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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之罪-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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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真是奇怪,刚才两人去抬他,硬是没抬得动,现在五六个人,也都费劲好一会儿,那个乞丐也没挪动半步。”

“竟这样奇怪——”

“是呀!”

说话间,那五六个人都脱了力,歇到一边,有个脾气急躁的,忍不住骂道,“也不知怎会这么沉!要不直接动工得了!反正他这样,跟死了也无甚区别!”

旁边的人对他使了个眼色,低声提醒道,“城主来了,你别说这种话,一会儿被他听见了。”

那人便立刻收了声。

负责毁桥的监督叫再换六个人过来。

黎然皱起眉,叫停了他们的人,亲自走到了石桥下面。

旁边的人阻拦道,“大人!这乞丐脏污得很,您别下去!”

他挥挥手,“无妨”。

众人见他一步步地走下来,都恭敬地站到一边,留出了一条通道,让他直直地走近了那个躺着的人。

黎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僵如石像的人,始终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算不上壮实的身躯怎会有这么沉,“真有这么沉?”

一旁的人怕被他觉得办事不利,赶忙回答道,“兄弟几个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不止怎的,一点也抬不起来,就好像。。。。就好像这人是被钉在这处似的。”

黎然左看右看,始终觉得太过了奇怪,忽然躬下了身——

“诶——”众人纷纷阻止到,一般半为了那乞丐脏,一半是怕他闪了腰。

但这些声音他都充耳不闻,他比划了一下,似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搬动方法。

“有了——”

他一手从对方的脖子下穿过,另一只手抄起对方的膝窝,略一用力,便稳稳当当地把那人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要抱抱才能起来。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君子无赖
众人都惊呼了一声,也不知是为了六个壮汉都挪不动的人被他轻松地抱了起来,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一旁的几个壮汉十分汗颜,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

“大人,怎么就。。。。。。。。刚才我们确乎是一点也挪不动他。。。。。怎么这就——”其中一个人磕磕绊绊地解释着,唯恐被黎然觉得他们刚刚的表现是在糊弄他。

黎然不甚在意地点点头,道:“无事,开始砸桥吧。”

他低头一看,那个浑身都脏兮兮的青年仍是一动不动,那双异常清澈明亮的眼睛不知是在望着哪处。察觉到自己处境的变化,眼珠一转,看向了面前的人,也未有什么更多的反应,又一转,继续望着天。

黎然抱着他一步步往桥上走,准备寻个干净之处把他放下。

他的侍从迎了过来,想接过他怀里的人,“大人!别把衣服弄脏了,我来吧。”

黎然绕过他伸过来的手,摇头道:“无事,你寻个干净地方,我把他放下。”

侍从便引着他在一脸惊骇的人群中穿行着,“大人,这人沉吗?刚怎么六个壮汉都没把他挪动半分,偏您去就轻轻松松给抱起来了呢?”

黎然也不是太明白,“但那六个人看来不像装的。”

“是呀,看那满头大汗的,他们也不敢糊弄您啊。”

侍从领着他到了石桥近处的一个凉亭放下,那人仍是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从亭子里望去,众人已经开始拿东西砸桥了。

黎然低头看了看灰头土脸的人,问侍从道:“方才我听他们说,这个人是个无家可归的疯子?我没接到过谁家的人失踪的消息,他。。。。。。。是被家里抛弃了了吗?”

黎城几十年内都没有出现过乞丐。即使有因天灾人祸而落难的人,黎然都会第一时间将人安置好。城里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个人,竟然就这样无人管地呆了好几个月。

侍从点头道,“听周围的人说,这人一直便是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躺在那桥洞下,不声不响,动也不动,可能是什么疯子吧。。。。。。。”

黎然皱着眉听完他的话,低头看着那张脏得都看不清五官的脸,思虑了片刻,道:“把他带回家吧。”

侍从道,“我就知道您会这样。”说着便上前一步,像黎然方才那样,要把人抱起来。

“啊——”一声惨叫骤然响起——

黎然转过身,看向了弓着腰面色难看的侍从,一脸疑惑。

“大人,我的腰折了——”

“。。。。。。。”


城主府上多了个十分英俊的残疾人。

消息也不知真假,但传得神乎其神。有人说是城主黎然的弟弟,老城主的私生子,天生神智不明,四肢萎缩不能行动。

“可怜啊,听说还是个聋哑人——”

