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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额呼宫神-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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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无援,满朝文武等着看我们母子的笑话,王上天子无情,你要无法自己站起来,他能高坐庙堂之上看着你去死。”姬疏道,眉眼间看不见多深刻的情绪。
郑喆想起来了,这人变得活泼起来,似乎就是在恢复记忆之后。连着性格一并记起的当然还有这些过往,有些沉重,只能压在心底。
但现在又不似那时草木皆兵,这俩孩子也不如你天赋异禀。许多辩解的话转到嘴边,郑喆却问道:“你的胎毒……是怎么回事?”
第28章
“……”姬疏似乎不太想提,“都说是胎毒了,还没出生的事我怎么知道。”
大概是因为郑喆一直盯着他,又草草含糊一句:“燕朝那么多人看我母亲不顺眼,这毒是怎么来的我哪晓得。”说完立刻打算将话题转回讲习,却发现面前两个师侄均是一脸泫然欲泣、惭愧难当。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师叔,我们以后不会了。”抱溪揉揉眼睛。
“师叔,我们错了。”伏河抽抽噎噎。
姬疏虽喜欢逗逗师侄们,却也没想到会把两个惹哭。“这下不好收场了吧。”郑喆幸灾乐祸。
姬疏本就颜色浅淡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抱溪伏河又开始紧张。
“诶,若我果真投入你们门派,能拜山无鬼先生为师吗?”郑喆突然凑上前问。
“不能,”姬疏面无表情,“我们门派一人只收两个,你要进来也只能给我做徒弟。”
郑喆盯着姬疏俊秀冷淡的侧脸,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你别笑。”姬疏道。
“为什么?”郑喆问,“因为我是个俗人?”他自己这样一说,又忍不住要笑。
姬疏默了默,挑起半边眉梢:“因为你最近一直愁眉不展,要是突然在我这儿笑了,搞不好别人还以为我在故意逗你开心。”
抱溪伏河:“……”虽然很感谢二公子替他们免下一顿责罚,但这种此时自己不应该存在于此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哪里有别人?“郑喆笑,“这院子不是被你们包下了么?”
远山从回廊下跑出来,边跑边喊:“公子公子!郑都来信了!”
姬疏面无表情看着郑喆。
郑喆:“……”
虽然很遗憾,但郑喆还是不得不告别玄学讲坛,跟远山回到东厢。
公文是远山从递铺拿回来的,用绢帛写成,卷在竹筒里。
郑都的一应事务郑喆都托付给亲近好友了,若非有着紧的要事想必不会千里来书。郑喆在静室的席垫上坐下,取出来从头一字字细细阅读。
远山觉得他家公子原本还算愉悦的表情逐渐阴沉下来,心里登时敲响警钟。
郑喆看完,将绢帛收回竹筒,跪坐着半晌不吭声。
远山紧张地问:“公子,是不好的消息么?”根据远山多年的经验,郑喆私下里处理不甚满意的公文的第一步,就是先摔一遍解解气再说。像这样脸色都僵白了却还一声不吭,一副正在思索的模样却分明脑中一片空白,远山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
哦,是搬进与山齐之前从未。远山好像懂了。
郑喆被远山一唤,反射性抬起头:“你……你去拿帛书来,我写一封回函。”
离开郑都时准备行李,为了应对这种突发情况,墨丸与丝帛是带够了的。远山立刻给他备好用具。
郑喆提笔犹豫了片刻,写个抬头都涂了好些别字,但真正开始交代事情,却思路清晰运笔如飞。写完塞进竹筒递给远山:“这封寄给姜洲公子——”不待远山接过,突然又改口,“不,算了,姜洲已经被盯住了行事不方便。寄给……给司徒三少?三少家中长辈严厉,未必敢接……子扬和知意恐怕也——”
远山听得战战兢兢,外面突如其来一阵争吵——“不用不这么麻烦吧,有什么好试的?”
“不先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身?马上就要见天子了,到时候穿一身松松垮垮拖拖拉拉像话吗?宗伯也真是,拿朔阳君的礼服塞给你,就算咱只走这一回,那也是代表整个郑国,岂能如此敷衍。”
是郑序和姜虞的声音。
“我与朔阳君身形相差不多,你何必搞这么多事呢。”
“我搞事?我不是为你着想?”
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在往院里走。郑序养伤以来很久都不出房门了。
“原本在房里试就好了,偏要到院里来,做什么?这不是找事?”
