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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取归来同住-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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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泓歌大为吃惊,提议道:“不如去我府上,我们今夜细谈,我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温曙耿与李泓歌曾共处数日,一时引以为知己,自然不会推辞。他扭过头去看顾枳实。
  李泓歌得体道:“也请顾公子移步寒舍,不知意下如何?”
  顾枳实自然要与温曙耿一起。
  那家丁自知理亏,一路上都躲在最后面,生怕被顾枳实看到,得罪了主人的客人。
  顾枳实却没空理他,看着李泓歌与温曙耿相谈甚欢的样子,他心里就堵得慌,脸色也就愈发冷下去。
  交谈之下,温曙耿才闹明白李泓歌如今的处境。他当日逃离追杀,怀着一腔愤慨之情冲回矢日庄,在祖宗牌位前发誓自己从未做过不义之事,要求父亲和兄长还他一个公道。
  他据理力争,神情悲愤。矢日庄庄主又岂是被人蒙蔽之辈?李泓歌往日如何他并非不知,听他一番剖白便选择相信了李泓歌,但他不愿兄弟反目,强按头使两人重修旧好。然而两人私下依旧争得头破血流,暗地里不断较劲儿。
  李泓歌冷哼一声:“兄长阳奉阴违,背地里如何冷箭伤人父亲视若无睹。我又岂会甘心任他摆布?”
  他诚挚地看向温曙耿:“温兄,你当日那番话泓歌永记于心。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会为自己争一份公道!”
  席间没有顾枳实插话的余地,便只有一杯又一杯饮酒。刚咽下清凉呛口的酒液,温曙耿便在桌子底下握住了他的手。
  顾枳实心头一软,又一点点泛着酸,委屈地张开手指,跟他十指交扣。
  温曙耿道:“子玉与我相约在接天楼。可我不知他何时能来。”
  李泓歌笑道:“这个不难。接天楼的守卫皆由矢日庄弟子担任,你画一副宋兄的画像给我,我让他们看了,一见到人就立马领他来此处。”
  有眼力劲儿的下人立刻准备好文房四宝,请温曙耿到书房去。
  温曙耿下笔如飞,不加思量,而画作已栩栩如生。
  李泓歌叹道:“温兄堪称丹青妙手。”
  温曙耿道:“不过是熟悉罢了。若子玉的面貌我都画不出,那也活该丢人现眼了。”
  两人说着话,顾枳实却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书房陈设。案上那只白玉笔洗格调高雅,玉质温润,浮雕梅枝,似能隐隐嗅到暗香。纵然顾枳实非好舞文弄墨之辈,亦为其精致而着迷。
  他伸手将其拿起,把玩片刻,更觉触感细腻,一时有些懊悔:他送给温曙耿的那块玉实在太过平凡了,一定要换个更好的给他才行。
  正要将那笔洗放回原处,顾枳实忽地手一抖,瞳孔放大。
  惊悸之下,顾枳实很快镇定下来,他动作自然地将其放回原地,又当做无事发生似的,再细瞧着桌上其他摆件。
  绕了一圈,他再回到温曙耿身侧,那画卷已然干了。画中人气质出尘,一定叫人过目不忘。
  李泓歌仍是笑着,为他俩安排下厢房,又道:“今夜你肯定累了,温兄,我们明日再长谈。”
  他又看向顾枳实,顾枳实冲他微微点头。
  踏出书房时,顾枳实面沉如水。他不会看错,放着那笔洗的地方,桌上浅浅雕刻出的东西,他熟悉异常。
  李泓歌,绝非其表现的那般诚挚。
  李泓歌的管家自是为他俩安排了两间房。那领路的家丁打着灯将他俩送至门口,对温曙耿道:“这是您的房间。顾公子请随我来。”
  顾枳实道:“我与他还有些事情要谈。安排这一间便是,不必麻烦了。”
  那家丁有些为难地看着他:“怎么能怠慢贵客?”
  温曙耿笑道:“我俩闯荡江湖,并不拘礼。你且安心下去吧。”
  小小家丁,自然不能对他二人做出的决定有所置喙,只是恭恭敬敬地为他二人开门点灯,又送来两只浴桶和两床被子。
  屋子很是宽敞,也相当华丽,住两人并不会拥挤。
  屏风后浴桶里热气蒸腾,仅剩了两人,温曙耿不禁有些脸红,推着顾枳实道:“你先洗罢。”
  “两桶水,一起洗就是了。等我洗完,水都冷了。”
  温曙耿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辩驳,只好红着耳根道:“好。”
  两人又非初次坦诚相见,温曙耿也没那么忸怩。背对着顾枳实除去了衣衫,正待要入浴桶,却冷不丁从腋下穿过两条手臂,顾枳实将他抱起来,轻轻地放了进去。
  温曙耿忍不住把脸埋进白色的水汽里,小声哼唧:“我没长腿么?”
