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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额呼宫神-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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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山满怀怨念地转过头:“还说呢,不是大师拉进去的吗,制止都来不及。”
  赵四问:“照此说法,秘境应当都是有主人的。那先生可知无中地的主人是谁?可好相处?若是见到主子与大师无故闯入,会不会为难他们?”
  生不易却犹豫了,一把胡须摸了又摸:“这。。。。。。”抬眼看看还在观察石碑的山无鬼,“这无中地的主人嘛,据说就是传说中那位。。。。。。”
  山无鬼的视线已经不在石碑上,他站在石阶边缘,再踏出半步便要摔下陡坡。晨间薄雾尽皆散去,面前是绿意层出的松柏枫桦,山无鬼抬手在空中一点,山间青鸟惊飞——那将郑喆姬疏二人一口吞没的虚无处,以指尖为中心泛处金色纹理,波浪般四散开。
  山林间突然金光冲天而起。
  阵纹中央,古木根系盘出的复杂图案一息倾崩。隔着蜿蜒溪涧,道人传来一句问候。
  “来了?”
  山无鬼一笑,眼角小痣便曳出妖冶的红光。
  “来了,居士。”


第38章 
  骏马疾驰,蹄若奔雷,一路直过皋门。
  寺人守在宫门口,接过马缰:“君上在承明台。”
  郑序翻身下马,匆匆点了个头。
  承明台是殿前阙楼,宫城里最高的建筑,国君喜欢在四面窗纱大敞的承明台上静坐眺远。郑序沿着百级台阶向上,宫城墙垣逐渐没于脚底,社稷里的民生百态铺陈眼前。一步踏上高台,连城里的社稷图卷也消失在眼底,一眼望去只能看见市南那座敢与承明台并肩的鹿鸣馆。
  国君坐在高台中央,面前设了果糕鲜汤。
  郑序行了拜礼,过去坐下。
  国君递来一副绢帛人像:“为了查清楚这位贾潜贾先生,着实费了寡人不少功夫。”
  郑序细细察看画像。国君道:“燕都血案,是典型的清洗改制派势力,各家世族联合一致,若说背后没有人暗中活动使世家互通有无,那才是真的解释不通。吕岫早年做的风生水起,燕国也确实因此获益,多年成果毁于一旦,不是敌国阴谋就是奸臣祸乱。看来这位从王都来的沈潜,还真是个阴沟老鼠。”
  郑序皱起眉头:“贾潜、沈潜、郁良夫,此三者虽五官相似,但也有细节不同,说是三个不同的人也并非不行。”
  国君道:“只要能给郁良夫定罪,何愁没有合理的前因后果昭告天下。沈潜既化名郁良夫潜伏在郑都意图重演燕都血案,就必然有行动计划。揪出这只老鼠,你弟弟也就洗清冤情了。”
  提起郑喆,郑序就是一阵头疼:“别的都好说,只有齐国交出的那份协议上的私钤不好解释。阿喆说原章还在与山齐没有失窃,但那印章又确确实实与真品别无二致,除了阿喆也没人知道原章的纹路细节。朝里那些人不就是逮着这点要给阿喆定罪么。”
  国君慢悠悠尝了口热汤,看上去倒不是很着急:“沈潜能害死吕岫,自然绝非泛泛之辈,留下一两个无解难题也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一个居心不轨的人有什么可理解的!郑序怀揣着贾潜画像,怒气冲冲地策马赶回位于东门巷的府邸,结果迎面撞上姜虞从他府里走出来。姜虞也没想到这么巧的碰面方式,愣了愣,见郑序正眼都不给他一个,把缰绳往拴马桩上一套,径自就要进府,连忙跟上:“喂喂郑序!你等等,我有话要说!”
  郑序猛地站住回过头,怒气未消:“你有话说你有什么话要说?!说你手里证据确凿必须给郑喆定罪,说你多成功地把事情闹得满朝皆知所有人都指责郑喆是个叛国贼子,还是说你帮了我好大一个忙结果我还不识好歹对你恶言相向?”
  回廊里往来的仆从都受到了惊吓,纷纷面面相觑绕道而行,小心翼翼避开怒火中烧的主人。
  姜虞怔住了,原本向前伸着像是要拉住郑序肩膀的手顿了顿,蜷成拳头收回来:“。。。。。。这事不是我宣扬出去的,我只是,我刚回都禀报君上时不巧被太傅大人听去了。”
  “是,”郑序点点头,“你是无辜的,我也是无辜的,有罪的那个人是郑喆。”
  姜虞闭了闭眼:“我真是不知道你和郑喆什么时候这么兄弟情深了。”
  郑序不说话,姜虞冷笑一声:“果然是血浓于水。咱俩一块儿长大,但是我说什么你都不听,郑喆和你也没相处过几天,你却这么信任他。”
  郑序深吸一口气,放缓声音道:“你不是和你说过吗,如果真是阿喆要杀我,他身边那个方士又怎么会救我?况且刺客还是阿喆带人在齐驿馆抓住的,也是阿喆亲手送进衡城刑狱的,他怎么可能是幕后黑手?”