“房里光线不好,看不清楚。再说这不是可怜你闷得要长霉了,带出来透透气儿么?”姜虞在笑。
“把我闷起来的是你,放出来的也是你。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可真行。”郑序好脾气道。
静室里白天不点灯,便常敞着窗户增添光亮,为了书写信函,郑喆的几案设在窗台之下,抬头就能看进院里。
郑序只着一件素色中衣,万般不情愿地被姜虞抓着手腕拖到院里的枣树下,几名延林士兵抬衣架拖箱子跟着。
姬疏冲抱溪伏河使了个眼色,自己也慢腾腾站起来挪到一旁。
“多谢。”姜虞道。士兵将箱子抬上桌。
衣架上挂一件厚重织锦,黑衫赤领袖,锦缘绣凤鸟啄蛇纹样,华贵端庄。
姜虞取下礼服给郑序穿上,又将箱子打开,取出一顶玄黑冠冕,戴冠结缨颌下。腰佩玉龙带钩,搥银镀金镶彩珠琉璃,曳进一左一右两组满身云纹大龙佩。身后侍卫双手奉上玉具剑,乳白琉璃作子母辟邪装饰,悬于腰间,熠熠生辉。姜虞一一为郑序穿戴妥当,佩剑时在郑序左侧腰腹比划一下,问:“太重了吧?”
郑序又好笑又无奈:“干什么你,至于吗?早好全了。”
姜虞不作声,转动带钩把硌在郑序左腰的玉环移开,将玉具剑小心别在靠后一点的位置。
整套觐见天子的正装穿戴完毕,郑序长身玉立,气势威严形容端庄。
姬疏抱臂靠在树干上观赏,半晌突然有了感应似地回头看来,正与郑喆撞了个对眼。
姜虞围着郑序转了一圈:“可以可以,不错不错。”
郑喆面无表情,姬疏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
“肩膀这个位置稍微有点紧吧?”姜虞道。
“不明显,没关系。”郑序道。
“腰大不大了点?朔阳君那个肚子。”
“看不出来,带钩束着呢。”
“成吧,”姜虞又弯腰给扯扯衣摆,“我看也差不多。”
“就这样得了。”郑序好笑道。
“行行行,脱下来脱下来,赶紧的进屋继续生霉去吧你。”姜虞翻了个白眼。
又一阵折腾将衣服配饰回归原处,士兵七手八脚抬走衣架配饰箱。郑序叹道:“这么麻烦——”一转眼正好看见静室敞开的窗户——“阿喆?”
姜虞跟着看过来。
一丛鼠尾草生在窗台下,花梗高高杵立,紫蓝色的钟形花密被花梗,很丑。鼠尾草本生长于南方,在郑国很常见,驿丞特意移栽了几株在驿馆里。只是北方水土不适合生长,草株失却了美丽的紫色细绒,光秃秃地挡在三人视线前,丑得郑喆都不想看。他一声不吭收回目光,顿了顿,又转头向郑序潦草点头问候。
郑序一愣,好像想问点什么。姜虞一把将他推走:“行了赶紧走吧,换套衣服真是累死你了。”
竹筒还握在郑喆手里,远山踌躇道:“公子,倒底递给谁?”
郑喆伸手在几案下摸索出两块火石,啪地点燃案角的烛台,打开竹筒取出绢书,烧了。
晚间,生不易回到驿馆。抱溪伏河正在打扫院子——这就是包场讲课的代价,见到师父一齐拥上去。
“师父师父!”抱溪叫道,“白天师叔给我们上课啦!”
生不易道:“嗯……讲的什么?”
“讲的神行术!”抱溪道,“但是我和伏河还没学会呢……”说完挠挠头,不太好意思地红了脸。
真是十分令人惊讶了。徒弟什么性子,做师父的最清楚,因为怕被责备嫌弃,向来是不懂也作懂。生不易道:“……有进步就行。”
一旁默不作声的伏河轻轻拉住生不易衣袖一角,小声道:“师父,您是不是心情不好?”
藏在胡须后僵硬的唇角动了动,生不易尽量舒展眉头,让自己看上去温和一些:“没有,怎么了?”
伏河一双眼睛睁得浑圆,清清明明映出师父的愁眉苦脸,嘴角一撇,手里把师父衣袖攥得更紧。生不易几乎要在小徒弟的目光里败下阵来——
姬疏抱臂靠在门框边,一只脚踩着门槛:“吃过晚饭了吗?”
