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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额呼宫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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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良夫明显一愣:“臣从未。。。。。。”
“那位贾潜贾先生,司埸不是说过在揽雀楼里声名很盛吗?”郑喆打断他,“先生您真的从未听说过?”
这句话像是触到了某根敏感神经,郁良夫的表情出现一秒松懈,似乎微妙地松了口气:“臣知道这话无论如何也骗不过主君您。。。。。。”
郑喆继续恳切地将他望着,等待下文。
“贾潜的确是揽雀楼里数一数二的人物,曾经协助先世子岫处理过大大小小的改制事宜,是先世子的入幕之宾。他和揽雀楼里的另一位,徐怀徐先生,算得上先世子的左膀右臂。世子岫倒台后,揽雀楼被清洗,首当其冲的就是他和徐怀。臣当年得到风声出逃及时,后来的事情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听昨日司埸大人一席话,看来他是没能逃过那场动荡。
臣当年只是揽雀楼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不知道司埸大人在何时何处见过臣,竟能留下印象。实在是令臣心惊肉跳。此事虽已过去多年,但臣毕竟上过清洗名单,是万万不敢在燕国地界上抛头露脸。请主君见谅。”
郑喆“哎呀”一声,虚伪道:“这是喆思虑不周了,没想到事情过去多年,燕国竟还在追究当年那些门客吗?那先生随我们道经燕国,岂非颇有风险?”
郁良夫眉脚抽搐。他在郑国籍籍无名、行事低调,那日却突然被郑喆召见,提出带他一道去燕国。事有反常即为妖,现在又有意无意询问揽雀楼的事,分明是对燕国前几年的动荡有了兴趣。
既然根本没打算隐瞒,现在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思?把人当傻子吗?
心中不爽是一回事,做人家的幕僚还是得敬着主君,尤其是郁良夫这类对待任何事都有种强迫感的人。
“主君不必忧心。说来惭愧,臣在揽雀楼一应文人才子行间实在算不得什么,就算在当年估计也没几个人认识臣。再说,”郁良夫看上去相当困扰,“像司埸大人这般好记性的人全天下也没有几个。臣左思右想一宿,也不记得究竟何时可能与这位司埸处在过同一场合。”
郑喆笑笑不说话。
你不知道我就能知道么?明明该是我一肚子问题要来审审你,你倒好,也给我撂个不知道。
这两人各怀心思,在前厅里不甚畅快地聊了一通,姑且暗通了可以继续相安无事的心意。
同行北上的余下那波人这才陆陆续续聚齐在前厅。又将是新的一天奔波。
姬疏出现的时候,郑喆确实有一瞬间的僵硬。身居高位久矣,就要求事事都在自己掌控之中,不然也不至于随身留着劾鬼符。但昨晚那个术法似乎很有些效果,只要不是回光返照,大约的确是得到了好处的。
这算个什么事呢?郑喆看着姬疏跟在生不易身后越走越近。
那就重过程不重结果吧。在几乎要对上视线的一瞬间,郑喆板着脸看向了别处。
“二公子晨安,今早身体感觉如何?”生不易突然出声,把郑喆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老先生一脸慈和关切,昨晚的事情恐怕他也是清楚的。
郑喆磨磨后槽牙:“万幸万幸。”
生不易心领神会,神情瞬间疏朗,又转头问若黛:“姑娘可曾给二公子看过脉?情况可有好转?”
若黛老实道:“要比前几日平和。”
“哎呀!”生不易看上去就差大笑几声了,“真是恭喜二公子啦!虽说过程多有巧合,但这世间之事无巧不成书,结果得顺人意就行了嘛。您说是吧二公子?”
哟,还真是心有灵犀了。
郑喆克制住上翻的眼球,瞧一瞧姬疏——呵,人家压根儿没看他,正侧着身子和郑序说话呢。
眼见二公子的脸色越来越黑,生不易心道不好,恐怕自家师弟昨晚擅自作为惹出来的气一时半会儿还消不了了。连忙去寻姬疏,头才刚转到一半,余光瞥见一截衣袖迅速从视线中抽离——郑喆已经拂袖而去。
这不是顾此失彼吗,生不易深深叹了口气。再去看姬疏,刚刚结束和郑序的话题。
生不易揪着衣袖把他扯过来,恨恨道:“你说说你,怎么总是这样!刚才多好的机会啊,你的术法还真见了效,趁机和二公子道个歉,人家顺势就原谅你昨晚的擅作主张了。怎么跑去和大公子搭话?这不是不懂事嘛!”
