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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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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茶未睁开眼,质疑道:“当真不觉遗憾?”
  陈清酒看着他的侧颜,淡然开口:“天道降生死簿,记三千生前善恶相,待死后据此,判入三善三恶中不同的六道,进行轮回,既然身死非魂死,又为何遗憾?”
  “别和我扯这些没用的。”儿茶忽然睁开眼,与他四目相对,他往陈清酒身边靠了靠,左手握着他的手腕,一双眸子坦坦荡荡地看入他心底,神色柔和,“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否真的不觉遗憾?”
  手腕处有些滚烫,儿茶见他睨着自己不说话,手下动作难以抑制地重了起来,眼神毫不退让,大有一副‘你不回答咱就拗到死’的决心。
  陈清酒被逼的颔首抿唇不看他,就在儿茶打算浓情蜜意,好好花前月下山盟海誓时,面前人突然眉头皱起,紧接着不由分说地踹了他一脚,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声道:“下流。”
  看着陈清酒绝尘而去,儿茶是一脸懵,可怜他光着白花花的腚子在风中凌乱了许久,也没弄清楚陈清酒生气个什么。
  时至黄昏,残阳若血。
  房内点着红烛,陈清酒跪坐在书案前,提笔落字。
  其实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要写的,有些事情该口头交待的便已经交待清楚了,但今日看到儿茶,他又觉得,自己还有些人未曾交待。
  此刻若有人能在他身边,便可以发现,陈清酒所写,乃是绝笔一封。
  ――清酒此生,生为凡夫,勤于修身,终于仙门之内,陷入誉美之争,虽无勾心斗角,权谋天下,但日日不得安适。却于冥冥三千界中,适逢君兮,得以居室,困惑于情,诚然惶惶不可终日,却自感多福者也,只一人足慰疮痍之心,奈何情惹天妒,蜉蝣一须臾,朝生暮死,命如纸薄,并身有所累,于茶,终是有缘无份。
  细数过往,不曾悔过遗憾,但万丈红尘,独茶一人,与此委屈。伏愿天地善待,若当来世,纵为七尺男儿身,亦不敢辜负,故还请此生,莫念。
  放下笔墨,陈清酒下意识地摩挲着右手腕间那条发带,淡笑了笑。
  正在此时,门被推开,儿茶披着外衣走近,见他还在执灯,眉头一皱,道:“都什么时候了,也不怕伤了眼睛。”
  陈清酒将那封信折起,挑亮了烛火,“也不打算看了,收拾好便去休息……”
  他微微拧眉,右手手指摁住信纸,另一端,儿茶刚刚拿起。
  见陈清酒这般珍视,儿茶长睫一扫,眯眼笑道:“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都不许我看。”
  陈清酒冷睨了他一眼,强行将信从他指间夺出,又折一层,儿茶见他要往里衣内收,双手托着腮帮子,揶揄道:“这是哪家姑娘送的情书,胆子不小啊……”
  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作。
  陈清酒不说话,儿茶咂嘴,不怕死地取笑道:“那是师祖您给哪家姑娘送的情书,我帮您看看文笔如何?”
  陈清酒将那封信捏在指间,在儿茶面前抖了抖,瞬间叫它灰飞烟灭。
  儿茶听他冷声道:“去您的师祖情书,滚!”
  陈清酒黑着脸,儿茶便托着下巴无耻地笑着,让人看着心烦,陈清酒瞪着他,忍不住抬手就要给人一巴掌。
  他这一掌轻挥了大半才被儿茶抓住,陈清酒甩了甩手,甩不掉,便没好气道:“松手!”
  儿茶沉默不语,将他拉到了榻前,而后转身去了隔壁,陈清酒不知道他抽了什么风,蹬了鞋袜,自个躺在了榻上。
  半晌后,儿茶又过来了。
  陈清酒只能再次坐起来,面无表情地瞅着他,儿茶依旧缄默,他坐在榻前,左手托着陈清酒的五指,右手捏着一把精致小剪。
  儿茶边剪着他指甲,边漫不经心道:“都长这么长了,也不怕划伤了自己。”
  儿茶的目光认真地留在陈清酒手上,但陈清酒却觉得心底杂乱,屋内的烛火衬着暖意,王琰瑜曾说他同儿茶是永远不可能吵起来的,如今看来,也不无缘由。
  矬子将指甲磨的圆平,儿茶轻吹了吹,满意地收拾了那些小东西,握着陈清酒的手,看得出神。
  陈清酒忽然想到一句话,便自然道出:“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儿茶半聋样的抬头,抓耳挠腮道:“嗯,你方才说什么?”