晚饭时光,两个弟子被遣回倒房休息去了。庭燎的光亮充斥室内,桌案上摆着一人份的肉脯糗米拌卤汁,生不易举箸叹了口气。
“喝酒吗?”姬疏兜袖盘腿坐在生不易对面,问。
“啊?还有酒啊?”生不易惊讶。
“米酒要吗?”
就是驿馆备给旅人的稻醴,和脯肉粱糗一样不能指望能味道有多好。生不易一抽眉毛,又叹了口气。
“有吃的就不错了,北境再这样旱下去,天子也未见得能吃饱,”姬疏道,“再说你好歹也辟过谷,抢人家饭吃不觉得羞愧吗?”
生不易在糗米饭里搅匀卤汁,挖了一块送嘴里慢慢嚼,含糊不清道:“不食五谷吸风食露,说的是你们这些仙人。我倒底还是在凡尘之中,百年光阴不过在仙人弹指之间,于我而言却是大半寿命,比不得比不得。”
此话诚然不假,当年相识之时,生不易还是个正犯着牛脾气谁也看不入眼的嚣张少年。一晃亓朝都不知覆灭了多少岁月,姬疏却像被留在原地似的一成不变。
“哟,瞧你这股酸劲儿,”姬疏嘲道,“见到师父了吧。”
山无鬼若真现世,多半也还是当年模样,看不出风霜痕迹。
生不易夹起一块肉干:“二公子那事,师父说要见着人才能判断。但好歹算是答应帮忙了。”
姬疏默了默,讥诮一笑:“他还真给人捉去作人牲了。”
生不易反驳:“是那个太卜太弱,无法沟通天神,必须找一个辅助……”
“对他而言,作副手就比作人牲有面子吗?”姬疏一语中的。
生不易嚼肉干的腮帮慢慢不动了,沉甸甸的情绪压在背上,他佝偻肩背面对饭菜沉默稍顷,竹筷扔在几案上发出突兀的刺响,不发一言起身拂袖离席。
没怎么动过的肉干和卤汁拌饭徒劳凉透。庭燎渐渐微弱,姬疏背靠凭肘,昏暗灯光之下面无表情。
宗见正式开始的第一天,郑序平旦就带领一众延林卫出门,各路仪仗队伍的彩绘幔车也陆续驶上大街。
姜虞又换上了一身厚重严实的练甲,趁着旭日未升,利索地一夹马腹当先启程,嫣红簪缨渐渐淹没在各家队伍车马中。
继郑国队伍之后,一支人数较少气势较弱、服车规格也要低一等级的仪队从郑驿馆门前驶过。
跟着早起凑热闹的姬疏眼神很好地看见了队伍服车上挂的牌匾。“俞国?同一天觐见的不应当是一等公侯吗?”
宗见的第一天,天子迎各同异姓大国,以伯舅伯父之礼相待。俞国是立朝时大宗分出去的一支旁系,原本就不太受重视,又被封在紧挨狄戎的地界,即使在异姓诸侯中地位也要低人一等,觐见顺序理应靠后一些。
郑喆送走了兄长,不知为何也在门口多留了一会儿,闻言猜测道:“或许是提前抵达等候传召也未可知。”
宗见仪式繁杂,诸侯分批觐见、贡呈玉瑞,天子受玉而还礼,在庙堂上宣读诏书,诸臣子躬身听训,自屏南出门西,礼方毕。如此这般行事,等头批觐见的使臣都走完一遭,恐怕要到日落山头。
小司寇偏挑了这么个日子,风急火燎跑来郑驿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齐使已送信回国核实,那两个刺客确为齐国人,曾是大夫葛实的门生。但一年前已脱离门户出走齐国,不能再算作齐人,贵使要杀要剐听凭处置。”
郑序姜虞皆不在,驿馆里能出面的只剩郑喆。小司寇直觉头疼,比起郑二公子,他更擅长应对大公子,虽然谈吐严肃端正、周身气势凌人,但思维逻辑都是正常人的节奏。自从被郑喆坑去齐驿馆当枪使,小司寇每次和二公子说话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倒底是不是齐人,究竟谁说了算呢?是那两个刺客自己,还是齐使?又或者是原来的主君葛实?齐人刺杀郑使,与游士刺杀郑使,是含义完全不同的两件事,还是套上伪装的同一件事?既然查到了齐国头上,只忧心忡忡可不够,得大事不妙才行啊,”郑喆提壶给小司寇斟一碗酸枣仁汤,“熬的药用茶汤,有助于凝神固心。”
小司寇一摸额上汗珠:“是是是,按您的意思,还是要从齐国查起?”
