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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世浮图-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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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想着呢,鼓声响起,兰桡踟蹰了一瞬,他对血腥气一向敏感,想起沈梅风手上那道血口子,到底抬脚走进了巷子。

    隐约水声传来,鼻尖嗅到了繁杂的脂粉香气,直直走出去,兰桡发现自己来到了一间亭子里。

    说是亭子,却没有围栏,四围只燃着白蜡,蜡色剔透,没有烟气,可知是天然白蜡虫得的蜡,绝非人力饲养可得。

    极目望去,亭子四周是宽阔的水面,沿岸高挂彩灯。

    时令已入秋,池子里的花却开得正艳,不知是什么品种,一眼望去红色弥漫,那样浓艳的红,层层叠叠,红得近乎妖异了。

    亭子里陆续来了人,想是各家花楼送进来的,不拘男女。

    在流连风月的贵人眼中,一个美人也不过如同一件器物,或者一头兽禽,器物可分公母?兽禽何论男女?

    人多起来,兰桡本打算往后退两步,忽然被人撞了个趔趄,有人伸手扶了自己一把,温言软语说到:“当心。”

    兰桡回头,一坨白团子就这么印入眼帘。玉雪粉嫩,软软糯糯的一团,可亲可爱至极,整个人像极了一团糯米糕。

    兰桡话未开口倒忍不住先笑起来,笑够了,劈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很有些为难的样子:“……我……我叫……他们都叫我白团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兰桡笑得更欢了,少年被他笑得满面通红:“好了好了,我也知道这名字是够好笑的,你尽管笑吧……”

    兰桡收敛了笑意:“我叫兰桡,方才多谢白……白公子……”

    白团子脸更红了:“别别,叫我白团子就行了……”

    不知何处传来琴声,后有笛声相和,曲目繁复,更迭变换,亭子里窃窃私语,不知何以自处。

    白团子眨了眨眼:“什么情况?”

    兰桡摇摇头:“不知。”

    白团子小脸皱成一团,忽然一拍巴掌。“我知道了!第一通鼓不是要考校歌舞么,你会歌舞不会?”

    兰桡摇摇头,并非有心欺瞒,而是沈梅风没给自己解药……

    不知是她兴奋过头忘了此事,还是压根就没打算给自己解药,总之这一路上胭脂水粉绫罗绸缎把自己里里外外伺候得井井有条,偏偏就没提过解药这一茬。

    算起来,这沉醉春风的药效,得到明日傍晚才能解,行路虽无碍,刚刚被人一撞就几乎要摔倒在地,论及歌舞,那就太勉强了。

    白团子苦着脸很绝望:“完了完了完了,我也不会啊……”

    才说着呢,身边的美人们渐渐缓过神来,争先恐后有了动静,歌喉婉转,舞姿曼妙,目不暇接,兰桡和白团子面面相觑:“这可如何是好?”





第24章 池鱼
    不待二人想出对策,变故陡生。

    有两个姑娘许是素日里结怨颇深,舞着舞着竟厮打起来,一个掐住另一个的脖子,另一个又扯住这一个的头发,扭成一团,战况激烈。

    身侧的姑娘们唯恐殃及自己,慌里慌张就往外退,左右不过这么点地方,人多手杂的,其中一个姑娘“噗通”一声被人错手推进了水里。

    那可怜的姑娘扑腾着水面,急切呼救。

    白团子急得不得了,扯了兰桡问:“会水不会?”

    兰桡一向畏水,连忙摇摇头,白团子就开始在身上摸索,摸完又开始在亭子里乱转,想找找有什么东西可以救人的。

    这当口,水面忽然起了震动,连带着亭子都有些摇晃之意,不过一瞬,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摆了尾,激起丈高的水花。

    姑娘凄厉的呼救声戛然而止,水面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整个白日里云头翻滚未歇,闷热至极,此刻终于闪了电,隐隐几声闷雷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天地间一丝风也无。

    亭子四围的白烛袅袅燃烧,水面妖艳的红花随着波纹摇摆起伏,似是汹涌海浪上的不系之舟,过了许久才渐次平静如初。

    紫电闪烁,照出亭子里一张张惊恐忙乱的脸孔。

    白团子手指掐着兰桡的胳膊,指关节握得发白,他想问兰桡水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哆嗦着嘴唇,始终问不出一个字,死一般的寂静,平添了心头的惊惧。