  陈清酒看了他半晌,默默缩回了手,冷着脸背对他睡下。
  儿茶揉着脑袋,不懂得他今日怎么连连生气,便坐在原处,漫不经心道:“酒酒,你是想用天地阵来封杀化祖吗?”
  不等陈清酒说话,他又自言自语道:“我觉得这样不错,可以他的力量,阵法中的列牌便需要用人灵来替换,这不是什么问题,此战不一定是你死我亡。所以酒酒,你日后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陈清酒方才被他气得闹心,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儿茶自说自话,“我都想好了,以后不修行了,修行太苦,就算你能成个仙,整天被小辈们祖爷爷的叫着也很糟心,又提防着天劫,又害怕被旁人赶超,要是勉为其难成为大圣者,也是高处不胜寒。所以我要找个野山野水玩,其实绛灵山就不错,到时遣了那些门徒,也是个荒山,待腻了就可以出去游离,等到性命散尽,再以天地为棺,多自由,你说是吧?”
  陈清酒抿着唇,一把将被子盖严实。
  儿茶:“……”
  还是谈崩了?
  儿茶终于舍弃了他的伶牙俐齿,决定还是先在哪个山疙瘩露宿一晚。
  儿茶合上门,陈清酒这才从被子里出来。
  两人如今的身份,在外人看来,不仅仅是门派之差,更是天地之分,因为规矩纲常,他们看起来并不亲近,所有相处也发乎于情而止乎于礼,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彼此。
  陈清酒知道,自己不过天地微微一尘埃,若真有一日他们以天地为棺,是问心无愧还是遗憾生恨?谁又说得清?
  满处皆为悔恨生,他陈清酒走此一遭,也要摒弃自己的七情六欲,将所有不曾说出口的话留于后人言吗?
  凭什么?
  陈清酒这般质问,他脑子嗡嗡作响,一片混乱,直接披衣下榻。
  儿茶在山上溜达了一圈,小半个时辰后才咬着草根往外走。
  灵均阁于高山之上建立,单是上主殿的石阶就不下数千,儿茶负着手,一路闲散,丝毫未觉后面已经有人追了上来。
  “儿茶!”
  儿茶闻声一个哆嗦,回头刚好与石阶上的陈清酒四目相对,两人远远相望,陈清酒喘着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儿茶看他还红着眼,站在原地便不敢动,心想:这该不是后知后觉来算账的吧?
  陈清酒不比儿茶善言辞,好在天色已晚,他仗着自己微瞎,看不清那人,沉吟片刻,心一横,不轻不重道:“儿茶,今日让你捡个便宜……”
  儿茶听他说:“同我拜堂成亲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迪迪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三十七章

  
  儿茶从未想过要表明爱意,至少此世今生,他们两人的关系就止步不前了,所以当陈清酒挑明时,他反而觉得不知所措。
  陈清酒身为灵均阁祖师,虽闭门不出,但也无法动摇其地位。
  邪魔出世,他作为绛灵山主,就算不屑于妖邪为伍,也可持以中庸,明哲保身。可陈清酒只有一条路,所以这条路,他愿舍命奉陪,即使跌入泥潭,只要那人尚在云端,一切可好。
  为爱者,如斯卑微。
  儿茶拧着眉头,就在他要踏上那石阶时,远方天际突然燃起了烟火,烧了大半个天。
  陈清酒同儿茶望去,顷刻间神色凝重,而后如风般掠去。
  后山,王琰瑜刚出来,也见此观,当即下了命令,带人一同前往。
  天地阵所持灵牌,共计九九八十一枚,由太初生一,一生二,阴阳轮转,至八十一灵。
  如今阵落十方山,各派人马分开而行,大部分拦截妖魔两族,余下人则坐守天地阵。
  儿茶站在阵前,似乎还有话要说,而陈清酒已经义无反顾地去了自己该守的地方。
  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儿茶重重地叹了口气。
  天地阵以太初而生,修真门派百家之众,虽暗地里骂他不行正道,但对阵法还是偷偷摸摸的研习,可能坐镇中心者,却只有他自己。
  儿茶在阵中央席地而坐,灵脉运转,余下八十人的灵牌才开始相连,众人于十方山坐了半月有余,十方山外,依旧血杀,只是已步入末路。
  阵法之中,原本阖目而坐的儿茶突然睁开了眼,神色肃然。
  眼前不远处有一团黑色浓影,十多日安稳过去了,被镇压于阵法之下的化祖却在此时浮现。
  “天地阵,天地作法,万物为纲,内化于心,外炼于行,封四方妖邪……你可知道这代价是要你的命吗?”那团黑影忽然化为人形,掠至儿茶面前,“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可若你这‘一’死了,那该如何?绛灵,松手吧,本座可以允你同他离开。”
  儿茶闭眼,专心守封,不与他言,化祖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坐在他身边,他轻飘飘的样子,仿佛随时能灰飞烟灭。
  片刻之后,儿茶蓦然睁开眼,一手扼住他的喉咙,面容狰狞,厉声吼道:“你干了什么!”