  姜虞冷着脸道:“我知道,你说过很多遍了,那个送信的贾生最可疑。我也同意等你和郑喆查个清楚再作论断,是你一直觉得我不会善罢甘休,把朝里所有流言声势都归到我头上。”
  “我有没有全归到你头上我不知道,但你在其中究竟给了多大推力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清楚什么?我根本就没做!”
  “是啊,在皋京命令延林卫把我弟弟关押起来的不是你,一路押送回都的也不是你,还想派人暗中将与山齐监视起来的也不是你,这些全都不是你做的!”
  郑序身后,听见争吵声急急赶来的老管家想稍作劝解,又被两位主子之间的□□味吓得退避三舍,结果和同样在姜虞身后探头探脑的延林亲兵瞧了个对眼。双方陷入诡异沉默,默契地堵上耳朵退场——吵吧吵吧,反正从小吵到大,也不差这一回了。
  “我没有派人在与山齐监视他!他那帮暗卫训练得耳聪目明,我派多少人他就能剁掉多少脑袋给我送回来!你以为郑喆就很好欺负吗?那是他去皋京路上带的人太少了不敢和我硬碰硬!”
  “到此为止吧,别没完没了。”郑序拒绝继续做无谓的争执。
  “行啊,”姜虞表示同意,“反正你想开始就开始,你要结束就结束,您大公子说了算呗。”
  两人齐齐冷哼一声。
  一队仆从抬着箱子穿过庭院吭哧吭哧走进回廊。
  “公子,这是您宗见之前从滕窖借来的参阅文献,一直放府里忘了归还,这就送回滕窖了?”老管家战战兢兢插进争执现场,打开箱子给郑序检查。
  整箱书简都是郑序借来做礼制参阅的。他匆匆扫一眼:“行,还回去吧。”
  老管家应了一声,正要阖上箱盖——“且慢!”姜虞喝止。
  郑序冷眼看着姜虞。老管家疑惑:“将军有何指教?”
  姜虞弯腰从箱子里拿出一卷书简,伸手在郑序和老管家眼皮下走了一遍:“这——是什么?”
  这是一卷还没开封的书简,韦编将竹简牢牢系住,栓结处用印泥加封,盖了郑序的钤印。
  老管家一惊。这一卷应是郑序自己的公文,才写完并封上钤泥,还没递出去,不知是出了什么疏漏,差点被混杂在借阅文献里一道送进滕窖了。
  “公子恕罪,实在是老奴的疏忽,这就给公子放回去。”
  一队仆从有吭哧吭哧扛着书箱返回内院重新清点。
  郑序道:“你倒是眼尖。”
  姜虞冷笑:“不是我眼尖,是你忒眼瞎。但凡加了封泥的文书都属于机密,放在滕窖中绝不允许外借,你这一卷倒好,光明正大摆在面上。”
  郑序蹙眉,正要说什么,突然脑中灵光一现。
  “滕窖封泥?”郑喆捻起果盘里的蜜枣慢慢咀嚼,一边阅读郑序的来信。
  水榭四面通透,山腰湖风徐徐,蓑羽鹤拖着尾巴在明镜似的水面上滑行。
  赵四道:“送信的延林卫说大公子和姜将军已经去滕窖查验了。”
  郑喆“嗯”了一声,觉得刚喝完药嘴里还有苦味,又伸出手。若黛将他手边的果盘收走。郑喆捻了个空,抬头看她。若黛板着脸说道:“朱砂腌的枣子,一天不能多吃。”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郑喆哀叹,只好试图通过分析案情转移注意力:“如果是有人通过盗窃滕窖里印有我私钤的文书来仿制纹章,倒也说得通。我记得滕窖里只有当时领受封地的文书有‘荣成君’印,丢的应该就是那一卷。”
  笔墨都已备好,郑喆写完回信,交与赵四,嘱咐道:“这一封给大公子,这一封送进鹿鸣馆,行事小心不能叫人察觉。”
  赵四领了任务转身退下。
  若黛在一旁问:“公子,下午还要推碾穴位么?”