“真是城主大人心善,遇上个这么私生子弟弟,还能不怀二心地悉心照料。”

黎然倒是未有听到只言片语,依旧让人负责他的日常起居,虽然对方什么反应也没有,但养着他就只如多养了个闲人。

他因为城中的大小事务而整日早出晚归的,都快要忘记家里有这号人了。

一直到某天,有一伙强盗带足了武器,专门寻了个黎然不在的时候上门了。

黎城一直以来的规矩是,每家每户按一定的标准需每年给城主缴纳一定的粮食,粮食可以以等价钱等任何东西替换。

这些东西,一部分是作为城中各处的建设消耗,一部分便是作为城主的私人所有。

黎然自己名下本就有大片的土地,每年都有许多粮食租金进账,便从未动过每年上缴的那些东西。每每把其中的粮食储藏着城西的粮仓中,钱财纳于后院中,两处均有专人把手看管。

钱财藏在府内后院的这个信息,一直都只有黎然及跟随他许久的侍从知道,也不知怎的,竟走漏了风声,遭人惦记。

刚过了正午,府内几个操持家务饭食的丫鬟小厮都在门廊下赌钱,正是兴头上,前门便有人用了地砸了一下门。

守门的小厮沉迷于眼前的游戏中,没听见大门处的动静。

“有人敲门,李四,快去应一声”帮厨的丫鬟提醒道。

李四刚赢了许多钱,把钱串塞入胸口中,满脸不耐烦地起身,“这个时间,哪个扫兴的来了?”一边抬脚朝门口慢腾腾地挪了过去。

“哐——”外面的人又狠砸了一下。

“急什么急?这可是城主府上——”

还没等他走到门前,那门已经被外面的人以强力砸开了。

门外站着几个拿着刀斧等兵器,身着布衣,神情凶恶的大汉。

同时,另有几个人从偏门绕进来的,已经走到了还在赌钱的那几人身后。

“啊!!”丫鬟发出了惊恐的尖叫,紧接着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李四脚下一歪,摔了下去,紧接着被人一把按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求饶着“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那群人中有个穿褐色布衣的男子像是他们中的老大,脸部轮廓生硬,五官像是刀刻出的,粗犷又凶狠,身材高大强壮。

他指了指那些瑟瑟发抖的家仆们,让身旁人把他们都绑起来。

众人从未遇见过这种事,傻在一旁被人捆在了一堆。只剩了两个人看守,两个人挨着搜查房间,其余人跟着青衣的男子往后院去了。

李四发着抖,小声地问身边的人,“这是不是。。。易途山上的褐衣党?”

褐衣党是黎城入口山上的一伙土匪强盗,存在的时间几乎和黎城的时间一样久。期初只是几家山里的猎户,因山上有珍稀的山珍灵禽,便住在那里狩猎为生。

后来有一伙黎城内为非作歹的人因不愿受惩罚,逃到了那上面,占领了猎户的房屋妻儿,便开始成为了一个土匪老窝。

一开始他们怕下山为人所发现,又要被抓回去受罚,便从不下山。可源源不断地,竟有不少人听说了此处而逃了过来,无一不是是窗下了弥天大祸的人,于是便组成了一伙十分凶悍的强盗匪帮,不时下山打劫村户和路过的行人商队。

历届城主围剿了数次这个土匪窝点,但都无无功而返,甚至损失严重。

易途山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便是因为山上有种种天然形成的屏障,急峭的山坡,极深的山沟险坡,难以翻越,只得另求他路。

这群土匪强盗自然已经是摸清了地理环境,可于这些上山剿匪的人却同盲人摸象。这些土匪又是流动作战,山上布满了各个关卡,均有人把手,难以接近。

因此,这个地方迟迟都是黎城人心下的一根刺。

而这群强盗近十年正是风头最盛的时候,住的离易途山近的城民都挪了进去,不敢再与他们有什么瓜葛。

黎然几年前还未接过城主之位时,便跟随着剿匪的队伍与他们交手过,虽未取得压倒性的胜利,但也是势均力敌,接下来好长的一段时间,周边都十分安定。

褐衣党之所以得到这个称呼,是因其最年轻又十分有手段的头目总是身着一身褐衣,因此而得名。传说这位头目手段十分狠辣,在他的治理下,易途山上原本混乱不堪的内部,都被他治理得严明有序,堪比黎然手下的侍卫军队。

哭哭啼啼的丫鬟也回应道,“听说。。。我们大人就因为几年前的围剿和他们的头目有过过节。。。。。此次。。。。莫非是来灭门的?”