姬疏仍是一副疲乏的样子,玄黑祭服套在身上,好像突然就宽大了许多,懒懒道:“我总是什么样啊?”
“总是看不清形。。。。。。”
。。。。。。
生不易麻木了。突然记起这位大爷从前确实也用不着看人脸色来着。
按照郑序原来的想法,他是准备和郁良夫掰扯几句的。这位弟弟一定要带着北上的谋臣,让他也很感兴趣。然而前脚刚进前厅,还没来得及拐个方向就给人截下了——另外一个弟弟带来的人,夸他好雅量。
他着实给惊着了。
这人听说是客卿先生的师弟,专门请来给郑喆诊病。但就郑序自己而言,那人身上的衣服做工精致、衣料华贵,样式十分庄重,一看就是贵族在某些正式场合的衣着,令他十分好奇那人的真实身份。
再是好奇,两人实际上也一句话都没说过。姬疏突然出声,令他很吃惊。
“大概是撞见了刚才我和司埸的会话吧。说没想到我能镇定自若地听别国官员夸赞自己的弟弟,若是心中毫无芥蒂实在是令人敬佩,”郑序告诉姜虞,“问题是我和他也无甚交集,他到底什么意思,我确实不明白。”
姜虞倒是很明白,一边在道旁监督延林卫列阵,一边冷笑道:“还能什么意思,只要是郑喆的人,那一准儿是在刺你呢!你这个弟弟真是野心勃勃,仗着自己有那么点儿名气,还要落井下石!”
郑序也笑,摇摇头没说话。
护卫仪仗队的单个士兵间距确实拉大了,但延林卫将仗剑换成执矛,防御范围也相应增加。
一行人登上马车。
姜虞扣上头盔,瓒缨随风扬起。他翻身上马,长矛前指,气势很盛:
“出发!”
当朝三十六个诸侯国里,正儿八经的公国只封了一个燕。天子亲封上卿,国土又与王室毗邻。在这暗流涌动的年代,燕国就是守在王室前,一面坚强忠心的盾。虽然时常受到天子敲打,但毕竟地位尊崇无匹。
直道上,每隔四五里设有一处烽垛,燕国士兵全天候执勤。因为郑国的仪仗队里有兵甲护卫,司埸还特意调了一位百夫长全程陪同,以免除不必要的盘查。
待到能遥遥望见燕都恢弘雄伟的城墙时,百年底蕴的威严气势立刻迎面压来。“数列九称贵”,正南城墙三座大门,已然彰显了公国气派。
濒临城墙脚下,墙垛上乌压压映出一片甲光。一道视线刺入队伍中,姜虞敏锐察觉出熟悉的沙场气息。
一个延林卫携带郑国公牒,随同燕国百夫长上了城墙。
守卫很快放行。
仪仗队进入瓮城后,姜虞自从靠近城墙就一直绷紧的神经霎时感到一股寒意,仿佛有无数根上了弦的箭正暗中对准他们。尽管知道是无中生有,姜虞还是悄无声息地牵动战马朝郑序的马车挪近。
那道视线牢牢追随着他们,直到最后一名延林卫走出瓮城才消失。
姜虞的面孔隐在头盔里,暗暗握了把手心的冷汗。燕国的守备将士,竟有如此铁血的气势。
进了城就是燕国的社稷,因为离市集有一段距离,街上行人寥寥。当年建造燕都时,据说用的是整块的巨型花岗岩奠基,道路上看不见石板拼接的缝隙,马车行进的震荡被减到最轻。这是燕国迎接客人最好的礼物,也是展示实力最含蓄的方式。
行至道路交叉口时,一侧突然传来踏马扬鞭的迅疾声响——几乎要冲撞进他们的队伍,又堪堪勒马,停在毫厘之外。
“搞什么这是!哪里来的人马?!”
仪仗队的行进于是被迫中止。这人语气太过嚣张,姜虞皱眉朝他看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黑冠束发、革带佩玉、玄衣绛裳、趾高气昂,模样倒是生得俊俏,像哪家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你是何人?”姜虞问。
“哟,”那贵公子反倒一愣,“不认识我?不是我们自家人马吧?”
姜虞眉毛一抽:“我们是郑国宗见天子的队伍。车里是我们的使臣。”
那人恍然:“的确是到朝觐的时节了。你们是要到甲庐驿去吗?”