郑喆笑笑:“我哪里知道应该怎么查案,这不是您的专长吗?只是提供一些思路罢了。”
“是是是,当然要彻查他们在齐国的身份与行踪。只是这样一来,势必要耗费许多时间,可能等到宗见结束贵使回到郑国,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
郑喆道:“查东查西,归根结底,不还是查那两个人么?老实说,我对于您这么多天只知道齐国这一条线索,感到十分惊讶呀。”
第29章
小司寇道:“那倒也不是,名字也给问出来了。”
郑喆一笑。小司寇给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您有所不知,高猛和严进,就那俩刺客,态度非常配合。刚关进去还没开始刑讯,就全都交代了。说自己是原是无归无属的游士,游历到郑国时因仰慕延林卫风采曾递过投名状,被大公子驳回,因怀恨在心才行刺杀之事。前因后果交代得有头有尾,您说现在除了紧抓齐国那条线还能怎样,要不您受累传信回贵国查一查延林卫当年是否真拒过那二位?”
小司寇也就这么一说,他今日来主要是给郑使提个醒,为即将耗费的时间精力做好心理准备。至于,高猛严进和郑序之间是否真有纠葛,待郑序回来一问便知,没想到郑喆还真当场就唤人来书信一封,立刻寄予郑都。
或许是郑国方面自己也已经有了线索,毕竟看二公子行事似乎很重视掌握全局。小司寇暗暗揣测。
郑喆将小司寇送出驿馆外,推手作礼道别:“有劳大人了。”
“不敢不敢,”小司寇十分惶恐,“是臣份内之事。今后还要请二公子多多配合了。”说到底,他也没有强迫自己直面困难的乐趣,虽然挑在今天拜访是因齐使的消息来得十分晚,宗见第二天就要开始了。但觐见之后还有飨礼、食礼、燕礼,郑序是难得再看见了,能配合调查工作的也只有郑喆。
亥时二刻,仪仗队浩浩汤汤开进驿馆,院里众人正围着大烛趁夜谈天。
贴心的若黛准备了足量的茶汤。生不易端着汤碗,在蒸腾的热气中通红着一张脸:“我师父收徒比较看眼缘。他当年游历四海,什么钟灵毓秀的人物没见过,偏偏收了亓都的太子……”
“偏偏收了连灵根都没有的弃儿。”姬疏也端了碗茶汤,坐在郑喆身边补充道。
生不易重说:“偏偏收了亓都那个原也不见得有灵根,还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成日游手好闲的太子。”
“游手好闲?”姬疏放下汤碗,手撑在蒲垫上作势要站起来,给郑喆一掌按肩上压了下去,“你在说你自己吗?成天闲得无聊在我家屋顶上爬来爬去,明明叫你老实待在后院刻木头还要偷偷溜出来找侍女姐姐玩儿。哪儿来的面子?”
“面子里子都有,”生不易说话慢条斯理,丝毫不为所动,“你那时候不是刚生完一场大病,得了半年休养吗?”不容姬疏插话,继续对郑喆说,“当然也没有什么一人只能收两个弟子这种说法,主要看眼缘,想收几个都行。二公子若有意修习方术道法,待进太庙见了我师父,缘分相合,事情自然就成了。”
“那倒也不是,”郑喆在姬疏不服气的冷哼声中好笑道,“一时多嘴罢了。”
生不易却摇头感叹:“一时嘴快又岂知不正是心中所想。”
郑喆一愣。
姬疏道:“得了吧老头儿,人家父母双全兄友弟恭的,为什么要到深山老林去受苦。你当天底下那么多爹不疼娘不爱还要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家里有他没他一个样,巴不得躲得远远的可怜人?”
延林卫行进时身上甲胄相击,走路的声音铿锵有力,还未进院众人便听见声响,纷纷转头看去。郑序姜虞被簇拥着走进内院。郑序身上只穿了件素色中衣,手里托着重得能压断脖子的冠冕,锦缘厚重的华服外袍搭在姜虞臂弯里。
姜虞还是练甲着身,脸严严实实封在头盔里,侧过去看郑序:“这鬼天气,真是要热死人。”
“是啊,不过你还好吗?穿这么厚。”
“我们都在檐下待着,哪像你们要在烈日底下爬那三百六十级台阶,还三进三出,我看到后来俞使都要晒昏过去了。真是折磨人。”
进院的人和院里的人看了个对眼。
郑序意外道:“诸位这是在秉烛夜谈?好雅兴啊。”
郑喆笑道:“兄长今日可还顺利?”