  郑喆想了想,摇摇头:“不用了。”
  岸上的与山齐传出一声暴喝——“抱溪你给我站住!”
  郑喆和若黛看过去,与山齐二楼窗户里跳出一个小人影,顺着瓦楞一路滑到飞檐角上抱住脊兽瑟瑟发抖——“师叔师叔你不能打死我!师父!救命啊!”
  远山从大门口奔出来,在房檐下张开双臂:“太危险了太危险了!小心!”
  姬疏的脑袋从窗户口冒出来:“你有本事刻坏符箓炸我一身灰,你有本事上来啊!”
  抱溪大喊:“师叔我错了!救命啊师父!伏河!远山哥哥!赵四哥哥!”
  再向上,郑喆平时最喜欢凭栏独坐的楼阁平台上,一道素白身影正极目远眺,或许扫过了脚下那一泊蔚蓝湖水,或许是望向更远的时空。生不易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即使过去百年,也很容易就找回了曾经做弟子的姿态。
  看着平台上的身影,郑喆想,化外仙人也并非没有凡人的喜怒哀乐,只是能激发七情六欲的人和事已经很少了。像那日他和姬疏在无中地见到的道人,虽然一直表现平淡,被姬疏的师父破开秘境时也会较劲反击,留下一句“来了我便一定要见你?”,又携同徒弟息知意乘云远去。像姬疏的师父,一路追着道人留下的踪迹走过山山水水,好不容易快要见面又给人溜走了,也会恼羞成怒、满腔怨念,看谁都不顺眼,需要生不易承担全部火力、耐心哄哄才能好。
  “以后都不用推穴运针了,”郑喆说,“几位大师有了新的医治办法。”
  若黛一喜,问:“那大师们会在与山齐住多久呢?”
  “这个嘛,”郑喆笑了笑,“或许很快就会走了。”
  “啊?那您的病。。。。。。”
  “所以你要好好观摩学习,以后我的病就都靠你了。”
  市南鹿鸣馆迎来了又一个门可罗雀的白天。
  重重亭台楼阁在绿松石牌匾后冒出一角,竹篱依旧青翠欲滴,馆中清泉潺潺,石山小亭绿树掩映。美景依旧,只是盛况不再。楼阁大堂不闻高谈阔论之声;馆中经库也没有秉烛夜读之人。
  人迹罕至,一派萧瑟。馆内后院,文记室一身文人青衫,拿着笤帚打扫落叶。
  有人跨进院门。“咦?记室先生,怎么是您亲自扫除?”
  文记室直起腰捶背,定睛一看:“哎呀原来是郁先生。您看这馆里哪还有能差遣的下人,全都走光了,可不得我自己扫么。郁先生,您怎么回来了?”
  郁良夫还是一张阴郁长脸,叫别人看了心情也不能明媚:“有东西忘在馆里,回来取了就走。”
  文记室遗憾道:“还以为鹿鸣馆经营这么多年,好歹能留住一两个忠心的,原来是老朽想差了。”
  郁良夫表情欠缺地安慰:“又不是先生的错,您何必放在心上。先生与馆里数百谋士朝夕相处,比那位名字都记不全的主君好多了。”
  文记室只道是郁良夫因为曾在揽雀楼任职的履历被郑喆怀疑,强行带着北上燕都,心中有所不满,也不多想,说道:“可惜大家缘分太浅,不能长久共事。若非下午老朽还要去滕窖帮朋友的忙,定要约上先生品茶畅谈,欢送离别才是。”
  郁良夫心中一动:“先生下午要去滕窖?”
  滕窖是郑国贮存文献书简的地方,位于郑宗室太庙地下,和皋京窦窖一个级别。
  文记室道:“是啊,滕窖的魏主书是我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听他说好像是要统计二公子那部份的文书目录,魏老请我去帮忙先把今年的借还情况做个归总。书目太多,魏老又年纪大了精力不行,我们这些老人只好互帮互助嘛,哈哈哈。”
  “你说什么!”薛太傅刷地站起身,瞪视郁良夫,“郑喆察觉滕窖文书有失,要重新清理?!”
  郁良夫稳稳跪坐在席垫上,端起茶汤吹散热气:“我可没这么说。那个姓文的只说滕窖要给郑喆做个目录,至于是谁要做,做来干什么,一概不清楚。我劝你不要多想,免得误入圈套。”
  “既然用不着多想,那你来找我做什么!”薛太傅还是很生气,“说不准这才是个圈套,郑喆原本就莫名其妙突然怀疑你,要是派人跟踪你找到我这里,我们两个就都完了!”