  顾枳实倒有理有据:“抱歉,我习惯了。你之前生病的时候,我不就总抱着你么?”
  温曙耿没了声音,专心沐浴,却迟迟没听到顾枳实那边的水声,他疑惑地转头,却看见顾枳实坐在屏风那头。
  “你怎么不洗?”
  顾枳实轻声道:“你先洗罢,我怕你着凉了。”
  温曙耿心头一动。顾轶没有那层狎昵的想法,不过哄着他先洗罢了。
  等顾枳实洗完,已经有些晚了。温曙耿见顾枳实自屏风后步出,脸色却绯红,脚步有些虚浮,惊道:“你怎么了?”
  顾枳实讷讷的:“没事。只是有点晕。”
  温曙耿见他的模样,又回想起他在席间饮酒不断,好笑地站起身扶住他:“被热气一激,酒劲儿发作了罢。”
  顾枳实一愣,继而很是乖巧地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颈窝里,小声道:“你知道了吧?醉了也不会凶你的。”
  温曙耿心下一片柔软,扶着他坐到床上,贴近他的耳朵:“你不凶我。我凶。我要在你身上竖着走啦。”
  顾枳实迷迷糊糊地想起来竖着走为何意,很是乖顺地仰起脸,任他揉捏。
  温曙耿轻轻吻上他的嘴唇,蜻蜓点水的一碰,又吻一下他挺翘的鼻尖。食指在他鼻梁上滑动,缓缓移上眉心。接着,他吻住了那里,细碎地吻着,一遍又一遍地唤着:“顾轶,顾轶……”
  顾枳实只觉浑身的血液都为了他的声音而流动,它们从心房出发,滚烫而热忱,流向他躯体的每一个地方。
  他的指尖变得火热,触碰到的地方清凉无比,叫他沉醉异常。
  他轻轻咬着温曙耿的肩头,在他比自己变得更醉的时刻,轻声道:“你为子玉画了像,却没为我画过。”
  温曙耿抚慰着少年泛酸的心脏,柔声道:“我要给你画,画无数张,在山谷里放满你的画像,让风和树叶都知道我喜欢极了你。”
  顾枳实却不自觉,犹自委屈着:“李泓歌握你手了。”
  温曙耿无奈:“我已经沐浴过了。”
  顾枳实拉起他的手,亲吻一下他的指尖,温柔至极却语带毒刺:“也没关系。我明天剁了他的手。”
  温曙耿忙道:“泓歌和我只是朋友,没有其他意思。”
  顾枳实眼底一黯,李泓歌如何,尚未可知。
  懒得想他。顾枳实很快将他抛到脑后,又双手握住温曙耿的腰,看着他的眼睛,话又转回那幅画上:“你没有落款。”
  “那副画不需要落款。”
  顾枳实固执地道:“没有落款,别人就不知道那是你的。”
  他似醉又似非醉,温曙耿一时间不能辨别他是否清醒。
  衣襟却被一下拉开,温曙耿感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触到了他的胸口,贴着心脏的地方。
  耳尖被轻轻咬了一下,他听见顾枳实低沉的声音:“我要落款,你是我的。”
  心脏颤动着,温曙耿低头,看见自己送给顾轶的那方印章正抵在他心口上。
  那上头,是他亲手刻上的,顾轶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印章当然是用来落款的。
  (我变了,我不是当初那个写主角亲亲就脸红的小女孩了。呜呜。)
  剧情线使我头秃,我打开文档的时候真的告诉自己要发展剧情的,写到后头又开始谈恋爱了,啊事与愿违啊。


第39章 
  顾枳实其实有过非常脆弱的时候。
  他生性冷淡,却又十分敏感,他能够对嫡母的动辄打骂无动于衷,漠然地承受,却也能因为唯一对他好的嬷嬷被扫地出门而愤怒异常。
  他只对自己喜欢的人才会有剧烈的感情波动。他也很敏感地察觉到旁人对他的喜恶。
  初见师父,他便喜欢他,那少年干净得很,他心甘情愿地跟他走。可登云峰的其他人,对他好的也有,更多的人是对他漠不关心甚至隐隐地有些厌恶。
  他记得他十岁的时候,师父生了很重的病。那病来势汹汹,顷刻间便将那个少年压垮,他卧床不起,高热不退。
  师叔们围在房里,大夫在为师父号脉,可他们不让顾枳实进去。
  顾枳实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师父了。林杨师叔告诉他,师父只是感染了风寒,不碍事,过几天便好。
  顾枳实日日坐在山门口,瞧着师叔领回来山下的大夫,背着沉重的药箱,来来回回了好几趟,但师父还是没好。
  春雨连绵,山里总是雾蒙蒙的,晨起练功时脸上总被浸湿。小枳实想告诉师父,他最近进步好多,可他们不让他见师父。
  院子里靠近门口有一株海棠,在早春中的湿润空气里开得繁密艳丽,花蕊沾着水珠,风一动便有无数花瓣纷纷而落。他在树下蹲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那胡子老长的大夫,边摇头边叹气地走了。