    一声惊雷炸起,这声惊雷仿佛炸醒了被噩梦魇住了一般的人群,三三两两四下逃窜,慌不择路。

    可通往亭子的木桥早就撤掉了,这样的推搡拥挤,只导致了一个结果,更多的人失足落入水中,水面“噗通”“噗通”的声音不绝于耳。

    水底又传来前次那种异样的震感,兰桡一边拉着受惊的白团子四处腾挪躲闪,一边看得分明,除去有些人是真的失足落水之外,这亭子里有人在趁乱推人入水。

    若问缘由,兰桡觉得几乎不用去想,他现在开始好奇,所谓的头彩到底是什么,值得人如此心狠手辣舍命去抢?

    沉醉春风的药性本就未解,白团子虽然小巧到底还是个人,一个人该有的分量不会因为他个子小就减上多少。

    兰桡渐渐体力不支,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头栽出去,他赶紧松了手,以免把白团子也拉下水。

    白团子却忽然如梦初醒,伸手拽住了兰桡的腿,结果就是两人一起摔出了亭子,向水面直直落下去。

    白团子连番受到的惊吓在此刻一齐爆发出来,一声尖叫直破云霄,响彻长空,兰桡发誓这辈子都没听人叫得这么惨烈过。

    人死之前会想什么?
 
    兰桡曾有多次面临这个问题,那时候他始终想不到答案,现在看着眼前的红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脑子里忽然走马观花一般闪现出层层叠叠的影像。

    师父手把手教自己戏文,师兄偷了自己的卖身契,阮玲珑天天坐在兰猗阁喝茶,云影追着元霸打,乌苏被花容气得拿起花瓶就砸……

    闭眼的那个瞬间,万念俱寂,脑海里却只有一个俞镇西。

    发间忽然多出一丝凉意,耳听得“咔哒”一声响,身子悬空。

    兰桡睁眼,发觉自己被关在一只金笼子里,然后,在天上飞……

    落了地,说来也并不算是落地,是被挂在了屋檐下……

    七层高楼,一溜儿摆满了一人高的金笼子,每个笼子里关着一个人,傻傻楞在笼子里。

    白团子的笼子可巧挨着兰桡,因此兰桡很有兴致,细细欣赏着白团子双目紧闭一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可笑模样。

    听见兰桡的笑声,白团子长睫颤抖着睁开了眼,花了好些功夫确认自己还活着,高兴得几乎要哭出来。“我没死……我没死……谢天谢地,列祖列宗保佑……”

    白团子跪在笼子里拜天拜地,引得金笼子摇来晃去,兰桡很担心他把自己晃下去,急急制止。“快停手,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白团子正好躬身去磕头,听了兰桡这话,也不敢动,就那么匍匐着。

    兰桡不免又是一番好笑,猛瞥见他发间有两枚簪子,兰桡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果然,手上也有一根白玉簪子,不知是什么花还是什么草的纹样。

    抬头望向亭子,戴着铜面的黑衣人手里拎着金笼子,在亭子与岸上来回穿梭,凡有人得了玉簪,便有黑衣人拎着金笼子把人带上岸……挂起来。

    兰桡细细看了几回,忍不住叹了一句:“好轻功。”

    白团子轻手轻脚地把自己从匍匐状态扭转成坐姿,很费了一些功夫,然后两手扶着笼子,确保这笼子安稳之后,才偏头问兰桡:“我们算是活过了这第一关?”

    话音未落,琴声笛音一齐销匿,巨大的齿轮转动声响起,咯登咯登,整座亭子应声坍塌,那些尚在亭中的人一个接一个饺子似的落入水中。

    水面不断翻腾起巨浪,凄厉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风平浪静。

    兰桡叹息一声,问白团子:“你也想要头彩么?”

    白团子小脸煞白,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是来……找人的……从没有人告诉我斗春大会是这样的景象,他们都说只是斗歌斗舞,无伤大雅,我是不是被骗了?”

    兰桡哭笑不得。“这我还真不知道……你来找谁?”

    白团子纯然无防备的模样,张口就答:“兰雅初!”

    兰桡愣了愣,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很耳熟。“谁?”

    白团子瞪大了眼。“你是哪家花楼的?居然不知道兰雅初,金兰公子兰雅初啊,兰猗阁的金兰公子啊!”