甲庐驿是燕都城里接待来往使臣的驿馆,其规模之宏大、装潢之豪奢,素来有天下第一驿之称。
“走吧,我领你们一程。”那人说。
姜虞一边眉毛简直挑起半天高,困惑直白地写在脸上:“阁下究竟是何人?”
“我吗?”那年轻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本世子就是下一任燕公啊。”
。。。。。。
在位的这位燕公,统共有五个儿子,嫡出的有俩,大的叫吕岫,小的叫吕良。按律最初立了嫡长子为世子,赐死吕岫后,就立了吕良。传闻中长子有多贤良,次子就有多骄奢。吕岫当年建揽雀楼、积极推动改制革新,虽说也遭到许多反对诋毁,但毕竟极大提高了燕国的军政实力,又为燕国建立了庞大的后备人才库,即使公卿世族看他不爽,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才干。
吕良这人就是和哥哥完全相反的类型,玩物丧志、不学无术;号称燕都第一纨绔子弟,没有半分政治才能。据说当年改立世子之时,连那些对国君处死世子岫拍手称快的士大夫们都替弟弟留下了不学无术的泪水。
姜虞看着在前领路的世子良的背影,内心着实无语。虽说郑国没有世子,但就是平常世家的公子也没有只身一人在社稷闲晃的。都城的世族都紧挨宫城居住,自成一纬,从不与市井往来,这几乎成了一种惯例。
“明笃?”
有人小声在背后叫他。姜虞回头看见郑序撩起车帘露出半张脸。
他不动声色地减速,等马车上前与他并行。
“我们此行只是借道燕国,到达驿馆后不要与世子良有过多接触,明白吗?”
吕良和姜虞的对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郑序在马车里听得清清楚楚。
姜虞点头示意明白。
郑序还没放下车帘,就听见前面吕良突然问:“尊使在我们燕都停留几日啊?”
和姜虞交换过眼色,郑序退回车厢。
“次日便要离开前往王都。”姜虞回答他。
吕良侧过脸来,面颊上有一个浅浅的笑窝,像个好看无害的单纯少年:“呀,那可真是遗憾。咱们燕都别的不说,吃喝玩乐的地方可不少,市井里听曲儿唱戏的勾栏大院,但凡去过一次都回味无穷啊。远道而来却不能体会一番,可惜可惜。”
得,瞎了他的狗眼吧。分明是个流里流气的小纨绔。
姜虞替燕国叹了口气。
队伍直穿社稷而过,街上行人渐渐增多。
前方忽闻喧闹之声,一队士兵仗剑拦住百姓,人群推嚷,混乱非常。
吕良勒马,整个队伍也跟着停下。
姜虞礼貌询问:“世子殿下,前方这是出了何事呢?”从他的位置看过去,吕良半眯着眼睛,神情似是不悦。
听见姜虞问话,吕良又一扫阴郁,没心没肺地笑道:“不知道呀,本世子也刚和尊使一道过来嘛。尊使既然好奇,本世子叫人过来一问便知。”说完就抬高音量从前面拦路的士兵里叫来一人。
“怎么回事?白日里街道拥塞,让车马怎么同行?”言辞严厉,语调却懒洋洋的。
“回殿下,是那些流民,又上街闹事了。砸摊抢劫祸乱秩序,这会儿才刚刚抓住人。”
姜虞看见吕良的眼睛又眯起来了。“怎么还有流民?不是叫你们赶出城去了吗?”这次有点认真的意味。
身后悉悉索索传来马车帘布和衣料摩擦的声音。队伍里的那几位也坐不住了。
被叫来的士兵一脸为难:“殿下,您也知道我们是直接听令于上将军。没有将军许可,即使是您的命令我们也没法听从啊。”
“混账东西!”
一声暴呵,吕良扬起马鞭甩在那士兵脸上,头盔被打得歪向一边,外露的脖颈上迅速冒起红痕。那士兵跪倒在吕良马前。
“本世子何等地位,你们上将军都要听令于我!一个小小的吩咐,你们也敢要求本世子讨一道旨意来?!谁给你们的狗胆!”
第11章
“任由那些刁民在城里祸乱社稷,你们上将军也掉不起这个脑袋!”
这时候的吕良,与之前放肆调笑的少年模样又大相径庭,目眦欲裂、盛气凌人,叫人清楚地意识到这正是燕国那位纨绔世子——“把这些刁民给我逐出城去!全都逐出去!”