  顾枳实觉得非常恼火。他那是什么表情!我师父究竟怎么了?他在咒他吗这臭老头,他竟敢摇头。
  顾枳实咬牙切齿,他从树下捡起一颗石子,不偏不倚地砸到那老头儿脚下。
  那老者狼狈地跌在泥土地上,而他冷傲地从树下立起,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毫不留情地展现年幼无知的愤恨。
  他不知道,身后的师叔们,将他所作所为都看在了眼里。他们眼睁睁看着落花繁乱景象里那个幼小的身躯,是那么的卑鄙、龌龊。
  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险恶的心性。他们知晓了顾枳实放下的那把火,他们对这个残忍无情的幼童表现出□□裸的厌恶。
  “大夫来为小师弟诊治,他却要下此毒手,莫不是要伤了大夫,好叫小师弟无人诊治才好?”
  师叔们纷纷摇头,叹着气:“此子如此恩将仇报,小师弟结了桩恶缘。”
  他们冷冰冰地自顾枳实身旁走过,毫不遮掩对他的嫌弃,没有一个人愿意同他说说师父的情况。
  小小的枳实,身量尚未长足,孤零零地站在海棠树下,他的手紧紧地攥着。
  他知道没有一个人喜欢他。他也害怕贸然闯进师父的屋子会害了他。他什么也做不了,但看着那些身影将要远离视线了,他实在惶恐不安。
  顾枳实跑了过去,雾蒙蒙的水汽里,他被隐没于其中,浓得化不开的雾牢牢将他裹住。
  他跑近他们,怯生生地仰头问:“师叔,我师父快好了么?”
  师叔们没有停下脚步。他们兀自说着话,又离去了。
  顾枳实死死地咬住下唇,他觉得自己悲惨至极。可师父,他真想师父了。
  他低下头,又攥紧裤子,嗫嚅般再问:“师叔,枳实想知道师父有没有好起来。”
  没有人。没有人理会他。
  浓浆般的雾将他隐没,顾枳实一个人站在那里,他们像是看不见雾里的他。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屋子里都点上了灯火,深山之中各处都显得无比寂静。师父的卧房里只有小小一盏灯,凄凄的,冷风从窗缝里渗进去,侵凉烛火。
  从窗户纸看过去,都能见到那团扭曲暗淡的灯火在灯罩里晃动,极为不详。
  林杨师叔来给师父送晚饭和药。顾枳实坐在门口,抵着墙,屏着呼吸去听里头的动静。
  只有咳声。他的师父一声声咳着,他咳得几乎喘不过气,还带着阵阵干呕。像是把血都要咳出来了一般,那咳声叫顾枳实浑身发冷、抖个不停。
  林杨师叔带好门,出来见到缩成一团的他,一把将他抱起来夹到腋下,边走边道:“小可怜见儿的,走了,我带你去吃饭。”
  他揪紧林杨的衣角,像握着救命稻草一般,害怕又着急,怯怯地问他:“我能不能,能不能去照顾师父?”
  林杨浑然不知孩子的心理。他哪里懂得哄孩子,只暗忖:莫要叫他近小远的身,眼见着快好了,病气过给了小孩子那小远才得急坏了。
  于是他大手在枳实屁股上一拍,吓唬他:“你师父这病来得凶险,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要细心保养,你可别冒冒失失跑进去了,病情加重了可不是好玩儿的。”
  他又嘱咐道:“没事儿自己去练功,别成天待在这院子里,病气沉沉的。”
  殊不知林杨自作聪明的一番话,害苦了顾枳实。他整颗心都要死掉了,他哪里想到,师父这病竟真的那么可怕。
  他惊惧不已,像只绝望至极的小兽,彻夜守在师父门外。
  入夜院子里黑漆漆一片,只有凉风吹落的海棠花落了一地,又被吹到他脸上,跌到手心里泛着幽幽的色泽。
  顾枳实扒着门,听到师父的咳声几乎心如刀绞。他把海棠花攥在手里,他想到师父为他念的诗句。
  他那么矮小,却爬上了树,艰难地在树杈上挂上灯笼。
  院里海棠正红,烛火映照下,凄婉得惊心动魄。
  顾枳实泪流不止。他第一次哭,为了他的师父。男孩儿在树上哭得抽抽搭搭的,他不停地抹着眼泪,可眼泪又更凶地涌出眼眶。
  他既狠厉又无助地许下誓言:“师父,你要是死了,我也不要被你落下。”
  转瞬又是五年前那个场景。顾枳实冷汗涔涔,徒劳地伸长手臂。可他的师父,只能够仓惶、无力地再看了他一眼,便直直坠落。
  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怜悯地说道:“顾枳实,你弄丢师父了。你不是死也要同他一起死吗?你为什么不死?”