    兰桡脑子转了好几道弯,终于明白过来眼前这个人在找谁……

    兰桡嘴角抽了抽。“你认识他?”

    白团子叹了口气。“不认识……”

    兰桡更摸不着头脑了。“那你找他做什么?”

    白团子急忙忙答:“不是我找他,是我哥要找他!”

    兰桡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哥是谁?”

    白团子很骄傲。“阮玲珑啊!”

    兰桡:“……”好死不死,偏偏是他!

    兰桡不动声色。“你怎知道他会在此处?”

    白团子很丧气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啊……我是想着,金兰公子虽然已经退出江湖了,但是万一因缘巧合来了呢?万一阴错阳差被我撞见了呢?谁也说不准不是?”

    兰桡泪流满面,谁也说不准?你这是一说一个准啊……

    “万万没想到,这斗春大会如此恐怖……早知道,打死我我也不来了……”

    白团子哭丧着一张脸,悔不该当初不听家里的话,弄成现在骑虎难下。

    “我现在只想回家……”

    眼看着白团子就要幽幽咽咽哭起来,兰桡到底有些不忍心。“别想着找什么兰雅初了,眼下要紧的是怎么活着从这儿出去。”

    白团子一听,哭得更凶了。“我什么也不会,肯定活不成了,呜呜呜……”

    “停停停,你摸摸你脑袋,一下得了两根簪子,没那么容易死的,放心。”

    兰桡还有闲心腹诽一番,他堂堂金兰公子居然只得了一根簪子,若是把白团子送去兰猗阁……啧啧,摇钱树啊,兰桡很不厚道地念想着。

    白团子果然止住了哭声,傻傻盯着手上的两根白玉簪子。“江离……我的天啦,我居然有两根江离玉簪!”

    兰桡听不明白。“什么?什么簪子?”

    白团子两眼放光。

    “江离院啊!这么说吧,这庄子里有七院,最磕不得碰不得的一个就是江离院,江离院的随便一个谁勾勾手指头说,你,白团子,可以活着走出去,那这整个庄子里绝对没人敢拦我。”

    白团子说着兴高采烈凑过去瞧兰桡的簪子,然后捧腹大笑。“哈哈哈哈,薜荔,你是薜荔簪子,你自求多福吧!”

    兰桡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幻想。“你有两根江离簪子,如果这两个人抢着要你,你猜会是什么结果?”

    白团子愣住了,兰桡继续悠闲地说。“哥哥来帮你算一算,第一,其中一个忽然看上了别人,那么你会被送去剩下这个人的院子,他要你干嘛你就要干嘛。

    第二,两个人争着抢着都要你,要么他俩一胜一败,你的结局和第一种情况一样,要么他俩同归于尽,那么你就会被其他人继续挑选,最后的结果还是和第一种情况一样。

    只有一种情况你会迎来新的命运,那就是他俩同时看上了别人,而这院子里其他人也对你没兴趣。”

    白团子对自己的命运很是关切。“果真如此会怎样?”

    兰桡看了眼平静的水面。“会怎样?很难猜吗?既然留着你没用,当然是扔进池子里喂鱼了,如果这池子里养的东西是鱼的话……”

    白团子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哆哆嗦嗦就要往外淌,兰桡及时说了一句:“至少这两枚簪子可以保证你活到最后,莫要慌张,见机行事。”

    白团子抽抽搭搭地点点头,终于咕哝了一句有用的话:“我们到底要在这笼子里挂到什么时候?”






第25章 万古逢春
    白团子话音刚落,第二通鼓就响了。

    看不出来,小娃娃这张嘴是说什么就来什么啊。

    兰桡服了气,温声软语诱哄他:“快,你说,说我们俩都能活着出去,说。”

    白团子给他闹懵了:“为什么?”

    眼看着黑衣人飞来飞去,金笼子接二连三被拎走,兰桡急了,凶巴巴地:“让你说你就说!”

    白团子小可怜见的,畏缩了一下,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我……我们……都能活着……活着出去……”

    兰桡点点头,这才算是放了心。

    云影轻功最好,每每元霸惹他生气,他就一把抓了元霸飞出去,随便找个河啊湖的,把他扔进去泡着,泡了许多回,还是不长记性。

    兰桡忍不住问,元霸就一脸得瑟:“四哥你不知道,五哥他每回拎着我飞,飞得又快又稳,比我自己飞可好玩儿多了!”