前方围堵人群的卫兵中又跑来一人,右臂绑了条红巾,见了吕良也不下跪,抱拳拱手道:“殿下恕罪,安置流民也是国君的旨意,我等不过听令行事。殿下何苦同小卒们置气。”
吕良又甩起了鞭子,结结实实抽在地上激起一星半点细小的尘埃。“伙同刁民拥塞街道、阻拦车马就是你们的听令行事吗?!今日若是惊扰了郑国尊使的车驾,你们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
那士兵赶紧道:“小的们这就清理街道,请殿下恕罪。”
世子殿下是想要他们抓紧清理街道吗?世子殿下不过是找个借口趁机发作罢了,哪能轻易放过这帮以下犯上没有眼色的东西!
眼见要没完没了地对峙下去,姜虞听见身后有细微的敲击声,一回头,郑序屈指搁在车门框架上动作极轻地摇了摇头,姜虞心领神会。
“世子殿下,”吕良吊着一双眼睛看过来,郑国那位盔甲护身、一张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鼻孔出气、叫他看着很不爽利的领队,骑在比他的坐骑高出半个头的战马上,居高临下道,“若是世子殿下尚有要事处理,就不麻烦殿下领路了。甲庐驿标志醒目,我们自去便可。”
听见这话,吕良又露出一口白牙,少年气十足地笑道:“尊使这是哪里的话,做事哪有半途而废的?再说,劳尊使绕路而行,也非我燕国待客之道呀。请稍等片刻,本世子这就叫人清出路来。”对着士卒恶声恶气:“还不赶紧的,要本世子请吗?!”换脸之迅速,叹为观止。
那士兵立马拽着胳膊拎起地上跪着的同伴,两人跑回卫兵队。士兵们手握兵戟连成人墙,将街上的百姓推搡靠边。
车队通过人群时,几辆马车的车帘都撩起一角。那些从士兵的人墙缝隙间露出的,是他们昨日曾在边城巷道里见过的景象。
甲庐驿号称“天下第一驿”,虽在城中,却因占了一处山丘、围了几块绿地,夏日里绿树成荫、花满园林,很有些世外桃源的韵味。原本是燕都一甲氏望族的私宅,被朝廷征收后,又扩建了池沼游苑,养了飞鹤戏鱼,因山就水凿池植树、四时美景不一而足。当朝名士羊鹳曾畅游甲庐驿,留下了“庐有甲乙,燕都居上”这句脍炙人口的赞誉,也是甲庐驿从此成为天下第一驿的来由。
郑国的仪仗队行至驿楼前,苑里的千竿翠竹密密丛丛、绿意盎然。
驿站原有上厅别厅之分,因朝觐时节各国往来的队伍太多,甲庐驿就取消了这一设置,驿楼皆是独成小院,分设马厩、仓库。驿丞迎接他们时格外热情,不知是对待诸侯队伍一贯的态度,还是因为本国的世子殿下也在其间的缘故。
送到驿站后吕良就离开了。
因为郑国队伍人多势众,驿丞特意安排了一处大院,姜虞守着延林卫将束匹礼器卸进仓库。不多时,看见郑喆走出房间,身后跟着形影不离的小侍卫。
两人走出回廊,那侍卫径直穿过院子朝对屋走去,郑喆在院中停了停,似乎感觉到姜虞的视线,看向仓库的方向,远远地给了个友好的微笑,走过来。姜虞眯起眼睛。
印象里,姜虞很少见到郑喆。总是在朝堂上透过人墙远远望见一个影子,永远是华服加身、锦缘厚重,腰间悬青苍玉大龙佩,头顶发冠镶五彩琉璃珠,端着架子贵气非常。他有时看着来气,觉得郑喆抢了郑序的风头,然而郑序在朝堂上着实没有什么风头可言。贯来是郑喆与士卿们唇枪舌剑风采无限,郑序只消在国君拍板后执行命令即可。
所以沉默是郑序基调,所以郑序的名声传不出军营。
姜虞替郑序不值,时常警惕着郑喆。朝堂上郑喆多少次望向郑序的眼神,连郑序本人都没有察觉,却被姜虞看见了。通常是在朝堂争辩结束后,通常带着不甘的怨气。
你有什么资格不甘心?姜虞完全不能理解。你得到了一切,元生却只能揽个替你办事的闲差。难道只有坐上最高的位置才能填满你的野心吗?