  顾枳实又如同当年那个无助的孩童,他缩成一团,紧紧抱住四肢,呜咽不停。
  温曙耿被勒得生痛,缓缓睁开眼睛,他感觉后背好像湿了一片。
  回过头,只见顾轶死死地搂住他,紧闭着眼眸,神情痛苦难挨,温曙耿一怔。
  薄薄的天色从窗外投入,还泛着一层青色,晦明阴冷。
  他听到顾轶从牙关里溢出一句疼痛不堪的呼唤:“师父……”
  温曙耿忽地忆起昌州时,他俩一前一后步出客栈,顾轶神情沉痛而坚毅,眼里火光熠熠,他深深地看着温曙耿,说道:“我不会认错那个人。”
  时间一点点挨过去,顾轶的手渐渐松了,仿佛从梦境中挣扎而出。温曙耿轻轻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洗漱好后,顾轶犹自沉睡着。估计是酒劲儿还没过去,他这日睡了很久。温曙耿在他眉间映下一吻,推门出去。
  李泓歌住宅颇大,温曙耿在花园闲逛了一圈,顺着假山围绕的小径走了过去。虚阳城气候温暖,这时节仍有未经打理的野蔷薇开至繁盛,紧挨着乱草丛生的池塘,粉白色的花儿镶了一圈儿,芬芳四散。
  那儿正有一大片空地。周遭花枝轻颤,云雀乱飞。剑意所至之处,空气凝滞。李泓歌在舞剑。
  温曙耿饶有兴趣地多看了几眼。李泓歌虽出自天下第一庄,剑法却也似这不经雕琢的庭院,野趣横生,并不像世家子弟。
  而那步法飘逸中仍带着孤寒,隐隐地透着凌厉的锋芒。
  李泓歌瞥见他,朗声一笑:“温兄莫要笑话我,我的剑法实在不成体统。”
  “极妙。”温曙耿亦带上笑,“体统算什么?别具一格,才能独领风骚。”
  李泓歌收了剑,却横陈于手中,看向温曙耿,道:“泓歌想领教领教温兄的剑法。”
  温曙耿自不推辞。接过剑,刚挽了个起手式,却猛地顿住,目光闪烁不定。
  李泓歌疑惑问道:“怎么?”
  温曙耿看向他,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无比怪异的情绪。
  他过目不忘,方才已将李泓歌的步法牢牢记住。握住剑柄时,他想效法李泓歌舞一套相同的步法,却陡地发现:
  这步法与他的梦境里,那踏碎虚无之地的步法,一模一样。


第40章 
  “怎么了?”李泓歌见他神色有异,关切问道。
  温曙耿目光投向他,心里忽地生了些难以言喻的情绪。他被困在那冰天雪地麻木不堪的梦境里,无人能唤醒他,日前那一成不变的梦境终于有了变动。
  有人踏碎了那地方,闯进了那里!活生生将那无休无止的噩梦撕开了一个口子,叫他陡生希望。
  李泓歌为何会那步法?难道,梦中那人便是他?
  他不觉有些失望。
  深渊之下,曾有一道光落至眼前,他拼命地去握住,满怀希冀。眼前的人,文质彬彬,俊逸谦和,亦与他志同道合,并不是粗野卑鄙之辈。可温曙耿没来由的失望。
  顾轶的呼吸声犹在耳侧,他执拗又委屈地问他:“为什么我不在你梦里?”
  温曙耿心尖上仿佛被针扎了一下,顾轶对他道:“你是我的。”可他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刻,曾经眷念着旁人的手?