  化祖低低地笑道:“你该问阵里其他人干了什么,绛灵,修仙诸门亡于我手,而你凭一阵就将我镇压于十方山不能动弹,你以为他们凭什么要放你与陈清酒活着出去?”
  他从儿茶手中溜出,站在不远处,又幻化一面,“绛灵,你如何看的透人心?”
  “修仙百门虽有矛盾,却不会在此事上暗动手脚。”儿茶未起身,他右手一挥,灵牌浮动,化为利剑,将人团团围困,“滚下去!”
  “呵呵。”化祖抿唇,他身子一散,越过那些灵牌,聚于儿茶身后,左手反握着着儿茶的手指,右手的断木抵在他后颈之上,“绛灵,替我破了这阵。”
  邪气侵体,儿茶哆嗦了一下,就在此时,化祖忽觉面门发寒,松开了手中的人,身子一偏。
  远处,陈清酒长身玉立,双手执弓,那柄普普通通的弓抵不过他手中一支灵箭,顷刻间便从中间断裂。
  儿茶捂着脖子,沉了脸,低喝一声:“清酒,走!”
  “晚了呦……”
  化祖五指一收,数十缕冤魂从阵法外袭入,围在陈清酒身侧,儿茶身子一僵,紧接着意识变得浑浑噩噩。
  化祖抬手,那些被他打碎的灵牌又重新聚集,化作一柄恨念深重的邪剑,冲破那冤魂,将陈清酒钉于十方山山壁之上。
  痛,蹿遍了四肢百骸。
  化祖身子散为烟雾,最后侵入儿茶体内,借以这个身体,走到了陈清酒面前。
  “太初生一,一亡,万物死,陈清酒,如今你不仅没了法子杀我,还要看着我用这个身体去杀天下人,这苍生与他,你如何抉择?”
  化祖见他不说话,右手便端起他的脸,随后无奈地摇着头,转身往外走。
  陈清酒将灵牌碎于体内,撑着佩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灵牌化作的剑从他心口上方刺透,并且带着怨气,伤口不断蔓延,血液湿了半边衣衫。
  听到脚步声,化祖微微仰头,随后回身看着他。
  陈清酒在他十步之遥处停下,而后右手将剑立于面前,左手以血画符印。
  “罡气所向,神佛……诛杀,天崩地裂,万剑齐发。”
  化祖皱眉,发觉这具身体竟有一瞬间的凝滞。
  便是这片刻差池,陈清酒的万剑便挥下,儿茶的眉宇间生出一丝戾气,竟不能从这个身体里摆脱。
  最后一剑穿心而过,化祖看着面前的人,忽然低笑出声,手指握着剑刃,唏嘘不已,“啊,这原来便是汝等不遗余力的一击,灵均仙主,绛灵山君,世人皆是高看汝等了……”
  陈清酒眯着眼,他视物已不大清楚了,剧烈的疼痛逼迫人大脑保持着清醒,但陈清酒知道,这持续不了多久。
  化祖挑眉,食指从额头划至眉宇间,鲜血从儿茶那张苍白的脸落下,他笑道:“汝等贱骨,敢杀死本座,也别妄想安宁,绛灵,本座会让汝知道,汝之选择,是如何的愚蠢……”
  剑光纵横,化祖从儿茶眉宇间飞出,顿时魂散,陈清酒面色一冷,只听见四周皆是凄厉的叫喊声,灵牌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离开阵位!”陈清酒大喝一声,猛地飞身将儿茶扑倒在地。
  儿茶像是陷入了昏迷,化祖离开前不知动了什么手脚,他身上刀剑伤已去了八,九。
  陈清酒回头一看,浓雾大起,原本天地阵的法印渐渐被吞噬,守阵人的声音亦消失不见,到处死寂。
  ――――
  “酒酒。”
  “酒酒……”
  “儿茶?”陈清酒微动,作势便要起身,却觉得腰身一痛,只能又坐在了地上。
  环顾四周,视野辽阔,除去身后靠着的树木,再无其他。
  陈清酒低咳,声音冷静,“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儿茶抬手捂住他的嘴,目色沉郁,“你听。”
  两人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彼此,陈清酒突然面色一变,儿茶松手不说话。
  什么声音也没有。
  “虚无之境?”