  郁良夫却很冷静:“他怀疑我的原因,我确实还没想到,不过就算知道了我就是贾潜又如何?贾潜只是一个侥幸逃脱燕都血案的谋士,当年的故人全都作古,谁还知道贾潜的真面目。”
  一站一坐的姿态差异令薛太傅心中不爽,他重新跪坐下来,冷冷道:“别忘了郑侯可不好轻易蒙蔽,他若想查出贾潜,却也不是件难事。”
  郁良夫道:“郑侯与郑喆早就离心离德,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薛太傅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道:“总之,现在最好尽快销毁证据,免得到时真查到我头上。”
  郁良夫摇头:“不可不可。文书一旦销毁,虽查不到你,但滕窖有失一旦落实,郑喆的嫌疑也就洗清了,我们的谋划就会功亏一篑。”
  薛太傅眯起眼睛:“那你说要如何?”
  郁良夫倾身凑近,小声道:“唯今之计,只有。。。。。。”


第39章 
  滕窖埋在太庙地下,光线真的很暗,文记室叹了口气,挑亮油灯,努力睁了睁泛酸的眼睛,继续阅读桌案上的书目记录。
  狭长的走道尽头,有人敲响青铜门。
  文记室慢慢站起来歇歇气,端着油灯小心走上台阶,从怀里掏出一柄细长的钥匙开了锁。
  门外是一队侍卫,抬着一个箱子,领头对文记室作了个揖:“这是太傅大人前几日借的参阅文献,今日归还。”
  文记室敞开门让侍卫抬着箱子先过:“且随我下去做个登记。”记室最后一个下台阶,关门前不动声色地向外扫视了一圈。
  侍卫将箱子抬道主书桌案前打开,文记室又捶着腰慢慢坐下,油灯就放在眼皮底下,从箱子里一卷一卷拿出来眯起老眼记下卷首目录。
  全都是韦编已拆、封泥已除的可参阅卷宗。
  侍卫们耐心地在一旁安静等待。
  登记完最后一卷,文记室放下竹笔,揉揉睛明穴,问道:“全部都在这里了吗?”
  领头眼皮一跳:“全在这里了。”
  文记室“哦”了一声,道:“可这归还与借出的书目不符啊,是不是,还少了一卷?”
  领头坚持道:“一卷没少,全在这里了。”
  “真的吗?”
  这一句话,却不是文记室的声音。
  剑鞘铿锵铮鸣,抬书箱的侍卫纷纷从腰间抽出长剑。“什么人!”领头大喝。
  “莫动怒,莫动怒,都是自己人。”文记室语速缓慢地劝解。
  主书桌案的书架后走出来一人,峨冠博带、腰佩长剑,正是郑序。
  阴暗的地下室里瞬间灯火通明,成排的灯柱亮起火光,火光跃动在刀锋寒刃上,密密麻麻的黑甲士兵浪潮似地将书架淹没。姜虞从黑浪后走出来,练甲碰撞出坚硬冰冷的声音。
  “大公子,姜将军,”领头不易察觉地抖了抖,“你们想干什么!”
  姜虞一挥手:“搜。”
  十来名亲兵便上前将抬书侍卫缴了械,团团围住搜身。
  “没有。”“没有。”“没有。”。。。。。。
  姜虞和郑喆交换了一个眼神。
  通道尽头的青铜小门响起两声叩击,另一对亲兵押着一个家仆打扮的人走下台阶。
  那个家仆的脸一暴露在火光下,领头原本还算镇定的脸色瞬间变了。
  “在偏殿角落里抓住的,正往外逃。”亲兵汇报。
  姜虞又一挥手:“搜。”
  亲兵将那家仆从头至脚拍了个遍。
  “没有。”
  领头脸黑透了:“大公子,姜将军,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这样无缘无故搜身,将太傅大人置于何地!”
  姜虞并不理会,对郑序道:“什么都没有。”
  郑序背手站在主书桌案旁油灯的阴影里:“什么都没有,就一定在那里。”
  薛府后院,庭燎旁漏壶的刻箭已沉到既定位置。
  郁良夫道:“不能再等了。”
  薛太傅还在犹豫:“还无人传信回来,或许并没有变故,只是路上稍有耽搁?正如你所说,一旦销毁文书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宁愿功亏一篑,不能玉石俱焚。”
  薛太傅一闭眼:“扔。”
  庭燎旁,听令的家仆从怀里取出一物要丢入火中——赫然是在韦编绳结处封了“荣成君喆”钤泥的竹简。
  一道剑光闪过。
  “啊啊啊啊!!!!”家仆抱着断掌疼得满地打滚。
  突生异变,薛太傅和郁良夫大惊——“什么人!”