  懊恼和痛苦的情绪瞬间席卷了温曙耿,他几乎觉得对不住顾轶,尽管他又似乎什么也没做错。
  李泓歌见他脸色苍白,手指紧握剑柄,身子紧绷着,更为担忧。
  “温兄?”他伸出手想去碰温曙耿的肩膀。
  可温曙耿猛地被人拉了一把,不知何时到来的顾枳实将他拉进了怀中。
  李泓歌的手落了个空,又见温曙耿虽怔忪着,却顺服地任他揽着,心思很快转开。
  顾枳实轻声问他:“无事吧?”
  温曙耿愁绪万千,一时堵在心口只觉难以喘息,也顾不得李泓歌在眼前,手伸到背后去抓住了顾轶的手才稍觉安心。
  他轻咳一声,看向李泓歌,抱歉道:“无事。方才忽地有些头晕,一时有些失神,叫你担心了。”
  李泓歌爽朗一笑:“是我急躁了。舞剑何时不可?来日我俩再行切磋。温兄顾兄,天色不早了,一同去用早膳吧。”
  三人便向饭厅走去,绕过乱草丛生的池塘,温曙耿装作不经意地再问了句:“你那步法轻灵俊俏,也不知承自何门,才有如此杰作。”
  李泓歌谦虚道:“闲来无事自行摸索的罢了。温兄抬举了。”
  温曙耿心下一沉。恐怕,天下间会那剑法的只有他了。既然如此,他对那梦境是否一无所知?
  温曙耿不由得向李泓歌投去探寻的一瞥,只见这人侧脸轮廓明朗,眼神微光闪烁,嘴角微弯,一派率性模样不似作伪。
  当日他俩于昌州初次相见,李泓歌似对他无甚印象,两人都道是平生初识。
  然而那梦境,那雪界,究竟是什么?
  饭后顾枳实告诉温曙耿他得出门处理些教内事务,温曙耿应了。待到他出门时,温曙耿却又轻轻附耳过去,抓着他的衣袖小声道:“晚上你早些回来。”
  他这日对顾枳实颇有些依恋,顾枳实心下软得厉害,几乎也不想离开他半步。温曙耿却又推一推他,道:“去吧。”
  顾枳实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温曙耿留在房里看书,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脑海中翻来覆去的都是梦境里的东西。
  只有无穷无尽的白雪罢了,他什么也猜不透。
  那年他大病初愈,将前尘往事尽忘,身世皆由庄主告知。可他的确不是傻子,经此种种,再联系到庄主讳莫如深的态度,他也该知晓自己的来历并非那么简单了。
  无根之人,何处可归?
  房门被扣响,李泓歌俊秀的脸映入眼帘,他笑容和煦:“温兄,可愿跟我一同出门,助我一臂之力?”
  温曙耿站起身:“自然。不知何事?”
  李泓歌叫人备好马匹,与温曙耿一人一骑,带着他往城外去。
  虚阳城富庶,周遭的村落也远非穷乡僻壤之地可比,房屋皆修葺一新,田间阡陌纵横,灌溉渠道便利。
  只是这村子,虽房屋错落有致,却无甚人烟,鸡鸣犬吠之声皆无,竹影深碧,笼罩着此处,瞧着有些荒凉。
  马蹄声在寂静中尤为清晰,打破了这一片死寂。
  面前的一间木屋猛地开了门,有个妇人跌跌撞撞地冲出来,神色哀绝眼里又火光熠熠的,激动地看向李泓歌。
  李泓歌翻身下马,温曙耿随之而下,刚站稳就听到那妇人吼了声:“李二公子来啦!”
  那声音穿云破雾,响亮而急促,却带着浓浓的无力感和凄凉。
  李泓歌神色早不复方才那般自得,这会儿已走近了那妇人,那妇人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嘴唇不住地颤抖着。
  这情形可有些奇怪。温曙耿还未看出什么来,便听到一阵吵闹,门被推开的声音此起彼伏,脚步声重重地打在耳畔,整个村子像陡然复活了一般。
  一群又一群村民围了上来,无一不像那妇人般,神色激昂,悲痛又期待地看着李泓歌。
  那妇人咽了口唾沫,前伸着脖子,极度小心翼翼地问李泓歌:“二公子,有消息了么?”
  这话一出口,周围便迅速沉寂下来,所有人都屏着气,大气也不敢出,仿佛刀架在脖子上。
  温曙耿目光扫了一圈,顿时有些心惊胆战,这些人直勾勾地盯着李泓歌,眼神却叫他无比熟悉。
  简直与当时沈父看他的神情一模一样!
  李泓歌的声音饱含抱歉,他微微低下头,很难过地回答道:“暂时还没有。”
  一瞬间仿佛狂风大作,把竹子全吹弯了腰,层层叠叠的竹影覆上每个村民的身体,他们的脸显得阴沉晦暗。
  不知是谁叹息了一声,而后便瘟疫般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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