    这会儿兰桡懒懒窝在笼子里,被人毫不费劲拎在手上,掠过一溜儿的青山秀水,绿树红墙,可算是体会到了元霸的心情。

    高高兴兴正飞着呢,拎着自己的黑衣人忽然被什么东西打中了手腕,金笼子脱手甩出去。

    兰桡一脸怆然,自己身上没得力气,这一下要是摔到地上,一定不会好受。

    落地前却被人稳稳接住,江空戴着面具,看不清面貌,但这副身子骨,兼着手上这股子巧劲,一看就是常年习武。

    黑衣人从天上下来,对着江空,很恭敬的态度:“爷,人是薜荔院的。”

    耳听得一个声音浅浅地回他:“这人我要了。”

    兰桡头皮一炸,偏过脑袋,一个身着香色缎织五彩花鸟纹锦袍的公子慢慢走过来,脸上一具白玉面具,虽只露出下巴,兰桡却看得分明,来人正是阮玲珑。

    兰桡心思一时间百转千回,只盼着自己并未被他认出来。

    当年在兰猗阁,随阮玲珑怎样软磨硬泡,金兰公子始终未以真面目示过人,何况又是这么多年前的旧事,并不一定就能认出自己来。兰桡如此想着,渐渐放松了心绪。

    黑衣人仍是毕恭毕敬,态度却不见妥协:“爷,人未进笼,由着您要,既已进笼,恐怕有些不合规矩。”

    斗春大会的规矩,哪个院里的爷看中了谁,就赐给谁白玉簪子。

    进笼前,若是多院选中了一个,便是价高者得,譬如头上同时簪着江离院和白芷院的簪子,人便送往江离院,关进江离院的笼子。

    可若是已经关进薜荔院的笼子,成了定局,那就必须送往薜荔院,便是江离院也动不得的。

    阮玲珑轻笑了一声,看了江空一眼:“空叔。”

    江空点点头,拎着兰桡转身就走。

    采薇别墅的人是断不可与客人动手的,黑衣人没得法子,只能飞身拦在江空面前。

    江空却不管那许多,有人挡路,打便是了。

    向来在采薇别墅杀人,是一件很需要慎重思虑的事,江空却打得毫不容情,招式凌厉。

    黑衣人始终没有正面还击,只是一味自保,避让了三十来招,忽然一把剑破空而来,隔开了二人,斜劈入山石中,入石三分。

    这是采薇别墅主人的宝剑,名“式微”,虽然叫了个这么气数将尽的名字,剑却着实是一把好剑,在定芳阁的兵器谱上排名第十。

    冯采薇一身翠羽织金云锦衣,高高立在檐上,劈头盖脸对着黑衣人就是一顿骂:“莫止,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在我的地方也敢同客人动手,我这院子是太小了,容不下你了!”

    被唤作“莫止”的黑衣人“噗通”跪到地上,对着冯采薇连连磕头,兰桡瞧着他眼睛似乎都急红了,说出来的话却不多:“庄主息怒。”

    冯采薇飞身下来,一径走到莫止面前,抬腿就踹了他一脚,莫止被他踹得滚出去翻了个个儿,立马翻身起来,复又跪好,冯采薇怒喝一声:“滚去后山领罚!”

    莫止低着头,默默退下去,冯采薇又喝了一声:“慢着。”

    莫止于是又回来,抬眼看着冯采薇,等候指示,冯采薇一把将手中的剑鞘扔出去,这剑鞘镶着猫儿眼,素日里很讨冯采薇的喜欢。

    莫止下意识就抢上前接住,冯采薇鼻子里“哼”一声:“还不快滚!”

    莫止心下一喜,却并未表现出来,抱着剑鞘乖乖走了,路过山石上的式微时,眼珠一动,小指扣着剑柄,轻轻巧巧拔剑入鞘,悄无声息。

    阮玲珑不作理论,指了指兰桡,看着冯采薇,横竖就一句话:“他,我要了。”

    冯采薇有点头疼,往年也不是没出现这种抢人的局面,但是哪一年的局面都没有今年这样乱。

    不说江离院这里的几个家伙不好打发,就是薜荔院,今年也没少出幺蛾子,这还没开始呢,再玩儿下去,今夜指不定还要出什么乱子。

    冯采薇发自心底叹了口气,有黑衣人低头行到冯采薇身边,兰桡认出来,他是先前领着自己进内院的那个少年。

    少年附在冯采薇耳侧嘀咕了几句,然后悄悄退下去,冯采薇脸色稍霁:“人可以送进江离院,之后,就各凭本事了。”

    阮玲珑一笑,不以为意。

    冯采薇心里“啧”了一声,得,今年这头彩,怕是不得了。

    眼看着阮玲珑要走,怕到头来又生麻烦,还是多说了一句:“簪子是薜荔院的,你抢了他的人,我做主请他进了江离院,不过分吧?”