  庭院中央出现一个黑衣束身的侍卫,右手一柄长剑滴血,左手拿着那卷竹简。庭燎火光里,侍卫方正的脸上有寒冷之色一闪而过。
  郁良夫惊疑不定:“你是谁?!”
  薛太傅一声大喝:“来人!”
  兵器出鞘之声铿锵,后院四围走廊里亮起无数寒光,府兵从檐下阴暗处现出身形。
  “拿下!”太傅下令。
  然而无人响应。
  府兵的刀剑原来是向外对着四围回廊。他们退进院中,回廊里便走出第二拨人,正规军制的练甲,头盔簪缨,是宫城禁军延林卫。
  延林卫已将太傅府里外包围。
  黑衣侍卫身形一动,飘忽间闪进延林卫之中,对着一人躬身呈上竹简:“主子,此物果然是在他们手里。”
  那人拨开延林卫的刀戟,脚步缓慢,行至两军对峙的阵前,黑衣侍卫护在身侧。庭燎照亮他的脸。
  薛太傅咬牙切齿:“郑喆!是你!”
  郑喆握着竹简,手指理理袍袖:“当然是我,您当初谋划陷害我时,怎么就想不到今日。”
  “我自然是想不到,连延林卫你都能借到手,”薛太傅目光痛恨地扫视檐下军士,“没想到姜虞那小子恨你如斯,竟原来是假象!”
  “我与姜将军之间,不过是有些小误会,大家说开了自然好相处,”郑喆问道,“我与您之间,又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您这样算计我呢?”
  薛太傅一声冷笑:“你自己心中难道不清楚?否则也不会第一时间就怀疑到我头上,还费尽心机设计引我上钩了吧。”
  郑喆摇摇头:“这就是我和您的区别了,平日里那些小摩擦、小矛盾,真不至于使我对您念念不忘。是兄长在归还滕窖书册时顺手帮我整理目录,发现有加了封泥的文书遗失,一查借阅记录,您这才有了嫌疑。”
  “笑话!”薛太傅恨恨道,“滕窖借出记录那么多,却单单怀疑我?!”
  “当然要怀疑你。”
  这个声音一出,薛太傅和郁良夫的脸色即使在橙红的火光映照下,都变得惨淡如金纸。
  延林卫整整齐齐让出一条道路。
  “寡人执政的这许多年里,但凡有乱朝纲、祸社稷之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金珠冠冕,蟠龙腰帷,披领挂日月星辰,刀光剑影中,国君被寺人将士簇拥到阵前。
  薛太傅脸色绝望惨白。
  “薛家奉天子之命坚守郑国,是天子臣民,不是我郑国的,历代郑侯都铭记于心。”国君道。
  薛太傅艰难道:“君上难道从来看不见臣为郑国尽的心力?任太傅一职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国君一笑:“前十五年挑寡人的刺,后十五年挑阿喆的刺,太傅对王室忠心耿耿,不仅有苦劳更有功劳。”
  “是我一厢情愿吗?!”薛太傅难以置信,“郑喆胡乱折腾,心怀不满又不舍责备的人难道不是君上?默认臣下分庭对峙,阻扰改制进程;派郑序宗见天子出风头,将郑喆停职,这些不都是您所为?”
  郑喆看了国君一眼。
  国君笑了笑,并不说话。
  薛太傅却在国君的沉默中露出恍然神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怒而仰天大笑三声,“好一个郑侯,戏演得入木三分,连我也被骗了!”
  郑喆默了默,看向藏在薛太傅身后阴影里一言不发的谋臣:“郁先生。”
  半明半晦间,郁良夫面色阴鸷。
  “听说鹿鸣馆这些日子人丁凋零,您今早回去看它时,有没有想起燕都揽雀楼?您看我时,有没有想起燕世子吕岫?”
  郁良夫面不改色:“二公子何必自谦,吕岫落得个身死魂消的下场,您可比他聪明多了。揽雀楼收纳天下能人,吕岫想一个不落全居为己用,最终却反而招致祸事。鹿鸣馆同样才子云集,您却从不过问,任由他们昼访公卿夜宿市馆。表面上您不如吕岫活跃,实际上郑都哪家府邸没有鹿鸣馆的耳目、哪家大人不任用几个鹿鸣馆出身的谋臣?论隐忍谋略,吕岫何能及君也。”
  郑喆叹了口气:“死到临头还不忘挑拨离间,沈先生,您对付辰大夫也是一片忠心啊。”
  柴荆渐少,庭燎火光渐弱,映出庭院鬼影幢幢。
  郑国天子二守臣之薛子,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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