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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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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要先沉住气,别说出去,等完全治好了,我再帮你想办法。”孟祝祺哄着儿子道。

“爸爸,我要兰儿来护理我。”孟红兵突然说道。

“这……这恐怕不太好办啊,那吴楚山人不会答应的。”孟祝祺为难的说道。

门开了,黄建国走了进来。

“我明天就要回京了,走之前再来看看你,怎么样,感觉好点了么?”他关切地对孟红兵说道。

“建国哥,你帮我想个法子,我想要兰儿来伺候我。”孟红兵转而向黄建国求救。

黄建国笑了笑,说道:“别胡闹了,想点正经事,安心养病。”

“建国哥,你有一统天下的正经事,当然看不起我的胡闹啦,告诉你,我要兰儿来伺候我,就是我的正经事!”孟红兵瞪着黄建国一板一眼的说道。

黄建国沉吟片刻,对孟祝祺说道:“舅舅,小兵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些,说明他对生活还是充满了强烈的希望的,如果兰儿真的能来,对他的病情也是大有帮助的。”

孟祝祺搓了搓手,说道:“只怕他们不肯。”

黄建国笑了笑,说道:“此事可以分两步走,一是利诱,我想他们现在生活应该很窘迫吧,除了朱医生替人家看病有点小小的收入外,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而且朱医生又去了京城不在家中。方法是以组织出面,给兰儿在医院找份护理员的工作,先不要说是护理小兵,到时候医院如何安排,兰儿是无法推托的。二是威逼,他们一家毕竟是外来人口,而且又开不出证明来,按照规定可以收容审查,同时暗示他们,收容审查最多可以长达几年的时间,至于收容所里的环境有多恶劣嘛,说说也好。这两步一走,我看是没有人能够拒绝的。”

“好极了,建国哥是天生做大事的人,有谋略,爸爸可比你差远了。”孟红兵大喜道。

孟祝祺忙说:“这是当然的,舅舅怎好比,好,爸爸这就去办。”

黄建国心道,这是小事一桩,从今后,自己要开始考虑国家大事了。

正文第九十三章

在灵古洞内经过了数天的爬行之后,母金头鼋带着小鼋宝宝们爬到了蝙蝠洞附近,侵犯了红眼阴蝠的领地。

阴蝠首领夫妇对金头鼋们发动了进攻,战斗迅速的结束了,因为每只金头鼋脖颈上只有一根毛。

无名师太射在金头鼋颈上的头发丝被拔掉后,金头鼋的气血重新流通,它们感激阴蝠的帮助,不去侵扰蝙蝠洞,母鼋带着小鼋们继续前行,直接向卧龙谷内爬去。

黄乾穗父子开始收拾行装,准备二天后启程进京。

“建国,你看朱彪此人应该怎么处理?”黄乾穗说道,想听听儿子的看法。

黄建国说道:“此人是个小人,稍微施加点压力,他就出卖了吴道明和师太,使我们有机可乘。他对太极阴晕的事情知道的太多,又因沈菜花一事对舅舅家怀恨在心,一旦有机会,他就会反扑,说出一切,对我们是一个威胁。总之,此人是个祸害,必须尽快除去。另外,吴楚山人也要设法除去,最好搞成个事故,以免引起寒生的怀疑。”

黄乾穗点点头,心道,建国真是青出于蓝啊,现在就已经善用谋略,而且心狠手辣,毫无优柔寡断,他具备了政治家的基本素质,现在就看太极阴晕如何发挥作用并体现在他的身上了。

黄乾穗叫来了孟祝祺,和其商量除掉朱彪一事。

“不能公开,要秘密进行,最好搞成畏罪自杀。”孟祝祺建议道,他早就想除去这个沈菜花的奸夫了。

“很好,要弄远一点,要撇清关系。”黄乾穗点头说道。

黄建国经过客厅,听到父亲和舅舅的谈话,插嘴道:“弄到卧龙谷里干掉,留下日后嫁祸吴楚山人的契机。”说罢走出去了。

一石二鸟,黄乾穗真的佩服起儿子来了。

孟祝祺马上雷厉风行的去安排心腹之人具体落实此事。

中午一过,孟祝祺带着两名心腹来到了关押朱彪的房间。

“朱彪,现在有一个让你立功赎罪的机会。”孟祝祺盯着朱彪说道。

朱彪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忙道:“好,我一定听孟主任的。”

孟祝祺说道:“你上次去过卧龙谷吴楚山人的草房吧,我们怀疑那里藏有吴楚山人写的反革命诗稿,你愿不愿意带人前去搜查,找到反诗便可以立功,你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继续当你的队长,你愿意吗?”