  “化祖恐怕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来送我们至虚无之境。”儿茶搀扶着陈清酒起身,冷声道:“怕是阵法强行扭转乾坤。”
  任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到化祖居然在天地阵外还设有阵法,一旦失败,两道对立的杀阵搅和在一起,时空错乱后会发生什么,皆是未知。
  眼下荒野茫茫,日月不见,儿茶与陈清酒并行,只想看这地方有什么疏漏之处,突然一嗓子破空喊道:“灵均仙主!”
  陈清酒眯眼,只看到远处黑乎乎一团影子,看不清人,但是他听出声音是谁了。
  两人几个纵跃落下,沙地上零零散散坐着的那些人亦纷纷起身,皆是天地阵中人,为首的太和门真人沈宣见他们两人,面色一喜,“灵均仙主,太好了,你们也没事。”
  “沈真人。”陈清酒抬手俯身微拜,心中微动,当时阵中统共八十一人,阵毁之时,他本以为失之过半,如今看来,情况好的多。
  到了人前,儿茶便习惯冷着一张脸,与陈清酒保持了些许距离,做着高高在上的绛灵君。
  此地诡异,众人也不敢有太多动作,三三两两地坐成一堆,自然,陈清酒身边围的人最多,以至于儿茶都被挤在了圈外。
  “那依照仙主的意思,此地并非虚无之境?”
  坐在陈清酒对面的人名叫姜明,他的哥哥姜宁是掌门人,他在门中做长老,此番是随同姜宁前来镇压化祖的。
  听姜明这话,姜宁先是略微摇头,“虚无之境如何,我们也都是道听途说,化祖怕是也不清楚那地方。”
  “是了。”陈清酒点头,“好在我们如今在一处,有什么问题,大家一起想。”
  姜宁表示同意,又偏头看向坐在外侧,闭目休憩的儿茶,请教道:“素闻绛灵君擅修法阵,不知可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儿茶长睫微颤,并未睁眼,而是沉声道:“化祖此阵我并不知晓,不过天下乌鸦一般黑,总有办法能抓到幕后人。”
  这下沈宣觉得诧异,开口问着,“你的意思是化祖不是做阵人?”
  儿茶抬眸,眼底一片黑暗,他看了沈宣一眼,没有理会。
  沈宣被他那一眼看的毛骨悚然,不禁往后面缩了缩,缄默不语。
  “化祖座下有一使君,名叫月杀,是个擅用阵的人,早前各位真人也都遇见过,可能从中看出一二规律来?”姜宁回头,略微提声问过其他人。
  众人皆是摇头。
  姜宁惋惜,只是还未完全回过神,耳际便传来一声低语,“世间哪里有的不变之阵……”
  姜宁诧异,正在寻声找人,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绛灵君面色冷凝,他右手微蜷,食指像是在摩挲着什么东西。
  姜宁与他并肩作战过几次,自然知晓绛灵君这个动作的意义是什么,须臾之后,一条骨鞭便盘在他周身,如最毒的蛇般,伺机而动。
  有敌!
  意识到这件事,姜宁脊背都挺直了,他右手收紧,也握了一把剑。
  儿茶起身,神色沉和,吐字却越发阴冷,“月杀。”
  这个名字一落地,在座之人无不惶恐起身,警惕地看着四周。
  白沙漫漫,眼前突然一片浑浊,青衣男子站在沙丘之上,盈盈笑意,纯良温和。
  “他,他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众人皆知,化祖座下子弟多妖域人,如月杀这般修为高深的,自是可以随意维持人形,可如今的月杀,却是半兽半人,一对羽翼耷拢在侧,且像是受过重伤,右翼明显折断了。
  “看来这个阵法耗费了你许多灵力。”
  月杀侧身,抿唇淡笑,“绛灵君好眼力,不错,为了这个法阵,我挖出了自己的灵核。”
  “什么!”
