多时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雨永不停歇一般,一下便是连着下了两三日。思齐答应思渊的白日去挖红玉的事,也因着这天气耽搁下来。
  言陵让思齐把佛经都整理出来,倚在雨声喧闹的窗下,一册一册翻看过去。
  小和尚也在旁边坐着看,只是看着看着,那书卷后边便传来了一阵哈欠声,又过了会儿,直接变成了小呼噜,少年挺直的腰板软塌塌歪过来,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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