“我愿意。”朱彪感激涕零的模样。

“你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孟祝祺吩咐道。

朱彪同押解他的那两个人一路往卧龙谷而去。

黄昏时分,他们终于来到了卧龙谷中,站在了那间草房前,此刻,太阳已经落山,山谷中蒙胧凄凉,秋风凄楚。

进了屋子里,稍微觉得暖和了些。

这两个人都是孟祝祺的叔辈子侄,黑面皮的叫孟五,他俩算得上是孟祝祺的铁杆心腹了,平日里跟着孟祝祺横行乡里,没少吃香喝辣的。

“朱彪,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去找那反诗?”两人斜倚在门框上点起烟卷抽了起来。

朱彪不敢怠慢,立刻在屋子里面乱翻起来。

“没有啊。”朱彪气喘吁吁的说道,房间里除了破桌子,烂棉絮之外,几乎空空如也,一目了然。

孟五嘴里“哼”了声,骂骂咧咧的说道:“他***,你这小子一定是在故意包庇那什么鬼山人,先把他捆起来,我们自己搜。”

另一人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条绳子来,上前就要捆朱彪。

“慢,凭什么捆我?”朱彪拉开了架势,他也会几下拳脚的。

孟五口中叫道:“哟嗬,朱彪是不是想找不自在?”手中赫然亮出一把狗牌橹子。

当时的年代,军队里使用“五一式”和“五四式”手枪,而地方上的枪支则五花八门,“一枪二马三花”,最好的就是德国的枪牌橹子,其次是马牌橹子、花牌橹子,狗牌橹子算得上第四了,比那些盒子炮要气派得多了。

朱彪一见狗牌橹子,只得束手就擒,被捆成个大粽子。

孟五和另一个人目光相接,心意相通,可以动手了。

“朱彪,你这小子偷人偷到孟主任家里来了,有胆量,今天孟主任就成全你,让你到阴间去和沈菜花相会。”孟五嘿嘿的冷笑道。

“啊,原来你们骗我到这来是要害我!”朱彪恍然大悟。

“你明白就好,来,把绞索套到他脖子上。”孟五吩咐道。

旁边那人从腰间又抽出一条麻绳,熟练的借了个环,然后麻利的套在了朱彪的脖子上。

“朱彪啊,别怨我们兄弟俩,只怪你自己搞大了沈菜花的肚子,送了顶绿帽子给孟红兵戴,纯粹是自作自受。”孟五嘲笑道。

朱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万念俱灰。

就在这时,草屋外传来了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朝这边而来。

孟五警觉起来,手握狗牌橹子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夜色朦胧中发现了几只金头小龟,那沙沙的声音正是它们爬行时发出的,他松了一口气,叫道:“这东西炖汤肯定是壮阳啊,去把它们都抓起来今晚就在这儿炖汤喝。”

另外那人到厨房拎了只水桶出来,上前两步踩住一只,然后弯下腰来拾起,小龟转过头来“嘘”的一口,那人只觉一股寒气迎面扑来,登时头一晕,摔倒在了地上。

“哈,还挺厉害。”孟五叫道,紧接着瞄准一只小龟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击中了小龟的后背,冲击力撕裂了小龟的内脏,它蹬了两下足,死去了。孟五随即又瞄准了第二只小龟……

这时,母金头鼋出现了,见自己的宝宝被害,顿时双目圆瞪,怒火中烧,抬起头来长长的“嘘”出,一股极阴之气射中孟五的手臂。孟五感觉胳膊如火炙般烫了一下,手枪拿捏不住,啪的掉在了地上。

“嘘……”母鼋的第二口气迎面又至,孟五一头栽倒在地。母鼋上前几口,扯去了孟五的衣裤,露出赤裸的身子,小鼋宝宝们蜂拥而上,不一会就将孟五吃得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

另外那人眼睁睁的看到孟五被吞噬,眼睛一翻,晕死过去了,母金头鼋上去同样撕碎了他的衣衫,鼋宝宝们随即冲上,但只吃了一半,便纷纷打起饱嗝来。母鼋见宝宝们已经饱了,便将那人的另一半身体迅速的吃光了。

这一切都被朱彪在门内看见了,早已吓得瘫倒在地,大小便失禁,屙了一裤子。

母鼋爬向朱彪,瞪着眼睛仔细的盯着他看,一来母鼋认出了朱彪就是它们以前的房东,二来感觉朱彪的下体实在难闻之极,便一口咬断了捆绑着朱彪的绳索,然后扭头带着小鼋宝宝们向山谷深处爬去。