  修仙者,灵核如命,灵核去,这个人便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月杀许是累了,便坐在了沙丘上,毫不设防,坦然自若,“主上已魂散世间,我自是不会久留,苟延残喘至今,也不过是奉命来告知诸位,如何离开此地的。”  
  “呸!”有人看着他,骂道:“你能有这么好心,怕不是后面还有什么阴谋等着我们呢!”
  月杀掩唇低咳,没有理会那人,他青袖一挥,便见眼前白沙流动。
  流沙之下,有一件东西缓缓现出。
  

  ☆、第三十八章

  
  是座祭台,祭台四方立着的石柱已经被侵蚀的不像样了,中央坐着的石盘上刻满了符文,石盘与四方石柱之间皆有铁锁联系。
  月杀微微喘息,额头冒着大汗,低声说着,“此阵破解容易,只需人血灌以月盘,待月盘血出,留至四方柱脚下时,便可以连至外界,如此可以四人立石柱之下,平安离去。”
  似乎知晓他们怀疑,月杀起身从沙丘上下来,往前走了三步,看着儿茶,“绛灵君应该有办法能知道他们是否真的回去了,且月杀已是将死之人,又如何能在诸位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
  如今化祖身死魂灭,月杀亦是残烛之身,眼下他们有灵均仙主与绛灵山君坐镇,敌方有投诚之心,也不无道理。
  于是有个别胆大的便站了出来,主动提议试一试这个法子。
  月杀站在远处,只笑不语。
  儿茶立在月盘前,右手抬起,鲜血淌入盘中,最后落下,缓缓往四方柱行去,柱下立着的四人见此,不禁抖动着腿,默念南无阿弥陀佛。
  血尽之时,儿茶身上的骨鞭突然散开,化作缕缕黑气,分别缠住了祭台上的五人。
  白沙流动,地上的血凭空消失不见,只见四方柱为符文所围,片刻之后,四人便消失不见。
  余下的人纷纷捏了一把冷汗,盯着儿茶,仿佛要将他盯成筛子一样。
  骨鞭再次回身,儿茶蓦然睁眼,眉头微皱,摇了摇头,“没有问题。”
  下面人一听这个答案,顿时松了口气,跃跃欲试。
  儿茶隔着众人,遥遥望向站在后面的陈清酒,而他亦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缺陷太多了。
  可尽管如此,那些人还是巴不得站在四方柱下。
  因为月杀的阵法有问题。
  此地仿虚无之境而建,同样有虚无之境的作用,第一,便是死寂,现在人多能感受的出,到众人休息时,这里便没了任何声音,长久的死寂,便会让人疯魔而死。
  第二,是灵核的损伤,身处此景,无灵力滋养,灵核便会被逐渐损坏,而且修为越高,损伤越大。
  也是因为这两点,他们才急切地想要离开。
  儿茶垂着眉尾,无法解释,只能无可奈何地站在祭台之上,默默看着他们一个个地离去。
  月盘虽浅,可阵中人多,儿茶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由他不住地淌血。
  好歹现在也是同一阵营中的人,尽管话不投机,可有的人也不忍心,上前便要代替儿茶。
  月杀又坐回了沙丘之上,他半个身子已经变得透明,用手托着面颊,口吻淡然,“哦,方才忘记说了一件事,献祭人是没法通过四方柱的,也就是说……绛灵君,恐怕得留在这里,直至死亡。”
  他苍白的面上露着笑容,看着众人毛骨悚然,尤其是正站在儿茶面前的人,闻言,不禁缩回了手,惊恐地站在一旁。
  “儿茶……”陈清酒一步登上祭台,将他推开,抬手就要割肉放血。
  “酒酒。”儿茶看着他的脸,神色柔和,摇了摇头,低声对他耳语,“再等等,先陪我……”
  他衣袖落下,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抓住了陈清酒的手。
  陈清酒用力抿着嘴唇,眼睛都红了。
  有了第一个问题,便会有第二个问题。
  正当他们僵持不下时,祭台下面突然一声大吼,“不对!”
  所有人侧身,只见一个人畏畏缩缩着,脸色苍白道:“一次只能走四人,可我们现在有五十一人,绛灵君不能走,那就是说,还要,还要……”
  “还要有两个人死在这里。”月杀笑着说完了这句话。
  短暂的死寂后,原本还站在一起的人渐渐散开,皆是警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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