对姜虞而言,郑喆是对手、是敌人,直到北上宗见两人同行,他才突然想起,郑喆还是个病人。
从前一身绛紫华服、珠光宝气,叫人都忽略了他常年苍白病恹的脸色。大概是为了表现诚意,一路上郑喆的服饰无不素衣白裳,连贵族的佩玉冠珠也尽皆除去,这时才让人觉出他的面容竟是和衣裳一般的颜色,隐隐可见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眼皮也总是没精神地耷着。藏在夏季宽袍长袖下的身躯,简直消瘦得不堪一击。
连姜虞有时都看着心惊,总觉得郑喆大概撑不过漫漫长路,不知何时就会倒在路上。但郑序却从未关心过弟弟。姜虞想,元生也不像看上去那么消极不争,心里还是有意见的。
郑喆渐渐走近,姜虞扫一眼他的面色——今天倒还有点精神。
“仲夏里天气炎热,姜统领总是练甲着身,不觉得气闷么?”
看,又是这种假惺惺的笑。素来擅长收买人心。
“护卫仪仗队本就是延林卫的职责所在,丝毫不能懈怠。”
何况我身体比你好呀,你是不能体会到健康的美妙了。
“一路上的护卫真是多劳姜统领费心。即使久在军队,这种事情做起来想必也会劳心劳力吧。”郑喆感慨。
姜虞板着脸:“分内之事,二公子不必如此。”
摆明了懒得和你说话,连郑喆都一时间噎住了。
你是不觉得,倒搞得我挺气闷了。郑喆简直忍不住想翻个白眼——要不是看你总盯着我,你以为我想腆着脸皮搭话?
好在远山这时过来了,身后跟着郁良夫和赵四。
郑喆立马和姜虞道别,表示难得来一趟燕都,准备出门游览一番,姜统领不得擅离职守,真是可惜可惜。
眼见郑喆又拿他假惺惺的笑去对付郁良夫,姜虞面无表情:怎么和燕国世子一个德行,你们这些作弟弟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临出院门正巧生不易和姬疏也从房里出来。准确地说,姬疏是被生不易拉出来的。
“二公子,巧啊,你们这是要上哪儿去?”老先生像拉风筝线一样扯着不甘不愿的师弟,问道。
郑喆瞥一眼姬疏——这人又在看别的地方,分明有些不愉快。“正要去社稷里转转呢,听闻燕都也是商市繁华之地,出门一趟当然要增广见闻。”
生不易立刻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提出加入游城的队列。
游城当然是假,郑喆此行是特地冲着揽雀楼去的,只不过这一行人中除了他没人知道而已。
他们沿着小道朝驿站门口走去,但有点诡异的沉默。
郁良夫当然不属于插嘴找存在感那类,其实生不易和郑喆的共同话题也不多,更多时候都是靠郑喆娴熟地活跃气氛。而郑喆此时的心思显然在别的地方——作为这群人中领头的一个,大家显然都在跟着他的节奏走路。
他稍微放慢速度,整个队伍都在龟速前进。
若是他干脆停下来,一行六人就全挤在狭窄的道路上。
想着和他隔了四个人,遥遥缀在后面的姬疏,郑喆心里很犯愁。
赵四也很愁,作为郑喆身边最精的一个,有时候只要郑喆抬抬眉毛他就能知道主子想干什么。然而这会儿,被主子时不时悄悄扫过来的余光盯得寒毛迭起了半天,赵四也没明白郑喆是个什么意思。
有话要嘱咐他叫他上去?可远山就在旁边啊,再说也用不着这么神神秘秘吧?
提醒他注意盯着郁先生?可他明明一直盯着啊,什么时候疏忽了?
难道是主子要带郁先生做的事其实不方便客卿先生和大师跟着,这是在暗示他不动声色地支开这两位?那您一开始同意人家跟着是为什么啊!赵四简直要疯了。
眼见着郑喆又是一个眼风扫过来,赵四都替他家主子眼疼。小路上出现一个弯道,郑喆的目光有些许偏移。
赵四一愣,不是看我的呀?再顺着偏移的方向看过去——哟,大师你好啊。
赵四瞬间明悟了。再看主子走走停停的脚步,其用意简直昭然若揭啊!
很好,作为下属就是要为主君排忧解难!
郁良夫的胳膊突然被赵四拽住,贴身侍卫的脸上露出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笑容:“郁先生,作甚一直走在后面呢?主子邀您同游,您就是主子的贵客,您跟在这么靠后的位置,可真是不懂主子的心啊!来来来来。。。。。。”胳膊上传来一股巨力,郁良夫目瞪口呆地被赵四扯到了队伍前方和生不易并排,小路狭窄,郑喆很自然地被挤到后面——“远山!怎么这么不懂事?客卿先生多大年纪了,这种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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