过了很久很久,朱彪才能够慢慢的由地上爬起来,他跌跌撞撞的走到小溪旁,脱下裤子和裤衩,蹲到冰凉的溪水里洗净屁股,然后在水中将裤子裤衩也洗了,拧干湿乎乎的就穿在了身上。

他走回到草屋门口,捡起地上的手枪,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为自己,为沈菜花,朱彪终于决心开始复仇了。

正文第九十四章

夜半时分,朱彪痴痴地站在南山村自家草屋的西侧,望着被掘开的墓穴、空空如也的柜子,吃惊的合不拢嘴。

自从他被诱捕后,没有人告诉他,有两个基干民兵在他家被咬断脖子身亡,也没人提起过沈菜花的尸体不翼而飞,这些消息都对他封锁了。

他从卧龙谷连夜先返回到家中,一来要填饱肚子,二来要到菜花的墓前,告诉她,自己决定开始复仇,杀死孟氏父子,替菜花也替自己报仇。

可是菜花不见了……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孟祝祺把菜花的尸体挖走了,这又是一笔要清算的帐,他想。

朱彪进到房间内,吃饱喝足了之后,里外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套藏青色的中山套装,自己第一次见到沈菜花,穿的就是这一套,自从她死后,朱彪就再也不曾碰过这套衣服了。

他检查了一下那把狗牌橹子枪,弹夹中还剩下四发子弹,对付他们父子俩应当足够了。

找了下,家中所有的几十元钱都揣进了中山装的口袋里,朱彪明白,这次刺杀成功与否,自己一定是再也回不来了。

他最后一次留恋的望着自己住了几十年的三间草房,领袖的戎装像依然威武的挥着手,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他。

鸡叫三遍,天就快要亮了,朱彪一跺脚,头也不回的向东而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就是朱彪此刻悲壮心情的真实写照。

经过村东头朱医生家时,“汪汪……”寒生的大黄狗笨笨跑了出来,站在了路边晃着脑袋看着他。

永别了,笨笨,他默默地对大黄狗打着招呼,人活得要有尊严,这岂是你们狗们所能理解的。

“朱队长,是你吗?”薄雾中出现了吴楚山人的身影。

“是我。”朱彪答道。

“这么早,上哪儿去呀?”山人问道。

朱彪挺起了胸膛,朗声道:“去做一个男人应当做的事情。”

吴楚山人微微笑道:“去找沈菜花么?她杀了两个人,恐怕走的远了。”

朱彪没有听懂山人的意思,迷惑不解道:“你说什么?”

山人笑了笑,说道:“几天前的夜里,有人挖开了你家屋子西侧的墓穴,沈菜花出来咬断了那两个人挖墓人的脖子,然后逃走了。”

朱彪痴痴的怔住了。

在寒生家的东屋里,吴楚山人讲述了他所看到的情况。

“沈菜花已经变成了荫尸,你最好还是把她忘了吧。”吴楚山人好心的告诫道。

“她现在在哪儿?”朱彪坚定的追问道。

吴楚山人叹了口气,说道:“荫尸的怨气很大,我想她最挂念的就是她的孩子沈才华,这可能也是她死不瞑目的原因了。”

“你是说她杀了那两个掘墓的人,就去找沈才华了?”朱彪问道。

吴楚山人点点头,未置可否。

朱彪喃喃道:“可是沈才华已经被刘今墨抢走了呀。”

“刘今墨抢走了孩子?”吴楚山人惊讶道。

朱彪于是便将吴道明所说的事情如实告诉了山人。

“你知道吴道明和师太去哪儿了么?”朱彪叙述完了以后,问道。

吴楚山人想了想,说道:“他俩前几日的晚上到我这儿来了,怀疑是中了毒,来找寒生,可是寒生已经去了湘西天门山,他俩很有可能也去湘西了。”

湘西老叟,朱彪想起了那天晚上躲在太极阴晕旁边的灌木丛中听到的谈话。

“菜花为我而死,我一定要找到她。”朱彪说道。

吴楚山人心想,此人尽管面相不怎么样,倒是有点情义,于是对他说道:“朱彪,你切记住,一旦沈菜花狂躁起来,她也许会伤害到你,这时你是逃脱不掉的,此刻记得大喊你俩最隐秘的私房话,勾起她的记忆,或许还有一命。”