“灭、灭门——啊!”李四被立着的一个披头散发的劫匪用刀柄狠狠地敲在了背上,发出了一声惨叫。

那人恶狠狠道地威胁道,“再说一句,老子割了你舌头!”
于是几人再也不敢多话。

搜房间的一人高声向外面喊道,“这里有个人!好像是他们说的那个黎然的残疾弟弟。四哥,要留着吗?”

那个穿灰衣的大汉十分烦躁道,“妈的,一个残废管他作甚?”

外面被绑起来的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伙强盗。。。。。。。竟然连府上的人都知道得如此清楚。

过了几乎半柱香的时间,一个青衣的男子道前院叫他们,“四哥,老大说东西太多,拿不下,只留你在此处,其余三人都去后院搬东西。”

灰衣大汉挥了挥手,“那便快去!”

后院,后院有什么?往日里那扇通往后院的通道都是封起来的。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着,心下不安又疑惑重重。

大约一炷香过后,他们终于了然了。

为首的褐衣男子领着十几个手中背上都挂满了包裹的大汉出来了,那些黑布包里,装满的都是明灿灿的黄金。

家仆们见到那黄金,眼睛都发直了。

那褐衣的头目嘱咐他们将东西全部先装车,自己也没急着走,在前院里来来回回踱步着,口中啧啧感叹着。

“城主大人府上确是十分舒适了——不比我们易途山上穷山恶水。”他撇撇嘴,又看向被绑做一团的人。

“你们跟了他多久了?”这个他,自然是指黎然。

众人不敢出声。

旁边的灰衣男子发怒了,骂道“妈的!问你们话呢!耳朵听不见我就帮你削了!”几人都是一颤。

一个人才颤颤巍巍地回答道,“快五年了。”

“哦——”褐衣头目拖长了声音,若有所思,“你们都跟着他这些年了,后院里那么多金条,竟也没你们的份——啧啧,可见他待你们不怎么样。”

众人不敢出声反驳。

“这样吧——”褐衣头目拍了下手,道“方才你们都也看到那些金条了,怎么也够人滋润地活上一辈子了,你们何必在这伺候别人?和我一同回到易途山,不用伺候谁,每天吃香喝辣,如何?”

众人都不言语。

“我贺戾从来不信口开河”他继续诱导着,“你们可以问问众弟兄,我从来说一不二。”

旁边的灰衣大汉向他道,“大哥,别跟他们多说了吧,就他们,也配和咱们回去?”

贺戾抬起一只手,止住他的话,继续道,“就算你们为着那点所谓的忠诚,留在现在这个地方,等一会儿黎然回来,难道他不怪罪你们?你们可知道,这钱是众臣民交的——弄丢了,他若想开脱,定将罪责推到你们身上。此刻若是不走,难道要等着他把你们拿下吗?”

众人依旧是一言不发,只低头看着地面。

“我再问一次”贺戾郑重道,“你们是否要和我一起回山上?”

“。。。。。。。。”仍是没有人回应。

贺戾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嘴角绷紧了。

灰衣大汉一脚便踹到了一个丫鬟的背上,“妈的!不识抬举!”

贺戾转过脸,脸色阴沉,对灰衣的大汉指了指他们,声音十分冷淡,“既然这样,老四,你送他们一程——”

灰衣大汉往地上涂了口唾沫,粗声粗气道,“哥哥我昨儿个才磨了刀,保证一刀一个。”

听了这话,李四赶忙跳了出来,连声道“我愿意跟大哥回去!我愿意!”

贺戾的脸色变得更冷了,他嗤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道,“晚了。”

话音刚落,灰衣男子便挥舞着刀首先往李四身上招呼了过去——

“啊!!!”

“咔——”

“谁?!”