郑序正要开口,姜虞拉了下他手臂:“先去换件衣服?”又朝郑喆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一队延林卫于是又拥簇而过。
等郑序换上纱衣外罩,清清爽爽整理一番出门时,院里的话题已经进行到第二轮了。
“这个月犯紫薇,说的是公侯权贵势力滔天、图谋不轨,侵害王权,”生不易开启了全员讲堂,郑喆同抱溪伏河一般认真听习,远山若黛也混在其中,“长期日色发青,如雾遮挡无光明,也是王权有损的象征。”
若黛给新学员备好席垫,两人跪坐下,姜虞端起枣仁汤,郑序问道:“客卿先生对星象也有研究?”
姬疏扫一眼这二人端正的坐姿,侧头小声对盘腿支颐的郑喆道:“你这是跟谁学坏了?”
生不易回道:“略懂一二。修习方术讲究通天彻地,星象是必修课。”
郑喆也小声道:“能把膝盖收一点儿吗?都支到我垫子上了。”
姜虞从汤碗上方飘给他们一个眼神。
郑序道:“星象一说莫非真有什么依凭?”
生不易道:“所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星象气运本也是无中窥有,个中玄妙不可名状。大公子何出此言?”
郑序道:“实则是今日觐见,大夫付辰与王庙堂论道,谈及星象玄说月犯紫薇星,话里话外将列席的诸侯使臣敲打了个遍。自前朝覆灭以来,道法玄学一落千丈,我原想是王室衰微,天子趁着机会出出气罢了,难道其中真有什么讲究?”
没想到宗见的第一天是这样度过的。姜虞估计也是才听说,一副三分惊讶七分嘲讽的表情。郑喆直想摇头,只听姬疏在耳边小声说:“想的真多,可不就是借机出气么。”郑喆侧头看了他一眼。
生不易道:“观天象有许多讲究,不是随时都可以。近日是否真有月犯紫薇,臣也不知。不过,只有当星象与人气运相连才能推此及彼,因此要解释此象,首要便是看紫微星的气运如今在谁身上,受犯的究竟是哪颗紫薇。”
依郑喆对生不易的了解,他此番话纯粹属于学术探讨,并没有旁的意思。然而看郑序和姜虞又震惊又怀疑、半试探半谨慎的表情变换,显然是从政治学角度对以上言论进行了另一番解读。
郑序长在军伍,极少涉政,姜虞更不用提,单纯是郑序的跟班,两人一时都不知道该接什么话,齐齐保持诡异的沉默气氛。郑喆无声地叹了口气。
姬疏道:“气运是根什么绳子吗你还能看见拴在谁身上?帝王星就是帝王星哪来那么多废话。”
生不易茫然:“啊?”
郑喆清了清嗓子,道:“说起来,兄长找到同王上请旨进太庙的机会了吗?”
郑序:“啊对,对对对,这事儿我正要同你说来着。单独面见听训时我提了一下,以回溯祖训参阅礼制为由,王上似乎没什么意见,可惜付辰大夫极力反对,认为窦窖里保存了立朝以来所有珍贵文献,不能轻易开放。”
郑喆点点头:“即是没有获得许可的意思?”
岂料郑序却说:“得到了。却是王后给的。”
原来这一任王后庸姒与郑都君夫人庸叔妘之间,还有些远亲关系。当年郑侯受封,天子派遣二守臣偕同辅佐,一位来自王都薛氏,一位则来自庸氏。庸氏的这位情况有些不同,庸叔焉子与本家立场不合,自愿脱离本家追随郑侯,在郑都建立了庸叔氏。与其说庸叔焉子是奉王命监;公子同她也有些亲缘,趁着宗见礼的空挡,自诩长辈将郑序叫过去耳提面命了一番。大意是王都庸氏与郑都庸叔本是同支,庸叔焉子虽领命分家,但祖上还是在一个宗庙。然而庸叔氏自立已久,从不回都城进拜祖先,有数典忘祖之嫌。希望郑序原话转达郑都庸叔氏,树发千枝叶落归根,庸叔氏若不忘来处,应即刻返都进拜。
虽是一番训诫,但还是给郑序逮着机会,向王后求来了参阅窦窖文献的许可。毕竟窦窖就设在太庙底下,在王后心中,参阅窦窖与进拜太庙大概是一个意思了。
王后给了一道绢帛手谕,郑序从袖里掏出来递给郑喆:“窦窖里真有什么记载于你的病症有益?”
郑喆收下手谕,道:“客卿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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