“山人先生,您是有学问的人,您能告诉我,往哪儿方向去能够找到菜花和孩子吗?”朱彪谦恭的说道。

吴楚山人沉吟半晌,心中以年月日时起了一卦,坎下兑上,是为“困”卦,泽中无水之意,山人皱了皱眉头。

六三爻动,《象辞》中说道,“六三,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意思是说,阴柔凌驾于阳刚之上,就像站在蒺藜之上,困住了。刚刚回到家中,又不见了自家妻室,说明祸不单行,已经饱受各种困扰,家门又惨遭不幸,实在不祥啊。

“你真的决定了去找沈菜花?”吴楚山人郑重其事的问道。

“是的,她是为我而死的。”朱彪答道。

“唉,那你就向西而去吧。”山人说罢径自转身回房。

朱彪兴冲冲地沿着山路向西而去,沈天虎的家就在那边。

太阳升起的时候,朱彪来到了荒坟岗,望着沈菜花原先的空空荡荡的墓穴,连一只土狗也见不到了,禁不住的长长叹息了一声。

竹林里也发出了一声叹息,朱彪抬眼望过去,薄雾笼罩,林中白茫茫一片。

朱彪走进了竹林里,前面又发出了叹息声,朱彪紧走几步,竹林外,草屋前的篱笆墙,一个面色忧虑的男人站在了那里,正是沈天虎。

那沈天虎见到朱彪精神一振,一下子冲上前来,忙不迭的道:“才华呢?才华带来了么?”

朱彪默默地看着他,说道:“这么说,才华并没有回来?”

“今天是第九天,我都快着急死了,才华没有在你家里?”沈天虎诧异道。

此刻,沈天虎的婆娘也跑出来了。

朱彪沮丧的说道:“才华被刘今墨掠走了,我以为能送到这儿来了。”

他将吴道明告诉他的,刘今墨偷施暗算,抢走沈才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了沈天虎夫妇听。

沈天虎夫妇一听可傻了眼,那婆娘竟然一下晕了过去。朱彪手忙脚乱的帮着天虎将婆娘抬进屋里,猛掐一阵人中,婆娘才悠悠醒转来,随即号啕大哭。

“最近,你们家这儿可有反常的事情发生?”朱彪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不能明说沈菜花的事情。

沈天虎摇摇头。

“才华的尿布被人偷走了。”那婆娘突然说道。

原来,沈天虎婆娘晾晒在竹篱笆上的婴儿尿布,第二天早上竟然不见了,这里地处偏僻,一般极少有人经过,况且谁偷小孩子的尿布做什么。

朱彪心下明白,沈菜花已经来过了。

“你们放心,我朱彪就是踏遍天下,也要找到她们。”朱彪信誓旦旦道。

沈天虎从柜子里放出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他家存起的几百元钱,他把钱递给了朱彪。

“朱老弟,你是孩子的干爹,一定要把才华找回来啊,这点钱是沈家全部的积蓄,你带上,做个路上的盘缠。”沈天虎噙着眼泪说道。

朱彪此刻心中一热,竟然有些自责起来,他默默地接过那钱,放入了中山装的口袋里,然后一扭头,走出了沈家。

湘西,吴楚山人指的一定是湘西,尽管听说过那里山高路远,但是,一个男人寻找妻儿的决心是动摇不了的。

他摸了摸腰间的手枪,毅然决然地向西而去。

正文第九十五章

天门山,古称云梦山,三国吴永安六年(公元263年),天门山忽然峭壁洞开,玄朗如门,形成迄今罕见的世界奇观——天门洞,从此而得名天门山。山体四周绝壁,拔地临空,气势冲天,高绝奇险,历来成为名人宦仕的景仰之地。天门洞是世界上最高海拔的天然穿山溶洞,它南北对开于千寻素壁之上,扶摇而通天,似明镜似天门镶嵌于蔚蔚天幕之上,终年吞云吐雾,神秘莫测。

元朝的著名诗人张兑曾赞叹“天门洞开云气通,江东峨眉皆下风”。这一道奇绝天下的胜景默默地在湘西矗立了1700多年。

月光下,寒生站在山道上,默默地望着天门洞,兀自惊叹不已。

麻都手指着天门说道:“翻过那儿,就是鬼谷子隐居的鬼谷洞了,据苗家采药人说,洞内有筛盘大的蝙蝠,有蒲扇大的蝴蝶,最里面是深潭,阴气森森,无人敢入。”

寒生疑惑道:“如此阴森之地,必是阴湿瘴气极重,易患痹症,难以想象,湘西老叟竟然会住在这里面。”

刘今墨怀抱婴儿说道:“所以此人必定非同寻常,江湖上大凡高人异士行事作派向来古怪,不可以常理推断。”