那把大刀最终没落到李四的脖子上,倒是被一颗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小石子打中了,力道大得脱了手,坠到了地上。

贺戾抬起头,便看见一个身着水色的青年出现在了门廊下,右手手掌还保持着张开的姿势,目光沉静地望着他的脸。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心有不甘
“你是谁?”贺戾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方才问各家仆要不要同他一起回山的从容立马变得剑拔弩张。

像忽然感觉到了危险的动物竖起了毛发。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萧冥身上。

只见他不急不慢地往前靠近了几步,手里还捏着一块小石子,漫不经心地上下抛接着。他迎上贺戾的目光,缓缓答道,“哦,我是这家的残废私生子弟弟。”

众人:“。。。。。。。。”

贺戾把手放在腰间的大刀上,眉毛拧在一起,责问的目光扫过旁边的人,“怎么办事的?!”

灰衣的大汉自觉理亏,弯腰捡起了自己被打掉的刀,气势更盛地往萧冥那边扑了过去。

众人一阵惊呼。

那大刀明晃晃的,直往萧冥的面门而去,持刀的大汉想是要把刚才的挫败给找回来,手下一点也没留情,又重又狠地向人头上劈了过去。

萧冥往左边一躲,那刀便转了个方向,横了过来,又是直扑面门——

萧冥仰头躲了过去,锋利的刀刃立刻砍进了门廊上涂了暗红色漆的立柱,下一秒,他便伸手掐住了对方的咽喉。

大刀砍进了立柱中还一时拔不出来,脖子上的手虽然看来纤瘦苍白,可却正正好地扼住了他的命门,力气大地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咳咳咳咳咳咳咳!”灰衣大汉满脸涨红地咳嗽着,伸手来扳他的手腕,却一点也扳不动。

贺戾一直在十步之外看着二人的对峙,疑惑地眯起了眼睛。

黎然手下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人?看起来似个文弱书生,手下却一点也不含糊。

萧冥看着面前这张涨得通红的脸,神色甚至没有什么起伏,他猛地松开手,把人往后面用力一掼,快两百斤的大汉便后背着地地摔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贺戾目光一闪,察觉到了眼前这个人的难以对付,赶紧大喊了一句“撤!”上前连拖带拉地带走了倒地的灰衣大汉,一溜烟儿地窜出了门。

萧冥看起来也无心去追,一把拔下了砍在立柱上的大刀,朝被捆在一起还没弄明白情况的家仆们走了过去。

家仆们又惊又怕,怀疑不定地看着他。

萧冥一言不发地拿着刀把绑着他们的绳索割断了,仍是什么话也没说的转回自己那屋了。

众家仆惊魂未定地互相说了几句话,终于感到了某种从绝境中解脱的轻松和后知后觉的恐惧,一群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了起来。

本来在外处理事务的黎然收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看到了黎然回来的众人哭得更凶了,纷纷扑到他脚下,七嘴八舌地讲述着刚才的情况。

黎然一边安抚着众人,一边往后院查看情况。

后院的几个堆放金条的仓库均是大门洞开着,后院中间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都是负责把守金库的侍从们,血流了一地。

原本还哭哭啼啼的家仆们一时都噤了声。

挨个检查了各人的鼻息,发现侍卫中竟还有一个一息尚存。黎然叫了一个家仆,两个人轻手轻脚地把人搬到了卧房内休息,家仆急忙地找来了大夫。

又一一清点金库,他们搬走了整整一个库房的金条,但其他库房的都没动,大概是因为人少,带不走其他的许多。

这么一忙下来,便已经入夜了。在等待着唯一那名活着的侍从清醒过来时,家仆又跟黎然补充了这飞来横祸的许多细节。

“残疾私生子弟弟?”黎然一脸惊愕,“这个人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唉哟,”年迈的家仆皱起脸,坦然道“你就别不承认了,他自己都承认了——那私生子的事难道是大人的错?您不必这样这遮遮掩掩的,谁家还没点丑事了?”