    阮玲珑头也不回,边走边应了一声:“无妨。”

    冯采薇乐了,今夜有好戏看了,咧着嘴笑着,往后山行去。

    江空拎着兰桡进了江离院,转手把笼子交给戴着铜面的黑衣人。

    阮玲珑当先走远,似乎对兰桡并无兴趣,江空跟在后头一言不发。

    看这情形,并没有认出自己来?兰桡心下欣喜。

    黑衣人拎着笼子来到了一座院子,门匾写着“泼墨轩”。

    进去一看,地上立着不少卷轴,铺的纸是“镜花笺”。

    这镜花笺有些特别,单面着墨,却能在反面氲开,这墨色氤氲却无半点规矩可循,一张镜花笺一种氲法,因此每一张镜花笺都是独一无二的。

    “国无二宝,世无双笺”,说的就是镜花笺。两面墨色交相映,不论是作画或是题诗,别有意趣。

    黑衣人解开笼子反身便走,并不入院,也没人交代什么,兰桡自顾自在立得跟纸墙一般的卷轴里钻来钻去,正巧转过一幅卷轴的时候,迎面撞见了一个熟人。

    白团子又喜又惊,喜的是“他乡遇故知”,惊的是“你不是薜荔院的么?怎么跑江离院来了?”

    兰桡心里无法将他与阮玲珑一视同仁,他不想见阮玲珑是真,但他对白团子却无法生出敌意,在这采薇别墅,他是第一个伸出手扶住自己的人。

    兰桡释然了:“自然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伸手摸摸白团子头上的簪子,其中一根必然是阮玲珑的,另一根簪子是谁的,兰桡忽然有些好奇。

    白团子翻了个白眼:“好好好,你好看,你最好看。你会写诗不会?画画呢?”

    兰桡哑然,他肚子里的戏文十头牛车都拉不完,可是说到读书写字作诗画画,那真是……一窍不通……

    白团子干瞪眼:“这下好了,咱俩又是什么都不会……你说你什么都不会你来参加个什么斗春大会啊?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啊?!”

     “我……我我……”兰桡一时语塞,若不是被人下了药,自己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也不知小黑屋眼下情况怎样,好在有二哥在,想必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花容睡眼惺忪,仰面打了个哈欠:“玉公子,老四的事,当真说来话长,不如等我们出去了,舒舒服服地躺下来慢慢说,可好?”

    杨玉琳拿眼睛定定看着花容:“你此刻不就是舒舒服服地躺着么?”

    花容顿了顿:“……这个嘛……看上去我是躺着很舒服,其实并没有那么舒服……”

    杨玉琳:“……”

    可疑的沉默。

    花容抹了抹额上的汗,一脸悲壮:“好吧,既然公子想听,花容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头顶上掉下两个人来,打断了花容的话,其中一个是景羲,一脸的脂粉蔻丹,衣裳也很凌乱,很是狼狈,另一个穿着束身衣,手脚利落,顾盼间神采斐然。

    杨玉琳不明就里:“怎么回事?”

    景羲不答,默默走到陶丞那儿,扶他起来喂解药。

    另一个憋着笑,一边从怀里掏出药依次分发给众人,一边轻描淡写地说着:“羲亲王打这儿出去,寻解药,迷路迷到了怡红快绿,被姑娘们逮了个正着,不肯放他回来,末将路过,顺便捎王爷回来。”

    花容“哧”一声笑出来,景羲飞了他一个眼刀,花容拿铁扇闲闲扇着,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眼睛里笑意却掩不住,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

    喂完了解药,流萤跪到景福临跟前:“末将流萤,镇西将军麾下,拜见圣上。”

    景福临皱了眉:“榆木疙瘩也有开窍的一天?”

    流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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