寒生点头称是,说道:“久居山洞,性情也会变得十分孤僻,不知道好不好说话呢。”

麻都说道:“寒生兄弟,我看那边山脚下似乎有农家的灯光,我们先去投宿,明天一早在登山吧。”

一行人七匹马向山脚下而去,“得得”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脆。

待走到了近前,才发现竟然是一个小客栈,总共也不超过三间草房。

客栈大门半掩着,门上面挂着一块匾,写着“天门客栈”,门内透出微弱的灯光。

残儿悄悄的告诉寒生道:“这是一家专门接待赶尸匠的‘死尸客店’,不过现在公路多了,赶尸的越来越少,生意清淡,活人也开始接待了。”

寒生听了心里不禁有些发毛,目光看去,麻都和铁掌柜他们湘西人和刘今墨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有一清在悄悄往后缩。

除此以外,山里再也看不到有人家了。

鬼婴沈才华在刘今墨的怀里,瞪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鼻子轻轻的翕动着,咧开了小嘴,悄悄地在舔着嘴唇……

客栈掌柜的是一个干瘪的王姓汉人老头,额头塌陷,面色枯槁如同黄纸,鼠目狗鼻黄牙,目光混昧不清。

死尸客店的掌柜怎么如同死人一般,寒生心想,看来人接触死人多了相貌亦会改变的,就像一清师傅,他把眼光瞟向了一清。

一清相貌本生就猪眼狗鼻羊口,丑陋不堪,工作中经常遭到死者家属的白眼,后来干脆要求上长夜班了,他从心底里对五官端正的人产生了逆反心态,而此刻见到了面貌同样丑陋不堪的掌柜,心中油然而生亲切之感。

那王掌柜见到一清,同样生出好感,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住宿费每人五元,总共三十五元,全部由铁掌柜付出,一路之上都是他在破费,寒【富士康小说网 fsktxt。com 免费小说TXT电子书下载】生也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房间内一溜大通铺,被褥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汗臭味儿,估计从来就没有清洗过,大家皱皱眉头,出门在外,也只能将就了。

一清可忍受不了,寒生知道他的洁癖,眼瞅着他去同那姓王的掌柜交涉。

那王掌柜竟欣然邀请一清同他同睡一床,并允诺拿出唯一的一套新的被褥来。

寒生心中放心不下,半夜时,那明月出来岂不……

残儿大怒,捏紧了拳头就要冲去柜台,寒生将其拦住。

“这样吧,我们等到子时末,明月变回去以后再让一清过去睡觉。”寒生说道。

铁掌柜来到柜台的前面,掏出了几十元钱搁到柜台上,说道:“王掌柜,我们要些酒菜。”

王掌柜嘿嘿笑道:“一会儿就得。”讲的是一口北方口音。

不一会儿,王掌柜送来几盘卤菜,有卤猪心、猪肝、猪肚和猪大肠,外加一铁壶白酒,全都是猪内脏。寒生闻了闻猪大肠,有股淡淡的臊臭味,刘今墨笑了笑,捻起了一块丢进嘴里,说道:“吃大肠一定要有点浑气味才好吃。”

寒生想起自己制作的“三屎肠”来,苦笑了一下。

一清被王掌柜叫去喝酒,吃的是素菜。

山谷中的秋风,不但沁骨而且带着中轻轻的呼啸声音,使人感觉到身在异乡的旅人凄凉至极,寒生想起了兰儿和远在京城的父亲,不觉多喝了两杯,竟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一个时辰之后,几盘猪内脏已经吃光,一铁壶白酒也已见底,大家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大通铺上,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此刻,唯一清醒的就只有一个人了??沈才华。

王掌柜和一清两人坐在柜台后面的小桌子上对饮。

两三盘小菜,是油泼辣子和湖南泡菜,腌制的味道很好吃,一清赞不绝口。

“这是我自己用南瓜和山枣酿制的甜酒,你尝尝味道看。”王掌柜今晚上兴致勃勃。

一清饮过啜了一口,说道:“嗯,甜甜的、酸酸的,但是下肚以后又热呼呼的,这叫什么酒?”

王掌柜笑道:“南瓜和山枣都是挑选畸形的,这样酿造出来口感就独特,我起的名字叫做‘歪瓜劣枣’酒。”

一清听罢笑将起来,说道:“太有意思了。”

王掌柜正色道:“当然有意思,酒品如人品,人五官长的丑,性情异于常人,其实正是一种独特的表现,一清,你我虽然外观在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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