“不是,你听我解释——”

“别说了”家仆打断道,“老城主宅心仁厚,就算是出了这事,大家也不会敬他少一分的——”

“不是,孙叔你听我说——”

“唉,你父亲年轻时候吧,和你是一样的一表人才,俊朗不凡啊!城里好些姑娘都悄悄给他送来亲手做的手帕。我看你这弟弟多半是你父亲和一个名字叫和月的姑娘的孩子,两人眉眼多像啊,水灵得哟。。。。。。。。也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人暗通款曲。。。。。。。你要体谅你父亲,你娘亲死得早,他不免糊涂。”

黎然:“。。。。。。。”

旁边的小厮过来问黎然在哪里用膳。

他思虑了片刻,指了指萧冥的卧房,问道,“给他送了么?”

小厮点点头,“按您的吩咐,不管他吃不吃,一日三餐都未落下。”

黎然点点头,道“好,那把我的晚膳也送到那去。”

小厮答应了一声,离开了。

身后的孙叔幽幽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十分欣慰,道“你是个好孩子。。。。。。。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一家人,总归是要和解的。”

黎然:“。。。。。。。。。”


灯火初上,萧冥的卧房内久违地点上了几盏油灯,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

房门响了两声,黎然从房外走了进来。

船上的人影背对着摆着饭菜的木桌,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一动也不动。

“听说你承认是我的弟弟?”黎然立在饭桌前,也不再进一步,对着那人的背影说话,语气十分温柔,使人能想到说话人那张含着笑的脸。

萧冥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任何动静和回应,好像睡着了。

“今天厨娘给我们准备了她自己酿的桂花酒,我想你兴许会想尝尝。”

床上的人身形一动,但那一点动静在黑暗笼罩的床榻上,并不能很清晰地被捕捉到。

黎然也不逼他,径自坐到了桌前,拿起酒壶,在手中晃荡了几下。

一股清甜香醇的气味立刻在房间内发散开来,好像身处于八月桂花的树荫下,那种甜将人轻盈地环绕着,好似被隔绝在这世间。

床上的人翻过身,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直直地看了过来,锁定在了黎然手中的酒壶上。

黎然把酒倒入了白瓷的酒杯中,自己先仰头喝了一杯。

萧冥看了看他,又看看酒,最终还是从床上挪了下来,坐到了桌前。

黎然眼角的笑意就快要溢出来。

几天前,厨房把他和萧冥的晚膳送错了,等厨房把两个人的晚膳再换回来的时候,换回来的时候,其他的东西都没动,丫鬟也没注意,倒是黎然自己察觉到,壶里的桂花酒已经被人喝光了。
黎然给萧冥倒上了一杯酒,借着火光看着对方那张十分好看的脸,已经记不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的他是什么样了。

“今天的事,真要谢谢阁下了。”黎然诚恳地道谢道。

萧冥抬眼看着他,不甚在意回答道,“无事。”自己仰头喝了一杯酒,皱了皱鼻子,露出了一个满足的表情。

黎然看见了他的小动作,又给他倒了一杯酒,笑道,“我以为你不会说话。”

萧冥拿酒杯的手一抖,定了心神,又仰头喝了一杯,道:“只是不想说罢了。”

黎然看着他的眼睛,好奇道,“为何不想说?”

“说话,总是要有人可说才好。”他无精打采地看着面前那些下酒菜,黎然递过去一双筷子,他却摇了摇头。

“你的亲人呢?”

萧冥认真地思虑了片刻,回答道,“我没有亲人。”

黎然回想着那些有关他是被家人抛弃的留言,恐怕提及使他伤心,便没再多问。

两人便这么静静坐着,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城主大人”萧冥突然开口道,“我能不能在你这里多留一段时间?”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直直地望着黎然的眼睛,不卑不亢,说话的神色带着些少年气,单纯且自然,他解释道“我暂时还不知道自己该去何处。”

黎然心中微动,不知道是怜悯还是别的什么。他心下不是没有疑问的,据那些家仆说了,面前这个看起来还小他几岁的青年轻轻松松地便制服了对方,还吓走了贺戾。又这样好身手的青年却莫名地出现在此处,实在是令人奇怪。

但他莫名的感到,或许,他难以在这样的的目光下说出半句拒绝的话。

黎然点了点头,道“我也早有这样的想法,即使你一直如前些日子那样躺着,亦是要一直留着你的。”

萧冥诚恳地道了谢,道“若是城主大人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所为。”

黎然道,“今日已是十分感激了。”

两人说话间,小厮又过来传话,说唯一活着的那名侍卫醒了。

黎然几颗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跟萧冥告辞,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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